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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

苍烟晚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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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楚意虞子期   更新: 2022-04-15 06: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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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虞子期《虞姬》讲的是六王毕,四海一一言亡秦者胡一言亡秦必楚一把剑,一面镜谁言霸王别姬尽凄凉?谁说四面楚歌徒增殇?谁云淡风轻笑里藏刀,素手拈花,筹谋天下?而她,又终是谁的虞姬?【阅前排雷】1.背景秦朝,有史实有杜撰,如有BUG求指正2.男女主均不傻白甜,自带恶毒心机属性3.剧情慢热,可压箱底养肥再看

第1章

精彩节选


  深冬的午后天光迷蒙温和,与屋内静谧的烛火明亮了整个屋室。楚意挣扎起身,不觉牵扯到额角,引一阵撕裂般的锥痛刺骨袭来。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却是碰到了一片微润的软纱。

  “大姑娘,二姑娘醒了。”离床榻最近的萍儿惊喜出声,忙拿来几个软枕垫在楚意腰后,扶她起身坐好,“姑娘可算睁眼了,从前夜就开始发高热,真是吓坏我们了。”

  虞妙意取了件狐皮斗篷来,拢在楚意肩头,那双与楚意如出一辙的桃花美眸中泛着柔柔泠光,语气却是淡淡,“巫医说了,只要人能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我知你不服兄长责罚,可你也不该在夜里一个人跑出去。”

  楚意只觉得脑中有热血逆流,头重脚轻地恍惚了一下,方慢慢把脑海里被撞零的画面整合平铺。然而当她迎上虞妙意关切的目光时,却只是笑了笑,“……阿姊,我,我没事。”

  从前父亲与项氏山庄的庄主项梁对酒作乐时,楚意就听项梁拿他们兄妹三人说笑,道三个孩子皆生了副祸水面相。其中就以虞妙意的姿容最是出挑,楚意屈居末位。

  虞妙意酷肖他们的阿娘,故有绛唇不妆而红如樱,玉肌未粉而白胜雪之容色。项藉每每都笑楚意投胎错投了女儿身,眉眼太像她那英武的左徒阿爹,反没有自家阿娘阿姊那般的似水柔婉,英气有余,半点不像个荆楚人家的女儿。

  “没事?”她不过淡淡撩起羽睫,无意之间,就令能见者心神一荡,“你可知,自前夜你浑身湿漉漉,人事不省地被丢在咱们家门口,这两日兄长恨不得把整个下相翻过来寻那罪魁祸首。一会儿兄长过来,等着挨训罢。”

  “那罪魁祸首可抓着了?”楚意撒娇般甜笑着蹭进虞妙意怀中,“阿姊,阿囡头痛,阿姊揉揉。”

  她表面看上去是冰雪姿容的孤高美人,心中却是极其看重家人。除了去世的父母,便是她对楚意最是疼爱。平常都是要甚么就给甚么,遇着太过淘气的那几次,连阿爹都要打要罚,也是被她护着,才躲过一劫。

  如今妹妹年岁渐长,也是许久没像这般对着她撒娇撒痴了,自是不忍再出语责怪,“好了,明日便要送阿爹阿娘出殡,你好生休养吧,我去前院帮着兄长些。”

  想起父母,楚意心中惊痛难抑,那夜灵堂所见像是骤起的梦魇,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怔怔愣愣间虞妙意已经先行离了她的闺阁。

  倒是让打小就伴在她身边的侍女萍儿看出了些端倪,将晾好的药递过去,“二姑娘,你是不是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呀?”

  楚意接过药碗,强捏了鼻子一口闷进去,被苦得龇牙咧嘴。

  “我看她是白日的巴掌还没挨够又想作死罢了。”楚意揉了揉额角的伤处,愤愤冷哼一声,“不过我虽知是她的设计,却苦无证据,与其和阿姊说了被她约束着不准轻举妄动,倒不如暗里我自己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萍儿道,“那天她对你说的话,我都学给少主听了,恐怕少主也会疑心到她身上去。”

  “兄长现在分身乏术,就是真疑心也未必腾得出手来帮我,我也不愿他为我在此时分心。”不过比起这点不足道地恩怨,楚意心中还牵挂着更重要的事,又道,“取笔墨来。”

  “少主已经免了你的抄书之罚,你还是安心养着身子吧,明日可有的累呢。”萍儿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方才梦里全是阿爹阿娘,想起阿爹生前手把手地教我帛画,如今想来竟然从未给阿爹阿娘画过像,实乃不孝。”虽是扯谎,她说着说着却又红了眼眶,不得不别过脸去,“快去取来,我画快些,赶在明日日升前能成。”

  萍儿与她亲密,实为最清楚她脾性者,不再多言,麻利下去取来画具与绢帛。楚意最擅丹青,幼时就跟在同样爱好此项的阿爹身边学习。以往她多喜山水,甚少费心于人像,此时思念生身父母,音容笑貌无不记忆犹新。萍儿特意回避门外,由着她把不肯露于他人眼前的悲切挥洒。

  只是连萍儿也被蒙在鼓里,楚意此番落笔,除了父母肖像,还额外按照自己记忆中将他们身死后面容脖颈上留下的纹路尽力默写。

  她绝不信,父母会是死于普通流寇之手。

  天将明时,楚意放下了笔。

  她默然坐在案几前,听着室外长长的鸡鸣声被呼啸的朔风卷走。

  额头的伤在痛。

  心口莫名荡起一阵惶惶不安。

  


  待灵堂依着礼数走一圈,虞妙意也已命人在餐室中布置了席面。因虞家孝期方始,上桌的不过是些粗末小菜,吃惯了鱼肉的项籍当着虞妙意的面未曾敢露半点不悦,老老实实塞了半饱,方与她们姊妹拢袖于泥炉边闲话。

  虞妙意随口客套几句,就借着事忙脱身。项籍不算贪心,见着人便很是心满意足,扭头又兴冲冲和楚意说起在燕地遇见的奇闻异事。可楚意心事重重,听得左耳进右耳出,兴致不高,他说着说着便也有些意兴阑珊。

  “阿籍…你说函谷关内会也有人懂毒功蛊术么?”楚意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打断了项籍,将他问得一愣。

  愣完方笑道,“毒功蛊术多源于我南方边地,秦贼篡天下,强以六国合一,九州内鱼龙混杂,你怎知那些个懂毒功蛊术的能人异士不会混迹进去?”

  “他们要害阿爹阿娘,大可在江东便动手,又何必跑到戒备森严的关内,动作大了岂不是还要引起秦国官兵注意?”楚意蹙眉道,难怪当初虞子期不肯让她瞧见父母死状,就是算准她会放不下这个诡谲的疑团。

  “你这是何意?”项籍问。

  “我爹娘并非死于寻常流寇之手。”楚意四下张望,让萍儿在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才从怀中取出自己之前所绘制的人像。

  项籍一见,大惊失色,“怎会如此?你兄长可否知情?”

  “自然知情,连阿姊应该也是晓得的。他们瞒我瞒得辛苦,若不是我落水那晚独自守灵时起了念头,怕是到死还将我蒙在鼓里。”楚意道。

  她这么说,也不曾是在责怪兄姊,反而理解他们的苦心护佑。

  “那你落水与此事可有干系?”项籍正经了脸色道。

  “这倒没有。不过我落水之事我早已知道是谁在背后同我作的死,但还不着急跟她算账。”楚意顿了顿,又附在项籍耳边道,“我爹娘暴亡事关重大,兄长理应不会向项伯父有所隐瞒。不过你我自幼就被他们算作一党,他们定然信不过你那张漏风儿的嘴,也绝不会说与你听的。你便佯装不知,暗地里替我多只耳朵,还有甚么是兄长告诉了项伯父,我却还不知道的。”

  项籍答应得爽快,“帮你不难,我留心就是。可是此事子期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不愿你卷入那些纷争。你能独当一面固然是好,可终究是女子,越聪明越如蒹葭飘摇。”

  楚意闻言,莞尔一笑,“我若不做,你怎知我是苍苍蒹葭,还是利剑一把?”

  她眼神澈亮,是项籍从小看到大的笃定自信。

  “亏得你瞧不上我这个玉树临风、能文能武的好儿郎,不然与你这样自比为刃的女子携手一生,实在危险。”项籍大笑几声方休,“哦对了,我在燕地遇见了高先生,不日必将来访。”

  “老师可还好么?”楚意眼前一亮。

  “瘦了些,毕竟燕地疾寒,难免。”项籍说罢,起身正了正衣装,便和楚意别过,“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恐怕我叔父就要遣人来拿了。”

  于是楚意也跟着起身,萍儿为她取来无绣的素色斗篷裹好,方一前一后送了项籍出去。

  江东甚少落雪,项籍前脚刚出去,便有一片皓洁晶莹的雪花落在了楚意掌心。她回过头,恰巧看见虞妙意亦静静站在回廊内,伸出手来接纷落下来的白。

  “阿姊,下雪啦。”楚意高兴地小跑过去。

  虞妙意望着生龙活虎的妹妹,浅浅一笑,“是啊,江东好像也是咱们家初至下相那年才下过一次雪呐。”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楚意还未唱完,却见阿姊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歌谣的意思不好,可不能胡乱念的。”

  楚意想起后言唱的是国家危乱之际,百姓呼朋唤友携手逃亡,方作罢,正好到了她额伤换药的时辰,便与虞妙意入室。

  雪后的时日过得越发快,转眼冬去春来。立春后的第三日,乃是楚意十七岁生辰,虞父生前与项梁定下以为两个女儿招婿的由头,要于此日广邀天下名士俊杰,汇聚一堂,为她们相看良缘。这些侠者骚客并非随意而请,大多是六国曾经的士族,亦有不甘俯首于嬴秦之下的义士。就连之前项藉赴燕,也是在为此奔走忙活。

  然而世事难料,名帖早已暗暗发出,不料时日未到,他夫妇二人竟遭此横祸。虞子期深知这一宴对父亲、对楚国意味着甚么,所以哪怕要冒着被天下人唾骂不孝不悌的风险,毅然决定遵循父亲遗志,大大方方地开席宴客。

  虽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说项,楚意全不是无理取闹之辈,自是明白兄长的苦心,而她心思敏锐,断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的整治吕荷的机会。

  于是虞子期叫她过去书房商议时,她便立马向虞子期求了请沛县吕公携他那两个尚未出嫁的女儿吕媭、吕荷赴宴。

  “姑娘若要借机报复,单请吕荷就好,何必多此一举,请那吕公和吕媭?”萍儿不解其用意。

  “若我单请吕荷,兄长肯定会想起她和我之前的过节,不准我公报私仇。”楚意慢悠悠地解释,言语也不甚尊敬,“何况吕文那老滑头本是鲁地出了名的相士,阿爹在世时多次想请吕文为我兄妹三人相面,可他总有理由推辞。难道这次我请了他就会来么?”

  “那姑娘是想好要如何治吕荷了?”萍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楚意朝她勾了勾手指,嘻嘻笑着同她故弄玄虚地耳语,“天机不可泄露。”

  春寒料峭,楚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养了一个冬天的伤,这把骨头都要养松了。便想趁着虞子期忙时,偷偷去马厩牵出爱驹到郊外遛一遛。

  不想刚到马厩,就和同样要骑马出门的虞子期撞了个正着。

  “兄,兄长,您刚才不还在书房么?”楚意心虚地后退两步。

  “你刚才不也在我书房么?”虞子期牵马走近她,面上一本正经道,“伤才刚好,又想溜出去惹事么?”

  “哪有,我不过,不过是想来看看我的马。”楚意机灵地扯谎。

  “行了,早去早回。”虞子期破天荒没有阻拦她。

  “谢谢兄长!”

  她兴高采烈地从虞子期身侧跑过去,牵出了自己的马,忽然像是又想到甚么,抬眸问他,“兄长,关于爹娘,你是否还有甚么是瞒着我的么?”

  “为何这样问?”

  “无,无事。你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楚意望着兄长颀长的背影,身上泛起无可奈何的脱力感。

  他的绝口不提,是要周全着她的平安喜乐。

  但她比谁都清楚,她是在景氏的女儿之后,才是他虞子期的妹妹。

  


  吕荷是被楚意扔在水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叫她起身去更衣回家的。她没有进入天香楼的资格,受了这般折辱也只能夹着尾巴独自灰溜溜赶回沛县。楚意心情畅快,待凌波阁内宴席散后,就要往天香楼去。

  虞子期派来接她的车马未至,她趁此空档,重又进了设在父母原先屋中的灵堂祭拜。虞子期将她为父母所作的画像挂于牌位后的椒墙之上。

  “萍儿,你说我这样惩治吕荷,阿爹阿娘不会怪我刁横吧?”楚意昂首凝望着父母宁静的面庞,不确定地问道。

  “她对你下毒手在先,而且你又没真要她性命。”萍儿快人快语,转而赞她,“姑娘真是聪明,众人皆有的鲫鱼蛋羹,独独是给她的那份没有煮熟还用了腥味最重的臭鸡蛋做辅料。她闻着味道不对,故意让女使失手打翻,却不想这才中了姑娘的计。”

  “本来就没打算给她吃下去,她要是不自作聪明去推咱们家女使,那份鲫鱼蛋羹也还是会翻在她衣裙上的。咱们软软闻了腥儿人家又不许它碰,可不得急得挠人么?”楚意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萍儿不解地托着下巴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吕荷怕猫的?”

  楚意洋洋自得地一笑,点了点萍儿的脑袋,“这都不记得了,上回她和她长姊来咱们家祭拜阿爹阿娘,进门的时候一见到我怀里的软软时就直往她长姊身后躲,软软打个哈欠都把她吓得一下子从席子上跳起来哩。”

  萍儿轻轻“噫”了一声,“那时我还以为她是怕你呢。”

  楚意闻言笑得更加高兴了,若非尚在父母灵位之前,恐怕就要笑得直不起腰了。

  正是日暮时分,千里长空,描上橘红云烟,霞光流彩,虞子期派来的马车晃得车顶的四角挂着的铜铃丁零当啷,载着楚意和萍儿往天香楼去。

  天香楼这一夜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间,各路名士豪杰志同道合地聚在一起谈论他们的理想抱负以及过往的荣耀富贵。楚意怀抱正打瞌睡的软软步履轻轻地从大门迈进来,目不斜视地穿过各色人群。

  大多人都为她轻轻侧目,特别是在江东地带,她的刁蛮名声可要比她阿姊的美貌还大,可众人只闻她骄狂无理,但未曾料到她竟也生了副明艳英气的好皮囊,虽不及空谷幽兰般的虞妙意,却也足够做她傲世独立的筹码了。

  “你又张扬。”虞子期最不喜家中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看她也不避讳堂中人投过来的目光,步步生莲地走到面前,没好气地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上楼找你阿姊去。”

  原就是打着为她和虞妙意招亲的名头开席宴饮,她们姊妹俩实在是没必要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楚意教训吕荷高兴过了头,进门时把虞子期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后。

  楼上包厢中,虞妙意正在想法子给喝醉了的项藉灌醒酒汤,见了楚意进来,如释重负地就要把手中的醒酒汤塞过来。

  楚意笑嘻嘻躲过去,“我才不给他灌,我要抱软软。”

  她和项藉成日混在一处,见识过他的酒量以及真正醉酒后撒酒疯的样子,断不会这般乖乖闭着眼任人摆布。若是现在她使坏当真接了虞妙意递过来的醒酒汤,事后项藉新账旧账与她一并清算可就不好了。

  虞妙意不知他二人心怀鬼胎,只得任劳任怨地抱着项藉的头,一点点将醒酒汤喂进去。楚意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至极,忙转头看向楼下分散注意力。

  忽然萍儿在她身侧笑出了声,罗扇轻轻往某个方向一指,“小姐,你说现在别不是时新一身黑戴面具的打扮罢?你看那个人,跟你说的那个救你的人不就穿成差不多的么?”

  楚意迷茫地朝她所指方向一看,但见萍儿遥指的那个方向正立着一身素黑并面戴面具的精瘦少年,手脚都藏于在斗篷中,只露出半张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是他,一定是他!”单凭这半张白得不太正常的脸,楚意就敢确定是他没错。

  鼻尖尚存的虚幻桃香被从记忆深处唤醒,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带动她向前走,朝着那个少年,形如癫狂。一路逆行在人群中,冲撞了些谁她也顾不上赔礼道歉。萍儿生怕引人注目,不敢追过来,站在原地急得跺脚。

  等她寻过去,那人却恍若蒸发般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楚意忙环顾四周,追寻着他闲庭信步的背影而去。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在满堂宾客中玩起了你跑我追的游戏,直到追到了天香楼外。

  “这位姑娘,为何一直跟着在下?”月色下那人停步转身。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身后追得满头大汗的楚意。

  得见真容,虽不是楚意所想象的俊逸非凡,但心中仍然忍不住狂喜,笑容满面地上前几步,“我不过是想为了那日你救我之事向你正经儿道个谢,你胡乱跑什么,难不成我是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姑娘多半是认错人了,在下今日初至下相,不知姑娘所指为何。”这人满脸茫然,眼中呼之欲出的疑问并不像是在说谎。

  人可以蒙上人皮面具改变模样,但身上的味道很难被改变,楚意不死心地又凑近了些,却没有如她所料嗅到清新怡人的桃花香。她自己都愣了愣,不敢相信地抓住眼前之人的衣袖使劲闻了闻。

  “明明刚才还有的啊。我鼻子可灵了,怎么会错呢?”她有些失意地呢喃,正要继续追问虞妙意就追了出来。

  “阿囡你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出来作甚,快跟我回去。”虞妙意未曾注意到和楚意说话的人,径直来牵妹妹的手。

  “我……”楚意正要解释,再次转头便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岂有此理!”楚意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说罢,就兀自气哼哼地往天香楼走。被甩开手的虞妙意有些摸不着头脑,脾气甚好地重新追上去,“你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想到有可能是被救命恩人认出身份,畏惧着她的恶名而故意避讳,楚意便觉得好生没面子,少女脸皮到底薄些,哪里肯大大咧咧地就告诉了身边的人。

  于是她只没好气地摇摇头,“碰上个不知好歹的无赖罢了。”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子儿打中,痛得她“啊哟”一声忙伸手去捂。

  本就在气头上的她,顷刻就被点着了的炮仗般:“哪家狗犊子不要命,敢打你姑奶奶!”

  边骂边回头,忽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笔,一个黑影笔直地站在那儿。月光映照着他脸上半张青铜面具,冷然如霜。

  那清冷的少年,微微扬起下巴,抄手立于月华长风,傲然孤高,楚意只望了一眼,就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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