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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倾世大小姐

杨思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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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杨思思周雅萱   更新: 2022-04-16 06: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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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思周雅萱《我的倾世大小姐》讲的是某天晚上,我在路边救了一个女孩,从此开启了我不平凡的迹遇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时,接踵而来的又是我自己离奇的身世

第1章

精彩节选


"胸有猛虎,细嗅蔷薇。血如钢水铮铮,心似琉璃易碎。"

这是三年前外公临终前,对刚满十八岁的我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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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就像脱衣**身上的黑罗缎,望眼欲穿。

此时,我正以矫健的姿势蹲在围墙上,一辆异常扎眼的法拉利停在巷子口,它不属于这贫民窟般的地方。而我身后的出租屋内不时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将夜的暧昧推向了极致。

许久之后,一位年轻男子心满意足的从出租屋里走出来,上了那部法拉利扬长而去,他始终没有注意到蹲在围墙上的我。

这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条微信信息"回来吧。"

于是,我利索的跳下围墙,回到了屋子里。

杨思思已经穿好睡裙打开了窗户,好让房间里的旖旎之气快点散发出去。而我则习惯的将床单收进卫生间的洗衣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帮她铺好。

她靠在窗户旁朝着夜幕发呆,一支女士烟优雅的挂在指尖,将吹向屋内的夜风点缀上了一股薄荷味。

我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和那条短的几乎包不住什么的睡裙,忍不住问道"穿这么点不冷吗?"

她回过头朝我浅浅一笑,"不冷。"

杨思思在海天市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公众情人、交际花。她是我以前大哥的女人,大哥死后她为了免受一些流氓无赖的骚扰便搬过来与我同住了。也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暧昧起来,甚至一些她圈子里的人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她也丝毫没有要撇清的意思。对那些逛惯了花丛的富二代们而言,与有夫之妇偷情可比普通的幽会刺激的多。杨思思就是抓住了男人这种心理,以此做噱头狠狠推销自己

她掐灭烟关上窗,叫住了拿着被褥去往客厅的我,"别睡沙发了,留下陪我吧。"

我当即心中一荡。

……

黑暗中,她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胸膛,一边在上面画着圈圈一边问我道"阿锐,你不会喜欢上我吧?"

"大半夜的,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啊,我将来一定会绑上个富家公子哥,嫁入豪门!所以,你要是真对我动了心,我们还是早点结束这关系的好。"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认识她以来,跟她好过的公子哥是有不少,但哪个不是贪图她的年轻美貌?杨思思时常混迹在高档酒吧、KTV,那些地方是很容易结交到豪门公子,可他们又哪个不是抱着玩的心态在那种地方结交女孩子?

于是,她似乎就这么掉入了一个怪圈。她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而那些富二代们只是想索取她的美色。

在那些人的世界里,一位名妓的所有情人几乎都融洽无肩。倘若杨思思年纪轻轻便不幸夭折了,他们会同时获悉,甚至在一起时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她的往事,这丝毫不会打乱他们的生活,并且不洒一滴眼泪。

我早就看懂了这些,或许她自己也懂,只是不愿意醒悟。

因为,我们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这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袭来的孤独感使得我们崩溃,所以我们需要彼此的怀抱。就像两只离群的狼,抱团取暖,互舔伤口。

而这,无关爱情。

……

早晨,粼粼的阳光洒进房间,直到褪去角落里的最后一丝黑暗,地板被染上了一片金色,预示着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我尽量小心的起床,以免吵醒还在熟睡的杨思思。她的脸蛋如冰如凝,两道淡淡的泪痕却清晰可见,隐约中听到她轻唤了一声"爸爸……"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去。

走出出租屋,我去往自己上班的地方,是的,我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虽然辛苦了点,工资少了点,不像杨思思那样一笔分手费就是几万,但是我心安。

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好人永远比做坏人难的多。

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他们连个模糊的身影都没在我脑海里留下,外公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去世后没留下什么财产,只在小镇上留了一间破旧的武馆给我,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武馆里没有别的学徒,我是他唯一的弟子,所以安葬完外公的后事后,我就出来跑社会了。

可只有高中毕业,没有什么职业特长的我只能混迹在社会底层。这三年来,我在工地搬过砖,被工头拖欠工资。摆过路边摊,被吃坏肚子的客人砸烂。跟大哥混过,大哥被弄死在路边……最后,杨思思拜托某个相好的富二代给我介绍了一份车贸店销售员的工作。从此,我拿着两千多的底薪外加弹性极大的提成,过上了还算正常的生活。

但是前不久她和那相好分了。果不其然,今天,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陈锐,你被开除了!"销售总监谢光明抖动着满脸横肉,恶狠狠的对我道。

"开除?为什么!"我气愤异常,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把自己开了?比起那些无故旷工的同事,我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满勤,连调休都不用的,更别说请假,除了业绩差点……但这是开除我的理由吗?

"你看看你自己,三个月销售垫底,上个月一辆车都没卖出去,公司白养着你吗?再看看你的组长周雅萱,每月都是第一!"

我不服的道,"上个月没卖出去是因为现在是淡季啊,我们整个店才卖出去几辆?"

"那雅萱怎么能卖出去这么多呢?"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周雅萱那小婊砸为什么业绩这么好你能不知道吗?她凭着自己的脸蛋身材,卖车送炮的计俩不就是你默许的吗?

谢光明脸上抹起一股邪笑,仿佛猜到了我所想,"你一个高中文凭,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你心里没点B数吗,不就是看你长得白净点身板结实点。上礼拜钱江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来这里给她员工订车,整整五百万的单子,被你给搅和凉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我顿时被气得肺痛!那个老女人借下单为由晚上请我喝酒,竟想把我给……最后看灌不醉我,还想用强的!要不是外公从小就极为苛刻的锻炼我的身体,教了我很多手上功夫,恐怕那时候就被两个女保镖按住强迫就范了!

我顿时看出了谢胖子的用意,我与周雅萱就是这车贸店里的俩公关,周雅萱对付男的,我对付女的!

"操!"我狠狠指着谢胖子的脸狠狠骂了一句,"你就是一畜生!"随后连东西都不收拾了直接摔门而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同事。

……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是杨思思的话她会怎么做?钱江集团那五百万的订单,我提成少说得有五万多,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乖乖就范吧?我没有指责她生活方式的意思,也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有些事情,做不来就是做不来。

尘世如潮人如水,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喧示着繁华,可越是这样的环境却让我觉得愈发的孤独,愈发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外公死后,背井离乡的我好像人生突然没有了来处。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的记忆活在了这座城市,可我的年轮却死在了故乡的小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胡思乱想之间,我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杨思思发来的信息。

"回来吃饭啦!"

这时,我的人生好像突然有了去处……


吃过晚饭,杨思思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艳丽的小吊带露出了可爱的肚脐眼,使那本就盈盈可握的细腰更像柳枝一样柔韧。

她在镜子前细细检查着自己的容妆,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娘真美!"

看到我失魂般的眼神还满意的在我跟前转了一圈,随风摆起的裙角让人浮想联翩,上扬的嘴角看着是笑,却是蔑视众人,虽没有倾国倾城之姿,却有颠倒众生之媚。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临走前她还不忘回身给我一个飞吻,我喜欢她那迷人的小红唇。

只是……为什么听上去像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杨思思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抽烟挥霍时间,夜里时这张沙发就成了我的床。夏天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死人的闷热,破旧的出租房内只有一盏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吊扇。之前在二手市场淘回来的空调装在卧室里,杨思思来了后那里就成了她的房间。

这间出租屋原本是我一个人住的,我与杨思思的经历其实蛮奇葩的。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死在路边的大哥吗?杨思思以前是他,欢哥的女人……

俗话说红颜祸水,当时就有个富二代看中了杨思思的美色,我也不懂那时杨思思是什么态度,反正欢哥知道后肺都气炸了,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就去教训了那个富二代一顿。

可人家不是软柿子,第二天就雇了个家伙找回场子,办法倒也简单粗暴,直接制造车祸意外。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家伙第二天竟然主动去警厅自首了,连背后指使的那个富二代都供了出来。

我陪杨思思作为欢哥的家属去了解情况,负责案子的人告诉我们,那家伙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欢哥没想着出人命,结果没控制好力度,当时他也怕了就干脆来自首了……

好家伙,这下不管那富二代如何有钱有势,牢狱之灾是逃不掉了。

而杨思思的名气却因为这件事,阴差阳错的在本地富二代圈子里传开了!说是艳名远扬也不为过。两个男人,为了她弄的一死一刑,还有比这更脍炙人口的传说吗?没有不偷腥的猫,富二代们皆对杨思思感兴趣了起来。而她竟然也顺势而为,在他们的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

……

从沙发上醒来已是六点半,此时的天色介于傍晚和夜晚之间,有些地方已经暗了下去,可有些地方就像被泼了油墨一样,一块红色,夹着一块暗紫色,落在窗外破落的院子里,风一吹,就在路灯的渲染下明晃晃了起来。

我站起身掏了掏口袋,里面只剩几张百元大钞。明天我必须拿出三张交给杨思思,这是一小半的房租。她睡卧室我睡沙发,所以她出大头我出小头,很公平。那么就还剩五张,五张能花多久,半个月?

郁闷之极。

找工作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一想到这里,我又心烦意乱的躺回沙发辗转反侧起来。

沙发里面生锈的弹簧钢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我忽然有点担心下一刻一根尖锐的弹簧突然崩裂弹出来将我刺伤。生死是小事,住院看病的花销,以及晚上没了睡觉的地方才是大事。

于是我决定出去走一走。

……

走出巷子我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把憋在肚里的那口闷热统统逼出了体外,一阵清风吹来,浑身说不出的爽。

随后我慢慢的踱出了小区。

我租住的地方,是城市外环的一个破旧小区,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可即使是这样贫民窟般的地方,也不乏灯红酒绿。小区外面有一条街,左行三十米是一个风俗区。为什么叫做风俗区?因为那边开着整整一长龙的发廊、洗头房,里面的灯光几乎都是粉色的那种,极其暧昧,充满想象!

"帅哥进来敲个背呀。"一个洗头房的门口,一位小姐出来向我招手。

我打量了她一下,鼻梁挺直,双眸如水,竟然还长得极其标志。此时她穿了一件低口连衣裙,刺鼻的香水乱人心魄!我的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才散去的燥热感再次卷土而来。

小姐姐看我似有心动,笑着上来拉我的手。吓得我慌忙往后一退,滑出三四米远,最后在她诧异的眼神中展开凌波微步,飞也似的逃离。

其实我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一般我有需要时杨思思都会满足我,更何况这边的小姐终归不是很安全。

好吧我承认,就是没钱……

目不斜视的前行了将近百来米,洗头房才少了起来,再北行十多米就是外环线了,那里基本没有店开着。

经过这么一走,我的心情算是舒畅了一点,停下来后也终于感受到了一疲乏,我想转回去睡觉了,然后养足了精神明天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

一辆摩托车由北而南朝我飞驰过来,我一个机灵侧身避开。妈的开这么快,早晚要出事。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而我的诅咒仿佛应验了!

嗞!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划过夜空直刺我的耳膜,紧接着砰的一声,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子的惨叫。

我抬头望去,就在前面不远处某条小路与外环的路口,这辆刚才在我身边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撞到了一辆共享单车,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倒在路边一动不动。

而摩托车上的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勉强爬了起来,随后扶起他的摩托车转动油门,一溜烟的跑了……

肇事逃逸?

我立即打了一个激愣,下意识的朝那女孩跑去。

地上的女孩隐约露着半张侧脸,齐肩的中发随意散乱,额头上的血正不断向外蔓延,看上去就像死掉了一般。

我墩身下去摸了摸她的脖后,还有跳动,我又撩开她的头发试了试她的鼻息……可就在我撩开她头发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倒不是我认识她,准确的来说是被惊艳了!

这个女孩岁数与我差不多,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此时她的脸惨白的几近透明,但是那细细的几乎入鬓的眉毛,长长的几乎卷盖眼敛的睫毛,还有那挺直的鼻子下紧抿的小嘴,给了我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美!真美!

我忽然联想到了一副名画,《美与死亡》。

我的心砰砰跳了两下,瞬间堕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中,有一个声音忽然在我内心低声呼唤……

……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将我拉回思绪,随后是一道刺眼的强光,某辆重型货车在我身边飞驰而过,像是在告诫我这里很危险。

女孩微若游丝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我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可却被医院告知此时交通事故多发,没有空的救护车,情况不严重的话,希望我尽可能的自己找车送过去。

我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匆忙拦下了一辆小路上转出来的私家车。可那司机看了眼血流不止的女孩,怕她弄脏了自己的车座,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前还按了按喇叭,示意我让道!

呵,无情的世界!冰冷的人心!

她的手指逐渐冰冷,生机正在一丝一丝的逃走……

就在我六神无主时,一辆电瓶三轮车突突突的开了过来,我向那大爷招了招手,他用一口浓厚的本地音向我询问情况。好在我来了这城市一段时间了,交流并不困难。最后热心的大爷比我还着急的清理了一下三轮车后面,我揽起女孩的背腰和膝弯,一个跃步跳了上去。

轻,太轻了。即使是这生死关头,我却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去医院的路上,挂在女孩脖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小斓啊,你到哪里了?"电话那头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阿姨,您是这姑娘的家人吧?她出车祸了,我们正去XXX医院呢,你们快过来把。"

"你、你是谁……怎么回事!"她突然变得方寸大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往那头喊着"老汤、老汤……小斓出事了……"

手机挂在女孩脖子上,绳子很短,所以我与她的领口靠的有些近。我刚想把头抬起来,却无意间瞥见她脖子下两道精致的锁骨,顿时一阵少女特有的清香席卷而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率突然失控,赶紧别过头……

我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在我二十年多的人生中,我抱过的女孩不少,也有睡过的。但如此时这样的反应,却从未有过。温香软玉,佳人在怀,而我,却心惊肉跳……


将小斓交给医护人员后,我在急诊室外面候着,不久前我报了交警,他们说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不一会儿,医院门口冲进来三男一女,火急火燎的直奔急诊室而来。其中中年妇女边跑边哭喊着"小斓……",是女孩的家属无疑。

她眼带泪光的看了一眼急诊室里面,竟然双眼一翻直直的昏了过去,还好旁边的中年男子反应快,扶住了她。而其余的两个年轻男子皆双目喷火的剜了我一眼,怒吼道"怎么回事?"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悦,难道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还不等我解释,其中一个男子就对另一个男子说道"成哥,你看着他,我去里面问问医生情况。"

看着我?我顿时反应过来,感情是把我当成肇事者了!我当时就觉得被一盆凉水醍醐灌顶,从里到外拔凉拔凉,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以身相许……啊不,我绝对没有想这个。

而那男子并没有进到急诊室里,护士将他拦在门外,"先生你不可以进来,会妨碍到我们救治病人的。"

"我是她男朋友,我就想看看情况……"

"我们正在竭尽全力。"

他耷落着脑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最后终于看到了站在旁边不吭声的我。他一个箭步朝我走来,右手握成拳,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人要对我出手了!

"不是我撞的她,我只负责送她过来……"

可处于暴怒边缘的男子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你放屁!不是你撞的你管什么闲事"边说边一拳朝我挥了过来。

我靠,救人也犯法?

他应该练过搏击,可身手与我相比还是差了不少。我连步伐都不曾挪动,一个后仰就躲掉了他突如其来的一拳。

男子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一拳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我躲掉,随后他又不甘心似的换了一只手朝我来了一记勾拳。

正当我游刃有余的想要再次后仰躲开时,那个先前被他称呼为成哥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挡住了我后仰所需要的空间。

明显这两个人都练过,而且配合相当默契。

砰!勾拳重重的砸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一个踉跄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我抬起头愤怒的望着这两个男子,双目能喷出火来。我竟然被放倒了?我捂着自己的下巴倒不是很痛,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屈辱感压的我喘不过气。小的时候因为外公教我功夫,我从小打架几乎没输过,比我大好几岁的那些痞子混混见着我都要绕道走。只不过后来读了书才被修成正果,成了知书达理的文艺青年。

此时我真的是怒火冲天,恶向胆边生,忽然一股杀气蹿上我的眼眸,我站起身直直的望着两个男子,目光锐利逼人!

他们两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寒意,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各自后退了一步。那个之前动手的人狠狠啐了一口,"瞪什么瞪,妈的一个外地人还敢在这里嚣张了!"

就当局势陷入剑拔弩张之时,两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员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你们谁是报案的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收敛了杀气道,"我。"

……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一边的小交警做着记录。

"你们谁是那个女孩的家属?"年长的交警问道。

"我,我是他男朋友,林佳豪。"之前对我动手的男子说道。

我一下子没背过去,这个粗暴无良的人渣竟然还真的她的男朋友。这个社会怎么了,难道鲜花就一定要配牛粪?

老交警挠了挠头仿佛在为难什么。我看事情也交代完了,没我什么事了就用略微傲慢的语气道,"我先回去了。"

"等下,你带身份证了吗?"那个老交警突然叫住我。

"没带,怎么,出来散个步还要带身份证?"

"那你现在跟我们回事故中心去备个案,让你家里人把身份证送过来。"

"什么?我刚才不是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吗?"我忽然有点气急败坏。

"对不起先生,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可以采信你的证言,希望你理解。"老交警用一幅非常官方的语气说道。

"你们还要把我关起来?"

"什么叫关起来,我们可是按规章行事,这是正常程序。"

我差点气的昏过去,真想丫的抽自己几个耳光!没事出去瞎溜达干什么,溜达也就算了,还管这鸟事!万一那肇事者找不到,那女娃娃不幸没抢救过来挂了,啊呸,不说挂了就说万一撞出个失忆啥的……那我岂不是帮别人背了个天大的锅?想到这里,顿时有冷汗从我脑门渗出,一时间腿都觉得哆嗦了起来。

……

交警大队事故处理中心,刺眼的灯光打在我脸上,让我感到一阵晕眩。大厅后面是一道栅栏,里面坐着几个人,应该是一个临时的拘留处。如果那个叫汤斓的女孩子一直醒不过来的话,我会不会也住进去?住进去就算了,也不知道管不管饭……

年长的交警坐到办公桌上,拿出一本备案本,边问我籍贯地址边记录。

"老家哪儿的。"

"径平县。"

"来海天市干嘛?"

"务工。"

"叫你家里人把身份证送过来,赶紧的。看见那铁栅栏没,一会儿我下了班没人管你,你就在那儿住着吧。"最后,那个姓何的年长交警毫不客气的跟我说道。

我无奈的给杨思思打了电话,许久之后才被接通,她那边声音吵杂看样子是在哪个夜场里疯。

"喂,阿锐啊,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你嫌沙发难受就去屋里睡我的床吧,拜拜。"

我立即抢在她挂掉电话前说道,"你赶紧来事故中心一趟,我碰上了点麻烦,你回趟家把我身份证送过来。"

"麻烦?你惹什么麻烦了?"她一改之前随意的语气夹杂着担忧。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你快来,不然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杨思思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

大概一刻钟后,打扮的像只午夜妖精的杨思思提着个小包现在事故中心,高挑靓丽,美丽动人。打自她一出现,喧闹的大厅就安静了下来,她毫不在意来自周围侵略的目光,踩着有节奏的高跟鞋信步朝我走来。

"这么快?"我问她。

"我让王懿送我过来的,他在这边有认识的人,帮你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王懿,是之前那个开法拉利的公子哥,他们王家在海天市场面上很有关系。在这个社会上混,好像到哪里都离不开这些弯弯道道。

"耽误了你一晚上,不会让你计划泡汤了吧?"我知道她最近跟这个姓王的走得近,八成是新情人。

"也没什么。"杨思思不以为意的说了句,随后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找到能歇脚的地方,于是便干脆坐到了那交警的办公桌边沿上。她的身高有一米六八,两条模特般的大长腿随意搁在桌旁,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温度都好像上升了些许。

那交警下意识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口,然后端详起我的身份证。

之后的手续倒是办的很顺利,他们也没有为难我什么,只让我这段时间手机保持通畅,准备随叫随到。

……

与杨思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她直接进卫生间冲了澡,不会一会儿便裹着浴巾出来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我表情有点古怪,"喂,你要进来睡吗?"

我愣了一下,仿佛回过了神,朝她摇了摇头。

杨思思的表情更怪异了,最后朝我笑了笑,"早点睡。"

我与杨思思之间似乎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关系,今天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有反思过,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扪心自问,虽然我在乎她却并不喜欢她,不是看不起她的职业,而是缺了一种感觉。我从来不过问她的事情,她也一样,只有在需要对方帮助的时候,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说话声吵醒,朦胧的我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杨思思近乎抓狂的声音,她应该是在打电话,而且情绪非常激动。出租屋的隔音效果很差,我很轻松的就把她接下来的话听了个清楚。

"为什么!我的钱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吗?爸爸走的时候你们什么都没给我,现在就因为对方一句话要我掏二十万出来,我哪里去弄那么多钱!他要是有本事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啊!好,我不要脸我是出去卖的!那他要脸就别花自己姐姐出去卖来的钱啊!"

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的声音,整座房子都跟着震了一下。少倾,里面传来下床走路的声音,房门被打开,杨思思双眼红肿,两道泪痕惹人怜爱。

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我,"你有不用的银行卡吗?"

我错愕的摇了摇头。

"一会儿我陪你去办一张。"

我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同居了半年我也没见过她这么激动的样子,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有人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何尝试都可能是徒劳的,甚至伤害对方。最为明智的做法就是同对方保持距离,不要靠得太近,更不要动辄强加于人。在这个意义上,距离就是理解,就是温情,就是关心。

我深以为然。

我和杨思思一起出门,在小区门口吃了碗馄饨,然后到了附近的一家招商银行,她跟我要了身份证去开卡。

我望着银行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西装革履脸上无不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不可一世,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总会在这样的地方被无限放大。前面是某个企业的老总,提了整整一麻袋的现金,旁边的秘书娇美可人,两人动作亲昵也不知道是要去干嘛。后面是个来领退休金的老人,哆嗦着手接过那十来张面钞,身边带着个小男孩,两人的衣服都被洗褪了色。

大概半小时后杨思思办好了开户手续,大堂经理给了我一张磁卡,密码直接被杨思思写在卡片后面,然后她又朝我的卡里打了十二万。

"陈锐,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可要帮我保管好哦。"

"这么信得过我?"

"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害我,唯独你不会。"

我只当她在开玩笑。

……

我们刚走出大门,迎面而来一辆玛莎拉蒂目中无人般的停在了银行正门口,管理泊车的保安看清车标后大气不敢喘,愣是不敢前去赶人。

两个男子先后从车上下来,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人多看了杨思思两眼。忽然他伸出手抓住了杨思思的肩,"嘿,是你啊!"

杨思思望了他一眼,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

"阿炜,这就是以前我跟你常提起的那位技师,她敲背技术可有一套了。"随后转过头继而望向杨思思,眼神中带着些许淫笑"你现在在哪家店里做?我去过几次碧水阁,经理说你走了很久了?"

杨思思被突如其来的问候惊吓到了,挣脱掉男子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往我身后躲,"你干嘛啊,别碰我!"

"你不是那个……浴室的小姐吗?你给我敲过几次背啊,之前还留了你微信,后来怎么被你删了。"男子说话的样子很猥琐,我打量了一下他,长得就像被大炮轰过似的,眉眼嘴鼻东倒西歪,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杨思思有些气急,"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我认识你啊。"那男子竟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伸手越过我又想去抓杨思思。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杨思思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会儿她都躲我身后了你还这么纠缠不休,是把我当空气吗?没看见这里还隔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吗!

银行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而这男人说的言语又极其暧昧,就像给吃瓜群众们备好了一顿饕餮大餐。不一会儿有人就放慢了脚步看向我们这里,接着又有人干脆站停在一边听我们争执,最后甚至有人主动围了过来对杨思思指指点点。

无论如何我现在必须要表个态,我伸起手抵住他的胸膛,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威胁了他一下。

可那长相糟糕态度更猥琐的男子对我的眼神威胁置若罔闻,"阿炜,她技术真的很不错哦,早就该带你去试试。这会儿换了地儿可能小费都翻了好几翻呢,哈哈哈。"

那个叫阿炜的男子接过话腔,也淫笑起来"哦?是吗,真有你说的那么神,不管多少钱我也愿意啊,呵呵呵。"

周围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刷向我,仿佛在问,你他妈还算男人吗?所以我觉得,此时这两个男人侮辱的人不是杨思思,而是我,他们在挑战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是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吗?如果我再不吭声,与懦夫有何区别!

我伸出手按住那人的胸膛不让他再去骚扰杨思思,并用冰冷的声音对他们说道,"好了差不多行了,不要太过分。"

那两人显然被我充满寒意的声音怵了一下,可是立刻变得恼羞成怒起来,估计觉得自己差点被我一句话吓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特丢人!

"你他妈的管什么闲事,我找这个婊子消遣,又没说不给钱!你他妈的一个外地人还敢管你爷爷的事?"

"外地人怎么了,你要是出了门不也是外地人?"

那猥琐男干瞪两眼憋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干脆破口大骂起来"操,阿炜听到他说什么了吗?竟然敢骂我们,揍他!出了事儿我扛着,巡捕那儿我认识人!"

我说你外地人就是骂你,你说我就可以?这是什么道理!而此时他们已经抡起拳头朝我冲了过来。为什么就是喜欢以外地人的名义欺负我呢?之前的姓林的也是,一想汤斓有那样的男朋友,我忽然更生气了。

我抬起就是一脚踹在冲上来的两人里靠前的一个膝盖处,他痛的神情扭曲,本来就难看的五官这下全挤在了一块儿,他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又撞到了后面的阿炜,一个踉跄后两人齐刷刷的滚下了阶梯。混乱中,我看见周围有人拿出了手机……

……

巡捕房内刺眼灯光再次打在我身上,一位面相还算慈祥的老巡捕给我做完了笔录。

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东西,我岔岔难平的问他道"你女朋友要是被当街这么羞辱,你咽的下这口气?"

老巡捕仿佛见惯了这样的事情态度还算和气,"好啦,那两个人虽然言语挑衅了点,不过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之前你女朋友的浴室被突击检查到了,她在这儿还留着案底呢。"

我顿时被他的话噎的无语,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我脸上蔓延,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

我认识杨思思的时候已经跟了欢哥了,之前她做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可不知道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到底是她生的不够优秀,还是活的不够优秀?如果她一开始就不选择做这个行业,那么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吧。

我第一次对杨思思产生了些许成见。

老巡捕没再多说什么开了单子给我,"交了罚款就可以走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单子,倒吸一口凉气"五千?"

他白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只交了罚款不拘留你已经很不错。

最后还是等在外面的杨思思替我交了罚款,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她而起,我也不会跟她客气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们始终沉默着,仿佛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陈锐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一进屋子,杨思思就高高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语气中有一丝挑衅。此时的她褪去了那张妖媚多情的面具,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最真实的杨思思,敏感、率真。

"看不起我也正常,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了很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怎么补偿?丢脸的事你做的还少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可能我现在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但这句话落在杨思思耳朵里简直就是一颗炸雷!

她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就像一只备战的刺猬,"对……我丢脸,可这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点完单后汤斓干脆就坐在了我旁边,随意后仰靠在沙发上。她与我靠的很近,让我一时间有点举足无措起来。我狠狠暗骂自己没出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

"你有女朋友吗?"

"啊……没有啊。"

汤斓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她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好像心情复杂。看她没有刨根问底的架势,我很自然的假装思索状保持沉默,把这个敏感的话题给搪塞了过去。

少顷,病房门被敲响,外卖小哥如约而至,"祝您用餐愉快。"谁说我们国人素质不行?我看咱们的外卖小哥就是素质一流,准时、礼貌好,重点是还不收小费!

我抱着全家桶返身走回,汤斓的目光始终在我捧着的盒子上,仿佛我抱着她的身家性命。我顿时奇了怪,这丫头怎么看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吃顿肯德基这么难吗?

她迫不及待的接过盒子,搓了搓手打开盖子,一脸陶醉的表情。就当她朝里面的炸鸡伸出魔抓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汤斓一脸不爽的打开接听,眼睛始终盯着盒子。

"啊,你们现在过来?这才四点……快到楼下了?哦,随便吧……吃什么都行。嗯、嗯,拜拜。"

挂了电话汤斓换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陈锐,你把这些……带走把。我爸妈他们就要来了,他们严令禁止我吃这些垃圾食品……呜呜呜。"

我揉着发痛的额头接过东西起身,神情恍惚的走出了病房。

"实在抱歉啊陈锐,下次他们不在的时候,你再请我吃好吗?"临走前汤斓探出身子对我说道。

我朝她笑了一下,"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

望着手里的一大桶我苦笑不已,这是什么鬼?最后路过儿童病房的时候,我交给了医师台的护士,让她趁热分给了这里的小朋友们。

走出住院部大楼,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金色的余晖把这座城市彰显的愈加耀眼繁华,它就像舞台上的灯光,始终照耀着主角--一辆宾利慕尚缓缓驶入了住院部。就在我以为它就是灯光下的主角时,一辆更夸张的劳斯莱斯幻影跟在宾利的后面,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两车院部门口停下,五个人分别从两辆车上下来,分别是汤斓的父母,以及林佳豪和他的父母。显然,他们是一起来看望汤斓的。

过往的人群无不下意识的驻足,虽然不一定认识他们,但仍不自觉的投去了畏羡的目光。

我掩藏在人群后,就像沙漠中的一粒尘埃,与他们相比,我平凡的恶心。

我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路灯逐渐亮了起来,与川流不息的车灯交织成一抹炫彩的油画,再加上声声不绝的鸣笛,油画仿佛有了生命,陪我在孤独的指尖上起舞。继而我有点晕眩,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喝醉了一样。于是我买了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继续走。如果,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我,那他看到的一定是空虚、和寂寞。

最后我在一座广场的花坛旁坐下,手里的啤酒只剩最后一口。

我突然想家了,想那个从小长大的小镇,它没有这里的纸醉金迷、物欲横流,安详而宁静。可外公不在了,儿时的玩伴们也都出了小镇念书的念书,闯荡的闯荡。

想到这里,我愈发的被孤独感充斥,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水面上的浮萍,水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被拉回思绪的我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

是杨思思打来的。

"你怎么还不回家,饭菜要凉了。"

都说女人的心,天上的云,我抬头仰望起夜空,浑然不觉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

回到家里的时候,杨思思正双手托腮的朝着桌子上的饭菜发呆,她的眼眶有点凹陷,神情萎靡,仿佛刚哭过一般。

我开门的一瞬间,她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看她带着憔悴的表情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身上怜香惜玉的细胞开始攻击我的心脏,传出一阵阵绞痛。

……

次日一早,我再次在杨思思一阵咆哮般的怒吼中醒来,她直接冲出房间,脸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她头发乱糟糟的,睡衣胡乱的挂在身上露出了半边酥肩,我一时竟有点疼惜她。

"怎么了你,一大早就要死要活的。"

她坐到我旁边揉了揉脸,语气颇有愤慨,"我妈跟我弟弟要来见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她虽然没有多说,但是结合昨天早上的电话,我也大概能猜到他们过来找杨思思是为了什么。难怪她昨天急着把钱打到了我的卡里,杨思思是吃青春饭的,这些钱都是她以后的依靠。

"你昨天把钱打我卡里就是为了……"

"我说我没钱他们不信。爸爸当年去世的时候他们一分都没留给我,说反正以后我是嫁出去的。后来我弟弟染上了赌博,把他留下的积蓄全输掉了。我们乡下结婚很早,现在他也到了成家的年龄,对方开口要二十万的彩礼,所以就……呵呵。"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穷乡僻壤恶俗多,听说越是落后贫穷的地方,彩礼就看得越重。虽然我没怎么了解过,但是在上京和沪京这样先进文明的城市,彩礼已经不兴了。男女双方在婚姻中的地位是对等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彩礼这么一说。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杨思思叹了口气神情很是哀怨,"你能帮我什么?"

"带你出去躲两天还是没问题的。"

她气笑道,"躲得了初一躲的了十五吗?他们这次来就打算以后常呆这儿了,我弟说还想在这儿找份工作。又是要我租房子又是要我帮他找工作,呵呵……"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我一眼问道"对了,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要不找个熟人把你俩打包一块儿塞一塞算了。"

我当然明白她所谓的熟人是什么人,无非就是那些富二代公子哥们。

"不用了,我自己去想办法,只是……这段时间房租估计得你先帮我垫上了。"

杨思思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我们把昨天晚上的剩菜热了一下,杨思思又煮了粥,算是应付过了早饭。之后我们一起出门,她要去给她的家人找住的地方,我则打算去招聘现场试试运气。最后她让我抽出晚饭的时间,跟她家里人一块儿吃饭。

……

招聘会现场人山人海,几乎每个人脸上都迈着焦虑的表情。

求职对于大学生而言也不见得是件轻松的事情,更不要说我这只有高中文凭的人了。所以我干脆放低了要求,只找那些薪资低的岗位。可就算是这样的岗位,最低的要求也要职业技术类高校的毕业生,当人家问起我有什么技能的时候,我总不能说我是打架专业吧?

最后我终于在某个传媒公司的招聘摊上得到了一个机会,他们招两个岗位,保安和公关。

面试主管是位半老徐娘,体态饱满圆润,我看到她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宁燕。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竟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小伙子酒量怎么样?"

"还行。"我心中忍不住诧异起来,为什么要问我酒量如何。

"以前做过公关吗?"

原来是她会错意了,于是我咳嗽了一下不失尴尬的道"呃……宁主任,您误会了,我是来应聘保安的。"

她抬起头再次打量了我一番,表情仿佛是在说可惜了。"你是退伍军人吗?我们保安只收退伍军人哦。要不你再考虑下,我看你条件不错,而且就以你的文化水平,公关应该是你能找到的待遇最好的职位了。"

我嘴角忍不住一抽,想起了之前在车贸店里谢胖子带给我的屈辱,毫不犹豫的起身对她道"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告辞了。"

那姓宁的女人顿时脸色黑了一半,一改之前还算客气的态度,啐了我一口"装什么清高,天生当小白脸的料……"

我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离开招聘现场,外面烈日毒辣、骄阳似火。我在附近找了家路边摊,要了份凉面伴着紫菜汤不咸不淡的吃着。路边,一辆鲜红的敞篷迈凯伦飞驰而过,坐在上面的女孩头发随风而飘。在这个逼良为娼的社会里,生活的有滋有味的始终是那些别人。

下午依旧一无所获。

我身心疲惫的上了返程的公交,脑中一片昏暗。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杨思思发来的一会儿吃饭酒楼的地址。我忽然感到一丝欣慰,她就像我的一根救命稻草,在我最艰难无助的时候,拽着我蹒跚而行。

……

酒楼是一家中等档次的小酒楼,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包间里人已经到齐,就等我了。杨思思朝我笑了一下,示意我坐到她旁边。今天她难得没有打扮,穿着很朴素的衬衫牛仔裤,一头微卷的长发也随意的扎成一个波浪马尾,我却觉得这样的她看上去顺眼更多。

对面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她母亲,弟弟杨思远,杨思远的女朋友田玲,前者的年纪与我差不多大,后者看上去要小一点。

杨思思则说我是她男朋友,这也是她之前就拜托了我的,可以为她省去很多麻烦。听说他们村,不少漂亮的女孩子都被介绍出去当了二奶。

田玲很来事的叫了我一声"大哥",杨思远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言语,继续低下头玩他的王者荣耀,而他们母亲看向我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吩咐服务员上菜后,杨思思语态关切的问了我一句。我叹气摇了摇头。

"不急,慢慢来吧。"她安慰我道。

"瞧你说的思思,怎么能不急呢?这女人没有收入还能在家操持家务,可这男人呢?小陈啊,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毕竟我们老杨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图你荣华富贵。不过这房子总该有吧?思思是无所谓,反正我们生的贱好养活,可以后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呢?还一起跟你住那出租屋?"

虽然她的话句句在理,可在我听来,却无处不透露着一股尖酸刻薄。


"妈,这八字一撇的事你着什么急啊。比起我们的事,你先担心一下思远和玲玲吧。"杨思思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杨母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时,在一旁的田玲说道"姐,大哥,这也是我今天想说的事情。我跟家里人说过了,二十万彩礼的确太多了,而且结婚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急,我想先在这儿把工作安定下来。家里人给了我一笔钱,我想在这儿开个店,思远工作没落实前也好在店里帮我。"

我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个年纪比我还小了一点的女生竟意外的懂事。于是我又多打量了她两眼,这个长相清丽的女孩给人一种秀外慧中的感觉。

杨思思转过头对我道,"阿锐,玲玲以前在小吃店里打过工,这次她想在这边自己开个摊点,她家里人也很支持。我问了下朋友,在汤臣广场这样的地方一家炸鸡店初期的投资也不是很高,大概二十万左右。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反正我们也不急着买房,要不,我们先把积蓄借给玲玲开店?"

我疑惑的看了杨思思一眼,这本来就是你的钱,你要怎么用问我干嘛?但是随即一想,顿时了然。如果她说是她自己的钱,那么以后估计就别想要回来了,一定会被她母亲当作彩礼给送出去。而如果说是我们共有的,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那么无论是杨母还是田玲,都会有所顾虑。

我朝她笑了一下,"听你的。"

最后杨思思以我们的名义借了十万给田玲,田玲当即准备写下借条,却被一旁的杨母阻止了,"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欠条啊,我们乡下人重感情,不兴这个。"边说还边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

我顿时心里有点不悦,看了眼一旁的杨思思,她仿佛早就已经料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看了眼,竟然是汤斓打过来的!我赶紧借口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喂,陈锐,你在干嘛?"电话里传来汤斓生气勃勃的声音,看来恢复的不错。

"在陪朋友吃饭呢。"

"男的女的呀?"

我被她这冷不丁的话给噎了一下,"呃……男女都有。"

"嘻嘻,那你一会儿吃完了来我这儿一趟,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哦……好!"我下意识的答应了。

神情恍惚的回到包间里,这丫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想啥。一想到一会儿要去见汤斓,我便有点坐立难安起来,只想着这顿饭赶紧结束。可是杨思思与田玲似乎聊得很不错,一直在讨论着店铺的选址,还一边在手机上翻找商铺的信息。

"正好汤臣广场就有一家转让的店铺,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田玲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嗯,谢谢思思姐了!"

直到七点多我们的晚饭才结束,杨母他们打车前往酒店,租的房子明天才能入住。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杨思思转过头一脸担忧的问我,"陈锐,你觉得田玲这个人怎么样?"

我回忆了一下她刚才吃饭时的言语举止,点点头道"不错,是个懂事的女孩。"

杨思思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纸条给我看,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那十万块的借条,署名写的田玲。

"不仅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还很善于察言观色。估计她看到了你刚才一瞬间的迟疑,又怕我妈他们啰嗦,所以偷偷的把借条给了我。"

我笑着道,"那不是挺好嘛,你弟弟福气真好。你怎么还一脸担忧的样子?"

杨思思深深看了我一眼,表情中有些许不安,"思远什么脾性我清楚的很,田玲那孩子一直在乡下、小镇上来回,没怎么见过市面。以她那来事的性格,我怕他们来了这里以后……"

我明白了她的担忧,人往高处走,更何况如今的社会诱惑实在太多。我拍了拍她肩膀,"原来你是担心你弟弟。"

杨思思叹了口气"他们能结婚也算是思远的福报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支持,还借钱给田玲。希望她能念在这点上,以后多忍让思远一点吧。"

"你这姐姐当的也真不容易。"我边说边四处张望起来,寻找着有没有路过的出租车。

杨思思眯起眼睛看向我,"看你这样子是要出去?"

"嗯,去见个朋友。"

"晚上还回家?"

"不回家我睡哪儿?"

……

打了车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汤斓的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两个女孩子莺莺嚷嚷的笑声。难道她所谓的礼物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不会吧,最近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八卦呢。

我敲了两下门,获得她的允许后推门进去。

汤斓躺在床上巧笑嫣然的看着我,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一副清雅绝尘的样子。

此时她的病床旁坐着另一位女子,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我进来的时候她正低头拨弄手机,侧颜惊艳。此时朝我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明眸皓齿,靡颜腻理,只论长相竟一点不比汤斓差。

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脑海中竟然晃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女人很容易搞上床!

不能怪我有这么奇葩的想法,因为这女子竟然是一张天生的情妇脸!她的眼角和眉梢都有点微微上挑,据说这样的女人天生尤物!眼神中自带一股春情,当她看别人的时候,常常会让人误会她是在抛媚眼。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好姐姐,你可以叫她颜姐,或者颜总。嗯,这位就是被你说成多管闲事的那个路人。"汤斓边说边又跟那女子嬉闹起来,两人看上去感情很不错。

我趁机仔细打量起这个颜总,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没记错的话是香奈儿的某个款式。她穿着一套职业的通勤装,白色的衬衫裁剪的很贴身,领口和袖口又故意设计的很宽松,前襟露着一截雪白的内衬,最上面解开了两粒纽扣,露出了脖子下雪白的肌肤。而袖口之下,是一只精致的女表,另一只手腕上带着一根银色手链,这样的穿戴让人觉得尊贵非凡。

与杨澜嬉闹完了,她终于目不斜视的看向我,"陈先生你好,颜知歆。"

"颜总你好,陈锐。"

她一改与汤斓嬉闹时的样子,对我说话的语气有点冷,带着一种隐隐的气势。我知道,只有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才会用这种口吻说话。

"颜姐,麻烦你帮陈锐安排个岗位吧,他的情况我也跟你说过了,没念过书,给他安排个跑腿打杂的活儿就行。嘿嘿嘿……"汤斓看着我一脸坏笑道。

原来是要给我介绍工作!压下内心的激动,我尴尬的瞪了那丫头一眼,什么叫没念过书?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颜知歆苦笑着回应她,然后望向我问道"陈先生对工作环境有什么要求?"

我哪里敢提什么要求?赶紧道,"没有没有,我很能吃苦的!"

颜知歆又朝我淡淡笑了一下,因为她脸型的缘故,差点让我误以为她在对我放电!

"那把你安排在后勤部吧,平时挺清闲的。"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撕下纸条写了个号码给我,"明天上午到星月传媒大楼接待处,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来安排你。"

我双手接过心中雀跃不已,万恶的资本家,轻轻一伸手就解决了普通人的生计问题!嗯,我这算是上了资本主义的大船了吗?

办完了汤斓交代的事情,颜知歆也不多呆,起身对她道"改天再来看你。"与我擦肩而过时,还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真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我目光不自觉的追着她直到她离开病房,回过神时又感叹了一下,无意中瞥见汤斓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脸上大大的写着两个词。"

"什么词?"

"左脸写着猥琐,右脸写着流氓!"

你个小丫头片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半见识!

"谢谢你的礼物,这对我真的太重要了。对了,你跟这星月传媒的颜总是什么关系?人家能这么给你面子?"

"星月传媒是我家旗下的,她能不给我面子嘛。"汤斓撇了撇小嘴说道。

"你家旗下的?"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等等!汤斓?汤?昨天还看见他爸妈坐着宾利……

"我靠!汤臣集团?"

汤斓不以为意的跳下床,开始解自己病服上衣的纽扣,很快就露出了自己的酥肩,胸口……没想到这片子竟然还意外的有料……不对!这丫头想要干嘛?我顿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汤斓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脸颊飞快的染上一抹红晕"你还不快出去!没看见我要换衣服嘛!"语毕,一只枕头就朝我飞了过来。

五分钟后……汤斓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在我跟前转了一圈,表情仿佛在我问我,怎么样,本小姐漂亮吗?

她穿了一条淡黄色的A字裙,无袖的那种,还背了个可爱的双肩包,将女孩子的青春靓丽体现的淋漓尽致。她似乎很满意我呆傻的样子,一把拉起我的胳膊,借着我身体的掩护穿过了护士台,溜出了医院……

"等等!"直到走出住院大楼我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出来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玩啊。"汤斓天经地义般的说道。

靠,你正在住院啊姑奶奶!

我刚要找措辞反驳,没想到汤斓抢先于我一步说道"我给你送了这么大一个礼物,你要是敢不带我出去玩,哼哼……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你了!四个字直击我的心脏,我顿时就气血上涌只差哇的一口喷出来了,你赢了姐姐!于是,我就这么任由她挽着我的胳膊,一起走入夜幕。


下班后,何交警来接了我一起前往汤斓父亲订好的酒店。

"叫我何叔就好,下了班不用那么客气。对了,小陈你的锦旗马上就要下来了。"

我也不在乎那点虚头,找了一点自己关心的事情问道,"何叔,汤小姐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绝对的大佬!搁在平时,借我把梯子都没有跟他同桌吃饭的资格。"

很快,我就跟着何叔就到了海天市第一大酒店,富丽堂皇,奢华难喻,这个酒店纯粹就是为有钱人打造的。

"哎呀老何、小陈,快来坐。"

汤定国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亲热的拉着我们入座。我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了六个人,汤斓和她的父母,以及林佳豪和他的父母。

刚进去的时候林佳豪正挨着汤斓说话,看到了我立马站起来向我伸出手,"陈锐兄弟,那天晚上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哈哈……还好何叔来的及时。"

"小事小事,无妨无妨。"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心里却在想:你说的对,还好何叔来的及时,不然这会儿你还不一定下得了床呢!

"年轻人嘛,不打不相识,喝了这一杯,一笑泯恩仇。"汤定国招呼我们入座后,又给亲自给我们倒上了酒,这把何叔给惊的不轻,直呼我们自己来就好。

我入座在汤斓的对面,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中午不欢而散时激动的表情,礼貌的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看向别处。

见众人皆已到齐,汤定国大手一挥冲着服务员道,"上菜!"

于是,一道道奢华的我都认不出名字的菜品陆续被端上餐桌。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络起来。两家的家长本就熟悉的很,何叔又是体制内的人也认识不少海天市场面上的人,他们大人便一直聊着这些场面上的事情,某某大人物之类的话题,讲的唾沫横飞兴致正浓。而林佳豪和汤斓也窃窃私语情语飞扬。这么一来,落单的我就显得很多余了。

我一直想兜住汤斓的目光,可她就是不看我,偶尔扫过来也只是淡淡的一眼。

正当我十分无聊之际,汤斓的母亲提议"小斓啊,你该敬小陈一杯。"

众人皆是附和。

她应声向我举起酒杯,朱唇轻启,语气居然出奇的温柔,"谢陈大哥救命之恩,原谅小女子不能以身相许咯。"

大家被她这无伤大雅的玩笑逗的哈哈大笑。

我浑身一热,受宠若惊的起身还差点碰翻了前面的杯子,"哪里哪里,应该的。"

我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当我将杯子移开的时候,看到汤斓已经坐了下去,一旁的林佳豪正往她碗里夹菜。更让我难受的是,汤斓竟然还对他嫣然一笑。

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苦闷,甚至想一掌直接把这餐桌给掀了。

我有点后悔来出席这个宴会了。

于是我的情绪开始逐渐低落,最后变得闷闷不乐。

我一杯接一杯灌着自己,无论是别人敬我,还是我敬别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要说酒还真是个好东西,我发觉自从放开了喝之后,汤斓瞥向我这边的次数逐渐变多了,眼中不时夹杂着担忧。

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我喝的更勤了。因为我喝的越猛,她眼中的担忧之色越浓,我越是伤害自己,就越是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最后,我的脑袋终于变得昏沉起来。

林佳豪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兴趣,"你可真行,我从来没见过酒量这么好的人。整整两瓶茅台,你竟然还能抗着不倒下。"他边说边搂过汤斓的肩膀,附声在她耳边低语什么。从我这个角度望去,就像是在亲吻她的脸一般。

汤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脸色倏白,下意识的朝我看了一眼。

而我,正眼神发冷的望着他们。

我摇晃了两下扶着椅子站起来,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对桌上的众人告辞了片刻,然后走出包厢。

我问外面的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

她说,"包厢里就有的。"

我说,"我要外面的。"

于是她给我指了方向。

我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洗手间前,对着水槽就哇的一声吐了个翻江倒海,吐到最后除了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后我用冷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抬起头来时,透过前方的镜子看到汤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她肯定想和我说什么,不然不会特意跟着我来这儿。可她始终没有吭声,仿佛在等我先开口。

可是她刚才当着我的面和林佳豪卿卿我我,这会儿我又应该说什么?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我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一声未吭,与她擦肩而过。此时我就觉得自己像是韩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下女主孤单的站在原地伤心欲绝……我内心狠狠的YY道。

就在我们肩膀接触的一瞬间,她终于服软似的叹了口气,"陈锐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头也不回的道,"什么?"

"很多事情我都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我侧过头冷笑似的道,"有什么好想的,事实都摆在眼前我都看到了。"

她张手挥舞了一下,表情看上去很焦虑、很不安,"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我愣愣的望着她,接着酒劲脱口而出,"晚上我想约你,就在上次那个广场!"

这是一场赌注,我想知道汤斓态度。没错,我这是在破釜沉舟,同时也要逼着她一起破釜沉舟!如果她答应了我,那么我还有机会,以后一切皆有可能。可如果她拒绝了,那么我就会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后从此各安天涯。

汤斓惊讶的望着我,呼吸顿时变得有点局促,可眼神中却没有多少犹豫,"好!"

……

宴席散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因为之前汤斓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此时的心情说不出的轻快。

我们一行人走到酒店门口,汤斓的父母一辆宾利,林佳豪的父母一辆劳斯莱斯纷纷离开了酒店。

而汤斓上了上了林佳豪的……兰博基尼!

我他妈顿时傻了。

我以前是做车贸的,对这玩意儿熟悉无比,这辆兰博基尼裸车价就得七百来万,还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去掉渠道费用什么的,没毛八百万弄不下来!

八百万,我他妈埋头苦干一辈子,挖心卖肾能换来这么多钱吗?对那姓林的来说仅仅只是一部座驾!

汤斓是坐着林佳豪的车走的,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人家一个代步工具就抵得上我一辈子……甚至可能是两辈子的工资,我拿什么去跟人家争?仅凭我救了汤斓一次?仅凭刚才她答应了我晚上跟我见一面?

幻想也要切点实际吧!还觉得以后一切皆有可能,林佳豪什么都不用干,他那门面往那一摆就是一个暴击,我的血条瞬间就剩一层皮……

这个城市太夸张了,我还是早点滚回小镇去吧!

我谢绝了何叔送我回去的好意,一个人晃荡在车来车往的街头。我是那么的卑微、渺小。彻头彻尾的自卑感如潮水般涌来,把我生生淹没。

我忽然想仰天大笑,我太天真了,汤斓也太天真了。什么情定胜天,统统都是骗人的。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脱离不了世俗!我们的相遇不过是命运给我开的玩笑,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让我这枯燥的人生中多了那么一点光亮。只不过,这光亮太过接近,让我迫切的想伸手握住它。可它就像雪花一样缥缈,握在手心就会消逝不见……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留下一份念想。

手机里渐渐传来汤斓的信息音,最后她干脆给我打起电话。而我,就像她之前对我做的那样,将她的名字删掉,然后关机……

我独自踱步回居住的地方,天上竟然飘起了细雨,呵呵,真是应景应时。如果我是那雨滴的话,那么,我能够像把不曾交会的天空与大地连接起来那样,把某人的心串联起来吗?

从市中心到郊区,车流越来越稀疏,灯光却越来越迷幻。我的意识好像被碾压在了那些前进不止的车轮下,时而觉得疼痛,时而一片模糊。

我忽然有点厌恶自己平凡的出生,就像穷人厌恶那繁华的灯红酒绿。

回到住处杨思思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还一边擦拭着身体,估计她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连浴巾都没裹上。

"怎么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不会打个车吗?"

我摇了摇头别开目光,指了指房间,示意她先进去穿衣服。

"噗,我都不害臊你害臊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边说边把脖子上的毛巾丢给我,让我擦干头发,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暗香。

片刻后,她穿着热裤和背心走出了房间,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

我把玩着手里冰凉的罐子苦笑到,"你可真关心我,都被淋成这样了你还给我冰镇的啤酒。"

杨思思白了我一眼,"你那身体壮的跟牛似的,别人不知道,我可深有体会,还能感冒不成。"她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着,接着又拿下来塞入我嘴里,"这是姐给你的温暖关怀。"

我用力吸了两口只觉得不得劲儿,"这就是你给我的关怀?这烟都搁这儿几天了,黄梅天,都潮了吧。"

"那也是你自个儿丢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抽薄荷烟。"

啤酒快喝完的时候,杨思思突然开口对我说道,"明后天我可能得去南亚一趟,有段时间回不来。我托熟人给思远塞了份工作,要我去南亚陪他们几天。"

他们?

我艰难的看了杨思思一眼,她一如既往的挂着淡然的笑容,翘着拈花指将最后一点酒悉数喝完。

"嫌沙发不舒服就进来睡吧,给你留一半地儿。"


汤二先生与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两个女伴去入座了。自始至终我与杨思思都没有交流,甚至眼神交汇也仅限最初的那一瞬。

汤斓的脸色有点阴沉,一声不吭的走出了餐厅,到了外面后她立即收起了挽着我胳膊的手。

"陈锐,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她真的是我朋友,她的私生活我不会过问,更不会干涉。"

她转头望向我眼神有些哀怨,"你为什么要跟她做朋友呢?我叔叔是离异过的人,当年他就是和一个……你知道有多少家庭因为她们而被搞得妻离子散吗?"

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就事论事,你与颜总不也是很要好的姐妹吗?"

汤斓惊讶的望着我,竟一时有点语塞。

是啊,为什么颜知歆做那样的事就可以被她原谅,而杨思思就不可以被理解?无非就是贵贱之分,亲疏之别。

可很快她眼中便闪过一丝冷笑,反言相饥道"可我与颜姐姐见了面会热情的打招呼,但你呢?你刚才为什么不敢跟她相认?是不是……在你的潜意识里也觉得,有这样的朋友很丢脸?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和她保持着关系,你在图她什么?"

汤斓的话直击我的心脏,我忽然有点难受……可能是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被她一语道破了。

我一把拉起汤斓的手,转身大步向先前的餐厅走回去。

汤斓被吓了一跳,只能小跑着跟上我的步调,"你要干嘛?你还回去做什么呀?"

"回去跟她打个招呼。"

"你疯啦!"汤斓汤斓娇喝一声,也不管在大庭广众之下死死抱着我的腰站定脚步,"你这不是成心去找我叔叔的茬吗?他是道上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混混,是真正的黑手派!你惹不起的!"

我得逞似的望向她道,"你看,你这不是都清楚吗。"

汤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没跟她在你叔叔面前相认也是担心她啊,她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想求你叔叔帮忙,如果让你叔叔尴尬了,她的事十有八九要凉。"

汤斓好像接受了我的解释,毕竟她是个很懂事的女孩,但也有不服气任性的一面,这会儿一定在想着措辞反驳我。最后她仿佛泄气了,鼻孔里出气般的哼了一声,"那你知不知道,你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得很担心另外一个女孩子,后果会很严重!"

我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除非那个女孩子喜欢我。"

汤斓顿时恼了,抡起拳头就往我胸口砸了一下"你这个人真讨厌,牙尖嘴利的,让我一下怎么了?不理你了!"她甩掉我的手,转身朝着夜幕小跑而去。

她娇嗔的表情让我心头一荡,简直是上天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我此时的心情就像静静绽放的花朵,沐浴着午后慵懒的阳光。

……

回到家的时候杨思思竟先我一步回来了,甚至澡都已经洗好换了一身睡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平时她出去陪别人不到半夜三更是不会回来的,甚至彻夜不归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中午去找你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汤维年的侄女?她父亲是汤臣的董事长汤定国吧,你怎么认识她的?"一进屋子,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道。

我把那天出去散步后救了汤斓的事情大致跟杨思思说了一遍,她忽然感叹起来,"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你是指……"

"什么时候我也能拣一个被撞昏的富二代,不说交不交朋友,感谢费一定不少吧?"

我懒得跟她在这种玩笑上扯皮,换上一副略微严肃的表情,"你怎么会跟汤维年在一起?欢哥走了以后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跟那种人有来往的吗?你怎么跟那些公子哥们乱来我不管你,但是汤维年这种人太危险。我们无钱无势的普通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杨思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过转而又变得惆怅起来,"你说的我知道,可是现在真的遇到了麻烦。炸鸡店……甚至其他小吃店的经营执照,都被汤维年垄断了。他不点头我们的店面等于白租了。"

我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开我们的店关他什么事,顶多交给汤维年他们一些保护费。"

"阿锐你太天真了,在这个社会上与其花心思搞竞争,哪有直接搞垄断利润高?汤臣广场一共批了12家炸鸡店的执照,现在只开了8家。据我所知其中6家是汤维年控制的。为了保持广场店铺的多样性,商场方只允许开这12家炸鸡店,而汤维年早就已经吧12家炸鸡店的营业执照注册完了。也就是说我们想开,必须和另外的2家一样,让汤维年把营业执照转让给我们。"

原来是这样,汤维年是汤臣集团董事长汤定国的弟弟,他在汤臣广场做这些事一定是得到了汤定国的默许。并且汤维年自己就有很深的道上背景,做这种事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你刚才就是跟他去谈转让营业执照的事情?"不过杨思思既然回来的这么早,也就意味着最后应该没谈拢,不然这会儿已经和汤维年笙夜歌去了。

"他开口要三十万,这真的超出我们预期太多了。"

"你们的预期是多少?"

杨思思叹了口气,"加上我借给田玲的钱,光是店面的租金和装修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本来我打算用自己的关系去跟这边的民间借贷谈谈,借个十几万应该不是问题。"

民间借贷鲜有正规的,几乎都是非法的高利贷,即使是正规的借贷公司,利息也不会低。我很担心杨思思一脚跨进去后深陷泥潭。

"你明天有空吗?"杨思思突然问我道。

"周末不用上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最后表情有点艰难的说道"你明天可以……陪我去见一下方兆坤吗?"

我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方兆坤这个名字,如今的我和杨思思都是不太愿意提起的。他是以前欢哥的老大,在海天市道上除了汤维年就他名气最大。可是原本应该罩着欢哥的他,却在欢哥出事后怕惹上那富二代家里的势力,选择了甩袖子不管。从此,我与杨思思跟他们那些道上的蛇鼠之流划清了界限,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方兆坤在海天市地下很有势力,手下兄弟很多,用以前欢哥的话来讲,他们就是枉顾法律的一类人。杨思思肯定是不敢单独一个人去见他的。

"好,我陪你去。那你南亚不去了吗?"

"哪里还有这个心情,等把执照的事情弄下来了再说吧。我和那些公子哥们打过招呼了。"

……

翌日一早,我与杨思思来到了方兆坤堂口的所在地,一家颇不起眼的四合院,印象里以前随欢哥来这里拜访过他一次。

四合院的正厅里,方兆坤正在给大堂中间的关二爷像上香。我与杨思思就这么一左一右的站在他后面,随他一起礼拜,这是任何人来拜访他时都要行的礼仪。完了之后,他才带着我们在一旁的茶桌坐下。

方兆坤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型微胖,其貌不扬,甚至丑陋的有点凶相。听说他是大山里出来的人,肩胛宽硕,皮肤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像他这样的出身的人,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是难得,充分诠释了英雄不问出处。

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唐装,尽量对我们迈着一副慈祥的笑容,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掩盖不住脸上那三道触目惊心的疤。

"思思、阿锐,很久不见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拜访我这个老大哥了?"他的声音有点低沉,还有点颤动,仿佛含着一口痰。

"坤哥,这次来是有事想要请您帮忙……"杨思思尽量简洁明了的捡了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语气不卑不亢。我一直觉得杨思思不仅聪明、而且识大体,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同时也上的了床的女人。

听完杨思思的叙述,方兆坤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对我们说道"这样的事说简单也简单,我与汤二爷还算有几分薄交,他应该会卖我几分面子。这样吧,过会儿我正好也要去拜访一下他,你们的事我记在心上,尽量在价格上给你们争取一点。关于借钱方面你们无需担心,我就是开钱庄的。看在以前阿欢的份上,我也一定会帮你们。"

杨思思自然是对他一番千恩万谢,方兆坤让我们今天晚上再过来。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方兆坤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帮我们?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思思,我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一点端倪,但是却不好直接开口问她。

杨思思终于受不了我这怪异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别这么看着我,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这是何必?不就是三十万的事情。"话虽这么说,可我始终没有什么底气。

"三十万还是汤维年看在我身体上开的价,呵呵。"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你做这些,田玲他们领情吗?"

她忽然对着我嫣然一笑,搂过我的脖子摸了摸我的头发,"阿锐,你就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我很喜欢你这点!"


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周童的脸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身前碎成了一地的大理石茶几,这犹如炮弹般的一拳如果砸在自己身上,那这会儿一定是个死人的吧?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五六个年轻人手持铁棍、砍刀涌了进来。

"童哥!发生了什么?"

周童看向我张了张嘴,但是到嘴边的话又忽然被他咽了回去,他阴晴不定的看着我好像在权衡什么。最后他伸出手挥了挥示意他的手下们稍安勿躁,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这位朋友在给我展示他的力道呢,没什么事,你们先出去。"

那几个年轻人迟疑的互相望了一眼,说了声"是"便又悉数退了出去。

待他们把门关上后,周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点头赞叹道"挺有本事的,我十几岁就跟着汤二爷出来混江湖,这种一拳打碎大理石的事也只听说过,没见过。我早先听到过传闻,说以前肖欢身边有个马仔很能打,难道就是你?"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搓了搓右手的手背,上面擦破了点皮,有几处还微微渗着血。

周童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打开保险柜拿了一份档案袋出来,转身交给我。

"肖欢人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他如果不出事,几年后在海天市也绝对能混成一号人物。怎么样,想不想过来跟我做事?"

我接过档案袋淡淡的回道,"我不是很喜欢你们这样的人,也没有再和你们打交道的想法。"

周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拿起那二十万现金撕掉包装,抽出其中一摞大概五六万的样子塞到我手上,"我刚才说话有点轻浮了,你别介意。你们在这边讨生活也不容易,这点钱你拿着回去打点,汤臣广场里有一些汤二爷定下的规矩,我也不好出面替你们说什么。"

我把钱推了回去,"坏了童哥一张茶几,就当给你赔罪了。"

说完,我转身就此离开。

"等等!"

就在我伸手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周童的声音,我转过身看向他,意思是说还有什么指教。

周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道"一码归一码,这张茶几虽然不值钱,但它是我当年离开汤二爷自立门户时,他老人家送给我的出师礼物。我也不要你赔我什么一模一样的,只要以后在我需要的时候,兄弟你帮我个忙就行,你看如何?"

周童边说,边再次将刚才那摞钱递到我面前。

他的意思很清楚,我接下这钱,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过了,并且我欠他周童一个人情,以后我要帮他做一件事,还给他这个人情。

如果我不接,那事情就更简单了……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走出这里,全凭我自己的本事!并且以后,我、杨思思都有可能在海天市里寸步难行!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我伸手将钱接过,周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这样的人都是狡猾的黄鼠狼,这会儿只怕都在计划如何纳我为他所用了吧。

……

来到汤臣广场田玲租住的商铺,她正一个人在里面打扫整理。这家店铺的位置其实还不错,对面就是电影院的电梯。此时店里放置着一些装潢材料,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

我把放有执照的档案袋递给她,田玲接过后仔细检查了一遍,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之前我还愁的要死,思思姐说她认识的人多去想想办法。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谢谢大哥,还特意让你跑一趟。"

"思远呢,怎么不来帮你?"

"他明天要去正式上班了,今天就说要在家里休息。昨天晚上又在网吧里上了个通宵,这会儿估计都还没起床呢。"

田玲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又匆匆去里面整理东西。看她忙碌的身影,我一时间有点百感交集。

离开店铺我在广场上随意走了一会儿,之后在一边的花坛旁坐下,头顶灼灼的烈日却照不开我心间的乌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AJ鞋。抬起头,汤斓真一脸怨怒的看着我。她今天穿着一件卫衣,下身是黑**配AJ鞋,这样帅气、性感又不失可爱的搭配最近特别火,也只有她那娇好的腿型才能驾驭。

"发你微信不回,打你电话不接,你这是要和我绝交吗!"

我愣了片刻回过神拿出手机,发现上面的确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不好意思,今早没从静音里改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不是说你朋友在这儿开了炸鸡店吗,我上午正好在这边就顺路来看看,想着说不定会碰上你。你朋友那店开了没,带我去光顾一下啊。"

"没呢,还在装修。"

汤斓凑过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发梢无意的落在我的鼻子上,痒痒的。

"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一副想哭的样子?"

"只是……突然觉得生活好艰辛啊。"

汤斓白了我一眼,"你这口气是要我介绍富婆给你吗?没想到你陈锐竟然是这种人!"

我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不就是小富婆吗?"

"得得得,算我倒霉被你赖上了,今天你的中饭我包了,走吧。"汤斓边说边拉着我起身,她就像一缕明媚的阳光,驱散雾霾,温暖却虚幻。

拉我手的时候,她看到了我手背上的几处伤口,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拿出湿巾帮我擦拭。"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多大一个人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随后汤斓带着我来到附近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她对这种饮食异常热衷,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正当她吃的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不识趣的电话打了进来,汤斓不耐烦的拿起来接听。

"喂,啊……正吃着呢,和朋友。爸和二叔的事儿我去干嘛呀……林伯伯也去?来的人是谁啊普这么大。那好吧,我就在汤臣广场。嗯,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她看着一大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无语的叹了口气,"要不你打包带回去晚上煮着吃了?林佳豪跟我说海天市来了个什么大人物,我们全家都得跟着林伯伯出动去迎接她,非得把我也捎上。"

"那你去吧,一会儿我跟服务员要打包袋子好了。"

汤斓点了点头,"嗯,你明天上班的吧,有空我去你那儿找你。"

"你这么闲,不上班的吗?"我有点郁闷的问她。

"几亿的家产等我回去继承呢,上什么班?"

"我酸了,跟你聊天真没劲。"

不一会儿林佳豪的兰博基尼停在了广场外边,汤斓起身向我挥手告别。望着扬长而去的跑车我顿时心情复杂。

……

次日我到了公司后不久,颜总的助理叶小言,就是之前在三楼女厕跟我有过尴尬一幕的那个女孩过来找我。

"陈锐,颜总找你。"她的语气冰冰凉凉,看我的眼神能杀人,一定还在介意那天的事情。毕竟是个女孩子,恐怕以后在我面前只觉得自己跟没穿衣服一般无二。

这事是的我冒失,我怀着歉意的心态向她笑了笑,可她看我的眼神顿时变本加厉的厌恶了,难道是我笑的太猥琐让她误以为我又在YY她?靠……

把我带到颜总的办公室后叶小言冷冷朝我的哼了一声退出门去。颜知歆停下手里的东西抬头望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被她看的有点心慌,感觉就像以前念小学时,犯了错的小孩被自己的班主任注视着,关键是这"班主任"还特漂亮!

"颜总您找我?"

她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小叶说你最近跟媒体部的几个同事走的很近?其实……你们私下的事情我是不好多管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女同事居多。所以上班期间我还是希望你稍微……克制一下。"

我一时间有点没弄懂颜知歆的意思。走的很近?不就是修个灯泡、拧个茶杯、拿个外卖吗?反复咀嚼了多次我终于有点会意过来了。八成是叶助理没事在找我的小辫子,给颜总打小报告!靠,这女人。

我咳嗽了一下,心里默念菜鸟职场三大准则,忍气、吞声、不反驳!

"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我态度诚恳她也没过多教育我。随后她后仰着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露出一副略微慵懒的模样,但看向我的眼神却比之前更犀利了。

"你与汤斓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被她问的愣了半晌,"朋……朋友啊。"

"小斓她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像是被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我听说你高中毕业就辍学了,在社会上已经滚打了很多年了吧?"

我听出了一点颜知歆的言外之意,心中顿时有点不悦,"颜总你有话直说就好。"

颜知歆表情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救了小斓,可能她对你很有好感。她这样的女孩子没有人会对她有抵抗力,可能你心里也对她抱着一些想法吧?"

"颜总你不用兜圈子了,实话实话,我挺喜欢小斓的。"

颜知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大方的承认了,表情竟一时间变得精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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