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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娇妻:总裁,轻轻爱

赵沐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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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赵沐言安雷富   更新: 2022-04-17 06: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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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言安雷富《隐婚娇妻:总裁,轻轻爱》讲的是赵沐言站在御林道193号的大铁门前时,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十年前,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一个女孩站在这扇大铁门前上前通报了姓名之后,一个貌似管家的人便出来毕恭毕....

第1章

精彩节选


赵沐言站在御林道193号的大铁门前时,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十年前,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一个女孩站在这扇大铁门前。

上前通报了姓名之后,一个貌似管家的人便出来毕恭毕敬地将赵沐言请了进去。

穿过阔气的前院,一栋三层楼高的豪华别墅便出现在眼前,这里便是滨城市首富安雷富的住所。

管家并没有将赵沐言请进屋子,而是绕过这栋别墅,又走了大概百米的路程来到一处带着古香古色的小庭院。

穿过曲径,进入一间宽敞的房间,安氏集团的董事长安雷富笑呵呵地坐在里面。

“赵小姐,谢谢你赏我这个面子。”

安雷富手一伸,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这位长者年过七旬,神采依旧奕奕,平和的面容中带着一些威仪。

赵沐言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首富先生要答谢我,有这好事,我为什么不来呢?”

安雷富笑了笑,挥挥手:“老邢,上菜吧。”

邢管家点点头,瞬时几名佣人便端着一碟碟精致丰盛的菜肴摆在了赵沐言面前。

五十来岁的邢管家为赵沐言斟上了一杯红酒。

赵沐言瞟了一眼,嘴上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餐厅的那一幕,是你自编自导的吧?”

安雷富不置可否,露出一副和善亲切的笑容:“丫头,希望这些菜能合你口味。”

“少爷,您不能进去,老爷有客人。”

“你让开!”

安雷富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出来一阵喧闹声。

赵沐言寻声望去,一位身形修长,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不顾两名佣人的阻拦,便怒气冲冲地就闯了进来。

她的手指不经意地一颤。

安世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沐言,而是径直冲过去,“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摔在安雷富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安世萧瞪红着眼,语气里尽是愤怒。

“世萧,你好久不回来,就用这种语气和爷爷说话吗?”安雷富却不恼怒,半闭着眼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哼。”

安世萧冷冷一笑。

“你找人到我公司来,窃取了我们的研发项目,抢先注册专利,现在又反而告我偷了你们的技术。”

“说话要负责人,你有证据吗?”

安世萧十分鄙夷地看了安雷富一眼:“这种事你又不是没有做过。”

此时的赵沐言神情轻松地自顾自一边品味着美味佳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祖孙的谈话,就好像在看戏一般。

安雷富斜着眼轻轻睨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摆起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很是悠然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商场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过家家的游戏。这几年你风生水起,就得意忘形了,怪得了谁呢?”

“我怎么做,用不到你教。”

安世萧很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

安雷富却不以为然继续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将公司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在了新产品的研发上,这次的控告,不仅会让你损失研发费,还会让你偿还巨额的赔款。到时候你的公司就只剩下破产了。”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一定不会让信华集团破产的。”

“如果你有办法,还会来找我吗?”

安世萧义愤填膺的决心,却被安雷富轻轻一句,就噎的哑然无言。他愤然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就像是看着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仇家一样。

安雷富却轻飘飘地一笑:“怎么说你也是安家的人,我是不会看着你死的。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我就可以撤销控告,你的公司可以继续开发这个产品。”

“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安世萧一声冷笑,“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逼我回来。我说过,我是不会再进这个家门的。”

“你心不在这个家里,强行让你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安雷富说着,轻轻瞟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赵沐言,“你们两个结婚。”

“噗!”

赵沐言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红酒直接给喷了出来。

安世萧一愣,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她是谁?”

短暂的怔愣之后,安世萧沉着脸警觉地看着安雷富,“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安雷富神情自若地靠在椅背上:“这丫头叫赵沐言。”

“这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你安氏集团也需要找人联姻了吗?”

安世萧带着嘲讽地语气说着,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沐言,就像在品鉴一件商品一样,最后微微蹙了下眉,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哈?”赵沐言的怒火噌的就起来了,“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不像?我哪里不像了?”

安世萧又瞟了她一眼,长得虽然算清秀,但是毫无品味的廉价着装透着一股子穷酸像,完全就是一个丢在人堆里的路人。再加上她刚刚极为不雅地将嘴里的红酒喷在了餐桌上,一点都不像一个受过教养的富家小姐该有的仪态。

“切!”安世萧都懒得再看第二眼。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赵沐言怒火喷喷地,就差挽起袖子揍他一拳了。

但是安世萧根本就不再搭理赵沐言,而是对着安雷富说:“你到底在搞什么?”

安雷富淡淡地说:“你想多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餐厅服务员而已。”

“不用把‘普通’重复两遍吧?”

赵沐言很不满地嘟囔道。

“那你是无聊到要拿我做消遣吗?我不是你的玩具。”

安世萧愤愤然地瞪着安雷富。

“对,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答应他。”赵沐言点点头气急败坏地说。

“但是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安雷富悠然地说道,言语间写满了胸有成竹。

“就算新华集团破产,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对对对,快点让你那个什么东西破产吧,别听这个老头的。”

赵沐言继续在一旁帮着腔说道,在结婚这件事情上,两个人态度难得一致,坚决反对。

“你是有骨气啊,但是你想过和你一起打拼的那些同事没有呢?”安雷富玩味地笑着说,“你一手创办了这家公司,带着你的团队,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让其成为了一个上市集团,的确了不起。”

安雷富颇为赞赏地说道,但紧接着语调一转,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地说:

“但是你若就这样破产了,那些同事可就要失业了。而且在这一行信誉最重要,如果让人知道这些人是从一个剽窃他人技术的公司出来的,你说还有谁敢再雇佣他们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安世萧冷冷地看着安雷富,手指紧握地发白。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安雷富清闲地一脸微笑着说。

这更让安世萧气愤不已。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别把我扯进来行不行?”

一旁的赵沐言气鼓鼓地说。

可是却没有人搭理她。安世萧凝着如剑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安雷富。而安雷富则悠然地坐在那里。

“就算要娶,也要是非富即贵吧。像她这种……”安世萧用手指了指赵沐言,语气很是轻挑。

“我这种怎么了?我还没嫌弃你呢,谁想要和你这种人结婚啊?”

“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我可不相信你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

安雷富耸耸肩:“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喂,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还不想嫁呢。”夹在他们中间的赵沐言气得跳脚,她发现从一开始起这两个人就一直在无视自己。

“如果你签了这份协议,我就会撤销对信华集团的控告。”

安雷富一挥手,邢管家就拿来两份文件,将其中一份递到安世萧面前。

安世萧冷眼快速地扫了一遍,大意就是他自愿与赵沐言结婚。

“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吗?”安世萧双眼犀利而冰冷地盯着自己的爷爷。

“既然你这样认定了,那我……”

“哗啦”一声,桌子被掀翻的脆响打断了安雷富的话语,餐桌上的碟盘滑倒地上噼里啪啦裂成了碎片。

安雷富和安世萧终于将目光转到了赵沐言身上,一齐惊讶地看着她。

“我说,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赵沐言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们。

“言丫头,你怎么了?”安雷富立马换上了一副十分和蔼的表情。

“你这是明知故问吧?”赵沐言咬牙切齿地说,“你问过我没有?谁要嫁给这种人啊?你以为我是谁啊,我……”

赵沐言正说得激愤,突然眼睛一亮,停了下来。邢管家举到她面前的这份协议上的一个“500万”的数字放大了数倍,狠狠地闪了一下她清亮的眸子。

“好吧,我同意了。”赵沐言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安世萧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你这个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女人女人的叫好吧,你到底有没有点素质啊?”这回轮到赵沐言很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你!”

安世萧气结,但赵沐言却瞟都没瞟他一眼,在安雷富面前伸出一只手。

“我同意了,给钱吧!”


安雷富笑呵呵地看着赵沐言,似乎对她的这种态度并不以为然:“丫头,你把协议再好好看一看。”

“你还想赖账不成?”赵沐言不耐烦地拿过协议再次看了看,“什么?一年后才能对账?”赵沐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安雷富接过邢管家端来的一杯咖啡,很闲散地吹了吹:“我是个商人,口说无凭,我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

然后嘴角上扬弯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们俩把结婚证领了,我就会撤销对信华集团的控告。婚期满一年,支付500万。”

赵沐言凝起鄙夷的双眼:“真是只老狐狸。”

安世萧挑挑眉,嗤之以鼻。

他对安雷富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了。这只狡猾的狐狸能有今天的财富,哪一笔不都是血淋淋的“欺骗”。

赵沐言愤愤然地冲安雷富说:“这不公平吧。凭什么他领完结婚证就能得到好处,而我还要等一年之后?”

“想要得到回报,就得先投资不是吗?”安雷富笑得很是狡猾。

“你能高攀上安家难道不是得偿所愿吗?”安世萧轻蔑地呛了一句。

“什么叫‘高攀’?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赵沐言很厌恶地白了他一眼,安世萧从一开始就在对她各种鄙视。

“难道和我结婚就这么让你丢脸吗?”

安世萧用傲慢的目光又将赵沐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语气讪讪:“不是丢脸,是难受,是生不如死。”

赵沐言莫名地笑了起来,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安世萧,两秒后眨眨眼:“OK,我同意了,现在就结婚。”

说完她就拽过安世萧手里的协议书,连同自己手里的一起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安世萧目瞪口呆地瞪着她,气愤不已:“你为了钱就能出卖自己的婚姻吗?”

安世萧本想羞辱赵沐言,让她知难而退。

他知道安雷富下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但如果赵沐言不答应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有推脱的理由了。

“还可以让你不痛快啊。”赵沐言说得一本正经,盈盈一笑,将协议书递到安世萧面前,“给,该你签了。”

安世萧有棱有角的俊脸重重地皱在了一起。

赵沐言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你可要想好哦,要是不和我结婚的话,你的那个公司可就要破产了哦。到时候你和你的同事们,可就要流落街头了。对不对啊,爷爷?”

赵沐言对着安雷富甜甜地一叫。安雷富的一口咖啡差点没呛出来。

安世萧的一双锋利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

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虽然这几年商场的打拼让他知道兵者,诈也。但是最基本的为人礼节还是有的,可是此刻他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

一向稳重的安雷富,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明天就可以让他们破产。”

安世萧只觉得一肚子的怒气无法发泄。

“不可理喻。”

安世萧睨了他们一眼扭头就走。

赵沐言好心地在他身后大声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哦。”

那得意的语气让安世萧气得郁结。

安世萧一走,屋子里瞬间笼罩起一种十分奇妙的安静。

赵沐言收敛起笑容,怔怔地看着门外的夜色。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的树枝摇曳起来沙沙作响。

良久,她才面无表情地说:“你一个大富豪跑到平价快餐店去,还让我撞见被小偷偷了钱包,这不是巧合吧?”

“可是你还是打抱不平,这才让我有了理由宴请你。”

安雷富缓缓一笑,“你果然继承了你父亲的风采啊!”

赵沐言霍然转身,狠狠地凝着安雷富,一双晶莹水亮的眸子竟也流出冰冷的波光,眉目一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在眼中一闪而过。

“为什么要我和他结婚?”

“一年五百万,难道你不愿意吗?”

安雷富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沐言,皱纹堆砌中的一双奸猾的眼睛,依旧囧囧有光。

赵沐言深深地看了安雷富一眼,莞尔一笑:“好吧,反正对我也没坏处。不过你那个孙子好像不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安雷富十分肯定地说,“因为他是我的孙子。”

这一天阳光十分明媚,春天的空气中弥漫着满满的花香,一阵微风吹来,吹得赵沐言昏昏欲睡。

“嘟......”

一声刺耳的声音震进耳膜,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转了个漂移,旋风一般在赵沐言面前嘎然停止。

赵沐言顿时惊醒,看着安世萧一脸正然地从车中逆风走出,竟有一种伟岸的帅气。

她猛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脸,然后笑着向安世萧走过去。

赵沐言一副奸计得逞的笑脸,让安世萧更是厌恶至极。

他铁青着脸只瞥了一眼,转身就向民政大厅走去。赵沐言看着他憋屈的背影挑眉一笑。

“我告诉你。”安世萧阴沉着脸而语气坚定地说,“就算我和你拿了结婚证,我这辈子也绝不会爱上你。还有一年以后必须离婚。”

“是吗?”赵沐言目光有些呆滞而迷离,“这样最好。”

安世萧微微一怔,然而下一秒赵沐言又恢复了俏皮的笑容:“没关系,我还有五百万嘛。”

“你们俩个确定要结婚吗?”办理手续的一位中年妇女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赵沐言笑魇如花:“对呀。”

但是安世萧顶着一张苦瓜脸,明显是在告诉别人,他不愿意。

“那你们先说说对方的好爱吧。”

“啊?”赵沐言困惑地瞪大眼睛说,“办结婚证,还需要登记这些吗?”

“不需要,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冲动了。”办证阿姨语重心长地说,“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结婚,结果没过几天就来离婚。我这是为你们好,这婚姻可不是儿戏,要对自己负责……”

“噗嗤。”

安世萧忍不住突然笑出来了声。

办证阿姨拉下脸很嫌弃地睨着他:“我说你这个年轻人,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要是不愿意就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抱歉,抱歉。”安世萧忍着笑说,“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不想耽误她啊。可是有些人就是要拿婚姻当交易,我也没办法。”

说着安世萧用眼角睨了赵沐言一眼。赵沐言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他。

办证阿姨愣愣地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阿姨,您别听他瞎说。”赵沐言甜甜一笑。

安世萧厌恶地直翻白眼。

“我们俩个刚刚闹了点别扭。他想要给我办个豪华婚礼,但是我觉得不用那么铺张,他就说我对这个婚姻不够重视。”

赵沐言将胳膊搭在安世萧的脖子上,娇嫩嫩地向他撒娇。

“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们更应该为以后想想啊,是不是?”

“亲爱的?”

安世萧一阵气结,“咣当”一声直直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赵沐言,你这家伙……”

安世萧气得咬牙切齿。

“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像这样的姑娘现在可真不多见了。”

“咔咔”两声,办证阿姨二话不说,笑眯眯地在他们两的申请表上盖上了一个大红印章。

“搞定!”

赵沐言很满意地看着结婚证上照片。

照片上安世萧一脸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的苦瓜脸,和赵沐言愉悦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世萧都懒得再瞧赵沐言一眼,开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一回到公司安世萧就被告知,安氏集团已经撤销了对他们的控告。看到同事们的欢呼雀跃,安世萧心里却阴云密布。

这次中了安雷富的奸计,是安世萧大意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只等一年后协约书的有效期一过,就去找赵沐言离婚。

这女人与自己天生相冲,这辈子安世萧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可是第二天清晨当他被嘈杂声吵醒时,才知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安世萧吃惊地看着三四个人搬着一些箱子在自己家里进进出出。

一楼客厅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忙着指挥。

安世萧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额头青筋暴跳:“赵沐言,你在干什么?”

“哟,你醒了。”赵沐言看着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就跑出来的安世萧,咧嘴一笑。

“谁让你来我家的?你怎么会进来?”

“现在这也是我家啊。”赵沐言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我和街区的管理说我钥匙掉了,没想到他们那么热心的给我找来了开锁匠。不愧是高档的别墅区啊,服务可真不是一般的贴心。”

安世萧横眉冷对,而赵沐言则一副理所当然表情说:“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还有你的这些东西。这都是什么啊?喂,你们给我住手,别把它放在沙发上。”

安世萧气急败坏地看着这些人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可是他们似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沐言讥诮地说:“你该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信华集团的总裁让她的新婚妻子露宿街头吧。”

“你!”安世萧压低着声音狠狠地瞪着她,“我警告你,别让人知道我和你结婚。”

赵沐言眨眨眼,俏皮地盯着他。安世萧无可奈何地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

赵沐言笑如春风,但是安世萧的眼里就像呲着獠牙的恶魔。


安世萧换上西装走出来的时候,搬运工们已经走了,赵沐言正蹲在那里清理东西。

这栋两层楼的小别墅现在从上到下都散落着赵沐言的东西。

安世萧板着脸,艰难地从楼上走下来。

“别动!”

赵沐言一声喝令,在安世萧快落地的脚底下,抽出一本书来。

“你走路不能看着点吗?”

安世萧气不打一出来:“赵沐言,我得跟你说清楚,这是我家,这些垃圾你都得给我扔了。”

“这些都是有用的。”

赵沐言努努嘴,话间有些不满。

“不许到处乱翻,不许进我房间,不许在家里吵闹,不许……”

“知道了,知道了。”赵沐言不耐烦地打断安世萧的叨叨不休,“你是老头子吗?”

赵沐言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散落一地。有几个滚到安世萧脚上,安世萧顿时觉得头大。

“赵沐言,你……”

“好了好了,我会收拾的。话说你现在还不用去上班吗?”

安世萧看了看表,强忍着一股怒气拂袖而去。

这一整天,员工们都感觉到他们的总裁顶着一头的低气压。

五年前,安世萧白手起家创办了这家企业,五年后信华集团成为了资产过亿的上市集团,这在业界被称为奇迹。

这五年中,安世萧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工作上。而那些当初跟着他的员工也是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任劳任怨。

公司没有了可以再建,但是安世萧不忍心看着这些员工无辜地卷入他和安家的恩怨中来。

“侵权案不是解决了吗?还有其他的麻烦吗?”秘书肖清担忧地问。

“没事。”

安世萧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结婚的事,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承认这段婚姻。

现在赵沐言强行住进来,他确实感到愤怒。不过好在安世萧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吃饭也都是在外面。家,对他来说,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一打开门,一股浓香飘来,安世萧怔愣了两秒才记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可这时安世萧看到眼里的却两个人。

赵沐言正将一大碗面端到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抬头看到安世萧,明媚地一笑:“你回来了!”

安世萧的脸色阴沉:“他是谁?”

“他叫莫古。”

赵沐言介绍完,这个身材健硕的大个子放下碗筷,僵硬着表情,声如洪钟对安世萧说:“你好,我叫莫古。”

赵沐言笑着拍拍他的肩:“你不用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安世萧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把拽过赵沐言的胳膊,可自己的手臂突然也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强硬地让它离开了赵沐言的胳膊。

安世萧紧皱着眉瞪着这个刚才还坐在那里大口吃面的家伙,下一秒就闪到了自己面前。

赵沐言面色平静地说:“莫古,放下。”

莫古闻言立刻放开了安世萧,继续埋头吃面。

“他是什么人?”安世萧揉着已经被捏红肿的手臂,警觉起来。

“我朋友。”赵沐言只是盈盈一笑。

两大碗面下肚,莫古打了个饱嗝,起身走到安世萧面前。

“你要做什么?”安世萧竟有些紧张。

细看莫古,剑眉星目,五官分明,透着一股冷峻的英气。但总是睁着凶煞的双眼,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

“多谢!”莫古突然向安世萧深深一鞠躬。

安世萧一愣,有些无所适从。赵沐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将莫古送走后,赵沐言揉了揉肩:“终于可以休息了。”

“你不要随便把什么人都带到家里来。”安世萧怒气冲冲地拦到赵沐言面前。

赵沐言撇撇嘴:“莫古不是随便什么人。”

“那也不行,赵沐言,我跟你说过吧,不要让人知道我们……”

“我的事从不瞒莫古。”

赵沐言睁大眼眸,突然很认真地说。

安世萧微怔:“你和他什么关系?”

赵沐言眯起眼睛,俏皮地一笑:“你很在意吗?”

安世萧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我只是不希望有陌生的人出现在家里。”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还有一点面,你要不要吃啊?”赵沐言在他身后叫道。

安世萧冷眼瞟了一眼赵沐言刚盛出来,浸满浓郁汤汁的面,味蕾瞬间像是被打开了一样。

“不需要。”安世萧冷冷地甩了一句。

大概是昨天搬家累了,在新家的第一晚赵沐言睡得特别香,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赵沐言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走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正拿着吸尘器在打扫客厅。屋子里干净澄亮。

少女看到了赵沐言,露出明艳的笑容:“赵小姐,您起来了。”

真是如夜莺一样的声音,让赵沐言的心情都愉悦起来。

“你是谁啊?”

“我叫苏小汐,是这里的佣人。”

“让这么一个美少女来给他做佣人,安世萧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啊。”赵沐言看着苏小汐玩味地眯起眼睛,“难怪他这么反感和我结婚,原来早已金屋藏娇了啊。”

苏小汐清丽的小脸涨得通红,急急地解释说:“不是的,不是的。”

“我妈是安家的佣人,我从小在安家长大。萧少爷搬出来后,我就偶尔来打扫下卫生。赵小姐,您千万别误会,我和萧少爷什么关系都没有。”

“好了,我逗你的。”苏小汐紧张无措的样子,让赵沐言忍俊不禁,“安世萧那么别扭的人,把你们说成一对,还真是可惜了你。他这种人,估计谁都跟他相处不到一块去。”

苏小汐窘地双脸发烫,秀丽的眉目一沉,有些难耐而伤感:“其实萧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萧少爷以前很开朗的,对我们佣人也很好。只不过亲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之后,少爷就变得不怎么爱笑了。”

赵沐言静静地听着,脸上却很淡然:“就算是这样,与安雷富也没关系吧。怎么感觉他对自己的爷爷就像对仇人一样啊。”

“其实萧少爷以前有过一个恋人……”苏小汐有些犹豫地抿抿嘴。

“小汐,你能知道我,一定是那老头和你说了的吧。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和安世萧只不过是签约夫妻,所以就算他有八十个老婆也不关我的事。”

苏小汐忍不住笑了笑:“少爷原本有个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但是五年前女方的家里破了产,父母被逼跳楼自杀了。那位小姐就和他的哥哥出国投靠了那边的亲戚。少爷认定这是老爷做的,所以就对老爷怀恨在心了。”

“这老头还真是够狠的,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媳妇,这都下的了手。”赵沐言语气凉凉。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萧少爷和老爷大吵了一架后就搬了出来,还发誓和安家脱离关系。”苏小汐叹着气说。

“怪不得他现在的性格这么古怪,原来是感情上受了伤啊。”赵沐言不以为然地调侃道。

“赵小姐,您别这么说少爷了,其实这少爷些年也不容易的。”

“呵,住这么大的房子,有这么多的钱,还不容易?”赵沐言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我看他自己在给自己找别扭。”

“赵小姐......”

“好了,不提他了。”赵沐言看了看苏小汐说,“你现在应该还是学生吧?”

“现在大二。”

“你别叫我小姐了,我比你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吧。”

苏小汐有些局促地点点头:“沐言姐。”

赵沐言高兴地笑了起来:“总算在安家见到了一个正常的人。”

一家平价的快餐店里,四个年轻人抽着烟,拍着桌子,高声喧哗着。

赵沐言微笑着上前阻止,染着红发的吴浩却更嚣张地叫嚷道:“难道这里还不让说话吗?”

赵沐言忍耐着继续微笑着说:“不是不可以说话,只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会打扰到其他客人。”

“谁被打扰了?谁被打扰了?”吴浩站起来对着四周高声喊道,当然是没人敢吱声。他的三个同伴哄然大笑起来。

“你看看吧,我哪里打扰到别人了?”吴浩一脸得意的笑,“你是不是怕我们付不起钱?大爷我有的是钱。”

“我们找到了一个笨蛋提款机。”另一个同伴色眯眯地看着赵沐言,“要不要陪我们去玩玩啊。放心,哥买单。”

赵沐言紧握着拳头,就要忍无可忍了。当中的一个人咳了一声,其他人也突然收敛起嬉笑嘴脸,安静了下来。

一个有些稚嫩清秀的青年笑着向他们走过来:“嗨,浩哥。”

“易然你来了啊,快来坐,快来坐。”吴浩满脸堆笑地向楚易然招招手,扭头又对赵沐言温和地说,“服务员,麻烦来一杯饮料。”

“哈啊?”赵沐言吃惊地瞪大眼睛。

“你怎么愣着了?没听到浩哥说的吗?”楚易然不满地看着她。

“我说你们......”

“好好好,马上就来,您稍等。”郑欣欣赶紧过来把赵沐言来到一边。

“有病吧?”赵沐言皱着眉嘟囔道。

“管他呢,只要他们不闹事就行了。”郑欣欣好言劝道,她生怕赵沐言又像上次那样为了制服一个小偷,而砸了一堆的瓶瓶罐罐。

赵沐言耸耸肩,无奈地继续给其他人服务去了。


赵沐言虽然觉得这群人有点不可理喻,但是既然他们没有闹事,也就懒得再去管他们。没过多久,他们便要结账了。

“您好,一共是五百六。”

郑欣欣刚说完,楚易然就掏出自己的钱包。

“哎呀易然,应该让我来买单嘛。”吴浩笑嘻嘻地说着,却根本就没有动弹。

楚易然很大度地说:“浩哥,你别跟我客气。对亏了你,我才能做英雄。这点钱不算什么。”

“易然,你说得太对了。”一个同伴跟着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坏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教训他一下啊。”

“好啊,好啊。”楚易然高兴地拍起手来,“这种人我最痛恨了。”

吴浩很亲昵地搂着楚易然的肩,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餐厅。

赵沐言看着他们一愣一愣地:“那个家伙是白痴吗?”

郑欣欣无所谓耸耸肩,说:“管他们呢,反正买单了。”

“沐言,沐言。”

这时一个老婆婆焦急地冲进餐厅,看见赵沐言就紧紧地抓住她。

赵沐言赶快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李婆婆,您怎么了?”

在李婆婆一番话之后,赵沐言终于搞明白了她如此慌张的原因。

“嘟嘟不见了?”

嘟嘟是李婆婆养的一条小狗。她有个儿子,可是出国了。李婆婆过不惯国外的生活,选择留在了老家,他儿子就给她买了一只狗作伴。嘟嘟对李婆婆来说就像家人一样。

“李婆婆,您别急,嘟嘟是怎么不见的?”郑欣欣给李婆婆端了杯水。

可是李婆婆根本就顾不上喝,急得就要哭了出来。

“傍晚的时候我带嘟嘟去广场上散步。也是怪我大意,和别人多聊了几句,回过头的时候,嘟嘟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

赵沐言皱着眉头说:“嘟嘟平时都很乖的,它也认得这附近的路,是不是先回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也回去找过,但是没有。”李婆婆叹了口气,“我就怕嘟嘟又被谁给拐走了。”

李婆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嘟嘟是一只纯种名犬,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就要上十万。并且以前也发生过有人偷嘟嘟的事情,那次是多亏了赵沐言,才将嘟嘟给找到。

“李婆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交到我身上。我一定将嘟嘟给找回来。”赵沐言豪情万丈地说。

“沐言,真是太谢谢你了。”李婆婆感激不已。

“小意思了。”赵沐言自信满满地说,“不管什么问题,我大侦探赵沐言一定都能搞定。”

郑欣欣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滨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座海滨城市。

这里有世界上最优良的港口,注定了它将成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

高耸的摩天大楼毗邻接踵,纵横交错的街道横贯东西,流光溢彩的华灯闪烁着纸醉金迷。

这里有最先进的高科技,也有最旖旎的自然风光。

这里是所有淘金人的梦想天堂,也是埋藏梦想的冷酷地狱,最光鲜的繁华背后总是有最肮脏的贫瘠。

在这个给滨城带来繁盛的码头,也有着这么一群倚着堤岸,搭着帐篷而居的流浪汉。

早春的海边,夜风仍旧寒意料峭。在高亢的嬉怒声中,一个低弱的**声被淹没在怒骂和风声中,几不可闻。

但这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却地卷缩在地上,死死地搂着怀里的东西,任凭砸在他身上的棍棒与拳脚有多重,就是不松手。

“浩哥,算了吧,你这样会吧他打死的。”

楚易然一脸惊愕地看着同伴们正凶狠地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流浪汉拳打脚踢,心中有丝丝不忍。

然而他的同伴似乎并不为所动,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易然,这个家伙偷了我们的狗。”吴浩说着将手里的铁棍递到楚易然面前,“你不是想做英雄吗?像这种小偷,你也去好好教训他。”

楚易然很犹豫,虽然他也很想像漫画里的那些英雄们一样,做一个惩恶扬善的人,但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他蹲下腰,看着那个已经鼻青脸肿的流浪汉。在他的怀里有一个白色毛绒绒的小东西在蠕动。

一阵寒风吹来,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臭和血腥的味道。楚易然有些厌恶地捂了捂鼻子。

他强摆出起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学着电影里英雄们的口气说道:“快把狗还回来,我们就放你一马。”

流浪汉仍然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双眼肿得已经睁不开了,用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这狗不是你们的。得……得……还回去……”

楚易然怔怔地看着这个人,虽然他声音极小,但还是清楚地落入了楚易然的耳朵里。他心里越发的有些打鼓起来。

“浩哥,他说这狗不是你们的啊。”楚易然一脸木然地看着吴浩。

吴浩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直对楚易然微笑的脸立马就垮下来了,语气也凶狠很地:“你啰嗦什么?让你教训他就教训他,哪来那么多废话?”

“可是……”

吴浩的突然变脸,让楚易然错愕。

本来他就觉得吴浩他们这样的做法不好,这时他看着吴浩嚣张阴狠的脸,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袭卷全身。

吴浩身边的一个跟班看到这种突然沉闷的场景,赶紧笑着打圆场。

“哎呀,易然。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这狗你知道多少钱吗?要是把它卖了,可以够哥几个潇洒好一阵的了。”

然而楚易然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虽然头脑简单,但也不笨。

“这么说,这狗真不是你们的啊。”楚易然睁圆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们。

但这个小跟班却一脸不在乎地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能弄到钱就行了。”

“不行!这狗得还回去。”楚易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但是当他刚一说完,瞟见吴浩阴沉可怖的表情,心里顿时一虚,缓下了语气,笑着说:

“浩哥,我们把这狗还回去吧?”

“还回去?”吴浩面露讥讽,嗤笑一声,“那你给我三十万呢。”

“三……三十万?”楚易然咽了咽口水,一脸懵怔。

吴浩痞笑着说:“这狗我看中好久了,这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说飞就飞。你要想让我把这狗还回去,那就拿三十万来换啊。”

这是强盗逻辑,但是对于吴浩这帮人来说却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楚易然呆愣地看着吴浩,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消化不了。但细想起来,他与他们认识并不长。

楚易然羡慕他们的自由,虽然他受父母宠爱,但从小的生活都是在单调的严律中度过的。

父亲希望他能继承家业,在宠他的同时对他期望又相当的大。而这种期望又会成为楚易然的负担。

因此当他见到吴浩这群人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与他们靠拢。

而对于吴浩这群人来说,楚易然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给他们提供零花钱的提款机而已。

“怎么?你家那么有钱,这三十万应该不在话下吧。”

看着楚易然不说话,吴浩讪讪讥笑。他身边那几个跟班也嬉笑起来。

楚易然家里虽然有钱,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学生,手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没有吗?没有就给我让开!”吴浩冷哼一声,面目暴戾地瞪着楚易然。

楚易然猛地咽了下口水,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凉。再加上这原本就寒意十足的海风,更让他浑身直打哆嗦。

楚易然颤栗不止,理智告诉他应该让开。可是双脚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冻的,就是挪不开。

吴浩大步上前,凶暴地将楚易然一把推开。

然后他们一起围上流浪汉,就像一群饿狼一样,对已经虚弱不堪的流浪汉拉扯踢打。

流浪汉咬着牙,意识渐渐模糊,但双手却依旧牢固。

看着流浪汉,一股愤怒之火燃遍楚易然全身,他大叫一声“你们别打他了”,向吴浩扑过去。

吴浩措不及防,踉跄地向前跌撞了几步,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反抗他。

吴浩凶怒起来,飞步上前就是一脚,将楚易然踹翻在地。

“给我打!”

狠狠地一声令下,他的跟班们全都向楚易然围过来,拳脚像暴风骤雨般落到楚易然的身上。

反正那个流浪汉已经不行了,待会再收拾他也不迟。

楚易然全身疼痛难忍,本能地蜷着身子抱着头。从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等级的疼,已经不是咬着牙就能忍过去的。

然而现在的他却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可即便如此,楚易然也没有求饶。

楚易然已经没功夫再去做他的英雄梦了,心里祈盼着有谁能来救救他。

快来人!快来人!

楚易然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

“嘟嘟。”

突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破空而来,穿过漆黑的夜,穿过翻卷的海浪声,穿过呼呼的风声,穿进楚易然的耳朵里。

楚易然勉强地睁开眼睛,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盈盈走来。


这是在做梦吗?

楚易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一个清丽的女孩就好像是踏着月光一样向他走来。在他正祈求上天的时候,上天就派了这么一个仙女来了。

等一下,这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

吴浩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一齐看着这个走过来的人。

这时流浪汉怀中的小狗嘤嘤地叫了一声,从流浪汉的怀中钻了出来,摇着尾巴颠颠地跑到这个人的脚下。

“哎呀,你果然在这里。”

赵沐言高兴地将嘟嘟抱起来,“看来我推测的没错。”

语气竟有些得意之色,赵沐言抱着嘟嘟,反佛没看见这群人似得,走到流浪汉身边,翻开了他的衣领,一件暗红色的薄毛衣从破旧的军大衣下露出来。

“没错了,这是李婆婆给你的衣服。”

赵沐言像是在对流浪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看到了流浪汉的脸,不禁皱起了眉头。

怀中的小狗“旺旺”地叫了两声,赵沐言温柔地笑着说:“放心,我这就叫救护车。”

小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蜷在她的怀里。

赵沐言掏出手机,正要拨电话。首先反应过来的吴浩,上前一步就将赵沐言的手机打翻在地。

“你是什么人?”吴浩恶狠狠地瞪着她。

赵沐言当然很不满,一双晶莹的杏眼同样愠怒地回瞪着他:“你这个人干嘛要摔我的手机啊?”

说着捡起手机,若无其事地继续拨电话。

吴浩恼羞成怒,扬起手掌就向赵沐言拍过去:“不管你是什么人?给我少管闲事。”

“不要!”

楚易然失声尖叫,但是下一秒他就目瞪口呆地惊住了。

吴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确切的说是强迫地被停在了半空中。

“医院吗?这里有一个人受伤了......在码头......嗯嗯......好的......”

赵沐言不紧不慢地说完,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向吴浩的方向语气轻快地说:“救护车一会就到。”

当然,她并不是在和吴浩说话。

“那我们等救护车来就行了吧。”莫古沉稳的声音从吴浩身后传来。

吴浩扬起的手臂被莫古紧紧地抓住,顺势一拧,一股钻心的疼让他龇牙咧嘴。

“你......你是什么人?”吴浩惊惧地瞪着莫古。

赵沐言撇撇嘴:“这个人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别的好说了吗?”

“你......你......你们......啊!”

吴浩刚想逞强,莫古稍一用力,又是一阵吃痛。

“放开浩哥!”

吴浩手下的跟班们看着孔武有力的莫古,都不敢上前,毫不办法,只有大声怒斥。

莫古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面色没有因为他们的话有丝毫的变化。他又看了看赵沐言,赵沐言耸了耸肩,莫古手一松,将吴浩甩了出去。

吴浩向前趔趄了几步,跟班们赶紧上前扶住他。

似乎是在小弟面前丢了脸,吴浩的脸色极为难看。获得自由的他,挺起了胸膛,冲着莫古和赵沐言愤愤叫嚣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得罪了我浩哥,你们休想......”

“休想怎么样啊?”

又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身型修长硬朗的青年,但消瘦的脸就如同被刀子削刻的棱角一样。

在这样乍暖还寒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T恤。阵阵风起,本来就显大的衣服被灌得鼓鼓囊囊。

“叶凡,你好慢哦。”说话的赵沐言嘟起嘴,似乎有些不满。

叶凡却无所谓地轻轻一笑:“我接到电话就马上赶来了,大晚上的陪你来找狗,够意思了吧。不过,你好像已经搞定了。”

“对啊,我厉害吧。”赵沐言得意洋洋地说,“李婆婆会经常来给这些流浪汉衣服和食物,所以嘟嘟也就和他们熟悉了。我在想说不定嘟嘟会在这里。你看,果不其然吧。”

“这只是巧合好吧。”

叶凡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却被赵沐言很不满地打掉。

“不要总是揉我头发好不好?你这个习惯怎么总是改不了。”

“能改,那就不叫习惯了。”

叶凡哈哈笑着,赵沐言瞪着他直翻白眼。

他们有说有笑,完全不把吴浩一帮人放在眼里。

吴浩气得牙痒痒的。他想着不能在小弟面前太丢面子,怎么样都得要搬回一城好。莫古不好惹,赵沐言离他较远,而叶凡虽然高却看着瘦弱。

趁他们正说话,吴浩悄悄捡起地上的铁棍就像叶凡抡过去。

叶凡连身都不转,只是轻轻抬起手臂一挥,“啪”的一声将吴浩一巴掌扇了过去。

动作之快,让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吴浩已经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哀声嚎叫了。小弟们急忙上前查看,只见吴浩的左脸已经红肿了。

而这三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被打扰,继续相互说笑着。叶凡只是甩了甩手,好像刚才打的是一只蚊子而已。

“我已经打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把嘟嘟送回去,免得李婆婆着急。”赵沐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叶凡一看,立刻就跟上去:“那我和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被勒,转头一看,莫古正拉着他的后衣领。

叶凡脸色一沉,责怪地瞪着他:“莫古,你干什么?这里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吧。”

“我没带钱。”

莫古干干脆脆地一句,叶凡无力吐槽,对他咬牙切齿,眼睁睁地看着赵沐言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一声。

同样眼睁睁地看着,依依不舍的还有楚易然。浑身是伤的他,更没有力气去追赶了。

“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吴浩不甘心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他这时已经顾不上那条价值连城的小狗了,只想着怎么样为自己找回点尊严,哪怕是嘴上的也好。

因为莫古的阻挡,没能和赵沐言单独相处的叶凡此时也是一肚子的气。他看着不死心,还在那里装腔作势的吴浩,越发的不顺眼。

“不用等,现在我就先让你们来尝尝我的拳头。”说着就吴浩一群人毫不留情的发泄一通。

楚易然看得眼睛都傻了,这五六个人一起都不是叶凡的对手,反被他揍得哇哇直叫,惨不忍睹。

然而莫古却站在一旁面部表情地看着,不阻止,也不帮忙。

最后叶凡抓住吴浩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遇到我们滨城三剑客啊,有多远滚多远。”

“是......是是是......”

吴浩已经彻底地没有了威风,此时还是保命最重量。他连连点头,然后带着他的小弟们,连滚带爬地赶紧逃跑了。

“你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土的吗?”莫古用眼角睨了一眼叶凡。

“谁让这名字是她取的呢?”叶凡点了支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放到莫古手里,不紧不慢地说,“我要离开一阵子,沐言就先交给你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莫古,蹙了下眉:“你要去哪里?”

“老大有吩咐,有一批货要我去接。”

“叶凡......”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莫古刚一开口,叶凡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一脸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吧,我只是去接货,不会有事的。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我可能就会被提位。”

叶凡说得自信,言语间还有些许得意。但是莫古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隐忧。

“行了,你别这幅表情,我又不是去送死。”叶凡语调轻松地拍了拍好友的肩,“别告诉沐言。”

望着叶凡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莫古就不由得担心起来。而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心里担心着。

又是工作,又是寻狗,等赵沐言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了。

困到不行的她毫无意识地重重关上门,拖着步子,啪嗒啪嗒地在屋里走。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宁静的深夜被放得无限大,本来就很浅睡的安世萧被这声音吵醒,他暴跳如雷地冲出房间。

“赵沐言,你搞什么?现在都几点了?”

赵沐言正要进自己的房间,看到安世萧,努力地睁着眼皮打架的眼睛,朝他傻傻一笑:“哟,你还没睡呢?”

“是被你吵醒的好不好。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里是我家,你......”

“啪!”

响亮的关门声,将安世萧愤怒的絮絮叨叨堵在了门外,也堵在了喉咙里。

安世萧就像喉咙里被塞了一团棉花,憋得他气都出不上来。他抬起脚“咚”的一声狠狠地踢了一下赵沐言的房门。

“哎。”可是换来的只有他自己的一阵脚痛。

安世萧气得青筋暴跳,但是赵沐言却早已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安世萧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再和这个女人去浪费时间了,闷声闷气地转头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可是一眼又瞥见客厅的灯没关,玄关处的鞋子横七竖八,从一楼到二楼一条砂砾灰尘清晰可见。让原本干干净净地家变得脏乱一片。

安世萧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怒火了,冲着房门狂叫一声:

“赵沐言!”

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都要把房顶震破了,可是却震不醒屋内的睡美人。

“要死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却引来了邻居的愤怒的投诉。

安世萧恨恨地咬着自己的牙,只感觉五脏六腑就要炸开了。有气不能发,憋得内伤深重。

“好!赵沐言,这可是你先挑起的。”

安世萧关上灯,黑暗中,嘴角弯起一抹渗人的阴笑。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赵沐言满足地伸了伸懒腰,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安世萧早已去上班了,苏小汐今天没有来。赵沐言打开冰箱,搜罗了一些里面剩下不多的食物,做起了不知道该称之为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顿饭。

赵沐言刚来的时候,冰箱里只有几瓶水。什么食物都没有,调味品也是绝迹。灶台和锅碗更是崭新地可以当镜子照。

赵沐言一来就七七八八买了一大堆,塞满了整个冰箱。

昨天寻狗事件的大获成功,让赵沐言不禁有些得意洋洋。看着这么大的屋子,赵沐言开始谋划更大的计划。

光这样想着都要笑出声来,赵沐言开心地将一勺盐倒进汤里,瞬间锅里咕咕咚咚地就像进行着剧烈的化学反应一样鼓起了大泡泡,还发出了刺鼻的味道。

赵沐言吓得连连后退,泡泡越鼓越大,竟然溢了出来。赵沐言觉得不对劲,仔细又看了看手里的盐勺。

“安世萧!”

居然是洗衣粉,赵沐言恨恨地咬牙切齿。

这个连饭都不做,衣服都不洗的家伙居然还能分清洗衣粉和食盐,赵沐言真的是恨得无话可说了。

饭吃不成了,赵沐言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满地狼藉的洗衣粉水,恨归恨,赵沐言还得老老实实地收拾。

好不容易收拾完,赵沐言几乎是虚脱地一头倒在沙发上,却又看见桌子上一张布满字迹A4纸,旁边还有一个印泥和一只笔。

赵沐言好奇地拿起来一看,肺都要气炸。

这是一张合住条约,详细规范了赵沐言在这个家里的行为,比如晚上不得超过十二点回来,声音不得超过多少分贝,房子不能够弄脏弄乱等等,否则的话就要罚以金钱。

这还不要紧,居然还要求水电费平分。

视钱如命的赵沐言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条款,士可杀,钱不可少!

“想要我接受这不平等条约,哼!门都没有。”

赵沐言愤怒地一把将条约撕的粉碎。

“不得超过十二点回来,我就偏要十二点以后回来。我看你能怎么样?”

赵沐言歪着嘴角,阴阴地坏笑,她可不是这么就容易屈服的人。

快餐店的营业时间到晚上十点,赵沐言即便上晚班,回到家不出意外是绝不会超过十二点的。

可是她今天就故意东晃晃,西晃晃,一直过了十二点才慢悠悠地回家。

赵沐言不以为然地掏出钥匙,**锁孔里。

“嗯?”

钥匙却转不动了,无论她左转还是右转,钥匙就像被卡住一样,纹丝不动。

赵沐言刹那明白,安世萧这家伙把锁给换了。

赵沐言抓狂地在门外直转圈,夜深人静的,她又不能大声呼叫,气得她自喘粗气。

“好你个安世萧,我就不信我进不去!”

赵沐言愤愤地想着,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后门可以进去,可是却没有毫无门路。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瞥见二楼的一扇窗户的窗帘微动了一下。

赵沐言的眼睛瞬间一亮。

在小区的花坛里搬来了一些砖块垒高,赵沐言先爬上一楼窗户的窗沿,又费力地攀到了二楼的窗户,然后悄悄推开。

还好今晚月明,将周围照得清清朗朗,赵沐言也不至于抓瞎。

赵沐言几乎是使了全身的力气才爬上二楼的窗户,然后蠕动这身体,趴了上去。直到坐到了窗沿上,赵沐言才松了口气,稍微歇了两秒。

“哼,安世萧,你想困住我。姑奶奶我可是从花果山来的。”

赵沐言得意地想着,从窗口一跃而入。既然已经进来,她可不管那些什么条约了,大步向前一迈,管他弄不弄出什么声音的。

可是脚下却突然被一件东西一绊,赵沐言的身子毫无预兆地直直向前扑下去。

“啊!”

赵沐言本能地地一叫,原本以为会狠狠地摔一跤,却压在了一个暖绵绵的东西上面。

惊魂而定的她定眼一看,在窗**进了的明亮月光中,同样一双透亮的眼睛也正惊愕地瞪着自己。

“啊!”

又是一声尖叫。不,确切地说是两声异口同声的尖叫。

叠加起来的巨大分贝,震荡在房间内,从窗口传出去,冲上了云霄。

“你们这家到底在搞什么?深更半夜的,连续两天,还让不让人睡?”

邻居的投诉声,也接踵而来。

这对新婚的小夫妻,不得不先放下内斗一致对外。好言对找上门来的邻居赔礼道歉,保证下次不敢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节制都没有。悠着点,多了也伤身。”

最后一位中年大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他俩,摇着头走开了。

赵沐言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怒火上窜。

“哎,我说......”

赵沐言刚想追上去理论,却被安世萧一把给拽了回来。

“行了,你别在给我惹麻烦了。”安世萧黑着脸将赵沐言拉进屋,关上了门。

“谁个谁惹麻烦了?”赵沐言气不打一处来,“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什么吗?”

赵沐言气得呼呼地,突然眼珠一转,凝着安世萧:“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因为占了我的便宜,还挺得意的啊。”

安世萧一听,更是觉得头大:“你搞清楚,是你闯进我的房间,突然扑过去,占我的便宜好吧。”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赵沐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安世萧只觉得跟这种人简直就是有理说不清了,他用一种很蔑视的眼光睨了赵沐言一眼:“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子,哪有便宜好占?”

“安世萧!”赵沐言气得高声怒叫。

“小声点,你还想让别人找上门来啊?”安世萧说完扭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每日都要处理繁重的工作,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和赵沐言纠缠下去了。

赵沐言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愤愤地念着:

安世萧,咱们还没完!

折腾了大半夜,赵沐言早已是精疲力尽了。

第二天当赵沐言睁着惺忪的眼睛看到安世萧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哇,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世萧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挽着胳膊,帅气十足地一脸正然坐在沙发上:“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可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班的吗?”赵沐言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安世萧有些轻慢地看着赵沐言打着哈欠,带着鄙视的口气说:“你每天都睡到这个点吗?”

也许是赵沐言刚睡醒,反射弧还有点长,没有听出安世萧话里的含义,只是“嗯”了一声,一头倒在沙发上,继续迷迷糊糊。

安世萧很是厌烦地看着躺在身边,坐没坐相,睡也没有睡相的赵沐言。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世上还会有这种女人。

安世萧无可奈何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将重新写的一份合租条约伸到赵沐言眼前,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签了它!”

“什么啊?”赵沐言半睁半闭着眼睛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就噌地坐直了起来,“又是合住条约,你还有完没完?”

赵沐言很不满地将条约扔给安世萧。

“拜托,是个人都会有个意外什么的,必须十二点回来也太强人所难了点吧。”

安世萧强压着心里的暴躁,他现在只要一看到赵沐言就会忍不住发火。

“你能不能认真把它看一遍再说。”安世萧耐着性子说。

赵沐言撇撇嘴,拿过条约又仔细看了一遍。条约里去掉了回家的时间,但是仍然规定了声音,还有屋子的卫生。

“再这样无休止地争斗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这份条约虽然都是对赵沐言的约束,但是老实说并没有太过分的条款。不过就算有,赵沐言也是完全不会把它当回事的。

看来安世萧似乎做了很大的让步似的。

赵沐言凝起灵动的眼睛,闪着戏谑地神情盯着安世萧。

安世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着眉说:“快点签了,你也不想再闹得被邻居投诉吧。”

“那好吧。”赵沐言说着,仍有些不情不愿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又笑了起来,“我们结婚也签约,同居也签约,我们好像真还是一对签约夫妻啊。”

安世萧冷着脸站起来,抓过赵沐言手里的条约,语气硬邦邦地说:“所以,我和你只是签约。”

安世萧将条约放进公文包中,整了整领带准备上班。

为了等赵沐言起床签这份条约,五年来他第一次推迟了上班。

虽然公司是他的,但是这五年里,除了出差,他从来没有迟到过一分钟。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能睡。

赵沐言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小脑瓜忽然一转,趴在沙发背上,对正要出门的安世萧说:“路上小心。”

安世萧本能地回头,赵沐言精致的小脸荡着甜甜的微笑,映入整个眼帘。

安世萧一怔,这一瞬间,他的心有一丝柔软的触动。

“如果你要是不小心出了车祸死掉了,那这房子是不是就归我了?”

仅仅还不到一秒,安世萧就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这个笑容,绝对是恶魔。安世萧甚至懊恼刚才那一瞬间居然差点被迷惑了。

但是安世萧怎么没有想到的是,他精心保管的合住条约,到了晚上就成了一纸空文。

当两个陌生人哀戚地坐在他家客厅里的时候,安世萧忽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的房子正在被赵沐言这个家伙一点点的侵蚀。


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安世萧家客厅的沙发上,满面愁容。赵沐言坐在他们对面,细心地听他们诉说,神情凝重地不时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但这些在安世萧眼里却都成了是赵沐言在对他的挑衅。上午刚签完条约,下午就违约。安世萧的愤怒可想而知。

“赵沐言,你怎么又......”

他大步上前刚要发火,赵沐言冲他一抬手止住了他。

“马上就好。”

赵沐言说着,但是视线仍然停留在这对夫妇身上,没有移开。

夫妇俩随即站起身,赵沐言一边说着“放心,交给我好了”,一边将他们送出去。然后赵沐言立刻上楼回房,没过一分钟就换了身衣服出来了,还背了个背包。

“我今晚要晚点回来。”

说完风一样地就出门了,全程都没有看安世萧一眼。

安世萧从进门到现在,短短两分钟就一直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赵沐言进进出出,然后完全被她无视了。

安世萧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发泄,可是点火人却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赵沐言不在,安世萧倒落个清静。这样想起来也不算坏。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各过各的,安世萧也懒得去搭理赵沐言。

可是第二天早上安世萧在玄关处没有看到赵沐言的鞋子,她的房门也是紧闭的。

安世萧心中起疑,赵沐言是早上又出去的?还是昨晚根本就还没回来?

安世萧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是凌晨一点,那个时候赵沐言还没有回来。

工作起来的安世萧是忘我的,但是一回到家里,他就不免会想到赵沐言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可是赵沐言并不在家。

大概是还没有下班吧。安世萧这样想着。

安世萧只知道赵沐言是个餐厅服务员。除此之外,安世萧对赵沐言就一无所知,就连她工作的餐厅在哪里都不清楚。

服务行业,不可能像一般公司一样朝九晚五,赵沐言这段时间的晚归,安世萧就自然地认为她是在上晚班。

可是到了半夜零点,赵沐言还没有回来,安世萧就有些坐不住了。

安世萧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关心赵沐言,只不过这种人打乱了他固有生活习惯,让他很不自在。

赵沐言热热闹闹地来,把家里弄得乱乱糟糟,又突然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一样的安静了。

似乎这之前的几天就是做了一个梦。安世萧继续他的工作和生活,直到第三天一个神秘的人来访。

安世萧老远就看到有一个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粗布衣服,在他的家门前徘徊。

安世萧疑惑地走上前,那男人看到安世萧,赶紧走开了几步,用奇怪地目光打量着安世萧。

看到安世萧要去开门,男人走上前张望,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在对视到安世萧的眼睛时,男人又向后退了几步,别过头去。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人是在窥视自己的家。

安世萧索性就开口冲他说:“你有什么事吗?”

硬邦邦的语气,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男人摇了摇头,有些心虚地走开了。可还是不甘心地又返了回来。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安世萧很不耐烦了。

“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还在我家门口停留,我要叫保安了。”

“啊,不不不。”男人慌忙摆手,似乎信了这话,有些惊慌,可还是不肯离去。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请问赵小姐回来没有?”

安世萧眉宇一沉,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尤刚坐在宽敞整洁的客厅里,高级的印花沙发,柔软地让他有些局促不安。安世萧从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水。

尤刚只是微微地点点,却并没有去打开这瓶水。安世萧注意到尤刚一双枯皱的手,十个指甲缝里都是黑黑的。

“她还没有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尤刚的样子让安世萧不禁起疑。

“这样啊。”尤刚似乎有些遗憾,“也没有什么,有件事想要拜托赵小姐帮忙。”

“拜托她?”安世萧的疑惑更大了。

这不禁让他想起来几天前来家里的那对男女。

尤刚点点头:“那您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安世萧摇摇头。

尤刚“哦”了一声,双方又陷入了沉默。安世萧坐在尤刚对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良久,似乎等不到赵沐言了,尤刚也觉得面对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有些别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放到桌上。

“这是我的电话,麻烦您等赵小姐回来后,把这个交给她。”说完尤刚起身就要走。

安世萧很想说一句,也许她不会回来了,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尤刚走之后,安世萧看着桌上的小纸条,陷入了沉思。

赵沐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安世萧突然望过去,可是看到来人时,神色略微阴沉了下来。

苏小汐刚打开门就被安世萧突然而来的目光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

“少爷。”

“是你啊。”安世萧面无表情地说。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对,盯着苏小汐问:“你怎么进来的?”

苏小汐来这里打扫,已经是惯例了,安世萧习以为常。钥匙也是五年前就给她的。可是前几天安世萧才刚刚换过锁,而这几天苏小汐都没有来打扫过。

苏小汐倒是更奇怪地看着安世萧说:“是沐言姐给我的啊。”

然而安世萧则惊讶了:“你见过她?她什么时候给你钥匙的?”

“沐言姐走的时候。”苏小汐很淡然地说,“昨天她打电话来,让我给她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苏小汐说着走进了赵沐言的房间。安世萧也跟着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进赵沐言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最显眼地就是一张书柜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推理小说。书桌上一个相框倒扣在桌面上,安世萧看不到相框下的照片。但他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在意。

苏小汐很娴熟地找出了两件衣服,放进包里。

“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安世萧看了看一脸天真的苏小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虽然他心中的疑惑还很大,可是他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只在苏小汐要走时,安世萧才问了一句:“赵沐言还回来吗?”

苏小汐一听就乐了:“当然会回来啊。”

这对她来说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安世萧感觉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便将纸条递给她:“这是一个人留下的,让赵沐言去找他。”

苏小汐接过纸条,“哦”了一声,便装进了口袋里,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

反而像是由此想到了什么,说道:“沐言姐说,如果要是有人找她的话,就把电话号码给他。”

“电话号码?”安世萧有些面色尴尬,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我没她电话号码。”

苏小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当时的反应了,她愣了两秒,奇怪地看了看安世萧。出于对做佣人的自觉性,虽然心里疑惑重重,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赵沐言的电话号码写在了纸上交给安世萧。

苏小汐一与安世萧交谈,就会感觉到很不自在。在办完赵沐言交代的事情后,赶紧离开了这里。

又过了两天,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出现,安世萧开始怀疑苏小汐说赵沐言还会回来的话是否可信。

可就在他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正看着财经新闻的时候,大门“轰”的一声,猛然被推开了。

“我回来了!”

一个清丽而嘹亮的声音直接传进安世萧的耳朵里。赵沐言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大写的V字,满是幸福的神色。

但安世萧只感觉自己头也随之嗡嗡地烦躁起来。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原本以为可以回到正常生活了,这个恶魔又回来了。

和赵沐言一同进来的还有苏小汐。她跟在后面,拎着一个包。

看到安世萧,赵沐言兴奋地就要扑过去。

“安世萧,我不在有没有想我啊。”

安世萧厌恶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赵沐言砸过去,气急败坏地说:“离我远点,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抱枕直直地砸到了赵沐言的脸上,再落到地上,赵沐言茫然地看着安世萧。

现在赵沐言就像是从泥地滚出来的一样,衣服上脏兮兮的不说,就连这种脸也像是抹了两层黄泥一样。

一阵兴奋过后,赵沐言只感觉浑身腰酸背痛,头脑混沌。

“我困死了,我要去睡觉。”说着赵沐言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苏小汐赶紧拉住她:“不行,沐言姐,你得先洗澡。”

赵沐言难受得直跺脚,向苏小汐撒娇一样地说:“我睡醒了再洗行不行,我真的好困啊。”

“不可以。”苏小汐却毫不犹豫地给她否决掉了,“我去放水,很快就好。你泡个澡后睡得更舒服啊。”

“可是......”

赵沐言还想撒娇,但已经被苏小汐推进了浴室。

安世萧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越发得摸不着头脑。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趁赵沐言洗澡的时候,苏小汐给她换一套新的床单和被子。赵沐言几乎是闭着眼睛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还没沾到床就已经睡着了。

安顿好了赵沐言,苏小汐又忙着去给她洗脏衣服。这让一旁一直看着的安世萧,心里很不爽快。

而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安世萧心里就不痛快,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痛快。如果非得找出让他碍眼的东西,那就是看到苏小汐为赵沐言忙前忙后,就好像赵沐言才是这家的主人。

而这时的门铃响,又加剧了安世萧的这种不痛快。

这么晚了,来找他的人几乎是没有的。但是自从赵沐言搬进来后,他家就好像成了公共场所一样。

安世萧不耐烦地打开门,一张冷傲的脸让站在门口的尤刚不由得退缩了一下。

“不好意思,请问......”尤刚拘谨而胆怯地说。

“她回来了。”安世萧知道他的来意,凛冽的气息也微微缓了下来。

尤刚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安世萧都能感受到他期盼已久的心情。

安世萧让尤刚进来了,苏小汐为他端了杯水,可是却没有让尤刚希望的那样见到赵沐言。

苏小汐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大叔,沐言姐现在在睡觉,您明天再来好吗?”

“可是我真的是有急事啊。”尤刚着急地激动起来,“是赵小姐告诉我,她今天回来,可以来找她的。”

苏小汐面有难色,安世萧忍不住了。

“有什么事非得找她不成?杀人放火地事去找**,坑蒙拐骗去找法院,她一个餐厅服务员,能帮你什么忙?”

安世萧语气里竟是傲慢和不满。

尤刚咬咬嘴唇,脸色煞白,沉思一下后站起来朝安世萧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就要往门口走。

突然“啪”的一声,二楼的房门被猛然推开,楼下的人一齐惊讶地仰头望去,赵沐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睡意朦胧地眼都睁不开。

赵沐言伸出手做了个OK的手势,嘴角向上一翘:“等我三分钟。”

紧接着“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楼下的人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以。

不到三秒,赵沐言就换好了衣服,容光焕发地下来了。

“沐言姐,你还只睡了半个小时。”苏小汐担忧地说。

赵沐言朝她笑了笑,很轻松地说道:“没问题。”然后又看向尤刚,“尤大叔,我们走吧。”

“好好好。”尤刚高兴地合不拢嘴,赶忙跟着赵沐言走了出去。

安世萧很烦躁地站起来,大怒地冲苏小汐吼道:“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带一些不三不四地人回来,一消失就好几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这里当什么?她一个餐厅服务员,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事?”

苏小汐愣愣地看着安世萧,倒不是被他骂的吓住,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苏小汐怯生生地看着安世萧,小声地说:“其实沐言姐私下里在做侦探。”

“啊?”

安世萧一语顿塞,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觉得滑稽可笑。他顿时想到了赵沐言房间里的那些推理小说。

“就她,还能做侦探?”安世萧不屑一顾地嘲讽道,“只知道无搅蛮缠的家伙,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这种幼稚可笑的事情。”

“不是的,沐言姐是真的做了侦探的。”苏小汐连忙维护着说道,“就拿这次来说,山上的黄鼠狼把农家的庄稼毁了,鸡鸭也给伤了。**也不好管,又不能天天去搜山。还多亏了沐言姐,五天五夜地蹲点守候,终于将黄鼠狼逮住了。还连带着把山上的黄鼠狼窝也给找到了。”

安世萧恍然大悟,难怪赵沐言回来时身上又脏又臭。但是苏小汐的一本正经,在安世萧听来,就真的像讲一个笑话一样。

可是他居然无语地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苏小汐看到他的表情,皱起秀气的眉头,努努嘴:“少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啊?”

安世萧不想违心地告诉她,自己相信。但是也不想让她失望。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今天累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世萧当然不会把苏小汐的话放在心上。赵沐言爱玩什么游戏,他也懒得管,只要不打扰到他就行了。

下班回来看到赵沐言正抱着一碗爆米花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安世萧有一种不太适应的温馨感。

赵沐言盈盈一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锅里还有多余的面条,你要不要吃啊?”

“我吃过了。”安世萧将公文包往椅子上一扔,自己疲倦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新研发的这个产品已经进入尾声了,安氏集团没有再来搅局,安世萧已经是轻松很多了。但是后期的宣传和市场的开拓,也成了他现在十分劳累的事情了。

赵沐言看着年纪轻轻的安世萧就皱着跟小山似眉头,好像有一万座都压在他肩上,不禁想到苏小汐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也不免有些怜悯起来。

但是赵沐言天生是个乐观派,她更喜欢高兴地面对人生。

“怎么天天都在外面吃啊,这样对身体也不好。”赵沐言抓了一把爆米花,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

安世萧嘴角荡起一丝戏谑的笑,轻慢地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更称你的意吗?你不是盼着想要霸占这套房子吗?”

“对,那倒是。”赵沐言很认真地点点头,“到时候我就可以把这里改造成我的侦探事务所了。”

说着赵沐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说我的侦探事物所叫什么名字好呢?”

那表情,就好像梦想已经实现了一样的得意。

安世萧则很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就凭你这去找黄鼠狼的能力就能去做侦探了?你这侦探工作还真是好玩啊。”

赵沐言知道他在轻视自己,很不满地教训起来:“职位不分贵贱,案件不分大小。这是雇主对我的信任好不好。我告诉你,我可是要成为大侦探的人,到时候就会有破不完的案子了。”

“是是是。”安世萧仍旧一脸不屑的神情,拿过遥控器,一边换着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么喜欢破案,怎么不去做**啊?”

“......”

正准备放入嘴里的一颗爆米花突然停在了嘴边,赵沐言欢悦的瞬时凝固下来,眼神也突然变得迷离。

而安世萧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见赵沐言不说话,继续调侃地说道:“我想就你这样的,是根本就考不上吧。”

“不是哟。”赵沐言放下手里的爆米花,轻轻地站起来,声音突然如冬日的流水一般冰冷,“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警校的。”

“那为什么......”

安世萧疑惑地问道,可是看到赵沐言突然如霜的表情,一怔,后面的话就吞了下去。

赵沐言清亮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安世萧,毫无表情。安世萧读不懂赵沐言的这个眼神。

她的眼睛是那么亮,那么透,就好像初生的婴儿那样,纯净得没有半点杂质。明明清透见底,却又空白地让人摸不到。

赵沐言突然轻轻一笑,灿烂得就像一道非常刺眼的阳光。明媚,却照得人很不说服。

“因为做侦探更有钱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就有了五百万了吗?”

“你难道就只知道钱吗?”

“有钱难道不好吗?”赵沐言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有钱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有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钱可以......可以不用死人。”

赵沐言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就连她自己也听不到,安世萧当然也听不到。而他也只会认为赵沐言是个拜金主义者。

而安世萧与赵沐言不同,他痛恨钱,特别是痛恨安家的钱,因此连同对想要得到安家钱的赵沐言也一并厌恶着。

安世萧本来想要反驳赵沐言几句的,可是那该死的门铃又响了。

安世萧几乎要抓狂了:“你还有没有完?每天到这个时候就有人来按门铃。你要想玩你的侦探游戏到别处去玩,别给我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引。”

“你这叫什么话啊?”赵沐言很不满地说,“我这个侦探事务所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人来得越多越好啊。”

“你还真的要在这里开什么侦探所?”安世萧瞪着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赵沐言,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玩的,而且她住进来也没多长时间。

赵沐言则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当然了,要不然我到这里来住干什么?不就是因为你这里的房子大,够我开事务所的吗。”

安世萧真有一种想把赵沐言狠狠打一顿的冲动,这种冲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管怎么样的歪理邪说,在赵沐言嘴里都成了理所当然。

赵沐言才不去理会气得跳脚的安世萧,笑盈盈地打开门。

“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女神!”一个异常兴奋地声音在见到赵沐言时高声响起,楚易然激动地上前一抱住了赵沐言,“总算见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等一下,你是谁啊?”赵沐言一脸惊讶地不知所措,用力推开楚易然。

“对对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楚易然缓了缓神,他的确是激动地都语无伦次了。

他又上前握住了赵沐言的手:“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

赵沐言歪起脑袋,努力地回响,可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你们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去?”

安世萧低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楚易然看到安世萧从屋里走出来,本能地就燃起了一股敌视。

楚易然平生最大的敌人出现了。


“哎呀,不愧是滨城三剑客的家,果然与众不同啊。”

楚易然不等主人同意就很自顾自地进了屋,他环顾四周不禁连声惊叹。安世萧一脸阴沉地看着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但赵沐言在听到“滨城三剑客”的名号的时,对这个突然来访的年轻人却产生了好感,满脸惊喜地问:“你知道滨城三剑客?”

“大姐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楚易然得意洋洋地说,“大姐你真不记得了吗?你在帮李婆婆的寻狗案件中救了我一命。”

楚易然的功课不是白做的。他记起了赵沐言就是那个餐厅服务员,在伤势好些了之后就立刻去找赵沐言道谢,但是恰好赵沐言请假去抓黄鼠狼了。楚易然就向餐厅的员工打听赵沐言的各种情况。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白痴提款机啊。”赵沐言恍然大悟地笑起来。

“大姐。”楚易然有些欲哭无泪:“不过是大姐这么说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楚易然又很严肃地说道:“大姐,你救过我的命,我楚易然发誓会誓死跟随。”

一旁了安世萧听了这话,不由得噗呲一笑:“原来你所谓的侦探工作不是捉黄鼠狼,就是捉狗啊。”

赵沐言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反击,楚易然倒是先愤愤不平了。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在大姐的侦探社里做什么?”

“侦探社?”安世萧挑了挑眉,立马将目光转到赵沐言,凝起眉宇狠狠地盯着她,“赵沐言,你还真敢......”

他心里立刻明白了,难怪那个叫尤刚,还有这个毛头小子会找上门来。

“我不跟你说了我想开侦探事务所的嘛。”

赵沐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反正她已经事先通报过了。

“你是刚刚才说的好吧,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同意。”

安世萧还真没想到赵沐言竟然说到就做到了。事实上赵沐言在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向认识她的人宣布了她侦探社的新地址。

作为一个侦探,没有一个像样的侦探社,总是在打工的餐厅里接待客人,多不专业啊,一点也不符合侦探小说的风格。

“喂,我从刚才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凭什么说我们侦探社?”楚易然一副侦探社成员的口吻呵斥着安世萧。

安世萧冷冷地瞪着他:“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不是什么侦探社,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你是这里的主人,那你们......”楚易然奇怪地看了看赵沐言。

他原先以为安世萧也是侦探社的成员,后来又以为他是雇主,来请赵沐言破案的。

“她只是暂住这里,是暂住。”安世萧一边强调着‘暂住’二字的语气,一边抓起楚易然的胳膊就把他往门外拉,“所以这里我说了算。你们要玩什么侦探游戏就给我滚远点玩去。”

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楚易然怎么抵挡的了安世萧的力气,就像小鸡一样被他拎出了门。

安世萧容不得楚易然反抗,一把就将他扔了出去:“我警告你,别再踏进我家的门。”

“啪”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对想要阻止的赵沐言说:“还有你,以后不许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带进来。要是再有谁敢随便进我家,我连你也一并赶出去。不要以为有老头在你背后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大不了公司我不要了。”

安世萧是忍无可忍了,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以前平静的生活就要被彻底打乱了。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都尽量忽略着赵沐言。能不管就不管,但是赵沐言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他本能地认为这都是安雷富的诡计。

赵沐言算是听明白了,她看着安世萧发红瞪圆的眼,青筋暴跳的额头,凉凉地说:“原来你以为我和你爷爷是串通好了啊。”

“难道不是吗?”

安世萧嗤笑一声,“那老狐狸不就是想要搅乱我的生活,逼我回去吗?你不就是他派来的吗?”

赵沐言深深地看着他,竟有一丝的可怜起来。

“你对你爷爷都这个态度,难怪你现在对谁都冷酷。不就是看着父母死了吗?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吗?”

“你说什么?”

安世萧一怔,紧紧地凝着赵沐言,胸中的悲怒一下子被涌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是那老头告诉你的?”

暮色中熊熊的火光在他眼中浮现,记忆里那个惨绝的画面,母亲最后痛苦的微笑,成了他至今都不能忘记的噩梦。

赵沐言看着他悲愤的表情,却并没有为自己刚才吐口而出的话而后悔。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死了父母,走了恋人吗?就好像整个天都踏下来了,看这个不顺眼,对那个也冷冰冰。他们都欠你的啊?”

“有好多人想要珍惜,却没有机会再去真心,而你既然知道失去亲人的痛,却把现在的亲人当仇人。”

赵沐言紧紧地握着拳头,才能压住心里翻滚的怒火,一双小巧的却已起了茧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你有亲人,有钱,你可以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有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摆出一副这样的态度,是想报复你爷爷拆散了你和你女朋友吗?”

“够了!”

安世萧怒吼一声扬起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瞪着赵沐言迎上来的冷冽目光,安世萧怔仲了半秒。原本要落到赵沐言脸上的手掌,将桌上的玻璃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

安世萧愤愤地瞪着赵沐言,面目狰狞可怖,就好像要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一样,“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带着一股怒焰转身上楼,重重地关上了门。

翻开书桌上倒扣的相框,照片里一下三口笑的很灿烂。高大威武的父亲穿着警服一手搂着美丽的妻子,一手抱着可爱的女儿。

女儿戴着父亲的警冒,因为太大了,不得不用手扶着,却神气十足的样子。

照片里的三人是幸福的,也是骄傲的。对于父亲职业的骄傲,对于女儿梦想的骄傲。

赵沐言放下相框,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安世萧,她一点都不会去在意他的感受。她甚至还有种邪恶的念头,就是想看着他不痛快,尽管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怪罪在这家人身上。

日子似乎又安静了下来,连着几天安世萧都没有再和赵沐言见过面。安世萧上班的时候赵沐言还没有起床,他睡觉的时候赵沐言还没有回来。

只有苏小汐来打扫过卫生的时候在安世萧面前说起了赵沐言。安世萧也知道那天自己的语气重了点,但是起因却在赵沐言。如果赵沐言之后能就此消停下来,那也不失为一种好处。

可是安世萧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两天的平静并不代表赵沐言就安分守己了,直到安世萧接到了**局的电话。

这天安世萧正在和肖清讨论新产品下一步的销售方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局?”

听到对方的介绍,安世萧皱紧眉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短暂的惊讶后,表情变成了愤怒。

但他还是压着声音说:“好,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局会找你?”肖清立马紧张地问。

安世萧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事。我出去一下。”

但是牙根已经咬得紧紧地了。

看着他拿着自己的公文包,肖清却并不能放松,小声地问:“安总,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没事。”

“可是你最近总是显得很烦躁。”

安世萧可能没感觉,但是肖清却感觉的很强烈。

“可能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吧。”安世萧随口说着。

尽管他知道自己要保持冷静,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赵沐言所影响。

安世萧黑着脸来到**局,一眼就看到赵沐言居然坐在人家的办公桌上,额头上贴着一片创可贴,正和身边的几个**有说有笑。

看到安世萧,赵沐言喜笑颜开:“哟,你来了。”

安世萧脑袋一大,刚想扭头就走。幸好赵沐言身边的一个年轻的男警官郭子冬说:“沐言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吧。”

“对啊。”赵沐言清丽丽地说,“放心吧,他有的是钱。”

“不是钱的问题,你要再这样的话,多少钱也保不了你的。”

一个三十来岁但英气飒爽的女警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你是安世萧吧,跟我来办一下保释手续吧。”

“滨城第一女警花江秀月警长亲自为我办理手续,真是荣幸之至啊。”

赵沐言笑着向江秀月行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

江秀月被她逗得哈哈一笑:“你还给我贫,是不是想让丁队来为你办手续啊。”

赵沐言一听,连忙摆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几名便衣**。

一个乐呵呵地说:“哟,小言,又来了啊。”

另一个也接着道:“你是不是知道哥哥我这几天办案辛苦,特意给我们送钱来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啊。”

赵沐言一看见他们,就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快步跑过去,拉过一个人的胳膊,很殷勤地说:“秦大哥,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办什么大案子啊,能不能透露点消息给我呢?”

“透露消息,好让你去惹是生非吗?”

一个粗狂而厚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办公室里顿时一片肃静。赵沐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就连安世萧也被这个如洪钟一般深重的声音给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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