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现代言情> 邪帝盛宠俏医妃

>

邪帝盛宠俏医妃

霂小宛著

本文标签:

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怀瑾安平   更新: 2022-04-17 06:02:50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怀瑾安平《邪帝盛宠俏医妃》讲的是一朝穿越,她成为万千宠爱的安平郡主本以为是众人心头宝,却发现不过是颗没人要的草从太后到宠妃,从帝王到臣子,她深陷荆棘,遍体鳞伤怀瑾冷笑,怕,是肯定不会怕的她狂,她傲,她风姿卓然她步步为营,她暗结势力有人说她不知天高,有人说她野心昭昭直到最后,当她站在权利顶峰,无可动摇众人才道,此女大才!男子一身长衫,满目深情"从今以后我护着你"怀瑾抬眸,满面嫌弃俊美如厮,华贵如斯但没人比怀瑾清楚,这幅近乎完美的皮囊下是怎样一副黑心肠

第1章

精彩节选


“安平郡主落水了!”

突来的一声喊叫将悦耳的乐声打断,宴会上也因这声喊叫变得一片嘈杂。

“都吵什么吵!”主位上传来一声厉喝,四周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杨嬷嬷闻言急忙上前,附耳过去。

主位上那抹暗紫色的身影放下手中的茶,揉了揉额上的青筋,“杨嬷嬷,去看看!”

杨嬷嬷应了答,扶着妇人离了座,宴会上的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跟上,一个个急急地往那边赶,毕竟落水的不是别人,而是安平郡主啊,这安平郡主那可是太后的心头宝!若她出了事,太后止不住怎么心疼呢。

就在一行人匆匆往那边赶时,荷花池那边又传来一声喊叫,众人顿时心安了下来。

“安平郡主醒了!”

怀瑾堪堪睁开眼,就被这惊雷般地喊叫惊得清醒了八分。

她被那声惊叫吵的耳朵疼,揉了揉耳廓后看向身旁发声的宫女,一双娇眸透露出明显的不快,眼底如附上一层寒霜般,惊得那宫女浑身打了个哆嗦,向后退去。

粉色的宫装随着宫女的步子绽开朵朵粉莲,望着那身影,怀瑾目光渐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去问,可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视线便被一片暗紫挡住,自己的身体也被来人紧紧抱在怀中,直到她差点喘不上气来,那人才松开。

“平儿!你没事吧?”

被妇人这么一抱,原本就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怀瑾原本清醒了八分的脑子这下全部清醒了。怀瑾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更为心惊。淡粉色的百褶裙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腿上,她伸出手想把裙子抖开,却见一双葱白似的玉手连一丝薄茧都没有,皮肤细腻的连自己都有些陌生。

面前的妇人身着金罗蹙鸾华服,外袍上用金线绣上了一双展翅的凤凰,即使在微弱的烛光下依旧是鲜活亮丽。怀瑾越看越惊,偏了偏头又看向周围,亭台楼榭,曲院回廊,哪里还是那个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而且刚刚那个声音虽然吵耳,她也是听清了的,那个人叫自己安平郡主。

登时怀瑾的心中掀起一阵涛浪,夜里的风裹挟着凉意袭来,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心底泛起一股寒意,自己这是穿越了?

见怀瑾没有回应,那妇人的声音又急了几分:“平儿?”

听到妇人的问话,怀瑾收回心绪,按下心底的震惊,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颤抖:“我没事。”

话音刚落,那原本拉住怀瑾的手就是一顿,抬眼便看到妇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怀瑾心中一惊,自己才说了一句话,难道就被人看出来了吗。可初来乍到,没有继承原主记忆的情况下,真的很难猜出对方的脾性。

眼下的事态根本来不及她细细探究,感受到妇人眼神,怀瑾打算赌一把,自己现在的身份既然是郡主的话......她急忙调转情绪,低垂的手暗地里狠掐了自己一把,鼻头一酸,眼泪顿时流下。

一双泪眼满含了委屈看向那妇人,端是让人心疼,那妇人神色一松,又心疼的将怀瑾抱在怀里。窝在妇人的怀中,怀瑾略松了口气,看来是赌对了!

安抚好怀瑾,妇人又叫来宫女,拿来了一件披风给怀瑾裹上,让人将怀瑾带下去换个衣服。怀瑾也想赶紧离开此地,毕竟是个冒牌货,现在周围这么多人,难免不会被人看出。

可怀瑾还没踏出几步,便听到一旁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梨花一枝春带雨,安平郡主这副模样可真是让人心疼啊。”尾音缠绵,尽显轻佻浪荡,一双眼睛也直直落在怀瑾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原本带着怀瑾离开的宫女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朝男子那边看去。

相隔不远的廊亭中,说话那人双手环臂,歪歪斜斜地倚在旁边的柱上。因站得有些远,烛光微弱,让人看不清脸。见怀瑾朝这边看来,他挑了挑眉,腕上一抖,手上的纸扇展开,晃悠着身子走了过来。

一身广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那人身上,勉强成个样子,整个人如同醉酒了一般,歪斜着身子,走路时步子也懒懒散散的,但行走间衣袂翩跹,在这暗夜中恍然如隐世的风流逸士一般。

男子样貌虽然惊艳,但周身散发的气质更为让人瞩目,在这高墙深院中,男子的这份洒脱与不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行为做事也半点不合规矩,可看身边的人态度,似是对男子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就连太后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出言训斥。怀瑾有些疑惑,不断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就在怀瑾愣神的片刻,那人已经来到了怀瑾面前,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手中的纸扇被合起,轻轻在手中拍打着,啧啧了几声:“谁竟这么狠心,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男子叹了口气,又对那妇人说道:“这心疼人的模样,就连我也要替安平郡主向太后娘娘讨个公道了。”

怀瑾虽看不惯男子对自己轻佻的样子,可没搞清楚状况前又不能随意发作,只能暂避其锋芒。

“斐儿!”太后低斥了一句。

宇文斐无所谓的笑笑,后退了一步站定,手中的纸扇又被他打开,握在手中轻轻摇着:“是我多事了,安平郡主受了这般委屈,太后娘娘又向来疼爱安平郡主,想来是不必要我多嘴的。”

话落,怀瑾猛地抬头看向宇文斐,宇文斐冲她挑了挑眉,唇角微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怀瑾瞪了他一眼,宇文斐愣了一下,笑了更加放肆了。

怀瑾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虽然不满对方将原本可以离开这里的自己拦了下来,但是他的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原主落水的事怕是不简单。

略思索了片刻,怀瑾调转姿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子一抽,眼泪便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太后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

“平儿!快起来!”太后急忙将怀瑾从地上扶起,一副慈爱的样子,只是在眼神相交的那一刻,怀瑾明显地感觉到太后眼睛深处的不耐。


怀瑾抽噎着,一脸乖巧的站在太后身边,低垂着眼,暗自观察在场的人,既然现在还不能离开那只好随机应变了。

“郡主身边的人呢!”太后向一旁喝道。

一名宫女听到问话,走上前来答话:“回太后......奴婢......是郡主跟前的翠香。”许是因为恐惧,声音显得有些发抖。

太后随意地扫了那宫女一眼,还未问清原由便厉声道:“拉下去,五十大板!”

翠香心下一沉,这五十大板下去,自己这条命怕就没了,急忙开口求饶:“郡主!救救奴婢,饶奴婢一命吧。”

怀瑾侧眼看了那翠香一眼,眸色不由深了几分,虽然还未弄清楚原主的身份处境,但是多年处理任务的经验让怀瑾察觉出有些不对,太后的处置未免有些着急了。

一旁的宇文斐眉眼轻挑,摇着纸扇的手顿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你求安平郡主,还不如——”一个黛青色的身影从从人群走出,拖着尾音,眼睛在周围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那抹鹅黄色身上,“还不如求求我们昭阳公主。”

顺着郦妃的目光,怀瑾也看到了昭阳公主,少女稚嫩的脸庞上明显有些紧张,难道就是她推原主下水的?

“郦妃,你什么意思?!”被郦妃点名的昭阳从人群中跳出,一双怒目紧紧的盯住郦妃,若是有人仔细看去定会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隐隐有些发抖。

“没什么意思,安平郡主向来——赏罚分明。”说这句话时,郦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怀瑾,显然这个形容是别有深意。“而我们昭阳公主呢,最是宽容大度。”

昭阳被郦妃突如其来的夸赞顶得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狠狠剜了郦妃一眼。

被郦妃这一打岔,怀瑾也明白了几分,紧了紧抱着太后的手,朝昭阳公主的方向瞪了一眼,脸上的委屈转化成怨怒。

“太后娘娘就不先问问安平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太后怕了拍怀瑾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扫向还在地上跪着的翠香。

“你说,郡主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翠香虽未抬头,但那来自太后的注视已经让她背后发麻,更何况她还明显的感觉到还有一处警示性的目光。

“回太后,奴婢不知郡主是如何落水的,只是刚刚郡主离席前说是去找晋王,让我们都不要跟着。”思量了片刻,翠香犹豫着将晋王推了出来。

怀瑾不知道晋王是谁,但是看刚刚郦妃,昭阳还有太后的态度,自己下水分明就与那昭阳有关,这个宫女现在又扯出一个晋王是什么意思。

怀瑾没有多想,抬起那宫女的头,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翠香那白皙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片红印。

这一掌来得突然,也干净清脆,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宇文斐深深地看了怀瑾一眼,眼中尽是笑意,这场戏有的瞧了。

“我是如何落水的我难道不知吗?用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怀瑾怒道。

“奴婢不敢!”翠香低下头,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从眼眶中落下。

“平儿那你说你是如何落水的?”

“那宫女说的没错,是我将安平叫出的。”怀瑾正要回话,却听到深沉而又华丽的声音响起,盖住了怀瑾还未发完整的音节,声音的主人站出,一双瑞凤眼淡淡地落在怀瑾身上。

此言一出,周围一阵唏嘘,议论之声四起,眼神古怪的看着出来将事情认下的晋王。

无论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晋王又是为何将怀瑾推下水的,就算......总之不管怎样,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总归是不好看的。

晋王对此毫不在意,可身边的人终是不想自己的主子受这非议,愤然道:“郡主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刚刚晋王分明一直都在席上,便是一刻也没离开过。”

“噗”郦妃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向晋王的眼睛却止不住的笑意。晋王原本淡漠的脸上不觉黑了几分。

似是忍受不了那别样的眼光,晋王又向前踏出一步幽深的眼眸盯住怀瑾:“是本王将安平郡主叫出来的。”

“朔儿!”太后原本就不是真心追究此事,既然晋王出面担下,便也顺着轻斥了一声:“平儿是喜欢你,可你也别总仗着她的喜欢随意欺负她!”

怀瑾闻言,猛地一愣这才抬头又细细打量起面前的晋王来,四目相对,晋王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由于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怀瑾自然不能从这一眼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只当是原主对其死缠烂打,招了他的厌恶。可既然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她,那有些事情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思量过后,怀瑾抿了抿唇,一脸决然地指向晋王:“那晋王可能说出我是几时离的席?”

怀瑾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宇文斐却是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正了正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二人。

晋王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警告了怀瑾之后,她竟然还出声质疑自己,她这是要毁约了吗?!

“怀瑾!别闹。”晋王低声斥责了一句,语气中隐隐有些骄纵。

怀瑾愣了愣神,有些错愕的看着晋王,从她醒来到现在,周围的人都是叫自己安平郡主,她就以为原主就叫安平,可晋王这一喊,怀瑾才知道,原来安平只是封号,原主跟自己的名字一样,也是怀瑾。

这一错神让晋王以为怀瑾终于想明白了,暗自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听到怀瑾对自己声泪俱下的指控。

“你帮别人担下这事儿,不过就是想着我喜欢你,你若担下我肯定不会再追究了,那人也便欠你一个人情!”怀瑾抽了抽鼻子,眼中含泪却又倔强的让那泪水不掉落下来,这副模样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怀瑾含泪继续道:“可我因你受了这般委屈,你可曾为我想过!”

晋王两道剑眉深深地蹙在一起,怒目看着怀瑾,从怀瑾身边的人告诉自己她将那方帕子一直贴身带着时,他就时刻提醒着怀瑾,往常怀瑾还都算听话,可今日......晋王有些头痛了。


怀瑾抹了把脸上的泪,一步一步走到晋王跟前,轻抿着嘴唇,似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开口道:“既然你如此,那从今日起.......”

“怀瑾!”知道怀瑾接下来要说什么,晋王沉声开口打断了怀瑾还未说完的话,低头看着面前的怀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只有我能帮你!”

忽来的一句让怀瑾顿了声,不再言语。直觉告诉她原主与这个晋王怕是还有些什么事,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自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一旁的众人只见晋王低头说了什么之后,原本还有些激动的怀瑾就慢慢收了眼泪,一个个心里诧异不已。

都说安平郡主爱慕晋王,更是各种大胆示爱,让晋王头疼不已,但眼下的情景,难道晋王也动心了?!

一时间各种眼睛都紧盯着场中的二人。

晋王看她样子,重重舒了口气,扫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人后,缓了语气继续道:“狩猎那日我帮你赢得头筹便是了,就当是我推你下水的赔礼,但若下次你再缠着本王不放,就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这一番话,将自己为什么推怀瑾下水,与刚刚自己又为何说要帮怀瑾都解释了个清楚,众人心下了然。

怀瑾瘪了瘪嘴,配合着点了点头,一出闹剧眼看就要收尾,太后叫来杨嬷嬷带怀瑾下去。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杨嬷嬷领了命从太后背后走出,刚要去扶怀瑾,便突听到这声凄厉的叫声,猛地一惊,顿住了脚步。

众人原本以为戏已经散场都已准备离去,又被这突来的一声惊在原地。

昭阳捂住自己肿起来的额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宇文斐。

宇文斐打了个呵欠,习惯性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但摇了一下之后却发现有些不对,手中空空的。

转过身,才看到地面上自己的扇子正落在昭阳的脚下。

“怎么掉在这儿了?”宇文斐皱眉,懒懒地走过去弯腰将自己的扇子捡起,又好似宝贝一样掸了掸扇上的灰尘,横插在腰间。

“宇文斐!”昭阳红着眼怒瞪着对面的人。

宇文斐揉了揉被昭阳吵得发疼的耳朵,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没有回话。看那样子好似在责怪昭阳弄疼了他的耳朵。

头上的包已经肿起了老高,昭阳见他根本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便直接逼问道:“平白无故的,你打我做什么!”

“我打你了吗?我如何打你了?”宇文斐摊开双手,一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模样。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直直的盯向昭阳。

昭阳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打了一个冷颤后,强提起声音道:“不过什么?”

宇文斐忽得一笑,低声道:“不过既然你叫住了我,那我就不得不跟你商讨下,如何帮安平郡主讨回个公道!”

怀瑾闻言暗地冷哼了一声,自己这个冒牌货也看出来了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她不信宇文斐会看不出,而且既然自己都已经不再追究,他又口口声声的为自己讨什么公道!

昭阳公主的脸上也是白了一白,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谁能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瞄了一眼旁边的晋王,心安了几分,脸上也恢复了常色。

“你若真的要给她讨公道,就该去问晋王!”

“哦?昭阳公主觉得我该刺晋王?”

宇文斐这句话说得千回百转,昭阳做贼心虚,声音不免弱了几分:“晋王刚刚都承认了。”

“他承认了就是事实吗?那我还说是我推的安平郡主呢?”

“宇文斐!”昭阳怒喝了一声,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决不能有稍微露怯,圆瞪的杏眼一转,怒声道:“我知道你不满意我砸了王婆摊子的事!可一码归一码你让我道歉我也道歉了!干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提起王婆的事,宇文斐冷哼了一声,面上有了难得的正色:“若不是你我现在何必要跑到城北那么远的地方才能吃到王婆的面!”

话落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只是不再抓住昭阳不放,而是迈着步子走到怀瑾与晋王中间,一双眼睛直盯着晋王,像是有万般疑惑,“刚刚下人分明说皇叔没有离席,可皇叔又说确实是自己将安平郡主推下水的,难道是皇叔分身出去推了郡主?”

这也是怀瑾想要知道的地方,虽然碍于原主与晋王之间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不便过于追问,只是现在有人替自己问了出来,怀瑾便也想搞清楚其中的关系。

晋王闭了闭眼压住眼底的怒色,面上恢复平静,淡淡开口:“下人记错了。”

宇文斐白了白眼,刚想再问,却听到郦妃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斥道:“斐儿!休要胡闹!”

众人明知内里有鬼,可都一个个宁愿做个睁眼瞎,此时宇文斐若再追究下去未免惹了某些人的眼,郦妃护子心切急忙将宇文斐叫住。

“可我既然说了要为安平郡主讨回公道,总不能言而无信,皇叔这样我很难做啊。”宇文斐无奈地摊了摊手,并没有理会郦妃的警告,但也是话锋一转不再追究。

晋王眯了眯眼,他这个皇侄从两年前回宫后,就性情大变越发的任意妄为,谁知道他今日又是耍的什么疯,可不管怎么,今日昭阳推怀瑾下水的事,他必须担下不能让别人知道两人争吵的原因!

想到此处,晋王轻咳一声,沉声道:“安平郡主都已经不追究了,怎么?皇侄却是非要跟我动手了?”

听到两人要动手,太后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在哀家的寿宴上动手,你们眼里还有哀家吗!”

众人一惊连连跪下,忙道:“太后息怒。”

太后冷哼了一声,不满地看了宇文斐一眼,冷声道:“郦妃!你也该管管你的儿子。”

郦妃点头称是,可语气随意,并不见半分的诚意。宇文斐也是摸了摸鼻子,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显然也并不在意。


太后见两人的样子,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皇上一向宠爱郦妃,竟是连自己奈何不了她!

重重舒了口气,将心底的火气压住,原本含着怒气的眼中很快恢复如常,着重看了晋王一眼,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她虽不知道为何晋王会出面担下此事,但也清楚,昭阳与怀瑾向来不对付,若真的将昭阳托出,这事指不定还要怎么闹。

怀瑾看太后的样子便知道,这事怕是就要这么了了,本想再说上几句,可太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吩咐下杨嬷嬷将怀瑾带回去看太医后,自己转身带着一众宫女就要离开,可没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开口道:“昭阳跟哀家回寿禧宫!”

昭阳心下一沉,低低应了声,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好戏散场,众人也纷纷离开,宇文斐像是没有尽兴一般不满地叹了口气,晃悠着身子也离开了,只是离开前深深地看了怀瑾一眼。

众人离去,只剩下晋王和怀瑾,还有等在一旁的杨嬷嬷。怀瑾盯着面前的男子,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留,看刚刚其他人的反应,怕是两人关系匪浅。

“站住!”听到晋王的喊声,怀瑾脚下不停,跟着杨嬷嬷一路走远,只有杨嬷嬷不住的回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他走了吗?”怀瑾突然问道。

杨嬷嬷愣了片刻才明白怀瑾问的是晋王,“走了”

怀瑾幽幽的叹了口气,杨嬷嬷又望望身后,再看看怀瑾,眼中疑惑渐散,一片了然。

到了安平郡主的永安宫,太医早已经在宫里候着了,号了脉开了些安神驱寒的药方之后便退下。

杨嬷嬷将药方交代好永安宫的宫女之后便回去向太后复命。

随着杨嬷嬷的离去,空空的宫殿里便只剩下那些来来往往忙碌的宫女,怀瑾盯着宫殿里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忽得有种恍惚感。

之前执行任务时不是没有去过那种完全陌生的环境,只是现在不仅仅是周围的环境,而是整个时空对于怀瑾来说都是这么陌生。

怀瑾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忽略掉这种不适,可是又想到自己临死前那个被人质挂断的电话,就忍不住的担心,希望楚风他们能比自己谨慎一点提早发现人质的不对吧。

“郡主,药熬好了。”

宫女的声音将怀瑾的思绪扯回,看着那黝黑的药汁,怀瑾稍微凝了下眉,便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原本伸向蜜饯的手顿了顿,略思索了片刻,还是将盘中的蜜饯放下才退了出去。

宫女走后,怀瑾捏了一颗蜜果放入口中,顿时那股甜腻的感觉就充满了整个口腔,急忙又吐了出来,果然比起喝药,吃这种甜的东西更让怀瑾接受不了,可是看刚刚那宫女的样子,原主分明就是个爱吃甜食的,怀瑾顿时觉得心累。

怀瑾原本是个雇佣兵,在一堆男人堆里摸爬滚打才终于让头领认可了自己的实力,因为性别的便利,怀瑾接到的任务多是需要伪装混入敌人内部,所以假扮另一个人对于怀瑾来说还是轻车熟路,只有一点对于怀瑾来说是永远跨不过的关卡——甜食。

看着眼前的那盘蜜饯,怀瑾吸了口气,又捏了一颗放入口中,努力让自己做出很喜欢的样子。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原主的处境显然并不怎么好,无论是太后,还是那个晋王亦或是郦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想长久的在他们眼下扮好安平郡主这个角色,自己必须要克服这个难关。

正当怀瑾努力的想要把口中的那颗蜜饯咽下,桌上的烛火便是一阵摇曳,一屋的烛火更是瞬间全部熄灭,怀瑾顿时警惕。

忽得面门处送来一阵风,怀瑾条件反射的下腰,避开桌下的椅子,掌下用力将整个身体送到桌子另侧来到那人身后,口中的蜜饯也被怀瑾吐出正打在那人的脑后,那人急忙出手挡住,而这时怀瑾已经用自己的指甲抵住了那人的脖颈。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胆子大到这种程度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怀瑾才知道这个夜闯自己宫殿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仍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

“晋王深夜到访,有失远迎。”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是手却又往里紧了紧。

“你这是要毁约吗?”晋王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怒意。

毁约?怀瑾的眼皮跳了跳,看这架势,原主怕是和这个晋王私下是很熟悉的,而且还存在着什么交易。想到此处怀瑾便将手松开,将自己与晋王的距离拉开了几步,满身的戒备。

“晋王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哼!”晋王冷哼一声,寻了凳子径直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的酌着,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盯着晋王看了半晌,怀瑾也觉得无趣便也坐下,只是眼睛还一直盯着晋王,全程默不作声,脑袋迅速的转着。

刚刚在众人面前,晋王的警示她是听出来的,而且刚刚晋王也说两人之间存在交易,可这个交易到底是什么呢?

怀瑾不说话,晋王也不作声。两个人也不知就这样沉默了多久,终是晋王忍不住先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今晚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

怀瑾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晋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怀瑾,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晚你为什么和昭阳公主起了冲突,我劝你对西伯侯趁早死了那份心,现在的西伯侯府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你想要的濮昕给不了你。”

西伯侯?怀瑾的眉头不由得皱紧,听晋王这话,原主可能真的喜欢的是西伯侯,怪不得他要站出来替昭阳担下,却原来是怕别人发现!

晋王见怀瑾不答话,眸色又暗了几分,加重了语气:“怀瑾,濮昕跟你不是一类人,我们才是,成为我的晋王妃,宣平侯的人头就是你的了。”

宣平侯的人头......从晋王口中知道的信息越来越让怀瑾摸不着头脑,她皱了皱眉冷声道:“说完了吗?”


晋王盯着眼前的人,右眼皮不住的跳,虽然他从这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要自己爷爷的项上人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安平郡主绝对不像外表看来的任性刁蛮,但是今天的怀瑾还是让他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他又不能确定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能将其归咎于怀瑾面对濮昕时的那份意料之外的情意,于是这晚才来反复警告。

可是看到怀瑾那副冰冷的面孔,他才觉得自己今晚来纯粹是给自己找气受。

“希望你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说完晋王走到窗前消失不见,只留下怀瑾还在那里消化着晋王带来的消息。看来自己要面对的状况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艰难的多,既来之则安之吧,毕竟雇佣兵的生活比起这里也没有轻松多少。

永安宫外,一黑衣男子看着晋王离去的背景,朝永安宫里望了一眼,转身离去。又有个稍显瘦弱的身影跟上那男子。

“主子,晋王那边........”

前面的男子身形一顿,沉吟了片刻:“去查下。”

“是。”

两人匿了身形,躲在暗处绕过永安宫后,转身却是去往了不远处的玉芙宫。

玉芙宫内,宫女们服侍郦妃睡下后便将殿内的烛火都掐灭了,关门出去。

听到关门声后,郦妃却睁开双眼,起身套上外衫,端坐在床边,似是在等什么人。窗外一颗琉璃珠顺着未关严的窗缝弹了进来,滚在郦妃脚边。

郦妃捡起脚边的珠子再抬起头时,桌边已经多了一个身影,月光从窗缝中透过照在他的脸上,一半阴暗一半明亮,月光映在那人眼中,一双凤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即使看不清全貌,单是那双凤眼便让人惊艳。

郦妃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脸上的慌乱片刻即逝,“斐儿,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郦妃的儿子,当今大宛国的七皇子宇文斐!与刚刚众人面前懒散的样子不同,现在宇文斐面色阴沉,满眼厉色,而郦妃也对此毫不意外。

宇文斐寻了位置坐下,细细打量着有些紧张的郦妃:“我以为母妃知道今晚我要来,所以才特意等我的。”

郦妃叹了口气,自己向来对这个儿子没有办法:“皇上特许你自由出入皇宫,有什么事大可明日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这幅样子。”

说完,郦妃上前将那窗户关严,窗轴发出吱吱的声音,盖住了墙角细微的猫叫。

“自是有要紧的事。”

郦妃挑了挑眉坐在宇文斐身旁,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还有些温度,便给自己和宇文斐倒了杯茶,开口问道:“何事?”

“京城沈提督叛国案,母妃应该知道吧?”宇文斐也没接茶,只一双眼睛一直看着郦妃。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自然知道。”郦妃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

“那今日申时,北凌派来营救沈提督的线人已经进城的事,母妃可知道?”宇文斐继续问道。

闭了闭眼睛,郦妃再睁开眼看向宇文斐,眼底不复刚才的慌乱一片坦然:“知道。”

宇文斐闻言深深地看了郦妃一眼,他很想就这样信了她不再猜忌,只是......他不能。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眼前这人的真面目。

“父皇在城中布下的探子跟丢了。”宇文斐再次开口说道。

郦妃抬眼看向宇文斐,眼中满是惊疑:“流云军的人还会失手?”

“我的人最后发现那线人的踪迹,是在西市的华安巷。”宇文斐还是盯着郦妃,不动声色道。

“我儿就是有本事,比那流云军可强多了。”只有在这种时候,郦妃才会对宇文斐露出一种类似于慈母样的笑容。

宇文斐别过脸,不再看向郦妃。

这时,原本寂静的窗外忽得响起一声蛐蛐的叫声,宇文斐皱眉,想来云景已经发现那人了。

他站起身,看向郦妃脸上那副欣慰的笑容,觉得有些刺眼:“父皇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华安巷有你的人,叛国罪可是重罪!到时候别连累了我!”

话落,人已在窗边消失不见。

郦妃看着那半开的窗,有些发愣,许久才抖了抖肩膀,发出一声苦笑,这就是他儿子啊......

这边,云景见宇文斐已经出来,忙上前低声禀告:“主子,刚刚有个小太监,在娘娘关窗后就悄悄溜了。”

“嗯。”宇文斐一点也不意外。

“要去追吗?”

宇文斐看了看窗边的脚印,皱了皱眉:“不必,多派点人手,看紧郦妃娘娘!”

云景听到吩咐,对暗处比了个手势,一时间玉芙宫里暗影绰绰,一阵风吹来,似是更冷了些。这一夜,玉芙宫里的宫女被冻醒了几回,一夜不能安眠,永安宫的怀瑾倒是睡得舒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郡主醒了?”一名宫女听到动静,进来询问。

怀瑾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懒懒的应了一声。那宫女应到应答,便将床幔掀开端着洗漱的盆子到了里屋。

刚刚因为隔着纱幔,怀瑾并没有看清那宫女的样貌,现在看清了眸色便是一冷,“怎么是你?”

翠香感受到前方怀瑾的眼光,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窖,浑身发寒。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回郡主,染梅姐姐身上不爽利,今日还是起不来,侍候不了郡主,便让奴婢来了。”

看着眼前的翠香,怀瑾不住思量。昨晚虽然情况紧急,但是她一个宫女能把事情往晋王身上引的胆量就可见一斑。况且今天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身后有人怕是自己都不信。

翠香跪了一会儿也不见怀瑾回话,等到身上的寒气慢慢散了才敢偏了偏头,用眼角试探性的往怀瑾身上瞅。

“服侍我穿衣吧!”

翠香忙收回眼神从旁边的衣柜中拿出一叠衣服,放在衣架上。又上前扶着怀瑾下了床,将衣架上的衣服抖开一件件的帮怀瑾穿上。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前提是如果不算上因为手抖而打了死结的一件上襦的话。


“你怕我?”怀瑾明知故问,毕竟面对这个翠香,她可是一点都没有要收回自己气场的打算。

“郡主身份尊贵,奴婢自然是怕的。”

怀瑾挑了挑眉,倒是个伶俐的。不过也是若是个笨的怕是也不会被人安排到自己身边。

等到最后一个外衫套上,怀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着愣神。这是怀瑾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副身体的面容。

容貌和怀瑾的前世相差不大,只是前世的怀瑾因为长时间和男人厮混在一起,没有注重保养自己,皮肤有些粗糙发黄。而现在镜子里的自己,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虽没有倾城倾国那么夸张,但也算得上是美人。一弯双燕眉分布在额前,如同燕翅一般,一展一折中带着坚毅,使得整个容貌也带了些英气。

怀瑾忽的笑了,原先楚风他们总嘲笑自己没个女人的样子,若是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怕是一个个都要被惊掉大牙了。只是片刻,怀瑾便收回脸上的笑意,吩咐翠香服侍自己洗漱。

洗漱完毕,怀瑾吩咐下去传膳。便另有一队宫女将早已备好的餐点在殿中一一摆下。怀瑾看到那满桌的菜肴有些作难,桌上一桌的芙蓉糕,莲子粥,桂花八珍,蜜丝山药,青梅桔饼,也不知道原主是有多爱甜食。

怀瑾暗暗腹诽,但面上却分毫不显,自是端坐在那里,开口道:“翠香,布菜。”

原本布菜本不是翠香的活儿,但这会儿怀瑾吩咐,自然不能推辞,走到桌前为怀瑾盛了一碗莲子粥。

接过粥,怀瑾拿着勺子就在碗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也不吃,只是觑着一双眼睛看向翠香。翠香的头低的更低了。

怀瑾看她这样子心下有了计量,既然有人还敢在自己身边留着她,自己自然不能推辞了这番“好意”,正巧原主的有些事情她也需要找个人来好好的问问。

想罢,怀瑾握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来,青瓷的碗猛地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知怎的,翠香的心也跟着那声响猛地一颤。

“其他人都下去吧,翠香你留下。”

旁边伺候的宫女纷纷退下,只留下翠香一人,众人一走,那种寒冷的感觉再次爬上了翠香的身体。

就在翠香的胆战心惊中,怀瑾又端起了那碗莲子羹,张口吃下了第一口。只吃了一口却又将碗放下,推到翠香面前。

“凉了。”

翠香小心翼翼地将那碗莲子羹端走,再重新盛了一碗,递到怀瑾的手中。

可手中的碗还未完全递出去,左边便是一阵掌风送来。

怀瑾并没有刻意收力,那一巴掌便实打实地落在翠香脸上,直打的翠香退了两步才将将站稳,手上的碗落在地上,惹了一地的污秽。

“你是想烫死我吗!”怀瑾刻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怒意。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纷纷退远了些,看向殿中的眼里充满了同情,但也心下生疑。

安平郡主在宫里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身边的丫鬟不到两个月就要换一拨。可翠香却是个例外,在郡主身边一呆就是半年,可以说是郡主身边的老人了,平时一向伶俐能干从未出过什么错,今日不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殿外众人纷纷猜测,脚下步子虽然离远了些,可是眼珠子却不住地往里面瞟。

“郡主!”殿里传来翠香凄厉的叫声,众人急忙收回视线。

怀瑾将掐在翠香脖子上的手紧了紧,扼住了翠香的咽喉,凌厉的目光扫在翠香脸上,口中满是警示:“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除了回答我的话你多说一个字,这条命你就别想要了!”怀瑾不是非要这样才能打探到原主的信息,只是能直接动手解决的事情,她向来不喜欢再去浪费那个精力。

发不出声音,翠香只能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得到回复之后怀瑾才将手稍微松开,让她至少还能说话。

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话到嘴边,怀瑾第一个问的却是“宣平侯是谁?”

怀瑾原本认为这个人应该是跟原主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才让原主为了拿到他的人头,不惜和晋王合作。可是下一刻,怀瑾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这个宣平侯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爷爷!

“十年前,郡主的父亲怀盛将军起兵谋反,战败后被斩于绥阳,郡主的母亲也在怀盛将军死后自缢而死。怀家便只剩下年过六旬的宣平侯和郡主您了,当今圣上念在宣平侯有开国之功,没有累及九族。也是那一年宣平侯上奏说自己一个老人无力抚养郡主,将只有八岁的郡主送到了京城,一直养在太后身边。”翠香虽然疑惑郡主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但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念在有开国之功?怀瑾心中不禁冷笑,虽然自己没有真的生活在这种封建朝代,但是也知道帝王向来多疑,哪会真的就这么宽宏大量,更何况原主的父亲犯下的可是谋反罪。只是这宣平侯倒是聪明,知道帝王终归不能放心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孙女送到皇宫做人质,也是心狠!

怀瑾又一一询问了太后,昭阳,郦妃宇文斐等人,将原主的信息深深的刻在自己脑中。前面翠香都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只是问到晋王时,翠香却是支支吾吾。

“你是晋王的人吧?”怀瑾挑了挑眉,看着翠香。

“奴婢是太后娘娘拨到郡主身边的,怎么会和晋王有什么关系呢?”说这话时,翠香的眼睛明显地闪躲了一下。

“你是晋王的人。”怀瑾肯定道。

“奴婢......”

“郡主!”

翠香话还没出口就被人打断,当看到进来的是染梅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感受到翠香的情绪的变化,怀瑾松开掐着翠香的手,上下打量着刚刚冲进来的染梅。

似是没有感觉到殿里不寻常的气氛,染梅自顾自地走到殿中,直到怀瑾跟前才停下,盈盈行了一礼,“奴婢染梅,见过郡主。”


染梅?怀瑾听到这名字才想起来,翠香之前说过,因为染梅身子不爽利,所以她才来服侍自己的,那么眼前这个染梅便是自己真正的贴身宫女了。

“你身上好了?”怀瑾问道。

“谢郡主关心,已经大好了。”染梅站在一旁,一脸恭顺。

“若是还没好,不用勉强自己。”怀瑾一副体恤下人的样子。

染梅却没真当做怀瑾有多体恤自己,若是真的体恤便不会到现在还没让自己起身了,想了想,染梅便顺势跪在地上,向怀瑾磕了一个头,说道:“若是翠香犯了什么错,郡主只需将人带下去不过一顿板子的事,不需要郡主亲自动手。”染梅见怀瑾并不言语,便继续道:“前几日太后赏的映菊犯了错,因郡主罚得重了些了,夜里便去了,虽然郡主得太后疼爱,但免不了太后心里有芥蒂,今日这事,郡主实在不值当为了一个下人脏了自己的手。”

怀瑾站了那么久也觉得累了,在桌边找了凳子坐下,问道:“那你可还上次我罚了那映菊多少板子?”

“五十”

“那我该罚翠香多少板子呢?”

话一落音,染梅便明白了,回道:“五十。”

一旁的翠香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这时听到染梅的话才明白,自己怕是走不出这永安宫了,可是面前这位.......翠香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决然,冲染梅喊道:“染梅!她........”

话还没出口,一个茶杯便从前方扔了过来,带着劲力的茶杯正好塞在翠香口中,杯底坚硬,打落了满口的牙,也堵住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怀瑾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叹道:“好茶!”语气惬意,好似刚刚出手伤人的不是自己一般。

染梅低头不语。

喝完一盏茶,怀瑾才又开口:“那谁来打呢?”

染梅这才抬头,正对上怀瑾看向自己的眼睛,又急忙低下,本想开口向殿外喊人,可想了下,开口道:“奴婢来。”

怀瑾欣赏地看了染梅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便你来打吧!”

饿了一早上,到现在怀瑾只是喝了一口水,到现在才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饿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最终盛了一碗自己勉强还能吃下的莲子粥,端着慢慢喝了。

两碗莲子粥下肚,染梅便回来了。怀瑾放下碗,看向门口的染梅,步态轻盈,脸上依旧是带着一些病态的不自然的白。

“打完了?”怀瑾问道。

“回郡主,打完了。”染梅回道,说话中,气息平稳没有丝毫“运动”过后气虚的样子。

“你打的?”怀瑾继续问。

“奴婢不敢假手于他人!”

怀瑾站起身,将染梅身后的门掩了,挡住了众多探究的目光。随着殿门的关闭,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不少,气温也好似降了不少。

“不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吗?”怀瑾重回到坐上,语气冷淡“会功夫的宫女可不多见。”

染梅眉头一跳,今日她既然来了本就没有再隐藏的意思,听到怀瑾询问便径直跪下,开口道:“奴婢和染蝶是宣平侯派来郡主身边的!求郡主救救染蝶!”

这是怀瑾来到这里后第三次听到宣平侯的名字了,有趣的是三次听到的印象都不一样。怀瑾眯着眼睛,颇有兴味的打量着染梅:“你说你是爷爷派来的,我就信了吗?”

染梅急忙从怀中掏出标有宣平侯府图腾的虎型腰牌,递到怀瑾手中:“求小姐看在侯爷的面上,救救染蝶!”

怀瑾把玩着手中的腰牌,铜铸的虎型腰牌上纹路交错,拼凑出一只狼的形状,眼珠的部分染了铜绿,一双幽绿深邃的眼珠就这样噙住自己,即便只是个图腾也能感觉到那摄人心魄的寒意。

“染蝶怎么了?”怀瑾将腰牌反向压下,还给染梅。

“昨日郡主失踪之后,奴婢和染蝶分头去找,奴婢去了流芳亭,染蝶去了荷花池,按理说郡主落水,染蝶应该是最先发现的,可是后来郡主被人救起,染蝶却不见了踪影,奴婢见郡主已经醒来就去寻她,却怎么找不到人,昨日夜里也是一夜未归!”

说到最后染梅的声音也有了些急躁。自打三年前自己与染蝶一起被送到宫之后,因为怕直接派在郡主身边惹人生疑,两人都是从底层的宫女慢慢做起,一路相互扶持。直到两年前调来了永安宫,一个月前才在郡主身边伺候着。两人之前虽不熟悉,可是三年下来也慢慢有了感情,染蝶出事,染梅也担心不已。

提到昨晚的事,怀瑾首先想到的便是昭阳郡主,正想开口询问,却没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外面的动静很大,怀瑾皱了皱眉:“你先出去看看。”

染梅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褶皱推门出去,冲着外面慌乱的一众宫女微怒道:“出了什么事让你们乱成这样,郡主还在里面呢!”

听到郡主两个字,一个个的便闭了口四下散开。只平时与染梅关系近些的走上前来对染梅低声说道:“御花园那边出事了!”

御花园离永安宫并不远,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用多久便能传到这边。染梅闻言抬眼看向那人,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今日早上皇后娘娘便陪着太后在御花园赏花,等到了御花园就发现原本已经谢了的芍药却开得十分娇艳,太后娘娘心下喜欢就让人去采,可是宫女去了之后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拨开花丛一瞧便发现那花周围的土都被血浸红了!太后倒是镇定,可皇后娘娘哪里看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晕了。”

一字一句听的染梅心惊!倒不是染梅没见过血腥,只是昨日染蝶失踪,今日便出了这种事,染梅总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暗暗吸了一口气,染梅转身正打算向怀瑾禀告,却不想正主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瞧着自己。

怀瑾将刚刚那宫女的话听了个全,看到染梅的神色焦急,便开口道:“去看看吧。”

染梅听到话,松了一口气急忙跟上,却没想怀瑾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幽幽道:“昨晚除了我,中间还有谁离席了?”

“昭阳公主。”

果然!


二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御花园。平时的御花园总是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此时却格外的安静,连声鸟叫都不曾听到。等走到出事地点,才听到太后满含怒意的训斥声,周围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气氛十分压抑。

染梅本来出去通传一下,却被怀瑾拦下。怀瑾冲染梅摆了摆手,带着染梅绕开前面的一群人,来到那片芍药花的后面。

芍药花后是个池塘,中间用假山隔开,刚好遮住了两人的身影。一阵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透过假山的缝隙直往二人身上扑。染梅皱了皱眉,怀瑾却是面不改色,只透过一丝缝隙看向那片芍药。

此时已经将近正午,头顶的太阳正好,花瓣上的露水早已被晒干,阳光洒下,花影绰绰显得更加娇艳。

虽然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但是看到这些被血浇灌出来的花,怀瑾还是有点厌恶,撇开了头转身离开,打算带着染梅去周围看看。

假山的出口处有块石头凸了下来,为了不撞倒头部,怀瑾只能扶着旁边的石壁,偏着头,慢慢的走出去。一只蚂蚁顺着岩壁爬到怀瑾手上,似是感受到身下材质的变化,那蚂蚁显得十分焦灼,在怀瑾手上四处乱窜,眼看就要钻进衣袖里面。

这细微的动静怀瑾没有注意到,倒是一旁的染梅发现了,手帕一扬,便扫落了那只蚂蚁。

怀瑾以为染梅叫她,回头疑惑的看向她。

“郡主,有蚂蚁。”染梅低声解释道。

怀瑾点了点头,正要出去,便看到假山后的那片池塘,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你刚刚说什么?”

染梅不解:“这边有蚂蚁。”

说完便又有一只蚂蚁爬到了怀瑾手上,染梅急忙扫落。怀瑾这才低头发现,假山的边角处,密密麻麻的竟都是蚂蚁!

“这假山还有别的出口吗?”怀瑾低声问道。

“有,是通向泽芳苑的。”

怀瑾踢了踢脚下有些湿软的泥土,吩咐道:“带我去!”

染梅也明白了定是郡主发现了什么,便不再多言,转身带着怀瑾往另一个出口方向走。离出口方向越近,蚂蚁也越来越多,密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心慌。

染梅脚下不停,一阵东拐西绕后二人终于来到了泽芳苑。

泽芳苑原是皇帝的妃子梅妃的住处,从六年前梅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皇上便散了泽芳苑的人,之后也没再安排其他人住进来,这泽芳苑便这样荒废了。

染梅带着怀瑾从假山那边出来后便是泽芳苑梅林后面的小门,门上的锁链早已生锈斜斜的挂在上面,手用力一扯便松开了。

怀瑾看着蚁群从门底一直延伸到里面,便一脚踢开了那门,顿时尘土飞扬,呛得人咳嗽。门突然被踢开,带起了一阵风,吹落一阵花雨。

二人望向门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满院萧条,与其相反,棵棵梅花重重叠叠连成一片,朵朵梅花娇艳逼人,入眼竟是一片绯红!

又是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淡淡的梅花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儿。

怀瑾嗅着味道走到了一个枯井边,来到井边,那股血腥味便更重了几分,并且这腥味儿中似乎还有一股臭味儿。怀瑾皱了皱眉,虽然她习惯了这种味道,但不代表她喜欢。

二人站在井边,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枯井下就是尸体,就算不是染蝶的也会是别人的。怀瑾向后退了几步,等到那股味道稍微淡了些才停住,一双眼睛看着染梅,不发一言。

染梅知道怀瑾的意思,屏了一口气就要跳下,腿刚抬起就猛地一股劲力,将自己拽到一旁的角落里,一丛花叶挡住了身影。

“郡主?!”染梅还未惊叫出声,就被怀瑾捂住了嘴。

怀瑾将一只手附在嘴边,示意染梅不要出声,见染梅点了点头才将自己的手放下,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璀璨如星,透过枝叶认真的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一旁的染梅看着怀瑾有些惊讶,刚刚郡主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便一把将自己拽走,手上的功夫明显要高于自己。她和染梅从小就在宣平侯手下训练,身手自是不凡,可郡主......

“主子,就是这里了。”

听到声音,染梅急忙收回心神。

随着话音,梅林深处走出二人。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材修长,一袭墨绿色的长袍随着微风飘拂,男子步履闲散,腰间的玉佩也随着步伐伶仃作响,像是极有韵律。手中纸扇轻摇,一双凤目尾端微微挑起,映着周围的梅花,自是一派风流。

二人越走越近,等走到怀瑾二人藏身的花丛时,怀瑾才看清了来人正是昨晚声称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宇文斐!

早上逼问翠香的时候,怀瑾也询问了宇文斐的情况,问过之后她才七皇子的经历可不简单。

大宛国的七皇子宇文斐,原是极得皇帝宠爱的一位皇子,只是14岁那年不顾皇帝反对,出宫去了鹿鸣山拜东篱先生为师。这一去便是四年,四年后宇文斐重回京都,整个人便换了性子,行为放荡纨绔,自诩风流,将东篱先生的做派学了七分,从此便不得皇上喜爱。但他也不甚在意,退出皇子之间的争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毕竟是东篱先生的弟子,宇文斐的文章却是极好的,在京都文人圈里也颇有名誉。

只是眼前的人虽是风流纨绔,可想到昨夜宇文斐的所做作为,虽也是极尽洒脱,肆意妄为,可怀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宇文斐步子突然停下,怀瑾与染梅呼吸便是一窒。

停了片刻,男子声音响起:“这花儿开的不错,云景,摘一朵来。”语气懒懒散散的,却带了些不羁的意味。

云景闻言摘了一朵,二人继续往前,走到枯井边才停下脚步。

宇文斐在井边站住,浓烈的血腥味使他眸色一暗,随即恢复正常,嫌弃的挥了挥手,便站得远了些,跟方才的怀瑾倒是如出一辙。站定后又伸手摘了一朵梅花在鼻前嗅了嗅,叹道:“傲为骨,凝作香。泽芳苑怕只有这梅林看着顺眼些。”

《邪帝盛宠俏医妃》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