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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峰途

丁长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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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丁长林章亮雨   更新: 2022-04-18 06: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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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丁长林章亮雨《入世峰途》讲的是丁长林点背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被冷艳美女当成了杀人嫌疑犯,纠缠不休

第1章

精彩节选


丁长林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小小的文秘,会摊上这么大的事!
此刻,他正千寻万找的老板,靖安市理事三把手梁国富正毫无生气、迎面朝天地躺在竹林的空地上。
“三把手,梁三把手!”
丁长林吓得一边惊叫,一边摸摸索索靠近了梁国富。
他壮着胆伸手探了探,顿时魂飞魄散。
没气了……
天塌了……
太奇怪了!
他刚刚不是还和那个美女……
原来,今天梁国富带他来静安寺,他本以为是来找智真大师排忧解惑的。
但没想到,他却无意间在后山看到了无比香艳的一幕。
一位绝色美女,双手撑着一颗细竹,半弯着身子,姿态妖娆。
梁富国则在她身后。
丁长林看的心火澎湃,但不敢久待,就赶紧离开了。
之后市里打来电话要开会,丁长林只好再度上山,去找梁国富。
只是他刚一上去,就远远看见一袭白衣飘逸,美得如仙子下凡般的背影正急匆匆地沿着竹林外奔去。
接着,他就看到了这让靖安市天塌的一幕!
丁长林努力压住自己的惶恐,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可是一想不行。
这警报了,三把手岂不是名声尽毁?
他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鼓足胆量替梁国富穿衣服,一条白色的礼品带沾在了梁国富衬衣上,丁长林顺手扯掉了礼品带,手忙脚乱地替梁国富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这才开始报警。
只是他没想到,正是自己的好心,让自己卷入了一场惊天大案。
丁长林**警带回了市部门,救护车把梁国富送进了太平间。
“咣当”一声,审讯室的门开了,一名女警官走了进来,就在女警官转身的一刹,丁长林呆住了,这背影怎么与那一袭白裙女子的背影如此相象?
丁长林极力摇头,一定是错觉,这不可能。
此时女警官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是梁三把手的秘书,丁长林?”
丁长林这才抬头打量女警官,一张娇媚而英气的脸上,一双清亮如闪电的眼睛,正凌厉而又侵略味十足地瞪住了丁长林。
这张脸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丁长林认得,就在昨天的英模表彰会上,他还盯着这张脸直吞口水,她是市公安部门分管刑侦工作的副总管章亮雨。
在昨天的表彰大会上,章亮雨这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尽管穿着宽松的制服,却藏不住一对傲人的风景,引得坐在第一排的丁长林不断吞口水的同时,随手在一份讲话稿后面画起了章亮雨。
加上他知道了这美人,就是理法组织负责人方胜海的填房,一想到方胜海已经五十了,又胖又矮,一种深深的婉惜,当场没压住。
让丁长林可惜地在章亮雨的人物画像旁写了一句“一棵又鲜又嫩的白菜被方肥猪给拱了。

散会后,丁长林带着章亮雨的画像离开了,那只钢笔和讲话稿被他随手丢在了秘书室里。
此时,丁长林收起了自己的思绪,不敢相信地瞪着章亮雨看着,如果章亮雨不是一头短发的话,他真要怀疑那个白衣女子就是章亮雨了。
而章亮雨也在打量丁长林,足足三十多秒,才冰冷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梁国富的尸体的?”
“我还是从一开始说吧,我是去接梁国富上班的,但是他说想去山上的静安寺看看,那里他经常去,和那里的和尚关系很好,还一起下棋,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丁长林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早晨的所有细节。
“到了寺庙里,在进寺门时,他回身对我说,他找这里的主持问点事,我就明白了,他不想让我跟着进去,我就没去,我猜,梁国富肯定又去求签了,最近他经常去……”
“你就这么一直在外面等着?”章亮雨冷冷地打断了丁长林的话,问道。
丁长林摇摇头,说道:“当时他的工作手机在我这里,市里有个会议要开,领导要先碰个头,齐一把手的秘书通知我。
我这才进去问问他是不是该走了,但是,我在寺庙里没看到他,寺庙不大,我问了里面洒扫的和尚,他说看到梁国富去后山了,后来,就看到梁国富死在了竹林。


“然后呢?”章亮雨追问了一句。
“然后我打电话报警,还有120,这些事情那些和尚都可以作证,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
”丁长林说道。
丁长林话一落,章亮雨起身绕过审讯位,直接走到他身边,一边说:“你编!接着编!”说完,抬腿就是一脚,坐在被审讯位置上的丁长林直接被踢飞了。
丁长林被这一脚踢得压不住了,冲着她骂:“死娘们,老子又没犯法,你再踢,老子就投诉你!”
丁长林的话一落,章亮雨从审讯桌上抓起一张纸和一只笔砸在了他脸上,冷冷地盯着他说:“丁长林,这两样东西落在了梁国富被勒死的现场,你怎么解释!”

“你说梁国富是他杀?”丁长林顾不了身上的痛,也顾不上恼怒,惊恐地看着章亮雨问道。
“丁长林,收起你的伪装,别演了!看看地上的两样东西,认识吧!”章亮雨鄙夷地看着丁长林说道。
丁长林这才从地上捡起了章亮雨砸过来的纸和笔,一看,直接就傻掉了。
那是他画的章亮雨,很是感性,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敢抬头看章亮雨一眼。
章亮雨在现场堪测时,在竹林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两样东西,当然还有梁国富尸体边的那根白色的礼品绳。
这支钢笔上写着丁长林的名字,章亮雨知道丁长林是梁国富的秘书,昨天英模表彰大会上不断打量她,她就觉得不对劲。
没想到这贱人居然一直在画她,而且画得又流氓,又下作,特别是看到那句:“一棵又鲜又嫩的白菜被方肥猪给拱了”时,章亮雨恨不得剥了丁长林的皮才解气。
丁长林不再说话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审讯一下子陷入僵部门,章亮雨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后,这才盯着垂着头的丁长林说:“交待吧,为什么要杀害梁国富?”
“我没有杀害梁国富,我不是凶手。
”丁长林急了。
那个美得如仙子的女人是杀人凶手?可是他怎么说呢?而且他没听到梁国富半点求救声。
丁长林一直以为梁国富是太兴奋了,心脏病发作才挂掉的。
万万没想到……
“那钢笔写着你的名字,那画像也是你昨天画的,你不是凶手,这两样东西怎么就在案发现场?”章雨亮的声音冷得如块冰。
令丁长林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两样东西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明明留在秘书室里,这女子去过梁国富办公室?
难道,自己也被盯上了?丁长林后背全是冷汗。
“章总管,你现在派人去梁国富的办公室查一查,昨晚一定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而且这人也翻过我的办公桌,这两样东西,昨天散会后,我,我就放在办公桌上。
”丁长林越想越害怕,求救地看着章亮雨说道。
一听到丁长林居然将这样的画像放在办公桌上,章亮雨就恨得再上前把这贱人直接踢飞,可理智告诉她,丁长林作案动机不明显,极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凶手另有其人。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办公室被人动了,你的嫌疑就解除掉,如果办公室完好无损,你就老老实实交待!”章亮雨说着,起身出了审讯室。
接着进来两名干警,把丁长林架着出了审讯室。
警车直奔市大院大楼,到了办事大楼停车场,车一停稳,章亮雨推开车门走在了最面前,而后座的两名干警也不和丁长林废话,直接架起他就跟了上去。
一进办事大楼,认识的,不认识都向丁长林投来异样的目光。
传说梁国富是市二把手的有力竞争人选,二把手和一把手不是很对付,上面为了地方团结搞经济,一直想把二把手调走,所以市里传言作为理事三把手的梁国富是最有可能接任的。
但梁国富这下倒好,班没有接到,被接到了阎王爷那里去了。
可他这一走,害苦了丁长林。
丁长林此时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整个人完全靠两名干警架着才能行动。
那些平日里友好的目光和声音全消失了,倒是章亮雨沿途被人不断地问好着,而他们却视丁长生如个陌生人。
丁长林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梁国富办公室前的,两个架着他的干警总算放开了他,任由他掏钥匙开门。
丁长林完全没力气,掏了几次都没掏出来。
一旁的章亮雨看着这样的丁长林,愈发觉得他猥琐,掏个钥匙都不会,她想也没想,直接把手伸进了丁长林的裤子口袋里。
夏天的裤子那么薄,那只葱白的小手一探进去,丁长林整个人如通了电流一般被激活着,那地方噌地一下,支了起来,被章亮雨瞧了一个正着,羞得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鄙夷地看着丁长林说:“龌龊!”
丁长林此时的尴尬比画像落在章亮雨手里要强烈万倍,那玩意真是活见鬼了,愧得他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好在,章亮雨已经打开了门,丢下他,率先进了秘书室。
丁长林跟在章亮雨身后走了进去,却发现办公桌上的东西没见任何异样,该在的东西全在。
章亮雨看着丁长林,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她打开梁国富的办公室,办公室也是整整齐齐,看不出来有被动过的痕迹。
章亮雨示意两名干警进来,他们四下认真地堪查了一番,能取指纹的地方,他们全部取了指纹,章亮雨示意一名干警送回警部门进行指纹辩别,而她和另一名干警继续堪查。
很快,干警带来了消息,除了梁国富和丁长林的指纹外,没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倒是现场那根礼品带上留有丁长林的指纹。
章亮雨意识到自己被丁长林耍了,从梁国富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看也没看丁长林一眼,丢下一句话:“把人押回警部门!”
丁长林吓坏了,急着申辩说:“章总管,我错了,我不该偷偷画你,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别带我走,我真没杀人,杀手另有其人。

丁长林的话一落,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回收来不及了。

章亮雨一听丁长林如此说,示意两名干警,架起丁长林就走。
接下来,丁长林重新被带进了审讯室,除了交待远远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背影外,丁长林无法讲述梁国富死亡的更多细节。
虽说人死如灯灭,但也有生前身后名。
梁国富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所以,那竹林野合的一幕,他决定烂在肚子里。
打死也不说。
无论章亮雨再怎么问,再怎么启发,丁长林都是重复只见过一个背影,其他的一无所知。
审讯限入了僵部门,一连几天,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波,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丁长林却不再开口说话。
章亮雨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她反而拿丁长林半点办法都没有,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寻找更有力的证据坐实人是丁长林杀的,可惜她没有找到。
而纪律组找她要人,她不得不放丁长林出去了。
章亮雨放丁长林出去时,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作为嫌疑的人身份还没解除,只能在本市活动,另外,想起什么事情来及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丁长林接过来那张纸条,看了看,问道:“我这是可以走了?”
“你可以从我这里走了,纪律组的人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跟他们走吧。
”章亮雨说道。
“纪律组?”丁长林的脑子一懵。
“对,他们说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章亮雨说道。
丁长林以为自己能回家了呢,没想到刚刚出了公安部门,又进了纪律组。
但是和在公安部门不一样,丁长林被带到了纪律组后,他好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有饭吃,能睡觉,但就是没人理他,也没人审问他。
身在官场,对于纪律组的手段,丁长林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可是一直过了好几天都没人理他。
而市政大楼上一个布置豪华的房间里,一个人威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微微躬腰汇报着什么问题。
“梁国富这一死,线索就断了?”
“是啊,断了,但是省纪律组很不满意,我今早去省纪律组开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们认为是我们市纪律组走漏了消息,所以才被人抢了先,解决掉了梁国富,这样一来,什么都断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丁长林在市纪律组吃住了几天之后,没有人审问,也没有人做任何的交代,直接就把他放回去了。
出了市纪律组的这个办公点,他还有些不信这是真的。
虽然他没有收到任何的虐待和审问,但是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回到家里时,他老婆齐莉莉正好在家,丁长林一进门,齐莉莉立马让他去洗澡,说是得洗掉晦气。
“到底怎么回事?梁国富真的是自己吊死的?”等丁长林出来后,齐莉莉立马抓着他问道。
“唉,这事别提了,那天我真的是该跟他进去的……”丁长林回了齐莉莉一句,也懒得解释他其实被当成了嫌疑人,梁国富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你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现在传的很厉害,原来我还指望着你的领导能更进一步,到时候你也能沾点光,现在才知道,梁国富可能是腐败了,然后畏罪……”齐莉莉话没说完就被丁长林打断了。
“你听谁说的,瞎说,哪有的事?”丁长林不悦的说道。
“瞎说?领导干了啥事你知道啊,不过,你也多亏是不知道,你要是也知道这些事,恐怕这次你就回不来了。
”齐莉莉说道。
丁长林一愣,说道:“你爸妈知道我回来了吧,我爸妈呢,你告诉他们了吗?”
“我爸妈知道你回来了,你爸妈,我压根没告诉他们这事,他们在农村,知道了也没用。
”齐莉莉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刚想喝点水,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市大院办事部门的座机号码。
“丁长林吗?下午到办事部门开会,两点,不要迟到。

“好,我知道了,谢谢。
”丁长林回复道。
丁长林挂了电话,心里凉了半截,看着齐莉莉说道:“都说人走茶凉,梁三把手没了,茶何止凉了,都结成冰了。

“谁的电话?怎么了?”齐莉莉问道。
“市里办事部门,这个家伙平时见了我一口一个丁大哥,丁秘书,现在一句客气话没有,直接下命令给我,下午两点开会,不许迟到。
”丁长林摇摇头,苦笑道。
齐莉莉若有所思地看着丁长林,沉默了下来没再接话。
丁长林也没在意,他嘀咕着,进了方间:“给我找下衣服,我眯一会,下午,我觉得没啥好事。

下午一点半,丁长林到了市大院大楼,他想去自己的秘书室看看,想着会不会发现点什么线索,早点洗白自己,但是没想到到了梁国富办公室门前,发现已经贴着封条了。
这时候,身后有个女声小声说道:“长林,到办公室坐一会吧,这里你暂时进不去了。

丁长林回头一看,是市大院办事部门里的文思语,硕士毕业,齐莉莉大学的同学,年纪轻轻,已经是市大院里很有名的笔杆子,参与过很多文章和领导讲话的起草。
丁长林和她很熟,平时没少一起加班。
不知什么时候,她到了自己的身后,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丁长林没说话,跟着文思语到了市大院办事部门。
平时自己来这里后,这些人不是递烟就是倒茶,但现在抬头看看是他,满脸鄙夷,看起来谁都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似的。
也就是文思语敢这么做,还给他倒了杯水,这让丁长林的内心里有些许的温暖。
可能是自己之前都是太顺了,所以现在有了坎坷,这就是人生吧。
他从大学毕业时,是校学生会主席,考办事员进了靖安市大院,三年之后,梁国富相中了他,把他提拔为自己的秘书,如果一切没有意外,他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哪知道……
“长林来了,走,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丁长林正在走神,忽然进来一个人,市办事部门副主管滕文生。
他是自己的直接上级,四十多岁,和他们这些小年轻很谈得来,正因如此,和丁长林谈话这事才落到了他的身上。
“坐吧,喝茶还是白水?”滕文生问道。
丁长林摇摇头,说道:“滕主管,别麻烦了,你还是先说事吧,我这急着呢。

丁长林明白,所谓的开会,不过是给自己下个通知而已。
梁国富死了,自己肯定不能待在市大院了,自己当过梁国富的秘书,也不会有人要他去当秘书,毕竟晦气。
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嫌疑人的身份,这个时候谁敢用他呢?
“长林,想开点,这事和你没关系,市里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是他的秘书,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我也是接领导的指示,给你调换了一下工作岗位,我会和新单位打个招呼,让他们帮扶帮扶。
”滕文生说道。
丁长林闻言,问道:“把我调走,调去哪?”
滕文生停顿了一下,随后尴尬道:“去文物部门,他们那里暂时缺人,而且清闲一些,不太引人注意,你先去躲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谋进步吧。
梁国富这件事影响太大,而你……”
后面的话滕文生没说,丁长林也明白,他现在还贴着嫌疑人的标签,这标签一日不除,他一日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丁长林叹了口气,说道:“滕主管,我一个学中文的去文物部门,能干啥?唉,算了,去就去吧。

丁长林知道,这件事不是滕文生能做主的,是上面有人不想让自己出现在世人面前。
所以和他翻脸没必要,还白白损失了自己这仅有的一点人脉。
“好,长林,你放心,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咱们市里办出去的人才,所以……”滕文生还想安慰他几句,说几句好听的话,但是被丁长林摆摆手打断了。
“滕主管,咱们都是成年人,自欺欺人那话就别说了。
”丁长林苦笑道。
滕文生一愣,继而站起来说道:“是啊,自欺欺人,但是你想想,我们每天干的事不都是在自欺欺人嘛,我们是如此,上面也是如此。

丁长林一想很有道理,下面骗上面的,上面再骗更上面的。
欺上是为了提拔发财,欺下是为了让下面的人为自己卖命,自欺是无奈,欺人是无德。
丁长林走出了滕文生的办公室,想去大办公室看看,和大家告个别,但是走到了门口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
“老丁这次是栽了,听说他可是杀死梁国富最大的嫌疑犯,如果找不到凶手,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条路没指望不说,还得把牢底坐穿。

“是啊,出了这事,谁还会用老丁,就是调到别的部门去,那也是带着晦气去的,也是被人嫌弃。

“还真是,说实话,我刚刚不和他说话,就是怕他那身晦气传给我,唉,晦气这玩意邪乎着呢……”
“你们有完没完,看人笑话很过瘾是吧?”文思语说话了。
“文思语,这么护着他,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我劝你早点收起这个心思,他结婚了。
”“对啊,而且他现在就算单身也配不上我们思雨了,哎,对了,思雨,我几个可都还单着呢,你就不考虑一下?”
“滚……”文思语怒道。
丁长林没心思再听下去,转身走了。
文物部门不在办事大楼上,能在市办事大楼的都是很重要的关键部门,离领导近,领导用起来才方便。
像文物部门这样的单位,市领导啥时候能想起你来?
正因为如此,丁长林才觉得绝望。
而这时,文物部门主管崔金山接到了滕文生的电话,说了一下丁长林的情况,让他照顾一下,崔主管满口答应,但是扣下电话就开始骂。
“狗日的,把文物部门当垃圾桶了,什么人都往这里塞。

领导都安排了多少的临时工,现在又安排来一个把自己领导克死的秘书,怎么着,这是要来克死我咋滴?
另一边,丁长林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什么!去文物部门?”齐莉莉一声惊呼,像是炸毛的野猫。
“没办法,除非我不干这一行了,否则只能先去文物部门混一段日子了,滕文生的意思是我先去干着,避避风头,以后再找机会。
”丁长林说道。
“他,他这话你也信啊,你是傻啊还是蠢啊,他这是敷衍你呢,你难道听不出来吗?”齐莉莉怒道。
丁长林心里很恼火,齐莉莉这个时候不说安慰他一下,居然还这么对他发火。
“那我能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他就那么死在我面前,我能找他说理去吗?”丁长林大声吼道,整个单元楼道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吼什么吼啊,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吗?”齐莉莉一看丁长林火了,不甘示弱。
丁长林没有再理会她,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出去,哐当关了门。
虽然出了门,但却不知道往哪里去,好像天下之大,却没有归处。
叼着烟走在大街上,烟一颗接一颗,无奈在公园找了个凳子坐下,这一坐下就到了午夜时分才回去。
开了门,家里没人,齐莉莉不知道去哪了,门口的冰箱上留了一张条子,说是去娘家了,丁长林叹了口气,泡了一碗面垫了一下,然后倒在了沙发上,一觉到了天亮,被手机铃声叫醒。
“喂,哪位?”丁长林沙着嗓子问道。
“我是章亮雨,你现在在哪?到部门里来一趟。

“我没空,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一定认为梁国富是我杀的,你直接铐了我吧。
”丁长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是这个电话锲而不舍的又打了进来,丁长林就是不接。
听着手机不停的响,丁长林一点都不着急,你爱打就打吧,反正现在还能糟糕到哪去呢?
丁长林洗刷完毕,准备换一身衣服去文物部门报道。
刚刚把上衣和裤子脱掉时,有人敲门。
丁长林以为是老婆齐莉莉回来了,就穿着一个裤头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却是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章亮雨。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章亮雨完全没想到这大白天的,丁长林穿成这样,整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睛还下意识地扫到了最该不扫的地方,那地方鼓鼓囊囊的,章亮雨脸涮地一下涨得通红,胸口的景致因为情绪而波动很大。

因为上次的教训,丁长林想看而不能看,吓得如见了鬼似的朝里屋跑去。
等丁长林穿戴整齐地从里屋走出来时,章亮雨已经站在客厅里。
丁长林不敢直视章亮雨:“章,章总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你自己坐。

“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章亮雨看着丁长林,皱眉道。
“手机坏了。
”丁长林说道。
章亮雨一听,立刻拿出来手机要给他的手机打电话。
丁长林一看,急忙道:“好好,别打了,是我不想接,章总管,这么说吧,你真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的话,早抓我了是吧,至于其他我真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画你。

章亮雨没想到这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那张画像。
那画像她根本就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可以说至今只有她,凶手和丁长林知道这张画像。
而那支钢笔和礼品绳,章亮雨替丁长林解释是凶手有意栽脏陷害。
虽然礼品绳上面确实有丁长林的指纹,但是越是这么多证据直指丁长林,章亮雨越是怀疑有人做部门。
就因为章亮雨替丁长林说了话,才让他出来的,可这贱人,不领她的情不说,又提那画像。
章亮雨严厉地瞪着丁长林,一直盯的丁长林有些发毛了。
“陈鹤你认识吧?”章亮雨这才问了一句。
“这话问的,梁国富的司机嘛,我怎么能不认识,不过出事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怎么了?”丁长林问道。
“昨天夜里,从他家居民楼坠亡了。
”章亮雨说道。
丁长林闻言,一下子惊呆了。
陈鹤比他还早给梁国富当秘书,而且陈鹤是梁国富升任三把手后带来的司机。
领导升迁调任带司机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官场里一个人所共知的潜规则,所以,要说和梁国富的亲近,丁长林是远远抵不上陈鹤的。
“昨晚你在哪里?”章亮雨问道。
“我,我在家里睡觉啊。
”丁长林解释道。
接着他醒悟了一下,问道:“章总管,你不会是以为我杀了他吧?”
“我说他是自杀他杀了吗,你急着解释什么呀,说吧,昨晚去哪了?”章亮雨继续问道,仿佛是对丁长林刚刚的解释一点都不满意。
丁长林前脚放出来,后脚陈鹤就坠亡了,这只是巧合?还是下一个要干掉的人就是丁长林?这些章亮雨不得不思考。
丁长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自己的行动轨迹说了一遍,还有大致的时间,他知道,自己交代完这些后,章亮雨还会回去调监控录像查看印证。
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现在陈鹤死了,会不会之后也有人对自己动手?
“章总管,陈鹤是自杀的吗?”丁长林问道,他注意到章亮雨说的是坠亡,坠亡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也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具体我不能透露,我是想告诉你,陈鹤的死没那么简单。
你有什么信息,最好是快点告诉我,否则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章亮雨说道。
丁长林闻言一激灵,但是他真的是不知道什么了,在他和梁国富共事的时间里,梁国富到底还有多少内幕,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么说吧,你知道多少,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提供保护,你要是不说,有些人不会因为你不说就放过你,就像是陈鹤,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章亮雨问道。
“我明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和陈鹤不一样,陈鹤跟了梁国富很多年了……”丁长林极力解释自己和陈鹤的不同。
章亮雨一听丁长林的辩解,板着脸道:“丁长林,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有什么事和我说了,我可能会帮你,不要到时候再后悔,对了,我听说你被踢到文物部门去了?”
丁长林一愣,他没听错,章亮雨说的是踢,而不是调。
“对,托你的福,我被踢出核心了。
要是没什么事,章总管请回吧,我要去谋生了。
”丁长林极为情绪地说着。
他的自尊心被章亮雨那一句踢到文物部门给伤到了。
章亮雨见丁长林这么不识好歹,也懒得解释,收起了笔记本,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随后丁长林也拿了包出门,他在手机地图上找了很久才找到文物部门所在的位置,居然离自己家不是很远,所以他决定走着去。
一个破败的小院,看起来像是一个土地庙改建的,不过这样的老建筑很少了,该拆的不该拆的都拆的差不多了。
丁长林继续往里走,到了办公室,看到一个中年人戴着套袖,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同志,你好,我是来报道的。
”丁长林自我介绍道。
中年人扭头看向丁长林,从眼镜的上方看了一眼他,说道:“你是丁长林?”
“对,我叫丁长林。

“好,你等着。

于是丁长林就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他终于写完了,要是放在以前,丁长林可能早就火了,但是他此时的心态却平静下来,因为他明白,自己可能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因为位子决定了你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位子是根本。
从前几天一个理事三把手的秘书到现在被赶到文物部门来,这中间有多大的落差,没人能想的明白。
在这中间,这个中年人出去过几次,但是每次回来都告诉丁长林再等等。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等待的中间,他的命运早已掌握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主管崔金山一上午都在打电话,打电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丁长林这个人的底细,但是打听了一圈之后,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这说明,丁长林要么根本没什么底细,要么是他的背景很神秘。
但是崔金山倾向于第一种。
“老赵啊,你怎么觉得?”崔金山抬眼问道。
老赵是小组主管,就是那个戴着套袖写材料的中年人。
“梁国富的案子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很复杂,他到我们这来,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老赵直接说道。
崔金山点点头,问道:“部门里有什么外派的活吗,别让他呆在部门里,看着膈应,上边把他一脚踢到咱们这里来,用意够明显了,就是逼着他辞职的,没成想,他还真的来了,那我们就再加把火,怎么样?”
“总管高明,嗯,冯道墓那里缺个人,老柴再有一个月就该退休了,让他提前回来吧。
”老赵说道。
“嗯,这主意不错,年轻人嘛,要多锻炼锻炼才行,”崔金山点头说道,“就这样,你把他带过来吧。

老赵当即出去,没多久带着丁长林去了崔金山的办公室,介绍道:“崔主管,这位就是小丁。

“崔主管好,我是丁长林,我……”
“嗯,请坐,老赵,你忙去吧。
”崔金山摆摆手说道。
丁长林看着这个自己未来的上司,都快胖成一个球了,而且说两句话就喘粗气,丁长林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憋死。
“你的事我很惋惜,咱们部门里也缺你这样人才,不过呢,现在部门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空着的岗位,只有一个地方缺人,就怕你不愿意去。
”崔金山挖着坑,等着他跳。
丁长林不是刚入职场的新人,这点伎俩早就熟透了,于是笑道:“总管,没关系,我服从组织安排。

“那好,在我们文物部门有一个很重要的文保单位,叫冯道墓,你听说过吗?”崔金山问道。
冯道墓丁长林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去过。
“没有,在哪?”丁长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是重要的文保单位,所以,需要有人长期看守,加上被盗过几次,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盯着。
”崔金山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守陵?”丁长林面无表情的问道。

“守陵说的太难听了,这是工作,我们一个老同志在那一呆就是十年,任劳任怨……”
“十年?崔主管,你不会是打算也让我在那里呆十年吧?”丁长林笑笑,问道。
“不会,你还年轻,还有其他合适你的工作,只是暂时部门里挪不开其他的岗位,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
”崔金山说道。
说是让丁长林委屈一下,但是这位总管大人却表现的很理所应当,而丁长林也觉得,自己要是去了所谓冯道墓,再想离开那里,怕是不那么简单了。
要么辞职,要么干到退休。
但是丁长林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仿佛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崔金山不再说话,和丁长林对视着,最后丁长林不得不妥协,说道:“好,我去。

崔金山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他肯去就可以,那里天高皇帝远,时间长了,谁还记得丁长林这个人的存在?
“好,你找老赵开个证明,明天开始上班,单位用车紧张,你自己去那里就行。
”崔金山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崔金山,这一眼里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崔金山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丁长林回到家里时,他老婆齐莉莉已经回来了,他也懒得问她昨晚去哪了,他在想着两件事,一件是陈鹤的死,一件是自己去看守冯道墓,会不会也死在那里。
“他们这是要逼你辞职,你还真去了!你还不如辞职了,就你现在这点死工资什么时候能换大房子,我们单位的那谁……”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倒要看看,我要是不辞职,他们会不会这么一直整我?”丁长林说道。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梁国富一死,你的这条路也就到头了,你还犟什么犟啊!”齐莉莉说道。
丁长林看了看齐莉莉,突然什么都懒得说了。
不过齐莉莉一直认为梁国富是自杀的,证明梁国富是他杀的消息并没完全公开,看来章亮雨在有意识地保护他,他误解了这个女魔头。
他和齐莉莉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介绍人还是市大院办事小组的文思语,因为文思语和齐莉莉是大学同学。
齐莉莉最大的优点是漂亮,比文思语漂亮很多,文思语标致耐看,而齐莉莉可以称为惊艳。
不过漂亮不能当饭吃,齐莉莉在建设部门,现在建设部门比不上以前了,所以她老是想着出去开公司赚大钱,但又没有那个本事,以前还指望着丁长林,但现在这基本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丁长林就感觉到很心烦,拿起烟出了门,看着丁长林这样子,齐莉莉的怨气终于又爆发了。
“真是窝囊废!”这是丁长林关上门的瞬间听到的齐莉莉对他的评价。
他很想回头和她大吵一架,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吵破天有什么意义?
“喂,思语,我是丁长林……”
“我知道,什么事?”文思语看看周围的同事,拿着手机起身出去了。
“嗯,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去新单位报道了。
”丁长林本来是想邀请文思语出来吃个饭,顺便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在丁长林看来,文思语的建议可能还是比较靠谱的。
“怎么样?”文思语问道。
“一言难尽,唉,算了,我没事了,不耽误你工作了。
”丁长林说完就想挂掉电话。
“嗯,我也该下班了,找个地方吃饭吧,老地方,怎么样?”没想到文思语对他发出了邀请,这让丁长林有些意外。
“哦,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丁长林说完挂了电话,街角的公园长椅下遗留了七八个烟头,那都是他抽的,最近他的烟瘾特别大。
老地方是一家饭店的名字,他们单位同事经常去那里聚餐,主要是离市大院比较近,文思语并没有因为他现在的落魄而换一个地方,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摊上了事。
“我现在是人人都躲着的瘟神,你还能来见我,谢谢。
”见了面,丁长林为文思语倒了杯水,说道。
“才一天不见,就这么客气了,看来新单位对你的磨练不小啊。
”文思语开玩笑道。
丁长林苦笑一下,没说话。
“怎么,新单位里的人际关系不好处?”文思语看到丁长林的表情,问道。
“好处的很,我今天去报到,从早晨一直等到了中午,你知道给我安排的什么工作?”丁长林苦笑着问道。
文思语摇摇头,丁长林继续道:“他们把我派去守冯道墓,说是接替一个快退休的老头,我当时一听差点掀桌子,但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
”丁长林说道。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文思语涵养这么好的女孩子都火了,难为丁长林当时还能忍住,确实是不简单。
“嘘,回家后,齐莉莉也想让我辞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丁长林问道。
文思语盯着丁长林看,好一会都没说话。
为了掩饰尴尬,丁长林接着说道:“你听说了吗,梁国富的司机陈鹤死了,官方的说法是坠亡,自杀他杀还没说呢,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网里,越是挣扎,网线就是越紧的束缚着我,想挣脱都没有可能,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你还想走这条路吗?如果不想了,那你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辞职算了,如果你还想走这条路,即便现在再难,你也得坚持下去。

“其实,你去冯道墓也好,那里很清净,你可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过上一年半载,我再找滕主管帮忙给你挪个位置。
”文思语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说道:“我从校门直接就进了单位门,你让我去干别的,我可能还真做不了,说句矫情的话,心里那团火还没灭。

“那不就结了,就算是去守墓,你还是在单位里,出去再想进来就难了。
”文思语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很认可文思语的话。
“还有,你去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冯道,他号称是五代十国不倒翁,先后效力十位皇帝,始终担任宰相、三公之位,可以说在权术上很有一套。
”文思语说道。
“所以你去那里沉淀一下也好,我这边和滕主管敲敲边鼓,说不定过上一年半载你就能调回来了。

文思雨说完,丁长林沉默了。
因为如此乐观的情况,他是不敢想象的。
上菜后,文思语看看周围,忽然小声问道:“丁长林,你说实话,你和梁国富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章总管老找你,这事越传越邪乎,有人说是他杀,如果真是他杀,凶手肯定对梁国富很熟悉,否则也不会知道他的行踪,你想过会是身边的谁呢?”
“唉,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那个章总管纠缠过好多回了,而且,我,”丁长林皱眉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了。
自己毕竟也是个嫌疑人,暴露太多,免不了文思雨担心自己。
再说了,梁国富与那个女子的情形,他怎么说?而且他发誓烂在肚子里,就决定不再告诉任何人了。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我听有人说,是梁国富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有的说是他挡了别人的道,还有的说市纪律组和省纪律组发现了梁国富违规的地方,没想到他却抢先一步自杀了,导致关于他的事情都必须停止了。
”文思语说道。
“违规还是违法?”丁长林问道。
文思语摇摇头,说道:“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结账时文思语抢先付了账,两个人走出饭店后就分开了,丁长林选择回家收拾东西。
“你真要去守那个破墓?”齐莉莉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丁长林收拾衣服之类的,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辞职,走一步看一步吧。
”丁长林说道。
“又是文思语给你出的主意吧?”齐莉莉冷笑问道。
“文思语?我不知道,没见过她。
”丁长林说道。
“说瞎话有意思吗?还是你们俩真有一腿?你回来前我刚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你们刚刚一起吃完饭,怎么,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对质一下?”齐莉莉忽然提高了声音。
丁长林闻言,看着齐莉莉,激动道:“我也不想这样,老板死了,工作撤了,我现在心里有多窝火你懂吗?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整天就知道抱怨,谁家老公赚多少钱了,谁家又买大房子了,齐莉莉,我就是一个小办事员,能赚多少钱?我把话说在这里,你要是想过,咱们就继续,要是不想过了,早点说,我成全你。

说完,丁长林草草塞完东西,背起包出了门,他本来是想明天去冯道墓的,现在家也不想呆了,所以立刻就出门了。
这是丁长林少有的情绪失控的时候,齐莉莉一下子惊呆了,她想反击时,丁长林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冯道墓在长乐镇,丁长林从靖安市坐车到长乐镇,然后从镇上租一辆拉客的三轮摩托。
丁长林这才体会到什么叫交通不便了,等到了目的地时,差点把自己午饭都给颠出来。
天色已晚,丁长林跳下摩托三轮后,看看眼前的冯道墓,还不错,居然还有个院子,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旱烟袋拿在手里很有特点。
“晚上不开放,要看明天来。
”老头说道。
“我不是来参观的,老柴呢?没在?”丁长林问道。
“我就是,你是……”
丁长林抬头看看门上的匾额,说道:“我叫丁长林,是来接替你的,本来是该明天来的,来早了。

老柴一听说丁长林是来接替他的,愣了下,问道:“你得罪谁了?这么年轻被发配到这里来,你这一辈子还能有啥盼头?”
丁长林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多说什么,提着包随老柴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一看就是后期建设的,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土堆。
土堆的后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老柴把丁长林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道:“你来早了,我还得在这里住一夜,你先在办公室沙发上凑合一夜吧,明早咱们交接。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长沙发,这就是老柴说的办公室,丁长林坐在沙发上,觉得不是很舒服,干脆脱了鞋,躺在了上面。
不一会,老柴又回来了。
“我匀给你一床被子,夜里山风冷,要小心。
”老柴说道。
本来丁长林的情绪很低落,但老柴这床被子让他的心活泛起来,坐起来问道:“柴老师……”
“你还是叫我老柴吧,怎么样,你要是现在不休息,咱们俩聊聊,过了今晚,你再想聊天也没人喽。
”老柴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老柴坐在了办公椅上,问道:“进门的时候我问你,得罪谁了?”

丁长林摇摇头。
“没有得罪谁,你呢,得罪谁了,我听说你在这里好多年了?”
老柴点点头,说道:“是啊,十多年了吧,那时候我举报了当时的文物总管贪污,被他发配到这里来了,后来换了总管,但也没人再想起我来,十多年了就这么守着这个土疙瘩过来了。

丁长林叹了声,问道:“那在这里吃喝什么的怎么办?”
“简单,这附近有个村子,村上有个小超市,卖什么的都有,不过要想买点稀罕的,还得去镇上。
”老柴说道。
丁长林点点头,看样子是记下了,不过老柴却说:“年轻人,别想着在这里干下去,没用,还是找找关系,送点礼,调出去,调到哪里都比这里强。

丁长林点点头,道:“我现在就是想调出去,恐怕也没人敢收我的钱。

老柴看看他,问道:“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回事呢?”
丁长林笑笑,没说话。
老柴也没再继续问:“那就这样吧,我去睡了。

老柴说完,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丁长林是被老柴叫醒的,老柴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急着和他做交接。
别的财产都好说,都在明面上,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
“最后要交接就是这古墓了,走吧,下去看看。
”老柴说道。
晚上没有注意,其实这个土堆还挺高大,而且在一侧还有挖开的一个门。
老柴打开了门口电灯的开关,向下的阶梯就明亮多了,而且下面还很宽大。
两人下到了最底层,那是一个宽敞的墓室,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材。
丁长林伸手摸了摸,冰凉一片。
“石棺?”丁长林问道。
“嗯,石棺,从古至今,用石棺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生前富贵,其实这里也就这个石棺还有些价值,其他好东西都被送去省城博物馆了。
”老柴说道。
丁长林仔细看了看,棺盖断成了两截,被放在了一边,石棺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点东西, 那还看着干啥,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吗?”丁长林问道。
老柴看看丁长林,意味深长的说道:“别看这里没东西了,但是能为部门里争到不少钱呢,要是没有了这个地方,那些钱从哪来?”
他这么说丁长林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文保单位,只是一个骗文物保护款项的地方罢了。
“好了,就这么多,上去吧,我也该走了。
”老柴说道。
没想到刚刚出了地面,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老柴的名字,老柴忙走出了墓道的门。
“老冯,你怎么过来了?”老柴问道。
被称为为老冯的男人看到老柴后面的丁长林,于是说道:“今天有游客啊,来的挺早的。

“哦,他不是游客,老冯,你来了正好,我今天就要回市里了,这位是丁长林同志,是来接替我的,你们村以后要多照顾一下。
”老柴道。
“那当然了,丁长林对吧,我长你几岁,叫你小丁行吧?我是长乐村的一把手,你叫我老冯就成。

“可以可以,老冯,以后多多关照,我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们。

“哪里话,这样吧,老柴,你今天不能走,再耽搁一天,我儿子明天结婚,你得来我家写喜字和喜联。
”老冯一把拉住了老柴,说道。
老柴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哈哈,我倒把这茬忘了,那我就过了明天再走。

“这就对了嘛,小丁,走,和我们一起去喝喜酒。
”老冯豪爽的说道。
长乐村和冯道墓仅仅隔着一道丘陵,步行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
村子还是很漂亮的,而且村子的周围都是山坡,山坡上都是一道道的梯田,从高处看去,蔚为壮观。
“小丁啊,我们这里怎么样,别看现在没什么人,一到春季、秋季,来这里拍照的人很多,都是拍摄那些梯田的。
”老冯说道。
“是不错,挺好看的。
”丁长林点点头,说道。
“哈哈哈,小丁,喜欢这里就好,村里还有不少大姑娘没嫁出去,你要是有本事尽管去撩拨,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老冯是个豪爽的人,这刚见面,玩笑都敢开了。
丁长林老家就是农村的,所以对这话也见怪不怪了。
没多久,丁长林老远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的门楼上挂着红灯笼,大白天的也亮着灯泡,门口有几个玩耍的孩童,里面里人很多,都是来帮忙的本村村民。
一见老冯和老柴来了,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纷纷打招呼,看来老柴在这里很有人脉,丁长林躲在后面,想白吃一顿算了,省的回去做饭了。
笔墨纸砚早就伺候好了,众人纷纷给老柴让开了位置,请柬、喜联、还有给亲家送去的喜帖,都要老柴写。
老柴回头看了一眼丁长林,这家伙缩在后面看院子里做饭的师傅练刀工呢。
“小丁,来来,这边。
”老柴喊道。
丁长林知道躲不过去,于是就走了过去。
“你以后少不了麻烦老冯,要不你现在就表示表示?”老柴说道。

丁长林恍然道:“对对,这事给忘了。

说完,从钱包里拿出来二百块钱想要随礼,但没想到被老冯给阻止了,说道:“你不用随礼,我知道你们办事员每个月就那几个死工资,还要养家糊口,老柴这意思,哪是让你掏钱呢,是让你写字呀。
”老冯说道。
“对喽,我也拿不起钱,小丁,来,你写,有你的好处。
”老柴将手里的毛笔递向了丁长林。
他本来只是意思一下,没想到丁长林就真的接了过去,他先是一愣,笑笑说道:“老冯,以后写字的事就交给小丁了。

丁长林看了看纸张的长度和宽度,又看了看喜联的字数,毛笔伸到墨汁瓶里搅了搅。
现场的人渐渐安静下来,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来自哪里,怎么把老柴的活给抢了?
丁长林敢于接过笔来,那是有底气的,大学四年,他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就把自己的业余时间都给了书法。
因为大一选修了书法,从此跟着大学里的老师练了四年书法,那个老师是颜体的集大成者,让丁长林受益匪浅。
随礼不要,要是再不露一手,这顿饭是不好意思吃下去的。
还有个原因是,他这些天憋屈坏了,无处可诉,而书法是最好的排解方式。
所以,当手里的毛笔从墨汁瓶里提起时,他的身上浑然有了一种气势,于是笔走龙蛇,于是一幅喜联一挥而就。
开始时老柴还想着该怎么委婉评价丁长林的字体,但这会儿老柴的嘴有些合不拢了。
字好不好摆在那里,现场看的人是啧啧称赞。
“小丁,你可以啊,颜体练到这个地步,没几年苦功夫是不可能的。
”老柴由衷赞道。
“我大学练了四年,之后虽然很忙,也没放下,没事时就是个消遣。
”丁长林一边和老柴说着话,一边把剩下的喜联和请柬都写完了。
这种一心二用的本事也让老柴叹为观止,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就发配到这里来守墓了呢?
老柴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好……”老冯在一旁叫了声好,叫好声此起彼伏,丁长林写完字后,将毛笔丢在了桌案上,心里舒爽了不少。
写完了字之后,丁长林就是看其他人忙活。
但在这时,老冯的屋里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
接着丁长林看到一个年轻人从屋里冲了出来,向着大门外奔去,老冯还想追出去,但是被一个女人拉住了。
丁长林看向老柴,小声问道:“那是新郎官?”
“嗯,这小子看不上老冯给他定下的媳妇,算了,老冯好面子,不说这些。

“我们只管喝我们的喜酒,不过你明天还得来这里帮忙,以后你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多和村里走动吃不了亏。
”老柴得意的传授着在这里的生存之道。
“明天还来啊,那冯道墓那里怎么办?你走了也没人看着了。
”丁长林问道。
“没事,我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石头底下,到时候你回去拿就行了。
”老柴说道。
丁长林听罢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伙都忙的差不多时,老冯就带着大家喝酒吃饭。
“老冯,我呢,待会吃完就回去了,让小丁留在这里,明天也好给你帮忙,不过他昨晚睡的沙发,你得给他找个好地方睡觉,我明天就回部门里了,以后小丁可就交给你们了。
”老柴喝的有点多,拉着老冯的手依依不舍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咱俩老兄弟还有好多话没说呢……”老冯说道。
老冯和老柴拿着酒杯在那里撕扯了好一会,最后老柴还是被人送回了冯道墓去睡觉了。
而丁长林,被安排和新郎冯海涛一起睡客房——毕竟新房要留到明天。
第二天,还没天亮就起来了,丁长林没有跟着去娶亲,老冯让他在家里当账房先生,记录随礼人的名字。
到新娘子的村子步行,来回就得两个多小时,再加上新娘家耽搁一会,所以到了长乐村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新娘子正在拜堂,丁长林站在一旁,和众人一起看热闹。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丁长林向门外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了章亮雨,市公安部门副总管,她朝着丁长林招招手,那意思是叫他过去。
丁长林心想你真是阴魂不散,下一步就是要揭红盖头了,丁长林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现在看来是看不成了。
“章总管,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丁长林走过去,问道。
“是啊,找你的,这边说吧。
”章亮雨说道。
两人走到一边,后面还跟着两个**。
丁长林问道:“什么事啊,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

“老柴死了。
”章亮雨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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