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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狂帝

叶无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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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叶无天沈若轻   更新: 2022-04-21 06: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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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叶无天沈若轻《阎罗狂帝》讲的是狂帝归来,发现未婚妻竟给自己生了个妹妹就这,未婚妻还想跟自己结婚?

第1章

精彩节选


喜马拉雅山脉深处,极寒之地。
一座由金铁铸就的古堡坐落于四座大雪山之间。
名为,教养院。
由世界最强组织穷一国之力打造。
名义上的宗旨,是为感化年轻的教徒,实际上是一座关押世间强者的监牢。
其中随便挑出一人,便是曾祸乱世界、杀人如麻的豪擘巨枭!
古堡方圆三百里,皆白茫茫一片,无花无叶。
四座大雪山上还屹立着十二道高耸入云且如大厦一般的巨型龙柱。
龙柱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铁链,上面电弧窜动,直接延伸至古堡四方,将堡体牢牢控制在电弧之内。
总之,只要被关押在这里,十死无生。
但,今日却来了十三个不速之客。
个个气势如虹,身披甲胄,头戴面具,如神如魔!
为首的那人,身披红甲,头戴一副银面,代号修罗!
他们皆是出身于此,但最终都因扛不住这里的寒毒,选择了归顺众神殿!
今日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
而是为了一个绰号为“阎罗青帝”的年轻人!
他们急行而入,最后在一座地牢前停下。
地牢内的年轻人此时神色淡然,正将一块又一块金石投入身前一尊熊熊燃烧的大鼎,以作取暖!
为首的红甲修罗冷冷开口道:
“叶无天,经众神殿长老裁决,只要你愿加入我们,执掌一金色魔面,便可判你无罪,离开此地!”
叶无天表情依旧淡然,哼笑一声。
“我可不认为,当年杀进众神殿,杀死那十二个妄称神尊的老东西,是犯罪!相反,他们当年为了追杀我,误伤我未婚妻,导致她昏迷不醒,才是犯罪!”
修罗叹息一声。
“叶无天,你还是这么狂妄,你要知道,七年已过,你若还不认罪,纵使我等无权将你打杀,这地牢终年寒毒四起,你也没几天好活了!”
“修罗,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叶无天这才缓缓抬头,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寒芒。
“那就是……我叶无天不是被你们众神殿关押,而是,我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说完,就看叶无天猛然身形一转。
轰隆!
整座地牢顿时裹挟着下方上千米的冰层飞速旋转,眨眼间便化作一条巨大的冰龙,冲天而起!
却不等修罗感到震惊!
教养院周遭四座大雪山上的十二根龙柱,轰然倒塌!
山崩地裂,电弧飞驰,无数导电铁链接连碎裂!
就看那裹挟着无数碎冰的地牢,还在极速拔高,直到漫过周围的四座大雪山!
而且,地牢亦如渔网一般,层层断裂!
叶无天只轻轻一指,地牢爆裂,无数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牢壁碎块,轰然射向四座大雪山!
所到之处,无不炸裂动荡!
恐怖的气息,令人绝望,现场的所有人,全都惊恐交加!
叶无天已落在刚刚撞向大雪山的修罗面前,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现在,你还觉得我狂妄吗?”
修罗头上的银面破碎,身上的红甲残破不堪,五官冒血,震撼到了极致!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难以平息!
“你……你胆敢公然对抗众神殿!简直……死路一条!”
良久,修罗才恼羞成怒的吐出这败者之言。
“对抗?你们众神殿,配吗?”
叶无天蓦然伸出一指,点在了修罗的心口。
一道狂暴的气流,迅猛钻入修罗的五脏六腑,肋骨撑开,连环炸裂!
修罗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惊恐万分的看向叶无天。
不可置信,叶无天被这地牢的寒毒侵扰七年,功力竟不退反进!
叶无天似乎看穿了修罗的疑惑,淡然解释。
“我乃纯阳体魄,命有火劫,我看上的,不过是这破牢所在的地势,七年来,我只是在利用这里的苦寒,淬炼自身强度!”
“更重要的是,我要利用这里的地势,达到一种能够令我未婚妻苏醒的境界!”
“什么?你……你竟是纯阳体魄?”修罗惊恐到了极点,绝望大吼:“世间……最有望突破丹劲极限的那类人?”
科学发展至今,已探明人类存在武道极限,那就是丹劲。
但,只要是人类,就无法突破这样的境界,哪怕是万中无一的纯阳体魄,也毫无办法!
“丹劲极限?”叶无天又是淡然一笑:“我倒是已经达到了,不过……那已是七年前的事了。”
修罗瞪大了一双血眼。
“七年前……便已达到丹劲极限……”
他默念着这句话。
眼中的神色,绝望到了极致。
但最后一眼望向这周围的景象,狰狞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笑意!
“死前能够见到如此恐怖的力量,当真,死而无憾!而且……能够死在你叶无天这样天下无敌的人手里!是荣耀!足以,千古留名!”
却没想到,修罗说完这番遗言,等待半晌,却并未等到叶无天的赐死。
叶无天缓缓道:“众神殿自成立以来,一直都在各地寻找拥有武道天赋的孩童,寻到以后,以禁丸豢养成奴,拔苗助长,违反人伦!”
“我刚刚这一指,虽然废了你的武功,却也将你体内沉积多年的禁丸毒素全部清除!本来你只剩下两年可活,今后若重修武道,可再活六十年!”
“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时常向这地牢内运送金石,虽然对我没什么用,却也不好枉费你们的一片善心!”
就像叶无天说的,无论是修罗,还是那十二黑甲,不过是从小被豢养在众神殿的奴而已,若敢违抗,生不如死!
现在,叶无天只轻轻一指,便将修罗多年的夙愿达成!
修罗又惊又喜,连忙自查一番,脱口而出道:“果然!果然如此!”
又蓦然想到叶无天的绰号之所以叫“阎罗青帝”,正是因为他身上除了那种杀伐果决的阎罗之气,还有另一种特质,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别人都称叶无天为阎罗杀神,可谁又知道,他可杀过一个良善之辈?
不过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抗下这乱世重担!
一指,可令滔天恶人暴亡,一指,亦可令将死之人复生!
既然叶无天说修罗若重修武道,便可再活六十年,那就一定没错!
“青帝救命之恩,修罗无以为报!放心,今日之事,修罗定会设法向上禀报!不会再给青帝平添一丝麻烦!”
修罗神色肃穆的朝着叶无天跪地一拜,心服口服。
叶无天又挥手留下一纸药方,淡淡道:“以此药方进行调养,无论是你,还是那十二黑甲,必可沉疴尽除!”
说完,叶无天转身就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修罗忽然道:“青帝留步!有件事,修罗还要向您禀报!修罗怀疑,在当年那场事件中,被误伤的,并非您的未婚妻……”
“什么?”
原本波澜不惊的叶无天,声音不禁错愕起来。
这……
怎么可能?!

刹那间,一个面容皎洁,温婉动人的女子,浮现在叶无天的脑海。
当年,未婚妻即将香消玉损的状态,更是让叶无天骤然产生出一股锥心之痛。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所有人都觉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叶无天从小痴迷武道,而他的未婚妻,不惜全力支持!
都说穷文富武,叶无天虽是一个武道奇才,可家中最重商道。
而且叶无天的父亲因为不受家族重视,导致叶无天更是无法得到家族的认可与支持。
尽管如此,未婚妻还是经常从她家中取出钱财,为叶无天提供方便。
十八岁那年,叶无天不愿再连累未婚妻,毅然从戎,决意投身报国的同时,亦想以战淬体。
未婚妻虽百般不舍,却还是应下十年之约!
叶无天从戎的第三年回去过一次。
可就在那次,遭到了众神殿十二个神尊的堵截,未婚妻也因此惨遭误伤!
迄今为止,未婚妻的音容笑貌,环绕心头。
叶无天,不敢忘!
过去七年,叶无天在教养院的地牢终日苦修,未婚妻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今,十年之约已到,叶无天,没有失约,已经拥有了能够让未婚妻苏醒的能力!
今后,与她白头偕老!
哪成想,修罗现在竟然告诉他,当年被误伤的并不是他的未婚妻!
叶无天曾与未婚妻朝夕相伴,这让他怎敢相信?
修罗继续解释道:
“当年,众神殿收到情报,得知青帝与家人并不和睦,能够与您亲近的,唯有您的未婚妻一人,于是他们便趁着你们约会之际,设法将你们堵截,就是想要利用您的未婚妻将您牵制!”
“可近段时间,修罗又接到命令,众神殿唯恐您不肯认罪归顺,想再度以您的未婚妻相要挟,可我去了之后却发现,除了躺在医院的那名女子,您家中还有一名女子叫做沈筠怡,这实在让修罗感到不解!”
说到这里,修罗刚要继续说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竟是他身前的巨石轰然爆裂!
叶无天,拔地而起!!
直冲云霄!!
落脚处,却是一只已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空盘旋了七年之久的庞大雪鹰的背上!
修罗见状,急忙挣扎起身,朝天抱拳。
“青帝,保重!”
周围无论是那些同样被震飞的十二黑甲,还是因为叶无天脱离地牢而重见天日的豪擘巨枭,全都在这一刻艰难起身,眼望叶无天离去的方向,单膝跪地,齐齐低语。
“青帝,保重!”
…………
龙国。
江海。
叶无天站在一座占地足有上千亩的庄园前,神色微微颤抖。
眼前的庄园,正是叶家。
离家七年,如今归来,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可一想到除了医院里躺着的那位,家中还有一位女子名叫沈筠怡。
叶无天便大步走向了叶家大门。
因为医院里那女子已经昏迷七年,纵然叶无天有足够的实力让她苏醒,也需要一点时间。
不如先问问家中这位也叫沈筠怡的女子,到底什么状况!
其中,必有诸多隐情!
叶无天想以最短的时间知晓!
却也就在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安保拦住了叶无天的去路。
“哪里来的臭乞丐,滚开!若是脏了我叶府的大门,你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叶无天在喜马拉雅山脉七年,头发未理,胡须未剪,而且身上的战衣残破,的确有些没法看。
可就算这样,家中的安保也不能如此不识礼节!
另外,叶无天七年前荣耀归来的那一次,已将家中的守门之人换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眼前这安保,却是空有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怎会成为叶家的守门之人?
叶无天淡淡道:“你是新来的吧?”
安保却张口开骂:“去你妈的,你才是新来的!老子已经在叶府工作了七年!真你妈的有眼不识泰山!”
叶无天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安保却眼珠一转,似乎产生了一个什么坏心眼。
最近家主病入膏肓,房间里丢了一卷古画。
眼前这臭乞丐既然上门,不如就赖在他的头上,自己也好前去邀功!
这样想着,安保冷冷一笑:“我看你这臭乞丐在叶府门前鬼鬼祟祟了这么长时间,一看就是个贼!”
说着,安保就要拿高压电棒戳向叶无天!
却不想,安保才刚刚抬手,叶无天便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砰!
哗啦!
安保双脚顿时离地,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大门上!
口冒鲜血,一脸震惊!
万万没想到,这臭乞丐竟如此生猛!
殊不知,叶无天已是脚下留情,否则,安保必然当场暴亡!
门岗里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出来看向了大门外。
而看清叶无天的样子,老者不由浑身一颤。
这老者名叫曹半闲,正是叶无天七年前安排在叶家的那个老兵,
叶无天曾邀请他做叶家的管家,可他却说。
“能为阎罗青帝看护家门,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老朽,不敢奢求其他!”
眼下,曹半闲判断出叶无天的身份,连看都没看那名身负重伤的安保,连忙打开大门,冲着叶无天便单膝跪地,老泪纵横!
“曹半闲,参拜青帝!未曾想,青帝一去七年,老朽竟还有幸得见青帝一面!”
叶无天抬手将老者扶起。
“曹老,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
曹半闲这才起身,看向叶无天的眼神,充满激动,却,哽咽无言!
仿佛有千般话,要与君说。
当年若非叶无天战场救命,他早已战死沙场。
非但如此,叶无天对曹半闲的儿子也颇为器重,七年前亲自传授武功,予之提拔!
而今,曹半闲之子,已被列为龙国的百将之首!
那名身受重伤的安保看到大门前的一幕,顿时暴睁双眼!
只觉得,曹半闲这老不死的是不是疯了?
居然称呼这臭乞丐为青帝!
但下一刻,安保仿佛想起了什么,七年前,叶家长孙叶无天,好像也被一些人称之为青帝!
难道……
这臭乞丐竟是那个消失七年的叶无天?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无天已经迈入叶家大门,望向了坐落于庄园中间,颇具东方建筑风格的一座古堡。
心中,五味杂陈。
“离家七年,未能尽孝!”
“我心不安!”
“曹老,我先去看看我的父亲!”
“另外,我听闻当年被误伤的那女子,并非我的未婚妻!筠怡是不是也在这里?我要向她问明情况!”
曹半闲却是神情一愕,欲言又止。
“怎么?筠怡难道不在?”叶无天疑惑道。
“唉,您去看看,便什么都知道了!”曹半闲重重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老泪,悲痛道。
叶无天心头疑云难散,阔步朝古堡走去。
所过之处,叶家的那些侍从却是全都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而叶无天刚刚步入古堡正厅,却如遭雷击!
一副偌大的油画,映入眼帘。
上面,画着一对男女!
画中那男人,身着一身黑色礼服,喜悦而庄重!
画中那女人,头戴一顶铂金打造的宝石花冠,身穿一袭白色无暇的婚纱,一脸甜蜜!
赫然是……
叶无天的父亲,与叶无天的未婚妻!
蓦然间!
叶无天周围寒意四起!
却!
有一股熊熊怒火自心头升起,冲向头顶!
且……
心如刀绞!

不可能!
望着油画中的男女,叶无天断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未婚妻,曾对自己用情至深!
怎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违反人伦的事情?
还有父亲!
又怎会做下这样禽兽都不如的行为?
筠怡!
可是他的准儿媳啊!
整座江海,谁不知道?
他怎敢!!!
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正是叶家的那些侍从围在门外,都在偷偷瞧着叶无天,并且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可无论他们在议论什么,听到叶无天的耳朵里,都像在讥笑他这个乞丐一样可怜虫!
七年前,叶无天以一身的战功,让整个叶家由一个二流商贾之家,一跃成为世界级顶级豪门!
如今归来,他深爱的未婚妻,竟成了他的后妈!
滔天的怒火,不断冲击着叶无天的所有理智。
愤怒的望向二楼。
脚尖一点。
砰!
整个人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落在了二楼的围栏之内!
厅外那些都在窃窃私语的叶家侍从们,当即傻眼!
这古堡正厅到二楼的高度,足有六七米那么高,就这样,跃上去了?
叶无天面带寒霜的推开一道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正是叶无天的父亲,叶金凌的房间!
但叶无天刚走进去,眼中的怒火却是燃烧的更加猛烈!
偌大的房间内,彷如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到处可见国宝级的古董!
这些宝物,都是七年前被人运送至的叶家古堡!
叶无天当年功高盖世!
八方来贺!
龙国曾经贫弱,受尽列强欺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宝物被掠夺一空!
七年前,那些曾欺辱过龙国的列强,全都因为忌惮叶无天的威严,将掠夺而去的宝物如数归还!
叶无天当时的意思是。
在京城扩建国家博物馆,将这些宝物陈列其中!
然,龙国诸多高层却共同决议,在江海的叶家古堡附近建造一座博物馆,毗邻叶家,更为安全!
叶金凌房间里的这些古董,虽然只是当年那批宝物的一小部分,却被叶金凌据为己有!
怒火冲天的叶无天刚要前去质问,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兀传来。
正是叶金凌发出的声音。
此时,叶金凌正侧躺在一张铺有厚厚一层白熊皮毛的大床上,将一块染了血的丝帕丢入床边一个黄金打造的痰盂里。
叶金凌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伥鬼模样。
床边还站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
看到叶金凌居然咳出了血,小脸上满是惊慌。
可尽管如此,小女孩还是紧张道:“爸爸,你……你怎么会咳血呢?我去给爸爸叫医生好不好?”
叶金凌刚要说点什么,就注意到叶无天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亲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叶金凌原本苍白的脸上顿时满是惊吓!
但,转眼即逝!
叶金凌眼中慌乱一片,不敢再去看叶无天!
叶无天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又将目光落在了床边那个小女孩的脸上。
像!
很像!
既像叶金凌,也像沈筠怡!
这是……
他们的女儿!
“给我一个解释!”
叶无天的声音恍如从十八层地狱最深处传入叶金凌的耳朵。
冰冷!
又愤怒如火!
交织之下!
是沙哑!
不由自主间,便让叶金凌瑟瑟发抖!
那个小女孩仅看了叶无天一眼,便被他身上的煞气吓到,顿时躲到叶金凌身边,小脸上满是惊恐。
“爸爸,这……这个人是谁啊?他怎么那么让人害怕!!”
叶金凌强行挤出一个笑,极其虚弱的开口安抚。
“双双别怕,他……是你的哥哥,和你一样,都是爸爸的孩子,他叫叶无天……”
虽然叶无天早已断定小女孩的身份。
但由叶金凌亲口说出,还是给了叶无天致命一击!
心,绞痛不已!
是愤怒!
是仇恨!
更是悲伤!!
自己的父亲,不但夺走了自己的未婚妻,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叶无天进门前,还心存一丝幻想!
以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现在看来……
不是误会,而是事实!
除了那滔天的愤怒,万般的委屈也如无数蚂蚁一样,钻入了叶无天的心房!
七年!
七年的苦修!
一朝归来,竟是这般的情景!
悲愤的叶无天,此刻只想大开杀戒,无视一切礼法道德,将这个羞辱他到极点的老东西!
碎尸万段!
“这到底是为什么?”
叶无天死死盯着叶金凌的脸,又发出了一道声音。
仍然如狱!
叶金凌却无视了叶无天,抬手抚了抚他身前小女孩的头发,声音颤抖。
“双双,你……你先到外面去玩儿吧,爸爸没事,爸爸有些话要跟你的哥哥说!”
名叫叶双双的小女孩似乎已经懵懂了什么,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靠的叶金凌更紧了。
看向叶无天的眼神,仍然惊恐不已。
“双双不走,双双要保护爸爸!”
这父女之间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割下叶无天的一片肉!
而且是心头之肉!
叶无天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发指的屈辱,一步一步走向叶金凌!
长发无风自动!
脚下踩过之处,接连发生裂痕!
整个房间顿时仿佛深陷大地震来临的前一刻!
叶金凌和叶双双看到这一幕,惊恐到了极点,全都被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甚至因为太过恐惧,叶金凌又猛烈咳嗽了起来,声声咳血,但一边咳血,却一边抬手,试图阻止叶无天那恐怖的步伐!
“筠……筠怡会……会向你……向你解释一切!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无天怒极反笑。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筠怡!你们这两条……狗!”
叶双双也蓦然挡在了叶金凌的身前,张开弱小的手臂,大哭出声!
“哥哥!妈妈说爸爸就要撑不下去了!你就不要再气他了!”
哥哥?
好一声哥哥啊!
叶无天想要清楚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必须要先让叶金凌拥有一点说话的力气!
可叶无天刚要伸手指向叶金凌的心口,门外蓦然传来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啪!”
耳光声之后,又传来一个男人恶狠狠的声音。
“小孽种!我就知道那卷古画是你偷的!”
“跟你那个死爹一样,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贼!”
“你爹以前就经常教唆我妹妹去我们沈家偷钱,你倒好,居然偷古董,你还真是长本事呢!”
“看我不当着你爷爷的面,亲手把你捏死!”
说话的,是沈筠怡的哥哥,也就是叶无天曾经的准大舅哥。
但若是照现在这个情况,叶无天需要喊他一声舅舅!
床上的叶金凌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表情简直要比刚刚凄惨数倍,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叶家今天,要见血了!”

沈筠怡的哥哥名,叫沈飞宇。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是江海出了名的恶少。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若不是念他是沈筠怡的亲哥哥。
叶无天都不知道教训过他多少次了。
对于他的声音,自然也是再熟悉不过。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叶金凌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甚至喷在了叶双双的衣服上。
叶双双吓坏了,大哭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或许是念及父子之情,叶无天看到叶金凌那一脸的惨相,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就要出手。
可一想到叶金凌居然无视伦理纲常,霸占了他的准儿媳妇!
叶无天,无动于衷。
只冷冷相望!
沈飞宇提着一个约有六七岁的小男孩走进来时,正好看到了叶金凌晕死过去的一幕。
一时间,沈飞宇傻在当场。
至于被他狠狠提着耳朵甚至就要撕裂的那个小男孩,则一脸倔强,满眼的怨恨。
但小男孩看到叶无天之后,眼里中的怨恨,却骤然转变成了诧异。
紧接着,便是睁大双眼,仔细打量了叶无天一遍,竟突然大叫了起来:“爸爸!爸爸!爸爸!”
小男孩的声音撕心裂肺。
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却不知为何,叶无天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心头竟不由剧烈震荡起来。
似乎,这小男孩与他叶无天,当真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房间里顿时大乱!
叶双双在哭喊着晕死过去的叶金凌!
不知姓名的小男孩则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叶无天叫爸爸!
声声震耳,而且叫着叫着,竟哭了出来!
这小男孩,的确是叶无天的儿子。
不过,并非是叶无天与沈筠怡所生,而是和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子所生!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沈飞宇,他看了叶无天一眼,充满震惊,却因为床上的叶金凌已经晕死过去,所以难以顾忌叶无天,而是连忙跑到床前检查了一下叶金凌的鼻息。
紧接着,沈飞宇又跑出门外,对着外面大喊。
“医生!医生呢?!赶紧他妈的过来!叶金凌又晕死过去了!”
叶家古堡内的住家医生听到这声音,急忙跑上了二楼。
适时,喊叶无天为爸爸的小男孩,已经抱住了叶无天的大腿,哭的伤心至极。
完全不知道小男孩这些年在叶家究竟遭遇了什么。
叶无天也慌了。
短时间,难以冷静!
因为眼下这个哭的伤心至极的小男孩,的确像极了小时候的叶无天!
良久,叶无天才伸手抚向小男孩已被沈飞宇打肿的小脸,并且,轻轻抚了抚小男孩被沈飞宇撕扯出一道裂痕的耳朵。
而也就在叶无天刚刚触手之下,小男孩因为吃痛,不由颤抖了一下,向后缩了缩脑袋,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叶无天终于开口询问:“你为什么叫我爸爸?”
小男孩却哭着道:“你,你就是我爸爸呀,我看过你的照片,我记得你的眼睛,我妈妈在日记里写过,你的眼睛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双眼睛,深邃如海!”
听到这话,叶无天心头不禁一颤。
往事如潮,随之而来。
曾经,叶无天从戎三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本日记,是未婚妻写的。
那是日记,也是情书,字里行间,皆是想念。
想念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一个名叫叶无天的男人。
遗憾的是,叶无天当年在军中身居要职,战务缠身,无法予之回复。
当年做过的最浪漫的一件事,不过是携带着十几本厚厚的,不知翻过多少遍的日记,回到未婚妻的身边。
也就是那一次。
叶无天从戎的第三年,二十一岁,带着一身荣耀,荣归故里。
未婚妻在江海的望父畔守望三年,也是二十一岁,带着一身洁净,以身相许。
是认错人娶对妻了吗?
叶无天不得不有此怀疑,怔怔地看着小男孩,问道:“你的妈妈现在在哪里?”
小男孩哭着说道:“在医院啊,妈妈一直都在等着爸爸回来,童话里也说了,只有王子能够亲醒公主,我妈妈是最美丽的公主,我爸爸是最帅气的王子!”
叶无天沉默了许久,忽然将小男孩抱起,轻声说道:“走,我们去找你的妈妈。”
小男孩破涕为笑,将信将疑道:“你真的是我老爸?”
叶无天眼里尽是温柔,嘴角浮现起一抹久违的笑意:“你不是已经认出我了么。”
小男孩揪了揪叶无天的胡须,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胡子拉碴,我都险些认不出来你是我老爸了,爸爸,你亲我老妈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刮一刮胡子的,不然扎到她怎么办!”
当今世上,也就只有这小男孩,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揪叶无天的胡须。
叶无天轻轻刮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笑说道:“人小鬼大,这都是谁教你的。”
小男孩笑嘻嘻道:“曹爷爷啊,不过他只教我读书写字,很多书都是我自己看的!”
叶无天问道:“曹半闲?”
小男孩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对善良的老人要与之尊重!什么曹半闲,老爸你真没有礼貌!”
叶无天哈哈大笑:“好,老爸知错!”
叶无天已经走到门外,仿佛叶家古堡上下再怎么大乱,都与他无关。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叫嚣声。
“叶无天!你个该死的王八蛋,你居然没死?!”
“我妹夫叶金凌是不是因为你才晕死过去的?你给我站住!”
叶无天转身看去,不是沈飞宇还是谁?
沈飞宇气势汹汹的追上来,又指着叶无天怀中的小男孩大吼。
“放下这个小孽种!”
“他偷了我叶府的古画,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孽种不可!”
“跟你一样,都他妈是贼!狗改不了吃屎!”
小男孩看到沈飞宇一脸恶相,小脸上满是恐慌,不由抓紧了叶无天的衣服。
叶无天却神色淡然,一手抱着小男孩,一手挥向了沈飞宇的脸。
“啪”一声!
沈飞宇顿时被打出十米开外,如被车撞了一般,跌落后,更是一连吐出十几颗牙齿,满嘴是血!
周围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
“你的叶府?我看,你们都是鸠占鹊巢才是!”
叶无天淡淡瞥了沈飞宇一眼,继续朝外面走去,又留下一句:“三天后,叶家的人,沈家的人,都要在这里,我要,逐一清算!”

沈飞宇满目震惊,却难以说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无天离去。
叶无天怀里的小男孩,小脸上也满是震惊。
良久,小男孩才满脸崇拜道:“老爸,你真威风!”
叶无天微笑道:“那你长大后也要像老爸一样威风好不好?或者,直接超过老爸!”
小男孩哈哈大笑道:“好!”
叶无天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叶家丢失的那幅古画,是怎么回事?是你偷的吗?”
“当然不是!是沈飞宇那狗东西诬赖我!明明是他偷的!”小男孩立刻道。
“好!老爸信你!”
“老爸,咱们这是去医院找妈妈?”
“当然。”
父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开心。
但当叶无天问及小男孩的姓名时,小男孩却道:“爷爷给我取名叶忠,但叶家的这些家伙背地里都叫我野种!我不是野种!”
叶无天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叶忠?
哼!
叶金凌真是会取名啊!
小男孩又道:“曹爷爷也给我取了一个名字,我更喜欢,他叫我叶君临!”
叶无天微微发了个怔,笑说道:“我也很喜欢,从今往后,你,就叫叶君临!”
衣着朴素的曹半贤早已在大门外等候。
看到叶无天抱着叶君临向外面走来,脸上的笑容,顿时犹如一壶老酒,仿佛已看明白一切。
叶无天走到曹半贤跟前,尽管已猜到叶君临这些年多亏曹半闲护佑,却也没有多说道谢之言。
因为两个人,不需要这些。
叶无天从怀中取出一块青色的令牌,递向了曹半闲,轻声吩咐。
“传讯旧部,吾已归来!”
区区八个字,却令曹半闲整个人瞬间精神百倍。
一双平时涣散无神、老眼昏花的眼睛,骤然变得神采非凡,烁烁发光。
曹半闲单膝跪地,双手接下令牌,老当益壮,声音洪亮。
“老兵,曹半闲,领命!”
……
已是入夜。
江海中心医院。
叶无天抱着已经入睡的叶君临,站在了医院门前。
来医院的路上,叶无天得知叶君临已经一天没吃饭,而且因为被诬赖偷画,被沈飞宇打了一顿。
之后父子相认,小男孩绷紧的神经也就彻底松弛了下来。
叶无天带着他吃过晚饭没多久,他便再也经受不住倦意,睡在了叶无天的怀里。
叶君临的妈妈,就住在眼前这家医院的二十八楼。
当年那场事件中,她因为被众神殿的十二神尊误伤,昏迷不醒,叶无天便派人以这世界上最尖端的精密仪器,来维持她的生命。
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和沈筠怡长得那么相像,但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叶无天抬头望向医院的二十八楼,目光逐渐坚定,大步走了进去。
……
医院二十八楼唯一的那间豪华病房里。
两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正在慌乱的拔掉病床上那名女子身上的所有仪器线路。
一个光头中年正指挥着他们。
“赶紧的!直升机已经在天台上等着了,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他妈的轻点啊!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全世界只有三台!要是弄坏了,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胡爷杀的!”
叶无天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这光头中年传出来的声音。
推门进去,又有一个黄发青年的声音响起。
“火哥,要不咱哥几个也把这小娘们儿一起偷走?反正她也要没命了,咱哥几个就当发发善心,给她滋润滋润!趁热!”
“真没想到啊,这仪器可真他娘牛啤,听说这小娘们儿都躺了七年了,容貌居然从没变过!”
精密仪器上的线路,已经全部被两个黄发青年拔下。
叶无天看到这一幕。
刷!
一股熊熊怒火,直冲头顶!
“你们在干什么?!”
叶无天快步上前,抬手一抖。
啪!
两个黄发青年顿时被拍飞,落在地上,一时间竟难以起身!
光头中年愣愣看向抱着孩子的叶无天,大惊失色。
“你他妈是鬼吗?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无天已经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让叶君临进入深度睡眠。
这样有助于他的伤势恢复,若是没有专门的方法将其叫醒,没人可以打扰到叶君临休息。
可尽管如此,叶无天还是将叶君临放在了不远处的一组沙发上。
光头中年眼看叶无天这样旁若无人、有恃无恐的行为,顿时怒气冲冲。
“你他妈到底是谁?居然敢坏胡爷的好事!”
“你知不知道胡爷是谁?他可是叶家家主最器重的大佬!”
“你要是敢多管闲事,不但胡爷会将你碎尸万段!叶家也不会放过你!”
“这仪器,可是叶家家主要用的!”
叶家家主?
没想到,又是和叶金凌有关!!!
叶无天眼里闪过一抹彻骨的寒意,阔步走到光头中年跟前,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脖子,缓缓升起!
光头中年双脚缓缓离地,一脸狰狞!
无法想象,在眼前这个臭乞丐一样的男人手里,自己居然连一点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另外两名黄发青年看着这一幕,浑身发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十秒钟过去……
光头中年便仿佛没有了一丝动静!
“杀……杀人了!”
两名黄发青年惊呼出声,用尽全力,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病房。
却也就在这时,一道剧烈而粗重的喘息声,从病床上传来。
没有了仪器的支持,病床上的女子,身上的各项指标都在迅速衰退,生死只在眨眼之间!
叶无天意识到这一点,当即丢开光头中年,大步朝病床走去。
光头中年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如被抽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光头中年恶狠狠威胁了叶无天一句,艰难的夺窗而逃。
所用工具,竟是从天台延伸而下的一个铁笼。
很明显,他们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窃取病房里的这台仪器!
叶无天没再理会光头中年,用一只大手护住了病床上这名女子的心口。
不见叶无天有什么特殊动作,女子的脸色,竟慢慢转好,身体的各项指标,也逐渐恢复常态。
看着这张无可挑剔的脸颊……
叶无天怎么都无法相信,她不是沈筠怡!
但为了进一步确认她的身份,犹豫了一下,还是扒开了她的病服。
因为……
不管这女子是不是叶无天的未婚妻。
叶无天所求的,不过是那个曾经为他写日记,待他如心肝一样的女子。
如果眼前这女子就是那个人。
那么,她的肩头应该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七年过去……
那颗朱砂痣,绝对没有消失!

可是,当叶无天将女子的病服褪去,却赫然发现。
这女子的肩头,并没有令他熟知的那颗朱砂痣。
整片肌肤,光滑一片。
更让叶无天感到惊讶的是。
以切脉摸骨的方法来判断,这女子的盆骨要比一般未婚未育的女性宽上几分。
而且小腹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明显是有过身孕,而且是以剖腹产的方式分娩!
由女子的这条疤痕上的纹理来判断,她应该是在六年前分娩!
自古医武不分家,叶无天七年前就已经突破丹劲极限,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
有了这个发现以后。
轰!
叶无天脑海一片空白。
七年前,叶无天与“未婚妻”约会,未婚妻对他以身相许。
也就是说,七年前,其实是眼前这个女子假扮了叶无天的未婚妻,并且在怀了叶无天的孩子!
叶无天神情错愕。
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女子为什么会和沈筠怡长得一模一样?
却在叶无天内心充满疑惑的这一刻,病床上的女子眼皮微动,纤细的手指,也跟着微微颤动了几下。
证明叶无天刚刚对这女子的疗愈,已经起到了关键作用。
只要让她苏醒,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如此作想,曾经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阎罗青帝,此时竟有些慌乱!
如果眼前这女子当真是那个曾对叶无天以身相许的女子,那么沙发上还在沉睡的叶君临……
绝对是叶无天的儿子无疑了!
紧接着,叶无天迅速由手腕取下一根绵软细长的金针,扎入了女子的印堂中间。
试图,让她真正苏醒!
可也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道声音。
“胡爷,就是他!”
叶无天听到这声音,迅速将被褥盖住病床上这女子的身体。
回头看去,却是那个去而复返的光头中年!
只不过,他身后还多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处有一条刀疤的男人。
那刀疤上,还纹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面盖黑龙者,需镇得住那黑龙的恶势!
一个城市敢如此刺青之人,莫不是一代恶枭!
“胡爷,就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您的好事都敢破坏!简直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光头中年恶狠狠指着叶无天,对身边的那个号称胡爷的男人道。
胡爷上下打量了叶无天一遍,却轻笑起来,指了指病房的窗户,一副轻描淡之态。
“去,从那个窗户跳下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叶无天眼里闪过一抹冰冷,不得已又将病床上女子印堂间的金针取出。
再次回头,看向了胡爷。
叶无天的声音如狱。
“都滚!否则,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身为武道第一人,叶无天能够一指令恶人暴亡,亦可一指令恶人生不如死。
破坏人体机能,令其百病缠身,却,长命百岁,是为人间最苦刑法!
“还挺猛的嘛,不过你要知道,我既然能派人开直升机前来取走我想要的仪器,就说明整个楼层的人,都已经被我的人迷晕了!”
“现在夜深人静,你就算有点三脚猫功夫,也难以抵挡我手下这数十人手中的钢刀!”
“当然,凭良心讲,我此番派人前来取走这病房里的仪器,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半死不活的女子,不过她如果能把仪器让出来,我可以给她风光大葬,那可是她天大的福气啊!”
听到胡爷的这番话,除了叶无天,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颤。
什么时候,能见到胡爷给人认错?
若是胡爷说,有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
那么,就要死人了!
而且,是割其鼻舌,去其四肢,在马桶里泡上一段时间,才能死去!
胡爷在江海,是阎王。
阎王让人三更死,岂有人敢留命到五更?
刷!
偌大的病房里,明明是恒温,却有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悄然将整个病房笼罩。
整个病房转瞬变得如同停尸间一般寒冷。
所有人看向叶无天的眼神,都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胡爷已从旁边一个人的手里接过一把森然发光的钢刀,信步朝叶无天走去,桀桀发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剁过人了,你,今天真有福气!”
说话间,胡爷所过之处,地板寸裂。
很明显,他也是一位练家子,而且已经达到了明劲巅峰。
在他的眼里,打扮如乞丐的叶无天,犹如蝼蚁。
叶无天却只瞥了一眼胡爷手中的钢刀,神色淡漠,但就要弹指过去,门外蓦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胡爷!胡爷等一下!”
是一个与叶无天年纪相仿的女医生,冲了进来。
“胡爷!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呢?这个人是我的同学,给我个面子,你就饶了他这一次!”
女医生连忙跑到胡爷面前,紧张的恳求着。
说完,又看向了叶无天。
“叶无天,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快,快过来给胡爷道歉!”
这女医生名叫陈文静,的确是叶无天的同学,而且两人是初中同桌,知根知底。
当年,陈文静康复专业毕业,而且成绩优良。
叶无天看她的确有两把刷子,便将病床上这个女子的护理事宜,全权交在了她的手里。
“陈文静,我需要一个解释!”叶无天看向陈文静,冷冷道。
陈文静面色慌张,一直在对叶无天使眼色。
很明显,她也是刚刚醒过来!
难道她不清楚自己是被人迷晕了吗?
可关于今晚的状况,陈文静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跑到叶无天身边,小声安抚。
“你个武痴,你离开的这七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而且这病床上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你未婚妻,你别傻了,七年了,你也对得起她了!”
“胡爷既然想要那台仪器,那你就先让给他,你放心,我已经报官了,先稳住这个姓胡的再说!”
叶无天蓦然眯起了双眼。
没想到,陈文静居然早就知道这病床上的女子并非沈筠怡!
这时,胡爷已经走了过来,怒视着陈文静。
“报官?你以为我没听到是吗?你以为,报官,今晚就能相安无事?你太小瞧我的影响力了!”
话落,胡爷竟一刀劈向陈文静的后背。
刀光一闪,招大力沉!
陈文静顿时吓傻,条件反射地惊叫出声,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叶无天轻轻抬手,只用两根手指,便钳住了胡爷劈落而下的钢刀。
胡爷微微一怔。
而下一刻,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不见叶无天如何用力,锋利的钢刀上,竟布满蛛网,直接破碎。
却也在这时,病房外的夜空中,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似无数战机盘旋在上空。
只因叶无天吩咐过曹半闲的那个事情,已经有了回音。
叶无天的那些旧部皆已得知。
阎罗青帝,归来!

战机的隆隆声,响彻整座城市的夜空。
无数布满霓虹的高楼大厦,顷刻间黯然失色。
江海中心医院门前的所有人,全都在这一刻抬头望去,是一架仿佛融入夜色的八角战机!
遮天蔽月!
恍如乌云压城,城欲摧!
众人原以为这庞然大物乃是别国战机!
可借着这庞然大物的发动机喷发而出的蓝色火焰却看见,上面的旗帜。
龙国,龙旗!
这一幕,动人心魄!
这虽然是一架战机,可是它展现出来的威严之势,却赶得上令人们已知的无数战机!
龙国拥有此战备!
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感到了无上的荣光!
令人心潮澎湃的自豪感,几乎在一瞬间,全部拉满!
战机的隆隆声不断,已经悬停在医院二十八楼的面前,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
满心的疑惑。
不知道这样的一架庞然大物,为何会忽然来此!
二十八楼的病房里,胡爷看到这一幕,条件反射一般的屏住了呼吸。
甚至已经忘记,他还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氛围当中。
叶无天捏碎了胡爷手中的钢刀,也被身后的动静所吸引,转身看去。
外面的战机,叶无天再熟悉不过。
曾是叶无天的座驾。
代号,龙威。
现在服役于叶无天的旧部。
青帝军团!
战机的主舱门已经缓缓打开,率先从里面走出的,是一个身着戎装的青年。
站姿笔挺如剑。
一举一动,气宇非凡。
叶无天看到他以后,却微微皱了下眉。
因为根本不认识这个青年。
可是,胡爷看到这个青年以后,眼珠子都快爆了。
裴紫东!
龙国百将谱上,最年轻的一位名将。
出身江海裴氏一族。
裴氏一族,甚至比江海叶家的影响力还要深远。
江海叶家当年如果不是出了一个人称青帝的家伙,只不过是江海的一个二流商贾之家。
裴家却不一样,从古至今,已传数代。
根深蒂固!
那才是真正的豪门!
这个裴紫东,曾是江海后辈中的佼佼者,在江海,飞扬跋扈,裴家大少的名声,如雷贯耳。
富少中的富少。
哪怕在京城富少圈子名列前茅的富二代,在他裴紫东的面前,也不过尔尔。
胡爷曾经是个马仔的时候,还给小时候的裴紫东倒过尿盆。
迄今为止,胡爷也是与有荣焉。
如今看到裴紫东乘坐一架威严无敌的战机而来,当即气势暴涨,仿佛有了依仗。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胡爷百死莫赎!
裴紫东走到战机主舱门的一旁,弯腰将一道云梯打开。
云梯从战机的主舱门延伸至二十八楼这间病房的阳台门前,裴紫东便如一个门卫一般站在一旁。
不知为何,裴紫东笔直的站在舱门一旁,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叶无天的身上看。
额头上甚至泛起了一层密汗。
仿佛十分紧张。
犹如一个狂热的信徒,终于有机会要看到自己的偶像。
那种由心底升腾而起的炙热,常人难懂。
下一刻,十几个身着戎服,肩扛将星的男人,依次走出战机的舱门,迈入病房的阳台。
个个气势如龙,威风八面!
那为首之人,是一个与叶无天年龄相仿的青年,乃是曹半闲之子。
叶无天的亲传弟子。
龙国百将之首。
曹战阳!
在场的胡爷,还有胡爷带来的那群马仔。
看到曹战阳等人的一瞬,手中钢刀悉数落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吓得浑身发软!
包括叶无天身边的陈文静,看到这一幕,也是险些瘫软在地。
这,便是军威!
曹战阳携众将来到叶无天身前,皆单膝跪地,单手护于胸膛,曹战阳领声大吼。
“兵,曹战阳,恭贺青帝归来!”
声音如雷。
曹战阳身后众将,也都大吼出声,全都在恭贺叶无天,归来!
十几个大男人,难掩心中激动。
竟都落下虎泪!
曾经,叶无天带着他们,金戈铁马,谁能懂这情谊?
如今,叶无天归来,好儿郎们皆声声泣泪!
仿佛只要有叶无天在。
他们。
战场杀敌,边疆镇守,何惧马革裹尸!
站在病房外面,战机主舱门一旁的裴紫东,此时也难掩心中澎湃,虎泪落下,却还是笔挺的站在那里,挥然不动!
叶无天扫了曹战阳等人一眼,轻轻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曹战阳等人却久久不起。
甚至有人哭出了声。
胡爷与他的那些马仔看到这一幕,方才明白过来。
原来,眼前这个一头长发,胡子拉碴,如同乞丐的男人,竟然就是叶家的那位……
青帝!
在他的面前,纵使裴紫东那样最年轻的名将,也只能守立在外面,连近前跪地参拜行礼的资格都没有。
叶无天看到曹战阳等人的状态,许久未言。
七年了。
他们从未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叶无天才开口:“一个个大男人,站着要像山,躺下要像铁,都他娘哭什么?”
曹战阳面如金刚,只吐出四个字:“等了七年!”
叶无天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边疆,可还安好?”
曹战阳回答:“四方皆安!”
叶无天淡淡地说道:“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曹战阳等人这才起身。
一双双目光,皆落在叶无天的脸上。
叶无天这才瞥向了胡爷。
一瞬间,胡爷只感觉被万箭穿心,不由自主间,便跪在了地上,却难以说出半句话。
胡爷带来的那群马仔。
特别是之前要带人盗取病房中那台仪器的光头中年。
这一瞬也都纷纷跪倒在地。
甚至有一人,直接吓死过去,肝胆爆裂!
叶无天看着他们,淡淡地对曹战阳说道:“我还有点事,把他们都清理出去,暂时不要扰我!”
曹战阳领命,走向了胡爷。
看到对方脚下的那些钢刀碎片,曹战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胡爷却只敢瑟瑟发抖的看着曹战阳的脚尖,刚要说点什么,只觉得整个脑袋像是被车撞了一样!
啪!
曹战阳的一只大手落在了胡爷的脸上。
胡爷顿时侧飞三米开外,如狗一般跪倒在地。
“饶过我一次!饶过我这一次!我也是为青帝的父亲办事的!我……”
不待胡爷说完,叶无天再次开口。
声音,冰冷如狱。
“让他们滚!”
曹战阳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
只片刻的工夫,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四个人。
叶无天,陈文静,叶君临,还有病床上躺着的那名女子。
叶无天再次取下金针,朝病床走去。
陈文静……
欲言又止!

时隔七年,陈文静再见叶无天,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七年前,叶无天回来的那次,虽意气风发,却让陈文静有一种可以亲近的感觉。
如今,高山仰止。
这个男人,已经变得深沉而冷冽,神秘而深邃。
却在陈文静愣神之际。
叶无天已经将一根金针扎入了病床上那女子的印堂中间。
陈文静大惊失色。
本以为叶无天会重新将床头那台仪器与病床上的女子进行接洽,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要做什么?”陈文静惊诧道。
叶无天转身看向陈文静,犹豫了一下,说道:“让她苏醒。”
“以针灸的方式?”陈文静不可置信道。
叶无天轻描淡写道:“不过只用一根金针,还不够,我还需要十二根银针,你帮我取来。”
“没用的,她已经昏迷了七年!”陈文静说道:“放眼整个世界,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能够醒过来的几率,万中无一!”
“去拿银针吧。”叶无天淡淡道。
陈文静将信将疑,却还是从病房里的医疗器械箱里取出一包银针,还有一盏酒精灯。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陈文静对叶无天的话,竟产生了一种不讲道理的信任。
一切准备就绪,叶无天就要对病床上的女子进行治疗。
却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急匆匆走了进来,她叫陈洛嬅,是江海中心医院的院长。
江海中医康复界的泰斗。
多年以来,由这位老太太经手并苏醒的植物人,多达百例。
可无一例外,都是在受伤后半年以内才恢复的意识,至于昏迷超过半年者……
陈洛嬅也是束手无策。
因为众所周知,这是世界级的医疗难题!
陈洛嬅之前也同陈文静一样,被胡爷的人迷晕,倒在了办公室里。
刚刚醒过来,便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间病房。
也是怕这间病房里的那台仪器,还有病床上的女子,出现什么闪失。
叶无天和陈文静听到动静,全都看向了陈洛嬅。
陈文静脱口而出:“院长!您终于来了!您没什么大碍吧?”
陈洛嬅看了陈文静一眼,又看了看病房里的那台仪器,松了口气,说道:“我没事。我进来之前,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说到这里,陈洛嬅又看向了叶无天,皱眉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这里?赶紧把那台仪器给病人用上啊,还愣着做什么!”
陈文静连忙解释:“院长,他就是叶无天,七年前让人把这台仪器运过来的人,他说他现在要用针灸的方式让病人醒过来!”
陈洛嬅愣了愣,却还是不满道:“简直就是胡闹,这些年我每天都会为这病人疏通经络,她根本就难以苏醒,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现在撤下仪器,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么!”
却不想这话刚落,陈洛嬅便愣在了原地。
就看到,除了那根已经被叶无天扎进病床上那女子印堂的金针,其余十二根银针,也都被叶无天扎入了女子头部的十二处穴道。
特别是看到叶无天施针的手法,陈洛嬅的呼吸仿佛都要静止了,良久,才脱口而出:“鬼脉十三针?这……这是鬼脉十三针?!”
叶无天看了陈洛嬅一眼,淡淡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陈洛嬅一脸错愕,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了一些,越看越心惊。
旁边的陈文静则一脸疑惑:“院长,什么是鬼脉十三针?”
陈洛嬅声音微颤道:“鬼脉十三针,出自难经,是针灸学中的精髓,但据我所知,此针法早已失传千年,今天,我居然有幸见识到了!”
陈文静仍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问道:“这鬼脉十三针,真的能让这个昏迷了七年的病人醒过来吗?”
陈洛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叶无天一边认真的对病床上的女子施针,一边说道:“与鬼脉十三针相比,这门针法更为独到,是由鬼脉十三针延伸而来,名为鬼针压脉,金针令调上泥丸以驱浊气,卧针十二枢关令调锁气而卫,若无伤又气散不尽者,可醒!”
陈洛嬅一阵瞠目结舌。
天晓得她听到叶无天的这番话是什么心情。
因为鬼针压脉之法,她也略有耳闻。
只不过,要用此针法救人,对患者头部细微经络的掌控力,简直严苛到了极致!
稍有不慎,患者即刻脑溢血而亡!
最关键的是,一旦对患者头部的枢关要穴进行压脉,患者就会承受一种难以忍受的非人之痛,甚至比产妇分娩还要痛苦数倍!
与其说是用此针法将患者救醒,不如说,是用此针法将患者折磨醒!
要从鬼门关里往外拉人,这就是代价!
叶无天曾经为了寻出这救人之法,不仅熟读了上百部中医经典千遍,而且以身试针上百次。
怎能不了解这其中痛苦?
可是,又当如何?
病床上的女子,在梦中受苦。
叶无天,亦是心如刀绞,却还是要装作一副面如平湖之色。
只是片刻,病床上的女子便有了反应。
绝美的容颜上,已是布满大汗。
如同水洗。
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陈洛嬅见状,不由睁大了双眼,振奋到了极点。
急忙上前用捆绑带对病床上的女子进行束缚,同时对同样震惊不已的陈文静吩咐。
“立刻拿一块毛巾过来,我怕病人经受不住痛苦,咬舌自尽!”
但下一刻却看到。
叶无天已经将他的胳膊放在了病床上这女子的口前,任其咬住,很快,鲜血淋漓。
这一幕,令陈洛嬅与陈文静当场落泪!
叶无天却面色不改,仍旧聚精会神的对病床上的女子施针,只沙哑的由口中吐出两个字。
“撑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女子,蓦然睁大了双眸。
叶无天看到她的一双眼睛,即刻收针。
而只看她一眼。
便知,不枉七年苦熬。
病床上的女子看到叶无天的一双眼睛,眸子里顿时溢满泪水。
便知,此情可待。
却,并非追忆,而是,阔别七年,这个男人,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长达七年的时间,病床上的女子虽然昏迷不醒,对周遭事物,却有所感知。
每逢佳节,无论是陈洛嬅,还是陈文静,都会和女子说话。
自叶君临懂事起,也会陪在床前,和女子说话。
但女子想要听到的声音,却一直都是七年前那个曾令她情不自禁间,便决定以身相许的男人。
这个男人,便是叶无天!
如今,一朝醒来,得见郎君。
万般情丝,皆绕心头。
纵有千般情话,无法言说。
怕!
怕这是梦。
怕!
怕当他得知一切,便会离她而去。
女子的真实姓名,叫沈若轻,是沈筠怡的孪生姐姐。
但因为出生没多久,便被歹人抱走,流离失所,十五岁那年,才被沈家找回。
那个时候,沈若轻如同一个灰姑娘,进了沈家的大门,被当做丫鬟驱使。
沈筠怡从小就看不起叶无天,只是因为早年的一纸婚约,才不得已与叶无天朝夕相处。
在沈筠怡的眼中,叶无天,不过是一个痴迷武道的傻小子。
她未来的丈夫,可不能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于是便让她的孪生姐姐沈若轻假扮于她,出现在叶无天的身边。
病床上的沈若轻虽然对叶无天隐瞒了诸多事情,却谈不上欺骗。
若不是儿时经历了诸多磨难,其实她才应该是叶无天长大后要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个身份,她当之无愧!
仿佛,两人的姻缘早已是命中注定。
只是好事多磨。
情难断,理还乱。
四目相对,叶无天也是思绪复杂,良久,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轻忍不住要回答。
却因昏迷七年,刚刚苏醒,伴有失语的并发症。
沈若轻虽无法言说,却觉察到口中满是腥咸之味,才发现,自己竟将叶无天的手臂咬伤。
看到叶无天手臂上那片触目惊心的齿痕。
沈若轻,泪流满面。
抬手轻抚叶无天的伤口周边。
满是心疼。
这一幕看到在场的陈洛嬅和陈文静眼中,无不是惊喜交加。
“醒了!”
“居然……真的醒了!”
陈洛嬅连忙上前,为沈若轻切脉诊断。
除了心跳加速的很强烈,其他情况皆与正常人无异!
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令人匪夷所思!
陈文静则满心不忍的看着叶无天的伤势,声音颤抖道:“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叶无天仿佛没听到陈文静的话,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若轻,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轻抬手抚向叶无天的脸。
虽不能言。
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文静看了看沈若轻,叹了口气,对叶无天道:“她叫沈若轻,是沈筠怡的孪生姐姐,七年前与你朝夕相处的那个人,是她。”
叶无天心头一颤,险些落泪,看向了沙发上还在熟睡的叶君临,忍不住道:“那他……”
陈文静说道:“沈若轻的儿子,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叶无天刚要说点什么,病床上的沈若轻忽然看向了叶君临,当即坐起身,要去仔细观瞧。
叶无天没有阻拦。
沈若轻脚步虚浮的下了床,跌跌撞撞,跑到了叶君临的身边。
看到叶君临熟睡不醒,沈若轻一脸惊慌。
叶无天走过去道:“只是睡着了。”
沈若轻身体一颤,将叶君临拥入怀中,低声抽泣。
惊喜,哀伤!
作为一个母亲,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七年未能得见一面,连一口母乳都没有喂过。
深感愧疚!
沈若轻抱着叶君临,咿咿呀呀,却仍旧难说一字。
如同一个哑娘。
陈文静疑惑的看向陈洛嬅,疑惑道:“这是……失语并发症?”
陈洛嬅点点头。
叶无天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我妻意难平,过一阵子就好了。”
我妻?
沈若轻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剧震,却不敢去看叶无天。
陈文静同样感到诧异。
怎么都没想到,叶无天居然认下了沈若轻为妻。
但转念一想,又释然。
若非沈若轻命运多舛,她可不就是叶无天的妻子吗?
陈洛嬅是过来人,见到叶无天和沈若轻团聚,忙对陈文静招了招手,说道:“我们先出去吧,给他们一家三口一点独处的时间。”
陈文静担忧道:“可叶无天的伤势……”
陈洛嬅神色复杂的看了叶无天一眼。
因为她刚刚就发现,叶无天手腕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血。
这个男人的凝血机制,似乎比正常人快了数十倍。
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陈文静也是才发现叶无天手腕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一阵瞠目结舌。
不过,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与沈若轻有着七分相似的女人,脸若寒霜的走进了医院一楼的大厅。
沈筠怡。
与七年前相比,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到极致的女人。
雍容华贵,气场十足。
比以前要风韵许多,也更加骄傲了许多。
头发高高盘起,脸蛋儿精致,身着一袭名贵服装,修长而圆润的小腿上,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肉色**,脚上是一双全球限量的黑色高跟。
所到之处,众星捧月。
一片哗然。
她来医院,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叶无天。
叶无天在叶家古堡打伤了沈飞宇,又将叶金凌气到吐血昏迷,实在该死。
沈筠怡推断。
叶无天一定会来医院找沈若轻。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七年前居然没有死!
不过,也无所谓。
今天晚上,有胡爷在。
这个狗东西必然会和沈若轻那个卑贱的女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
可沈筠怡刚刚步入医院大厅,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睁大了眼眸。
胡爷是她暗派到医院偷盗仪器的。
眼下,在江海这座城市不可一世的胡爷,竟被一个身着戎服的男人拎狗一般拎了出来。
这……
怎么回事?
提着胡爷的男人,是裴紫东。
沈筠怡看清了裴紫东的样子,脸上满是疑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询问:“你是……裴家大少,裴紫东?”
裴紫东淡漠的看向了沈筠怡,问道:“你是何人?”
沈筠怡两面三刀,失声而笑道:“我啊,沈筠怡,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听说你现在位列龙国百将谱前列了,而且还是咱们龙国最年轻的名将,真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裴紫东没有说话。
沈筠怡又看向了裴紫东手里的胡爷,僵笑着说道:“紫东,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胡先生,是我老公叶金凌的手下,你给我个面子,先把他松开吧。”
裴紫东嘴角浮现一抹讥笑。
胡爷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沈筠怡,惊惧交加道:“快,快去楼上认错,这裴紫东,不过是叶无天手底下的一个兵,叶无天,叶无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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