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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驭夫有道

何佩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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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何佩儿罗碧群   更新: 2022-04-21 06: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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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何佩儿罗碧群《重生八零驭夫有道》讲的是新书《锦绣农门》已经开坑前世她轻信渣男落得个被卖的下场,重生归来她已经擦亮了眼睛,誓必要改变自己和亲人的命运可意外的是,前世的石头心丈夫变成了暖男,还体好、活好、连腿脚也好了只是当包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世,何佩儿忍不住吐槽"夏麟,为麻都是小子啊?"夏大帅哥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凝思了片刻,便一本正经的道"可能是我不够努力"入坑提示:本文有玄幻女主挣钱、虐渣、撩夫...

第1章

精彩节选


  何佩儿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却有着十里八村最悲惨的命运。

  不过上天为她关上了一扇门,又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

  “唉哟喂,你个死妮子脑子进水了哇?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儿你也有脸做,我何家的脸面都给你丟尽了喂……”

  何佩儿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扯住,那人手上有老茧,就跟个鸡爪子似的,扯得她的耳朵都快掉了。

  可她现在也顾不得去解救自己的耳朵,她头痛着呢,脑子嗡嗡着响,心想之前的表演是不是将她震出脑震荡来了,可这胸口碎大石她都表演了二十年,碎过的石头都能堆起小山丘,咋能出这种意外呢?

  而且耳边的声音好熟,像她的恶毒后妈。

  何佩儿的眼神慢慢焦聚,待她看清面前这张尖酸刻薄的瘦猴脸,人直接吓得退后了一步。

  面前的妇人有着巴掌大的尖脸,额骨高耸,两道浓眉之间的沟壑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一条看不清色彩的素布包裹着干枯得像稻草似的头发,青衣青裤基本还算整洁,可补丁却打了两三个。

  此刻这位四五十岁的老妇女正一手叉腰,口里的唾沫子都快要喷到自己脸上。

  何佩儿在想她是不是见鬼了,她后妈罗碧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不光有她后妈,她大姑、二叔、愁眉苦脸的包子老爹也站在不远处,周围的人群黑压压一片,很多都是熟脸,感觉还都年青了二轮。

  何佩儿搞不清楚状况,有一种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赶脚。

  可手上的红痕,火辣辣的疼痛又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后妈罗碧群还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何佩儿已经无瑕理会,看着身上的红格子夹祆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这不是她十八岁出嫁时所穿的衣服吗?

  她不会重回十八岁了吧!还是说前世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梦……

  “我说你是不是傻子了?”何佩儿的额头被点了一下。

  “亲家奶奶都来接亲了,少给我搞什么妖蛾子。快去道个歉,将事情解释清楚,好好去夏家过日子,不要给我们丢脸……”

  何佩儿在听到婆婆两个字的时候就愣住了,她僵硬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左边。

  满头银丝的独眼丑婆婆正用她仅有的一只三角小吊眼盯着她,那张长长的马脸上没有一丝情绪,黑色如深潭似的眼睛却让何佩儿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她就说自己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原来丑婆婆在这里,见着这人可是比见了鬼还要可怕……

  何佩儿的脚软了,稍没注意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她现在也管不着自己到底是重生了,还是梦醒了,总之她是回来了,还要是跟残疾丈夫结婚这一天。

  “佩儿,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嫁进那样的人家,他们这都是包办婚姻,今天不放了你,我们就去告他们……”

  长像斯文的男人上前了两步,看样子是想来扶自己起来,可当他距离罗碧群一步之遥的地方又犹豫了。

  看起来多么有情有意的男人啊,可何佩儿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此刻正在胆小,他心里害怕,连她后妈那关都不敢过,就想着自己要死要活的从地上趴起来,投入到他的怀中,好让他内心的小宇宙爆发,向世人展式自己是多么的成功,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喜欢他。

  曾经这张不算太帅却斯文的脸让何佩儿痴迷,而如今她是恶心得都快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前世她嫁到夫家吃了三年苦,最后终于跟这个男人跑了。

  两人一路去到了城里,她正满心期待的要跟情人过好日子,脑子里想着他曾经给自己编织的幸福美梦。

  结果,这男人二个月都没有撑住,就想回村了。

  可他回村就回村吧,临走时却找人将自己卖了,按照他的话来说,为了你我老师的工作都没有了,这只是你欠我的……

  多么堂而皇之的理由啊!残踏着别人的身体前行,还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再次见到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何佩儿真想徒手撕了他。

  可她现在连趴起来的力都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你吴从军这辈子就别想过安宁的日子。

  “勇子……”何佩儿扯了一下弟弟的裤腿,让他扶了自己起来坐好,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说了个“水”字。

  她现在每说一个字喉咙就上火,这头昏脑胀的人也快虚脱了,从昨天晚上哭到现在,没吃没喝没觉睡,这瘦弱的小身板还能没有晕过去也是个奇迹。

  “二姐,你喝水。”何勇子很快就从不远处的桌子上端了个茶缸子过来,见何佩儿喝得急,还帮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现在心里也特别着急,本来二姐约好了要跟吴从军私奔的,结果两个人才跑到后山就被抓回来了。

  虽然他也不咋喜欢这个吴从军,感觉特别喜欢装模作样,可总比嫁给一个残疾好吧,而且他们家没田没地,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她姐嫁过去得多苦啊!

  何佩儿被呛了一下,后面速度就放慢了,小口抿着,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不能还过得跟前世一样吧!

  可是,这老天爷给她开个后门,就不能将时间掐好一点么,偏偏在她结婚这一天。

  丑婆婆都过来了,这结婚已经成了铁板上的钉钉。

  前世就是这样,她在婚礼上要死要活,结果不光被丑婆婆打了一巴掌,还被她像拖死狗一样拖上了牛车,那手劲根本不像是一个快入黄土的老太太,力气比耕牛还要大,根本就是个练家子的……

  原本又哭又闹,还要上吊的人突然就安静了,还稳坐在凳子上喝水,周围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连罗碧群都收了嘴。

  她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了,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立马笑着去了丑婆婆面前。

  “亲家婆婆,我家佩儿刚刚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吴从军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你带回去好好**一下就可以了,这女人只要嫁进门,再不愿意这心都会收得住,你说是吧!”

  眼前的女人笑得跟个哈巴狗似的,丑婆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了何佩儿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吉时到了,走吧!”


  丑婆婆的话打断了何佩儿的思绪,看见前面围观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她内心直接咯噔了一下。

  难道她又要向前世一样被拖上牛车不成?

  重来一世何佩儿其实不想嫁的,反正夫家也没当她是人。

  前世嫁进去的三年来,她在夫家就跟个小丫鬟似的,跟丈夫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她连丈夫的床边都没沾着,睡了三年地板呢!

  在家有个尖酸刻薄的后妈,嫁出去也是毫无盼头的冷清日子。虽然她前世在城里见到过丈夫一次,知道他的腿会好,还回城了,看样子像是一个大少爷,但那都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她总不能顶着已婚妇女的头衔十几年吧,而且他那样不待见自己,回城时指不定就将她甩了……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花棉衫的女人,她满脸苦像,一看就是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妇女。

  来到何佩儿面前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扶她,“佩儿,嫁过去了好好过日子,那些事情就不要想了,做个好媳妇,免得让别人笑话。来,舅妈送你。”

  “舅妈……”何佩儿突然抬头,猛地抓住了胡翠英的手臂,“舅妈,你救救我,我不想嫁啊!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何佩儿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里面有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有叔侄堂姐、有近亲的远亲的,但现在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种观望的态度,估计心里连一丁点怜惜都没有。

  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自从三岁时母亲过世,她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一根草呢。

  “佩儿啊!那些话别说了,舅妈知道这桩婚事你不乐意,可那吴从军也不是好人,他不光二十三四了,还有未婚妻,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胡翠英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这个外甥女,她太年青了,从小又没有娘,先不说这个吴从军是不是真心对她的,就算是真心两个人也走不到一起去,有了今天这一出事儿,他们还能在村里待得下去吗?

  还不给人笑话死,以后怎么过日子。

  “舅妈,你误会了,我跟吴从军没有关系。他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打死我也看不上,我这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想让个人带我走,我,我不想被卖掉……”

  何佩儿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也就只有这个舅妈了,只是前世的自己跟本就不知道,心里一直记恨着舅妈,觉得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才让她在这个家里被人当牛马使。

  直到后面嫁过去过了苦日子,她才明白舅妈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那个时候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是舅妈让表哥送粮过来救济她,她也才知道舅妈一个女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母亲死后不能接她过去也是实属无奈,毕竟在那个能饿死人的年代她过去没有户口,连口吃的都分不上,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她却明白不了她的苦心。

  现在她不想嫁,唯一的希望就在她舅妈这儿了,好歹她会给自己说句公道话。

  “佩儿,你说啥?谁要卖你啊?”胡翠英和周围的人都被搞糊涂了,明明刚刚还说死都要跟吴从军在一起,怎么突然口风就变了,还说会被卖掉。

  何佩儿瞄了不远处的罗碧群跟丑婆婆一眼,在胡翠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事后她就将头低下了。

  说白了她现在心里正在发毛呢,她后妈那个泼辣的性子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早就不怕了,只是前世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对丑婆婆的害怕那是渗到了骨子里,她可不敢大声说她的宝贝孙子半身不遂,不能人道,估计收到的不止一个耳瓜子。

  果不其然,胡翠英听了她的几句话立马就火了,指着她后妈就开骂,“罗碧群,你给佩儿找的什么人家?”外甥女被这样欺负了,是个人谁忍得住,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赶紧的,将婚退了。肖家是没有人了,我丈夫又死得早,可也没有这样让你欺负的。你还当她是你的女儿吗?这后娘的心比狼还狠啊!”想着外甥女要跟那样的人结婚,她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原来之前她都被骗了,那里是脚跛,明明就是一个残疾,半身不遂还不能人道,嫁给那样的男人毁掉一辈子。

  “哎啊?我说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罗碧群从旁边走了过来,低头瞪了坐在凳子上的何佩儿一眼。

  可现在的何佩儿那会被她的一个眼神吓倒,手里端着茶缸,边喝边看她,挑衅的样子做得很足。

  罗碧群愣了一下,感觉这人的性子突然变了,但现在她也没心思多想,指着胡翠英便道,“佩儿的婆家那可是我千挑万选的,除了夏家男人脚有点问题那里不好了?”

  “那叫有点问题吗?连接亲都来不了,肯定是半身不遂了,还叫有点问题?”触碰了自己的底线胡翠英也不是一个好打发的,“真是千挑万选你咋不让你家秋水嫁过去呢?她还比佩儿大几个月,要嫁也是她先嫁吧,那有姐姐不嫁,妹妹嫁的道理?”

  “而且那夏家在这里还没有户口吧,连田地都分不上,你让佩儿嫁过去喝西北风啊?”

  “你们说说,选了一个这样的人家,你不是收了礼金卖女儿还是什么?良心简直给狗吃了……”

  胡翠英气得眼红,她的性子有些急,发起火来跟平时就是判若两人,说出来的话妙语连珠,罗碧群都很难是她的对手。

  “唉哟喂,我说嫂子,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这嫁女儿那有不收礼金的,那夏家没有户口那是人家是城里人,佩儿嫁过去早晚都是要一起回城里享福的,这么好的人家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罗碧群见周围的人群对着她指指点点,心也有点慌,她也是没想到佩儿那个死妮子会将这些事告诉胡翠英,明明她们之前的关系就不好啊,这次结婚她都没有叫这个胡翠英,还是她自己眼巴巴过来的,想不到就出事了,真是个灾星。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何佩儿冷笑了一声,“这么好的人家,我就留给姐姐吧,反正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她,这次我也不和她抢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三番五次的将话题引到她那位跟何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身上,在一旁看热闹的何秋水那里忍得住,立即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妈,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啊!我可不能嫁给那个残疾。”

  “什么残疾不残疾的,那可是你妈口中的好人家,别不识好歹啊!”何佩儿放下了手里的茶水缸子,看着比自己胖了一圈的姐姐,冷冷的笑。

  这个姐姐是她后妈带进来的,从踏进这个门她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房间被抢了,好东西全成她的了,就连她今天穿的这身衣赏应该也是自己的嫁妆吧。

  啧啧,吃像这么难看,上一世她只顾着大哭大闹了,连些事都没有发现。

  何秋水见她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心里一虚,立即躲到了罗碧群身后,“妈,小贱人欺负我。赶紧让她嫁出去,看着就心烦。”长得那么漂亮,就是个狐狸精,连从军都被她勾引了,她好气。

  女儿拉着自己撒娇,罗碧群想拍拍她的手安慰一下,嚎嚎的大哭声就从何佩儿嘴里传了出来。

  “呜呜……娘啊,你快活过来看看啊!你女儿为这个家操劳了十几年还被人骂小贱人呢,那狠心的后母啊,见钱眼开,收了五百块的礼金就要将我嫁给一个残疾啊!”

  “娘,我的娘,你要是能听到女儿的哭声就要从地下爬出来为女儿讨回公道啊!!!”

  何佩儿边哭边捶胸,那凄惨的样子让胡翠英心疼得不行,人也抱上去跟着一起哭。

  “我可怜的佩儿啊,你别哭了,舅妈给你做主,给你做主……”

  一老一少抱着痛哭样子好不可怜,周围的一些妇人眼眶也红了,窃窃私语都在说罗碧群心太狠。

  都是一个村的,平时这个后妈怎么对待何佩儿的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在眼里,只是何佩儿无依无靠,罗碧群又是出了名的泼辣,没人敢说,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太欺负人了。

  何佩儿前世在杂技团待了二十几年,这舞台剧她也没有少演,现在装装样子保准可以搏不少同情心,只是丑婆婆那关不好过,就算她妈这里解决了,丑婆婆不愿意,她也只能是白瞎。

  何佩抬眼偷偷看了丑婆婆一眼,结果发现她完全就是面无表情,就跟这事情和她没关系一样,而且当自己看过去时她还回望了过来,就像明白了她的小心思似的,吓得何佩儿的哭声都加大了。

  “罗碧群,人在做天在看,收了五百块的礼金卖女儿你还有点良心吗?”胡翠英又气又急,现在娶个媳妇能有个二三百的礼金就不错了,怪不得佩儿说自己被卖了,原来收了天价礼金。

  能出这么多钱来娶媳妇儿的,可想而知那个男人有多差……

  “你想钱想疯了,就将你家秋水嫁过去吧,我们佩儿才不稀罕那样的人家,以后这些事也不麻烦你了,我今天就带她走。你们何家不把他当人,以后她就改姓肖,由我肖家来养。”

  胡翠英用衣袖帮何佩儿抹了一下泪,“佩儿,跟着舅妈苦是苦了点,但只要你愿意,舅妈会将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有你娟子姐一口就有你一口,你愿意跟我走吗?”

  “舅妈……”何佩儿的眼泪又冒了出来,“以后我就叫你妈了。”

  能跟舅妈走当然是最好的,舅妈家是很穷,但她前世活了几十年,也不是白活的,吃饱饭过上好日子自认是没有问题。

  “好。”胡翠英拍了拍她的手,“我们走。”

  这两人要走,罗碧群一拍大腿就拦住了去路,“哎呦,我说肖家嫂子,你想将佩儿带到哪里去?”

  “刚刚我们说的话你没听见啊?佩儿以后就是我们肖家的女儿了。”

  “什么?”罗碧群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我何家养她十几年,好不容易长大成年了,能收点礼金,就成你家的女儿?”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好,比我的心还狠呢!”

  眼前的女人眼睛瞪得大如铜铃,胡翠英根本不怕她,抓紧了何佩儿的手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在你们何家根本就没有当她是人。吃不好,穿不好,嫁个人还要被你们卖,好歹她也是何长生的亲闺女,过的却比从外面捡来的都不如,我怎么可以看着你们将她往火坑里推。”

  “舅妈,你说的太对了。”何佩儿又开抹泪,将目光看向人群,“我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早早死了娘,不光要挣自己那口饭吃,在家里做牛做马十几年,还得伺候一家老小,不知道的还说是何家养大了我,知道的谁不认为是我撑起了半个何家。”

  “在这个家里也不知道谁养谁呢!”何佩儿转头看向何秋水,“姐,你在何家也没在外面上过一天工,屋里没有干过一次活,养你感觉就像养头猪一样,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早就该卖了,这婚你就去结了吧!”

  “你,你骂我是猪。”何秋水气得发抖,这个平时都忍气吞声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嚣张了,真是翅膀硬了,胆子也变大了,今天她要好好叫训一下她。

  何秋水想去找根棍子,罗碧群是她妈,那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赶紧将人拦住。

  “秋水,你干啥呢?今天是你妹的大喜日子,别添乱。”

  看见周围那些鄙视的眼神,罗碧群现在头也疼,今天这样一搅和女儿的名声也不好听了,她收这么高的礼金嫁女的事也被抖了出来,以后她家秋水的婚事谁敢上门来提啊!

  “肖家嫂子,佩儿,这事情不是你们想想中那样。礼金的事吧,我也不是全收,也想拿些出来给佩儿添妆用的。”为了自家女儿以后能找个好婆家,罗碧群的脸色缓和了,笑着道,“你们不知道,这夏家走了十里八村,姑娘也看了不下于一百个了,他们家就看上佩儿了,不是谁都能嫁的。”

  “亲家奶奶,你说是吧?”罗碧群将目光转向了丑婆婆。


  话题又开始往丑婆婆身上引了,何佩儿后背发冷,她是谁也不怕就怕她。

  前世丑婆婆花了五百块的礼金将自己娶进门,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就不明白了,她孙子本就是一个不能人道的残疾,为啥还要娶个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出起礼金来也不含糊,明明家里穷得就快揭不开锅了……

  何佩儿看见丑婆婆从旁边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让她背如针芒,感觉就像是被一个毒蝎子盯着似的,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要怪她年纪轻轻怕一个老太太,是这个丑婆婆太吓人了,前世她三年中跑了不下于十次八次,每次都能在半路被她拦住,感觉她就跟千里眼似的。

  而且一次她逃跑时被迫急了,在山上跳崖自杀,结果丑婆婆居然也跟着一起跳下来了,那种无所畏惧的表情,就感觉她根本不是在跳崖,而是在跑步。

  后面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她都不敢想,总之一看见她丑婆婆,她头皮发麻,害怕得要死……

  这事情如果真是罗碧群说的那样,她是丑婆婆所指定的,这婚她怕是也赖不掉了。

  何佩儿正担心着,丑婆婆就停留在了她的旁边。

  “我夏家看上的只有何佩儿一个,这个媳妇谁也不能代替的。”丑婆婆边说边看向围观的人群,“多谢各位百忙之中来为佩儿送嫁,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夏家的人了。”

  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宣示主权,明明就是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太太,那种气势就像是一个长居高位的尊者。

  围观的人群安静了,感觉这老太太不好惹,不敢再为何佩儿鸣不平。

  胡翠英看着丑婆婆哎了一声,有些不满,“夏家奶奶,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婚事作废,佩儿还没有到你家呢,那能就成你家的人了,你想给你家孙子找媳妇麻烦再看看别人吧。”她没跟丑婆婆接触过,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她只想带着外甥女离开。

  可现在的何佩儿却怕得脚都有些软了,而且丑婆婆也拦在了她们面前。

  “肖家嫂子,你是佩儿的舅母我也不想为难你,可你别做得过分了,何佩儿有爹有娘,她的婚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而且这礼金也过了,亲朋好友都宴请了,那能说作废就作废,你们这是在玩我呢?”

  丑婆婆长像凶狠,三角独眼看向每个人时都会让人毛骨悚然,胡翠英心也颤了一下,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社会是讲究自由婚姻,何家跟你这是买卖关系,肯定是要作废的,你老都快上百的人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总之佩儿今天我是非带走不可。”

  为了唯一的外甥女,胡翠英也难得硬气了一回,拉着何佩儿就想走,可她才走了两步手就被丑婆婆抓住。

  “她已经是我夏家的人了,谁也带不走她。”

  这两个是扛上了,何佩儿见她舅妈脸色都变了立即上前去拉丑婆婆让她放手。

  她现在也顾不得害怕的事儿了,怎么的也比不得舅妈重要吧,再不阻止这手指不定就给她捏断了,她这不是就害了舅妈么。

  “婆婆,你快放开舅妈,我嫁,我嫁还不成吗?”一碰上这祖孙俩,何佩儿觉得自己根本没辙。

  丑婆婆根本就是个暴力分子,专用武力解决问题。

  不过就算丑婆婆花这么大价钱娶自己回去也是白费力气,她那个冰块似的宝贝孙子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而且还超嫌弃。

  这婚她先结着,不行到时再商量离婚吧,反正他们都是形式婚姻,也没有办证。

  何佩儿不停的求人,可丑婆婆却没有急着放开,等胡翠英脸上都冒冷汗了,才满意的松开她。

  “佩儿舅妈,对不住了,以后你来我夏家,我还当你是亲戚。”

  将人欺负了还不想得罪人,这丑婆婆不光力气大,智商也在线。何佩儿叹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去扶胡翠英坐下,顺便摸了摸她的手,还好没有断。

  胡翠英坐在凳子上喘气,刚刚那种刺疼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感觉从骨子到神经,人都要疼死了去……

  其他的人看到这种架式,也都懵了,丑婆婆带着孙子在芒山沟里住了十几年,说真的大家都基本没有接触过,想不到这老太太这么利害,不一般啊!

  这事情几下就被丑婆婆给摆平了,最开心的就是罗碧群,那张脸立即就笑成了花。

  “唉哟,亲家婆婆就是利害,句句说得在理,我家佩儿可真是找着好人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的,出发吧!”

  胡翠英眼看外甥女就要被带走了,心里不甘,但又害怕丑婆婆,只能死死抓住何佩儿的手,“我苦命的佩儿啊!”

  “舅妈,算了。”何佩儿对着她摇了一下头。

  “可是你这样嫁过去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他们家啥也没有……”残疾丈夫,家里还没田没地,怎么都感觉是暗无天日一样。她现在是后悔一个人来了,要是儿子也在,抢都要将佩儿抢回去。

  “舅妈,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饿不死。”何佩儿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而且刚刚我后妈也说了,她会给我添妆,还有我亲娘为我留下的嫁妆,那些东西加起来,我的日子不会太难。”

  前世她是一个傻子,一心只顾着跟那个渣男走,什么都没有在意,白白便宜了别人,今生那些人可就不要想了。

  何佩儿刚刚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罗碧群愣了一下,随即便像恍然大悟一般,笑着跟她小儿子招手。

  “勇子,你快去屋里将你二姐的两床被子拿出来,赶紧的放到牛车上去,马上就要走了。”

  何勇子没动,目光看向何佩儿,他从小就是二姐带大的,这个家里他谁也不听,只听二姐的。

  这可真是她的好弟弟,何佩儿笑笑,“勇子,你去拿吧,还有妈屋里那口红色的箱子,包括里面的东西都一起搬出来吧。还有大姐屋里的红色毛毯子也抱出来,那些可都是我亲妈留给我的嫁妆。”

  二姐终于开始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何勇子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跑。


  “哎?”

  听见何佩儿要那些东西,罗碧群一时之间懵圈了,反映过来时何勇子已经进了屋。

  “我说佩儿,你要那些东西做啥?那些东西你可不能带走啊!”罗碧群有些不敢相信,那一箱子东西前两天就拿过来了,当时被分的时候她没吭声,现在怎么又要争了。

  这,这人是不是撞邪了,变了性子。

  何佩儿刚刚话说多了正口渴着,又端着茶缸喝水,喝完了才慢悠悠的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亲妈留给我的嫁妆,为啥不能带走啊?还有你刚刚说的添妆,拿来吧!”

  何佩儿向罗碧群伸出了手,现在这个年代五百块钱的礼金她都能一分不吐的吃下去,也不怕撑死。

  “这,这……”刚刚她也只是一时情急才说出来的,想不到平时啥也不争的人居然也伸手要钱了,可是她根本就没想过给。

  “佩儿,这添妆的事晚点妈再给你送过去,咋们先说说那些嫁妆,除了你屋里的两床被子,别的都是家里的,怎么会是你亲妈留给你的,再说你亲妈都过世这么久了,她能留点东西下来也是老早就用破了。”

  “你少在这里瞎说。”手上的茶缸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何佩儿指着罗碧群的鼻子,“那些东西是我亲妈过世前交给吴家奶奶帮忙保管的,她就知道我这个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让吴家奶奶等我结婚的时候再送出来,这些东西前天才被送到家里,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罗碧群,我何佩儿好歹也叫了你十几年妈了,结果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你的心是不是黑成炭了……”

  何佩儿可不是在说笑,凶狠的语气配着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何佩儿的性子变了,所有人都这样想。就连丑婆婆都意外的打量了她两眼,感觉跟初见时那种柔柔的性子不一样。

  “你,你反了天了?”罗碧群何时受过这样的挑衅,原本就被她压得死死的一个人,突然就翻身骑到自己头上了,感觉肺都要气炸,举起巴掌就要往何佩儿脸上招呼,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个死妮子。

  何佩儿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抱着自己的脑袋就往后躲,嘴里还大声叫嚷。

  “打死人啦,后妈打死前……”

  何佩儿才叫出两声,声音就停住了,原本她想闹得何家丢脸,将那些东西抢回来,可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罗碧群的巴掌还没有落下呢,在半空之中就被丑婆婆抓住。

  丑婆婆满脸的狠劲儿,手指泛白,感觉在微微发力。

  而罗碧群那可就是一幅见了啥的表情,张大着嘴巴声音都发不出来。

  何佩儿没有想到丑婆婆会帮她出头,人都没有反映过来。

  而周围的人更是避得远远的,只怕会波及到自己,引起无妄之灾。

  丑婆婆的脸是冷的,声音更冷。

  “亲家,刚刚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佩儿已经是我夏家的人了,谁要是想对她动手就是针对我夏家,就算你是佩儿的后妈也不行。”

  丑婆婆放开了她,罗碧群脚步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何佩儿见她满脸冷汗,那只被抓的手臂耷拉在旁边,感觉都使不上力了。

  这时何勇子从屋子里扛了东西出来,有了刚刚那一出,没有人敢上去拦,何家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东西被放上院子外面的牛车。

  何秋水看见自己那条才盖了两晚上的毯子也被拿出来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她那敢上去抢,丑婆婆就站在一旁。

  何佩儿见何秋水推了推罗碧群,还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估计是让她想办法吧,可现在的罗碧群自身都难保,看了丑婆婆一眼,只大叫自己手臂断了,要报治安队。

  何秋水见她妈又哭又闹,很快也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两母女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还嚷嚷着让人去镇上报治安队。

  这些都是泼妇的本质,没有理,打不过,就耍赖撒泼。

  何佩儿瘪嘴,冷哼了一声道,“后妈,你别嚎了,人家丑婆婆就是抓了一下你的手,啥事都没有,你在这里闹成这样还像个人吗?说白了就是不想给添妆,要是真有事你就去卫生院看看好了,出了问题我们赔你,没出问题我再告你诽谤。”

  丑婆婆怎么会给自己留下把柄,何佩儿前世可是见过她打人的,那人痛得死去活来,结果一上医院啥事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你个没良心的,人还没嫁出去呢,胳膊就往外拐了,你还当我是你妈吗?还当何家是你娘家不?”罗碧群气得吐血,她的手刚刚也是疼得要死,现在坐了一会其实已经感觉没事了,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害怕,总感觉那老婆子用了什么邪术似的,让人琢磨不透。

  “妈,要我当何家是娘家这添妆少不了的吧,不然收那么多钱让我在婆家抬不起头,你这就是在卖女儿了,今天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你这样做不光是丟了何家的脸,这上溪村的脸都给你丢了,我看以后那还有人来上溪村娶媳妇……”

  何佩儿现在有丑婆婆给自己撑腰,她什么都不怕,话都往难听里说,她可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将前世的债讨一讨。

  她现在可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知道利害关系,更清楚怎么说才会逼人要害,面对全村人的压力,这礼金她只能吐出来。

  何佩儿说得很有道理,胡翠英很欣慰,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她。

  “佩儿说得很对,你们上溪村名声都被何家毁了,我这次回去就将今天的事情跟村里的人说道说道,看以后谁还会敢娶你们上溪村的女儿,五百块的礼金都能娶个城里有工作的姑娘了,还找你们上溪村的人做啥?”

  随着胡翠英第一个发声,周围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大家低着头像是在商量着事情,最后一位年过八十的老太太被推了出来。

  她就是吴家奶奶,也是村长的老母亲,在上溪村是非常德高望重的一号人物。


  何佩儿没有想到吴家奶奶也过来了,她这个年纪明明走路只能用挪的。看来今天的事情闹得很大,只是不知道村长跑那里去了,没见着人。

  吴家奶奶被她的曾孙女扶着,走出人群后她先在自己衣兜里摸摸,后面又将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像是在找什么宝贝似的。

  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目光都停留在吴家奶奶身上。村长今天刚好去镇上开会了,这村上能代表村长说话的,除了村长他妈,没有第二个更合适的人。

  可她摸啥东西呢,还这么久,明明是特别紧张的时刻,这个样子真磨人耐性。

  “祖奶奶,你是不是找这个啊?”吴家奶奶的曾孙女吴长秀拿了一个发黄的小本子递到了她面前,见她祖奶奶点了一下头,像埋怨小孩子一样说她,“你这东西不是一直给我保管的吗,怎么又忘记了。”

  吴家奶奶估计也习惯了曾孙女的抱怨,只是笑着点了点本子,“念。”

  原本吴家奶奶是上溪村少有会识字的老太太之一,只是现在年龄大了眼睛看不清,吴长秀也习惯了当她的代言人,翻开小本子就开始念。

  “羊绒毛毯一张,红木箱子一口,红双喜棉被一床,金锁片一条,衣服……”

  一群人都等着她开口,原以为她要说啥呢,结果却是在念清单。

  何佩儿也听出来了,这是在念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单子。

  想来吴家奶奶是要为自己的嫁妆正名,虽然那些东西都抢过来了,但是能名正言顺当然是最好的。

  周围的人也都听出了吴家奶奶的用意,窃窃私语间,都在相互点头。

  吴长秀念完落款跟日期就将小本子合了起来,目光将院子中间的何家人扫了一眼,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今儿个,我代表我祖奶奶为大家说几句。”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昂首挺胸的样子却像是一个小大人,何佩儿看着笑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佩儿姐嫁妆的事儿刚刚我已经念了清单,那是佩儿姐亲妈过世前交给我祖奶奶的,有字据为证。”

  “前天我爷爷让人送过来给佩儿姐结婚用,这事情我家里人都知道的。”

  吴长秀将目光看向罗碧群,“罗婶子,之前你说的话可不对,抢前妻女儿的嫁妆,那是恶毒后妈的做派。还有那五百块礼金的事,你能下手拿这么多礼金,说不是卖女儿没啥人信。好在刚刚你说要给添妆,不然我们上溪村的名声,可就在你这被毁了。要知道我们村可是远近闻名的模范村,从我爷爷当村长以来……”

  小姑娘不简单,口齿伶俐,说的都是重点,没一句废话,几句话就让罗碧群成为全村人的众矢之的。

  何佩儿在心中暗叹,这吴长秀真是一个人才啊,现在看来这个小山村利害的人物还不少,只是自己的上辈子太蠢了。

  被影射成贪图钱财的恶毒后妈,罗碧群的头也大了,想来这礼金要是不出,这些话就不是影射,而是坐实了的指责。

  这……怎么感觉全村人都在帮何佩儿那个死妮子呢!

  吴长秀那清脆的声音还在继续,罗碧群无奈,但却不得不上前去打断她。

  “长秀,你停停先。”罗碧群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刚刚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啊?我罗碧群在上溪村生活了十几年,那能是那种人呢。”

  “是啊,长秀妹子。我妈嫁进村这么多年那能是那种心肠恶毒的后妈呢!”何佩儿也笑着凑了过来,有这么多人站在她这边,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我妈她啊,忘记嫁妆的事情,那是因为老糊涂了。要五百块的礼金吧,也是为了我,故意这么做的。”何佩儿斜眼看着罗碧群笑。

  只是她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发毛,但她说出来的话又让人好奇,罗碧群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啥意思?”

  “啥意思?”何佩儿将自己的音量抬高,“妈,你不是怕我去了夫家不受人待见,免得像在家里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才要这么多钱的么?为的就是要拿这些钱出来给我做添妆,让我有钱傍身,在夫家过上好日子啊!”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以前你打我骂我,我都特恨你,现在看见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好感动。”

  表演到这个份上,何佩儿一般都应该挤两滴眼泪出来应应景才对,可她看见后妈那张扭曲的脸实在是太高兴了,哭不出来,只能将手伸了过去。

  “妈,钱跟添妆,当着全村人的面你就拿出来吧,还能给何家挣个面子,给上溪村做个榜样。”

  这个死妮子真是要成精了,罗碧群吃惊的同时又恨不得吃了她,可全村的人都在这里看着,她是啥也做不了。

  一人伸要钱,一人气得干瞪眼,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吴长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啧了一下嘴道,“罗婶子,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不会给我们上溪村丢脸,佩儿姐说得对,你现在拿出来吧,也能博个好名声。”

  上溪村的代表又发话了,罗碧群不能无动于衷,只是话说得不利索,“这钱啊……这添妆的事……”

  罗碧群有些说不下去,整个脸都垮了下来,要从她手里掏出钱来,感觉比掏心窝子还痛。

  被逼成这个样子都还舍不得拿钱出来,看来她并不是爱财如命,而是看得比命还重要。

  “大嫂,长秀说得有道理,你还是现在就将钱给了吧。”何佩儿的二婶娘张春华这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先是对着何佩儿笑了笑,说完话便推了罗碧群一下,并低声道,“大嫂,你我两家都有姑娘待嫁,别为这些事将名声毁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说的话罗碧群何尝不知,咬了一下牙,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红封,背对着人群抽了张五十元的面值出来塞给张春华。

  她是不想当面将钱给那个死妮子,怕忍不住自己的手会打人。

  “再给五十吧,这点不够看。”五百块才给五十,这点钱怎么堵得住众人的口,张春华不是傻子,再说这钱也不是她的,她只管办好事,一点也不心疼。


  刚刚那五十块已经是掏/心窝子的痛了,现在还要再出五十,罗碧群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但她也想将这件事情平熄掉,无奈又抽了五十元出来。

  有了一百元在手,张春华心里也有了点底气,虽然一百块钱跟五百块比少了很多,但这个年代能有一百的添妆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想着这钱多少都能堵住何佩儿的嘴了吧。

  张春华笑着将钱递了过去,何佩儿也接了,只是接下来她的话让两个人觉得直接被打了一耳光。

  “妈,二婶娘,你这样不情不愿的样子,敢情觉得这钱都是大家逼你才拿出来的吧。”一百块钱就想打发她,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在做梦。

  何佩儿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众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这个样子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明明都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了,身板却又瘦又小,在家里吃了这么多苦,现在都要嫁人了还不受家人待见,亲爹也不出来为她说句话,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罗大妹子,佩儿都出嫁了,就算你只是做做样子也好看一些吧,你这样不光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死去的肖家妹子。”

  “是啊,想那肖妹子死前将佩儿那是往心眼里面疼,她要是知道自己走后女儿过得这样苦,那是会死不瞑目的。”

  “就是,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后面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伐罗碧群。

  “哎!我……我这添妆都给了,怎么又不对了?”罗碧群一脸懵,她怎么有一种给了钱更不是人的感觉。

  “后妈,你这不是被逼的么……”何佩儿就站在她旁边,抑声驳了一句。

  “什么逼不逼的,我这是自愿的。”给了钱还不能博个好名声,罗碧群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总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但坑她的人是何佩儿这个一棒子下去都不会吭声人,她又不愿意相信。

  “自愿就要拿点诚意出来吧,如果我亲妈在世,这聘金我相信她一分都不会收的,全部给我做嫁妆了。”提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何佩儿忍不住还是心里酸,如果她不是早死了妈,前世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一分都不会收……”她的胃口如此之大,罗碧群感觉自己头晕眼花,人都要气晕过去了。可此刻周围的人群关注的重点都在亲妈跟后妈的区别上,对着罗碧群指指点点,都支持何佩儿的做法,将聘礼全部给出嫁的女儿做陪嫁,这附近的村子也有人家做过。

  “大嫂,不如再给一百吧。”张春华跟罗碧群站在一起,大家鄙视目光都往这边看,她感觉自己连带着也被鄙视了,特没脸。

  何佩儿见那两妯娌低头说着话,商量着对策,而此时何家别的人都躲在人群里观望,没人出来为她说一句话,也没人出来帮罗碧群的忙,这些何家人的情也真是淡漠得不是一星半点。

  也对,如果不是他们太冷漠了,自己在这个家里受苦受累这么多年,怎么会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罗碧群被张春华劝好后,抖着手又从红封里面抽出了一百元,何佩儿见她双眼浑噩,脚都有点站不稳了,感觉她递出来的不钱,而是自己的魂似的。

  不过何佩儿跟本没有去接,还一脸疼惜的看着她,“后妈,要是为难就算了,我知道亲生的跟非亲生的还是有区别,不是一个真正善良的好人,那里能做到视如己出,我……”

  “你别说了!!”罗碧群的情绪突然崩溃,尖叫着打断了何佩儿的话,整个人变得特别激动,又从红封里抽出了一百元,将两百块钱往何佩儿身上一扔,双眼一翻,居然华丽丽的晕倒了。

  啧啧,从她手里掏出三百元就能将她气晕,要是五百元全掏过来,何佩儿想她的命多半都跟着去了。

  何家人看到罗碧群晕倒,那里还站得住,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扶到凳子上,灌水的灌水,掐人中的掐人中,一时之间场面也乱了。

  何佩儿才懒得理,默默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抱着双臂在旁边看热闹,等凳子上罗碧群转醒了,才慢慢走过去开口道,“妈,你要是将钱看得这么重,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绝对一分不要的留给你。你看现在才给我一点添妆就将你气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过错呢,这让人以后咋看我。”

  原来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罗碧群的人,被何佩儿这么一说心里那点同情心也跑没影了,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罗碧群听到她这话却是差点又晕过去,她今天这个恶毒后妈的名声是坐实了,感觉给多少钱都洗不白。

  何佩儿见她指着自己说不出话来,淡笑了一下又道,“妈,那二百块钱你就不要再给我,就当是我补贴家用的哈,毕竟勇子还在这个家里,你平时只要多对他好一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想将她逼死了,但这两百块钱也不能白留下,就当是给弟弟留下个话柄吧,免得自己嫁了,下一个受苦的人就成了弟弟。虽然勇子是后妈生的,但从小都是她带大,这个家她也就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亲。

  “二姐……”何勇子眼眶都红了,十四岁的男娃憨厚朴实,谁从小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现在二姐嫁出去了还记挂着他,他心里感动。

  何佩儿见小弟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内心也有些不舍,但有些离别是必须的,只不过这次不是永久,而是暂时。

  “勇子,是大小伙子了,像点男人的样子,你二姐现在只是嫁人,你有空就到芒山脚下去找我就行了。”何佩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去厨房拿几个饼子给我吧,该走了。”

  刚重生就闹了这么大一场戏,何佩儿身体有些受不住,可是心里畅快。这心情一好就感觉到肚子饿了,赶紧让她小弟去拿点吃的出来,不然又会像前世一样,人没到就饿晕在牛车上。

  何勇子应了一声人就跑进了厨房,他感觉二姐今天特别有活力,胃口肯定也不会差,饼子要多拿几个,水也得打一壶。


  自己生的儿子却对一个外人惟命是从,罗碧群简直是欲哭无泪。可她现在想起那没了的三百块钱,想骂儿子几句的力气都没有了,人瘫在凳子上,握着胸口喘气。

  罗碧群被气成了这个样子,胡翠英差点拍手称快,心里那口闷气总算出了。见何佩儿在跟吴家奶奶道谢,她便去到牛车边整理之前搬出来的嫁妆,顺便点一点有没有漏下的。

  “吴太奶奶,长秀,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们了。”何佩儿向吴家奶奶行了一礼,转头又对着后面的村民道,“还有各位上溪村的伯伯婶子们,谢谢你们为我何佩儿说句公道话,能出生在上溪村这样的大家庭我很荣幸。”

  这些感谢的话都是真心的,没有大家为自己出了头,她今天不会有这么顺利。

  “佩儿姐,我们也只是实事求是。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从小看到大,那能让你被一个外来媳妇欺负了,不用这么客气哈。”吴长秀挥挥手,一双月芽儿似的眼睛笑起来特别好看。

  “是啊,佩儿别客气,再说这也是你应该得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合着吴长秀的话,对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罗碧群只当视而不见。

  上一世的何佩儿是个闷葫芦性子,总是埋头干活,就算有人好心关心她几句,她也只是藏在心里,久而久知大家都不去凑那个没趣了。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村里的人都冷漠,现在看来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她说话,是她自己一直在拒人与千里之外。

  这时何勇子也抱了个布包袱出来,里面装着饼子和馒头片,还有一壶水。

  这些东西还是今天二姐结婚才有的,平时很难吃上,何勇子路过院子中间时脚步顿了一下,最后闷着头直接冲过去了。

  那么大一包东西看着鼓鼓的,何家人的眼睛都直了,但却不敢说话,现在全村人都向着何佩儿那个死妮子,谁开口都会被群起而攻,那是自找死路。

  何佩儿接了东西叮嘱了小弟有事过来找她就准备走了,可她才转过身,原本在人群里的吴从军就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浅笑,眼中还有点希翼的光辉,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啥。

  “佩儿,这婚你不能结。这是包办婚姻,我们之间才是自由恋爱。”吴从军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心里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出好戏中没有回过神,他也是没有想到佩儿还有这样的一面,以前她性子闷,人也有些像块木头,但是胜在一张脸长得漂亮。

  今天她的表现颠覆了自己的三观,原来她也并不是空有其表,还特别的聪明伶俐。

  他这人一紧张就喜欢捏自己的衣角,何佩儿冷笑了一声,“吴老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谁跟你是自由恋爱啊?”

  “佩儿,你不要怕,现在是新社会,没有人敢逼你结婚,那些都是犯法的。只要你愿意跟我走,这婚我就不会让你结,要是有人敢不让,我们就去找治安队,找镇长,肯定有人愿意……”

  “啪!”吴从军的话还没有说完,何佩儿就直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让吴从军防不胜防,完全没有反映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会动手打他,明明前不久她才接受了自己的心意,还说好一起私奔了,怎么现在……

  “吴老师,饭可以随便吃,话却不能乱说。别说我何佩儿没有跟你谈过什么恋爱,就今天这件事情你就有错。”何佩儿指着他严辞厉色,要不是这个渣男突然跳出来她都要暂时放过他了,想着今天的时机不太成熟,等以后再看机会。但既然他主动来挑衅自己,就算只是那么一点点打击,她也不会放过。

  “吴老师,你是我们附近几个村的人民教师,大家都很敬重你,你有文化又有未婚妻,可怎么能胡编乱造破坏我的名声呢?”何佩儿一双漂亮的小山眉深深的皱着,“我何佩儿没出过清溪镇,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你说外面的世界很好,工作也好,只要出去了就能养活自己,为了跳避掉这桩买卖婚姻我信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要去夫家过日子,你怎么还要污蔑我。”

  何佩儿的声音越说越低,还带着些哭腔,她这样一搞吴从军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因为她话语中的大部份都说的是真的,只是这事情明明是她同意的,现在怎么变成了污蔑。

  而且现在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明显都是信了何佩儿的话。

  “吴老师,你是定了婚的人,又是为人师表,怎么能给我们上溪村人乱扣屎盆子呢?”吴长秀刚刚才被何佩儿好好夸了几句,小姑娘的心已经被拢去了大半,自然向着她。

  “什么屎盆子啊?明明就是何佩儿这个不要脸的勾引从军。”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倒是何秋水忍不住跳了出来,她觉得这些人的眼睛都被屎糊住了,见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哭两下就全信了她,从军有文化有见识,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我勾引他?我整天本本份份的干活,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我还有时间去外村勾引他?”何佩儿看着她的好姐姐气极而笑,“反而是你,成天无所事事,一口一个从军叫得比叫我这个妹妹还亲热,我看那个想要勾引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

  “你瞎说什么?”被人倒打一把,何秋水气得跺脚,但她见吴从军看向自己,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她暗恋这个男人很久了。

  还没说两句话呢,就露出了小女儿资态,何佩儿觉得自己都不需要再说什么,后面的事情大家就自动去脑补吧。

  “秋水,你胡说八道什么?快回来。”罗碧群那口气本来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见女儿出丑,感觉自己的的头更痛了。

  “妈,我……”感觉今天这话像是说开了一样,何秋水还有些不想走,眼神不停的往吴从军那边瞄,如果是这个男人,就算被人骂不知廉耻她也受了。

  她这个样子已经将何家的脸丟尽了,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几声讥笑,何佩儿也啧了一下嘴上前两步,“姐,想不到你真有这个心思,那你好好把握啊,感觉你们俩人挺配的。不过在这之前先将嫁妆还给我。”


  “什么嫁妆?”何秋水的脸色还没有恢复,由娇羞变成了愤怒,样子感觉就像一只要战斗的公鸡。

  “拿了属于别人的东西,还有脸不承认。”何佩儿没有费话,手直接伸进了她的脖子里,向外面使劲一扯,红绳系着的金锁片就落到了自己手中。刚刚舅妈已经过来告诉她,箱子里没有金锁片,不用想她都知道东西在谁身上。

  “想不到你不光丢脸,还不要脸。”何佩儿将手中的东西举在空中冷笑了一声,“姐,不要说妹妹不将这东西给你,毕竟这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我舍不得也是为了一个想念。你身上那件衣服就算了,穿过的东西我嫌弃,代我母亲送给你。”

  何伙水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伸手,明明之前见着她都缩着脖子走路,现在却嚣张得向自己动手了。

  这个小x人……

  何秋水气得脸红脖子粗,也顾不得金锁片的事了,抡起拳头就往何佩儿身上招呼。嘴里也没有闲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在往外冒。

  明明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姑娘,泼辣起来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劲儿比罗碧群更胜一筹。

  周围的村民看到这种架势,直接就退到了一边,何秋水那壮硕的身躯配上狰狞的表情,连个拉架的人都没有,那高高举起的拳头真要砸在人身上不死都会出内伤。

  何佩儿也没有想到何秋水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动手,看来这次是真给气疯了,不过有丑婆婆在她无所畏惧,抱着自己的脑袋就往牛车边躲,因为那里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丑婆婆。

  之前丑婆婆都为自己出过头,还说自己已经是夏家人了,怎么的这次也不会让何秋水打着自己的吧。

  何佩儿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料人去到牛车边了丑婆婆还是纹丝不动,不过何秋水那拳头也没有落到她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站在一旁的吴从军脚下打滑,直接撞在了何秋水身上。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等大家都反映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跌成了一团,吴从军更是被压在下面,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扑哧……”

  这两人简直就是来搞笑的,何佩儿没有忍住,周围的人同样也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原本是想打人,那知却打到情郎身上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围的人笑着指指点点,何秋水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且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吴从军满口都是血。

  “从军,你没什么事吧?”何秋水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将吴从军扶了起来,不过人还没有站稳手就被甩开了。

  “别……”吴从军本想说句别碰我,那知一开口嘴就漏风,直接吐出了两颗断牙,原来刚刚用力过猛,门牙都被撞断了。

  看着地上的两颗断牙,吴从军恨不得扇何秋水两巴掌,可他一直都保持着温文儒雅的文化人形象,这种野蛮的事情他不能做。

  “从军。”何秋水见吴从军门牙都断了两颗,心肝儿都在疼,这还要是她撞的,心里那个内疚啊!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证明自己是无意的。

  满脸横肉的女人又往自己这边靠了,吴从军嫌弃的捂着嘴赶紧后退了几步,她不要脸自己还要呢,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看笑话,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脸没处放了,她还凑过来。

  吴从军不是上溪村的人,却在这里将脸面丟光了,事情变成了这样他也无脸再待下去,看了一眼牛车旁的何佩儿,低着头直接离开了院子。

  明明前几天还跟自己柔情意浓,同意跟他走,想不到今天事情一败露什么都变了。

  何佩儿这女人不光薄情,还阴险狡诈。

  吴从军夹着尾巴走了,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何秋水心里不舍,还想追出去,只是才走了两步便被张春华拉住。

  “秋水,你跑啥呢?快去看看你妈吧,人都晕过去了。”张春华的娘家跟罗群碧有点亲戚关系,罗碧群能嫁到何家来也是她牵的线,平日里自然也向着她们,现在何秋水做出这样丢脸的事,自然要出来劝着。

  罗碧群晕倒了,何秋水总算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她妈果然摊在椅子上呢。

  原本罗碧群给抢了钱已经气得心肝疼,那知亲生女儿又做了这样没脸没皮的事,名声尽毁,她不气晕才怪。

  院子里乱了套,叫端茶水的,掐人中的,何家一群人都围着晕过去的罗碧群转。

  何佩儿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胡翠英的帮助下上了牛车。

  今儿她出了这个院子就算是出了何家的门,前世她嫁出去就没有回过娘家,今生也是如此,只不过跟前世的凄惨不同,今生她脱离了何家的日子只会让人羡慕。

  “勇子,姐走了。”何家唯一一个她舍不得的人,看着这个弟弟她心里不免泛酸。

  “二姐,我送你过去。”何勇子用衣袖揉着自己泛红的眼睛,二姐嫁人他心里是一万个不舍。

  “是啊,佩儿,舅妈也送你吧。”胡翠英心里也难受。

  何佩儿见两人要跟着上牛车,赶紧拦住他们,“勇子,舅妈,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在婆家安定了再请你们过去吧。”

  不是她不愿意让人送嫁,是夏家那情况看着太让人心寒了,这两人要是去了保准心都会冻成冰棍,太穷……

  而且今天虽然是夏家男人跟她结婚,可是夏家那是一个亲戚也没到,家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这要是去了怕只能喝口凉水。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这?”胡翠英还有些不解,但在何佩儿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拉着何勇子下了车,外甥女是个有想法的,她听她的。

  “舅妈。”何佩儿从包里摸出了一百元钱,“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孝敬过你,今天有这个机会,我就将这十几年的亏欠补回来。”

  何佩儿将钱往胡翠英手里塞,可是胡翠英那里肯接,“佩儿,你结婚舅妈都没有备啥好东西,怎么可以还收你的钱,你这样舅妈的脸都没地放了。”

  胡翠英怎么都不肯收,何佩儿也很强势,直接将钱塞进了她的口袋,“舅妈,这钱你一定要拿着,小宝身体不咋好,你好好带他去医院看看,这不光是孝敬你的,也是为了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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