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李和苏段玉《穿越法医来种田》讲的是她可是法医届一霸,不明不白来到桃花村,要她认命怎么可能那就来看看她如何在这古代活的风生水起"娘子!"苏段玉斜睨在梁边,媚眼如丝比女人都勾人盛天歌吓的腿都软了,冷哼,"我可不是你娘子!"啪,一纸卖身契出现在盛天歌面前"好吧!我嫁!"盛天歌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掐了苏段玉身边的烂桃花
第1章
精彩节选
“啊。”
头上阵阵灼烧般的痛,盛天歌忍不住低呼一声,疲惫的睁开了眼。
“这扫帚星怎么还没死?”
“都是她害得咱们过不上好日子,不仅害的咱们住在穷村子里,娘还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少年略有些青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话里夹杂着浓烈的愤恨,似乎是恨极了她。
盛天歌勉强站直身子,看清两人的相貌,长得还算是周正,只是脸上带着的阴狠让人不喜。
其中一个见她醒了过来,抬脚狠狠的踹向她的肚子。
盛天歌没料到他突然出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冰凉的河水一下子吞没了她的身体,一瞬间寒意席卷了全身。她拼命的向水面浮去,好在她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太远,扑腾几下终于摸到了河岸。
两个少年已经匆忙跑远了,大概也是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她痛苦的呕了几口水,大口喘着气,思绪渐渐清明了起来。
想当年,她盛天歌可是法医届一霸,多少对着尸体面不改色的男人见了她都得绕着走。这两个臭小子敢趁她没防备暗算他,等他们落在她手里,非得让他们尝尝手术刀的滋味。
她找了个块干净的草地,准备躺在地上休养精神。猛然一瞥发现身上的衣裳,不是常穿的短袖牛仔裤,而是暗淡厚实的布衣,而且样式也怪异,倒像是古时候的。
一些残破的片段在脑中浮现,逐渐连接成完整的记忆,在她脑中不断的萦绕,让她头痛的似乎要炸开。
“歌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接着有温热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歌儿,你睁眼看看我……”女人急的哭了出来,胡乱的在她脸上抚摸。但她的身体却不排斥,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娘,她又不是你亲生的,你那么在乎她干吗?”依旧是推她下河的少年在说话。
“混账,我平日里都白疼你们了!”
女人气的声音都在哆嗦,似乎拿起了什么在追打少年,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
“娘,我错了,你别打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人厉声说了一句,“我去给歌儿请大夫,你们两个好好的看着她,要是再敢趁我不在欺负她,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混乱很快平息下来,等脚步声走远之后,一人不甘心的抱怨:“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刚才没淹死她,算她命大,咱们这次看着她,不信她还能活下来。”另一人毫不犹豫的答道。
此时,盛天歌的身子才恢复了些力气。她猛然坐了起来,将那两兄弟吓了一跳,但他们并没有罢休,而是朝着她扑来。
盛天歌冷冷一笑,侧身躲了过去,一把抓住一个人的胳膊,用尽力气将他的身子扯了过来,左手握着一块尖利的瓷片压着他的皮肤,“李和正,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我。”
她将瓷片缓慢的在李和正的脖子上滑动,“信不信只要我一用力,你脆弱的皮肤就会被穿透,底下的血管就会喷出血来,死前你连挣扎的时间都不会有。”
李和付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大喊:“盛天歌,你吃的是我家的饭,你这样是不知好歹!”
盛天歌不屑的嗤了一声,“你好大的脸,要不是我娘心善放你们奴籍,你还在府里当任人驱使的小厮呢,哪里有今天的逍遥自在?奶娘的情我领,至于你们两个,再敢找我的麻烦,我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瓷片刺破了李和付的皮肤,流出了一点血丝,他却像断手断脚一样嚎叫起来,“哥,救我!”
“闭嘴!”盛天歌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她站的地方是一个土坡,从这里滚下去,就算不到河里也得摔一身臭泥。
“这是给你们小小的教训,以后别惹我!”她冷着脸拍了拍手,轻蔑的甩下一句话,也不管兄弟二人在背后不忿的叫骂,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家里走去。
盛天歌的母亲是国师府的小姐林清容,虽然自小父母对她并不十分宠爱,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自从母亲被人害死,她才不得不跟着奶娘到了桃花村生活。
曾经的盛天歌性格懦弱良善,受了欺负也不敢说,才使得孙家兄弟二人越来越猖狂。可她不同,常年待在死人堆里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但这副身子实在太瘦弱了,加之又在水里泡了一阵子,她的头不禁有些晕眩。关上木门,她才躺在床上安心的睡着了。
“张大夫,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不行,我跟你跑了这一趟,耽误了不少生意,一分都不能少。”
外头的吵嚷声惊醒了盛天歌,她推开门发现是奶娘卢氏在和游方郎中张大夫讲价。
大夫一脸的不耐烦,显然是对价钱不满意,奶娘抹着眼泪道:“我真的没有了。”
望见盛天歌出来了,奶娘忙拉着盛天歌的手,焦急的道:“张大夫,您给歌儿看看,她今天突然晕了过去……”
“这两个的药钱你都付不起,何况她的?”张大夫看了一眼盛天歌,冷硬的拒绝了。
“奶娘,我没事的。”盛天歌朝奶娘一笑,让她放宽心,转过头道:“张大夫,您不用担心,天黑之前我一定把银子凑齐。”
张大夫应了一声,甩了下衣袖走了。
“歌儿,你哪来的银子?”奶娘担忧不已的望着她,自责的低泣道:“都是奶娘没用,照顾不好你。”
“这时候山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我去采些草药和蘑菇回来,一定能付药费。”盛天歌缓声安慰着奶娘,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不远处山林茂密,正打算有机会去看看。
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兄弟俩,盛天歌的手貌似无意的在脖子上摸了一下,看到兄弟二人脸色一变,才满意的笑了出来。
他们的伤是她造成的,赔些医药费也没什么。不过,再想像以前那样压在她头上,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盛天歌背着竹篓出门,奶娘不放心的在背后一叠声的嘱咐她早些回来,她高声应了,大步走向密林。
盛天歌随手折了路边的一根竹枝,一面走一面敲打着草丛。底下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蛇虫鼠蚁,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路走来,她细心的搜索着地面,捡到的蘑菇却只有寥寥几颗,连背篓的底也遮不住。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停下来揉了揉酸涩的双腿,继续向前走去。远远的她看到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红,立刻加快了脚步。
原来是一株野桃树,成熟的桃子红艳艳的挂在枝头,让又渴又饿的盛天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等走到桃树跟前,她有些犹豫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棵桃树长在了悬崖边,才得以保住累累硕果。近处的桃子已经全部被摘光了,只有斜伸出悬崖的那一枝上还剩不少。
她试了几次,确定树枝能够承受她的重量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一手紧紧的抱着树枝,她努力的伸着另一只手去摘枝头的红桃。
树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盛天歌紧张的望着,生怕是有什么野兽,她身在悬空的树枝上,躲都没处躲。
是人!
盛天歌提起的心还没来及放下,便看到走出来的是孙家兄弟二人。他们看着盛天歌紧张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出来。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还敢威胁我们兄弟,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和付狞笑着慢慢靠近桃树,盛天歌背后惊出一声冷汗,强装镇定道:“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晚了。”李和正并不着急,似乎是很享受盛天歌的恐惧,“你就去黄泉路上后悔去吧。”
两人不轻不重的摇晃着桃树,像是在戏弄猎物的猛兽,看到盛天歌慌乱的抱紧树干,笑得更是肆意。
终于,咔嚓一声,树干承受不住压力从中折断,连带着盛天歌也一起飞快的向下坠。
“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她慌乱的大叫,身子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忽然没了意识。
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苏段玉痛苦的睁开眼,这才发觉身上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的头正好枕在他的胸膛上,纤细而白嫩的手软软的搭在他脖子上。即使她完全没有知觉,这种亲昵的姿态还是让他微有些不自在。
“姑娘,醒醒。”苏段玉推了盛天歌几下,却不见她醒,只得翻开她的身子,自己在周围巡视了一圈。
这里山高林密,前方的枝叶掩映下藏着一个小的山洞,正适合他暂时疗伤。要命的是身上的伤口不仅是疼,身体还开始多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凉意,让他的意识很难保持清醒。
苏段玉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盛天歌,见她身上穿的是极朴素的布衣,想来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民女。终究不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野地里,忍着伤痛吃力的将她拖到了山洞里。
苏段玉的动作算不上轻柔,盛天歌的胳膊直直的撞在石头上,瞬间惊醒了。
她只当是李氏兄弟见她不死还要害她,反手一拧擒住那人的胳膊,借力跳了起来,脚下狠狠的朝他的膝盖提出,压着他的脖子按在地上,冷厉的道:“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一而再的把我逼上绝路!”
苏段玉闷哼一声,正被盛天歌击中了伤口,伤上加伤,身子无力的向地上倒去,脑袋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盛天歌惊呼一声,这才看清男子的模样,他的面貌实在生得不错,剑眉高耸,鼻子挺拔,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青草,足够两个人躺了。她想了想,看样子这人是打算救她的。
盛天歌愧疚的看着男子,“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她把男子拖到青草上,松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汗,惊觉手上沾满了鲜血,忙跳起来检查了自己的身子,除了些擦伤,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
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她揭开他的衣裳,只见纯白的里衣已经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红,只是外衣颜色太深看不出血迹。
他的后背、胳膊、腿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口,身边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疤痕,饶是见多识广的盛天歌也不禁吸了口冷气,她见过的黑社会老大身上没有这么恐怖,简直是从兵器堆里滚出来的。
伤口太深,不及时处理他肯定活不成。
盛天歌匆匆跑了出去,寻到了一处浅浅的山涧,洗干净手帕为他清洗伤口。好在她也认识些常见的草药,路上看到止血的草药便拔了不少,砸碎后敷在他的伤口上。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也没有条件为你消毒缝合伤口,你就凑合着活吧。”盛天歌叹了口气,心里也没有把握这样做有没有用。
男子的衣裳沾满了血渍和尘土,再穿说不定会造成伤口感染,盛天歌只好扒下他的衣裳,脱下自己外衣盖住伤口。她幽幽的抱怨一句:“活人真是麻烦,还是尸体更可爱些。”
盛天歌在溪边洗干净了衣裳,摘了些路边的野果,身子疲累的睁不开眼,躺在青草上睡了过去。
苏段玉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阳光透过树枝照进山洞,勉强可以看清其中的一切。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觉肩膀被人抱着,是那个女子,她睡得很安稳,浅浅的呼吸吹在他胳膊上,有些热,有些痒。
身上的伤口虽然疼,却已不像昨日那样难以忍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连血迹斑斑的衣裳也干干净净的晾在一旁。
是她。
苏段玉盯着盛天歌熟睡的面容看了好大一会,漆黑的眸子里神色难辨。他动作轻微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把布衣盖在她身上,轻轻的走了出去。
唇上有一丝清甜,苏段玉伸手摸了下,指尖沾着些野果的汁液,应该是她昨夜喂他吃的东西。
突然,他折返回山洞,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盛天歌身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缓步离去。
脸上似乎有什么爬过,盛天歌心里一颤一下子醒了过来。
男子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自己离开的。空荡荡的山洞里只剩了下她自己,心里有股说不出得怅然。正当她准备坐起来的时候,手掌按住了一块冰凉的坚硬。
盛天歌拿起来仔细看着,是一块翠色的麒麟玉佩,中间似乎有一团碧色在流动,入手凉润,沉甸甸很有份量。
昨天给他处理伤口是她看到了这个玉佩,不过那时她不好细看,如今一看玉佩的翠色极浓,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
不论那巧夺天工的雕刻,只是单凭这块玉石就价值不菲了。
盛天歌把玉佩小心的收好,想起自己一夜未归,奶娘在家里肯定担心,忙穿好衣服往桃花村走。
路上遇到了掉落在崖下的桃子,她还捡了几个回去,若不是为了这几个小东西,她还不至于掉到崖下。
林子里路看起来都差不多,盛天歌对这里也不熟悉,费了好大功夫才钻出了灌木林找到了路。
还没靠近院子,盛天歌就听到奶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天歌,歌儿,你怎么就抛下奶娘去了?这是生生的剜了我的心啊!”
“娘,都是天歌贪吃,非要去悬崖上摘桃子,不然怎么会掉下去?”是李和付的声音。
紧接着是李和正,“天歌已经死了,娘你别太伤心哭坏了身子。”
“我让你们跟着歌儿,你们怎么没有拦住她?”奶娘悲痛的哭泣,“不,我不信歌儿死了,她的尸体没找到,我就不信歌儿不在了!”
李和付的嗓音急得骤然拔高,“娘,我和志平亲眼看到天歌掉下悬崖,那么高怎么还可能活着?”
“是啊,我俩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她,说不定已经被野兽吃了,娘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两人言语中尽是推辞,阻拦着奶娘出门去找盛天歌,肯定是怕奶娘真的到了悬崖发现什么异常,到时两人罪行暴露。
盛天歌脸上露出一抹瘆人的冷笑,思忖了片刻,伸手把自己的一头扑散下来,眼睛一翻露出惨白的眼白,哀戚的拉长了声音,“我死的好冤啊……”
恰巧起了一阵风,兄弟二人看着鬼魂般的盛天歌,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尖声大叫:“你是人是鬼?你别过来!”
“你们故意害我摔下悬崖,我要你们陪葬!”盛天歌的声音突然凄厉起来,头发下是一张灰青色的脸,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滴下。
“歌儿,是你吗?”奶娘紧紧盯着她,颤声问了一句,缓缓向她走来。
盛天歌是法医,她故意使身子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僵硬和呆滞,朝兄弟二人走过去。
二人吓破了胆,脸色煞白的向后退着,身子抖如筛糠。
李和付胆子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天歌,我没害你!”
害怕盛天歌找他索命,他指着李和正大叫:“都是他踢断了桃树害你掉下去,你有怨气该去找他索命!”
李和正没料到他如此软弱,愤怒的低吼:“李和付!你竟然出卖我!”
他转头恨声道:“害你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跟我没关系。”
兄弟二人相互攀扯撕咬,奶娘在一旁听得愣住了。
盛天歌阴鸷的低笑着,忽然变成了大笑。
两人一愣,发觉是被她耍了,面上又气又怒。
李和付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眼中怒火喷涌,“盛天歌,我杀了你!”
盛天歌撩起头发挽在脑后,走到奶娘身边,低声道:“奶娘,你刚才也听到了,是他们故意害我摔下悬崖,可是我命大没有死。”
“昨天我不是晕倒,是他们把我推下了河。这些年,他们暗地里一直欺负我,以前我害怕奶娘伤心,忍着没有说。可现在他们太过分了,次次都要我的命。”眼底涌出了泪花,这不是她想哭,而是原本的盛天歌心里一直压抑的委屈。
奶娘不可置信的望了两人一眼,泪珠滚滚落下,她一把抱住盛天歌,号啕大哭:“歌儿,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早跟奶娘说?是奶娘对不起你啊。”
盛天歌也有些动容,声音微颤:“奶娘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奶娘擦了擦眼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严厉:“我没有你们这种忘恩负义心思歹毒的儿子,你们走吧,再也不准进我家的门!”
“娘,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要把你亲儿子赶走?”李和付难以置信的低吼。
奶娘没有丝毫心软,抄起墙边的木棒朝两人挥去,咬着牙道:“滚出我家!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吵闹声引来了村民们,不少人对兄弟二人指指点点,他们愤恨得瞪着盛天歌,灰溜溜的跑了。
奶娘一下子倒在地上,盛天歌忙上前去扶住她,“奶娘,他们心术不正,留在你身边也是给你惹是非,你还有我,将来我给你养老送终。”
“歌儿。”奶娘唤了一声,低低的抽泣着。
盛天歌驱散围观的村民,关上了门,把奶娘掺进屋子,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亲手赶走亲生儿子心里必然疼痛,无论她怎么劝都不会有用。只是那两人实在太恶毒,留不得,否则将来受苦得还是奶娘。
长痛不如短痛。
奶娘整日以泪洗面,盛天歌心疼不已却没什么办法,眼看着奶娘消瘦下去,她心里也是焦心不已。
几天后,奶娘还是撑不住病倒了,盛天歌请邻家姑娘帮忙照看着,自己进城去请大夫。
一脚踏进医馆,盛天歌又默默的退了出来,没有银子,见了大夫也没什么用。上次她坠崖没能及时筹到银子,最后还是奶娘卖了家里最后一只母鸡,才凑齐了药费。
踟躇间,盛天歌摸到了怀里的玉佩,立刻打定主意向当铺走去。
她握紧了玉佩,抿紧了唇瓣。在她心中,什么也没有奶娘重要,但她不会卖了这个玉佩,只是押在当铺换些银子应急,等日后赚够了银子,她还是必定还要赎回来。
盛天歌缓步踏进当铺,掌柜的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一身布衣的盛天歌,漫不经心的问:“姑娘,你要典当什么东西?”
掌柜的轻慢之色溢于言表,大概是觉得她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盛天歌不屑的笑了下,冷了脸色,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动,“玉佩,一百两银子。”
掌柜这才抬起头,看到玉佩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立刻多了些笑意,话里却没有松动,“姑娘,玉佩到底值多少银子,老朽还得考虑下才知道。”
盛天歌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任由掌柜仔细的将玉佩看了又看。
没想到这种穷山恶水里也能遇到这种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掌柜的掩下激动,平淡的道:“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盛天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收起玉佩转身就走。当铺里进门先把价格压的死死地,遇到懂门道的自会慢慢抬价,若是外行必要狠狠宰一回。
“姑娘留步,价钱好商量。”见盛天歌不是个好拿捏的,掌柜的脸上笑的更亲善,叫住盛天歌,一面让伙计上茶。
“一百两,抵押三个月,我如期赎回。若我没来,玉佩归你。”盛天歌冷漠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掌柜的摇了摇头,“姑娘,你这就是为难老朽了。见姑娘是个识货之人,我也不多费口舌,五十两,多一分都不行。”
镇子上只有两家当铺,那一家又小又破,根本拿不出什么银子来。掌柜敢压一半的价,也是忖定心思她没有别的选择。
“好,五十两就五十两。”盛天歌只得同意,她现在急需银子,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拿到银子,她先去雇了一辆马车,再去清仁堂去接胡大夫。比起游方郎中张大夫,胡大夫的医术不知高明到了哪里去。
胡大夫曾在都城开医馆,年纪大了才回乡养老。清仁堂药价高昂,除了周围的富户和重病,很少有人去得起清仁堂。
胡大夫给奶娘把了脉,沉声道:“悲伤过度,愁思郁结,老夫先给她开着安神舒心的方子,以后要小心调养。”
“知道了。”盛天歌轻声应了,送走了胡大夫,多付些银子汤药自会有药铺的伙计送过来。
转眼花了十两银子,她选的都是最好的药材,只希望奶娘尽快好起来。
几副汤药下肚,奶娘的脸色逐渐好转,精神却仍旧不好,经常一个人呆坐着流泪。
盛天歌看的心疼,却没什么办法,只能不断的买来上好的补品为奶娘调养身子。
南轩国皇城一角,简朴寂静的院子丝毫看不出皇城的奢华富贵。
住在这里的是北幽国送来的质子,这院子也不过是一个换了模样的囚笼。
苏段玉一身月色长衫立在树下,手中握着的赫然是盛天歌当掉的玉佩。
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他脑中却总是回荡着迷蒙中听到的话,怪异而直白。
眼前浮现出一张清丽的面容,虽然是村姑打扮,也掩盖不住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由的光芒。
不温婉可人,更不是娇柔脆弱,对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不害怕,处理的手法干净利落。
但凡有一点差错,那种情况下他都很难活下来。
“本王有事离开几日,留心宫中的动静,有异常立刻禀报。”
苏段玉沉声吩咐,阴影处悄无声息的走出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暗卫,穿着他常穿的衣裳,淡漠的应了:“是。”
苏段玉身形一闪,顺着一道废弃的小路离开皇宫。
盛天歌坐在低矮的木墩上给奶娘煎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汤药咕嘟咕嘟的翻着水花,火候却还没到,她便有些犯困。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想起,她揉了揉眼睛,走去开门。
苏段玉凝视着脸上一道黑印的盛天歌,微微一愣。
盛天歌一时没想起他是谁,疑惑的问:“请问你是?”
苏段玉的脸色冷了下来,“在下的玉佩遗落在山洞里,回去寻找时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姑娘代为保管了,今日特来讨还。”
这么一说,盛天歌便认出了他,心里有些惊讶他身体的愈合能力,她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奶娘在屋中听到了动静,虚弱的问:“天歌,是谁在说话?”
盛天歌不想让奶娘担忧,随口道:“是路过的人讨水喝,这就走了。”
她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向后山走。
“玉佩是我拿了,但我不能还给你。”到了林中无人处,盛天歌坦然开口。
苏段玉不置可否的道:“一千两银子。”
盛天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两?她现在连十两银子也没有,剩下的那些还要给奶娘抓药,怎么也不能拿出来。
“没有。”盛天歌有些心虚,这事是她做的有些不合适。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段玉,眼睛微眯,手中的蒲扇轻轻的抵上了他的胸口,“大兄弟,你的命值多少银子?”
苏段玉不语,她便笑了,“你的衣饰虽然不张扬却贵重,非常人能用,说明你的身份也不一般。看你身上遍布伤痕,是有人要你的命,我不怕连累救了你的命,难道就不值得你一块玉佩吗?”
她顿了一下,别有深意的说:“要是有人问起,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苏段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在看到她脸上的一丝慌乱后,淡笑道:“你救了我,难道算不得是我的同伙?你不怕他们顺带杀了你?”
盛天歌微怔,不自觉的低喃:“果然还是尸体更好管教!”
她不满的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银子玉佩我都没有,要命也没有!”
苏段玉鹰隼般的眼眸锁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僵硬的偏过了头。
“卖身契,拿不出银子便签了吧。”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耳中,盛天歌怒从心头起,扬手朝他攻去,但对方不是不学无术的李氏兄弟,她不但没占到便宜,几招就被人制服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段玉紧贴在她耳边问,声音低而润。
盛天歌羞恼的挣扎着,可对方却极有耐心,她不回答他便不松手。
“盛天歌。”她愤愤的回答,心里想的都是将来怎么报复回去。
苏段玉放开了她,黝黑的眸子流出一丝亮光,“在下苏段玉。”
盛天歌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指尖的红印,恨得咬了咬牙,那厮居然真的逼她签了卖身契!她用手帕擦了又擦痕迹才消,心里不由得浮起些许懊恼,早知道他这么吝啬小气就不救他了!
奶娘还病着,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要不是为了尽快脱身她才不会签什么劳什子卖身契!
进门前,盛天歌吸了口气收拾好心情,进门的瞬间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她戒备的看着形容狼狈的孙家兄弟二人,抓起门后的竹竿挡在胸前,厉声问:“你们又想做什么?”
这二人回来,无疑是来找麻烦的。
二人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几乎和街头的乞丐没什么两样。虽然脸色灰白,但眼中却闪着奸诈的精光。
李和付朝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天歌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李和正亲热的附和着:“是啊,娘打了我们一顿,我们在外头没少吃苦,知道是自己错了,以前是我们不对,往后我们会改邪归正,咱们好好过日子。”
见奶娘端着热粥出来,两人假装真诚的朝盛天歌作揖,“好妹妹,你原谅哥哥吧!”
这虚伪的面容当然瞒不过盛天歌的眼睛,二人低头时脸上的奸笑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但话到嘴边,望见奶娘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是啊,歌儿,安儿和平儿已经变好了,你就看在奶娘的面子上,原谅他们两个好不好?”奶娘声音带着些祈求的,转头欣慰而疼惜的嘱咐二人:“慢点吃,不够还有。”
盛天歌沉默,暗暗思忖。
这些日子,盛天歌日夜照顾着奶娘,知道奶娘心里有多痛苦和煎熬,如今身子刚好些,她怕奶娘受不住再一次打击。
罢了,自己多留点心便好了。
盛天歌眼中含着浓烈的警告意味瞪了二人一眼,终究没忍心打碎奶娘的欢喜,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次日清晨,盛天歌一早就醒了,准备帮奶娘烧火煮饭,却见奶娘满面红光的从外边走进来,虽然很高兴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盛天歌只当是奶娘知道她不喜欢兄弟二人,也就没有多想。
“娘,怎么样?”听到脚步声,一向懒怠的李和付急匆匆的从房中窜了出来,对着奶娘挤眉弄眼。
奶娘含笑点了点头,只不过眉眼间有些许忧愁,看向一旁的盛天歌,带着一些许歉意。
李和付兴奋的叫了一声,眼睛都在闪着光,急忙回屋子要将消息告诉李和正。
盛天歌在一旁看满头雾水,询问道,“奶娘,你们在说什么?”
奶娘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露出来欣慰的笑:“这兄弟俩啊是看上了邻村的两个姑娘,这次出去是听说姑娘家正准备要说亲,这才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做人的。他们答应我了,只要把媳妇娶进门,就再也不胡混了。”
盛天歌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问了句:“一下子娶两个媳妇进门,咱们家拿得出那么多聘礼吗?”
这家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聘礼是拿不出来的。
奶娘脸上立刻一片愁云,“是啊,我刚出打听了,那两家姑娘还没定好人家,只要二十两银子,就同意嫁过来。”
聘礼二十两,除此外还要准备亲事,这简陋的房子也要重新翻修一遍,否则也住不下两房新人。心里略微估算了一下,最少也需要五十两银子,盛天歌的心一沉。
奶娘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两个孩子,眼看着他们学好了,却连媳妇也娶不上,我怎么对得起孙家的祖宗?”
这话让盛天歌一怔,心里生出些微酸的滋味。看奶娘实在伤心,她顾不上多想忙柔声宽慰着。
手里还有十两银子,可她决不会拿出来。至于那兄弟二人,若是真的就此安分了,为了奶娘她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算了,若不然她也绝不手软。
然而,这么多银子要怎么弄呢?
盛天歌看到兄弟二人便觉得厌烦,早早的进屋歇下了,其实也并没睡得很熟,当奶娘起身下床时她醒了。
“歌儿,是奶娘对不住你,可是奶娘也没有办法。而且,你是个姑娘家,总要嫁人的,胡家愿意出六十两银子……”
奶娘压抑的低泣让盛天歌心底瞬间凉透,心底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她麻漠的坐了起来,冷冷的问:“所以六十两银子,奶娘就把我卖了吗?”
奶娘吓了一跳,缓了一会才哭着道:“歌儿,胡家跟我承诺了,只要你嫁过去,就是当家的夫人,胡家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我?”盛天歌冰冷的笑了,“奶娘真的为我考虑过吗?还是为了那六十两银子?”
胡家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奶娘真的以为她不清楚吗?她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奶娘一怔,心虚的嗫嚅道:“歌儿,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平儿和安儿毕竟我生出来的。”
“我是吃你的奶水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和我亲娘一般。我原想,那两人不成器,我来为你养老送终,可我没想到。”盛天歌顿了顿,自嘲道:“你竟能这么轻易的舍弃我!”
原本她只是觉得原主虽然可怜了一点,至少还有一个奶娘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是目前来看,什么也抵不过血溶于水。
她下了床,抬腿向外走。
奶娘又愧又惊,拦在她的面前,询问道:“歌儿,你去干什么?”
淡淡的月光映在她脸上,将她脸上凉薄的笑意衬出了一丝瘆人的寒凉,“我一向说到做到,既然胡大山不听我的劝告不,那么就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随后便推开奶娘,不顾奶娘的阻拦,毅然决然的走了。
奶娘呆愣的坐在地上,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温顺女孩,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沉毅果决?她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身子,瞪大眼睛望着盛天歌的背影,心中满是惊骇。
盛天歌出去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奶娘本来想着让两个儿子出去找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盛天歌刚才出去的那副模样,也是奶娘从未见过的,这么多年,盛天歌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形象,也是没有出现过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
那决绝的气势,奶娘也不敢去拦,到底是什么?让盛天歌变成了这副样子,那么的陌生。
“娘,那丫头是要去哪?不会是要跑了吧?!”李和付一看到盛天歌出去了,立即就着急的跑进来,现在盛天歌在这哥两的眼里也如同是银子。
这银子跑了,可怎么娶得了媳妇,这怎么能不着急。
“就是啊,娘,你怎么都不拦着点。”李和正也跟着抱怨道,他和李和付的想法也是一样的,现在盛天歌出去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不回来的话,那钱可就打水漂了啊!
“行了,天歌只是出去散散心,你们继续吃吧,一会她就回来了。”虽然奶娘也有一时的慌张,但是随后也想到,盛天歌一个女儿家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左右还是会回来的。
虽然这件事也确实很对不起盛天歌,但是李和付和李和正再不济,也是奶娘自己亲生的,况且现在盛天歌也不是国师府的小姐了。
终归是要嫁人,倒不如嫁去那胡家,胡家的小霸王也那么喜欢盛天歌,应该也会对她好的,而且那样,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能够娶上媳妇好好过日子了。
奶娘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盛天歌会因此伤心,就像是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李和付和李和正为什么突然就变好了一样。
盛天歌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脸色阴沉着,奶娘见状也不敢上前和她说话,倒是李和付和李和正两人松了一口气,看到盛天歌回来,觉得那六十两银子绝对能到手的。
高兴起来,两人晚饭还多吃了几碗,奶娘见这两人胃口好,又想到他们之前出去受的苦,便也没说什么。
不过也将晚饭盛起,端去了盛天歌的门前,知会了她一声,就离开了。
盛天歌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苦涩,是啊,奶娘和自己不一样,盛天歌是穿越来的,所以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所以才会对奶娘有了依赖性。
因为奶娘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后,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但是现在,盛天歌觉得自己好多余,也让盛天歌认清了事实。
奶娘再怎么对自己好,那都是比不上李和付和李和正的,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被奶娘养大的一个“外人”罢了。
但是这样也不代表盛天歌就要嫁给那胡家的小霸王,虽然要报恩,但是这方法,也不会是这样。
盛天歌的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计划,不管怎么样,自己是绝对不会嫁给那胡大山的,只是奶娘和那李和付和李和正都被这六十两蒙蔽了。
靠他们是不行的了,还是得靠自己,要想个法子,让这胡大山放弃娶自己才是。
就这么想着,盛天歌也睡着了,奶娘见她饭都没吃,也有些担心起来,心想这盛天歌是不是要绝食什么的,要是盛天歌知道了她的想法,肯定就要笑死了。
盛天歌好不容易还能继续活着,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来伤害自己呢,简直得不偿失啊。
第二天一大早,盛天歌就起来了,得想办法解决一下那胡家的提亲,昨天本想去胡家那里谈谈的,但是却吃了个闭门羹。
之后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那胡大山,胡大山真是人如其名,就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五官都被肥肉挤在一起,豆豆眼让他看起来很是猥琐。
更别说他还想着来占盛天歌的便宜,可把盛天歌恶心到把上辈子的饭吐出来了。
奶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在看到盛天歌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天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奶娘问道。
“没什么,昨晚早睡,今天就醒得早。”盛天歌揉揉自己的眼睛。
现在这个时候,李和付和李和正都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奶娘想到盛天歌昨天一中午加晚上都没吃东西,便端了一碗粥出来。
“天歌,你先吃早饭吧,吃完之后,奶娘有些东西要给你。”奶娘说道,而且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好。”盛天歌不知道奶娘要给什么东西,不过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
在吃完早饭之后,盛天歌和奶娘一起进了房间,奶娘还很谨慎的锁上了门,还关上了窗,奶娘这副神秘的样子,心里也越来越好奇。
只见奶娘在床下拿出一个盒子,精致的盒子落满了灰。
“这是?”盛天歌有些好奇,这盒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奶娘的东西,毕竟,单单这盒子看起来就很珍贵了,更别说里面放着的东西。
奶娘这么穷,也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那么说来,这里面的东西,莫不是和原身的亲身母亲有关?
“这是你娘,也就是夫人,留下来的嫁妆。”奶娘看到这个盒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里也溢满了泪。
“我娘?”盛天歌也很惊讶,这是盛天歌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听说了有关自己亲生母亲的消息。
“是啊,这是夫人当年的嫁妆,她说了以后等你长大了,要给你的,现在我看着,也是时候了。”奶娘说道。
盛天歌接过了那个盒子,轻轻的拍开上面的尘,然后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盒子的首饰,每一件看起来都很价值连城。
纵然是盛天歌,也不得不吃惊,没想到,原身的亲娘还给原身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而且现在,盛天歌也有些鼻子酸酸的,也是,如果原身还在的话,怕是会很高兴吧。
“现在这盒子就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奶娘把盒子的钥匙递给盛天歌,看到这个盒子,不由得让奶娘想起以前还在国师府的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门被人敲响,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两人都有点好奇,这一大早会是谁来这里。
敲门声越来越着急,像是要把门卸掉一样,奶娘让盛天歌收好盒子,然后出去开门,这敲门声也吵醒了还在睡懒觉的李和付和李和正。
那两兄弟揉着眼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一大早的是谁啊?”李和付生气道。
“就是啊,想睡个觉都不行。”李和正也在附和。
奶娘也不知道啊,于是也赶紧过去开门,这一开门更是吓奶娘一大跳,只见门口现在站满了人,其中领头的就是桃花村的村长。
“村长,这是……”奶娘一时说不出话。
“天歌那孩子在吗?让她出来吧。”村长看了一眼他们,老气横秋道。
一听到关于盛天歌的事,奶娘的心也被揪起,难道说是盛天歌做了什么事吗?
问村长也得不出答案,都是说要让盛天歌出来。
“你别问这么多,快叫天歌出来吧。”村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就在奶娘正想去叫盛天歌的时候,盛天歌自己就已经出来了,她也大概听到了这些人是在说自己的名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盛天歌也有些不解,有什么事是严重到要出动村长了,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唉,天歌丫头,你跟我过来。”村长复杂的看了盛天歌一眼。
盛天歌有些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跟着村长一起出去了,奶娘因为担心也一起跟着,李和付和李和正的瞌睡也醒了,两人也听到了这件事是有关于盛天歌的,便想跟上去看热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村长和盛天歌后面,看起来很是壮观,盛天歌也发现了,村长走的这个方向,好像是胡家。
难道说,是胡家出了什么事吗?但是胡家出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村长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好了,人我也带过来了。”村长在胡家门口停了下来,那里早已站着胡家的老爷和夫人,只见夫人一直拿着手帕擦眼泪。
看向盛天歌的方向也带着恨意,简直就让盛天歌摸不着头脑,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胡夫人吗?
“老爷,凶手肯定就是她!你可要为咱儿子做主啊!”胡夫人满是恨意的说道。
盛天歌也看到了前面被白布遮着的东西了,看着一大坨的,就像是胡大山一样,难道说这就是胡大山吗?
想到了胡夫人的反应,盛天歌也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我会调查清楚的。”胡老爷也皱着眉,虽然自家这个儿子一直都不成器的,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啊,现在莫名就死了,而凶手还逍遥法外。
“胡夫人,你可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杀你儿子了?”盛天歌也只是昨天下午的时候见过胡大山,但是很快就离开了,现在胡大山突然死了,盛天歌也很吃惊,但是这并不代表盛天歌要背这个锅。
“怎么?我家大山昨个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了,肯定就是你这女人,你不想嫁给大山,所以才会下这毒手!”胡夫人振振有词的说道,好像她知道事情的经过一样。
盛天歌脸色都变了,这胡夫人也太会播弄是非了吧?自己昨天走的时候,胡大山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是自己杀了这肥猪?
“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胡夫人,你说人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吗?”盛天歌也不怂,直直地看着胡夫人说道,倒是胡夫人先弱了气势不敢看向盛天歌。
“就……就是你,不然,难道大山是自杀的吗?”胡夫人说道。
盛天歌简直都要被气笑了,难道这里的人都喜欢污蔑人吗,没有证据就说是自己杀的,仅仅就凭自己是这坨肉山最后见过的人?
周围的人听完胡夫人的话之后,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都觉得盛天歌的嫌疑是最大的,一边的奶娘和那两兄弟也受到波及,被人指指点点的。
“你们可不要乱说!盛天歌自己惹出来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李和付对着那些人怒吼道,李和正也跟着在旁边附和。
“是不是自杀的我不知道,先让我看看尸体。”盛天歌一脸冷漠的说道。
“大山已经死了,你还要让他不能安息吗!”见盛天歌就要掀起那盖着的白布,胡夫人登时站不住,直径扑过来。
盛天歌一个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胡夫人,“不看看尸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盛天歌好歹前世是个有名法医,像是这样的事也见得多了。
没有什么不是验尸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验一遍,虽然说在这古代,也没有现代那么现金的机器,但是盛天歌还是有办法验出这胡大山的死因的。
只要让她检查一下尸体,不过,胡夫人一直挡在尸体前面,盛天歌也靠近不了。
“给我看一下尸体!”盛天歌的耐心也即将要耗完了,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不耐烦。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大山已经死了,你都不能让他安心!”胡夫人谴责的说道,把盛天歌说得就像是个泯灭人性的魔头一样。
胡老爷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也觉得盛天歌这个要求很不合理,在这里,都是以死者为重的,盛天歌这行为,明显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啊。
“怎么?看过尸体你就知道凶手吗?”胡老爷不像是胡夫人那样的激动,而是反问盛天歌。
“这倒不一定,不过我能看出他是怎么死的。”盛天歌可不敢夸大事实,盛天歌只是法医,可不是侦探。
“行……那你看吧,不过,要是你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那你也要给我的儿子一起陪葬!”胡老爷说道,盛天歌也应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盛天歌很有自信,检查出尸体的死因,就是最基本的事了,这也是法医的必修课,就算是在这物资贫瘠的古代,也一样,有些东西可不一定要依赖现代科技。
“不!老爷,你怎么能让她……”胡夫人听到后,很是激动,一直摇头不愿意让盛天歌接近胡大山的尸体。
“行了,就让她看看,总不能让大山死得不明不白的。”胡老爷也被胡夫人吵得头疼,见胡夫人不愿意离开胡大山的尸体,便直接命人上前把胡夫人拉开。
“好了,你快去,要是检查不出来,你知道后果的。”胡老爷在这折腾一早上了,也是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盛天歌见碍事的人也不在了,向着胡老爷点了点头也走上前去,一下就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下面的尸体也映入众人眼帘。
尸体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身上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而且,那些伤口还夹杂着胡大山的肥肉,黄黄红红的东西混合在在一起,令人作呕。
盛天歌也觉着有些头大,毕竟这里没有口罩和手套,也没有手术刀什么的,就只能徒手翻动这尸体了,于是盛天歌在翻动尸体的时候,拿着那块白布垫着。
众人看到盛天歌面不改色的在那翻动着尸体,心里对着盛天歌也有些恐惧,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现场别说谁了,就是男人也觉得那尸体恐怖。
盛天歌倒像是在市场买菜一样,翻来翻去的,胡老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当胡老爷要呵斥盛天歌的时候,盛天歌也扔下白布,拍拍手起身了。
“胡老爷,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盛天歌自信满满地说道,看得胡老爷也是一愣。
“好,你倒是说说?”胡老爷也顾不上恶心了,好奇的看着盛天歌。
“刚才我检查到,胡大山的尸体多处有伤痕,而且身上的肋骨也断了几根,但这并不是导致他死去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在滚落中,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不意外的话,那地点就是这里的后山。”为什么盛天歌那么肯定是尖锐的石头呢,那还是因为,上次上山的时候,盛天歌也差点被那石头所伤。
这次看到胡大山身上的伤痕之后,更是肯定了,在有那块石头的山坡上面,随处可见的就是一些带刺的植物,有没有毒,盛天歌不敢肯定,但是这胡大山都直接被那尖锐的石头给刺穿了。
不死都不是人了,虽然胡大山有这么多的肥肉和脂肪……
“什么?为什么大山会上山?!”胡老爷听了之后很是震惊,但是随后又有些不解,这胡大山是怎么上山的?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盛天歌去洗了洗手,听到胡老爷的话也是无奈,自己是法医啊,不是侦探,更不是**。
“……好吧,那你也很有嫌疑啊,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不嫁给我儿子,而对他下这个毒手?”胡老爷眼睛一眯,又开始了怀疑。
“呵,我要是想他死,你们都可能要等他尸体腐烂了才能知道了。”盛天歌不屑的一笑,作为法医,盛天歌可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去杀死一个人。
“你!”胡老爷被盛天歌这无所谓的语气给气到。
这个盛天歌以前接触虽然少,但也不是这么尖酸刻薄的主。
怎么今日一看……
“怎么,我说的可是事实,再说了,我干嘛去杀他,那不摆明凶手就是我吗?”盛天歌淡漠道,这些古人的想法真的有毒。
众人一时就被盛天歌的逻辑给带跑,好像……真的是这样啊,说的也没错啊。
“没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吗?”盛天歌也不想再在这里耗下去了,这都从早上耗到中午了,先不说太阳有多晒,盛天歌一早上只喝了一碗粥,现在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了。
“这……”胡老爷有些懵,虽然盛天歌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啊,总得找到凶手不是?
于是胡老爷还是让下人去报了官,预防盛天歌跑路,也没让盛天歌离开,但是胡老爷也不会慷慨到请盛天歌吃饭。
于是盛天歌就一直饿着肚子在那里等,期间李和付和李和正还想着搞事,都被盛天歌一一化解危机。
终于在盛天歌即将要爆发的时候,官府的人终于来了,看着他们慢悠悠的姿态,盛天歌真想上去让他们知道法医的恐怖,特别是女法医。
官府也带了人来验尸,得出的结论和盛天歌刚才说的结果相差无几,这也让桃花村的人对盛天歌更是佩服。
但是也有人怀疑盛天歌是从哪里学会这些本领的,之前盛天歌也是足不出户的姑娘,这一下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众人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但是都得不出答案,毕竟“借尸还魂”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太不现实了,就算是真的,也没人相信。
盛天歌一下就在村里出名起来,李和付和李和正在这段时间也不敢找盛天歌的麻烦了,生怕盛天歌会把他们杀了。
但是这样平稳的日子不长,很快李和付和李和正很快就按奈不住的要搞事,胡大山这件事不是吹了吗,那六十两聘礼也没有了。
但是兄弟两总要娶媳妇的啊,那就要钱,于是两兄弟又打起了坏主意。
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要“卖了”盛天歌,然后得到那些聘礼,盛天歌的模样可不丑,只要找,还是会有人愿意出高价把盛天歌“买”回去的。
奶娘也是禁不住李和付和李和正的哀求,不得已再去别家看看,这一看也是,这家人虽然没有胡家那么有钱,但是也愿意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当聘礼。
起初奶娘想先瞒着盛天歌的,但还是被盛天歌发现了,在一次中午,李和付和李和正两兄弟在院子里偷懒的时候,就说出了这件事,正巧被盛天歌听到了。
盛天歌真的很生气,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样完了,没想到……奶娘竟然,盛天歌也对奶娘失望了,终归不是亲生的,所以奶娘才会再次把自己“卖了”吧。
既然奶娘都这样对自己了,盛天歌也不再想留在这里,盛天歌计划着要逃离这里,反正盛天歌一开始也不打算要永远留在这村子,既然迟早都要走,倒不如,现在就走。
胡夫人此时脸色苍白的不行,但是却面露怒色,躺在榻上。
“夫人,你为何是这幅表情?”贴身侍女春兰端着一碗绿豆汤走了进来,见胡夫人一脸郁郁寡欢的模样,贴心的问道。
“我这个心里堵着慌,憋着一口气。”胡夫人见是春兰,放松防备,不满的说道。
春兰将汤端给胡夫人,起身又去帮她揉了揉肩膀,她知道胡夫人在想什么,但是没有及时接话。
胡夫人将汤喝完后,心里难免舒服了些,扶着自己的眉头,享受着春兰的按摩。
“夫人,既然心里有不甘,便不要憋着,这样反倒伤着自己不好。”春兰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只是点了点。
“走,去找老爷!”胡夫人想了半响,没有迟疑的说道。
胡夫人听她这么说,想想也是,立马起身就去正堂去找胡老爷。
此时的胡老爷正在跟下人交代一些事情,面色比较严肃,胡夫人进去了却没有直接打断他。
“夫人,你怎么来了?”胡老爷吩咐完事情,坐在正位上,语气低沉的问道。
“老爷,我不甘心!”胡夫人一出口便是这么一句,胡老爷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不甘心我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我……”胡夫人一说到自己的儿子,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落:“大为,我可怜的儿啊!”
身边的春兰连忙就去宽慰她,可是胡夫人是真的很难过,眼泪汪汪的根本停不下来。
胡老爷看着也是心疼,想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是绞痛,于是也沉默了好久,终于胡夫人不哭了。
“老爷,我有件事情想跟老爷你商量。”胡夫人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残泪,语气平静的说道。
“夫人且说!”胡老爷点点头,应答道。
“我真的一点也不甘心大为就这么死了,毕竟他还这么年轻,连妻子都没有,亲也没有娶,我有个想法。”胡夫人缓缓的说道。
胡夫人把话说到这里,胡老爷大慨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微微有些吃惊,皱着眉头。
“老爷,我想给大为办冥婚!”胡夫人说完,眼眶又**,继续说道:“对象我都想好了,就是盛天歌。”
胡夫人说完,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胡老爷,可是胡老爷却有些犹豫了,这样会不会做的不妥。
胡老爷并没有直接给了决定,于是想了又想,终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然而胡夫人见他犹豫不决是样子心里多了一丝的哀怨,幽幽的开口说话了。
“老爷,你就甘心吗?就忍心看到我们的儿子在九泉之下孤身一人吗?”胡夫人语气带着哀怨的冲胡老爷喊道。
胡老爷被她这么一质问,心里闪过一个激灵,是啊,他的儿子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他怎么可能忍心。
“不忍心,那就按你说的办!”胡老爷终究还是抛掉了其余的想法,多少还是爱子心切。
胡夫人得到了他的同意,立马就安排人去着手这件事,没多久,胡夫人的人就找到了那一对兄弟俩。
“你们什么人,要做什么!”这天这兄弟俩正在休息,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闭嘴,需要你们做事。”为首的人一脸的凶狠的看着他们,恶狠狠的说道。
这俩兄弟见来人不好惹,也就老老实实,不敢多嘴,安安分分的听着他们说的话。
“这……似乎有些棘手!也不能让我们白干对吧。”其中一个人支支吾吾的对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哼!”为首的人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胡夫人果然没有猜错,这些人唯利是图,真是见钱眼开。
兄弟俩见到这么多的银子,眼睛都亮了,多次保证会完成这个任务。
“那这门亲事……”为首的那人再一次确认道。
“会的,盛天歌一定不会拒绝的,再说了还有这么多的‘聘礼’。”李和正笑的好不奸诈。
为首的那人也就放心了,带着人迅速的离开了那里,回去禀告胡夫人,此时的胡夫人正坐在自己的房里。
“那便好,等到了吉时就把婚事办了。”胡夫人舒服的吃着荔枝,想着自己的儿子在九泉之下有伴了,心里也舒坦不少。
这几天,盛天歌每次出门都被这兄弟俩人找各种借口堵在了家里,时间一久,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喂,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天,盛天歌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质问他们。
“不干什么……你管那么多作甚,乖乖休息着便好。”兄弟俩却是打着哈哈,说话也不清不楚的,这让盛天歌对他们起了很大的疑心。
盛天歌知道他们肯定在预谋些什么,而且他们密谋的对象,绝对是自己。
于是大晚上的,盛天歌就偷偷摸摸的准备逃走,不料竟然被这两个人给碰了个正着。
“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啊!”兄弟俩阴狠狠的看着她说道。
盛天歌一惊,咬了咬牙,心想不管了,直接冲吧,奈何她没有兄弟两人的力气大,又被抓了回去。
后面的几天,盛天歌天天都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可是每次都被兄弟俩给抓了回去,
盛天歌知道这样无果,于是安分了几天,兄弟俩也得了个清静,觉得她终于玩不起了,醒悟了。
可是盛天歌根本就没有想着放弃,前几天按兵不动,只是为了打消他们的警惕性。
这天,盛天歌还是选择晚上行动,因为在天还没黑之前,还看见了这兄弟俩抱着几个酒坛子,就打算趁他们,喝醉的时候逃出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喝醉,盛天歌刚一出门就又被逮了个正着。
这一次,这兄弟俩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她说话,直接上手将她擒住。
“哥,她这么跑也不是回事,要不我们……”
“嗯!”
两个人相视一看,其中一人直接就将盛天歌打晕了,在盛天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她下了手。
将她一个手刀给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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