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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来相决绝

无限非概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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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颜宁顾北堂   更新: 2022-04-30 08: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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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顾北堂《故来相决绝》讲的是初见时,颜宁问顾北堂他的心愿是什么?  顾北堂答道:"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你呢?"  颜宁笑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北堂仍记得自己一脸是不屑,嗤之以鼻  多年后,顾北堂成了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问道:"颜宁,你的心愿是什么?"  颜宁答道:"剑寒九州,守万里江山,佑天下百姓"  "你呢,丞相大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这句回答,颜宁当场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你不能进去,公主和驸马正在御花园中,再要硬闯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手里拿着佛尘的老太监,趾高气扬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

  颜宁发鬓散乱,衣袍污脏,依稀能从眉眼间看出这女子的盛世容颜,她死死抓着那太监的衣袍,哽咽道:“公公,你知道我父亲赤胆忠心,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为了齐国鞠躬尽瘁,他怎么可能叛国通敌。”

  那公公好笑的看了颜宁一眼,一脚踹在她身上,“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颜姑娘现在是罪臣之女,现在要打扰公主和驸马爷赏花。”

  颜宁一双眸子满是恨意,她咬牙切齿道:“我要见顾北堂。”

  “颜姑娘这不是说笑吗?顾大人现在早已不是你的夫君,更不是那个需要仰仗你鼻息的穷秀才,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这老太监每说一句,颜宁的恨意就多上几分,她恨不得把顾北堂撕碎,恨不得抽筋剥皮,锉骨扬灰。颜宁挣扎的起身,猛地推开那太监就向里面跑,那老太监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对着后面的人怒道:“你们还不快追!”

  颜宁直冲御花园的亭子而去,后面一群追兵,昌宁公主本来在御花园中喂鱼,声音太吵,鱼都被吓跑了,她顿时不悦:“北堂,我的鱼都被吓跑了!”

  顾北堂拦着她的腰,低声安抚几句,转头对着后面的人冷声道:“还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来,站了这么久,腿酸了吧,我带你去凉亭歇会。”

  昌乐公主对他的温柔体贴一阵感动,娇羞的点了点头。

  刚没走两步,一个人突然撞了过来,顾北堂把昌宁护在身后,喝道:“何人胆敢冲撞公主?”

  颜宁抬起污脏的脸,也不行礼,就直勾勾的盯着顾北堂,这个人在一个月前还是他的夫君,后面的追兵一看到顾北堂和昌乐公主,心中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侍卫一脚踢向颜宁,强迫她跪下,“冲撞了公主和驸马,属下罪该万死。”

  昌乐满脸不悦,刚想发怒,但在看见地上的人那一刻,笑了,“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威武大统领的的嫡女吗?怎么弄的这般狼狈。”

  昌宁当然知道如今的威武大统领已经下大狱,但能刺激颜宁的事情,她可是极其乐意去做,昌乐满脸快意,就是这个女人,在她大婚之日,用枪挑了她的盖头,划破了她的婚服,让她成为了整个长安城的笑话,顾北堂居然还护着这个小狐狸精,要是不报这个仇,她就不叫昌乐。

  颜宁不答,恨意的怒火像是要溢出眼眶,点燃这御花园里的一切,昌乐看了一眼顾北堂,正好看见他眼底没来得及收起的一丝心疼,不由得怒火更深。

  昌乐用脚抬起颜宁的下巴:“说起来,你还差点和本公主成了地位相同的平妻,不知道当初毁了本公主婚礼之时,有没有后悔!”

  顾北堂皱眉,语气带着不耐烦:“你来这里做什么?”

  颜宁恨的他要死,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面对,顾北堂现在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或许他帮忙,自己的父亲还能活下来,“救救我父亲。”

  顾北堂冷笑:“你父亲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怎么救他?”

  颜宁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知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我父亲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他当初就是再怎么不喜欢你,却也不曾为难过你。”

  顾北堂嗤笑一声,“不曾为难?他让我为了你放弃科举,他在朝堂上屡屡和作对,他用权利施压,让我不准纳妾。这一桩桩一件件,颜宁,你这是在说笑吗?”

  颜宁看着他,闭了闭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哑声道:“顾大人,你我夫妻一场,恳求你顾念情分,放我父亲一条生路。”


  顾北堂眉头皱的更深,刚想开口,就被昌乐打断,“你们二人早已和离,你跋扈善妒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北堂作为新科状元差点被你牵连,你当真是不知羞耻,不仅不为北堂考虑半分,现在还舔着脸来要情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颜宁对昌乐的谩骂丝毫不理会,死死盯着顾北堂,那双眸子中的不甘屈辱愤怒,让他看起来心惊,顾北堂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放过颜宁已经是心慈手软,颜玉衡杀了他父亲,灭他满门,你要我如何放过他!

  顾北堂满是冷漠,语气中尽是薄凉,“颜宁,你的父亲通敌叛国,我救不了,你走吧!”

  昌乐心中闪过算计,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这个女人,她娇滴滴的抱着顾北堂撒娇道:“北堂,你不如把她交给我。”

  正好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过来寻他,“顾大人,公主殿下。”

  “何事?”

  “皇上有请,召您议事。”

  顾北堂复杂的看了地上跪着的颜宁一眼,对昌乐交代了一声:“莫要做的太过火,她虽是罪臣之女,但圣上给了他如今的身份是良家女子,不入奴籍。”

  “知道了,我就是有些话想和颜小姐聊聊,你快走吧,别让皇兄等急了。”

  颜宁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顾北堂离开御花园,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再看自己一眼。顾北堂走后,昌乐才彻底暴露出原本的恶毒面孔,对着侍卫道:“冲撞本公主,出言不逊,给我掌嘴!”

  那些奴才为了讨好昌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几巴掌下去,颜宁嘴角鲜血溢出,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昌乐看着颜宁肿胀的脸,心中快意十足,“你这个小贱人,我让你勾引我夫君,狐媚子东西!”

  颜宁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看向昌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刺骨的冰冷。

  昌乐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她最多只能治一个不敬公主的罪,旁边的一个太监终是不忍,劝说道:“公主,在这样下去,让圣上和顾大人知道了,对你也是不好的。”

  昌乐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朝堂上因为威武大统领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颜宁是稳住那些追随于颜玉衡那些武将的一颗重要棋子,就算颜玉衡死罪,颜宁好好活着,也能体现出天家仁慈,圣上宽宏大量。

  昌乐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颜宁,计从心来,“你不是想救你父亲吗?”

  颜宁一怔,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昌乐继续说道:“你求求本公主,把本公主哄高兴了,本宫就去皇兄面前替你求情。”

  颜宁声音嘶哑,嘴角挂着鲜血,“公主想要我如何?”

  “你对着本公主磕三个头,我就帮你。”

  颜宁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想到自己的父亲正在受牢狱之苦,刑罚拷问,她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磕了下去,昌乐心中尽是满足,刚在求情的老太监不忍,别过头去,他心中也不信颜大统领通敌叛国,可他一个老太监能做什么呢?颜宁,颜大小姐,地位何等尊贵,甚至比当朝公主更甚,多少王公贵族求都求不来的人,嫁给了一个穷秀才,如今却落的一个这种下场。

  三个头磕完,头破血流,可颜宁仍是一身傲骨铮铮,脊背挺得笔直,“请公主遵守诺言。”

  昌乐笑意更甚,“本公主自然遵守诺言,但是,你若是三跪九叩跪完整个后宫,本公主就帮你向北堂求情,你知道,他说话,可是比本公主管用的多,保住你父亲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

  “等等,谁说让你这样跪了。”

  颜宁不语,昌乐心中满是不甘,他看得出来顾北堂心中还有这个小贱人,她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把她衣服给我划了。”

  其中一人尴尬道:“公主,这不好吧!”

  “不好?那本公主大婚之日,就被这个贱人给划破了婚服,有什么不好!给我剑。”

  那侍卫看着昌乐疯魔的样子,不敢不从,连忙把剑递给她,昌乐拿着在手中试了一下,“这什么破剑,这么沉,给本公主换个轻快的匕首。”

  那侍卫敢怒不敢言,又重新拿出一把匕首,交给她,昌乐拿着匕首,在颜宁脸上比划了几下,轻轻一碰,脸就被划破了一个口子,颜宁身上的衣裳,被她划得破破烂烂,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肚兜,昌乐在划破衣服之时,还故意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渗出,本来春光乍泄,应该是相当诱人,但因为颜宁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太过于狼狈和可怖,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乱想。

  “去吧,本公主等你的好消息。”

  颜宁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艰难的起身,为了他父亲,没什么不能做的,也没什么苦吃不了的,说起来,自己这条命还是颜玉衡拼了满身功勋换来的。

  “等等。”昌乐突然出声,看走到颜宁跟前,低声开口:“颜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颜宁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珠,眸中一潭死水,“公主请讲。”

  昌乐眼中笑意更甚,还带着几分讥讽,“你觉得你和北堂成亲之时,为什么会被歹人掳去,破了身子。”

  “什么意思?”

  “真是可怜,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是颜家唯一的嫡女,更是唯一的血脉,据说你武功也不算差,怎么就会着了蒙汗药呢....”

  颜宁眼前一黑,猛地咳出一口血,心在慢慢腐烂,整个人形入枯木,那个时候,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人,是顾北堂啊!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本来穿的就单薄的颜宁,现在衣服破破烂烂,仅能蔽体,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她从御花园跪起,可就是跪着,她的脊背始终笔直,从御花园开始,他身后就跟着不少宫女,指指点点,或者向她扔东西。

  从正午艳阳高照,直到日暮西沉,身后的丫头太监,换了一波又一波,膝盖早已磨破,青石板的路面,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痕,头上的血流不止,遮住了眼睛,流淌在脸颊已经干涸,她不敢停歇,每当她想晕过去之时,大牢中泛着寒光的刑具,把她生生惊醒。

  乌云蔽日,天空响起闷雷,黑沉如墨,豆大的雨点砸落,宫女太监们仓皇着躲避,疾风骤雨来袭,让人睁不开眼睛,眼睛倔强的往前挪动,跪不动了,就爬着,十个手指被磨破,血肉模糊,雨水打在身上,衣袍黏腻的难受,伤口被浸泡的发白,就这么硬生生的撑着一口气,撑到昌乐公主和顾北堂所在的庭院。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颜宁感觉似乎被人抱了起来,那人焦急的喊她的名字,她想应答一声,可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映入她眼帘中最后的景象,好像是院子中的海棠花落了。

  颜宁做了一个梦,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江水南流夜有声,万家灯火夹江明,她梦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顾北堂...


  “小姐,小姐,你慢些,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偷偷跑出来还穿成这个样子,回去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谢语儿看着他们二人所穿的男子服饰,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颜宁狡黠一笑,“那能那么容易,放心吧,爹不会知道的,我们就偷出府玩一会儿,今个不是上元节吗?爹进宫陪圣上了,整天闷在府中,我快憋死了。”

  谢语儿无奈的叹气道:“小姐,只许这一次,要不然语儿就再也不理你了。”

  颜宁笑了笑没回话拉着她就往往前走,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荷花灯在水中飘荡,带着百姓们美好的寄托,旁边的狮子舞的威风凛凛,让人拍手叫好。颜宁出手也是豪气,别人都是扔铜钱,她是扔碎银子,那扔完就跑,在人群中穿梭,让那杂耍的想感谢也找不到人。一会颜宁就不见了踪影,急的谢语儿跳脚,烟花在空中炸开,像是星雨,姑娘打扮的娇俏,依偎在心上人的怀里,街上的灯笼照应出她们脸上的娇羞,欢声笑语之中,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太平盛世。

  颜宁买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在看见一个孩子给自己的母亲撒娇要花灯,她不知怎么的就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心中伤感,看着别人阖家团圆,欢乐不已的模样,她不免得感到有些悲凉,很多年之前,他也是依偎在自己母亲怀里撒娇的人,也是穿着花衣被举高高的人。

  可能孤独的人,都想报团取暖,颜宁走到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他抱团一看,发现是一个小贩正在鼓吹他的压轴花灯。

  旁边的人起哄道:“你不会是在吹吧,我们都没见过那花灯,怎知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小贩笑了笑,也不恼,拉开遮住的布,一盏凤凰花灯夺走所有人的注意,那那花灯雕刻的栩栩如生,点上灯火,那凤凰像是活了一样,光彩照人。众人看着这花灯,不由得感叹,这小贩刚才说的是真的一点也没吹嘘,这花灯应当是今夜最好的一盏了,光芒耀眼,色泽明亮,当真上上呈。

  谢语儿这时候好不容易找到她家小姐,刚想要抱怨几句,看见那盏花灯也愣住了,她不确定出声:“小...公子,这是夫人当年给你做的那一盏吗?”

  颜宁摇了摇头,“母亲做的比这盏还要好。”谢语儿听出了颜宁语气中的悲伤,她挤进那小贩跟前问道:“多少钱,这花灯我买了。”

  那小贩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这盏花灯是不卖的。”

  谢语儿急了,夫人送给小姐的那盏花灯,在有人袭击统领府的时候,打斗中被摔碎了,自夫人走了再也没掉过眼泪的小姐,却因为那一盏灯哭了一夜,好不容易遇见一盏这么相像的,说什么也得带回去,“十两银子,够不够?”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看向谢语儿,这人什么来头,要知道十两银子够他们这些人一年的收入了,就为了这么一盏花灯,怕是不怎么划算啊!

  周围的人劝道:“一盏花灯十两银子,你可是赚大发了,不如就卖给他吧!”

  那小贩摇摇头,“这盏花灯是不卖的。”

  “你要如何才能出手这盏花灯?”

  她一出声,众人纷纷回头看去,颜宁继承了她母亲的好相貌,那怕刻意换了男装,有意遮盖,那相貌也是顶好的,何况她是当今重臣威武大统领唯一的血脉,威武大统领府的嫡女,位比当朝公主,那浑身的贵气压也是压不住的。

  周围的人纷纷避开些,给这位公子让道,那小贩看到颜宁也客气起来,他连忙说:“公子,这盏花灯确实是不卖的,这是小人的师父历时一年亲手打造,给小人镇场子用的,如果公子真想要,需连续答对五个谜题,这盏花灯免费赠予公子。”

  颜宁点了点头,这盏花灯她要定了,“好,请出题吧。”

  旁边的谢语儿小声开口:“公子,你平日里就不爱读书,你行吗?”

  颜宁把手里的折扇一合,往她头上轻轻拍了下:“你家公子肯定行啊,再不相信我,小心我打你了。”

  颜宁其实心中也有些慌,她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除了兵书读得多,其他的和世家小姐比起来,差远了。再说了她父亲就她一个孩子,更不可能逼着她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那小贩出的第一道题的是:“一个冬瓜两头通,里面开花外面红,打一物“。

  颜宁答道:“灯笼。”

  请公子听第二题:“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

  “当归。”

  “化装完人显俏,打一节日。”

  “元宵。”

  “红娘子,上高楼,心答里疼,眼泪流,打一物“。

  “蜡烛。”

  “千门如昼解玲珑,放纵痴心许夜空。一瞬芳姿惊绝艳,谁知寂寞已随风?打一物。”

  这个可难倒了颜宁,这诗她都看不太懂,更别说解迷了,正当他艰难思考之际,一转头便看见一位公子偷偷对她做了个口型,颜宁眼前一亮,对着小贩说道:“烟花。”

  “恭喜公子,公子是一晚上唯一一个连对五题的人,这灯就送给了公子了。“他取下花灯交给颜宁,赞叹道:“这灯和公子甚是相衬啊。”

  颜宁爱怜的抚摸着那盏花灯,想起了母亲在轻揉自己的发丝,心中有暖流划过,忽然想起刚才帮她的那位公子,急忙搜寻,却不见了踪影。

  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寻找起来何其困难,颜宁焦灼不已,蓦然转头,却发现那公子正在灯火阑珊处,看见她,微微一笑。颜宁一怔,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烟花恰好在空中炸开,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移不开了眼。


  看着他正走向自己,颜宁立即回过神来说道:“在下秦珺,多谢公子刚才相助,不知公子可否能告知在下姓名”?

  谢语儿在心里默默想:“小姐你改名改的到是怪快。”不过这位公子的长相,倒是真的俊美,比起长安城里的公子哥,这位确实仪表堂堂,要真形容的话,那就是面若冠玉,目如朗星。

  他温和的笑了笑:“秦公子客气了,在下顾北堂,是一名进京赶考的秀才,如果公子真想谢我,能否借在下十文钱,买几个汤圆吃,背井离乡在这上元节确实孤独的很。”

  颜宁愕然,心中不忍,连忙从荷包里拿出几锭银子,递到他手上,并问道:“相逢既是有缘,不知顾公子可否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

  顾北堂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苦笑不得:“我自是愿意,但是这银子,太多了,使不得!”

  颜宁摆摆手:“顾公子不必推辞,朋友之间相互帮衬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不是说是借的吗?”颜宁狡黠一笑,眸中星光荡漾,比天上的烟花还璀璨几分,“钱就不用还了,不如顾公子和我一起去吃碗汤圆吧”?

  顾北堂把自己手里的银子还给颜宁,只留下了一点碎银,笑道:“这些就够了,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颜宁看着顾北堂吃东西斯斯文文的甚是美观,自己却没个形象,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了想自己装扮的是男装,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也还是斯文了不少。

  顾北堂这人幽默风趣,天文地理信手拈来,颜宁倾慕不已,她绞尽脑汁才想了一个话题,出声问道:“顾兄,你可有什么理想”?

  “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颜宁赞叹道:“顾兄好抱负。”

  顾北堂抬眸看向颜宁:“秦兄,你呢?”

  颜宁看着碗里的元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些女儿家的娇羞,“大的抱负没想过,当个肆意公子哥,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北堂眼中露出些不易察觉的失望,笑了笑,语气温和:“想不到秦公子还是性情中人啊!”

  颜宁敏感的察觉到顾北堂刚才的情绪,心下有些难受,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不知顾兄喜欢那种姑娘呢”?

  顾北堂想了想,“温婉可人,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蕙质兰心。”

  颜宁噎了一下,自己似乎没有一条是他心中想要的,她压下心中的情绪,和顾北堂肆意畅谈,直到夜幕渐深,谢语儿小声提醒:“老爷快回来了。”

  颜宁一惊,才想起来她是偷跑出来了,带着些歉意说:“顾兄,府里有事,在下先行告退,若能再见,我必做东,宴请顾兄。”

  顾北堂起身作揖:“天黑路滑,还望秦兄路上小心些。”

  颜宁提着凤凰灯立即就跑,还不忘扔下自己的荷包,喊道:“我觉得顾兄一定能金榜题名,这个就当贺礼了。”

  顾北堂想说些什么,人已经没了踪影,他看着那沉甸甸的荷包,哑然失笑。

  出神之际,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衣着华贵,折扇轻摇,学着青楼中轻佻的语气:“芙蓉面,杨柳腰,无物比妖娆,这威武大统领府的嫡女,长的可真是出色啊!”

  “你来做什么?”

  “怕你被美色迷惑,不过她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草包,琴棋书画一样不通,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可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啊,别忘了你的目的。”

  顾北堂眼神微冷,语气带着寒冰:“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那人折扇一合,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轻笑道:“我等着看戏!”


  回到统领府,颜宁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傻乐,想到顾北堂不由得心底小鹿乱撞,对他的动作神情竟是记得清清楚楚,心中却也不免惆怅,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谢语儿走过来给颜宁铺床,看着自家小姐出神偷笑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小姐,你别想了,你和那位顾公子根本不可能。您是统领府的嫡女,他只是个小秀才,老爷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了,顾公子喜欢的是那种大家闺秀,小姐你确实是大家,但不是闺秀,不要想了,快睡吧!”

  颜宁因为谢语儿的这句话生好长时间的闷气,直至后来才明白,天底下,那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有人刻意安排罢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颜宁默默的没说话,既然他喜欢大家闺秀,心里想到:“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模样不就是?”

  这个时候的颜宁还不明白,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如果他不喜欢你,那你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喜欢。

  从上元节过后,颜玉衡就发现自己女儿变了,变得不再喜欢舞刀弄枪,每天跟着教习嬷嬷认真学习礼仪,跟着先生学习诗书,穿起了长裙,变化大到不可思仪。

  他这个做爹的也很是欣慰啊,虽是自家女儿的用兵天赋极高,可是到底还是私心不愿意让女儿上战场,那毕竟是个刀剑无眼的地方啊。可是颜玉衡后来怎么也不会想到,兜兜转转他宠爱的女儿还是走上了去战场的路,在那里几乎没了命!

  “顾兄,我那天在上元节可是看见了,那位姑娘生的是倾国倾城啊,你可有心动啊”!在先生还没来时,莫子瑜笑着调侃道。

  顾北堂假装大吃一惊道:“秦珺是女的”?

  莫子瑜被他逗笑了,“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顾北堂没回答,转而问道:“她是那家小姐”?

  莫子瑜神秘兮兮的说:“你才来长安城不久,可能不清楚,她应该是颜大统领的嫡女,地位高着呢。”

  顾北堂反倒是来了兴趣,“你给我详细说说。”

  莫子瑜摇了摇手中的毛笔,“这有什么好说的,这天下谁不知道,威武大统领就一个女儿,自然是打小就宠的无法无天,威武大统领威名赫赫,连当今圣上都得礼让三分,她的地位甚至比当朝公主还尊贵。不过吧,她除了脸长的好看点,就是一个母夜叉,身为女子的礼仪半分不懂!”提到这莫子瑜还有些生气,他小时候就被颜宁打过,明明被揍哭的是他,他爹还拉着他上门赔礼道歉。

  莫子瑜看着顾北堂良久未曾答话,不由得心中一慌:“你莫不是真看上她了?”

  顾北堂含笑点头:“我觉得她人很好。”

  莫子瑜当即就慌了,“不行,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这是为何?”

  莫子瑜憋红了脸,绞尽脑汁的说:“你俩地位太过于悬殊,每年前去统领府提亲的人都他破门槛了,都被他父亲给婉拒了,又如何能看得上你?”

  顾北堂打量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我平日里最爱八卦,茶肆间的说书先生天天讲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反应这么大,是喜欢上她了呢。”

  “怎么可能!”莫子瑜想都不想当即拒绝,可是心却猛地跳动起来,喜欢颜宁吗?他摇摇头:“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那个母夜叉。”

  顾北堂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会:“我打算去下个拜贴。”

  莫子瑜彻底急了:“你一个文人,去统领府下什么拜贴,这不是胡闹吗?”

  “怎么就不能下了,我仰慕威武大统领的威名。”说这话时,顾北堂虽然在笑,可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对于别人提起这忠烈之臣,应当满是敬畏,可是顾北堂语气中却带了几分不屑和恨意。

  莫子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慌张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借助颜宁来平步青云吧?”

  顾北堂冷哼一声,“我若是去考科举,这天下学子怕是只能争夺两个位置了。”

  莫子瑜知他这句话不是在说笑,顾北堂确实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别人中状元可能难如登天,对他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两人争论无果,莫子瑜最后只好干巴的说了句:“颜宁挺好的,你若不喜欢,莫要去撩拨人家的心。”

  莫子瑜深知颜宁爱看折子戏,最爱这些白脸书生,顾北堂若真是想刻意对她好,那颜宁注定是逃不过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顾北堂眼中的算计。

  等到莫子瑜走后,顾北堂把玩着折扇,满是冷笑:“像颜宁那种女子,空有容貌,满眼情爱,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但是颜玉衡与他有灭门之仇,能毁了她女儿,这么好的机会,怎可能放过。”


  颜玉衡在收到顾北堂拜贴的时候,满是不解,众所周知,威武大统领安分守己,不参与朝中任何争斗,除了偶尔推荐些武将,可这顾北堂文人一个,找他做什么?但他也确实听闻过顾北堂之名,当得起惊才艳绝,见见也未尝不可。

  后院百花争艳,香气袭人,颜宁正跟着教习嬷嬷学习礼仪,管家却找来了。“小姐,老爷说今晚让你用餐,不用等他了。”

  颜宁有些奇怪,“可是父亲的那位属下来了?”

  管家摇头,“好像是一位文人,送来了拜贴,想要见见老爷。”

  “这倒是有意思,我去看看,父亲从不见文人,这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爹,我听说你今晚要设宴?还是个文人?”

  颜玉衡看着自己女儿,宝贝的很,“是啊,宁儿怎么过来了?”

  “爹,你从来不见文人的,这次是为何?”

  “我这次所见之人,听说他被誉为“神童”,三岁读书,六岁作诗,十岁的时候饱览六经,十二岁熟读四书五经,十四岁时,就已经是秀才了。然后四处游历,拜访名家,增长学识,天文地理,治国策论,医药针灸,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精通,当真后生可畏啊。”颜玉衡感叹道。

  颜宁疑惑道:“既然他般厉害,为何不求取功名?“

  “读书人吧,一般都恃才放狂,更何况是他这样厉害的人,怕是清高的很。也可能也是游历多了想开了,读那么多的书,不就是为了盛世太平吗?我让人查了一下,发现他是秋闱的解元,最近才在长安城落脚,在书院中听课复习,准备今年的春闱和殿试”。

  “清高之人,父亲为何还要见?”

  “宁儿,你不知道,朝堂需要新鲜的血液,这些年科举作假陷害也不是没有,若他真有才学,我帮他镇一下场子,让那些老东西,不敢私下动手脚也未尝不可。”

  颜宁还想在说些什么,这时,下人来报。“老爷,顾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那女儿亲自去准备茶水,一会儿送去。”

  “好,你去吧,小心些,别烫着。”

  颜宁心中无奈,他父亲威名太高,若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女儿,怕是早已被人所害,这次突然接见文人,怕是又得引来不少麻烦。

  颜玉衡在前厅看见顾北堂的时,不由得感叹,此人当真的风采艳绝,和他交谈了一会,发现此人不仅有学识有文采更有野心,但他的野心不可谓不大,他想要的位置那可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聊着,一人走入前厅,颜老统领喜笑颜开:“顾公子,这是小女颜宁。”

  “宁儿,还不快给李公子倒上茶水。”

  颜宁在抬起头那一刻就愣住了,整个人撞进顾北堂的眸子中,眸中星辰璀璨,她却从里面看见了自己。

  顾北堂也装作很惊讶道:“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曾见过”?其实他也很惊诧,男装的颜宁多了几分英气,现在绣衫罗裙头钗花,眼眸流转,顾盼生辉,当真是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颜宁回过神来,娇羞的向自己父亲身后一躲,尽显女儿家的娇憨之态,连忙告退。

  颜宁自从屋里出来,心就狂跳不止,谢语儿看着自家小姐慌不择路,面颊绯红,不由得打趣道:“小姐,难不成你见到你心上人了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让颜宁的心再次疯狂跳动起来,微风拂面,却也安抚不了躁动的心。

  天色已晚,颜玉衡留下顾北堂吃晚饭,顺便叫了几位好友一起。席间颜宁就偷偷躲在屏风后面看着他,听着他的谈吐,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心驰神往,他的声音是如此好听,低沉富有磁性,又带着几分慵懒。懊恼的想起上元节那天,自己怎么没有多和他说几句呢?

  顾北堂看着露出的裙角,察觉到屏风后面的异样,微微一笑,对着各位大人说道:“在下不才,能与几位大人相见,甚是荣幸。愿抚琴一曲,权当助兴,还望几位大人莫要嫌弃。”

  颜玉衡只当这是顾北堂想在他们面前出彩,笑道:“怎会,顾公子才高八斗,听闻琴艺更是一绝,是我们耳朵有福了。”

  顾北堂调试好琴弦,开始抚琴,一曲《凤求凰》久久不息,等琴音消弭,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夸赞:“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颜玉衡心中不安,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屏风,感觉到大事不好,虽然顾北堂样样都好,可是他并非良人,他的野心太大,也不是什么痴情人,绝对不能让颜宁下嫁于他。

  可是后面的颜宁却是一颗心彻底沦陷了,听闻当年司马相如求娶卓文君,弹的也是一曲《凤求凰》。颜宁想了想,既然顾北堂对自己心生爱慕,那这世俗礼仪怎能阻拦她?

  等到顾北堂离开之时,谢语儿偷偷叫住顾北堂,带给了他一块玉佩,“我家小姐说,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玉佩,遇见喜欢的人就送给他,让奴婢问问顾公子是否对小姐有意?”

  顾北堂神情温和,接过玉佩笑道:“颜小姐容颜倾城,顾某心慕之,但我们两人地位悬殊,本以为只能用一曲《凤求凰》来表达相思与爱恋,却不想能得到青睐。这玉佩我定会好好保管,能否麻烦姑娘把这一锭银子替我带给你家小姐?”

  谢语儿满心欢喜,“当然,顾公子慢走。”

  顾北堂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冷笑,满是不屑:“还真是个放荡的姑娘,不守一点礼法。”本以为这件事办起来还要困难些,没想到比想象的还轻松。他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像是脏了眼睛,扔进自己衣袖中,丝毫没有刚才所表现出的欣喜和惊讶。

  这时候的顾北堂大概不曾想到,当年嫌弃颜宁不知礼法,为人放荡,可他后来,却是求着颜宁不要遵守礼法。


  自从那日起,颜宁经常偷偷翻出去与顾北堂私会,顾北堂对此很不齿,可是每次邀约他都还是去了,对此他认为自己只是为了复仇,并未多想,而颜宁想的却是在这一次次私会中,沉沦的更深,难以自拔。

  湖中起微风,荡开涟漪,颜宁靠在顾北堂身上,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北堂哥哥,我嫁你可好?”

  顾北堂顿时觉得好笑又嫌弃,不仅思量道:“统领府的女子都这么大胆开放吗?”但是他还是假装深情款款的说:“阿宁,不嫌弃我,我心中已是感激,能被阿宁倾心,愿意嫁于我,便是此生无憾了。”

  “那我现在便回去求爹爹,嫁于你。”颜宁笑颜如花,在离开之时,不顾形象大喊:“顾北堂,我真的很喜欢你。”

  湖上其他游玩之人,都被这女子的喊声吓到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骇世俗之人,情爱之事,女子当是矜持,顾北堂却丝毫不管那些打量他的目光,等到颜宁走远,他勾起一抹冷笑,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温度,当今统领府的大小姐,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颜玉衡一个茶杯摔碎在地上,怒不可遏:“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下嫁给顾北堂那小子的,宁儿你听爹说,那小子什么都好,可是唯独他把真心当作玩物来满足他的野心,你嫁给谁都可以,爹不是看的相貌家世地位,爹打小就疼你,爹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没得到过?爹此生只愿你长安喜乐啊!听爹的咱不嫁他好不好?”

  “可是爹,我心悦他。”颜宁目光灼灼,毫不畏惧。

  颜玉衡气急:“若你执意要嫁他,我便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颜宁一咬牙,“碰碰碰”的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含着泪花道:“爹,女儿不孝,女儿是真的心悦于他,若无他,女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得半分快活,女儿一生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女儿不悔。女儿又怎会不知?世家哪么多的小姐,为何他偏偏看上了我,我这个最不像大家闺秀的人,定时有所图谋。可是就算眼前人是天上星、云中雨、海底月可是女儿还是一厢情愿的爱上了啊!”

  颜玉衡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儿,没了言语,良久,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去吧,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爹又能说什么呢?”

  颜宁再抬头时,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瞬间老了十岁,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那个曾经抱着她骑在脖子上的男人,一头青丝在逐渐变成白发,心中是解不开的愁绪,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好像也不如记忆中那么高大了。

  颜玉衡拿她没办法,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光是嫁妆就满了五十多箱,还给了一处繁华之地的地契,要知道光那张地契在这长安城里却是千金难求啊!

  在确定婚事之后,颜玉衡为了颜宁,曾私下和顾北堂谈了谈。

  “顾公子,我很欣赏你,但是你和宁儿不合适。”

  “统领大人,我是真的喜欢宁儿,求你成全。”

  颜玉衡看了他良久,顾北堂神情坚定,没有丝毫妥协,要真的说起来,顾北堂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也确实是个不二人选,可是颜玉衡是谁,他戎马一生,南征北战,看过多少人?这个男子心中放的东西太多,早已没了情爱。

  “你若是要娶宁儿可以,我要你终身不入朝堂,不参加科举,不纳妾!”

  顾北堂眼中恨意的连了天,心中滔天怒火翻滚,他掩去所有的神情,对上颜玉衡的直视,点头道:“我答应。”

  “你走吧,我只希望你不要负了宁儿。”

  顾北堂闻言一笑,“必然不会。”

  大婚定在二月初八,是个极好的日子,按照婚前的规矩,新婚夫妇,在这之前是不能相见的,颜宁那里不是耐得住的性子,让人传信给顾北堂,想约他一见。

  顾北堂看着手中的信,笑的的阴鸷,他正愁找不到方法,现在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信纸慢慢被火吞噬,映照出顾北堂的脸,明明俊美至极的一张脸,现在却尽是阴狠。

  后来,多少次午夜梦回,顾北堂都被这件事吓醒,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若是当年不那么做,他和颜宁是不是还有可能?


  暮春时节,酒暖花深,大清晨谢语儿就嚷了起来,惊起了枝头上的燕子,“小姐,小姐。”

  睡床上的颜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儿,发生什么事了?”

  “顾公子回信了。”

  要说颜宁刚才还想抱着被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急忙窜了起来,“快拿来给我看看。”

  谢语儿看着颜宁的睡床,一脸惨不忍睹,枕头被踢到地下,床单皱成一团,帘帐也掉了下来,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这是把床拆了吗?”

  “昨个辗转反侧睡不着,就折腾了一下,谁知道这么不结实。”

  谢语儿的嘴角抽了抽,才说服自己,把信交给了颜宁,一向舞刀弄枪的人,居然红了脸颊,染上了绯色。

  颜宁小心翼翼看着手中的信,低头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海棠花香,她一字字句的看完,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小姐,怎么了,是顾公子不来吗?”

  颜宁点了点头,“北堂说,应该遵守婚前的礼法,虽然他也很想看见我,但还是要注重礼仪的。”

  颜宁说完,把头迈进被子里,“啊,这繁琐又烦人的礼仪。”

  “小姐,忍忍吧,反正过几日就大婚了。”

  “忍不了,忍不了,我就是想见他啊。”颜宁烦躁着,突然想到,这不在统领府,自从他和父亲断绝关系之后,就搬到了庄子上,外面虽然也有守卫,但要想溜出去,那是轻松的很。

  想起父亲,颜宁神色一暗,她在心中下定决心,“父亲,我一定会让你认同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语儿,我有些饿了,你看看早饭做好了吗?”

  谢语儿听了自是很高兴,她还以为自家小姐会想不开呢,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省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小姐稍等。”

  在谢语儿在走远之后,颜宁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用一根钗子挽好头发,避开门前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她记得顾北堂在科考期间,都是住在云间书院的,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中间隔了一个客栈,颜宁想要找个马车,但是一旦动用马车就会被她父亲知道,骑马,那是更不可能了,虽然她的马术极好,但是一个待婚的女子高调骑马游街,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何况,何况顾北堂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她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戳顾北堂的脊梁骨,说她娶了一个不知规矩,不守妇道的女子,这种事偷偷的去就好了。

  酒楼中,一人轻摇折扇,暗卫进来传递消息,他看着闷头饮酒的人笑道:“她还真的来了,你到底在那信上写了什么,这么灵验?”

  顾北堂放下手中的酒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季子慕,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季子慕嘴角勾了勾,笑的欢快:“没,就是诚心夸赞一下,我以为我够狠了,没想到比起你,还差十万八千里。”

  “你一个满手鲜血,眨眼毙命的人,和我谈这个话题合适吗?”

  季子慕把折扇一收,摇了摇头,“我最多只是杀人,可你是诛心。”

  季子慕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我觉得你找人毁了她清白,破了她的身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好。”

  顾北堂有些烦躁,“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季子慕抬起一双桃花眸子看他,声音带着些清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可能会后悔。”

  顾北堂冷嘲道:“你这是在同我说笑话吗?”

  季子慕笑了一下,折扇点在桌上,发出清响,他懒慵的起身,“我嗜血堂里还有事情,就不同你说了,人我给你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颜宁一路赏着风景,倒也过的欢快,走到半晌,路过客栈,不由得想进去喝口水。

  小二看着颜宁的容貌一呆,赶忙道:“小姐,里面请,不知要些什么?”

  “给我一壶茶,几个包子就行。”

  “好嘞,姑娘稍等。”

  颜宁进去自顾自的坐在一个空桌上,里面正吃饭的男人,视线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颜宁被顶的很不舒服,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她招了招手,小二立即殷勤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包子我带走。”

  “好,我这就去让人给您包进来。”

  颜宁点了点,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茶叶浮沉,是沏好的,水有些烫。那些人蠢蠢欲动,颜宁不想惹事,她忍者烫,喝了两杯,等着包子做好之后,立即就走人。

  “嘿,这小娘子和兔子一样,跑的真快。”一个彪形大汉说道。

  “你别说,长的倒是真的漂亮。”

  “可不是吗?你看那脸蛋,那小腰,啧,真的个极品啊。”

  “哈哈,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去追?”

  那彪形大汉虽然色,但不是傻人,“你们不想想再向前走是哪里?”

  “云间书院啊。”

  “对啊,这小娘子这么美,又是独自一人,肯定是来找夫家的,而且云起书院是出了名的高等学府,状元可连续七年是他们学院的人了,那里面的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寒门贵子,万一他夫君成了大官,还不得要了我的命。再说了,咱们是正经人,那些歪心思自己想想就行了,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那不是人干的事。”

  他说完,周围都笑了起来,拍手道:“有理,确实如此。”

  颜宁走的有些急,拿出包子吃了几口,不由得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她有些疑惑,她身体底子是极好的,不至于走了这么几里路,就累的要晕倒。

  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意识昏迷之前,他看见自己眼前黑影绰绰,甚至还带着些污言秽语。

  “这小娘子有武功底子,给她喂软筋散。”赵七早就受到了命令,在这里埋伏多时了,在看见颜宁容貌之时,也是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说,这小娘子真是赛天仙啊,真想不明白,他们主子,为什么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不要。

  “赵哥,现在通知老大吗?”

  “让小五去,他脚程快。”

  “那她带去那?这四周也没个安全的地方,一会有人过来就不好了。”

  赵七想了想:“在山上有座破庙,把她扔那去,等着主子的命令。”

  孙忠信一愣,“赵哥,主子不是说把她给我们了吗?”

  赵七摇了摇头,“还是再询问一下吧,万一主子还有别的命令呢?”

  孙忠信点了点头,赵七的处事最为周全,也最会揣摩主子的心思,听他的准没错,不止孙忠信,一块来的几个人,对着颜宁都露出了饿狼般的神情,但是无一人敢妄动。

  顾北堂依旧坐在酒楼中,面前美酒佳肴,却是在季子慕走后,一动未动。

  “得手了?”

  “是。”

  “你们先别碰她,我亲自过去。”

  小五心中一惊,背后泛起一身冷汗,顾北堂眼睛微眯,危险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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