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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庸风月

唐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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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向钧夏绯   更新: 2022-05-01 08: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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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向钧夏绯《附庸风月》讲的是夏绯这个名字,曾经是湘城这个圈子里"肆意妄为"的代名词,在外闯祸了有宠爱的爸爸兜着,在学校犯错了还有青梅竹马帮着,曾经多少人羡艳的终点,也仅仅是这位大小姐出生时配备的最基础装备直到,夏家大小姐的位置有了更合适的人直到,青梅竹马也不过是她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中最惨烈的污渍直到,向钧捏紧她的下巴,嘲弄道,"夏绯,你不过是夏家送给我的附属品,附属品也要有点专业素养"夏绯手扯他的腰带,倏然笑得妩媚,"附属品而已,又何必多费口舌在床上对我思想教育"---我愿寄情山水,尝遍世俗,但不愿做你的附庸

第1章

精彩节选


闷热的夏夜,四周幽静,唯有路灯影影绰绰。

  夏绯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埋头走在湘城最昂贵的别墅区。

  要不是看在奶奶生病的份上,她也不会从美国回来。

  而要不是遇上了不道德的司机半路把她扔在路边,她也不至于在诺大的别墅区里徒步。

  重点是她的手机还没电了。

  又上了一个斜坡,夏绯抬头看着眼前的岔路口,一脸茫然。

  太久没回来了,她忘了是哪条路。

  正在她一愁莫展的时候,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刺眼的车灯闪过,一辆轿车驶向这边。

  夏绯赶忙招手,但对方的车速不低,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车子倒是在她身边停下。

  夏绯看了眼轮胎上劳斯莱斯的车标,认出这辆车的价值不菲,抬手轻飘飘在驾驶座的车窗上敲了两下。

  不一会儿,驾驶座的侧窗没动,倒是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

  夏绯弯腰望向车内,只见后座的男人仰头拧眉,给她展示了一个具有高挺鼻梁和凌厉下颌线的完美侧脸。

  被车窗飘出来的冷气吹拂,夏绯找回了几分清醒,礼貌地问道,“我很久没回湘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您知道别墅区的夏家怎么走吗?”

  在她一连串的话说完,男人依旧揉着眉,送了她两个字,“不熟。”

  夏绯也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点点头,继续问道:“呃,那您有充电宝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驾驶座的杨鸣想说他有,但碍于今天是他被应聘秘书以来第一次跟向总单独出行,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选择了闭嘴。

  向钧睁开眼,打量了她一眼,盛夏闷热,女人的脸上沾了几缕碎发。

  “没有。”沙哑低沉的声音没什么语气的道。

  夏绯撇撇嘴,从那两个字中听到了几分不耐,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人嫌了。

  “没有就算了,谢谢。”她道谢后,后退一步站上马路牙子,注视着车子开走。

  车没开出去20米,杨鸣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后排,正巧看到向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正侧身向后挡风玻璃看。

  “停车。”

  “啊,”杨鸣马上一脚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

  夏绯拖着拉杆箱,抱着最后的信心,准备换一个岔路找找记忆中的感觉,兴许就能找到是哪栋了。

  “夏小姐。”

  夏绯闻声望去,只见劳斯莱斯驾驶座的男人正朝她跑来。

  “我老板家有充电器,您可以去那里充电。”

  杨鸣帮夏游把拉杆箱搬上后备箱,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绯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坐在清凉的车内,终于舒了口气,觉得活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面善的秘书能载她一程是他老板网开一面。

  她闻到微微的酒味,侧身看过去,男人熨烫妥帖的西装虽然已经松了领结,但依旧是衣冠齐楚,跟走遭的冷气共同营造了一份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

  男人正闭目微微皱着眉头,夏游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声谢谢。

  在她以为已经结束了这简短的对话时,听到了一声,“嗯。”


 车七拐八拐了几个弯,终于停了下来。

  “夏小姐,进屋我给您找充电宝。”杨鸣留下这句话就再顾不及她了,冲下驾驶座便拉开向钧那边的车门,扶着他下车。

  男人显然等不及了,被搀扶到院子里的一棵樱桃树下,弯腰干呕了起来。

  夏绯下车也忍不住被带的恶心,她都想吐了。

  杨鸣拍着男人的背,紧张到出得汗已经打**衬衫。看到向总吐了,一时失了主心骨,小声道,“向总,我的车开得不好,抱歉害得您遭罪了。”

  这个画面,就像不谙世事的毕业生给个老大爷道歉。

  夏绯看得出司机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车开得确实水平一般,但再稳的车技,也挡不住这七拐八拐的路。

  夏绯走过去,见他吐得狼狈,从腰包里掏出几张面巾纸递给他,忍不住替司机说话,“这个破别墅区,路都是弯弯绕绕的,车属实不好开。”

  向钧看了她手上的纸巾一眼,没接。

  夏绯见他一脸淡漠,幽深如墨的眼眸丝毫没有波澜,转手将纸巾递到杨鸣面前,“给你的,我看你衣服都打**,擦擦汗。”

  杨鸣尴尬接过纸巾,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张深蓝色的手帕,伸到男人面前,“向总,您用这个。”

  向钧默默注视着女人将纸巾递给杨鸣,淡淡开口,“今天你开错了路,是曹秘书这一个月教得不好,还是你学得不好?”

  杨鸣只觉得头皮发麻,低声道,“是我没学好,明天我到曹秘书那里领处罚。”

  “嗯。”说完,男人对上她的视线,金属眼眶下的眼眸看不出神色,然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充电宝在客厅柜子里,自己来拿。”

  “······”

  这句话夏绯竟听出了几分发号施令的意味,要不是手机没电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了了。

  -

  拉开门,别墅内的灯光依次自动点亮,夏绯懒得欣赏这个欧式冷淡风的装修风格,依照吩咐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走到客厅开始找柜子,准备拿了充电宝直接走人。

  她半跪在地上,拉开茶几抽屉,没有动手翻找,仅靠目光搜索。

  身边的沙发塌陷,一个声音飘过来,“不在这个抽屉。”

  夏绯侧身看过去,男人正仰头喝水,手指一抬给她指了个方向。

  夏绯起身说了声谢谢,走到他说的方向,拉开抽屉。

  杨鸣顾不上帮忙,从曹秘书长今天交代过的一楼的药箱里翻找出胃药,接了杯温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向总,您刚吐完,胃不舒服,曹秘书交代我给您胃药。”

  向总瞥了眼他手里的药盒没有接,继续看女人翻找东西的背影,问到,“会做醒酒汤吗?”

  “不···不会。”

  他说完向总便不再理他,杨鸣觉得自己第一次跟老板出来真的很挫败,竟不知如何收场。

  “有人会。”男人淡淡的道。

  头顶光线一暗,夏游抬头,便见到这个男大学生眼巴巴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期待。

  “小姐姐,能麻烦您帮忙煮个醒酒茶吗?”

  -

  点火烧水,将清洗好的豆芽、大葱下锅,再加点调味料,一碗醒酒汤十分钟煮好。

  夏绯端着碗出来,只见男人松松垮垮的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

  向钧抬眸对上她不偏不倚的目光后便收回视线继续注视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

  夏绯心中冷笑,这都是什么小场面。

  醒酒汤哐当磕碰后稳放在茶几上,夏游问到,“他人呢?”

  “他,”向钧咀嚼这个字,隔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后眼尾挑了挑,“下班走了。”

  男人的目光带着**裸的打量,穿着相当于半裸的浴袍,并且醉意明显,周身的气氛变得暧昧。

  一眼睹间男人身边的数据线和充电头,跟她手机的型号完全一致。

  “数据线和充电头借我,我家就住这附近,明天还你。”

  男人点点头,却没有递给她。

  夏绯抿抿嘴,走到沙发边准备伸手去拿。手上一道灼热,触不及防,她被男人拽倒摔在了松散的浴袍之上。

  慌乱中,夏绯单手撑着沙发的椅背,明显感觉到腰被禁锢住。

  耳边是男人轻轻浅浅的笑,“夏绯,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


 耳边的声音低沉,倏然间夏绯想起了那个夏天。

  脑海中埋藏了许久的记忆翻涌,她抬眸对上那双沉静如墨的眼睛,不确定地问道,“向哥哥?······你是向翊?”

  向钧只觉得胸闷,就像一块大石头正砸他身上。

  “向哥哥?”男人舌尖抵了抵上颚,嘴角扯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夏绯,这么多年乱认亲戚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此刻男人清冷的态度倒是比冷气管用,让她飘忽的思绪集中回来,夏绯刚松弛下来的身体又因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僵直在他怀里。

  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向翊呢,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会比得上向翊?

  她刚刚绝对是被这张脸迷幻住了,若不是看在住一个小区这可能是个熟人的份上,她一掌便能劈过去。

  “是你认错人了吧?”夏绯撑着手臂,眼神大大方方在男人的胸膛荡了荡,平心静气地道,“酒喝多了就洗洗睡吧,把我放开。”

  禁锢住她腰际的手没有松了力道,男人甚至轻慢地弯了弯唇,仿佛一切在意料之中。

  呵?

  “Siri!”夏绯冲着他手机喊去。

  “在的。”手机传来熟悉的机械女音。

  “帮我拨打壹/壹/零。。。”

  号码还没念完,天旋地转,唇畔被一片温热堵住,背后是柔软的沙发,压在身上的是一堵“墙”。

  夏绯懵了半秒,才发现这是一个吻。一片湿润在唇畔碾过,她紧闭着唇,开始拳打脚踢却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身上的人比起动情,更像是发泄某种不爽,她睁着眼,看见的也不过是男人眼眸中的平淡。但这个吻带着技巧,下颚被捏开,薄荷的清香被带进她嘴里。

  男人高挺的鼻梁压在她鼻孔之上,而这个吻也就刚好辗转到她缺氧为止。

  “啪”,被放开的时候,她一个巴掌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夏绯气息不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湘城夏家。你等着被告吧。”

  “本来就是你欠我的,”向钧燃起一只烟,拿过桌上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拨通号码。

  夏绯抿唇看着他,脑海中正细究这句话,仅仅刚闪过一个片段便被电话里传来的音讯打断。

  “喂,你好,这是夏家,请问你找谁?”

  夏绯闻声慌忙接过电话,“喂,阿姨,我是夏绯。”

  —

  没有惊动长辈,在夏家干了十几年保姆工作的孟阿姨把她接回了家,甚至找上门时还跟向钧闲聊了两句。

  向钧这时已经换妥帖的居家服,文质彬彬地与孟阿姨寒暄,夸孟阿姨的手艺好,红烧排骨是一绝。

  夏绯在一旁一边隐忍,一边脑袋中跟过电影一般一幕幕拉过。

  小时候这条街上玩得好的几户人家,有夏家、向家还有季家,而向家的孩子确实不止一个。

  夏绯看了看男人穿居家服依旧挺拔的身姿,心想向钧,不应该是那个矮个子的虚胖小子吗。

  离开时,趁孟阿姨拿行李的功夫,夏绯被向钧堵在门口。“想起来我是谁了?”

  夏绯面无表情一个巴掌呼过去,向钧轻松攥住她的手臂。

  她一如七年前那般高傲,带着依旧清冷疏离的杏眼,只不过是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艳色。

  可是,他现在才是可以俯视的那个。

  沉了沉眼色,他意味不明地说道,“甩两个巴掌给我?夏绯,这个后果你承担不了。”


日光透过碎花的窗帘照进屋内,夏绯七点钟自然醒,睁眼看着天花板,仿佛穿越回到了七年前。

  屋内的陈列还保持原样,书桌上摆放的是古早恐怖小说,梳妆台上放着各种**的小卡子。

  刚刚做了个梦,梦中是那个让她战栗的吻,夏绯咬了咬唇畔,回想起昨晚她回怼向钧的那句话。

  ---“你若不再犯浑,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向钧听到这句话脸沉得仿佛下一秒就变成暴风雨一般。

  看在向翊的面子上,她咬了咬唇,要不就别计较了,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的卧室在二楼最里面的拐角,拉开窗帘能看到后院种着满园繁盛的桂树,九月便能闻到清风拂来的浓郁桂花香,吃上一片清酿桂花糕。

  洗漱完神清气爽,夏绯拉开房门,正逢一旁的门打开,她抬眼看过去了,见温筠穿着藕粉的长裙,正准备出门。

  夏绯停留在原地,还是温筠先打招呼的,“听说你昨天没找到家门,遇到了向钧。”

  “嗯。”夏绯淡淡回应,顺手带上门,随她一路下到一楼。

  楼下温槿正环视着客厅,为晚上的晚宴做最后的陈列修整。

  温筠走在前面,唤了声’妈‘便跳了几步下楼扑进女人怀里。

  温槿捏了捏温筠的腰,目光却隔着向她投过来,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绯绯,这些年老夏很想你,我们也很想你,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温槿年纪比她爸夏治州小十岁,是她名义上的后妈,而温筠,就是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名义姐妹。

  夏绯扶着楼梯的栏杆,回以淡笑,“我这不是过得很好,不用挂念我。”

  温槿走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道,“个子长高了,越来越标致。都说有女像家姑,你和你姑姑长得很像。”

  夏绯心想,她是该像爸爸妈妈,其次才是别人。

  “我爸呢?”

  “你爸一早上班去了,本该今天接奶奶出院,但下午公司有事抽不开空。”温槿解释完便拉着她的手到餐桌前吃早饭。

  夏绯坐在餐桌旁,伸手拿了根油条,对面坐着温筠。

  温筠身上飘散着花调的香水味,耳边带着淡雅粉色的珍珠耳环,脚踩着春季新品D牌的高跟鞋。

  温筠手捧着半碗粥,心情很好,喝了两口起身跟她说了句‘晚上见’便出门了。

  早年夏绯和她就没什么交流,何况夏治洲二婚后一年,她就去了国外。仅仅一年的相处时间,她也是经常往向翊或钟诺家跑。

  吃完饭她又回卧室收拾整理了下房间,下午跟着温槿和孟阿姨去接奶奶回家。

  市医院高层的单人高级病房,夏绯捧着一束康乃馨,敲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坐着的老人已经收拾得整齐,一身苏绣,银色发丝盘成发髻一丝不苟。虽然很多年没见,但病房里有奶奶身上常用香膏的味道。

  杨琼转过身,对上女孩微红的眼眶,招了招手,眉宇间依旧平眉静目,气定乾坤。

  夏绯扑进奶奶怀里,鼻头也是一酸,声音哑哑的问道,“奶奶,你病好些了吗?”

  “高血压,老毛病了,不碍事。”

  温槿去办出院手续,孟阿姨负责收拾行李,夏绯拉着奶奶的手聊了许多这些年的事。

  回到夏宅,已经接近黄昏。

  她搀着杨琼下车,进门便闻到饭香飘来。看到满桌的好菜便扶着奶奶直奔客厅餐桌旁。

  西式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看就不止他们一家人的量。

  夏绯没多想,进厨房洗手拿碗筷手到擒来,再默默把碗碟摆在位子上。

  门口传来阵阵喧闹,夏治洲带头引向云峰进门。

  夏绯抬头,唤了声爸,又看到了向叔,心中一悸,捏紧了手中的盘子。

  这么多年,在异国他乡无数次的节日中,除了奶奶她最想见的人正出现在向云峰身后,温筠正挽着他手臂,笑盈盈的交谈。

  “今天是向家和我们夏家的订婚宴,向翊和夏温筠要结婚了。”杨琼坐在主位上,这话是对她说的。

  夏绯微愣,看着向翊挽着温筠一步一步走过来。

  男人似乎察觉到这份灼热的目光,看过来也是微微一怔。

  夏绯难以置信的踉跄后退,手上一松,盘子碰撞瓷砖发出尖锐的声响,裂得粉碎。

  杨琼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两眼,语气平淡地叫来孟阿姨,“绯绯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也是叫我这老婆子‘碎碎平安’,扫走吧,小心别割了小姐的脚。”

  一行人只有走在最后的向钧没定在原地,气定神闲走到餐桌旁,在她对面落座。


晚餐按部就班的进行,主题无非就是这场婚事后面的行程安排。但夏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片段。

  爸爸再婚的那段日子,她正处在初中升高中开学前的暑假,那时候几乎每天都往向翊家跑,吃着向阿姨亲手做的饭菜,跟向翊混迹各种男孩子玩的圈子。

  在外人看来那段时间她可能看起来很可怜,家里没人管,在外混成了小太妹。但这都不影响她每天通宵唱K,在海边看日出,半假半真地靠在他身边慢慢入睡。

  “绯绯···”

  夏绯闻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向翊,收回视线尴尬的搅了搅手上的羹汤。

  向太太贺华婵看她出神,便又唤了她一声,“绯绯,向翊和你姐姐的婚期将至,我和向伯伯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次想邀请你当婚礼的伴娘。”

  桌上沉默了几秒,在夏绯出声拒绝前,温筠便已经抢在前面说道,“妈妈,我和翊哥已经找好了伴郎伴娘,也订好了伴娘服,现在恐怕来不及再加一个人了。况且绯绯应该从来没做过当伴娘这种事,并且她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调过来,我怎么忍心折腾姐姐在这种小事上。”

  温筠的语气不紧不慢,听起来不像是抗拒,仿佛真的为难在怕妨碍了夏绯。

  夏绯点点头,准备顺杆往上爬,“干妈,我刚回来跟许多朋友都断了联系,估计来得宾客也不认识几个,并且既然温筠伴娘都找好了,我就安静的代表娘家出席就好了。”

  贺华婵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从小就喜欢拉着她参加各种局,对外就把她说成是自己女儿。

  她已经这样说了,干妈便不会在坚持。

  “夏小姐确实快把旧交忘得一干二净,趁着这个机会,不是正好重新联络起来?”坐在她对面的向钧淡淡反问。

  这还是夏绯从这顿饭到现在第一次认真瞧他,男人今天脸上依旧挂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换了身湛蓝色的西装,一个同色系的丝绸丝带松垮的挂在脖颈上,趁得冷白皮闪闪发光,骚得不行。

  夏绯眯了眯眼,眼底的警告意味明显。这没你的事嗷,别挑事。

  夏绯擦了擦嘴巴,默默瞥了眼对面从吃饭到现在跟她没有一句交流的向翊,“这次我只是回来看看奶奶,等奶奶养好病我就要回美国了。”

  在她的注视下,男人也仅仅是手里的调羹猝然碰上碗碟发出一声微小的脆响,小到也只有她能发现。

  “住嘴!你才回来多久,又要到外面鬼混。”

  夏绯怎么也没想到,恼羞成怒的是这么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这句话还是从她回来到现在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难得,她亲爸捅破了这桌饭别别扭扭的表面和谐。

  夏绯莞尔一笑,“爸,我从事话剧专业,在世界排名前一百的高等学府毕业,目前也算是能接到戏的文艺工作者。鬼混还不敢当,毕竟还没混上奶奶年轻时的水平。”

  她向主位谄媚一笑,恰巧对上杨琼的目光。

  谁不知道她奶奶是老艺术家,拍过的黑白胶片电影红遍了大江南北。

  “既然也毕业了,又能接到戏,回国发展从事传统话剧也不会是一个差的选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看看你的功底。”

  奶奶发话了,夏绯便不好再反驳,回头再把奶奶气着她才真够混了。

  一顿饭如同嚼蜡,后面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没放过她。

  隔天上午夏绯接到电话,干妈已经给她订了套伴娘服,叫她去试。

  夏绯在诺大的试衣间换伴娘服,还没穿好便听见隔壁试衣间传来声响。

  —“向钧,这套深蓝的西装很适合你。”

  —“嗯。”

  —“去,别闹。”

  女人咯咯地笑声一声声打在夏绯天灵盖上,她冲出去,直接扯开隔壁试衣间的门。


 试衣间内,温筠正踮着脚给向钧系领带,闻声下意识回头,瞬而笑意凝固在嘴角。

  夏绯捏着门把手,瞥见男人的手虚扶着碎花裙的腰际,以及女人转瞬既逝的惊愕和两人之间迅速拉开的距离。

  门开早了,再晚一步,估计什么素材都有了。

  “你怎么会在这?”温筠语气中带着错愕和惊慌。

  反观向钧,男人欣长而立,身姿挺拔却又闲适随意,一脸从容淡然,置身事外。

  夏绯眼神在他们身上扫个来回,偏了偏头,冷淡到,“我怎么来了?当然是为了当你的伴娘一大早就顶着烈日出来试礼服。”

  温筠无语,你参加婚礼?向翊和我的婚礼,真是疯了?

  看着她难以掩饰的反感,夏绯继续问道,“那你呢,在干什么?”

  温筠张了张嘴,急躁地答到,“我们也来试礼服不行吗。”

  夏绯没眼看,“陪小叔子试礼服吗?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问问向翊这么大热天顶个绿帽子热不热。”

  温筠扫了眼她身上的礼服,没有口袋,手里也没拿手机。

  夏绯眼神深深看着她和向钧,唇畔依旧保持着弧度,不知是在维持教养还是委婉讽刺。只是身上那股冰山冷傲的气质,时隔这么多年,依旧拿捏地分毫不差。

  温筠本就明艳动人的五官恢复了冷静,带着娇美的笑意,坦然道,“你误会了,我真是来陪向钧试伴郎服。今天翊哥出差到兰城,而向钧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我陪他过来的。”

  “哦,”夏绯抬头扫了眼向钧,看他身上的西装确实跟她这个浅蓝色的礼服相同色系和布料。

  发现男人正盯着她看,夏绯又想起在他家里时男人的暧昧举动,见怪不怪地点点头,“那你要小心,你的小叔子的脑子可能灌了不少黄色废料,小心沾染上了。”

  刚刚还在置身事外的男人两步走到她面前,恰巧挡住更衣室内最大的那盏吊灯,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在夏绯以为他又要来个什么口头警告时,男人当着温筠的面挑起她的下巴,喉咙溢出缓缓笑意,却用着最冷淡的声音问道,“夏小姐连我脑子里想什么都知道,与我心有灵犀还是说见过我黄色废料上头的模样?”

  向钧没错过她转瞬即逝的慌乱,又见她从容不迫地拍落他虚捏着她的下巴的那只手。

  “我也是今天才见识到你另外的一面,一会儿撩哥哥的未婚妻,一会儿又撩哥哥未婚妻的姐姐,我不把你定义为自我感觉良好随处显风骚的霸总,难不成要把你想成喜欢和女孩子玩家家酒的妇女之友?”

  夏绯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深入皮肤的丝丝凉意,而男人的眸色沉得跟染了墨水一般。

  静默了三五秒,温筠看着要吵起来的两人,想起这还是公共场合,上前捏了捏向钧的袖子,缓和气氛地道,“向钧,这身礼服很合身,不如我们就穿走吧。夏绯,我们先走了,你还可以在这里慢慢试礼服,后面婚礼的安排和流程,我回家给你讲。”

  夏绯见她抬脚就要走,挡住门口,“温筠,你若不是一心一意,为什么偏偏选择跟向翊结婚,难道你不知道他…”

  她话未说完楼下便传来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台阶上楼的声响,同时还伴着她干妈女高音的独特声线,“绯绯,你在试礼服了嘛?干妈正好忙完了排练的事,给你带了奶茶~”

  倏然间,腰肢被温热的大手揽过,夏绯眼看着温筠从她旁边窜了出去。

  她刚想出声,一个吻便将她锁住,门在她身后啪地声重重关上。


 接吻,应该算是青春美少女期的女孩子最好奇又最害怕的情侣标配流程。

  害怕在于你也不知道对方技术怎么样,以及据说这个也是需要默契的。

  这个吻绵长而热烈,让她完全措手不及乱了心跳。

  身后仅一门之隔,耳边还能听到干妈和温筠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又似乎很遥远,遥远到被耳边浓重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声覆盖。

  过了片刻,夏绯胆怯地微微睁眼,透过对面的试衣镜看到了两个纠缠的身体,似乎为了将就自己身高,男人弓着腰将她按在门板上,吻得倒是很全情投入。

  热,还缺氧,并且她还发现向钧已经不要脸的开始动手动脚了。

  她虽然不敢大幅度弄出动静,但手摸索着慢慢抚上他的身体,从西装裤到腰带,终于隔着衬衫摸到了侧腹的肉,感受到男人因为怕痒的轻微躲避,她毫不犹豫的掐了上去。

  腰间袭来下死手的痛感,向钧睁开眼,虽然距离太近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通过唇畔的触感感受到她使劲有多大,唇都开始抖了。

  果然听到一声闷哼,夏绯得逞的翘了翘嘴角,然而没得意一秒钟,男人一阵腰腹肌肉收缩绷紧,她掐不动了。

  向钧问,“跟我玩刺激,嗯?”

  耳畔男人的暗哑的声音夹杂着呼吸,夏绯怕被发现更加紧张,只好小声爆粗口,“你tm给我滚开。”

  门外干妈和温筠似乎在谈论礼服和场地的安排,声音时远时近,现在他们不能出去,出去全毁了。

  “你给我起开,”她推了推肉墙,“向钧,我是你同学,你不觉得恶心吗?”

  七年前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夏绯也是那天才想起向家还有这么一号人。但虽然没有交集,跟自己纯真的初中时代的同学接吻,想想她都觉得美好破灭,纯真全毁了。

  而且,他是向翊的表弟。

  向钧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蛋上从思考到厌恶等各种丰富的表情,觉得好笑,厮磨在她耳畔,“恶心?我觉得能从夏家大小姐脸上看到除了’面瘫‘以外的其他表情,机会难遇。”

  面瘫?夏绯觉得被侮辱了。

  她标准瓜子脸,眼尾上翘,杏眼,小巧鼻梁,几乎扮演过各个年龄层的角色,并且几乎覆盖少年、青年和中年各个年龄层的审美,又不会过于甜蜜,这明明叫精致冷艳,电影脸。

  腰掐了没用是吧,夏绯低头盯准他的大腿,手伸了过去。

  倏然间,被托住臀部提了起来,夏绯忍不住惊呼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男人抱着她后退,身后离开门板她险些仰过去,只好张牙舞爪的扶助他的肩膀。

  她被按进沙发里,在她的挣扎中男人没再拿她怎么样。

  “我跟绯绯说今天过来试礼服,可能人还没到吧。”贺华婵跟温筠聊了聊场地的初步安排后,便想起了夏绯。

  “妈妈,你知道我和夏绯关系一般,她到现在也没接受我和我妈进夏家的门,我们一再坚持让她当伴娘,对她也是个困扰。”

  贺华婵看了她一眼,“你是代表夏家嫁给向家,夏绯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参加这个婚礼当这个伴娘天经地义。不是你想不想,关系好不好就可以改变的。”

  温筠坐在一旁,闭了嘴。

  “我给她打个电话,看她到哪里了。”

  夏绯竖着耳朵听着,听到打电话,再也坐不住了,但起身看到镜中自己发丝凌乱一副被蹂躏的模样,她转身,把看起来依旧衣冠楚楚神色平静的男人拽起来推到门口。

  她恳求又命令的道,“我手机在隔壁没关静音,快出去帮我拿手机。”


 她也仅仅是知会向钧一声,紧接着拉开门,一巴掌将他推了出去。

  贺华婵被这边声响惊动,自然而然放下手机,看到是他有些诧异地问道,“向钧,你也来试礼服呀?”

  向钧瞥了眼身后紧闭的门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回了声“嗯”,接着明知故问般地道,“婶婶呢,来陪温筠试礼服?”

  贺华婵扫过向钧身上衬得他愈发挺拔的西装,展颜一笑,“温筠的礼服已经敲定了,今天是来陪绯绯试伴娘服。”

  “哦。”向钧将西装的礼服扣好,自然而然的道,“早上她已经来过了,有急事先走了。”

  贺华婵皱眉,“绯绯今天和你一起过来的?”

  “嗯,早上出门遇到了。”

  安分坐在一旁喝着奶茶的温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夏绯更没想到。

  试衣间内闷热,她从一开始的靠在门边到坐在地上耳贴门框偷听,没再听见向钧说什么过分的话。

  一刻钟后,她终于等到外面传来悉悉疏疏下楼的声响,便捏着门框出来走到隔壁试衣间拿到手机。

  婚纱店二楼有一大片玻璃窗,窗外梧桐树的树梢伴着炽热的阳光美如油画,正好与陈列着地各式各样闪烁繁华的白色婚纱还有简约有致的伴娘服交相呼应,更显得礼服的闪耀纯洁。

  舒适的冷气将夏绯鬓间溢出的汗水吹散,她拿起手机打开QQ,搜索到向翊的名字,点开聊天界面,点进空间。

  那个时候还有QQ农场,还有跑跑卡丁车,而向翊空间动态依旧什么都没有。

  返回聊天界面,上面有小小的一行字,手机在线。

  编辑了好几次,好多话,最后她都删掉了,只简单发了一句:在吗,我想和你谈谈。

  —

  湘城的炎热简直令人发指,简直比她去热带旅游时的体感温度都要高。

  夏绯接着在家里躺了两天,闲了就往奶奶的书房跑,随意地翻阅书架上的现在话剧作品集。

  她翘着二郎腿正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有人进来,啪的声,纸张落在红木的桌面上。

  夏绯抬头,推了推眼镜,见到是杨琼,一屁股起来让了座位。

  “怎么?那天试完礼服回来就丢了魂了一样。”

  夏绯扶着老人家坐下,委屈道,“奶奶,这两天入伏,那天出门我都热成狗了。况且湘城变化不大,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杨琼翻了翻桌面上的话剧集,看她还做了标记。将书合上放到一旁,她眼神往桌上的邀请函递了递,“觉得无聊的话今晚有个拍卖晚宴,替我去买个物件回来。”

  傍晚六点,夏绯坐上奶奶的座驾—一辆奔驰S级,替奶奶赴约。

  夏绯到的时候还早,在门口从引导人员那里拿了拍卖手册后便走到角落静静等待开始。

  门口一阵骚动,夏绯看过去,正见向翊和温筠出现在门口。

  主办方迎了上去,门口几乎聚集了整个宴会厅的目光。温筠挽着向翊,不在意的环绕整个大厅,目光一顿无法忽视的扫过一抹墨绿的身影。

  女人将发髻挽起,随意地靠在一旁沙发的椅背上,高挑玲珑的身材将这件古董墨绿旗袍的精心剪裁完全凸显了出来。

  这件旗袍放在杨琼的衣帽间不知道多少年了,温筠熟悉到单单看颜色就能一眼认出,但她没想到,这件‘古董’原来一点都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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