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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鱼

游三玩水著

本文标签：悬疑惊悚晓婉王勇

来源：七悦文学主角: 晓婉王勇更新: 2022-05-03 08: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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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简介

晓婉王勇《邪鱼》讲的是风水鱼其实也叫阴阳鱼，请对了，能改运降福，请错了，会惹来灾祸

第1章

精彩节选

现今很多人搬新家或店铺开业之时，会在特定方位养几条风水鱼，用来改变运势或招财。在我看来，绝大部分仅供观赏，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业内，风水鱼其实叫阴阳鱼，也叫鬼鱼。

不能叫买，要叫请，而且要找对专门的阴阳鱼匠。

一旦请对了，转运招财之快，不亚于家里养了一只小鬼。

请错了，也可能带来大灾祸。

我叫左易，家里世代经营阴阳鱼铺，但到爷爷那辈，差点断了传承。

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城里一个大佬，开了一辆当时少见的丰田皇冠，找到爷爷，要请一条白龙鱼，还指定要阴鱼。

爷爷当场拒绝，说白龙鱼是凶鱼，杀气太重，容易带来灾祸。

其实爷爷还有一句话没讲。

有个成语叫“白龙鱼服”，意思是龙穿起了鱼的衣服，寓意帝王或大官隐藏身份，低调行事，才能确保成功。爷爷给眼前那个大佬看了相，明显是个飞扬跋扈之人，既没有扛起龙的命格，行事也不可能像鱼一样低调。而且，他所指定要的白龙阴鱼，必须专门吃过腐尸的鱼，抓来放在棺材里，用残魂喂养七七四十九天，难找、难弄。

可大佬做了一件事，让爷爷屈服了。

他冷笑着，翻开我的小书包，记下了小学校名、班级、名字，还冲我脸上喷了一口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八犊子摆明了打算弄我。

我父母去南方打工时坐大巴车，连人带车翻下山沟，尸骨无存。爷爷与我相依为命，他非常担心我安危，只得脸色铁青地答应了。

大佬要给一大笔钱，爷爷不收，他高兴地开车走了。

爷爷告诉我，这玩意儿沾承负，一旦收了钱，报应全要落到自己头上。

白龙鱼弄好之后，爷爷亲自给送了过去，并郑重告诫他，白龙鱼是潜龙，潜龙在渊，务必行事低调，尽量少抛头露面，出了事别怪我。

大佬如何能听得进去？

此后大半年，他抢地盘、收小弟，无往而不利，一时风光无限。

爷爷却直摇头，白龙脱衣，他快出事了。

果然。

一个礼拜之后，听到大佬在车上被人乱刀捅死，而且尸体被整张剥皮的新闻，轰动一时。事情出了后，他的家族企业也被查，当时电视里播放出他办公室的画面时，我看见一个诺大鱼缸，里面有一条像蝉一样脱了白皮，浑身血刺呼啦，呲牙咧嘴翻死过去的白龙鱼。

鱼蜕皮，千古奇观，还引来一群专家研究。

大佬生前请白龙鱼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手下的耳朵。一群社会人身藏砍刀，凶神恶煞到鱼铺来找爷爷算账。

爷爷也不是好惹的。

他手里抓一包鱼食，塞嘴里慢慢地嚼，冷冰冰地讲了一句话：“老头子吃阴阳饭的，他能死，凭什么你们不能死？”

那帮社会人闻言，都懵了。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但一群乌合之众确实害怕了，他们搞不清楚爷爷的手段，担心跟大佬一个下场，骂骂咧咧地走了。

爷爷当时在我心目中简直是英雄。

可他们走后，老头子赶紧把店铺门关了，脸色煞白，哇哇往外吐鱼食。

他吃鱼食、撂狠话，纯粹在装逼！

白龙脱衣之事让我无比震撼，但爷爷却相当郁闷，他郑重地交待我，以后咱鱼铺只做阳鱼，不做阴鱼，别到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翻着白眼反问道，你教我了吗？

爷爷毕竟不舍得让手艺失传，开始教我阴阳鱼术法。

记忆最深刻的是，他拿出来一副太极图案，问我图案看起来像什么。

我回答，像一黑一白两条小鱼。

爷爷简单地解释了阴阳鱼的来源。

阴阳鱼行当源于南宋，但祖师爷是谁，太爷爷没告诉爷爷。

《宋史异闻志》倒有一条线索：“临邛观物先生，精易，以魂养鱼，予之求者宅内，改运纳福，驱邪镇鬼，伤祸死残，奇哉。”翻译成大白话：临邛有个叫观物先生的人，他精通周易之术，用鬼魂来养鱼，把鱼放在别人家里，可以让人降福改运、辟邪驱鬼或者致死致残，太特么神奇了。

后来爷爷曾查过资料，南宋易学大师张行成，临邛人，别号也叫观物先生。

为什么要提一嘴张行成呢？

因为这位哥画出了历史上第一张“阴阳鱼太极图”。

爷爷说，不管张行成是不是第一个阴阳鱼从业者，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咱就拜他为祖师。

这简直比小偷认时迁、女娼认李师师为祖师还蛮横无理。

爷爷去世后，我开始经营鱼铺，专卖观赏鱼。尽管我认为自己做阴阳鱼的手段，与爷爷不遑多让，但阴鱼却一直没碰过。

当然，时代浪潮滚滚，如今知道阴阳鱼行当的人也寥寥无几。

而真正让我重新踏入这个诡异行当的，却是我女朋友马晓婉。

我和马晓婉是高中同学。

她长的非常漂亮，南方姑娘却有北方性子，直率而大气。可她大学毕业后，父亲从工地坠楼身亡，母亲突然得了肝硬化腹水，长期住院等肝源。晓婉非常坚强，白天在售楼部售楼，晚上去美甲店打工，支撑母亲的医药费。

我也尽自己能力，将鱼铺收入大部分给了晓婉。

一天傍晚，晓婉来找我，美眸噙着泪。

我问她咋了。

晓婉一下哭了，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左易，我今晚给你。”

我脑袋都是懵的。

哥们并不是伪君子，但非常珍惜晓婉，想与她厮守终身，所以一直以来都还没突破最后的防线。晓婉倒一直比较开明，有时我们亲昵，撩得她不要不要的，她也会笑着说要不她给我生个猴子。

可今天她哭着说要给我，必然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我抹抹她的眼泪，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回答没啥，就是想要了。

被问得烦了，晓婉有些恼火，回呛道，你就说敢不敢干吧，要不给你钱，一千一次。

我这爆脾气！

立马拉了铺子门，寻思着今晚怎么着也得赚晓婉一万块再说。

那天晓婉美眸迷离，显得比我还主动、急迫。我也激动得不行，压着她在墙上壁咚。晓婉脸颊泛红，格格直笑，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说，左易，谢谢你的药师罗汉，我妈妈有救了，肝源真的来了。

我一听这话，简直又惊又喜。

前面说过，晓婉妈妈肝硬化腹水严重，且体质特殊，一直在医院等肝源。肝源这玩意儿，运气好半年就有，运气不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等不来。之前我看晓婉每天要打两份工，很辛苦，感觉这日子不知啥时是个头，便动起了用阴阳鱼替她妈妈转运的心思。

阴阳鱼分阳鱼、阴鱼。

阳鱼比较正统，通常用罗汉鱼、金龙鱼、宝剑鱼、锦鲤等福气鱼，用寺庙道观神像前的炉香残渣，或者圆寂后僧人或道士的骨灰加拌鱼食，用阳鱼咒加以奉养。鱼请回去，相当于家中请了一尊会动的神佛，以达到转运目的，也没啥危险。

阴鱼则比较邪魅，要用龙鱼、魟鱼（魔鬼鱼）、水虎鱼（食人鲳）、小绿人等凶鱼，喂养的办法比较惊悚，鱼食中加腐尸、胎血、残魂、不化骨粉、残魂等，不能见光养成。效果是阳鱼的百倍，非常霸道，但也容易出事。

当然，我谨从爷爷交待，不碰阴鱼。

一个月前，我做了两条阳鱼，叫“药师罗汉”。

为什么要两条鱼呢？

孤阴双阳。阳鱼用两条，阴鱼用一条（这里给大家提个醒，即便去买普通观赏鱼，建议按双数来买）。

我特意到云山寺里，找到药师佛神像前的香炉，扣了炉内壁香灰残渣，又在僧人圆寂塔讨了点僧人的骨灰，阳法喂养九天，做成了两条药师罗汉鱼，按坐东朝西方位（供奉药师佛方位要与阿弥陀佛相反），摆放在了晓婉妈妈病房里。

期待召唤药师佛能庇佑健康，给阿姨带来好运。

那是我第一次做阳鱼，自己技法如何，有无效果，心里其实完全没有底。可男人都有爱吹牛的陋习，当时我信誓旦旦对晓婉说，妞，我保证肝源半年之内必来。

没曾想，仅一个月时间，肝源果然到了！

阳鱼的效果已经恐怖如斯，阴鱼那还了得？

这消息无异于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立马将晓婉抱到床上，紧紧搂着她，正准备推掉高地防御塔，发起进攻敌方水晶号角时，铺子门砰砰砰响了。

我们同时愣了。

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玩意儿在打门。

“咋办……”晓婉俏脸沱红，咬着嘴唇问道。

我说关键时刻离线挂机不道德。

本不想理，打算继续，但敲门声非常急促，似乎我再不开门，就要将铺子给掀了。这下弄得完全没心情了，我只好穿好衣服，气乎乎去开门，打开门，却见到了王勇，他抄了根铁棍，身后还带了四个光头。

王勇也是我们高中同学。

前几年他做棚户区拆迁改造生意发家致富，身边还养了一群狗，恶事做尽，势力挺大，颇有点想吃牢饭的趋势。打读书时起，他一直疯狂追求晓婉，但晓婉没搭理他。

王勇进门之后，怒气冲冲砸了两个鱼缸，溅的一地水，大骂道，马晓婉你个婊子，给老子出来！

我瞬间怒了。

平时我不稀招惹他也就算了，骂晓婉我能忍？立马板转他身体，怒道，你嘴里吃饱了屎跑这儿来打嗝？再骂一个试试！

王勇身后的几个光头想过来揍我。

莫名其妙到铺子砸东西，骂晓婉，还想动手打我，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

我抡起一张长凳就准备开干。

王勇却一摆手，拉住那几个光头，转头对我说，卖鱼的，你跟老子不在一个阶层，摁死你就像摁死一只蚂蚁，跟你玩丢份！马晓婉拿了我九十万给她妈换肝，她答应下月六号跟老子结婚，在我面前装清纯，手都不让碰，今天却跑这破地方来打分手炮？玩他妈挺奔放啊！

当时我一下懵了。

之前我完全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到这茬。肝源虽然到了，但阿姨体质特殊，匹配到的肝源异常昂贵，换肝需要九十万。更没想到，晓婉竟然以嫁给土鳖王勇为代价，要来了这笔换肝钱。

晓婉从里屋出来，表情又羞又气，说王勇，你别太过份。

王勇凶神恶煞：“操！我过份？老子从不开二手车，何况花了九十万！这么滴，你马上跟老子去趟医院，验一下有没被卖鱼的开封。否则，你妈就等死吧！你可别忘了，医生说肝源只保留一个礼拜！”

“开封”两个字，严重刺激了我。

那一刻，我热血冲头，怒不可遏，一脚猛踹过去。王勇惨呼一声倒地上，牙齿摔落两颗，满嘴的血，哀嚎连天。几个光头掏出铁棍，就往我头上招呼。晓婉吓得惊叫连连，但小小的身躯却一下挡在了我面前，反身护住我。

几光头怕打到晓婉，不敢动了。

王勇大嚷道，打残这对狗男女！

光头们闻言，不再客气，速度冲来。

我寻思打肯定打不过，但不能让他们摁着头拉屎，先干一架再说，推开晓婉，抡起凳子朝他们砸去。

不过，架最终没打成。

何八爷手掌玩转两颗铁核桃来了。

何八爷是当年那位被剥皮大佬的死对头。

白龙脱衣事件之后，他曾送给爷爷一尊贵重明代青铜关公，但爷爷没收。何八爷觉得爷爷一身大本事，却不爱财，令人敬佩，爷爷也担心吃阴阳饭难免会遇到不少麻烦事，一来二往，两人反倒成了至交好友。何八爷虽然退出江湖挺久，但**……余威仍在。他一出现，王勇等人全愣了，我看到几个光头腿有些打颤。

何八爷问：“小左爷，怎么回事？”

我没吭声。

王勇听到八爷称呼我为小左爷，脸色都变了，张嘴说：“八爷……”

话刚出口，何八爷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骂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鱼铺闹事！”

王勇当场被拍翻，我原以为他好歹社会人，至少嘴巴会倔两句，哪知他起身之后，捂住脸，带着几个光头撒丫子跑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王勇忌惮何八爷，不敢再来动我，却用了一个下三滥的招数。

我们班建了个同学群。

王勇回去后，在群里上传了几张牙齿被我打掉，满嘴血呲呼啦的照片。

他故意颠倒黑白，把事情描述成了另外一个版本：晓婉贪图王勇的钱财，故意发骚勾引他。他为了晓婉，倾心照顾晓婉妈妈。费九牛二虎之力，找关系从国外弄到了肝源，并花九十万供晓婉妈妈换肝，但晓婉却天天跟左易打炮。他前往鱼铺质问，姓左的还纠结社会人把他打得动弹不得。

聊天记录、医院付款截图以及他去医院看阿姨照片等证据全有。

王勇还在群里说，天理何在，良心何在！我还爱着马晓婉，愿给她一次**回头的机会。假如马晓婉还要欺骗，他一定要将证据曝光全网。

这一下，群里炸锅了。

除我铁杆兄弟孙大胖坚定认为不可能，其它同学纷纷指责我们，恍若我们是奸夫**。

善良的同学劝王勇千万别曝光网络，晓婉上班的售楼公司是上市公司，一旦曝光，工作保不住。左易的鱼铺，也肯定被人肉开不成了。

有些家伙说话相当难听。

“左易，你与那群让女朋友做小姐，自己吃软饭的社会蛀虫有啥区别？是男人的话，把钱还给王勇。”

“他一个穷鬼，别说九十万，九万都拿不出。”

“马晓婉看起来清纯，没想到是绿茶中的极品，清明丫玉！”

……

王勇不敢来明的，采取网暴这招可真毒。一旦假舆论形成，我与晓婉分分钟社会性死亡。

晓婉见到上百条讨论，哭得梨花带雨。

我心疼死了，问她，阿姨换肝需要钱，你咋不跟我说呢？

晓婉没看我，抹了抹眼泪，反问道，跟你说有用吗？说完，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出了门。

直到现在，我仍深深记得被那句话刺疼的感觉。

九十万确实太多了。

鱼铺是租的，收入仅够日常开销。我非常自责没法给晓婉未来，没法救她母亲，还让她遭受如此多诽谤和侮辱。

半个小时后，晓婉发来一条信息：“左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温柔以待，原谅我在爱情与亲情面前的抉择。你的感情付出，我下辈子弥补。你的金钱付出，我会想办法还。对不起，祝一切安好。”

我瞅着那条信息发了一会儿呆，回了一条，九十万买断不了我们感情，等着我！

回完信息，我立马给贾六奇打了个电话，叫他明天麻溜地送九十万过来。

贾六奇是爷爷以前做阴阳鱼的合作方，养阴鱼的阴货，一直都由他提供。爷爷去世后，这货常来店里转悠，揶揄我捧着金饭碗讨饭，让我重开炉灶，一起闷声发大财。

我一直不大搭理他。

一来，爷爷不让碰阴鱼。二来，爷爷曾告诫我，贾六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别招惹。

我这人向来没啥原则，但却有底线，唯一的底线是不能伤害我在乎的人。现在这种情况，顾不得许多。给贾六奇打完电话，我默念了一句爷爷对不起，将一直藏在神龛下面的一个小鱼缸拿了出来。鱼缸里面有一条叫不出品种的小鱼，通体血红，犹如一块游动的璀璨宝石。

爷爷曾说，这是家传鱼神，太爷爷开始养的。有它在，才能庇佑做阴鱼时平安。

点燃三根线香插上，对着它虔诚鞠了几躬，刺破中指血，滴了三滴在鱼缸里。

小红鱼在水中晃动身躯，贪婪地吸着血。吸完又像吐纳一样，往外吐着泡泡，泡是红色的，没一会儿，鱼缸里的水全部变得猩红，像一缸猪血，甚至看不清小红鱼的影子。

“尔本水中龙，入尘憩小宅。开眼相是非，张嘴吐黑白。阴阳鱼铺传人左易自今日始，开张纳福，请鱼神摆尾！”

祷词念完。

鱼缸里的红水变得清澈，小红鱼像吸饱了血，躯体更加猩红，眼睛戾气非常之重，死死瞅了我一会儿，摆动了两下尾巴。

它认主了。

正在那时，门口传来一句声音，小左，老哥哥给你送钱来啦。

贾六奇来了。

这货露出满口大黄牙，笑嘻嘻地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两口，咂摸几下，说去年老茶吧，小左你过得太朴素了。

我收起鱼缸，说要不怎么向你借钱呢。

贾六奇斜眼问我到底碰到啥难事了？

我开门见山说可别提了，哥们急需九十万救命。今后你接活，我做阴鱼，多少抽头你定，鱼款还账抵扣，成不成？

贾六奇闻言，顿时眼睛放精光，猛一拍大腿：“太尼玛成了！我跟你说小左，左老爷死这么些年，我盯着这间金矿鱼铺，每天只卖些几十块钱的观赏鱼，心都在滴血。你爷爷老封建，总说会遭承负，咱注意点不就结了！老哥哥我卖了半辈子残魂，活得比阎王爷还潇洒。前阵子，我还去了趟武夷山温泉，十几个当地选美小姐给我搓澡，舒坦到每一个毛孔……”

我赶忙打断，别光讲贼吃肉，贼挨打咋不说呢？听爷爷说，你有一次搞残魂碰到个漂亮女鬼，忍不住调戏，结果裤裆那玩意儿整整废了三年，是不是真的？

贾六奇脸青一阵红一阵，老左头臭嘴咋没个把门……没有的事，别听你爷爷瞎扯蛋。

我问他钱呢？

贾六奇白我一眼，你要九十万，不是九百块！银行都下班了，得预约，明天一早给你。

翌日一早，贾六奇果然背了个破麻布袋，里面装了九十扎现金。

两人一起去了王勇的工地。

王勇负着手，剔着牙，正牛气哄哄地指挥工人拆房子，转头瞅见我拎了一块板砖突然出现，吓得他脸都白了，撒丫子在工地飞奔。我狂追不止，没一会儿就把他给逮到，拳拳入肉，先胖揍了他一顿。

杀人父母，夺**子，都属深仇大恨，不把这王八犊子教训狠了，出不了恶气。

王勇浑身血呲呼啦，嚎哭求饶：“左哥……怪我眼瞎，你放了我，我再不敢打晓婉主意了。”

我将麻袋里的九十万现金，像埋死人一样，哗啦啦埋在他身上，并让他对着镜头，把事情来龙去脉唠清楚，贾六奇将整个过程录了视频。

回去后，我未配任何说明，直接将视频发了到了同学群里。

舆论迅速反转。

王勇成了众矢之的，同学们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借做恶事赚来的钱，乘人之危，没有对晓婉妈妈生命一丝尊重，反而以此横刀夺爱，每个毛孔都流淌着罪恶。有的人私聊问我不怕报复吗，怎么敢打王勇这流氓头子。有的同学非常好奇，左易穷得像个鬼，哪来这么多钱，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孙大胖跳出来，你们这帮没格局的大傻帽，左哥做阴阳鱼生意的，钱对他来讲，狗屁都不是！

我寻思，反正已踏上这行了，干脆发了一条宣传语：鱼游阴阳乾坤，人聚四方八运。招财转运、镇邪纳福，有需要请联系我，确保效果。

顺便把微信、QQ改成前缀A打头，备注也改了。

孙大胖见我打广告，立马接茬，卧槽，左大师摊牌了！实话告诉你们，昨天我给晓婉打电话确认过，她妈妈的肝源是左哥用阴阳鱼招来的，是不是亮瞎你们的18K钛合金狗眼？！

默默为孙大胖点上一百个赞。

此言一出，再次炸群。

我不理他们的纷纷艾特，退聊。

晓婉很快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又惊又喜，问我突然哪来这么多钱。

我笑着说你就别管了，全合法来的。

晓婉闻言，在电话那头哭了，直说对不起，前段时间实在没办法，又不想让你难过，才找王勇借。我除了自己，没别的东西可以救妈妈。

我安慰了好一阵子。

贾六奇直翻白眼：“逼也装完了，咱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我与贾六奇商定，他负责提供阴料和客源，我确保效果，收入我六他四。实际上，我欠着他九十万，只有钱全还完，我才能正入账，估计要为他打几年长工。

贾六奇临走前告诉我，今晚会来位客人，女的。我觉得非常好奇，怎么这么快就有客源？老贾回答，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阴阳行当合作规矩，互不问道。

老贾的客源我不便多问，也不能要联系方式。客人遭啥事、咋处理，他也不能多问。防止互相拆台，砸对方饭碗。

当晚八点，果然来了个三十来岁少妇。女人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穿着挺有品味。她一见到我，表情显露出一丝慌乱，转身出了铺子。

我觉得她面熟，追出铺子一看，少妇正准备骑共享单车走呢。

“晴姐！”我叫道。

少妇叫刘晴。

前些年我4S店打暑期工时的店长，女强人，当时勾搭上了区域销售总监老张，老张为了她，还逼发妻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与她结了婚，小三上位成功典范。

刘晴见已被我发现，尴尬地说，小左啊，你怎么开了个鱼铺呢？

我无法确定她就是老贾介绍来的客人，礼貌地打着招呼。

刘晴重新进店，有点心不在焉，假装看了一会儿鱼，试探地问道，小左，你这儿只卖观赏鱼吗？

我有了谱，直截了当问：“晴姐，老贾介绍你来的吧？咱这行守规矩，与医生和患者关系一样，有话你直说。”

第一单生意，必须确保开门红。

刘晴眼神中信任感明显增多，顿了会儿，低声问阴阳鱼是不是真有改运驱邪效果。

我回答，干阴行最重要是招牌，效果请放心。

刘晴闻言，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想怀孕！”

我瞬间糊涂了。

如今医学发达，想怀孕有非常多科学手段，比请阴阳鱼靠谱，莫非他俩身体有问题？可老张曾让原配大过肚子，证明他没情况，毛病出刘晴身上？

刘晴看出我疑惑，解释道：“我检查过了，没问题。问题出在老张身上。”

“他啥毛病？”我问。

刘晴示意我把铺子门关了。

我寻思她应该有啥私密事要讲，关了铺子，结果一回头，发现刘晴竟然在解衣服。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刘晴正是女人最具风韵年纪，身材又好，尽管我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小三，但看到那炫目的一抹白，仍觉得血脉喷张，大急道：“晴姐，你干嘛呢？！”

刘晴疑惑地问：“我不脱衣服，你咋保证效果让我怀孕？”

我脑瓜子嗡嗡响：“不不不！张哥有毛病咱想办法，你不能让我直接上啊！”

刘晴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我是给你看看这玩意儿！”

按她手指方向瞅去，她小腹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小手印，乌青麻溜的，恍若被小孩手掌狠狠地抽打了无数次。屋子有些暗，我开始以为是一种特殊纹身，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刘晴竟然发出一丝娇嘤。

我特么……

触感发觉竟是累累伤痕，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鬼打肉！

人打肉红黑，鬼打肉乌青，神打肉玄黄。

做阴阳鱼难免遇到邪祟，理论我跟爷爷学过。

我忙问她到底咋回事呢？

刘晴脸带着恐惧地解释：“结婚以后，我每次与老张亲热，腹部就会被一对无形的小手狂打，每次都打得我鬼哭狼嚎，老张见我这样子，吓得屁滚尿流跑，发展到后面，直接不行。不能同房，也不能生孩子，老张开始后悔了，最近又和他前妻那个贱货勾搭上了。你知道，那贱货哪里都不如我，老张就因为我不能同房怀孕才背叛我，我不服！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臭婊子、乡巴佬！”

我寻思你他妈活该，但嘴里却问道，找过和尚道士没有？

刘晴说：“找过，他们说遇到阴灵了。不过，他们全是骗子，没本事不说，还骗我陪他们上床开光。小左，你不会要我陪你上床开光吧？”

随后，她又冷哼一声：“你即便要，我也不给，我不是那种人，身子干净。”

我忙说不能够，咱正规的。晴姐，除了小腹部被打，你应该还会梦见一个小孩吧？

刘晴闻言，眼睛顿时瞪得铜锣一样大：“你咋知道呢！”

小孩手印、不让同房、专打腹部、老张回心转意……我即便不从事这行也猜出来了，老张前妻肚子那个被逼迫打掉的孩子回来报复小三了。

我解释给她听，刘晴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说，最近她确实每天晚上会梦到一个呲牙咧嘴的小孩，眼冒绿光，凶神恶煞扯她头发，骂她烂女人。她还觉得是自己太想怀孕，精神压力太大导致。

这事儿有点麻烦。

刘晴自作孽，那小孩因她而死，回来报仇天经地义，我要横插一杆子，报应全落自己头上了。再说，从情理上，我根本不想帮她。

我试探着问：“你还没给老贾钱吧？”

只要她没给钱，我就坚决推脱解决不了。

“给了！老贾说一口价两万，包在他身上。”

天杀的贾六奇！

刘晴可能见我脸上阴晴不定，问我是不是嫌钱给少了？

我摇头说不是钱的事。

刘晴瞄了一眼我裤裆，嘴角露出诡异弧度，舔了舔嘴唇：“小左，我相信你确实有本事！你是馋在姐姐身子吧？姐姐让你开光！只要你帮我弄死那个小鬼，我每天来找你开光都行！”

神特么开光！

要不是哥们现在骑虎难下，懒得理你。

刘晴还以为我在等她主动呢，边解身上最后的遮羞布边说：“你在4S店上班时，我就觉得你挺帅的，就是太穷了，不然姐姐早钻你被窝了……”

她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没曾想，她刚解衣服，突然面目扭曲，鬼哭狼嚎起来，身躯不断滚动、挣扎。

耳朵听到“**……”的响动声。

转眼一瞅，她的腹部不断往外泛起乌青的小掌印，似乎有人正在狂打！

我都快被吓懵了。

爷爷曾讲过不少关于阴行诡异事，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但见鬼这玩意儿，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顿时腿肚子发软，转身就朝铺子外面跑。可跑了两步，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事儿万一整黄了，招牌砸了，收了钱报应依旧，岂不是哑巴吃黄莲？

狠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强忍恐惧回头。

刘晴还在地上哀嚎，腹部的抽打声更加剧烈。

忽然之间，刘晴像疯了一样，目光猩红，拼命地掰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啸叫道：“我是烂女人，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随后，她呲牙咧嘴地抄了一把剪刀，重我大嚷道：“我要剪断你！”

她呼啸而来，挥舞着剪刀冲我咔嚓咔嚓。

我脑子阵阵发麻，这小鬼到底发什么神经！

慌忙往前跑了两步，她不依不饶，速度还很快，我虽然害怕，但更不想被剪断，干脆一咬牙，转身一个回旋腿，踢飞她手中的剪刀，反手将鱼缸砸在她头上。

刘晴被砸得懵了一下，呆立不动。

我脑子一闪，速度冲了过去，颤着手，赶紧将她的衣服给套上了。说来也怪，衣服套上之后，抽打声立马停止了。

刘晴满眼迷茫呆涩，似乎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仍然不大放心，转手一巴掌扇过去，她惨呼一声，摔倒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摸着脸问道：“刚才谁打我？”

我手拎着鱼缸，远远站着，喘匀气说你又被鬼打腹了。

刘晴闻言，呜哇一下哭了：“小左，你可千万要救救姐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刚才她脱衣服想与我那啥，身上小鬼可能以为我是老张，突然发飙了。估计那玩意儿就是见不得刘晴与人上床，妥妥避孕神器！

一想到身前刘晴躯体有个专抽人肚子的小鬼，我就寒毛直竖。

防备着待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啥动静了，开始放下心来，只要刘晴不解衣服，好像也没啥事。心里默念几句祖师爷保佑，咽下几口唾沫，对她说，那阴灵因你而死，怨气重，咱要想办法化解他的怨气，让它自己走。如果打散它，阴德受损，以后你们会霉运加身，别想过好日子。

鬼一般只有怨念，并无意识，我也不怕小鬼听到。

刘晴泪眼婆娑，半信半疑，问它要是不肯走怎么办？

我说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转身从里屋拿了个小瓶子出来，捏着她中指，用梅花刺狠狠地刺出血，用瓶子装着，疼得她像杀猪一般嚎叫。

养阴鱼必须要先让鱼食血认主。

刘晴被小鬼缠身，阳鱼加持了神佛的罡气，与小鬼天然的死对头，养家里肯定要干起来。我觉得小鬼可怜，不想伤害它，打算用一种叫“怒目罗刹”的阴鱼。

据传，罗刹鱼来自西方魔城罗刹城外的护城河，它们每天瞪着一对大眼睛，在护城河里游荡巡逻，防止城里的鬼魂出逃。用怒目罗刹的目的，主要起一个喝阻作用，通过罗莎鱼浓烈的煞气，来逼退、吓跑小鬼，而不是灭了它。

这样一来，我手上没伤阴灵命，也不用担心遭承负。

刘晴瞅见眼睛像铜锣一样大的罗刹鱼，说怎么这么丑。

我警告她别乱讲话。

上了三根香祭鱼，再念了三遍请鱼咒，烧了一道鱼灵符，符灰拌在装有中指血的小瓶里。尔后，吩咐刘晴向着鱼缸磕头。待她磕完头，我将小瓶里的符血倒在了鱼缸里。接下来就是等待阴鱼认主的过程，如果鱼缸里的罗刹鱼会对刘晴摇尾，证明它愿意庇佑她。

两分钟之后，罗刹鱼向刘晴晃动了两下尾巴。

“它咋还像狗一样会摇尾巴呢？”刘晴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忽然之间！

罗刹鱼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一倍，恶狠狠地瞅着刘晴。

它发现刘晴身上的阴魂了！

鱼铺门“哐当”一声响，陡然打开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刘晴脸色煞白，哎呀妈一声惨叫，吓得整个人突然像猴子上树一样，死死地抱住我，浑身颤抖不已，竟然尿渍淋漓。

卧槽！

别说她了，我特么都吓了一跳！

阴鱼效果之霸道，完全出乎想象。怒目罗刹仅仅是朝刘晴瞪了一下眼，就把她身上的小鬼给吓了出来。把它请回家去，完全不用担心刘晴会再被缠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厌恶地把刘晴给推开，给了她一把供鱼香，一道封鱼符，一包不化骨粉。

同时，郑重地告诫她，每天早晚七点，用不化骨粉拌鱼食喂养，喂养完之后，插三支香供奉。尤其是封鱼符，务必贴在鱼缸的正面，万不可揭开，一旦揭开，大鱼吃小鱼，罗刹吞阴魂，它一定会发飙干死小鬼，到时会出大问题。

刘晴再也不敢乱讲话，颤声地问：“小左，那我要养到什么时候？”

“它已经认主了，你身上有脏东西，它会一直喝阻小鬼。等到罗刹鱼闭眼，证明没脏东西缠着你了，到时你就把鱼给送回来。”我说道。

刘晴抱着鱼，如同抱着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走了。

我关上铺子，立马给贾六奇打电话，质问他怎么啥破活都接，刘晴身上有个小鬼，吓得老子前列腺都抽筋了。

老贾嘻嘻直笑，反问我该接什么活，叫你去工地搬砖？干阴行不就跟神神鬼鬼打交道吗，要不然两万块大风吹来的？小左，你本事不逊于你爷爷，就是胆子太小。咱赚钱的步子迈大一点，即便扯着蛋，痛并快乐着么！

他说得轻巧，我脑袋别裤裆里晃，便告诉他，咱也别守互不问道规矩了，以后你必须先问清情况，提前告诉我，不然小爷不接。

老贾说行行行，今后主攻改运，镇鬼的事尽量少接。

挂完电话，正准备喝口茶压压惊。

铺子门突然“砰”一下自动关上了，架子上的观赏鱼缸乒乒乓乓直响，摔砸一地，不少鱼在地上滚动，水淌了一地。起初我以为是地震，吓得够呛，猛地抱头蹲在地上，可转眼瞅去，发现鱼架子、灯泡都没晃动，再一看地上，一对婴儿小小湿漉漉的脚印，正在朝我走来。

我顿时浑身血都凉了。

那小鬼没走！

怒目罗刹被刘晴抱走之后，它重新回到铺子，找我算账来了！

爷爷除了教我做阴阳鱼以及简单看相的本事，压根没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眼见那湿湿的小脚印越走越近，我简直要疯了，妈耶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撒丫子就往铺子外狂奔。

可一拉铺子门，却发现门像被浇灌了铁水似的，纹丝不动。

小脚丫转身往门边跑来。

我头皮阵阵发麻，现在再做一条怒目罗刹也来不及啊！

神龛底下有一条鱼神，我打算抱出来试试，可刚往神龛跑两步，脚腕子似乎被它抓了一下，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往脚腕看去，发现上面有个乌青的小手印，整条腿都动不了，丝丝冷风直钻毛孔。

我嘴里呜哇乱叫，用脚去踹。

一踹之下，似乎把那玩意儿给踹开了，屁滚尿流起身再跑。

“噗通”一声。

另一条腿被逮住了，再次摔在地板上。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撞开了神龛的柜子门，里面只剩一个鱼缸，而那条小红鱼不见了，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哪儿去了？！

正在此时，耳朵边传来一句女声：“缚！”

身上压力一轻，铺子突然门开了，小脚印疯奔而出。

隐约的灯光之下，朦朦胧胧中我恍若瞅到一个红衣服妙曼女子背影，犹如天神一般，正对着小脚印往门外奔逃的方向站着，手中还拎了一把阴阳尺。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又恢复如常，小鬼吓跑了，红衣服妙曼女子也不见了。转头一瞅，鱼缸里小红鱼还在悠闲游动。

我不敢确定刚才发生一切的真实性。

唯一能肯定的是，小红鱼庇佑了我。

爷爷曾给我说过，如果鱼缸里的水突然变成了猩红色，证明鱼神显了。鱼缸里的水，刚才已经变成了红色，此刻正在慢慢消退。

鱼神还是位美丽的小姑娘？

简直有点匪夷所思。

先不管是不是，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赶紧对着鱼缸上了几柱高香，虔诚地拜了几拜。

缓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阴鱼的诡异，我算体会过了，暗自下决心，等还完债，坚决不再碰。

“左易！”

突如其来一声喊，差点把我魂给吓没了。

回头看去，竟然是同学李倍福。

这货是**爱好者，足彩、**、大**、刮券……无所不涉猎。他不愿工作，每天做着中大奖春秋梦，典型躺平族。可他点背到极致，连五块钱安慰奖从没中过。更奇葩的是，过年集五福，大家缺敬业福，他竟然能五福全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为此，平时大家不叫他李倍福，叫他“李背时”。

“怎么铺子全是水？”李背时问。

我也不能告诉他刚才遇见鬼了，边收拾边问：“你咋来了呢？”

“孙大胖说你铺子里的鱼能转运，是真的不？”李背时问。

我简单地看了李背时的面相，乌云盖血，满脸黑，下颌之处倒有一丝红晕，红晕正在上升，大有冲散黑气之势，证明他霉运快散了。不由心中不由一乐，看来他找我是找对了。

“你是茅坑里长大的娃，全身是屎，给你改运难！”我故意说道。

“别介兄弟！你赶快秤两斤鱼来吃，等我中了大奖，少不了你好处！”李背时说道。

我都被他给逗乐了，解释道吃你妹啊，这是风水鱼，结合养主自身运势，沟通天地气场，达到改变降福行运的目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别乱说话。

李背时立马捂住了嘴巴，含糊地问，多少钱一条？

我寻思如果能给李背时改运，简直是移动的活广告，鱼铺的招牌可就彻底打出去了。他本身运势在上升，再给他整两条阳鱼，说不定还真能中奖。

“两千块，不二价。”我伸出两个指头。

李背时一咬牙，拍出两千块：“没毛病，哪怕能让我中五块钱，也出了一口恶气！”

这种简单的改运阳鱼，只要用福气鱼就可以，我叫他在铺子里随便挑。

这货竟然看中了小红鱼，瞪大眼睛说：“这条小美人鱼不错，水灵水灵的，像位漂亮姑娘。”

我让他滚一边去，那条鱼不做。

后来他挑中了像金元宝一样的金樽鱼。

用梅花刺给他刺了中指血，混合养鱼符拌了倒在鱼缸里，从一黑一白两条金樽鱼嘴里各塞了一枚铜钱进去，两枚铜钱用一根红线系着，两条金樽鱼被红线牵着，在鱼缸里对向顺时针转动，像极了太极游动图，这是最普通的阳鱼局，叫金樽耍宝。

阳鱼没那么多讲究，按时正常喂鱼食就行。

带着李背时上完香、祭完鱼，我突然发现，他乌云盖血之兆已经消失，满面红光，顿时心下骇然。阳鱼效果其实没那么快，但他本来就有转运的迹象，金樽耍宝局一做，多年的霉运竟然瞬间消失殆尽，这是要踩红霞的节奏啊。

李背时脸上的红光越来越盛，鼻子开始往外狂飙鼻血，他不断地抹着鼻子，惊道：“我怎么流血了，去他妈的，咋跟来了大姨妈一样……”

我目瞪口呆。

这是霉运消散，强运突然加身，热血冲脑之兆。再不赶紧散运，估计他要贫血昏过去，我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止血。

李背时捂住鼻子，问我到底咋回事？

我咽了一口唾沫，兄弟，金樽鱼来自东方，你往东走，遇到第一家**店机选一注。

李背时闻言，抱起鱼就往东跑去。

我非常想看看到底效果如何，立马跟了出去。

一百米处刚好有一家**店，李背时平日为改变运气，常换着**店**，大家对这个霉货非常熟悉。

见到他进来，店主乐呵呵揶揄道：“小李，又来捏彩头行好运啊。”

全场哄笑。

“小李子，你省点钱娶老婆，别老做公益了。”

“哈哈，小李选啥号咱反着选，排除法。”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老刮奖不中！”

……

我都不敢进去，在门口叼根烟蹲着。

几分钟后，李背时像疯了一样跑出来，一手抱着鱼缸，一手拿着刮刮乐**，仰着脖子冲天大骂道：“卧槽尼玛！老子中奖了！”

不仅**店的顾客懵了。

我特么也懵了。

赶紧抢过他手中的刮刮乐一看，二等奖，五千块。

接下来，李背时又买了几张刮刮乐，结果大小不等，几百几千的奖都有，卧槽尼玛的大骂声一直从**店里飙出。

他杀红了眼，问我能不能买**，博一博，游艇加嫩模。

我告诫他，**要选号等开奖，你运气这么旺，**店的人跟着你选同号，一发彩迷群，全城同跟，能中个鸡毛，买刮刮乐得了，要啥自行车！

李背时听从我劝告，一直买刮刮乐。

一个小时，这货竟然十六万入账。

正在此时，我瞅见鱼缸里一黑一白两条金樽鱼突然把嘴里的铜钱给吐了出来。转眼一看，李背时脸上红光没了，恢复了正常脸色，强运散尽了。我赶紧拉住他，叫别再买了，中不了啦。李背时压根不信，继续狂买，结果砸了一万块下去，全打了水漂。

他问我咋回事？

我想了想，反问道：“这些年你买**一共霍霍了多少钱？”

李背时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十五万左右吧！”

我瞬间明白了。

阴阳消长，万物生息，福报平衡。李背时走了多年的霉运，合该回运转变。即便他不买**，十五万也会通过别的方式重返。只不过，他借助了金樽耍宝局的神奇，一夜之间迅速聚运，将钱板回。现在他已完全回归常势，再攫取下去，消耗的全是下半辈子福气。

阳鱼正统，适可而止。如果刚才给他做的是阴鱼，有可能会无休止的攫取他福气，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灾祸。

想到此，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简明扼要地对他解释。

李背时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他对我说：“左易，我信你！其实吧，我特么也知道做梦中大奖这事儿没谱，可哥们天天被人嘲笑背时，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导致执念越来越深。今天你给我出了口恶气，这玩意儿我今后不玩了，踏实找个工作。金樽鱼我也好好供着，算对自己一个交待。”

卧槽！

觉悟啊！

李背时要分我一半钱，我坚决没要。

李背时走后，我第一次觉得做阴阳鱼还能给别人带来好运，而这种好运，比他中大奖更有益处，心里一阵高兴。

回铺子路上，同学群热闹起来。

李背时把**奖券、现金拍了照片，讲了经过，并郑重地申明，今后，我叫李倍福！

同学们纷纷表示不可思议，有些人决定过两天来找我，几个女同学开始聊骚我，想白嫖让我送鱼，当然，也有极个别人认为我故意找李背时打广告，大神棍。

我装逼，一概没理。

到铺子门口，发现莉莉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莉莉是附近帝王浴的妹子，老家在农村，初中没毕业辍学去南方打工，认识了一个黄毛。她脑子进水，喜欢上黄毛。黄毛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毒俱全，没钱了就揍莉莉，还把她推进了皮肉生意的火坑。莉莉也不怨恨，靠身体一直养着黄毛。

平时莉莉常来鱼铺买观赏鱼。我没有职业歧视，以平常心待她，一来二去，熟悉了。

我见她鼻青脸肿，就问她是不是又挨打了？

莉莉点头：“是，黄冬要两千块，今天没生意，只给了一千。”

我皱眉道：“你也是，好男人一大把，干嘛非要那死赖皮？”

莉莉解释：“黄冬不是死赖皮，只不过还没懂事，懂事了是一个好男人。”

我简直无语了。

开了铺子门，问她今天买点啥鱼。

莉莉急迫地问：“左哥，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阴阳鱼可不可以招桃花？最近洗浴中心新来了几个姑娘，挤占了蛋糕，我又经常被打得不能接客，收入一落千丈。没收入黄冬不高兴，他又要打我，陷入恶性循环了。”

卧槽！

我怎么能助纣为虐呢？寻思没生意最好，兴许黄毛见莉莉没油水可榨，主动离开，反倒一件功德好事，就告诉她招桃花鱼太贵，最少要两万，还不能保证效果，你别弄了。

莉莉闻言，咬了咬嘴唇，满脸失望地走了。

接下来两天，贾六奇没联系我，铺子卖了一些普通观赏鱼。

倒是刘晴打了个电话来，话语中透露强烈兴奋：“小左，怒目罗刹简直太神奇了！你知道吗，我不仅再也没梦见那小鬼，老张回来了，那一晚上……那酸爽，可别提了！用不了多久，姐就会生出个小张来。”

我不知道让这渣女重见天日对不对，只得假意恭喜。

刘晴又说，不过每天开门，屋子周边全是小脚印，吓得我猫家里好几天了，咋整呢？

估计那小鬼被小红鱼吓走后，晚上跑去了刘晴家，但屋里又有怒目罗刹，它不敢进去，在门口晃。

我解释道：“怒目罗刹吸食了你的血，你与它魂牵一体，你和它的眼睛对小鬼具有同样煞气震慑作用，大胆出去，没事。”

“我信你！但这破小鬼每天像条狗仔一样跟着我，挺烦的。姐再给你加钱，你让我把封鱼符给揭了去，弄死它拉倒！”刘晴恶狠狠地说。

我吓了一跳，警告道你千万别乱来，会出事。

她反问我会出啥事。

我其实只是不想杀那小鬼，会不会出事心里也没数，就说你要信，就听我的！

末了，刘晴吞吞吐吐地说：“小左，你真不馋姐姐身子？实话说，老张虽然昨天缠我，但可能被他前妻那贱货掏空了，不大行。我寻思吃亏，想着能和你在一起，心里平衡点。”

我去！

哥虽然渴，但也不至于喝地沟水，果断挂了电话。

期间我去了一趟医院。

晓婉妈妈约定十天之后手术，晓婉请了假在医院陪，阿姨躺在床上不能动，见到我来了，她将我和晓婉的手郑重地拉拢在一起，流了几滴泪出来。显然，晓婉把肝源的来龙去脉跟阿姨讲了。

出了病房，晓婉拉着我的手轻轻摇：“左易，妈妈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我笑着说：“那用不着，半辈子足够。”

晓婉美眸忽闪：“干嘛半辈子？”

我说：“白天用不着，晚上伺候好我就行。”

晓婉闻言，俏脸瞬间泛红，直映锁骨，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乖，你先忍一忍哈，等妈妈手术完……”说完，她用细细牙齿轻咬了一下我耳垂。

这小妞，把我撩得浑身快要爆炸。

“真忍不住了，隔壁就有家宾馆。”我将身子紧紧贴住她。

晓婉白了我一眼，转身回病床看了一下阿姨，见她已经安稳睡着了。晓婉出了病房门，小手放在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她拉着我的手往宾馆跑，秀发飘洒，笑颜若一朵含苞待放美丽的花朵。

开房，洗澡。

晓婉将头深深地依偎在我怀里，芬芳迷人，意乱情迷，我问她要不要用计生用品。

她低声害羞地回答：“不要，想生猴子……”

待朕万千铁骑，剑指楼兰！

正要将美妞就地正法，电话疯了一般响了。

本不愿接，但晓婉说接个电话不碍事，一划开接听键，刘晴却在那头嘶吼：“小左……救命啊……”

除了刘晴的尖叫声，我还听到边上一个男人在大喊：“还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个烂女人……”

我喂了几下，电话已经断线了。

晓婉说傻子你快去吧，别出啥事了。

我心中也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慌忙出门，打了一辆车，往刘晴居住的小区赶去，在车上给老贾打了个电话，叫他立马赶过来。贾六奇吃阴饭买卖残魂，对付鬼这玩意儿，应该比我专业。

司机带着我一路狂飙，路上有红灯，我给他加钱，催促他硬闯过去。风驰电掣二十分钟赶到，可是已经晚了。刘晴住的是一栋别墅，别墅大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少邻居在远远地围观。

我看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法医刚好把刘晴给抬了出来。

刘晴已经死了，躺担架一动不动。

更为恐怖的是，她的双眼已经被挖了，两个诺大的，鲜血淋漓的洞，诡异非常。整张脸血呲呼啦的，完全没有半点人样。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疯疯颠颠的，双手沾满鲜血，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嘴角露出莫名的弧度：“还我儿子……嘻嘻……还我儿子……”

秃顶男人是区域销售总监老张。

我在4S店干暑期工时，他曾来店里视察过。

旁边还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蹲在地上哭泣。

按推测，这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老张的前妻。

我呆立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半晌之后，我见到别墅门口有一条死了的罗刹鱼，身子已经断成两截，同样被挖了双眼，一对白白的死鱼眼珠，掉落在旁边。朝着那对死鱼眼珠瞅去时，鱼眼好像还与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它双眼中的怨毒。

罗刹鱼已经认主，它与刘晴魂牵一体。

那眼神，一定是刘晴临死前对我的怨念。

不一会儿，老贾赶到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情况，见我一直发呆，也不管我，掏出一包华子，开始挤进了人群打听起情况来，我余光还瞥见他附下身子在安慰老张的前妻。老贾不愧是江湖老油子，半个小时之后，他打听清楚情况，回到我身边，扯着我就往外走。

我脑瓜子嗡嗡响，完全不知所以，被老贾拽到了旁边一个小饭店。

老贾点了几个菜，叫了瓶酒，丢了一根华子给我：“还在发呆呢？”

“老贾，到底咋回事？”我怔怔地问。

老贾把问到的情况，结合他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刘晴请怒目罗刹回去之后，小鬼在别墅门口连续晃荡了几天，无法附身，也无法进屋，小区阳气重，它受不了阳气侵体，躲在隐蔽角落，本来估计用不了几天，它也就跑了，而老张也开始将心思转到了刘请身上。

事情至此，本可以圆满解决。

糟糕在于，此前因刘晴一年多不能与老张同房，老张曾跟他前妻好上。

好家伙。

这英年早秃的玩意儿还挺棒，就在昨天，他前妻告诉老张，自己又怀孕了。

老张因自己曾逼迫前妻打过胎，心里一直有愧，又想要个孩子，昨天偷偷陪着前妻到医院检查来。没曾想，竟然遇到来医院做美容的刘晴。

刘晴顿时暴怒不已，对着老张的前妻拳打脚踢。

毫无意外，老张前妻又流产了。

刘晴回家之后，越想越气，一冲动把怒目罗刹鱼缸外的封鱼符揭开了。

老张后一脚到家，瞅见鱼缸爆裂，一条罗刹鱼眼睛怨毒地瞪着他，而且，还像泥鳅一样往别墅外钻，满肚子气不打一处来，跑进厨房拎了把菜刀。

罗刹鱼本来寻着别墅外面角落的小鬼气息，准备出去与它干仗呢，谁知道老张一刀下去，鱼猝不及防，被劈成了两半。刘晴仿佛也身遭重击，瘫倒在地上。

别墅外的小鬼被罗刹鱼怒目威逼了这么多天，早已经怨恨滔天，此刻没了束缚，瞬间上了老张的身，驱使着老张抡起菜刀就跑向了刘晴，活生生地挖了她一对眼珠子……可能就在期间，刘晴给我打了个求救电话。

随后，就是我们看到的一幕。

罗刹城里罗刹鱼，怒目遨游慑万魂。

没想到，它最终结果却被人挖了双眼。

半晌之后，我问老贾：“小鬼呢？”

“小鬼本就被怒目罗刹煞气冲的魂体消散不少，上老张身之时，已经是它最后的怨念，殊死搏斗之后，必然魂飞魄散了。”老贾解释道。

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内疚不已。

一条人命，一人身陷囹圄，一个魂飞魄散。徒留老张前妻，孤苦无依。

我猛喝了一口酒，烧刀子辣味直窜颈脖子，炝得忍不住剧烈咳嗽，脑中突然想起爷爷的话，别碰阴鱼，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半晌之后，我对老贾说：“老贾，我欠你的钱慢慢还，咱以后做阳鱼成不？”

老贾没吱声，夹着菜嚼，嚼完又咪一口酒。

我烦躁的不行，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说话！”

周围的顾客像看疯子一样瞅着我。

老贾冷哼了一声，脸带鄙夷地说：“锤子玩意儿！这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我告诉你，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阴阳鱼既然存在，有它存在的道理！你不做，从此就天朗气清、和谐美好了？世界上肮脏的地方多了去，每天死的人也数以万计，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拯救万民呢？”

我恼道：“你说的是人话吗？世界再怎么肮脏，我就要多丢点垃圾下去？！”

老贾回怼道：“谁说你丢的一定是垃圾？阴阳鱼不光会反噬，还能降福改运、驱邪镇鬼。金箍棒能捅天上一大窟窿，也可以降妖除魔，关键看你怎么用。太极分阴阳，万事正反面。就拿这件事来说，能怪你吗？”

“那怪谁？”我问。

老贾白了我一眼：“淫邪现世报，怪他们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管住三巴，嘴巴、尾巴、几巴，老张管不住，遭报应了。作为一个女人，要消除嫉妒心、物欲心、**心，刘晴消除不了，遭报应了。作为一个鬼……反正阴阳有序，它就不应该在阳间晃！封鱼符揭的不是反噬法力，而是他们内心的恶！你细想一下，老张前妻为什么好好活下来了？她现在摆脱了老张这个王八犊子的纠缠，彻底断绝了过往，反而可以开启美好人生！”

我被老贾一番理论唬弄的愣住了。

明明弄死了人，为什么他说起来倒好像还做了一件大好事？

“你啥学历？”我问道。

“你管我球学历，老子以前搞过传销，口才就是他妈好！等下你买单！”老贾撂完这句话，将酒瓶塞在咯吱窝，甩屁股走了。

去他大爷的！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铺子，觉得头大无比。

刘晴一单生意，扣除老贾分成，我才赚一万二，离九十万差距太大。从医院得知的消息，阿姨换肝之后，后期护理费至少还要二十来万。晓婉怕我辛苦，让我不用管，她会慢慢还，但即便她打两份工，每月也才八九千块钱，猴年马月才能还得上？

老贾说的也许有道理，万物皆两面，我一再告诫不让刘晴揭符，但她还是揭了。

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

正喝茶沉思着，莉莉过来了。

她手中拿了一张卡，兴奋地对我说：“左哥，我没那么多钱请鱼。但昨天我与老板签了三年服务协议。这是老板给我们这些长期服务姐妹的帝王浴至尊VIP卡，你三年内可以免费点我的钟。她们用卡来钓砖石王老五，我把卡送给你，你给我做条鱼成么？”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不可思议的瞅着莉莉。

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咋了左哥？我服务很好的，很多姐妹不会的活我都会，刚到帝王浴那一阵子，我是头牌。只不过现在客人都喜新厌旧，生意不如以前了。但我现在长相、身材还是没得说，你不喜欢吗？”

莉莉长得确实不错，有一种邻家小妹既视感。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左哥有女朋友……”我尴尬地说道。

莉莉说：“我见过嫂子，比我漂亮多了。但有什么关系，你吃惯了大酒店满汉全席，路边摊麻辣烫也有别样风味，爽就完了。”

我寻思这事儿没法再继续讨论下去，劝道：“莉莉，你这么年轻，左哥觉得你应该尽早离开黄冬，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

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虚伪。

劝小姐从良，拉良家下海，男人最爱干这种没脑子蠢事。

再说，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莉莉闻言，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左哥，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自己的未来。你知道吧，我以前读书老好了，年年拿奖状，大家都夸我将来有出息。但父母生病干不了活，家里供不起两个学生，父母就让妹妹辍学，全力供我。可凭什么我能出息，妹妹就不能出息呢？我觉得这不公平，就跑出去打工，让妹妹读书。我妹妹现在学习可厉害了……”

莉莉眼眶有些泛红，不过讲起她妹妹，脸上泛着光彩。

我给她倒了杯茶，莉莉喝了一口，接着讲述。

“后来鞋厂老板，见我漂亮想包养我，可人家夫妻两个白手起家创下家业，我横插一杠子，对他妻子不公平，我拒绝了。认识黄冬之后走上这条路，我也想过找老实人嫁了，但我身子脏，嫁给老实人，对人家不公平。我其实知道黄冬不是好人，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跟着他，在他面前，我觉得可以昂首做人，因为我脏，但他也脏。我接客，他打我，我把被打当成是对我做这行的惩罚，我可以心安理得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接得了客。”

我被莉莉惊呆了。

难以想象，莉莉脑子里竟然是如此朴素的人生观。

她选择了一种最卑微、最隐忍的活法。与那些贪污腐化的衣冠禽兽，谋财害命的犯罪分子相比，莉莉像萤火虫一样，倔强地绽放着一丝人性光辉。

正聊着呢，满头黄毛，打个耳钉，瘦骨嶙峋的黄冬进来，他嘴角叼根烟，恶狠狠地骂道：“哎呦，你倒挺行啊！我叫你把VIP卡送给刘哥，让刘哥免费点你钟，你死都不肯，现在不上钟反而跑这里钓凯子！你他妈倒是钓个大款也行，老子也能沾光弄点钱花，钓一个破卖鱼的，啥阶级层次？”

莉莉起身：“黄冬，姓刘的不是好人，他害了好多人，你别跟他玩！”

黄冬闻言，目呲欲裂：“啥时候轮到你个臭婊子教训我！”

他猛地冲过去，抓住莉莉的头发，狠磕在桌沿上，狠狠地踹了她两脚。莉莉头一下飙出血来，抱着身子惨呼不已。

本来刘晴的事弄得一肚子火没处撒，来得正好。

我左右寻摸了一下，抄了一根钢棍，递给黄冬。

“你想干嘛？！”黄冬怒目而视。

我冷声道：“你在我铺子把人打出了血，现在拿铁棍将自己脑袋敲出血，不然不公平。”

黄冬闻言，满脸显得不可思议，笑了：“哈哈！你知道老子是谁不？来来来，往老子脑袋使命敲，不要怕，快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