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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

房遗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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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房遗爱张竹   更新: 2022-05-03 08: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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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张竹《唐谋》讲的是想不到我穿越到了大唐,成为了传说中的房遗爱娶高阳公主?这不行,我绝不答应不能忍,我要逃,我要反抗个锤子好好调教老婆不就行了且看其如何调教初唐,纵身朝堂,智谋为妖

第1章

精彩节选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快,快下来!"

来福吓得脸色青白,赶忙上前扶住凳子。

在他的上面,是一个长相清秀,穿着华服的翩翩少年。

在少年的上面,是一根已经准备好上吊的绳子,头已经放进了绳套里面,就等着一蹬腿进去了。

"让我死吧,我不活了,我怎么那么穷啊!"

"少爷,使不得啊!"

少年脸色突然一顿,气愤的瞪着来福:"还钱,三千两,不然我死给你看!"

来福吓得差点没尿裤裆:"少爷,是老爷把你的钱收走了,可不关小人的事啊!"

"谁让你去举报的!"

少年越说越怒:"本少爷我赚点钱容易吗,三千两啊,能资助多少小姑娘,十年都能不带重样的!"

来福苦笑不已,看出来了,少爷是又犯病了,看来上次老爷下手真是重了。

上次下手被打成重伤,病刚好,醒来后,转头就把家里两方好地给卖了,这事儿身为下人,他去帮少爷瞒着老爷,可是会被抽死的,那儿能不去告知。

结果老爷这次倒没敢再打少爷,气呼呼的把钱给他收走了,刚回来,就看到要死要活的。

房遗爱眨巴着眼,看了这货半天,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那儿,有多少拿多少,大不了本少爷不嫌弃。"

来福嘴抽抽两下。

太坑人了,少爷病好后,除开脑子常犯病,也变得抠门,吝啬,非但不像以前给他们下人赏钱。

还从他们下人这儿坑钱。

喏喏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的少爷简直没下限,就是一个铜板也能给他拿走。

房遗爱叹气了,慢条斯理的从凳子上下来,和先前要死要活的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得来福目瞪口呆。

语重心长的拍着来福的肩膀:"真以为少爷要你钱呢,少爷是想带着你去做生意呢。"

来福疑惑又好奇:"做生意?"

"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你那儿有多少?"

提到钱,来福就警惕了,一句话也不说。

房遗爱循序诱惑道:"来福啊,你这么穷,以后怎么娶媳妇呢?不做生意,可就永远穷下去。"

娶媳妇!

来福的防备被打破了,这是他最大的梦想。

苦着脸:"那,做生意要多少本钱?我只有二两银子,够吗?"

房遗爱眼睛一亮:"好家伙,居然藏了二两,赶紧拿过来!"

根本没等来福去拿,房遗爱就已经上手了,在来福怀里摸了两下,掏出来二两碎银。

士气高昂的抬起头:"走,随本少爷出门做生意去!"

来福眼巴巴的看着他神经质的模样,眼睛有些红,很是担忧:"少爷,咱们这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房遗爱大步走院门,来福忙跟在身后,那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攒的血汗钱啊。

看着门外风光,房遗爱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没错,他从现代,成功的穿越,来到了这个时代,大唐盛世,贞观二十二年。

他的身份,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滤帽王,房玄龄的二子,房遗爱!

前世的他,是一个历史系的研究生,竟是因为阑尾炎,没有及时手术,被活生生疼死了。

而以前的房遗爱,因为在怡红院和一个老相好喝酒时,老相好被人抢走,和人发生了争斗,争斗中,被人推到了河里,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被他老子知道了这事儿后,又是一顿毒打,活生生就给打死了,就这样,自己就附身了过来。

前世的父母还健在,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为他们送终养老了。

贞观二十二年,根据他对历史的了解,这一年就是太宗把高阳公主下嫁给他的一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别的,必须得抵制这场滤帽婚姻!

在这封建的古代,他的意见太微弱了,抵制的声音只能换来老爹的棒槌。

所以,只能改变自己了。

曾经的房遗爱,知书达理,熟读四书五经,活生生的一个优秀少年,不难怪太宗会把高阳嫁给自己。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得把自己变得不是人。

不对,应该说是,把自己变成让太宗不敢让女儿嫁给自己的人!

很快,房遗爱就带着来福来到了街上。

走到一颗大树下面。

正当来福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房遗爱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筒。

大声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嘞,三枚铜板换二两银子了!"

随着他一喊,周围路人顿时就被吸引过来了一大片。

来福一脸惊呆的看着房遗爱,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天杀的,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他!

他脑子有病的嘛,自己怎么跟着他一起犯病啊!

"小娃,你这怎么个搞法?"有个路人汉子问道。

房遗爱拿出从来福那儿坑来的二两银子:"这里是二两银子!"

又拿出竹筒:"这叫抽奖筒,里面有中和未中两种竹块,但中只有一块,抽到中者,则能拿走我手里这二两银子,三枚铜钱换二两耕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需要三枚铜板,搏一搏,茅屋变土房,连一碗面的价钱都不到,谁要来试试。"

听完他的介绍,众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人经不住诱惑,拿出三个铜板丢给房遗爱:"我来试试。"

房遗爱笑嘻嘻的把竹筒递上去。

那人随手拿了一块,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未中。

"直娘贼,晦气!"

怒哼一声,把手里的竹片丢掉。

有一就有二,第二人,第三人……

不知不觉,竹筒里面的竹片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上前来抽奖的人也随之增多。

虽然古人的见识比不上现代人,但也不是傻子,竹片越少,代表中奖的几率越大。

然而,没有一个人中奖。

要么就是叹气离开,要么就是嘴里"直娘贼"叫个不断。

就在竹片只剩下寥寥几片的时候,房遗爱不着痕迹的从一只袖子里面拿出一块竹片放进了竹筒。

继续大声吆喝:"各位各位,最后五张竹片了,毫无疑问,大奖就在这五张竹片里面,不过,为了确保公平性,这五张竹片,一张半贯钱!"

"啥?为何一张半贯,奸商,坐地起价!"

"小娃娃,信不信老子撕了你!"

有两个欲上前买的壮汉怒吼起来。

房遗爱嘴角一笑,不慌不忙:"是因先前来抽奖的父老乡亲们为后者拿走了未中,这才有了后者树下乘凉的机会,五分之一的机会,半贯,可不贵,毕竟奖品,可是二两银子啊!"

先前没有中奖的人一听,顿觉舒服得很。

"言之有理啊,凭什么我等种下的果,让他人摘得如此容易!"

"不错不错,理当如此。"

"小兄弟此话说得太对了,喂喂,不抽就滚蛋,换我上来!"

除开这两人,又有大群人围上来。

"快,快,给我,我要抽!"

"他们不要我要,赶紧的,小兄弟!"

"半贯赌二两,傻子才不干呢,给我一张!"

房遗爱乐呵呵的收了钱,把竹筒递出去。

最后,奖被一个老汉抽到。

老汉惊喜无比的捧着竹片:"我,我中了,是我中了!"

房遗爱笑眯眯的把二两银子递给老汉:"老伯,这二两,是你的了,恭喜恭喜啊。"

"哈哈,客气,公子客气。"

老汉一脸傻乐。

同时,房遗爱已经带着来福悄悄的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来福哭丧一张脸看着房遗爱:"少爷,我的二两……"

房遗爱瞪了他一眼:"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这是四两,拿着滚回家去!"

来福顿时不哭了,整个人惊呆了:"少爷,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房遗爱捂着头长叹:"来福啊,远近闻名可有出色的医生?"

"少爷,要看病?"

来福担忧问道。

房遗爱一挥手:"钱好好收着,有时间就自个去看看吧。"

老爹好歹一个高官,怎么给自己招个书童,智力这么低下,看来,以前的房遗爱被戴滤帽子之类的,也少不了有被这个书童带偏的原因啊。

说完,转过身就走。

"少爷,你要去那儿!"来福正要追上去,房遗爱却早没影儿了。

河源向下地一处茂盛的草地上。

房遗爱一边涮着烤鸡,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大片的碎银铜板,古代人的见识终究有限啊。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赚了十来两,除开来福的四两,手里现在还剩下十二两多,这笔钱,可等同于普通人家,差不多两年的开销了。

不过,这法子,也就只能用这么一次了,说不好,已经有不少人缓过神反应过来了。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烤鸡上面。

房遗爱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只鸡腿被拔走:"直娘贼的,谁啊,那么大胆子,敢偷本少爷的鸡!"

"是拿,不是偷。"

出现在房遗爱身边的,是一个半百老者的声音。

抬头一看,这是一个穿着麻布衣,浑身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

手里拿着鸡腿,亮着一双眼睛一阵狂啃:"好吃好吃,小子,你这上面是放的什么料,怎么这么好吃!"

房遗爱红了眼:"本少爷下的砒霜!"

说完,一把就把整只鸡护在了怀里。

半百老者两口吃完,意犹未尽,戏谑的道:"小子,刚才你把把戏,我可都看在眼里,你说,我要去街上吼两声,顺道再把你绑过去,你会怎么样?"

说着,他还学着房遗爱的姿势,往袖子里面掏了一下。

房遗爱黑了脸,不甘心的把鸡递了过去。

半百老者嘿嘿笑着,又拔下一只鸡腿:"你说你锦衣玉食,为何要干这种下作勾当?"

"呵,那你为何吃我鸡?"

"老夫是饿。"

"我是穷。"

两人一对眼,半百老者放声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看他吃相,房遗爱也没了胃口,干脆把整只鸡都给了他:"遇到你算本少爷倒霉,自个吃吧,不见了您。"

"小娃娃年纪轻轻,脑子也聪明,看你穿着不俗,应该是大贵家庭,为何不去上报朝廷?"

半百老者突然问。

房遗爱好笑:"我算个屁,大唐人才济济,有我没我都一样,就眼前这局势,等把囤军这事儿搞定,可就是完完全全的盛世了,你这老家伙,还挺忠国的,我就玩点小把戏,你和我说这些。"


半百老者目光一正:"你还知道囤军之事?"

房遗爱撇嘴:"就那点事儿,有几个人不知道?不过,那也不叫个事儿,以李二的手腕,三两下就搞定了。"

半百老者冷笑:"小娃娃口气还不小,还敢知乎陛下小名!"

房遗爱好笑:"你这个老家伙,吓唬我呢?"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怎囤军之事,怎么解决?"半百老者盯着他。

房遗爱毫不在意的道:"如何解决?这还不简单,温水煮青蛙呗,从外到内,由边境开始削军户。"

半百老者眼中一惊,竟和他跟陛下所商量出来的对策一样。

不动声色道:"为何不加军户的税呢,这样,他们就不敢胡来了。"

加重军户的税,这也是他和陛下所商量到的一点。

房遗爱翻了个白眼,用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脑子瓦特了,你以为加重军户的税,就是军户所交?还不落到各兵丁脑袋上,这样搞下去,不是逼人造反吗?"

半百老者又一惊:"那你有什么办法?如何削弱军户?"

房遗爱打了个哈欠:"设置卫所,在设置森严的制度等级,做到一户配一定兵丁,如果兵丁有事,追究层层往上,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了,也没军户再敢乱来,像克扣粮饷那些事儿,也会少很多,当然,这事儿得慢慢来,要是太快,步子迈大了,扯蛋的。"

半百老者听言,细细思考,眼睛越亮:"好法子!"

"呵,这是好法子?这不过是死法子,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样下去,只是拖延军户糜烂的时间,所以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呢,就是改变军队的管理……"房遗爱说着说着,不自觉的把现代的那套部队技术说了出来。

半百老者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激动。

到最后,已经是犹如天人一样看着房遗爱。

这个小子,真的只是房家那只会死读书的二子?

"这些东西,你是如何得来的?"半百老者低着声音,不可思议的问道。

房遗爱指了指脑袋:"用脑子想呗,对了,你可别乱说出去,本少爷有后台的,以李二的性格知道了,我最多挨我老子一顿打,可你的话,触动太多人利益,哼哼,脑袋可保不住,我也就是闲着无聊,和你吐槽吐槽。"

"吐槽是何物?"半百老者迷糊。

房遗爱懒得和他多说:"拜拜了您嘞。"

拍怕屁股走掉了。

半百老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顿时一笑:"好一个房遗爱,墨水可比起他爹不少。"

看了一眼手里的鸡,三两下快速抹嘴吃完:"差不多了,得赶紧去和陛下商议。"

半个时辰后。

半百老者来到了皇宫,找到小黄门:"陛下现在何处?"

小黄门看他这身行头半天,才把他认出来,恭敬行礼:"原来是魏征大人,陛下现在在后花园内陪皇后。"

"我这就过去。"魏征马不停蹄来都后花园。

就看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张花台上,旁边一个穿着凤衣,着装得体的中年女子陪伴在旁。

"陛下。"魏征走过去,拱手抱拳。

"你是,魏爱卿?"

中年男子错愕:"朕不是让你去安置去年风雪中出来的灾民,你怎得……"

"陛下,先别说这个,臣有好消息!"

魏征激动道。

"罢了,魏爱卿说吧。"中年男子有些无奈。

魏征看了看四周。

中年男子明白,把脸色收敛起来,正色挥手:"尔等且退下。"

"是。"

等宦官宫女退开,中年女子也起身:"既然魏大人找陛下有事,那妾身也先行告退了。"

"观音婢,你留下吧,和朕一起听听。"李世民拉住长孙皇后的手。

"那,臣妾就听听。"

长孙皇后乖乖坐在旁边。

"可以了,魏爱卿你且说来。"

魏征当即把房遗爱说的治理军屯的法子说了出来。

李世民脸上古井无波,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首先,设置卫所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其次,那种超时代的部队管理方法,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法子!

"这,是你想的?"

李世民有些不相信看着魏征,他太了解魏征,虽然忠心为国,但这个想法,他的眼光,怕不应该能想到。

魏征一笑:"说来惭愧,这个办法,并非是微臣所想,而是一个十六七的稚子。"

李世民来了兴趣:"那位稚子?"

"陛下应该也认识,前段时间,他可还闹出了一点事儿,房大人的公子。"

"哦?房直?"

"陛下,是房遗爱呀。"

魏征苦笑一声。

房家房直出色,盖过了房遗爱的光芒,很多时候,别人都忽略了房遗爱。

"什么?是他!"

李世民有点不敢相信:"这房遗爱,不是个书呆子吗?"

"陛下……"

长孙皇后无奈的推了李世民一下。

李世民干咳一声,身为皇帝,怎能如此议论大臣之子:"真是那房遗爱说的?"

"正事……"

魏征把遇到房遗爱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世民听完,有点想笑,又有点想骂,最终吐出一句:"这个……孽,稚子啊!"

"不知,陛下以为,房遗爱的办法如何?"魏征问。

李世民不动声色:"此事,朕自有定论,魏爱卿不可再于他人说了。"

削弱军户,事关重大,只能由他自己来办,任何人都没办法代劳,代劳,既办不成,也害了代劳之人。

最主要的,还是办不成。

"是,那陛下,臣以为,这房遗爱,怕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否则怎能说出这番言论,应该是年纪太小,还未定性,倒是应该好好教育一番才对。"魏征说道。

李世民点头:"言之有理,魏爱卿,帮朕拟一份圣旨,让房家二子,房俊,明日开始,到御书阁学习吧。"

魏征诧异,本以为李世民会赏赐点房遗爱什么,竟然让他去御书阁学习。

那可是皇子公主学习的地方啊。

虽然没给任何赏赐,但这可比起任何赏赐都要重。

"是,微臣这就去办。"

等他离开后,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观音婢,你以为朕这个赏赐如何?"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所做的决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臣妾只管后宫,其他一概不论。"

李世民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此子太小,嘴巴不牢,怕的是,他把事情传出去啊,而且,他这番言论,魏征以为非常不错,但朕以为,他非为我所用不可,否则……"

……

"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我起来!"

大早上,房遗爱还在被窝里面,被子忽的被掀开。

整个人都清醒了,一脸无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中年人:"老爹,你又想干嘛,我这次可没卖家里的地。"

房玄龄头大如斗,但想到刚才接到的圣旨,还是把火气咽了回去:"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房遗爱一惊,撇向旁边的来福,这货又打我小报告了?

不对啊,昨天不是给了他四两银子吗?

当即摇头:"不,我什么也没干,就算干,也是来福指使的,老爹你也知道,我脑子时好时坏的,来福会坑我。"

来福吓哭了,连忙跪下:"老爷,我什么也没做啊,你要相信我。"

房玄龄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人,就看房遗爱那样子,他猜也猜得到,这逆子肯定又做了什么坏事。

但也懒得去追问了,拿出圣旨,带着恭敬放到房遗爱的床头前:"这是陛下给你的圣旨,让你今日就去御书房念书,时间已经不早了,该上路了。"

该上路了?

房遗爱顿觉脖子一阵凉飕飕的:"爹,我不想上路啊。"

房玄龄黑了脸:"混账,说些什么混账话,陛下让你去御书房念书,你知道这是何等大的殊荣吗,你还要推辞,赶紧给我起来!"

房遗爱身子一软,躺回床上:"哎呀,不行了,老爹,我头晕眼花,看来是又犯病了,我要大夫,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房玄龄懒得和他废话,看向来福:"来福,去给他准备一辆马车,今天就是抬,也得给我把他抬激怒!"

"哼!不识相的逆子,居然还想抗旨!"

于是,最终,房遗爱还是被来福和安排的一个壮汉,抬着来到了皇宫大门面前。

拿出圣旨,守卫放了行。

以前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知道皇宫可能有多大,现在真正来到了皇宫,房遗爱才知道,原来,皇宫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在里面饶了好一会儿,半个人影没看到,御书房也没找到。

直到他遇到一个正在水池旁边玩水的少女。

这少女,穿着上好的绫罗,一双可爱的光脚丫放进水里舞动着。

没能看到她的全貌,但就只是看到她的侧脸,房遗爱已经惊呆了,美,实在是太美了。

放现代,比起不知道多少明星有过之,毕竟现代的明星还画着浓妆,还附带整容的特效。

这是天然的啊,素颜的啊!

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到房遗爱,花容失色:"啊,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房遗爱还在盯着自己的脚看,脸蛋一红,忙把脚收回来,缩到了裙子底下。

房遗爱有些回味的舔了一下嘴唇:"这位姑娘,在下房遗爱,是来御书房念书的,你知道御书房在哪儿吗,不出意外,我应该是迷路了。"

"房遗爱?"

女子好奇的看了他几眼:"你就是房相那个蠢蠢的二儿子,房遗爱?"

房遗爱一头黑线:"我确实是房相的二儿子,但请把蠢蠢这两个字去掉,谢谢你。"

女子噗嗤一笑:"你不蠢怎么会被人打落河中?"

"那是我得保持君子风度,让着他,夺命剪刀脚见过没,就是凌空一脚飞起来,能把人脑袋夹爆的那种,我不想施展而已。"房遗爱不屑的说道。

女子又是笑得花枝招展。

房遗爱纳闷了:"有这么好笑吗?"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也要去御书房,我带你过去吧。"


御书房。

"哥,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房遗爱。"

女子把房遗爱带到几个正在下着围棋的少年面前。

其中一个穿着四爪龙服的少年看过来:"原来是房兄,身子可好些了?"

太子,李承乾!

房遗爱脑子里面一闪,立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历史上的李承乾可是被黑得挺惨。

虽然后来经过考证,为他正名了不少,可由其后期做的一些事情,又把自己黑了一把。

但就初次见面,不骄不躁的君子形象,还是很给房遗爱印象分。

"房遗爱,见过太子。"

"不用客气,你的事情,父皇已经和我说了,以后你也是在这儿上学,大家都是袍泽兄弟了。"

李承乾温和的笑道。

"嗯?你这厮居然也能来这儿!"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房遗爱一看,心里莫名的烧起一团怒火,是这个家伙,这就是和他前身争女人,把他推进河里的人。

"小冲,你和房兄认识?"李承乾问道。

小冲?

看来没跑了,这应该就是长孙无忌的大儿子,长孙冲了。

难怪上次好像自己被推下河后,就没看有什么下文处理,原来这位的来头更大啊,皇亲国戚呢。

长孙冲一脸不屑的冷笑:"认识,我可认识得紧呢,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害我被父亲罚三天不准出门,就是他!"

李承乾摇头一笑:"你被你父亲罚三天,可人家,可是要了半条命,本只是小争,何必闹得如此之大,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向遗爱道个歉吧。"

长孙冲不愿:"太子,可是他非要和我争呢。"

"小冲!"

李承乾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长孙冲无法,只好对房遗爱道:"房兄,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是,还望你多多见谅。"

房遗爱一脸笑呵呵的:"无妨无妨,都过去了,都是小事儿。"

心里却留下了一个心眼。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啊。

李承乾今年才十九吧,换现世,十九岁的孩子,要么就是刚入社会,要么就是还在上学。

可这家伙,可以明显从他身上感受到帝王的平横之术了。

接着,在李承乾的介绍下,其他人也向房遗爱打招呼。

魏王利泰,齐王李格,还有平阳公子等笼子龙山,除他们外,尉迟家的大儿子,尉迟宝林,一个大黑个子,看起来老实不爱说话,喜欢憨笑。

程咬金家的大儿子,程处亮,看起来老实憨厚,一双滴溜溜的贼眼,一看就是遗传的。

秦琼的儿子,秦怀玉,不太老实,也不太精明,嗯……一个正常人。

"遗爱,你要不要也来下一盘?"

李承乾让开位置。

房遗爱忙推迟:"不了不了,再说,这玩意,我也不会。"

李承乾笑道:"既然不会,那我们就玩点别的吧,来了这儿,把我们当朋友便是,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程处亮当即叫起来:"好好好,玩点别的,这玩意,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发明的,玩一次输一次。"

尉迟宝林黑着一张大脸说:"嗯,换一个,我赞成。"

"那不知道各位,想要玩什么?我们来统一一下意见。"

然而,意见不一。

程处亮这种体育优等生,想要玩蹴鞠,像长孙冲这种文化优等生,要么就玩象棋。

房遗爱看了长孙冲一眼,暗暗冷笑一声,前身这笔账,今儿小爷来收了。

"不然,玩点新的东西,麻将,怎么样?"

"麻将?"

"何谓麻将?"

"吃的,还是打的?"

李承乾也好奇的把目光落在房遗爱的身上。

房遗爱清了清嗓,介绍起了麻将的玩法,他这介绍,可不是简单的介绍,而是带有诱惑性的介绍。

既介绍得文,又介绍得武。

听得众人眼睛直冒光。

"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我可以马上制作出来。"房遗爱道。

"嘿嘿,这个一听就有意思。"程处亮嘿嘿笑道。

"确实有意思,开发脑力,这个我很擅长。"长孙冲一脸自傲。

"听起来,好像上战场的感觉,我喜欢。"尉迟宝林满身热血。

李承乾道:"制作此物,那儿用得着房兄,房兄再旁指点一下就好,我这就命人来做。"

说罢,他叫来几个宦官小厮,简单的吩咐了一遍。

"这制作之物,就取我屋内那块白玉吧。"

白玉!

房遗爱羡慕嫉妒恨,真不愧是龙子龙孙,用白玉来制作,很有逼格。

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房遗爱带着那一众宦官小厮,把麻将制作完成了。

摆上桌后,李承乾先退了出来,就说:"这里再怎么样,也是皇宫,来者是客,你们先玩吧,我旁边看着就好。"

于是,第一局就定成了房遗爱,长孙冲,尉迟宝林和程咬金四人。

"大家,要不要玩点彩头,这东西单打可没意思。"房遗爱开口了。

"哼,玩就玩,怕你啊,你说什么彩头?"长孙冲哼哼道。

"除开我,大家应该都是第一次玩,就简单点,一次五两银子,不算多吧。"

五两?

场面安静了一下,不少人都捂住了嘴巴。

五两还不多?

不过,长孙冲三人自然不能掉了面子,好歹面对的是房家二子,他们可是家中长子。

程处亮暗咬着牙:"那就五两吧。"

尉迟宝林不作声的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

长孙冲也道:"五两就五两!"

房遗爱又暗笑了起来,现实和电视剧是不一样的,电视剧里面,动不动就是一掷千金,吃个饭,泡个怡红楼就数百数千两,那是在扯淡。

现实是,吃个饭,一般也就几个铜板,吃好点,也就十几二十个。

去趟怡红院,一般花销十两左右,已经算贵客。

十两换算到现代的话,差不多等于一万多块,一万多块到现代都不是小数目了。

而且如果要再按照当下的物价来计算的话,其实十两的汇算率,可以再往上提好几番。

牌局开始,开头两把,毫无意外的,房遗爱输了。

赢家是长孙冲和程咬金。

不过开始嘛,输点钱冲冲喜。

别忘了,房遗爱身上也就只有十两多银子,可没多的给他们输了。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血腥了。

第三把,第四把,第二十把!

长孙冲和程咬金三人已经开始输得怀疑人生了。

由其是长孙冲,房遗爱几乎是逮着他在胡牌。

长孙冲怒了,指着房遗爱:"直娘贼的,你什么意思!"

房遗爱一脸无辜:"什么叫我什么意思?长孙兄,是不是玩不起啊,你赢的时候咋不说呢,不就是胡了你几把牌吗,你要说我作弊赢了你,我倒无话可说,但在场各位都是看着的吧。"

长孙冲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他都输出去五六十两了。

李承乾适时说话了:"小冲,适可而止了,何来这心浮气躁的,你先换下来吧,我来试试。"

长孙冲耷拉着脑袋,只好从桌上下来。

下来时,目光还不断阴沉的看着房遗爱。

有了李承乾上场,房遗爱当然不可能这么嚣张了,但让他输肯定也不是不可能的,就三家东赢点,西赢点。

可饶是如此,三家零零总总,输了差不多有五六百两给房遗爱了。

李承乾苦笑:"遗爱,你这牌技,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房遗爱笑嘻嘻的:"太子说笑了,其实我也就是比起你们会点,等你们完全学会了,我怕是不敢和你们玩了。"

李承乾站起身,对先前带房遗爱古来的女子一招手:"高阳,你来玩玩。"

房遗爱身子一僵,呆呆的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女子。

高阳!

这女人原来就是高阳公主!

他未来的媳妇!

不,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浪呢,给自己戴滤帽子!

房遗爱感觉自己要疯了。

随着高阳坐下后,房遗爱的心完全乱了,心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

倒是不知不觉的,给高阳放了不少炮,输出去了一百多两。

李承乾看在心里,笑了两笑,调侃道:"遗爱,你可是重色轻友啊,对我等可不见手下留情,对高阳,可是再三留手,你不厚道啊。"

高阳俏脸一红:"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呢。"

房遗爱也忙干笑:"大舅子……"

这话一出,全场静成一片,连李承乾也呆住了。

高阳脸蛋越来越红,然后"啊"的叫了一声,连钱都不要,赶忙跑掉了。

"那个,遗爱啊,你这……"

李承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靠,刚才想得太多,一不小心把自己当成滤帽正主了。

房遗爱连忙道:"不是,太子殿下,我是想说,对姑娘家,总不能太狠了,你也是君子,我也是君子,所以,你懂的。"

李承乾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太傅该到了,今天就玩到这儿吧,得上课了。"

刚回到教室不久,就看到一个白胡子飘飘的老者走了进来。

房遗爱好奇的打量他,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太子杀手,李纲吧。

第一次教的太子是杨勇,挂了,丢了隋朝,第二位是李建成,这位,也挂了,第三位嘛……

他看向李承乾,这位嘛,哎……

房遗爱承认,前世的自己,不算是一个很爱好学习的人,但是要说学习的认真态度,他也是不差。

可李纲的课,着实乏味,听了一会儿,他听不进去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房遗爱浑身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李纲在他身边,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竖子!说说,老夫刚才讲了些什么?"

不怪他生气,他李纲上课,皇家学院,居然有人敢睡觉,简直滑稽。

房遗爱讪笑:"这个,抱歉哈,太晦涩难懂了,学生听不太明白。"

"真是个竖子!晦涩难懂?尔这些年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房遗爱无辜道:"可是,真的晦涩难懂,要不然师长搞个三字经类型的吧,学生应该能学明白。"

李纲被气笑了:"三字经?这是何物老夫没听过,不知道是何人写出来的,也配让老夫来研究!"

"这……"

对啊,三字经在听唐朝还没出现呢。

"哼,老夫看你是胡言乱语,你可知,你所学的这些东西,是前人,还有老夫这一辈夫子,耗费多少心血钻研出来,你竟在这人睡觉,还嫌晦涩难懂,成何体统!"

房遗爱脾气也上来了,笑一声:"可是,师长,三字经真的通俗易懂,学生觉得,确实很有考证性。"

"是吗?那你倒是说出来让老夫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三字经这种经典读物,对于一个学习历史的人来说,当然是张口就来了。

刚开始李刚还是一脸的嫌弃,他不相信房遗爱能弄出什么名堂来,当他听到房遗爱念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时,眼睛立马一亮,房遗爱念的这东西看似简洁,却意境悠长。

"房遗爱,你这些东西,是跟何人所学?"李刚脸色激动的问道,在他看来,能够写出这种东西的人,一定是学富五车的高人,而在他认识的那些高人里面,好像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房遗爱迟疑了一下,他实在找不到这种事情应该安在谁的头上,索性自己认了下来,他拱了拱手,一脸谦逊的说道。

"弟子不才。"

李刚愣了一下,他不相信这么高深的东西会是房遗爱这种黄毛小二可以写出来的,于是皱着眉头问。

"你是怎么写下这些东西的?"

"老师,我们学东西,讲究的就是举一反三,推陈出新,否则的话,后人就永远无法超越先贤,我们一方面要用知识提高我们的认知,指导我们的言行。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用生活来实践那些认知,检验这些知识是否已经过时。"

其实房遗爱的简单归结起来,就是王阳明推崇的知行合一,用认知指导行动,用行动提高认知。李刚听了,差一点儿就拍案叫绝了,他一边轻锊胡须,一边赞赏的点着头。

"房遗爱,你说的的确没错,但你说的这个什么《三字经》,是根据什么得来的?"

"这个很简单啊,比如,我看见一个孩子因为家境贫困没办法上学,家境贫困肯定就是父亲能力太弱,于是就会想到,养不教,父之过。而当我看见一个小孩儿偷懒,荒废了学业时,就会想到,这是老师的放任造成的,为什么会放任,老师的懒得呗,于是就有教不严,师之惰。"

房遗爱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他的解释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以至于李刚都没办法从他的逻辑中找到丝毫的毛病,有了房遗爱的这个解释,李刚就没有理由怀疑《三字经》不是他写的了。

"房遗爱,你可以将你的《三字经》全部写下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向陛下推荐,让他成为所有私塾的必学之物。"一向注重师道尊严的李刚,和房遗爱说话的时候,居然用上了商量的口气,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被房遗爱展示出来的学问给折服了。

听李刚这么说,房遗爱犹豫了,这可是几百年后才出现的东西,如果现在就进行推广,这不是一个改变历史的行为吗,他不知道历史被改变之后,这个世界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走向。

见房遗爱面带犹豫,李刚还以为他不甘心让自己精心研究出来的东西就这样拱手送人,他赶紧说道。

"贤侄放心,《三字经》是你写出来的,在文学界我们一定会给予你相应的地位,另外,我会禀名陛下,他会给你赏赐的。你现在就有了如此的成绩,将来前途肯定是不可估量。"

"老师,我可是相府之子,不缺吃不缺喝的,对于那些物质上的奖励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兴趣,主要是我现在还年轻,不想被盛名所累,我可以写出《三字经》,但是在推广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到我的名字。"

房遗爱的话音刚落,李刚就忍不住鼓起掌来。

"遗爱,好样的,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大唐之幸。"

太子李承乾一边鼓掌一边高声说道,能够得到太子这么高的评价,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顶天了,但房遗爱却感觉亚历山大。

他知道这个太子有个十分糟糕的结局,现在太子很明显是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不接吧,以太子的尊贵,他显然得罪不起。接吧,他又不想成为给太子赔罪的倒霉蛋。

这个时候,房遗爱突然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他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高阳公主红着小脸也在使劲儿的鼓掌,在她的眼神中,他居然感受到了十分明显的崇拜和欣赏。

历史上房遗爱之所以变成最大的绿帽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高阳公主根本就瞧不起他,将他当成了一个没用的窝囊废,所以她才那么轻易的被辩机和尚的才华所折服。现在的房遗爱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窝囊废了,即便和辩机和尚拼才华,他也自认为毫不逊色。

他本来是想拒绝这段婚姻的,但是当他看见高阳公主之后,立即改变了想法,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让高阳公主变成一个放荡的女人,而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强大,紧紧锁住高阳公主的芳心,那些糟糕的事情就一定不能发生。

想到这里,房遗爱用炙热的眼神看了高阳公主一眼,高阳公主立马红着脸,低着头,像极了思春少女偶遇心上人时的场景。

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之间这个小小的互动被李承乾看在了眼里,身为太子,他自然渴望得到人才的辅佐,就房遗爱刚才的表现,如果被其他皇子招揽过去,将来肯定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个率先接触到房遗爱的机会,他自然要倍感珍惜了,他甚至有种,得房遗爱就能得天下的感觉。

李承乾是深知大唐太子的凶险,暗中有无数双邪恶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他身边必须得有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他本来选定的人选是长孙冲,毕竟他父亲是凌烟阁排名第一的功臣,其背景除了皇家之外,是没有人可以抗衡的。只不过长孙冲这个人无论是德行还是才能都十分的普通,特别是和房遗爱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虫比皓月。

李承乾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长孙冲一眼,只见长孙冲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房遗爱如此的受欢迎,作为死敌的他心里自然就不好受了,当他发现李承乾在看他的时候,立马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暗骂房遗爱。

"妈的,真小人,先前赢老子钱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现在当着先生的面,你他妈说自己对物质没有兴趣。"

要不是见太子和高阳公主都在为房遗爱鼓掌,长孙冲一定会站起来揭发房遗爱的谎言。

"难得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份成熟和稳重,你赶紧写出来,我保证不会给你的生活造成麻烦的,但内部奖励还是必须要有的,对外就宣传是某位隐士所作。"

其实以房遗爱对《三字经》的熟悉程度,就算是在菜市场也会十分流畅的写下来。但如果没有一点儿仪式感的话,他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一部经典。

"先生,写肯定是能够写出来的,但我需要一个稍稍优雅一点儿的环境,另外还需要指定一个人帮我磨墨。"

对于房遗爱的要求,在李刚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反而他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即便是圣人,也没办法在菜市场写出经典来。

"真是小人得志,给一口气就开始喘了,以后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样子呢!"在长孙冲看来,房遗爱的这些要求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谁磨的墨写起来不都差不多,干嘛还要自己指定的磨墨人,在皇宫里面,有哪个太监不是磨墨的高手。

"长孙冲,你去给我磨墨吧。"长孙冲正在小声嘀咕的时候,房遗爱突然指着他说道。

"什么,你让本少爷给你磨墨,你还没睡醒吧?"见房遗爱居然让自己给他当下人,长孙冲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房遗爱举了举拳头,真恨自己上一次没有将这个混蛋弄死。

"长孙冲,你这是干嘛,这是何等的殊荣,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将来《三字经》问世之后,你可是第一个目睹它的人,而且还是用你亲手磨的墨写出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荣幸吗?"李刚看着长孙冲大声的说道。

长孙冲还想辩解,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小冲,去吧,就算是他让我去做这件事情,我也会欣然应允的。"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长孙冲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怏怏的跟在房遗爱的后面,看着王八蛋走路时左右摇晃的背影,他心里恶狠狠的想:"小子,总有一天老子今天受到的羞辱会加倍让你还回来的。"

长孙冲站在一边磨墨,房遗爱双脚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身子躺在太师椅上,显得十分的悠闲,时不时的还回头催一下。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连个简单的磨墨都不会,你还能干点儿啥。给我快点儿,写完之后我还要回去吃晚饭呢。"

"有本事你自己来啊,我本来就不会磨墨。"长孙冲十分气恼的将墨重重的丢在地上,房遗爱面色一寒,语气冰冷的说。


"捡起来,赶紧!"

长孙冲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房遗爱,房遗爱也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太子的咳嗽声,长孙冲只好弯腰将墨拾起来,重新开始慢慢的墨起来。

"你就磨蹭吧,反正今天不写完,我们谁也别想回去。"房遗爱慢悠悠的说道。

"房遗爱,我会杀了你的。"长孙冲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就凭你这个白痴还想杀我,以前是我让着你,才给了你对我下毒手的机会,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会再有机会了,而且你将来都会看我的脸色行事。"

很快,写好的《三字经》就被两个太监十分恭敬的呈现在了李刚的面前,李刚看了第一篇,枯瘦的手掌就在讲台上拍得啪啪作响。

"妙,简直是太妙了,房遗爱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你们赶紧想办法将这么墨迹烘干,我要立即带着它去面见皇上。"

"遗爱,辛苦了辛苦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当面提出来。"李承乾抓着房遗爱的手,一脸热情的说道。

长孙冲看得直冒酸水,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房遗爱这小子分明就是找他的茬,总是说他磨的墨不行,结果他磨墨用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而房遗爱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十分轻松的写出来了,现在太子居然说他辛苦了,还有没有天理。

而且最重要的是,长孙冲感觉自己在太子这里要失宠了,他以前可是和太子关系最密切的人,没有之一。但自从房遗爱出现之后,他就明显的感觉到,太子喜欢房遗爱更多一些。

太子看了一眼长孙冲,立即意识到自己冷落了他,他赶紧上前一步,抓住长孙冲的手,十分亲热的说道:"小冲,你也辛苦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你待会儿过去尝尝。"

说完之后,太子有回头对房遗爱说道:"遗爱,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你也一起去尝尝?"

"不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今天就不陪你们了。"说完,房遗爱冲太子拱了拱手,转身十分潇洒的离开了。

长孙冲所有的不平衡瞬间烟消云散了,看来在太子心目中,他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太子也不会专门给他准备美食,至于太子为什么对房遗爱那么的热情,不过是客套罢了,太子可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随意的得罪下属呢,不过是给房遗爱一点儿面子罢了。

房遗爱本来打算在宫里溜达一圈,看能不能再遇见高阳公主,和她套套近乎,他得尽快占领高阳公主的芳心,不能给辩机和尚留下丝毫的机会,结果刚出宫门,就看见房玄龄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

"不是早就已经下课了吗,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房玄龄沉着脸问道。

"哦,临时有点儿事情耽搁了一下,爸,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刚和陛下谈完事情,想着顺路,就过来接你,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房玄龄一脸担心的问道。

房玄龄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房遗爱本来也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只是近段时间的表现十分的反常,突然被招进宫里面伴读,他首先闻到的是一丝阴谋的气息。

要是房遗爱在宫里闯下什么大祸,那可是会祸及满门的,本来他早就可以和皇帝谈完事情的,为了等房遗爱,他又故意闲扯了一通。

"爸,您放心好了,我怎么会闯祸呢,今天第一天去吗,就是和新同学联络联络感情,刚才太子还邀请我去他哪儿聚餐来着,我就是害怕你们担心,所以才委婉的拒绝了。"

"嗯,拒绝就对了,虽然你得和太子搞好关系,但毕竟他是君,你是臣,得时刻注意这个分寸,别仗着和他关系不错,就口无遮拦的乱说。"

"行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笨蛋,来福,这边呢?"房遗爱感觉母亲现在和魏征越来越像了,不过据说魏征只是在别人面前唠叨,回家之后,在家人面前话是很少的,这一点儿和房玄龄正好相反,房玄龄在外面是轻易不说话的。

"二哥,今天去皇宫读书,感觉怎么样?"房遗爱刚回家,就被房遗则就一脸八卦的问道。

"原来高阳公主长得还挺漂亮的。"房遗爱顺口就说了出来,房遗则愣了一下,然后说。

"废话,高阳公主当然漂亮了,否则陛下那么多女儿,为何单单最疼她,你今天在课堂上,不会一直偷看公主了吧,这样是不是也太丢脸了?"房遗则调侃道。

"丢脸!你小子就等着吧,有你吃惊的时候,不和你说废话了,今天有些累,我得早点儿休息了。"房遗爱说完,哼着小曲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房遗则自言自语的说道。

"二哥这么高兴,不会真的被高阳公主给迷住了吧。"

一大早,房遗爱就被来福从美梦中推醒,见他睁开眼睛,来福赶紧说。

"少爷,快点儿起床,老爷让你赶紧去大厅。"

"这才几点啊,什么事情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吗?"房遗爱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结果来福居然一把拽掉他身上的被子,还好他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岂不是丢大发了。

"来福,你想造反吗,居然敢掀我的被子?"

虽然房遗爱和来福的关系十分的好,但主仆关系还是十分明确的,就算是同级关系也得尊重对方的**,这家伙居然敢掀自己的被子,房遗爱,顺手操起枕头,打算给来福一点儿教训。

"你干什么,你父亲在已经在大厅等你好半天了,你还不快点儿起床。"房遗爱手中的枕头还没有砸出去,就听见母亲异常严厉的声音,他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么心急火燎的。"

"你昨天在宫里做了什么你没有数吗,皇帝又来圣旨了。"母亲没好气的说道,但从她的口气中,房遗爱听出了一丝的欣慰。

在大厅里面,房玄龄看着那本手抄的《三字经》暗想:"这东西真是房遗爱写的,他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的能耐,是不是他遇见了什么高人。"

"刘公公,你没有听错吧,这东西的确是犬子写的?"房玄龄十分小心的问道。

"丞相,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搞错的,李刚大人早就已经确认过了,昨天晚上我们连夜抄着上百份,早朝的时候,陛下会给每个大臣都送一份的,不过根据遗爱的要求,我们不会告诉他们《三字经》是他写的,只是因为您的身份特殊,陛下才让我们告诉你,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陛下还特意嘱咐过了,一定要让遗爱参加今天的早朝。"

"辛苦公公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他生性懒惰,每天早上都会在床上赖一阵子。"

"丞相,你快别这么说了,房家能够出这样百年难遇的天才,是房家之幸,也是大唐之幸。"

房玄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太监将房遗爱提升到了这个高度,他赶紧谦虚的说。

"公公过谦了,犬子只是比同龄人多看几本书而已。"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李刚李大人亲口说的,行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就先行告退了,记住,一定要让遗爱参加早朝,陛下有话要对他说。"

房遗爱突然受到皇上的青睐,房玄龄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他总感觉房遗爱最近的变化有些大,而对于充满变数的东西,他下意识的就有些抵触。

他忍不住读了几句《三字经》,听上去朗朗上口,就算是三岁小二也可以读出来,他只看了一遍,就能背下数十句,但仔细品味,才发现这些简洁的语句中,蕴含了许多的大道理。

当房遗爱听说皇上要让他上早朝时,内心是十分抵触的,他不喜欢那些规矩森严的地方,说不定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成为犯上之举。他本来以为房玄龄会加紧培训他的宫廷礼仪的,结果一路上房玄龄都在强调他注意说话的语气和言辞。

早朝的时间还没有到,宫门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大臣,看见房玄龄,立马就有不少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大部分都是房遗爱认识的,所以也并不感到特别的拘束。

从那些人的言谈中,这些人只是礼貌性的夸他两句,看来的确不知道他写《三字经》的事情。

房玄龄到的时候,这些大臣迅速的聚集在他的周围,可是当长孙无忌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又立即围到了他的身边,十分现实的表面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差距。

魏征只是冲长孙无忌拱了拱手,立即快步朝房玄龄这边走来,他只是十分随意的和房玄龄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了房遗爱的身边。


房遗爱见魏征向他走过来,生怕他当着父亲的面提起烤鸡的事情,赶紧上前施礼道。

"见过魏大人!"

"遗爱,我和你父亲是同窗好友,叫魏大人太见外了,以后就叫我魏伯伯吧。"

房玄龄一听,都愣住了,他和魏征同窗没错,但算不上好友。毕竟他们都是朝中的重臣,如果走得太近的话,难免会有人说他们拉帮结派。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两个十分默契的都不提他们曾经是同窗,朝堂之上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的人也是极少的。

魏征是从不谈论私情的,而且见面了不叫对方官职统一叫大人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却让房遗爱叫他魏伯伯,就显得十分的反常。

房遗爱道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魏征让他这么叫,他就只好照办了。

"魏伯伯,千万不要当着父亲的面说烤鸡的事情。"房遗爱小声叮嘱道。

"你正是贪玩的年龄,却整天被关在笼子里面看一些圣贤书,有一些不守规矩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你长这么大,估计还没有出过长安城吧。"

房遗爱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出过一趟远门,但那个时候他整天呆在马车里面,根本就没有出远门的乐趣。

见房遗爱低着头不说话,魏征突然一脸神秘的说。

"你想不想出去玩一趟。"

房遗爱一听,猛的抬起头盯着魏征的脸,魏征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钓鱼执法,于是他小声的说:"这还用问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是父亲总认为我还没有到行万里路的时候。"

"你有这个想法就行了,这一次你的叔玉大哥要去山东安置灾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向圣上举荐你一同前往。"

魏叔玉是魏征的长子,比房遗爱要大十几岁,所以平日的接触也不多,仅仅是认识而已,现在魏征居然让自己到他的长子身边,这是摆明了想让自己和他的儿子搞好关系。

"我刚到宫里去当陪读,父亲和陛下都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你觉得在救灾的过程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魏征突然转移话题,一脸严肃的问。

"希望!"

"希望,他们饭都吃不饱,你给他们希望有什么用?"魏征一脸困惑的问道,如果不是前天房遗爱的表现让他十分的震撼,就冲房遗爱说出希望两个字,他就不会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魏征是一个特别务实的人,是不会给人画饼充饥的。

"灾民一般都会有两种饥饿,一种是身体上的饥饿,一种是精神上的饥饿,而以前的救灾……。"

房遗爱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一个尖锐的鸭公嗓:"皇上驾到!"

大臣们纷纷停止了讨论,开始列队站好,房遗爱下意识的就想下跪,结果见其他大臣只是整理他们自己的衣冠,才想到在唐朝,大臣们不用有事儿没事儿就下跪的。

他快步跑到房玄龄的身边,反正父亲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朝堂无小错,只要惹坐在上面的那个人不高兴,被杀头和满门抄斩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虽然李世民是明君,这种事情是不大可能发生,但如果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自己的仕途也就彻底的玩完了。

"魏爱卿,你来向大家说说山东的灾情吧!"

魏征快步走了出来,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本书稿,大声读了起来。

当他读到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的时候,朝臣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严肃,不少人已经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

太宗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他喊出的口号是让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居然出现这样的惨状,不是摆明了打他这个明君的脸吗。

太宗十分耐心的等魏征念完,然后猛的一拍桌子,怒声说道:"山东的官员都是吃白饭的,前段时间,他们的奏章上还是一片歌舞升平,要不是我让魏爱卿去彻查,都不知道有这种惨剧发生,魏征,你马上派人去山东彻查,一定要将那些渎职的官员抓出来。"

"陛下,现在的头等大事应该是赈灾,至于责任追究可以放到灾后,如果现在就去彻查的话,山东的官员必然人人自危,不利于赈灾工作的开展,陛下可以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房玄龄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太宗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房爱卿说的有理,赈灾工作刻不容缓,马上派宣抚使和赈给使火速赶往灾区。"

"陛下,前几次救灾,都出现官员中饱私囊的现象,但在魏叔玉负责的救灾中,这种现象终于成功的被杜绝了,所以这一次,我举荐还是让他来当赈给使。"

魏征朗声奏道,如果是别人举荐自己的儿子,肯定要被同僚说他心存私心,但对于魏征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怀疑,还纷纷的点头表示认同,赈灾其实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活,稍不注意,就会造成灾民的暴动,在担责的时候,赈给使自然是首当其冲。

"行,准奏!"

"陛下,我想让房遗爱当宣抚使,和魏叔玉一同前往灾区。"魏征大声的说道。

"什么!"他的话音刚落,房玄龄和陛下都显得十分的震惊。

"魏爱卿,你难道不知道房遗爱刚被安排到宫中当陪读吗,我今天让他来早朝,就是想让他跟着虞昶负责一些礼部的工作。"

虞昶是虞世南的长子,虞世南死后,大唐的文职工作主要就由他来负责,是公认的大唐最有学问的年轻人。

"陛下,房遗爱是个难得的天才,如果只是让他一味的读圣贤书,我担心他会变得迂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赈灾有十分独道的见解,陛下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让他谈谈对赈灾的想法。"

听魏征这么说,房遗爱不由得满脸的黑线,他根本就没来得及阐述自己赈灾的思想,魏征现在居然就这样大包大揽的,自己如果不拿出一点儿干货的话,就会让他下不来台的。

"行,房遗爱,你就出来说说吧。"既然魏征都这么说了,太宗就点了房遗爱的将。

房遗爱出列的时候,房玄龄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意思是让他谨言慎行。

"陛下,一个人现在挨饿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他坚信明天还会挨饿,这样的话,他们自己就会想方设法囤积食物,这样一来,就算弄再多的粮食,也不会让他们感到满足,如果我们让他们相信,粮食会越来越多,他们的食物会越来越充足的话,即便是当天只能吃个半饱,他们也不会闹事儿的。"

房遗爱说完,大臣们立马开始交头接耳,大都觉得房遗爱的说话很有道理,小小年纪就能想得这么深,这还是传说中那个愚笨的房家二少爷吗。

太宗对房遗爱的说法也点头表示认同,他轻咳了一声,大臣们立即停止了讨论。

"那你说说,在实际赈灾中,具体应该怎么做?"

"分批运送赈灾粮食,逐次增多,每一次都贴上不同地方的标签。"

"分批和逐次增多是可以理解的,为什么还要每次都贴上不同地方的标签呢?"太宗一脸疑惑的问。

"处于灾难中的人是最容易产生孤独和无助感的,贴上不同地方的标签,就是在告诉他们,朝廷正在举全国之力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这样他们的心里就会更加的踏实。"

太宗听了,忍不住轻轻的鼓起掌来,其余的大臣也纷纷的冲房遗爱竖起了大拇指,更多的人选择恭喜房玄龄,房玄龄内心当然是十分高兴的,但在表面上,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十分的平静,在别人恭喜他的时候,他只是十分淡然的说。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房遗爱,你愿意去灾区吗?"太宗笑着问道。

"我愿意,我们有幸活在这个盛世,平日里很少有接近苦难的机会,只有深入到他们之中,才会对他们的疾苦感同身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房遗爱知道太宗最喜欢什么样的马屁,所以就顺手拍了一个,果然,听了房遗爱这话,太宗笑得眼睛都快开不见了。

"你的年纪太小,而且之前没有任何的任职,直接让你当宣抚使有些不和常理,这样吧,你就当赈给使的副手吧,赈灾完成后,你得第一时间赶回来,虞昶那边也需要你协助。"

"陛下放心,在赈灾的过程中,我依然会坚持看书,不放弃自己的学业的。"

能够离开长安,接触更广阔的天地,房遗爱当然求之不得,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高阳公主,万一他走的这段时间,有人趁虚而入俘获了高阳公主的芳心,他绿帽的命运依然没办法逃脱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大声的说道。

"陛下,我想在去山东之前,去和太子他们道个别。"

太宗听了,笑得更加的开心了,才上一天学,就能考虑到和同学之间的离别情,这不是重情重义的表现吗。


弘文馆,李刚正在摇头晃脑的讲解中庸里面的经典,李承乾和高阳却表现得心不在焉的,他们的眼光是不是的瞟一下门外,很显然,他们是在期待房遗爱的突然出现。

通过昨天的表现,李承乾已经将房遗爱当成头号招揽对象,他需要尽快和房遗爱建立深厚的友谊,这样房遗爱才不至于被别的皇子拐走。

太宗是通过杀死太子获得皇权的,尽管他后面他努力为自己的行为洗白,但这个让李承乾坐立不安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弟弟中,会不会出现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至于高阳公主,她期待房遗爱出现只不过想让这里多一点儿新鲜的血液,每天就是这几个小伙伴,看都看腻了,房遗爱的突然加入,让她多了一些新奇的感觉。

而且房遗爱看上去要比长孙冲聪明得多,她知道长孙冲喜欢自己,她刚开始只是觉得长孙冲太笨了,也并没有觉得十分的讨厌,但自从房遗爱出现之后,长孙冲仅有的一点儿优点也被完全掩盖了,昨天房遗爱的表现,让高阳公主暗生崇敬之心。

房遗爱没来上课,最高兴的当然是长孙冲了,昨天房遗爱大出风头,他虽然通过和太子聚餐找回了一点儿平衡,但回去之后,还是辗转无法入眠。结果没想到房遗爱上学的第二天就迟到,以李刚的严厉,这小子今天肯定是要被重罚了,长孙冲已经准备了大量的,在房遗爱受罚后嘲讽他的台词。

只是让长孙冲有些想不明白的,李刚就好像看不见下面有个空位一样,根本不提房遗爱迟到这一茬,后来他转念一想,肯定是房遗爱在李刚心目中没有地位,被忽略了呗。

正想着,房遗爱的脑袋就从外面探了进来,长孙冲立即大声的喊。

"老师,房遗爱来了。"

李刚放下手中的书本,笑呵呵的看着房遗爱,房遗爱冲他鞠了鞠躬,然后说。

"老师,陛下派我去山东救灾,临行前我想和同学们道个别,可以吗?"

"什么,陛下让你去救灾,我不是举荐你去虞昶那里当助手吗,怎么会这样,你答应了?"李刚一脸惊诧的说道。

房遗爱轻轻的点了点头,李刚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胡闹,你好不容易在文学上有了一点成就,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学业呢,我这就去和陛下谈谈,让他收回成名。"李刚说着,站起来,气呼呼的就要往外面走,却被房遗爱拦了下来。

"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去山东赈灾也是我自己的意思,看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我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一下真正的底层生活,不过你放心,在去赈灾的过程中,我依然不会放弃学业的。"

听房遗爱这么说,李刚迟疑了一下,然后说。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不拦你了,但你一定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荒废自己的学业,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些书过去,一路上你必须给我读完,别想着偷懒,回来之后我会考核那些书中的内容的。"

听李刚这话,就和房遗爱读小学是,老师给他们布置寒假作业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他只好苦着脸向李刚表示感谢。

"行了,既然这样,我就出去转转,你赶紧和他们道个别吧。"

李刚刚离开,李承乾就一把抓住房遗爱的手,一脸羡慕的说道:"遗爱,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开始为国家做事情了,我真的也想和你一同前往。"

"太子,你千万别这么想,你的职责是如何用好做事的人,而我的职责是如何将事情做好,所以你没有必要去亲历那些苦难的。"

"整天呆在深宫里面,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一只圈养的金丝雀,其实我也很想能和爷爷,父皇一样,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李承乾略显遗憾的说道。

"会的,将来一定会的,你是太子吗,再过几年,陛下肯定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同高丽打仗吗,你可以多了解一下高丽那边的情形,将来陛下问起来,你也好有所准备。"

"对,遗爱提醒得对,从现在起,我就让人帮我收集和高丽有关的资料。"

"其实对于高丽我还是比较了解的,等我赈灾回来之后,再和你聊吧。"

"太好了,遗爱,你真是我的副将,将来咱们的关系肯定也能像父皇和房大人一样融洽的。"李承乾十分动情的说道。

房遗爱不由得心说:"想得还真美,你连太子的位置都保不住,我可不想和你一样成为阶下囚。"但表面上,他还是对李承乾的话表示了高度的认同。

房遗爱和李承乾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是不是的瞟向一旁的高阳公主,李承乾自然是看得真切呢,他几乎可以肯定房遗爱对高阳公主有意思,但他也知道长孙冲对高阳公主也有意思,为了不得罪公孙冲,他不好直接帮房遗爱的忙。

"高阳妹妹,你不是最喜欢山东吗,如今遗爱要去山东,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的,比如让她给你带个礼物什么的?"

长孙冲一听,立即插嘴道:"公主,我父亲手下许多官员都在山东任职,你需要什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别人送过来的多没意思啊,房遗爱,你会画画吗,等你到山东之后,帮我画一副山东最美的雪景怎么样。"高阳公主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房遗爱听了不由得满脸的黑线,这小丫头还真有种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觉,这一次山东的灾难就是由大雪造成的,多少人因为这场大雪而丧命,结果这小丫头却让他想办法展现雪景之美。

"公主,画出来的美景,再好看都是呆板的,有些美景不身临其中,是始终没办法领会的。"

听了这话,李承乾不由得眼睛一亮,房遗爱这小子分明是想让公主和他一起去山东,虽然他知道父皇同意让公主去山东的可能性不大,但为了向房遗爱施恩,他决定有必要帮他努力一下。

"高阳,真是这样,飘落的雪花,每一刻都有不同的美,但再画的画师也只能展现它的某一个角度,而且还不一定是最美的,要不,你自己去山东看看。"

"啊,我可以去山东吗?不会的,父皇肯定不会让我去的。"高阳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父皇会不答应呢,再说了,父皇那么宠爱你,你只要多撒撒娇,他一定会答应的,另外我还可以帮你美言两句,不管成不成,只有试了才知道。"

"公主,山东现在是重灾区,一般灾区治安都不好,匪患十分的严重,你千金之躯,实在不适合去那种地方。"长孙冲见状,立马劝阻道。

"哼,谁像你这个胆小鬼,整天就知道躲在皇城里面,我可是练过武功的,趁此机会我正好可以做一个闯荡江湖的女侠。"高阳公主说完,转身跑出了弘文馆。

房遗爱没想到太子这么会来事儿,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是欠太子一个人情了,他十分小声的在太子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了。"

见房遗爱这样,太子就显得更加的开心了,证明他刚才的决定的确没错,他也小声的在房遗爱耳边说道。

"你先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房遗爱并没有等到太子口中的好消息,等来的却是李刚派人送过来的一大箱书籍,房遗爱一脸嫌弃的打开箱子,翻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本《春秋》,好歹里面有一些故事情节,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枯燥。

"赶紧找地方将这些书藏起来。"房遗爱小声对来福说道。

"不会吧,少爷,这些书可是李刚大人送的,一般人都没办法弄倒的,你不随身带着吗?"

"笨蛋,你愿意扛着这一箱书跟着我去逛街玩耍吗?"房遗爱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不愿意了,可是,可是如果被老爷发现了的话,他……。"

"你怎么这么笨,就不知道想办法不要让被人发现吗,你赶紧想办法藏好,等我回来,还要将这些书籍还给李大人。"

"可是如果你不看的话,将来李大人问起书中的内容,你怎么办?"来福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的,你看点儿,我们很快就要启程了。"

果然,来福刚将那一箱书籍藏好,魏书玉就派人过来接他,看来公主和太子的请求失败了,房遗爱只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回来,发现公主的芳心已经被别人打动了的话,他就一定要想办法拒绝这门婚事。

公主虽然漂亮,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再成为中国第一绿帽王。来福显然并不理解房遗爱的此时的复杂心情,他完全沉浸在即将要放飞自我的状态中,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憧憬他们将来会遇见什么样的有趣的事情。


房遗爱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来福还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家,立即小声安慰道。

"少爷,我们就是去赈个灾,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的,你不用太过伤感。"

房遗爱白了来福一眼,没有搭理他,虽然他和来福的关系十分的密切,但最好不要和他分享什么秘密,不是他不够忠心,而是智力明显不足,以前的房遗爱之所以那么的窝囊,多少和来福的低智商是有关系的。

眼看就要出城了,房遗爱再一次不甘心的回头时,他的心跳立即开始加速了,因为他看见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正朝他们这边飞奔,他立马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骑在马背上的是他的大哥房遗直,他的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了。

"遗爱,我听说你要去赈灾,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差一点儿就没赶上。"

房遗直飞奔到房遗爱的面前,然后飞身下马,快步朝房遗爱走了过来。

"大哥,有什么事儿吗?"

房遗爱见房遗直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估摸着应该有什么紧急情况。

"你首次出远门,而且还是为朝廷做事情,这么重要的时刻,大哥怎么能不来送行呢。"

"遗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遗爱的。"

魏叔玉见房遗直过来了,也赶紧催马过来和他打招呼。

"我这个弟弟啊,书读得不少,但脑袋并不是特别的灵活,叔玉兄,给你添麻烦了。"房遗直赶紧拱手说道。

"哈哈,遗直啊,你小看你弟弟了,我父亲都对他赞不绝口,你也知道我父亲的脾气,能够得到他的赞赏,遗爱会是一般人?"

听到自己的弟弟被人赞赏,房遗直也感觉自己脸上很有光,他转头对房遗爱说道。

"遗爱,你的年龄也不小了,遇见事情要自己试着想办法解决,赈灾工作特别的繁琐,你别总是给叔玉大哥找麻烦,这一行路途遥远,作为一个男子汉,整天坐在轿子里面,也不成体统,我就将云燕送给你当坐骑。"

房遗直说完,将刚才他骑着的小红马牵到房遗爱的面前,房遗爱的双眼都开始冒光了。

"大哥,这可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嗨,陛下赏赐的东西的确不能转赠他人,但你是我亲弟弟,怎么算是他人呢,从今以后,云燕就是你的了。"房遗直十分大方的将缰绳塞到房遗爱的手中。

这匹小红马是西域进贡来的汗血宝马,不逢年不过节的,房遗直都舍不得骑他,现在却将他送给了房遗爱。

"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嘿嘿,你年纪还小,就算丢个脸也没什么,以后还能够找回来,一定不能做任何危及生命的事情。"

长兄如父,现在房遗爱却感觉大哥有点儿像母亲了,在家里刚被母亲唠叨完,现在有听他重复同样的话,要不是看在房遗直送他云燕的份上,他都要直接开溜了。

终于在魏叔玉委婉的催促下,房遗直才放开房遗爱的手,赈灾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了长安城,下了这个坡,就再也看不见长安城的城门了,房遗爱站在那里回望了一会儿,直到此时,他依然存在一点儿幻想,高阳公主会突然从城门里面跑出来。

"少爷,你骑云燕居然都掉队了?"

见房遗爱没跟上去,来福赶紧回来找他,见他在山坡上看着长安城的城门发呆,于是大声的催促道。

房遗爱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用了的拍了一下云燕的屁股,瞬间一人一马就好像离弦的箭一样,从来福的身边一闪而过,他带起的一阵风,吹得来福都睁不开眼。

不过房遗爱很快就停了下来,本来天气都比较冷,他一狂奔,寒风就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脸上的皮肤,才跑几步路,他就感觉自己的脸完全僵住了,只好停下来,不停的有手掌揉着自己的脸。

"姑娘,回去吧,你娇嫩的皮肤被吹破了,将来还怎么嫁人!"

身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冲着房遗爱大声的说道,他身边几个官兵也跟着哄笑起来,显然是在嘲讽房遗爱刚才那个揉脸的行为太娘们儿。

这些人显然不知道房遗爱的身份,不过即便知道他是房玄龄的儿子,估计他们也不会有所顾忌的,在毒舌这方面,魏叔玉和他的手下都很好的继承了魏征的风格。

房遗爱显然没有愚蠢到要和这些过惯风餐露宿的士兵比抗风寒的能力,被那些人嘲笑之后,他反而十分坦然的躲到高达的粮食车的后面,除了轿子里面之外,这里显然就是最佳的避风港湾。

粮食车后面,果然是另外一片天地,房遗爱让云燕自己跟着粮食车走,他仰躺在马背上,看着天空的白云发呆。

"房遗爱!"突然他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他的上半身蹭的一下从马背上立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笨蛋,在这儿呢?"声音从他马肚子底下传来,他一低头,印入眼帘的正是那张让他砰然心动的笑脸。

"公主,你怎么来了?"房遗爱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同时还赶紧四处张望,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嘻嘻,我和太子哥哥去求父皇的时候,被父皇臭骂了一顿,说我是胡闹,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偷偷跑出来了,怎么样,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很像大将军?"

公主得意的向房遗爱展示她投来的军装,这个时候,只听一个声音着急的说。

"公主,你躲着点儿,要是被被人发现了,咱们就完蛋了,肯定会被送回去,到时候,估计又要被关禁闭的。"

高阳公主的贴身丫鬟,静秋使劲儿的拽了拽公主。

"房遗爱,你不会高密吧,你要是敢高密的话,我就让父皇灭你满门。"

高阳公主瞪着房遗爱,用威胁的口气说道。虽然房遗爱知道高阳公主这话只是威胁他,但也太歹毒了一些,传言中高阳公主十分的飞扬跋扈,看来还真没错,以后必须得想办法压制住她的嚣张气焰,不然的话,她就会瞧不起自己,从而做出那种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的行为。

"你这是威胁我吗?"房遗爱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我威胁你怎么了,你如果高密,我被抓回去,最多被父皇责罚一顿,但是我会让父皇怎么对你和你们皇家,这可说不准了,别以为父皇有点儿赏识你,你就想要上天,我身上可是流着皇家的血液。"

"我不用高密,我是这次行动的副官,有权力直接将你送回去。"房遗爱选择忽略了高阳公主的威胁,直接和她四目相对。

高阳公主顿时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如果房遗爱不是考虑到后面的情况的话,他肯定不会和她作对的,毕竟能和她一起去山东,是他十分渴望的一件事情。

"咱们不是同学吗,你怎么这样不义气呢?"高阳公主见威胁在房遗爱面前不起作用,立马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行了,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不过你们这么躲着不行的,魏叔玉心思缜密,而且他和他的副手不停的在巡逻,你们迟早会被发现的。"房遗爱刚说完,就看见魏叔玉和几个官兵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来福!"房遗爱大声的喊道。

"少爷,你原来躲在这里啊,什么事儿?"来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见公主和静秋,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并没有认出公主,只是觉得这两个士兵长得也太秀气了一些。

"什么躲在这里了,我是在这里视察工作的,这两位兄弟身体有点儿不舒服,你赶紧带他们去我的轿子里面休息一会儿。"陈寒沉着脸说道。

"少爷,这恐怕不大好吧,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他们……。"

"怎么,现在都开始和我讲规矩了,你是我的书童,我说的话就是你的规矩,皮痒了是不是。"

眼见魏叔玉就要过来了,房遗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十分麻利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高阳公主的头上。高阳公主本想一把将房遗爱的衣服扯下来,这个时候她听见魏叔玉的声音,立马乖乖的不敢动了。

"遗爱,怎么了?"魏叔玉走到房遗爱身边,一边问一边打算伸手掀开公主头上的衣服。

"叔玉大哥,两个随行的丫鬟,我都说了让她们呆在轿子里面别出来,他们非不停,现在受了一点儿风寒,不过没什么大碍,我扶他们去轿子里面休息一下就好了。"

魏叔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手缩了回去,不管房遗爱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揭开衣服,如果真的是女眷的话,就显得十分的唐突,如果不是的话,岂不是当面拆穿房遗爱的谎言,场面会更加的尴尬。

"遗爱啊,我们这次是去赈灾,任务比较的繁重,其实是不大适合携带丫鬟的。"


魏叔玉的话说得十分的委婉,房遗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估计在魏叔玉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长于夫人之手的纨绔子弟。

"老夫人一定要让她们来照顾我的起居,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不好意思,给叔玉大哥添麻烦了。"房遗爱满脸歉意的说道。

"哈哈,给我添什么麻烦,她们不照顾你,这责任可就落到我头上了,不过我们这次可不是游山玩水,运送这么多粮食,指不定会染红多少山贼的眼睛,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会的,肯定会的,叔玉大哥,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儿,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休息了。"

"嗯,去吧,我那里还有一些治疗风寒的药,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送一些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的。"

看着房遗爱他们的背影,魏叔玉陷入了沉思,他身边一个副官小声说道。

"魏大人,这两个人身上穿的分明士兵的盔甲,他居然当着你的面撒谎,你刚才干嘛不揭开衣服看看,我敢肯定不是他的家眷。"

"是女人没错,而且是去年波斯进贡给大唐的香料,一般女人根本接触不到。"

"会不会是这小子在外面养了两个相好的,在长安城里不敢乱来,接着赈灾的机会,打算在路上鬼混?"看着房遗爱消失的背影,军官的想象力开始慢慢的扩散。

"他可是丞相的儿子,无凭无据,千万不要乱说,就算是真的这样,我们也应该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从现在起,你们几个都给我盯着点儿房遗爱,别让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魏叔玉看着房遗爱的背影,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知道他们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美好,相反,他们从小受到的管教比普通人要严格得多,而且他们还没有长大成人,就开始被赋予各种各样的使命。

因为长孙冲他们的交横跋扈,导致他们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并不算好,如果房遗爱再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他们或许就会成为充满嘲讽意味的贬义词了。

"魏大人,这小子的品行如此的败坏,你干嘛还让他跟着你去赈灾,这不是要拖我们的后腿嘛。"

魏叔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对他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是听说他好像是个书呆子,但最近父亲却是对他大加赞赏,让他和我一起赈灾,也正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你认为他会看错人吗?"

"不会,魏相怎么会看错人呢,绝对不会的。"那个军官一脸坚决的说道。

"那就对了,所以就不要对他的行为有过多的怀疑,我们要相信,他现在对我们说假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时机成熟之后,他自然会告诉我们的,另外,即便你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千万不要当面拆穿他,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公主刚钻进轿子,就一把将房遗爱的衣服抓了下来。

"房遗爱,你居然将你的臭衣服往本公主的头上套。"高阳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公主,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的话,你最好将你的脾气受起来一点儿,别开口闭口就是公主公主的,说不准现在外面就有耳朵在监听我们。"

"对啊,公主,你走之前太子不是说过吗,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千万不要让别人认出来你就是公主。"静秋在一旁帮腔道。

"可是,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嘛,就算他发现了,又能把我怎么样,他还敢把我送回去不成。"公主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房遗爱的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客气。

"谁?"

"他是魏征魏大人的公子,脾气比起他老子来,还要倔一些,你说他敢不敢把你送回去?"

魏征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高阳公主一听这支队伍的老大是魏征的儿子,立马就没有了脾气,低着头,撅着小嘴,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不是的用小眼神瞟一眼房遗爱,显然是等着他帮忙出主意。

房遗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我可以保证你的身份不被泄露,但如果你还要摆出公主的架子,对我颐气指使的话,我就只能告诉叔玉大哥,让他将你送回去,你愿意听我的吗?"

高阳公主迟疑了一下,小眼睛转了半天,估计是在权衡利弊,再看了看静秋,静秋冲她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于是她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嗯是什么意思?"房遗爱故意装作不懂她的意思,继续问道。

"你是猪吗,嗯当然就是……。"高阳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静秋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点儿,外面好像有人。"

"来福,你去外面看着。"

来福出去之后,房遗爱大马金刀的坐在公主的对面,一脸严肃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阳公子,你就叫静公子,在回宫之前,这是你们唯一的称呼。另外没有我的命令……嗯……通知,你们不能擅自出去,平日你们就在轿子里面呆着,一有合适的机会,我就会带你们出去,放心,有好玩儿的东西,我也不愿意错过的。"

"哪晚上我们怎么办呢?"公主一脸疑惑的问。

"晚上你们就睡这里啊,外面这么天寒地冻的,你们出去,就算不被发现,一个晚上之后,你们也会冻成冰棍的。"

"你才是冰棍呢,你们一家人都是冰棍。"见房遗爱居然将自己说成冰棍,公主忍不住反驳道。

"即便冻成冰棍,你们也是最好看的,这总成了吧,这个轿子的空间比较大,本来是给我和来福准备的,现在你们两个就睡我原来的地方,我睡来福的地方。"

"来福呢?"静秋忍不住问道。

"来福又笨又丑,是没办法冻成冰棍的。"房遗爱一脸轻松的说道。

公主和静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突然公主的脸色一沉,十分坚决的说。

"不行,你不能睡在这里,我这么漂亮,晚上你一定会对我动邪念的。"

房遗爱心说,对你动点儿邪念怎么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所有的邪念都是会付诸于行动的。

表面上他去正义凛然的说:"阳公子,我房遗爱可不是亡命之徒,敢对你动手动脚,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行,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的。"

高阳公主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那行吧,要是晚上你敢以梦游为借口,对我们动手动脚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们房家不客气。"

房遗爱没想到高阳公主连梦游这个借口都能想到,不由得感叹,她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现在她正处于思春的敏感期,如果不能加以好好引导的话,她极有可能像历史那样,走上放荡之路。

安抚好公主这边后,房遗爱决定去魏叔玉那里去探探口风,私藏公主可是大罪,如果魏叔玉有心害他,而且又知道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的话,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的被动。

正好看见魏叔玉站在一辆粮食车旁边,指手画脚的,房遗爱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叔玉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露面比较的颠簸,导致上面捆的被子散开了,现在我们怎么捆也没有办法将他复原了,只要一摇晃,就有东西从上面落下来。"魏叔玉一脸危难的说道。

房遗爱在穿越之前,就从那些魔术视频中学到了许多打结的方法,他立即走到粮食车后面,因为没办法打出牢固的结,现在都是靠两个士兵有手拉着的。

"之前这个结是由绳王打的,他打出来的结特别特别的牢靠,而且还容易解开,刚才在颠簸中,结被一个士兵无意中打开了,这么多士兵,居然找不到一个会打那种结的人。"

魏叔玉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之前在接头看人用绳索玩过魔术,要不让我来试试?"房遗爱说完,其他人并没有要给他腾位置的意思,很明显是不信任他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从他们面前挤了过去,四处查看之后,他使劲儿从拿两个士兵的手中拽过绳索的两头,十分熟练的打了几个接。

当他松开绳索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发出惊呼,于此同时还赶紧往一边躲闪,在他们看来,房遗爱一松手,整车的东西立马就会散落一地。

但是让他们震惊的是,车上的东西的确摇摇晃晃的,但丝毫没有要散落的迹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车上的东西,好像在期待它散落一样。

房遗爱拿了几个石头,放在车轱辘的下面,然后拍了拍车身,大声的对马夫说:"赶紧让车子跑起来,看看上面的东西是否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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