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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不善

酱酱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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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苏晚卿赵嬷嬷   更新: 2022-05-03 08: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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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晚卿赵嬷嬷《妃常不善》讲的是人家穿越都是王妃皇后各种金手指,再不济也能混个农女发家致富,苏晚卿倒好,穿成了一个丫鬟丫鬟就算了,还被嬷嬷掌掴,最要命的是连府中的主子也找她的晦气这不是要她死吗?可能老天也觉得她太冤,一下给了她一个王爷作为补偿这位爷可不得了,平时不帮她虐渣就算了,还到处扬言说她是他的王妃,占尽了她的便宜苏晚卿怒了:"再敢乱说信不信弄死你,别以为你是王爷就不敢打你!"王爷邪笑:"王妃要管教为夫,为...

第1章

精彩节选


“啊——!”
惊恐的女声突兀传来,打破周遭的静谧。
苏晚卿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五尺高的树上不受控制的摔落。
砰—— 掉在地上的她皱起柳眉,不禁“嘶”了一声。
刹那后,她撑着地面站起来,一身白色大褂沾染了不少尘灰。
“小命都要没了!”
苏晚卿面色气恼的嘟囔,一面揉着腰,一面拍灰收整衣裳。
随意放远目光,她被周遭的环境吓得顿住。
白玉铺成的石珠地面,不远处一缕袅袅青烟白雾笼罩着周遭并不真切的屋子,红木沉香镂空雕花窗台映入眼帘,倒像是画中景色。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府中古色古香的屋堂。
将疑惑的目光从远处落到身上的白大褂上,右胸前还别着一块牌子,写着——心理医师,苏晚卿。
盯着熟悉的衣服,她捏了捏脸,有点疼!
说明不是做梦!
犹记几分钟前她刚刚迈进赵医生的研究室,正要去研究那台壮观幻丽的时空转换器时,那台机器却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转动之声震耳欲聋,袭击着她的每根神经。
她眼前突然一花,等再次睁眼,竟然是从树上摔下来的!
没等她弄明白这一切,耳旁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苏晚卿循声望去,眸光微闪。
一群身着粗布裙衫的妇人向她走来,头发规矩的挽着发髻。
这不会哪个剧组在拍戏吧?
她这样突然闯进来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眼见那群人越来越近,她这才仔细看到这一行人气势汹汹,为首那个膀大腰圆的更是一脸煞气,令人不由胆寒。
那些人不善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一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样子。
苏晚卿心中咯噔一声,似乎有些不对劲。
凭借自己多年心理学的专业,她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群人。
那些人眉毛微微皱着,虽不明显,但却透露着丝丝不满。
步伐急促,不偏不倚朝她的方向走来,定是有目标的。
她几不可闻的动了动眼眸,迅速将周遭扫视一圈。
这里除了她们,只有自己了。
难不成她们是冲自己来的?
并且,她隐隐感觉到这些人压抑在心底的愤怒,似乎不像是装的。
不是在演戏的话…… 难道……她穿越了?
出神间,为首的妇人轻蔑的眯着眼眸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轻嗤。
“穿得不伦不类,奇形怪异,方才行动也鬼鬼祟祟,侧夫人的翡翠玉镯定是你偷的,不要脸的东西!”
赵嬷嬷凶神恶煞的站在她面前,手指几乎都要戳到她的鼻子了。
苏晚卿微怔,一时间有些懵逼。
听这妇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认定她偷了东西。
“我没有偷什么翡翠玉镯,你们误会了。”
她摇了摇头,声色虽平淡,但却底气十足。
“下贱东西,偷了玉镯还不承认!
前段时间侧夫人丢了一对碧玉耳坠,侧夫人心怀宽广不追究,不成想你竟再度出手偷窃!
你这样的黑心贼若是不除,后院如何安宁!”
赵嬷嬷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她,凶气澎湃,似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她柳眉微拧,脑中思绪纷乱。
侧夫人?
听这口气,眼前这喋喋不休的妇人约莫是院中管事?
看这妇人身后一群人规矩的站着,想来在奴仆中地位极高啊。
那她算什么?
难不成这妇人将她当成了府中的奴婢?
可初来乍到就被戴上小贼的恶名,她也太冤了吧!
无中生有的事儿,她绝不答应!
苏晚卿将眸光淡然的看着落在赵嬷嬷身上,眼底寒光乍现,“这位阿姨,不,嬷嬷,我敢做敢认,但没有做过的事儿也休想栽赃到我头上。”
她刚来古代就碰上一身骚,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人绝非什么善茬!
“没有做过?”
赵嬷嬷呸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不屑,“不要脸的东西,今日若是不交出夫人的翡翠玉镯,我打得你生不如死!”
苏晚卿眼底涌动着微光,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武断。
“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赵嬷嬷身后便有几个壮实点的丫鬟疾步上前押住她。
“搞什么鬼!”
苏晚卿当即回神,双眸凝蓄,定睛望着赵嬷嬷,无所畏惧:“你既无人证,又无物证,空口无凭泼我脏水,还讲不讲道理!”
仔细看来,这妇人不但无脑,且脾气秉性也不好,同她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
赵嬷嬷眼睛一眯,上前用力捏住苏晚卿的下巴,眉目间尽是怒意,“小贱蹄子,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下一刻,赵嬷嬷粗糙的手便朝着她软嫩的面颊猛的刮下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打得她耳里嗡嗡直响。
**感登时在面颊上扩散而开,脸上隐隐约约的显现着红印。
没有任何防备的苏晚卿动了动嘴角,痛意随即袭来。
靠!
来真的!
这一巴掌打得还真重!
抬眸眼见妇人再次扬起手,苏晚卿瞳孔不由放大,当即大喊:“我可以证明翡翠玉镯是谁拿的!”
赵嬷嬷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目光将信将疑的落在苏晚卿脸上,似乎有些挑衅。
“你如何证明?”
玉镯丢失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委实抓不到偷玉镯之人,赵嬷嬷路过看到奇装异服之人鬼鬼祟祟,本想直接拉她直接去顶罪。
但若能找到真凶,也是除了个祸害。
总之她是不担心的,无论有没有结果,她都能交差。
苏晚卿面色肃穆,模样一本正经,毫无惧色,不疾不徐的开口,“既要偷窃玉镯,定是对夫人习性和院子摆置了如指掌,唯有时常给侧夫人送东西的奴才或是本就贴身服侍夫人的奴婢,才有机会动手。”
“只要你应允,我定将贼人抓出来,你也好得侧夫人青睐。”
赵嬷嬷睨了她一眼,端着架子反驳道:“我可没有时间等你找真凶,这府里事情可多着。”
苏晚卿心底翻转,眉目微扬,淡定自若,“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只要给我一刻钟,定能将凶手抓到,如若不然,任你处置!”
古时奴才最怕的便是惹事上身,可若有什么功劳,也巴不得往自个儿身上揽。
这一局赵嬷嬷不亏。
犹豫片刻,赵嬷嬷吩咐:“松开。”

苏晚卿手臂一松,瞬间得了自由,揉了揉肩膀,唇角微微勾起,她将在场之人都瞧了一遍。
赵嬷嬷定然不是贼人,否则会对她栽赃到底的。
除去这管事嫌疑,剩下之人皆有疑点。
苏晚卿面色淡然的问道,“敢问嬷嬷,翡翠玉镯是何时发现被盗?”
“半刻前。”
苏晚卿眼眸微动,心底有了盘算,“还请嬷嬷将午时之前去过夫人院子里的奴才都叫来,我好一一盘查。”
“将他们都叫过来?
你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赵嬷嬷瞥了她一眼,很是不爽。
苏晚卿微微一笑,一针见血:“嬷嬷既然着急找出凶手,又不愿意配合,是要让真凶逍遥法外?
你是这王府的管事,若是你都做不好,王府的奴仆不皆上行下效?”
一番话将赵嬷嬷生生噎住,她咬了咬后槽牙,瞪了一眼苏晚卿,随后命人去叫。
赵嬷嬷手下的婢子动作算快的,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所有奴才皆已排好站在苏晚卿面前。
“侧夫人的翡翠玉镯丢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吧?”
苏晚卿从她们面前走过去,仔细瞧着每个人的面色。
没有偷拿的人,面色是绝不虚的。
一眼望去,十六个奴仆皆拘谨的站着,看来王府的规矩甚严。
想起赵嬷嬷方才说的时间点,苏晚卿组织了片刻语言,“嬷嬷说半刻钟前发现玉镯被盗,所以午时二刻到眼下,去过夫人院子里的便也没有嫌疑,可有人?”
苏晚卿话刚说完,便有七人出来站到一旁。
去过侧夫人院子的奴仆虽不多,但若一个个盘查过去,一刻钟根本不够,而且还浪费精力。
如此一来,一下子除去了将近一半,难度也就缩小了一圈。
“盗窃玉镯是件危险事儿,在侧夫人眼皮底下作案,胆子倒挺大,想必盗窃玉镯也是一时起意,所以一人领差事,去了夫人那儿的嫌疑最大。”
这么一说,又除去了几个,眼下只剩下三人站在苏晚卿面前。
排除了那么多人,难度已经大大减小,眼下只需在这三人里抓出真凶。
将三人上上下下都瞧了一番,苏晚卿清浅的吸了口气,声色温和,“我希望偷拿了玉镯的人能够自己站出来,若是等我揪出来,后果自负。”
看着中间身着浅色衣裳的奴婢,苏晚卿随即运用起自己的心理学知识。
浅衣奴婢面色平缓,眼眸低垂,睫毛不动,看上去似是不受影响,这人她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凶手,如此淡定不是小盗贼的作风。
“凶手我已知晓,之前偷玉镯的时候就被我撞见了,我那时躲在灌木丛里,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苏晚卿不过是想炸一炸她们,倘若心虚,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想了想,她还是问:“你们今日去侧夫人院里做了什么?
一一表述清楚。”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裳的婢子回答:“我将早膳端去侧夫人院子后便出来了,侧夫人可以证明。”
紧接着,一旁身着蓝衣的瘦弱丫鬟眼眸微微漂移,瞳孔没有焦距,喉头浅动。
“我给侧夫人送了一碗药,侧夫人不慎打翻,我收拾了一遍后又重新熬了一份端过去。”
说完,她轻微的抿了抿嘴,将眼眸再度垂下。
苏晚卿静默的盯着她,眼神飘忽不定是对事情的逃避,瞳孔没有焦距存在害怕之意,喉头浅动泛有心虚,轻微抿嘴是紧张的表现。
综合这一系列小动作,她基本可以确定偷拿玉镯的人是谁。
另一边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婢子接上,“我给侧夫人送了莲子粥后……” “不用说了。”
话未说完,苏晚卿便打断了。
那婢子登时有些紧张,反观蓝衣婢子确是微微松了下肩膀。
她将这一切细节瞧进眼底。
转身看向赵嬷嬷,唇角淡淡勾起。
“嬷嬷,真凶就是……她。”
随着尾音落下,苏晚卿的手指划过浅粉色婢子,转而坚定地指向穿蓝衣的婢子。
被指着的蓝衣婢子浑身一震,顿时跪下来,神色惶恐,“嬷嬷,您别听她胡说,奴婢自进府以来便是手脚干净之人,怎会去偷侧夫人的玉镯,况且侧夫人对奴婢不薄。”
苏晚卿垂眸间,见她隐于袖下的双手紧紧纠结,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有胆量偷,却没有胆量承认?
还真是个小怂包。”
她瘪了瘪嘴,忍不住吐槽两句。
“不是我!”
那婢子当即咬着牙,抬头看着她,底气有些不足。
苏晚卿莞莞一笑,不疾不徐的问:“既然你说你没有偷,那为何眼神飘忽不定?
又为何紧张颤抖?
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么多年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这婢子怕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破绽百出。
“就凭这个,你便说是我偷的,是不是过于牵强?”
蓝衣婢子撑着气场,紧紧盯着她。
苏晚卿淡淡扬眉,“旁人都不曾有,为何就你动作颇多?”
这一句怼得蓝衣婢子哑口无言。
“嬷嬷,真凶已经找出,也算还我清白了。”
本以为赵嬷嬷会乖乖拿人,岂料她却是不屑地冷哼,目光充满质疑。
“你这空口白话怎么让人信服?
人证物证全无,连我都不信,侧夫人会信?”
苏晚卿知道光凭这番话还没有办法让赵嬷嬷抓人。
她迅速算了算时间,若是没有猜错,这婢子应当是刚偷拿不久,这样珍贵的玉镯不会轻易藏在哪个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定是身上。
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苏晚卿面色一凝,当即上前抓住蓝衣婢子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拽。
砰——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倏地传入众人耳里,苏晚卿偏头看去,一只碧色带血丝的玉镯撞地,一片粉碎。
她眉头轻轻蹙起,本想将这婢子拽起来搜身,没想到玉镯竟率先掉落。
婢子生生顿住,惊诧的目光紧紧盯着摔碎的玉镯,随即丝丝缕缕的惧意从心底蔓延而来。
“事已至此,铁证如山,嬷嬷,这下该信我说的了吧?”
苏晚卿轻描淡写的问,松开了蓝衣婢子的手腕。

婢子眼眶中的泪扑簌簌往下掉,苏晚卿看了还是有些心疼的,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下贱东西,为什么要偷侧夫人的玉镯?”
赵嬷嬷上前就给了蓝衣婢子一脚,目光狠狠瞪着她。
那婢子捂着肚子,泪流满面的爬起来磕头,不过片刻,额头上便渗出了血迹,声色凄惨,“嬷嬷饶命!
嬷嬷饶命!”
赵嬷嬷眯了眯眼眸,毫不客气的下令,“给我捆了,带去私房严惩!”
一声令下,几个粗使奴才动作迅速的将那婢子捆住,结结实实的。
见闹剧也快收场结束,苏晚卿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贼人既已抓住,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赵嬷嬷睨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对着一众奴仆训话:“能进王府是你们的荣幸,王爷和侧夫人待你们不薄,以后若再出现这样的事儿,当场杖毙!”
一番话说完,赵嬷嬷扬了扬手,示意他们散了。
苏晚卿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往前走,没等走两步,一道黄莺般婉转温柔的嗓音赫然入耳,带着浓浓的夸赞之意。
“当真是个妙人,竟如此聪慧!”
苏晚卿定睛望去,一位身着桃色刻丝绣丹烟罗裙的女子从门口走进来,面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温柔似水。
她的目光登时怔住,没想到古代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真是大饱眼福啊!
“侧夫人安好。”
一众齐齐行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晚卿还未来得及回神,赵嬷嬷冲着她的后膝盖便是一脚。
“嘶——” 苏晚卿身子不稳生生跪在地上,手掌迅速撑地,才让快要磕地的头止住,膝盖处此时传来一阵钝痛。
“没想到府中竟有你这般聪明伶俐的丫头,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秦绣眼角弯起,大肆赞叹她,“做个下人简直可惜!
快抬起头来我看看。”
闻言,苏晚卿将咬着唇瓣的贝齿抿回去,抬头往上看。
秦绣这才仔细瞧着她的脸庞,见她皮肤白皙,脸蛋生得纤巧标致,尤其是那双眸子,如盈盈秋水,说不出来的柔媚细腻。
只是一瞬,秦绣脸上的笑意登时消失殆尽,面色变幻极快,不过瞬间,眼底又泛起冷意。
原本她还想着这般才智难能可贵,倘若能为她所用,便是锦上添花,可未曾料到这张脸生得如此狐媚,便是她看了都觉得勾人射魄,男人见了恐怕更不能自持!
想到这儿,秦绣身子微动,眸子里渗出些妒意,这狐媚子绝不能留在摄政王府!
“你为何穿得如此奇怪?”
方才秦绣站得远,只听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倒没怎么注意她的衣裳。
如今看来,她倒是觉得这女子穿成这样,怕是想以此脱颖而出,吸引王爷的注意!
思及此,秦绣心中寒意顿生,这狐狸胚子委实可恶!
察觉头顶上的声音瞬间冰冷,苏晚卿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再抬眸时,发现秦绣原先那抹笑意早已消逝不见。
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她低头看了下染灰的白大褂,想起方才一众奴仆的行礼声,她好脾气的弯起唇角,“回侧夫人,这是我家乡的衣服。”
“大胆!”
秦绣旁边的丫鬟一脸煞气的瞪着她,“区区奴仆,竟敢在夫人面前以‘我’自称!”
苏晚卿眼睫轻动,想起古时的规矩,正要道歉,脖颈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
砰—— 她的额头被赵嬷嬷按住,猛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一瞬间,她气得都想骂人了!
“侧夫人恕罪,都是老奴教导无方,才让她如此目无尊卑,老奴一定严惩!”
赵嬷嬷当即垂头认错。
秦绣将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苏晚卿的脸庞,最后停留在她右胸口前的牌子上,音色沉冷,带着一丝危险之气,“你叫苏晚卿?”
眼底划过一抹疑惑,她有些不解的点头。
“你可知奴才是不能与主人同姓的?”
秦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嗓音冷若冰霜。
苏晚卿微不可闻的蹙起眉头。
这女人竟然也姓苏?
可她莫名其妙来到这儿,是被这群人当成丫鬟的,她才是最有苦说不清的那个好吧!
“所有奴才入府皆需登记入册,倘若有奴才之姓冲撞了主人之姓,要么改姓要么折姓,你不会不知道吧?”
眼眸清浅一眯,苏晚卿心底忍不住腹诽,她刚来这儿就这么多破事儿,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从这话茬来看,侧夫人大概是要为难她。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是个怕事儿的!
倘若说不知道,侧夫人定要继续质问她,可若说知道,不就是公然与侧夫人作对?
还真是一个进退两难的烫手山芋。
思虑片刻,她垂下眸子,装作模样乖顺道:“侧夫人恕罪,我……奴婢知晓,只不过这是亡母最后的心愿,还请您体谅。”
闻言,秦绣眉头忽然凝住,隐在薄袖里的手一点点缩紧。
又转眸看了看她身后的赵嬷嬷,声音冷淡,“规矩虽不外乎人情,倒也无妨,只是这件事先前从未上报过吧?”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
听这侧夫人不依不饶的态度,苏晚卿知道,恐怕今天不会让她轻易逃过这一劫的。
只是方才她没有注意秦绣的表情,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何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回禀侧夫人,的确未上报过。”
赵嬷嬷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苏晚卿想起身,双手却被赵嬷嬷反剪在后背,稍微一动,赵嬷嬷的手劲儿又大上几分。
以她小身板的那点力气,哪里干得过这种天天粗活的老妈子。
苏晚卿只恨当年只学了心理专业,早知道会有穿越这种扯淡的事情发生,她该去学学武术的!
秦绣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面色阴鸷:“既如此,这种不守规矩的贱婢留着做什么!
还不速速打死!”
“下贱东西,敢冲撞侧夫人!
看我不打死你!”
赵嬷嬷凶神恶煞,手里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二指粗的短鞭子。
“嗖——啪!”
鞭子一声呼啸,随后重重抽到她身上。
刹那间,一阵刺痛从背部皮肤侵到神经,痛得她下意识攥紧拳头。
下手真够狠的!
可她现如今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还被小厮押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抬眸不经意间,苏晚卿看到赵嬷嬷再度扬起手,短鞭有些刺目的甩下来!
以她的身体根本撑不起几鞭子。

难道她就要莫名其妙死在这儿了?
心脏猛地一缩,她望着那根高高扬起的短鞭,眼前忽然一阵眩晕。
就在那一鞭子堪堪挥到苏晚卿身上时,她的瞳孔骤然泛起血红,转瞬眼底阴冷,挣开小厮,抬手便攥住了那根短鞭。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场众人皆怔住,方才还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怎么突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赵嬷嬷愣愣盯着她,被她的目光吓得脊背股的寒意蹭蹭往上涨,手竟然不知觉抖了抖。
她没想到苏晚卿竟然能挣脱桎梏反抗,感受到她眸子里的杀意,赵嬷嬷银牙一咬,只得强撑着气场去抽短鞭。
“啊——” 没等众人看清楚怎么回事儿,赵嬷嬷重重摔了个狗啃泥,模样狼狈至极。
苏晚卿眸光淡漠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阴鸷得令人胆寒!
她静静地站起来,身后小厮见状也不敢再动作。
看着这莫名的变数,秦绣缓缓咬紧了后槽牙,一股怒意从心底涌上来,当即指着庭院里的侍卫下令:“这种妖孽王府留不得,还不快速速斩杀!”
一声令下,庭院侍卫抽出佩剑朝苏晚卿冲过去,个个凶神恶煞,剑梢带着阵阵戾气,下手毫不留情。
苏晚卿定在原地,眼眸点点缩紧,瞳孔中散射出破人的光泽。
脚步轻点旋转,她一把攥住带头侍卫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银剑落地,手骨折断。
“啊——” 侍卫面色痛苦的叫起来,浑身都在颤栗。
苏晚卿反手一推,侍卫便后退着倒地,嗷嗷直叫,身后几个侍卫见状,皆犹豫不前。
“还愣着干什么?
杀了她啊!”
秦绣双眉凝起,心中怒意升腾,她没想到苏晚卿竟变得如此厉害,仿若换了个人。
且这武功底子像是个高手,她想起来竟觉得一阵后怕!
得了命令,几个侍卫也不敢迟疑,硬着头皮冲上去。
“来一个折一个,来两个折一双。”
苏晚卿唇角冷漠勾起。
眼见剑尖袭来,她腰身往后一玩,堪堪躲过,旋即侧身而起,双腿接连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摄人的弧度后,狠狠踹向几个侍卫。
砰—— 几个侍卫不妨,皆被踹倒在地,发出重重的闷哼声。
至于那些个丫头嬷嬷,看到这变故,早就躲得远远的,院子里只剩下一地哀嚎的侍卫,和站着发憷的秦绣。
“废物!”
秦绣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斥责。
苏晚卿冷哼一声,缓缓朝她走去,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如同暗夜修罗般可怖。
“你……你别过来……”秦绣心底登时涌起一股惧意。
可此刻的苏晚卿似是没听见般,依旧迈着步子走过去,每一步仿佛都是一把隆重的枷锁,令人难以透气。
秦绣不禁颤栗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中闪过眼中闪过一抹光泽,冲着苏晚卿身后大喊:“王爷,快救救妾身!”
闻言,苏晚卿有些恍惚的转身望去。
几步之遥处,站着一个身着深黑色长袍的男人,明明那么随意,可周身仿佛散发着层层叠叠的冷意,如同暗夜的审判者,令人不自觉的害怕。
她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那张面孔,视线里却好似隔了层纱一般,怎么都看不清楚。
不仅如此,她的视线愈来愈昏沉,模糊得只能看见那个隐隐绰绰的黑色身影,那抹黑色在眼底愈发扭曲,最后彻底吞并了她的意识。
她身子微微踉跄,倒地昏迷了过去。
西厢下人的屋堂里。
苏晚卿正躺在床榻上,眼睫轻微颤抖着,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
这一觉她做了个梦,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 拨开团团迷雾,她看见不远处有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跟一群人动手,那个女人虽然身材娇小,看似力气孱弱,却丝毫不逊色于十几个人的围攻。
她有些惊叹,更有些奇怪,因为那个背景看起来实在是太熟悉了。
直到她看清不远处的女人的脸,她才彻底惊讶。
那个身手了得、武力十足的女人竟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渐渐,那群人被女人打得瘫倒在地,嗷嗷直叫。
她笔直的站在原地,有着胜利者般的高傲与孤洁。
苏晚卿踌躇两下,正想走过去问清楚。
余光却瞟到一旁的黑色身影,从高大的身形来看她能确定是个男人,且那个男人明明只是静静站着,却给她一种窒息的存在感。
她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思绪却一点点清醒过来。
渐渐,她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澄澈的光芒,镂空的雕花红木窗台上,一只鸟雀吱吱叫着。
她支起身体坐起来,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苏晚卿就觉得奇怪。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晃了晃脑袋,她起身准备下床,刚一抬头就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下人缩在对立面,注意到她的视线瞟过来,她们瞬间挪开了目光。
她是魔鬼吗?
有这么可怕?
一团疑惑从心底涌起,苏晚卿穿了鞋子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发现自己仍旧穿着那身白衣大褂。
看来这群人当真是很怕她,连衣服都不敢给她换。
不过也好,她也不喜欢别人帮她换衣服。
稳了稳身子,她走向粗糙的木桌前,原本站在那儿的一个小丫头见她过来,顿时面色煞白,身体不自觉往后退,根本不敢靠近她。
苏晚卿不禁皱起眉头,目光疑惑的看过去。
对视的那一刻,小丫头直接颤抖着身子转过去,缩到最角落里躲着。
苏晚卿一头雾水。
明明昨天气势汹汹要讨伐她的一群人,今天的态度居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简直让人摸不清头脑。
她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去问,只是自顾自坐到桌前,倒了杯水喝。
本来想问一下厕所在哪儿,可她只要一靠近那些奴婢,她们就害怕得东躲西逃,像躲什么怪物似的。
整整一天,她都生活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
夜幕渐渐降临,苏晚卿刚要出去,就见昨天那个管事婆子赵嬷嬷来了。
她当即走到人后面,安静的站定,等着赵嬷嬷走过来训斥她。
然而令她惊奇的是,赵嬷嬷看见她的那一刻,瞳孔骤缩,脸上第一反应竟然是惧意。
本来赵嬷嬷有些事情要吩咐的,见苏晚卿在此,还直勾勾的望着她,当下什么话都憋回去了,撒开步子转身就跑。

苏晚卿更有些想不通,连赵嬷嬷如今也怕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疑惑之余,她眼疾手快的抓住身边一个刚想逃走的小丫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放了我!”
那小丫头刚被抓住就不停地求饶。
苏晚卿眉头紧凝,压住心底的不悦,面色尽量柔和的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都怕我?”
那小丫头浑身颤抖,眼里泛出了一丝泪光,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小丫头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确认她好像的确一无所知的模样,才纠结着开口,声音哆哆嗦嗦的。
“昨……昨日,你一人之力打残了十多个庭院侍卫,打得他们面目青肿,十分可怖,所……所以我们见了你都或多或少有些害怕的。”
闻言,苏晚卿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有些结巴:“你,你是说我一人能对抗十几人?”
小丫头万分肯定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说完,小丫头趁她慌神时,从她手下挣脱,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
苏晚卿愣在原地,连那丫头已经挣脱了手掌都不自知。
刚刚,她没听错吧?
一人对抗十几人?
说什么瞎话呢!
她连一点武功基础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对抗那么多人?
别说十几个,恐怕就是一个,她都不一定打得过。
她拍了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如果真是她做的,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应该啊…… 正出神之际,后方阴暗的角落里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动作如同风驰电掣般迅速,直奔苏晚卿。
“唔……” 脖颈倏然被人架住,抹了迷药的白色手帕将她口鼻紧紧捂住,苏晚卿下意识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不过几瞬,脑袋一阵眩晕,苏晚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昏迷中她又见到了那个打斗的场景,那个跟她有着一模一样脸的女人。
可是,她很清楚,那个女人虽然跟自己长得很像,但她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她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孤傲与高洁,周身都散发着冷意,如一个冷酷无情的嗜血杀手,跟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这次入梦,她冲了过去,她想问清楚那个女人的名字。
但她刚刚张了张嘴,还未问出口,思绪却被一点点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哗——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悉数泼在她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浸湿后紧紧贴着,水珠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苏晚卿下意识冷得浑身一颤,模样很是狼狈。
“咳咳——” 她柳眉微微皱起,缓缓睁开眼睛,长卷的睫毛上沾染了片片水珠,晦暗的环境下,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眨了眨眼,她这才环顾了四周一圈。
四面墙壁阴暗潮湿,阴森恐怖得如同地牢,只有高位之上的小窗透着微微的光,墙壁上挂着微弱的烛火,给这个地方又添了几分诡异森冷之气。
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在这儿?
垂头一看,这才惊觉全身早已湿透,拇指般粗壮的绳子将她的手脚严严实实的捆在十字交叉架上。
靠!
这什么情况?

苏晚卿登时怒意上涌,正想开口质问,却见旁边一个身着全黑衣裳的男人拱手作揖,朝着高位之上道:“禀主上,属下已经试探过,此女身体柔弱,被偷袭之时只会常人般反抗,并非习武之人。”
主上?
苏晚卿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高位之上,有一位身着深黑金丝滚边软缎的男人,正如同雕像般端坐不动。
这个男人面容肃冷如同冰窖。
那双深邃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正定定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明明他纹丝不动,可她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脸色虚弱的望着他,难道他就是这府中的主人?
他又为什么要试探她有没有武功底子?
难不成昨天的事情也被他看见了?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猜测最符合逻辑。
苏晚卿抿了抿唇,眸光清浅的望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良久,男人才开口,淡淡的腔调,却给人无限的威压,“你的目的。”
说话时,男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端坐在不远处。
这让苏晚卿眉头不由地皱起来,这个男人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让她没办法看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一般情况下,每个人只要开口说话,脸上或是肢体上,都会有细小的微表情和动作,可偏偏这个男人什么动作都没有,心思实在是深沉得可怕!
越是这样的人,越难对付。
此刻,她的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她能够感受到,正前方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
她咬了咬唇,想了想,“这位先生,啊不,这位公子,误入你的府邸,是我的不对,但我不是什么坏人,你没必要把我绑起来,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说着话,目光一直落在正前方的那一脸冷漠的男人脸上,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一丝情绪变化的痕迹。
可惜,什么也没有。
他那双如鹰鹫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审视着她现在的真实心态,以便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
“哼!”
反倒是在她说完之后,就听见耳侧传来一声冷哼。
她侧目,只见自己左前方的那个黑衣男子正看着她,双眼往上斜,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该死!
这两个男人,一个不说话,一个不屑于听她说话,那她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但苏晚卿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丝说服对方的可能。
她深呼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看着那个冷漠的男人说,“公子,虽然我无法像你解释我是怎么来到你的府上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恶意。”
虽然看不出对方的情绪,但是以她当了多年的心理医生的工作经验来说,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降低自己的攻击性,以解除对方心中的防备心理,这样才能方便她接下来和对方和平谈判。
关于时光转换器一事,即便她解释了,对方肯定也不信。
与其被对方当做是疯子,倒不如先跳过这个话题不聊,用其他的方式和对方谈判。
她相信,赵医生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一定会启动时光转换器把自己找回去的,在这之前,她只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好。
楚穆离看着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苏晚卿,对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说话时,不住地转动, 明明是很魅惑的一双眼,长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配合她的动作,却显得十分灵动。

她言语间偶尔咬咬嘴唇,让人无法感受到她的威胁,实在是很难想象她昨天是怎么以一敌十打倒王府里的侍卫的。
一想起昨天那一幕,楚穆离目光不由地一紧,这个女子,并非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无害。
不管她是怎么出现在王府的,她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只要是威胁,他就不允许她存在!
第八章有资格谈条件 本来在昨天他就可以直接杀了这名女子,但一想到,这名女子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王府,他心中又不由地一惊。
她究竟是谁的人?
为何能够进入王府犹入无人之境?
她昨天明明以一人之力以一敌十,可今天却又这么容易被偷袭。
这名女子是个迷,让他不由得不好奇,同时心中也警铃大作,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谁的人。
太后?
或是温王?
这个时候,苏晚卿才勉强看到男人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变化,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倘若不是她一直盯着男人的脸,恐怕也无法察觉这一闪而过的情绪。
她看得很清楚,那是杀意,毫无掩饰的杀意!
她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本能地缩了缩四肢,但由于四肢都被绑在木头架子上,她无法动弹,因此,只是身体动了动。
楚穆离看出了苏晚卿的不安与害怕,他沉默片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朝她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也很稳,但却像是一步一步地踩在她的心上似的。
苏晚卿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人,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还没做,但她本能地觉得这人十分危险,不可靠近。
楚穆离的步子停在了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你的名字。”
“啊,什么?”
她怔了怔,然后才反应了过来。
“苏晚卿,我叫苏晚卿。”
她重复了两遍,以防对方没听清。
“苏晚卿。”
楚穆离呢喃了一遍苏晚卿的名字,似乎在琢磨着这个名字背后的秘密。
她姓苏。
她竟然姓苏!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楚穆离忽然抿唇一笑,“名字不错,哪里人氏?”
楚穆离虽然在笑,但那抹笑未达眼底。
此时的他,比一脸冷漠的他,更让苏晚卿害怕。
来不及去琢磨这个男人笑容背后的目的,苏晚卿只能把心思放在他的问题上。
她似乎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没什么耐心。
从他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时,似乎都彰显了他的耐心快被用光了。
如果他耐心还剩很多,他一定会坐在那儿,一如既往地纹丝不动,慢慢地审问她。
否则他也没必要亲自站在她面前,逼迫她开口说话。
柳眉一蹙,苏晚卿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展开眉头,她一脸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先把我放开,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否则的话,我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时候,她才算是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虽然对她有杀心,但与此同时,也充满了对她的好奇心。
如今的局面就是,一旦自己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那么,对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因此,现在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利用他的好奇心,和他谈判。
苏晚卿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己耳侧有轻微的剑身出鞘的声音。
她微微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对方脸色紧绷,眼中饱含愠色。
苏晚卿目光一闪,她知道,只要自己正前方的男人一松口,这名黑衣男子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的。
她又转头看向自己正前方的男人,对方眯着眼。
楚穆离依旧笑着,只是这份笑容中多了一丝冰冷。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与本王谈条件?”
苏晚卿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与此同时,一旁的黑衣男子“哗”的一声,直接将剑拔了出来,指向苏晚卿。
意思十分明确,她倘若不老实交代,那他一定会砍了她。
看着那泛着寒气的剑尖,苏晚卿全身绷紧,她咬着嘴唇,决定死扛,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举剑的男人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心下一横,长剑刺出。
剑身中迸发的杀气,陡然逼近她。
她瞪大了眼睛,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几乎就在这一瞬,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双手握成拳,在电光火石间,她奋力一挣,竟然硬生生地扯断了捆住双手粗绳。
她瞳孔泛出猩红的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把刺过来的剑,身体一侧,躲过了那幽寒的剑尖。
只听一身闷响,剑尖刺入了她身后的木桩。
她目光一冷,眼神是迸发出杀意,一抬头,她看见了眼前的男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她飞快地伸出了手朝楚穆离的脖颈处袭去。
现在她的双腿还被捆绑着,所以,她只能袭击离自己最近的人——楚穆离。
一旁的黑衣男子见状,立马抽出剑身,再度朝苏晚卿刺了过去。
面对那朝自己刺过来的剑尖,苏晚卿仿若未见,只要她抓住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可以把这个男人变成自己的肉盾。
所以,她并不畏惧那快速逼近的剑尖。
她只需要多一点时间喘气,就能挣脱脚上的束缚,到时候,那个持剑的男人未必是她的对手!
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人,都成了她眼中的敌人,他们必死!
她出手的速度之快,仿佛专业杀手,楚穆离一旦被她抓住脖子,一定会被直接拧断脖子。
看着那双朝自己伸来的素手带着劲风,楚穆离目光一沉,但仍旧站在原地未动。
方才,他回到王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这种情况,目带煞气,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视人命如草芥,出手利落毒辣,狠绝至极。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份上,果然有趣!
当黑衣男子的剑尖刺过来的时候,苏晚卿的手正好就停在了楚穆离的脖子前方一寸之处,无法再前进分毫。
而黑衣男子的剑尖也停在了苏晚卿的心脏处一寸之远。
“主上?”
黑衣男子诧异地看着楚穆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这个叫苏晚卿的女子分明就是太后或者温王派来的刺客,她差一点就要杀了王爷,为什么这个时候,王爷还不让他杀了这个女子?
“凌风,留着她,本王有用。”
倘若换了旁人,楚穆离一定直接让他滚出地牢了,而这个凌风已经跟了他九年了,自是与旁人不同,对于他,楚穆离会多些耐心解释。
说话间,楚穆离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晚卿的脸上,而对方却始终一脸杀意地看着他。
此时的苏晚卿失去了她方才的冷静与灵动,变得犹如地狱阎罗一般恐怖,被楚穆离点穴后的她,保持着双手平举的姿势,眼中的阴寒半分未减。
灵动毫无威胁的她和凌厉杀气渗人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或者说,她从始至终都在演戏,伪装自己?
目的是为了接近他,杀了他?
倘若如此的话,那不得不说,她很成功,只可惜,还差了点火候。
苏晚卿看着眼前的人,感受到身边的杀意退去,她的视线又慢慢地模糊起来了。
阴暗的牢房渐渐在她的视线里扭曲,直至她的视线变成了一片黑暗,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看着晕过去的苏晚卿,凌风深呼一口气,不甘心地收起手中的剑,而后不解地看着楚穆离。
“主上,她是个刺客,您留下她到底有何用?”

“正是因为知道她是刺客,才需要留下来。”
凌风皱了皱眉,显然未曾明白自家主上的意思。
楚穆离敛了笑意,伸出修长的手指,钳住了昏迷中的苏晚卿的下巴,看着那张沉睡中安静祥和的小脸,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无论是太后还是温王,他们都无时无刻不想着在本王身边安插细作,倘若,本王把这些能看见的细作都除了,那他们会安排更隐秘的细作进来,与其在这些事情中花费时间,不如,一开始就睁只眼闭只眼。”
一开始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代表他接受这些细作,他无非是不想在这些事情中花费更多时间。
杀一个细作十分容易,杀十个细作也很容易,可是,只要太后和温王的势力还在,这些细作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他杀不尽的。
与其如此,不如全心全意地对付太后和温王。
而这些细作,总有一日,他会连着他们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凌风沉吟片刻,“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派人监视好这个刺客。”
此时,苏晚卿已经完全成了凌风眼中的刺客,而不自知。
楚穆离目光幽沉地看着苏晚卿巴掌大的小脸,此时,谁也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才放下苏晚卿的下巴,转身,走出了暗牢。
当苏晚卿再次从沉睡中醒来之时,已经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了。
醒来的她上下翻看自己的身体,在看见手脚腕间被绳索绑过的淤青之后,她才确认,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个把她绑起来的男人,自称“本王”,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在王府。
想起这一点,她不由地放大双眼—— 开什么玩笑,时光转换器居然把她带到了一个王府之中。
难怪那个黑衣男人动不动就想杀了她呢!
肯定是把她当刺客了。
等等,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梦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挣脱了绳子,要杀了那个自称“本王”的男人。
不,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可是,那个人又是谁呢?
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又会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
明明是梦,可她总觉得,那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无法相信那是梦。
仿佛梦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可一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一下挣开捆住自己的绳子,她又不得不相信那是一场梦。
奇怪?
难道是这次的时空穿越出现了什么问题,伤到了脑子,所以,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姑娘,你醒啦,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稚嫩软糯的声音在苏晚卿耳边响起,痒痒的,实在是挠人耳,让人心痒痒,同时又觉得舒服极了。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只见一个绿衣的女孩子跪在她的床前,绑了两个像哪吒一样的冲天鬏,看起来十分可爱又讨喜。
她对着这发型,忍不住笑出了声,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你是谁?”
笑够之后,她丢出了这个问题。
眼前的绿衣女孩怔了怔,才急忙开了口,“回姑娘的话,奴婢丹蝶,是王爷派来服侍姑娘的。”
关于苏晚卿的传言,丹蝶所知并不多,在来照顾苏晚卿之前,她一直都在厨房帮工,也没人跟她说起前院发生的事。
但她来到苏晚卿的房间之后,简单地听赵嬷嬷提起过,说眼前这位姑娘不是善茬,一定要好好伺候着。
因此,丹蝶此刻对苏晚卿多了几分小心。
苏晚卿看着丹蝶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心知她是在害怕自己,看着这个还未张开的小姑娘,她心中不由地一软。
“你别怕,你多大?”
苏晚卿猜想,眼前这个女孩子要是放在现代应该是未成年,可现在居然成了她的丫鬟,这样一想,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用童工。
当然,在古代女子十六岁就及笄了,并没有未成年的概念,很多女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奴隶,一直到死去都需要服侍着主子。
丹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掂量了自己的身份,“回姑娘的话,奴婢年方十六。”
一字一句都透着小心。
苏晚卿不由得挑眉,果然是童工呢。
看着对方小心的模样,她想了想又道,“你不用一口一个姑娘地叫着我,叫我姐姐就好,我没那么多规矩。”
虽然她知道古代人有古代人的规矩,可一想到自己来自现代,并且比这个小丫鬟大了整整八岁,她就不忍让这个小丫鬟一口一个“奴婢”地自称。
身为心理医生的她,习惯性地尊重每个人,在她眼中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没有人在她眼里被分了三六九等。
丹蝶闻言,微微吃惊,怎么这位苏姑娘的脾气和她们传的大相径庭呢?
“奴,奴婢不敢。”
说着话,丹蝶顺着跪着的姿势,就重重地朝苏晚卿磕了一个头。
吓了苏晚卿一大跳!
“你干什么?
快起来!”
古代的规矩真的是很麻烦!
也不知这个时空是不是历史上存在过的时空,这里的规矩和她记忆中的历史是否有一致的地方?
如是想着,她暂时先放弃了说服丹蝶叫自己姐姐的念头,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现在是什么年代?
或者是什么朝代?”
说话时,苏晚卿从床上走了下来,在经过丹蝶身边时,神色自然地扶了丹蝶一把。
而在她扶起丹蝶的那一刹那,丹蝶像是避瘟神一样,一下弹开,转而又要跪下赔罪。
她黑下脸,“不许跪!”
这该死的尊卑规矩!
让她一点都不舒服!
听着苏晚卿有些凌厉的声音,丹蝶双腿一软又要跪,但又想到苏晚卿的吩咐,又不敢跪,因此,一时间陷入两难。
终归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又一直是个在厨房帮忙的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胆量和见识,这个时候,两难的处境,让她除了害怕地全身战栗之外,别无他法。
苏晚卿目光一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我是另一个地方的人,我们那儿的规矩,只有在面对死人的时候才会跪下的。”
换而言之,只要丹蝶跪了她,就是把她当做了死人,丹蝶当然是不敢。
大约是可怜丹蝶,她将不会在楚穆离面前说出来的话,说给了丹蝶听,但也没说得太仔细, 怕吓到丹蝶。

听完她的话,丹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跪下去,只是弓着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她。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都不跪姑娘了。”
苏晚卿勉强算是满意了这个结果,暂时忽视了丹蝶话中的“奴婢”二字,毕竟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不同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性格和三观自然也不同,她暂时也不打算去矫正对方的三观。
她坐在桌子旁,十分顺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丹蝶见状马上就要冲上来帮忙,被她瞪了回去。
喝完水,她继续问方才的话题。
丹蝶有些局促地站在她的身边,“回姑娘的话,现在是天元三十一年,您这是在叶苍国。”
“叶苍国?”
她回忆了一下历史,发现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国家,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
当初赵医生在研究时光转换器的时候说过,其实,在宇宙中还存在着很多的时空,也许和她记忆中的历史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平行空间。
想到这儿,她这才是真的相信了赵医生的话,这里……也许就是赵医生所说的平行空间。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又有些失落,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她不知道自己会卷入什么样的是非恩怨中,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苏晚卿又简单地问了问关于这个朝代的其他信息,大致得知,叶苍国不是这个时空里唯一的国家。
怎么说呢,她现在的处境有点像是在五代十国。
这片土地上,拥有着多个诸侯国,而叶苍国只是其一,同时也是国力最强悍的一个国家。
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当朝的摄政王,也就是她现在住的王府的主人。
“那摄政王叫什么名字?”
苏晚卿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一问,下次再见面,也好打招呼,但她忘了,在这个尊卑有别的朝代,主子的名讳是下人所不能提及的,甚至在言语间都要避讳的。
丹蝶吓得又要跪下告罪,又立马想到苏晚卿刚才说的话,于是只能低着头弯腰道,“回姑娘的话,王爷的名讳奴婢不敢冒犯,请姑娘恕罪。”
苏晚卿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问了。”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大致处境,也就没必要再为难丹蝶了,左右丹蝶知道的也不多。
丹蝶松了一口气。
苏晚卿在吃完饭之后,招呼丹蝶退出了房间。
她实在是不习惯丹蝶那一副卑微至极的模样,让她觉得压抑,又心疼,可又无能为力。
虽然不知道那个摄政王把自己留下来干嘛,但她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只要她耐心等到赵医生前来这个时空寻找自己,那她就能离开了。
想到这个,她本能地朝自己身上摸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换了。
她心中一紧,立马站了起来,那身白大褂里还揣着她在实验室顺手拿起的信号接收器呢!
当时,她也只是好奇那个时光转换器,才会独自进入实验室,并在时光转换器旁顺手拿起了一个贴着“信号接收器”标签的黑色物体。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摸过口袋,接收器还在。
可现在,她的衣服居然被换了,那也就意味着接收器就也跟着不见了。
苏晚卿豁然转身,刚要把丹蝶叫进来问自己的白大褂,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白大褂就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她立马朝着自己的白大褂冲了过去,一摸口袋,空的。
她木然,怎么可能?
怎么会没有了?
难道是被丹蝶当做不重要的东西扔了?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按照丹蝶的脾气来说,丹蝶没有胆量这么做。
于是,她自己又在房间了找了几圈,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苏晚卿不得不将丹蝶叫进来。
“你在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件白色的大衣里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 她说着,开始在空中比划,“就是这么大的一个东西。”
丹蝶一脸茫然地摇头。
苏晚卿眉头一沉,“怎么会?
我记得刚开始它还在的啊?”
见苏晚卿有些失落的表情,丹蝶的脸色又变得十分担忧,难道……是她方才替苏姑娘换衣服的时候,将苏姑娘身上的东西弄丢了。
“扑通”一声,丹蝶又跪在了苏晚卿面前,“姑娘,都是丹蝶的错,丹蝶也不知道姑娘的东西在衣服里面,是丹蝶弄丢了姑娘的东西,请姑娘责罚。”
说完,丹蝶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苏晚卿原本还沉浸在失落和惶恐之中,丹蝶这一跪,又将她拉回现实,她连忙把丹蝶扶起来。
“没有没有,你别动不动就跪啊,可能是我记错了,东西应该是落在别的地方了,没事,我出去找找就好。”
她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之前被那个黑衣男人带到了一个类似于暗牢的地方,兴许,在那个时候,她的信号接收器就丢了呢?
丹蝶没有想到苏晚卿这么宽容,并未计较她的疏忽,她怔怔地看着苏晚卿,心中的惧意还是未减少半分。
原本灵动的眸子,这个时候闪烁着无限的恐惧。
这表情落在苏晚卿的眼中,心中又不由地暗叹,看来,她又在无意间吓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丹蝶的肩膀,“你不用怕我,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要是有事找你帮忙自然会主动找你,你不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丹蝶在她眼中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像是她的妹妹一样,她又怎么可能责怪她呢。
“多谢姑娘,姑娘若是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去做,奴婢一定会替姑娘做好的。”
丹蝶能够感受到苏晚卿的善意,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回报苏晚卿,虽然她能做的回报少之又少,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成全苏晚卿。
苏晚卿叹了一口气,跪久了的人,是无法再站起来的,她深谙此理,因此也不多做强求。
“以后,你就自称丹蝶吧,不用再说奴婢了。”
“是,丹蝶谨记姑娘教诲。”
苏晚卿想了想,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凌风——也就是那个黑衣男人。

丹蝶性子太柔弱,太胆小,在提到凌风时,她言语间都充满了惧意,所以,苏晚卿决定不带着她去。
苏晚卿想了想,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信号接收器落在了暗牢或是去暗牢的路上,二是信号接收器被凌风收走了。
无论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她都得去找凌风核实一遍。
在和丹蝶确认了一遍去书房的路之后,苏晚卿就起身了。
一路上遇上了不少的丫鬟侍卫,一个个都像是躲瘟神一样地躲着她。
却又在她走过去之后,忍不住议论她。
“就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王爷居然留下了她,还赐她住在离王爷寝宫不远的偏殿。”
“是啊,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擅闯王府,打伤侍卫,王爷居然还没把她当刺客抓起来,运气真好,说不定是王爷对她动了什么心思,所以才留着她。”
“就是,你看她长得那个狐媚样,将多少男人的魂都勾了去,说不定她就是专门来王府勾王爷的。”
“肯定是的,你们没见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吗,听说前两天,她连侧妃娘娘都没放在眼里,还想打侧妃娘娘呢,侧妃娘娘也真是软弱,身为大将军的女儿,居然站在那儿,让一个外人打,要不是王爷及时出现……” “大胆!
竟敢议论侧妃娘娘!”
平地一声雷,一道尖锐又充满怒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几名聚在一起议论的丫鬟在听到声音之后,立马回头,只见身着鹅黄色中腰襦裙的秦绣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她面上虽然一派柔和,可眼底却藏着难掩的戾气,垂在腹前的双手下意识地搅着手中的雪白色丝巾。
众人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侧妃娘娘。”
参拜完,众人心中不由地害怕。
毕竟她们方才议论的是侧妃娘娘,那可是大不敬。
要是侧妃娘娘一个不高兴,要了她们的脑袋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请侧妃娘娘饶命,是奴婢一时口不择言,请娘娘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方才说秦绣性格软弱的那位丫鬟赶紧求饶,以为秦绣准备惩罚她,于是,不断地磕头。
可出乎意料的,秦绣只是淡然一笑。
“好了,起来吧,去忙吧,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然,传到王爷的耳朵里,本侧妃也护不住你们。”
心里虽然恨着,但在明面上,秦绣还是做得滴水不漏。
她不能落得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否则,她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都毁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楚穆离的书房。
之前为了避嫌,她都尽量不来书房这边。
可方才在见到苏晚卿往书房这边走来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甚至不顾自己贴身侍女的劝阻,执意走过来。
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多也是第一次见到秦绣。
之前虽说听过这个苏侧妃性子柔和,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她们果然就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大家闺秀的风范。
身为大将军的女儿,苏侧妃身上少有武人的粗气,更多的反倒是文人的娇柔。
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其中一人目光一闪,看向秦绣,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还不快滚!”
半香一声厉喝,众人立马一哄而散。
在外,秦绣要表现得柔弱,半香就表现得强势,以维护秦绣的面子,其实两人无非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而已。
众人离去之后,秦绣抬脚就要往苏晚卿离开的地方走去,却被半香拦了下来。
“娘娘,您今日要是过去了,日后出了什么岔子,王爷可能会怀疑到您身上,您别忘了,书房是您不能去的。”
秦绣思衬片刻,银牙一咬,“那个女人都能去,本侧妃为何不能去?
本侧妃已经入府大半年了,为了不让王爷怀疑,从来不敢靠近书房半步,可她凭什么能去?
本侧妃一定要拦住她!”
半香眼见拦不住秦绣,只能放她去了,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秦绣身后。
楚穆离将凌风交给他的物件,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这个东西是从苏晚卿身上搜出来的,乍一看像是武器,可是没有刀刃,也没有机关。
这东西有他半个巴掌那么大,银灰色的,方方正正的,沉甸甸的,正**还有一个红色的凸起,手指按上去的时候会陷下去,移开又会自动弹起来。
她怎么会把这个东西放在身上?
这个东西究竟是有什么用?
正在楚穆离沉着脸思索时,书房外传来了凌风的声音,“王爷,下人来报,苏晚卿正在来往书房的路上。”
闻言,楚穆离五指收拢,将手中的物件收入袖中,沉吟片刻,才开口,“让她来。”
只要她敢接近他,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他就能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甚至把她身后的势力挖出来!
苏晚卿看着把自己叫住的女人,眉头不由地一皱,“你到底想干嘛?”
此时,苏晚卿着急去找自己的信号接收器,加上她之前对这个秦绣毫无好感,因此,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秦绣还没开口说话,她身边的半香先替她出了声,“放肆,看见侧妃娘娘还不行礼!”
说着话,半香目光凌厉地看着苏晚卿,试图借此镇住苏晚卿。
半香明明和丹蝶穿着一样的绿衣,个头也差不多大小,看上去年龄也不会大几岁,可她身上偏偏有着丹蝶没有的气势。
倘若是旁人,早就在半香的威吓中吓得跪倒在地,但苏晚卿却对此无感。
她十分不喜欢这两人,一个矫揉做作,一个仗势欺人。
苏晚卿只是冷漠地撇了撇两人一眼,转身就直奔书房。
笑话,要她跪这个女人,她绝对不会跪的!
半香见苏晚卿如此不将秦绣和自己放在眼中,心头怒火中烧。
刚要冲上去把苏晚卿拦下,忽然又想起了苏晚卿之前以一敌十的事情,不由地又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只能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离去的苏晚卿。
同样满腔怒火的,还有秦绣。
她没想到,苏晚卿换上一身嫩粉色的广袖曲裾裙之后,竟比她穿着那身白大褂时,还要美得摄魂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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