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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在天

纪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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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纪泽冯芷兰   更新: 2022-05-08 08: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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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纪泽冯芷兰《神龙在天》讲的是战神天下,明明是神龙在天!却为了报恩,甘愿成为赘婿守护,就是他的使命!

第1章

精彩节选


八月底燥热依旧,热浪翻滚,将整个青州好似架在了火焰上。
千里之外,与之相对的**北境却是白雪皑皑,寒冰料峭,鹅毛大雪更是染白了将士们的须发,数万军人顶着寒风,身姿挺拔,眸光里带着羡慕、激动、敬佩,齐齐地望着国旗下的年轻人。
红旗之下,那人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眸子却穿过层层雪山,望向了青州的方向。
“五年从军,三年不入门,是该回去了。”
“冯芷兰。”
半生戎马,他心中有愧!
……
京郊,凌晨时分,一架直升飞机,准确地落在一户四合院的房顶上,几个士兵迅速地铺好链梯,看着纪泽一步步地从机舱内走到小院里。
“龙王!”
最后收起链梯的士兵有些哽咽地地望着纪泽恋恋不舍。
荣誉之巅。
功成身退,纪泽的胸.前还佩戴着**的至高无上的国之勋章,国徽之上一把交战的利剑斜斜地插在一起,像是一个挑起的姿态。
这是特殊的定制的。
放眼整个**,拥有者寥寥无几。
纪泽这一枚更是不同于其他,这才是累累白骨上得来,有敌人的,有生死战友的,来得更为沉重有分量,更是他五年的时光里用命,用真枪实弹,用足智多谋换来的。
从无名小卒到赫赫有名,就连**最强的佣兵军队都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参与的维和任务更是多不胜数。
传言他所到之处,恶寇无处可逃,必取灭亡!
士兵们敬畏他,敌人害怕他,以至于许多人知道**边境上的赫赫有名的军少,却不知其名。
纪泽闭了闭眼睛,小院的灯被人打开。
岣嵝着身子的老者,眼底含激动之色,“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忠伯!“纪泽转过身,面容上原本锋利的光芒顷刻内敛,目光柔软地望向了这唯一跟自己从家族里出来的老者。
“不辛苦,不辛苦。”忠伯连连摆手,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您这么出色,老爷在天之灵肯定会很高兴的。”
五年前南燕医药世家纪家,发生重大变故,一时家族崩散,损失惨重。
上一任家主纪泽的爷爷也因为气火攻心,骤然长逝,那个时候的纪泽还小,羽翼未丰,很快便惨遭陷害,被逐出家门。
从世家的继承人沦为笑柄,人人可欺。
这其中的艰辛自然难以启齿。
好在少爷他遇见了贵人,忠伯替纪泽暗暗庆幸,却不忘提醒,“少爷,冯老去了。他老人家临终前还来打听过您。”
“什么时候的事?”纪泽心中一惊,眼底掩饰不住的悲伤。
若非冯老暗中将他从南燕接到了青州,又将他送入军中,恐怕他如今就是个废人了。
就连他的妻子也是冯老不计他身份,以报恩的缘由将最宠爱的孙女冯芷兰许配了给了他。
这些年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是彻底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没想到这一走三年,回来听到的竟是他老人家去世的消息,纪泽悲从心来,“忠伯,帮我打听一下冯家现在的情况。”
“好。”忠伯应下,他年岁渐老,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这点小事却还能料理。
心绪久久不平,纪泽点燃了一支烟,转身回到沙发上,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很快电话那端响起一道激动的声音,“军少,什么吩咐?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纪泽一默,有些沉重地道,“破军,替我给冯家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祭拜一位重要的故人。”
三日之后,冯家
回归生活的纪泽,褪.去了一身戎装。
他穿着一身旧迷彩服进入了冯家,时隔三年,看着熟悉的环境,心底不断翻滚着异样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喉咙溢了出来。
搅得他心里涩涩的。
五年前的重生,三年前迎娶妻子冯芷兰,今天是他第三次踏入冯家。
他纪泽自问对住了边境,对住了国家,问心无愧,却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冯芷兰。
此刻,冯家的大厅内却是欢声笑语,连纪泽到了门口都没有发现。
纪泽看着他们簇拥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家主冯金阳更是一脸谄媚,“阎少,听说贵集团最近在开发东城御湖,不知道我们冯家有没有什么能效劳的?”
“不错,今天我们不谈正事说点私事。”阎宝坤心不在焉,视线却不断地往冯芷兰的方向扫,眉宇间的贪婪显露无疑。
冯家这样的小家族,若非冯芷兰姿色出众,他才懒得上门。
明目张胆的目光,引得全屋的视线都落在冯芷兰身上。
冯芷兰心头一惊,这个浪荡子早先就曾骚扰过她,不止一次要她和纪泽解除婚约,嫁给他。今天又突然上门准没好事。
虽然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女孩婚姻都做的不主,就如同三年前爷爷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嫁给了纪泽。
后来纪泽失踪,她求爷爷给她婚约自由,可每一次爷爷都以死相逼,临死还在求她不要怪纪泽。
而那人到爷爷下葬都不肯露个面。
即便如此,真要她在纪泽与阎宝坤之间做个选择,她宁愿选择纪泽,也不愿意选择阎宝坤这样一个花名在外的无耻渣男。
三年前不说,现在她必须要争一争。
“大伯!我……”冯芷兰忽得站起身来,美眸内泪水涌动,看得纪泽心头就是一阵酸楚。
他蹙着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冯金阳,就见他老神常在地道,“你急什么?没看见阎少在和我谈正事吗?”
“芷兰不要着急,我有份重礼要送给伯父。”阎宝坤也笑着搭腔,望着冯芷兰的目光里贪婪尽显,这个臭娘们真是不识抬举,三番五次地拒绝他。
就凭他堂堂的阎氏集团公子爷的身份,多少女人趋之如骛。
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她有什么资格拒绝他?
他阎宝坤还不信这个邪了,眼底闪过轻蔑,就见他拍手说道,“小侄听说伯父对古玩很有研究,偶然得了一个鸡缸杯想送给伯父,不知道能不能入冯家主的眼。”
“哦?”冯金阳眼睛就是一亮,“这,不是绝迹了吗?”
“不错这东西传说价值连城,怎么也得几百万吧。”
阎宝坤的声音里带着自得,冯家的人却是沸腾了。
传说**瓷器收藏家梦寐以求的东西,这若是真要出去拍卖,恐怕价值不菲。
冯金阳有些激动,捧着匣子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几乎贴在这上面。
这可是阎氏集团的公子爷送来的。
不远处,纪泽依靠着门边淡淡往里面瞥了一眼,心中冷笑,区区一个假货就让冯金阳这样失态。
倒不是纪泽在古董上眼光多么独到,主要是这鸡缸杯如今只有在**博物馆才有,若非他立下赫赫战功。
知道老爷子生前最喜欢古瓷这种东西,就让破军准备了一份厚礼,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也算是偿还老爷子的照顾之情,好巧不巧同阎宝坤竟然选择了同一种东西——鸡缸杯。
纪泽讽刺的一笑,却懒得拆穿他,毕竟真相大白是早晚的事情。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阎少?不行,不行,我不能收。”冯金阳捧着盒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冯家主也太客气了,况且它不仅仅是一份礼物。”见众人望着他,阎宝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它更是一份聘礼,我对芷兰姑娘一见钟情。还望伯父成全。”
“这?”冯金阳有些犹豫。
“我调查过,那纪泽大婚当日逃婚。三年了,他们连面都没见过一次,这算什么夫妻。这种人哪怕是活着,也配不上芷兰姑娘。”
“冯家主,如今冯氏企业困难,名声也不好。倘若你解除了芷兰姑娘的婚约,我愿意娶她,到时候冯家何愁不东山再起。如果你们同意了,这件藏品,也会成为你们的传家之物。“
不愧是阎氏集团的公子爷,狡猾无比,循循善诱。
冯金阳却感激零涕,连连道,“好,好,阎少爷可真是我们冯家的大恩人呀。”
纪泽在一旁听得是火冒三丈,脸上也涌出了一丝怒意。无论如何,冯芷兰现在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三言两语就被人给夺走了,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更可气的他还明知道那个是仿货。
饶是怒火中烧,纪泽还是人忍住了,三年来他杳无音信,哪个女人能够受得了。纵使他是执行特殊任务情有可原,可是哪个女人能接受大婚当日就被丈夫抛弃。
沦为笑柄的感觉,纪泽太熟悉了。
他的内心有些忐忑,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冯芷兰的愧疚。
“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样一个机会了?”
纪泽哂然一笑,就听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大伯,我不能和阎少成婚,我已经嫁人了。”
急切的拒绝的声音,倒是出乎纪泽的意料。
不过冯金阳却不干了,骂道,“你那算什么结婚?三年前他纪泽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婚宴进行到一半不声不响一走了之,让我们冯家在青州丢尽了脸,你现在还挂着他做什么?”
“当年是谁在书房求你爷爷不要嫁给纪泽了?老爷子顾全冯家脸面不为你做主,大伯可是为你好。”
“现在纪泽生死不明,阎少爷又不嫌弃你,肯娶你为妻,你还有什么不满?等纪泽回来吗?都这个时候了,他人呢?人在哪?说不定早就死了!”
冯金阳越说越气愤,显然是对纪泽无故失踪连累冯家之事耿耿于怀。
“现在你爷爷死了,我是冯家家主,阎少一表人才,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日.你是说嫁也是嫁不嫁也是嫁。别再说什么等纪泽回来的鬼话糊弄我。”
见冯金阳心意已决,冯芷兰慌忙地看向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爸,您帮我劝劝大伯。”
“大哥!”冯金水有些犹豫。
“三弟我这可是为你女儿好,嫁给阎少这样的金龟婿是她几辈子的福气?难不成还想着纪泽那个混小子?三年没有消息,说不定早死了,莫非你想让你女儿守活寡?”
“你今天不是说自己的厂子出问题了吗?现在阎少在这里,你想要厂子起死回生还不是小事吗?”
“总之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否则沦落街头就怪不得别人!”
软硬兼攻,冯金阳将冯金水拿捏地死死的。
眼看着冯金水灰败下来的面孔,冯芷兰顿时有些着急,“爸!”
“芷兰,你大伯说得有道理,厂子要是倒闭了咱们不全得喝西北风去?你就,你就听你大伯的话吧。”
冯芷兰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假,可还是不甘心地道,“爸,厂子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求求您。”
“你解决?你一个毛丫头要有这本事,你爸会来这里求我?”冯金阳根本不给冯金水开口的机会。
堂哥冯杰也跟着说,“小兰,我爸这可是为你们好。你就别硬撑着了。”
一时冯家众人七嘴八舌,全都开始劝冯芷兰。
冯家是个小家族,能和阎氏联姻,好处肯定不少,就是冯芷兰自家的事情也能解决,一时之间连至亲都站在了对立面。
“三年了,当年你们逼我,现在还要逼我吗?”冯芷兰摇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不断游说的人,如坠冰窖。
泪水更是顺着面颊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绝望、无力、连最亲的父亲都默许了,还有谁能帮她?
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想到那人的音容笑貌,冯芷兰有片刻的恍惚,那人虽然不辞而别,可人却还不错。
可下一瞬,心中却越发凄凉。
三年了,生死不明,她却在这个时候将希望寄托在那个突然消失了三年的人身上。
”我不要!”冯芷兰说完就要夺门而出。
见她这样,冯金阳生气地道,“好话歹话都给你说了,还是这么冥顽不灵。冯杰、冯琦,把这个小贱人给我绑起来。我看谁敢不同意!”
他一声令下,眼看着就要促成冯芷兰与阎宝坤之事就,忽然听一声冷喝,“我不同意!”

纪泽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不由都朝门口看去,要看一看到底谁,竟敢在他们冯家地盘上大放厥词。
不过当他们注意到纪泽的时候,无论是冯家人还是阎宝坤都是一愣,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堂而皇之站了个年轻人,身上的旧迷彩服也洗得发白了,从头到尾看起来都是地摊货。
“妈的,哪里来的农民工,敢跑到我们冯家来撒野了。”冯家众人顿时乱了起来,冲着纪泽就不客气地道,“快滚出去!”
阎宝坤也跟着打趣道,“冯家主,你们冯家什么时候,连这种小喽啰都能混进来了?要不要我借你两个人呀?”
语气里满是揶揄和嘲讽。
就连冯芷兰也看了过来,目光有些狐疑地落在纪泽的面上,神色也由劫后余生的欣喜到失望,惨然一笑,什么时候都沦落到连陌生人都可怜她了。
可惜看他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工人,帮不了她。
这么想着失魂落魄地垂下头,忽然冯芷兰又反应过来这,这人不是她那消失已久的老公纪泽吗?
一时之间,惊喜交加,心乱如麻,流泪满面。
她快步走到纪泽面前,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这些年她想过很多次他出现的方式,却没想到他会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以这种形式现身。
“啪!”
“混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纪泽的脸上,女人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她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也无比凄楚,“你还知道回来?你回来做什么?爷爷都走了,他至死都念着你。对你比我这个孙女都还好?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不回来?”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冯芷兰多年的委屈一涌而出,眼泪更如山崩。
纪泽站着不动,任凭她发泄,心中愧疚无比,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众人听了冯芷兰的话,全都呆了一瞬,目光齐齐地望着纪泽,没想到这人真得是他。
消失的三年的纪泽,竟然回来了,还穿成了这样。
反应最大的还是冯家的长子冯杰,父亲要将堂妹冯芷兰嫁给阎宝坤,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些年因为纪泽和堂妹的婚事,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早就受够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冯家要攀上阎家这个大靠山了,纪泽竟然回来了。
邪火上涌,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吵着纪泽就是一阵狂吼,“纪泽,你竟然还敢回来?我们冯家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婿,滚出去!”
“冯杰,你别太过分!”原本失魂落魄的冯芷兰忽然起身,纪泽好歹是她的丈夫,就算她再生他的气,那也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
尤其冯杰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纪泽,冯芷兰气呼呼地看着他,胸.脯起伏,誓要他给个说法。
“你——”冯杰话刚出口就被一旁的阎宝坤抬手打断了,就见他面露不屑,“你就是那个大婚之日抛弃兰兰的那个纪泽吧?你来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出头?”
“若是说不出来,今日兰兰我就娶定了!”
阎宝坤居高临下地看着纪泽,在他看来,纪泽穿得就和自家工地上的农民工没有什么分别。
无钱无势,还想要打抱不平。
纪泽,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
眼下只是猫捉老鼠的戏弄。
“什么资格?”纪泽冷笑一声,“就凭我纪泽是她冯芷兰的丈夫!”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
冯芷兰闻言,有些苦涩地看向纪泽,明明.心里怨着他,可到头来护着自己的却还是这个男人。
孰料阎宝坤却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丈夫?三年前你跟她大婚的时候,你抛弃了她,你就不是她的丈夫。”
纪泽蹙了蹙眉,“三年前,我并非抛弃。而是接到部队任务不得不走,如今我回来就是要尽一个做丈夫的义务,和芷兰重新开始。”
“倒是你,明知道我们是军婚还要破坏,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犯法吗?”
纪泽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寒芒,,带着几分锋利,嗜血的气息压得阎宝坤有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边境的活阎王,就连那些大毒枭都望而生畏的人物。
区区一个阎宝坤怎么能够抵挡。
不过他到底是阎氏集团的公子爷,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神色飞转,纪泽不过是一个退伍军人,像他这种每年想进入阎氏当保安的多不胜数。
这种水平。
拿什么跟他比。
那种眼神,一定是他看错了。
“犯法?哈哈哈,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青州是谁的地盘。我看你当兵当傻了吧,我还犯法?就算我犯法,谁敢判我?”
阎宝坤有些得意地望着纪泽,一个退伍军人,他随便抬抬小手指头都能将人碾死。
“纪泽,你就死心吧。我们冯家是不会承认你的。”冯杰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见缝插针地道,“你一个退伍兵,凭什么和阎少比?就你那点退伍费,还不够我们冯家半个月的伙食费呢。”
如果军衔高的话,冯家也不会不给他几分脸面,强迫冯芷兰嫁人。
但是现在看纪泽这一身打扮,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兵,估计连士官都算不上。
冯家才会为了这么个人,牺牲阎家这样一座宝库。
看着冯家这副吃相,纪泽再好的心性都有些动怒,冷冷地道,“我的事,你们说了不算!”
原本他回来就是为了冯芷兰,若是她想要解除婚约。
无论如何他纪泽都会成全,毕竟是他辜负人在前,但是同样的,谁敢逼迫冯芷兰,那就是和他纪泽过不去,触他纪泽的逆鳞。
别说阎氏集团的公子爷。
就是天王老子。
那也得死!
“你的事?哈哈,现在是我要娶兰兰,怎么是你的事了?”阎宝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你肯定是退伍费不够多,怕以后活不下去,想要坑我们一笔。二十万怎么样?这点小钱爷还不看在眼里。可够你生活大半辈子了?”
越想阎宝坤越觉得自己说中了纪泽的心事,因为集团的原因,他可没少接触这些兵大头。
哪个开始的时候不是硬骨头,等兜里那点小钱一没,全都他.妈的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了。
“哈哈,原来如此,还是阎少火眼金睛。闹了半天就是想要钱?纪泽,只要你和我妹离婚,我们冯家就会赏你口饭吃?就是当我们冯家的保镖队长也行,不会让你讨饭吃的。”冯杰这一说,引得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可不是,闹了半天就是为了钱,还以为他多有骨气。”
“一个退伍兵,能有什么出息?”
“快应了吧。现在经济情势不好,你一个退伍兵出去什么时候能赚这么多?”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都以为纪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却见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问阎宝坤道,“阎少既然这么有钱?那为什么拿一件,不值钱的仿货糊弄冯家?”

仿货?
“阎少怎么可能会拿仿货,别开玩笑了。”
“哈哈,还是让人把他赶出去吧。”
众人听了纪泽的话,又是一阵大笑,冯杰更是指着纪泽地鼻子骂道,“你一个臭当兵的懂什么?竟敢诋毁阎少,还不快点给阎少道歉,滚出去!”
“你见过鸡缸杯吗?就敢说这些,我看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吧?”冯金阳也跟着不屑地道,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就连冯芷兰也失望地摇了摇头,她爷爷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大伯爷算是多少懂点。
纪泽刚刚回来哪里知道这些,这次可是玩大了。
众人都在声讨纪泽,纪泽却牢牢地盯着阎宝坤,就见他脸色微变,放在椅背上的手指也有些僵硬,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阎宝坤是知道这东西是仿货的,即便那是一件前人作得高仿之物。
那也是他阎宝坤花了十几万拿下来的,难不成他还唬不住一个当兵的?
再看纪泽离着他还有一段距离,阎宝坤定了定神,嘴角滑过一丝冷笑,盯着纪泽道,“既然你不死心,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见识。王老板,出来吧!”
他这一声令下,就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从他身后略带谄媚地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
冯金阳更是有些激动,“王老板,哎呀呀,真的是你。以前我没少叨扰你,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啊。有您在,这还要鉴什么?纪泽不过一个莽夫,哪里懂这个。”
见到王老板,冯金阳心里就认定了纪泽在胡言乱语。
一个当兵的能有什么见识,哪里比得上王老板这样的行家。
“这可不行。”王老板笑眯眯地道,“阎少都发话了。”
“这,这要是传去也是丢我们冯家的脸面,阎少,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冯金阳又讨好地看向阎宝坤。
对方却不接茬,“冯家主,不是我不给你脸面,实在是不想落人口实。反正王老板在这里,倒不费什么事,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他。”
见他语气坚决,冯金阳立刻谄媚地道,“是,是,阎少心胸宽广,就是纪泽个小人物也要他心服口服,整个青州谁人能比?”
“冯家主过誉了。”阎宝坤有些得意地看了纪泽一眼,眼中不屑更甚。
想跟他玩?
呵呵。
冯芷兰见不得他踩着纪泽的样子,又熟知他的德性,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惹得冯金阳又是吹胡子瞪眼睛,“死丫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纪泽看得心中冷笑。
阎宝坤这点雕虫小技,对他来说还不够看的。
往常那些人哪个不是一方恶霸,大毒枭,能在万军中取他们的首级,纪泽的心智可想而知。
他本不想与他较量,可他竟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还打算以势压人。
就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或许阎家在青州大小算是个家族,可真正算起来也排不上号。
就凭这就敢压他纪泽,做梦!
在他们互相吹捧的空档,纪泽也趁机给破军发了一个短信,让他在金陵找个有权威的现在就将那副厚礼送过来。
要能压得住阎家。
“军少,放心!”破军会得很快,纪泽看见短信收了手机。
心中冷笑,他倒是要看看阎宝坤一会怎么收场。
大厅内王老板还拿着那副金边放大镜仔细地看着那只鸡缸杯,一边看一边评说,“杯体小巧,卧足,平底,杯身通体以清花釉作底,线条浑圆是正品无疑!”
他说完才放下镜子,一脸惊叹地看着阎宝坤,“阎少,您这也太大方了。竟然将这种宝物拱手相让。不过王某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真正的鸡缸杯,知足了。”
眼睛却是与阎宝坤交流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老板话音刚落,冯家众人就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冯金阳,更是激动异常。
比其他,王老板可是古玩这一行小有名气的。
连带着被纪泽说是仿货的那种憋屈也一扫而空,他面带微笑地看向他,“纪泽,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亲眼看到王老板和阎宝坤的眉眼官司,纪泽闻言冷哼一句,“王老板是和阎少一起来的,说不定已经被收买了。我要找个更权威的人来鉴赏才行。”
“小子,你敢诬蔑我?”王老板一听暴跳如雷,“我王辉在这一行的口碑人尽皆知,你毁我声誉,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要往前冲。
纪泽也不在意,更加疾言厉色,“那你为何明知是仿货,非要说是珍品?你自己都不怕毁了声誉,还怕别人说嘛?”
王老板气喘吁吁,却是瞪着冯金阳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冯家主既然信不过王某,还叫王某来做什么?”
冯金阳闻言立刻呵斥纪泽道,“够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攀诬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那点水平能懂古玩的博大精深吗?三年前你就让我们冯家丢尽脸现在还敢惹事。来人!把纪泽给我轰出去!”
站在一旁的两个冯家人早就摩拳擦掌,在他们看来纪泽就是想要阻止他们冯家和阎家合作,毁他们的前程。
“慢着!我有话要和纪泽说。”阎宝坤忽然喊住了人。
他一步步踱到纪泽跟前,语气轻蔑地道,“在整个青州城,只要我阎宝坤说他是真的,就是真的。我说一,他也不敢说二。小子,你找谁来都没用。”
“所以,想和我掰腕子,下辈子就投个好胎吧!”
那姿态就如高高在上的君王,冯家众人也跟着附和,都觉得纪泽在自取其辱。
“你确定你有这本事?”
纪泽的眸光里带出一丝戏谑,眼中的暗芒更是让人看不懂。
“哈哈,我没有?难道你就可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一个穷酸相的大头兵,还是退伍的,也敢这么和我说话?”阎宝坤有一瞬的不自在,明明眼前就是个穷小子,可那目光却好似能洞穿一切。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底气。
难不成现在当兵的都这么拽了?
一旁的冯金阳却是一刻都不想在看到纪泽了,连连挥手,“快带下去,带下去。”
“这种人也要污了咱们的眼。”
纪泽心中好笑,就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一阵惊呼,是冯大管家的声音,“老爷,老爷,是北斗斋的人来了,天啊,北斗斋的人来了!”

北斗斋那可是古玩界的扛把子,不光是在青州这地盘上,就是在京都那也是赫赫有名,问之无愧的第一。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可就不仅仅是古玩瓷器,就是书画家具物什,凡是与古字沾边的有价值的东西,就逃不出他们的法眼。
现如今青州分斋的董事长,季云川,更是青州城有名的首富。
身价过亿不说,手段更是通天,就连市长见了他都得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这样的人物面前,阎氏集团连看都不够看得。
现在人家竟然屈尊纡贵到他们冯家来了,他们何德何能。
冯金阳只觉得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快,快,随我一起去接北斗斋的人!”
但凡能和这些人沾上一层边,在青州地界上就是镀了一层金粉。
他们,他们冯家这是要重新崛起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传了来,“不用了!”
随着这一声,十几个黑衣保镖迅速地分成两列,站在了冯家大厅的门前,一个老者就在两个颇有颜面的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缓重而有力,进来以后就淡淡地道,“我们北斗斋这次前来是接到一个委托,有人给你们冯家过世的老爷子送了一份大礼。”
说完他双手拍了拍,身侧的两个管事模样的人轻轻地捧着一个古朴大匣子出来,那匣子通体暗沉,无任何半点纹路,却是带着一股厚重的气息。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那两个管事将匣子打开。
就见一只斗**鸡杯赫然放在一个楮红色的软布上,所有的人却是一惊,脸色都变了,齐齐地看向了阎宝坤。
大厅内一片死寂。
阎宝坤更是面色惨白,汗水顺着面颊不停地往下落,站在他身后的王老板身子也是僵直,偷偷地躲了躲。
“这倒是巧了,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金鸡杯呢?”
纪泽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微扬的语调里带着几分调侃,倒是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却也让所有的人反应了过来,齐齐地看向阎宝坤和王老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阎少,王老板,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呢?”冯金阳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难以掩饰的颤抖。
可还抱着一丝希望。
“我哪里知道,不是说一共有三只吗?说不定这就是另外一只了。”阎宝坤胡乱地搪塞道,后背早已洇湿一片,哪里还有刚才臭显摆的样子。
见他还负隅顽抗,站在他身后的王老板则是哆嗦着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一下子阎宝坤像是戳破了的气球,如丧考妣。
北斗斋代表着何等地位不言而喻,只要他们鉴定出来的东西。
从无虚假,若真是假作真那是也北斗斋故意而为,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就如同方才阎宝坤所言,强者为王。
现在所有的人都认定阎宝坤带来的是假货,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就这么打在了他的脸上,尤其还是在阎宝坤最想踩的纪泽跟前。
一时之间他的脸上犹如五色盘。
偏北斗斋的那位贵客却不饶过他,“哦?难道也有人送来了鸡缸杯?来,让老朽也开开眼界。难不成除了**博物馆还有沦落在外的?”
老者话音刚落,就有人将阎宝坤带来的东西捧到了他面前,就见他脸色立刻冷了下去,“胡闹!这一看就知道近朝仿制,还拿来糊弄人。就连我想要看正品都要站在博物馆的外面,我倒是要问问,什么时候王老板有这能力了?”
听他这么一说,站在阎宝坤后面的王老板扑腾一声就跪下了,“季董,季董,这次是我打了眼。”
王老板声泪俱下,那一声声地像是喊亲爹一样。
房间内众人更是目瞪口呆,整个青州被称为季董的人只有北斗斋青州分斋的季云川老总,恒星集团的董事长,青州市首富。
“您,您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冯金阳神色紧张,这样跺跺脚都能让青州震三震的大人物,竟然光顾了他小小的冯家?
一时冯家众人都有些慌乱,脑中一片空白,皆是一脸的震惊地望着那位老者。
就听他冷哼一声淡淡地道,“不错正是老朽。”
视线却是不离王老板,“仅仅是看走眼吗?王辉,当年你就不老实。我绕过你一次。若是敢欺骗我,你知道下场!”
季云川可以说是青州商界的第一人,积威甚重,仅仅一句就吓得王辉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叩罪,“季董,季董,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没有看走眼,我当时告诉阎少了这是仿货了。但是他说就是假的也能成真,我不敢和他硬扛。”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有方才衣冠楚楚的样子。
一席话落地,冯家众人都是一脸愤怒地看向了阎少,像是被羞辱了一般,“阎少,你就这么糊弄我们吗?”
阎宝坤也是气得哆嗦,今天的脸面算是被踩到地上了。
他指着王老板道,“王老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再怎么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不知道这是仿货。”
“阎少,明明是你非要拉我下水,我是无奈为之。要不然这等传家之宝我怎么会五万块钱就卖给您?”
此时王老板也是极为崩溃,原本想要在阎宝坤这里卖个人情,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谁知道却碰上个硬茬子。
季云川竟然来了,季董的为人,他是知道的。
今天要是不说出实情,他的古董店就甭想开了,左右都是得罪。
王老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能想到的阎宝坤自然也想到了,没想到整治纪泽这个臭小子,居然会遇上季云川这个老狐狸。
阎氏集团和恒星集团,那简直是一个天上地下。
尤其季云川可是青州首富,就是他爹见了也要点头哈腰,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这谁敢得罪。
尤其这位经营着北斗斋,对古玩痴迷,更是说一不二,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阴的。
那后果,想想阎宝坤就后背就是一阵凉意,找回场子地对着王老板胡乱嚷嚷道,“姓王你竟然敢骗我,还诬陷我指使你。行,你有种,看我不把你的店砸了!”
说完竟拔腿就跑了。
那架势十分的狼狈,临出门槛的时候身子还向前扑着趔趄了几下,若不是身边的狗腿子,他恐怕就要狗吃屎了。
实在是季云川这青州首富给他的震撼太大了,整个人都如同踩在云絮上。
见状冯芷兰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神色淡定的纪泽,眼底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流动,今日虽然是纪泽误打误撞帮了自己。
可如果不是他,今日她说不定就已经再一次被家人给卖掉了。
见她看过来,纪泽对她微微一笑。
冯芷兰有些别扭地偏过头,那老者还在,就听他威严地对王老板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老朽就从轻发落,自己去青州古玩联盟领罚吧。你知道怎么做的?”

季云川大手一挥,王老板劫后余生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连忙频频道谢,“谢谢季董,谢谢!”
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往外跑了出去,阎宝坤先走了,万一真砸了他的店怎么办?
可得罪他,总比得罪季董好。
不然青州这片地可就没他立足之地了。
连着两个在冯家看来算是不小的人物落荒而逃,冯家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视线都停在了季云川身上。
见他转身,冯金阳急忙道,“季董,您能来我们冯家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不等他说下去,就被季云川打断了,“冯家主不必客气,老朽时间宝贵,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季云川丝毫不给他脸面,冯金阳却依旧是舔着脸。
毕竟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他区区冯家家主,能够见一面已经是极大的造化了。
“是,是您慢走。”似乎想起什么,在季云川即将迈出门槛地时候,他又急忙道,“季董,我能知道是谁给我们送得礼物吗?您不是说这种宝物只在**博物馆里才有吗?”
此话一出,冯家上下又是呼吸一紧。
“贵人的身份我不便透露,东西来路很正,货真价实,是**博物馆特意让出来的。”
“至于为何送到冯家,那是那位贵人答谢你父亲的,如今东西送到。你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
两清了?
听这意思,对方是不想和冯家有联系了?
冯金阳有些失落,毕竟能随便就能让**博物馆让出此等珍品,还劳烦青州首富亲自送过来的人,地位肯定不低。
若是冯家能攀附上那样的存在,何愁不青云直上,就是第二个青州首富也未必不可能。
直到对方的背影即将消失了,冯金阳才恍惚回过神来,一路小跑追上,“季董,我送送您老。”
话音未落,就被季云川身侧的保镖给推了个跟头。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车绝尘而去,纵使如此,冯金阳的面上依旧是笑容不减。
“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季云川身后那人。我有预感,以后我们冯家想要发家,有了此贵人相助,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家主的一席话让冯家众人十分的兴奋,仿佛发财致富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看着这一家子钻营的样子,纪泽忍不住心中冷笑,真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给他们送来藏品的,就是他们眼前瞧不起的,无权无势的臭当兵的时候,会是什么姿态。
一件藏品,在冯家掀起了这么多波澜。
现在连季云川也走了,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喜悦当中,再没有人理会是纪泽指出阎宝坤的东西有问题。
在他们看来今日之事,完全是纪泽走了狗.屎运。
此刻,冯家老三犹豫了半晌对着上首细细把玩着藏品的冯金阳道,“大哥,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不如我们就卖了吧。我那厂子好说也算是父亲的遗产。这么没了挺可惜的。你总不能看着弟弟坐牢吧?”
“你什么意思?”冯金阳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还敢打我手里这藏品的东西?千金难求的东西,你让我卖了,去救你的破厂子?你怎么不去找你女婿,他不是很牛吗?说不定他还能把那点退伍费给你呢?”
被冯金水破坏了兴致,冯金阳方才一肚子的气都被勾了出来,冲着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冯金水向来被这个大哥欺辱惯了,心里憋屈,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嘴巴张了好几次,样子看起来十分怂。
倒是冯杰在他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叔,你要真想救你那个破厂子。听侄子一句话,把纪泽那小子赶走,然后好好的跟阎少道个歉。”
见冯金水一副见鬼地样子看着他,冯杰蹙了蹙眉继续道,“阎少那么喜欢堂妹是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的。我看他今天也是被王老板给坑了。再说了冯家真要和钟家联姻,到时候可不是一件藏品的价值。”
“可那是传说中的金鸡杯呀?”冯金水虽然软弱,但是不傻。
冯金阳一听他这话,冷哼了一声,抱着那木匣子就走了。
冯金水想要上前,却被侄子按得死死的,“三叔,你知道我爸的脾气。再说他今天这么做是为什么?你还不懂吗?”
他的视线往纪泽的方向扫了扫。
说完就放开了人,落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好端端的宝贝被冯金阳独占了,冯金水心里的火无处发泄,对着纪泽就是一阵吼,“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捣乱。大哥怎么会不帮我。有你这样的女婿,我冯金水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滚,你现在就滚。”
话说着竟还动上了手,眼看那巴掌就要落在了纪泽脸上。
冯芷兰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胳膊,“爸,你怪纪泽做什么?今天要不是他,你女儿早就被人卖了。”
“你还向着他?今天这事怎么不怪他了?若不是他找事,你和阎少就成了。要不是他惹怒了大哥,大哥怎么会独霸了那件藏品。”冯金水越说越有理,“芷兰,现在可只有阎少能救我们家了,你总不能让你爸妈流落街头吧?”
“爸,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很生气。但我还要说句公道话。就算没有纪泽。大伯也不会帮你的。爷爷这才走了多久,他们就用一个快倒闭的厂子就把我们打发了。”冯芷兰闭了闭眼睛,“若不是机子老旧,资金缺乏,员工懈怠,我们怎么会生产出不合格的产品,还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今天您觉得阎少爷是真的想要娶我吗?这些年他什么做派您不知道吗?大街上关于他的娱乐小报可到处都是,难道您就真得愿意女儿步她们的后尘生不如死吗?”
提到阎宝坤,冯芷兰内心不止是厌恶,甚至还有些恐惧,像是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冯金水也冷静了下来,半晌说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家里只剩下一套房子了。那些逼债的催得紧,若是卖了房子。我们就真的沦落街头了。”
“爸,我们先回去吧。”冯芷兰扯了扯他的袖子,“总会有办法的,在这里也只是让别人看笑话。”
冯金水叹了一口气就往外走,剩下冯芷兰和纪泽在后面。
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安静的气氛,忽然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冯芷兰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两个人虽然没有相处的情分,可是到底是夫妻。
还有爷爷临终的话,不许离婚。
她也答应了。
可若说不生气那是假,任谁的丈夫在大婚之日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杳无音信,就算他是真心护着自己的。
可那又算什么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冯芷兰心乱如麻,就听纪泽忽然凑近她低声道,“芷兰,陪我去看看爷爷好吗?”

青州溪山公墓
冯老爷的墓碑就在中间的位置,纪泽和冯芷兰带着祭品慢慢地走进。
照片上老爷子依旧是那么慈眉善目,纪泽心中却是一痛,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
“铛!铛!铛!”
三个响头下来,纪泽的额上都有些冒血,他却浑然不觉,眼角湿润。
“冯老,对不起,我来晚了!”
“五年前,是您把我从沼泽地里带了出来,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三年前,你又把最心爱的孙女许给了我这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但是我却辜负了你,连婚礼都没有办完就走了。”
“让您和芷兰成了青州的笑柄,您却还安慰我有国才有家,让我放手去做,一切有您!”
“现在我回来了,您却不在了。我不求您原谅,但是一定会尽全力弥补芷兰,才不负您当初的知遇之恩。”
一番衷肠,纪泽整个人都好似被掏空了一般。
多少年了,他在那些恶势力面前练就了冷血无情,那才是真正的龙王。
可现在冯家冯老爷子和冯芷兰却唤起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角,他强撑着站起身,悲恸的表情难以遮掩。
“芷兰,我要郑重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你真得想要自由,我会给你。我知道当初是冯爷爷逼你嫁给我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或许更幸福。”纪泽说着撇了撇头,视线看向别处,声音却难得哽塞,“走吧,我们去离婚!”
冯芷兰早已哭成了个泪人,纪泽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她这三年受到的不公,还有爷爷临终的遗言。
可听到纪泽说离婚,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啪”得一巴掌打在了纪泽的脸上。
倔强地看着他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三年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自由吗?”
“爷爷总是说你是个大丈夫,顶天立地!”
“我要是和你离婚,他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
“但是我没想到你纪泽竟然是个懦夫,不敢承担责任!”
“还是你以为你一句轻飘飘的给我自由就能抹平我受的苦吗?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更应该承担起你一个做人丈夫的责任吗?”
“至于离婚,我都没想。你凭什么要这样,凭什么以为这样就能给我自由?”
满腔的怒火如潮水般涌来,在冯家的一切她都隐忍了,可在爷爷的墓前,她却变得歇斯底里,仿佛要将三年的委屈、羞辱、无助都发泄出来。
纪泽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头酸涩, 枪林弹雨他都没有掉过一颗泪。
冯芷兰这个女人却让他心疼。
“纪泽,我不要你的自由,我只想不要再被别人看不起,不想被戳脊梁骨,不想他们嘲笑我没人要。所以我要你负责,向爷爷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向我证明,这三年我冯芷兰没白等!”
颤抖着说完这些话,冯芷兰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就往墓地外跑出去。
纪泽完全没有想到冯芷兰会这么刚烈,等人跑远了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好!”
心里有愧,纪泽又在冯老的墓前站了良久。
出来后发现冯芷兰竟然还在等他,她坐在驾驶座上有些犹豫地对纪泽道,“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先回吧。我退伍的手续还没办完要去一趟行政大厅。”他定定了看了她一会道,“芷兰,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更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说完那边公交车就来了,纪泽一路小跑过去。
冯芷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伤感,“若是他早点回来,爷爷就不会有遗憾了。”
纪泽坐了两站下来了,在站点的不远处停着一辆不显眼的黑色轿车,若是车牌悬在前边,怕是青州市长都要躬身行礼。
车上正坐着一个一身腱子肉的壮汉,正仰面休息,两只腿翘在玻璃窗上,嘴里还叼着一烟。
吞云吐雾。
纪泽走上前敲了敲车窗,“破军!”
“龙王!”破军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将烟头踩灭,毕恭毕敬地给纪泽打开车门。
纪泽坐在副驾驶上,就听破军好奇地道,“您这次可还好?”
“如何?”纪泽摇摇头苦笑一声,想起冯芷兰的哭泣的样子,内心顿时愧疚无比。
“龙王,嫂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您放心,那个姓阎的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敢觊觎嫂子,看我今晚不宰了他!”
破军一双眸子里杀意毕现,宛如地狱使者。
见他这样,纪泽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破军!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你一个战神军团的军人,用战场上的手段对付一个公子哥实在是有失体统!”
破军绝对有这样的实力,就是边境上那些大毒枭一旦被他盯上,也难逃一个死字。
更别提阎宝坤区区一个青州的小少爷,根本都不够塞牙缝的。
“龙王,如果不是你,我破军早死了!说什么违背军纪,只要能给龙王出气,就是把我开除了,我也不怕!反正我以前就是个闲散的佣兵,若不是您,我呆在战神军团做什么?反正龙王您都递交了退伍报告,倒不如您去哪,我去哪儿,只听您一个人吩咐。”破军气呼呼地道。
“破军,你要记住你军人的职责!阎家的事,我另有安排,况且我要杀人,还用你动手?”
纪泽叹了一口气,语气强硬。
破军苦笑,龙王的脾气还是这么耿直。
想当年,他才十六岁,仅仅半年就成为**最强的sss级特种兵,调入战神军团,仅仅两年他就积攒了军功成为战神军团的大龙王。
十八岁的特种兵龙王。
更是战神军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龙王。
纪泽刷破所有的人下限,在军团里更是创造了太多的神话。
以至于在战神军团,乃至整个**特种兵里,龙王两个字更是所有人的信仰,希望,奇迹,分量可想而知。
只要龙王一句话,整个青州都要震上一震,更别说区区一个阎家。
望着纪泽,破军的心里五味陈杂。
纪泽并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蹙着眉淡淡地问道,“对了,上面给我的批复下来了吗?”
“下是下来了,却不是正常的退伍!”破军的脸上带出一丝丝骄傲,微笑着道,“**最高领导们的意思是您可以享受退伍待遇,处理所有的私事,也可以永远不回去。但是战神军团的龙王只有一人,只能是你。”
“什么意思?”纪泽有些疑惑,“这还不是不能退伍吗?”
人都离开了,还要顶着一个大龙王的职位。
破军见状,忙解释道,“龙王误会了。上面这么决定也是为了边境安全。您也知道您在那边的影响力,若是您这一走,难免会出大事。所以上面的意思是您这个虚职得挂着。这是他们的底线。当然龙王你如果在拒绝的话,上面就不一定批下来了,到时候您就是个逃兵了。”
还有这操作?
纪泽一脸无奈,声音却是不容拒绝,“你想办法帮我辞退,我这会还有点事要见一个人。你现在去送我,送完我再回去。”
“遵命!”
冯家三房
因为被冯金阳从家里赶了出来,他们并不住在祖宅里面。
冯芷兰上了楼,刚掏出钥匙要打开门,就被等在家的父母一人一个胳膊拉到了沙发上。
“芷兰你回来了?你怎么还和纪泽那个臭小子去你爷爷墓地了?“冯金水有些生气地道,”这些年一直连个消息也没有,亏得你爷爷对他那么好。这样的人,还没本事,我看你趁早和他离了算了!“
“可不是他一个当兵的穷小子,一没钱二没钱,现在一退伍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你跟着他干什么?要喝西北风去啊?”冯芷兰的母亲也跟着游说,“听妈的话,要是那小子真的当个领导也就算了,可现在完全是拖累咱们。总之,我是不许他进我们家门的!”
冯芷兰本来心情就不佳,被两个人左右夹击。
用力一甩胳膊,“爸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我先回屋休息了。”
“咦?这孩子,吃错药了?”冯金水瞪大了眼睛,“竟敢顶嘴了!”
“我不管兰兰怎么想的,我是绝对不会要一个穷光蛋女婿的!”冯芷兰的母亲恨恨地道。
青州寸土寸金的地段。
兰鼎会所内。
此刻被冯家人念叨着的穷光蛋正伫立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青州城,看着那一带绿水蜿蜒而来贯穿了整个城市。
两侧的高速上则是人流不息。
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他身后的包厢门也被人打开了。
一道哽咽的声音传来,“少,少爷!”
老者须发花白,望着纪泽的眼中满是激动和赞许。
若是冯家的人在这里,肯定后悔不迭。
因为面前这老者,正是之前替纪泽去冯家北斗斋去送鸡缸杯的人,北斗斋的掌舵人,恒星集团幕后的实际掌舵人,青州首富,季云川!

眼前的男人泪流满面,一点都没今天下午去冯家时候青州首富的威风,反像是像是个受了委屈的老小孩,实在是难以让人与青州的帝王联系在一起。
“季爷爷?您这是做什么?”一股无奈感升起,纪泽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嗝,少爷那么小就去了军队上,刀口舔血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冯家的人不说好好带您还敢帮着姓阎的欺负您,我这心里难受。就算少爷不在乎,我也要收拾冯家,让他们知道得罪了不能招惹的人。”
想到纪泽之前在冯家遭到的不公,季云川心里的那团火就蹭蹭上涨。
遥想到当年只身从南燕来青州投奔他的倔强少年,季云川心底又是一阵后悔,要不是他自顾不暇,怕那些人使坏。这才委托了冯子谦,没想到他的后辈这么有眼无珠。
一晃五年,好在纪泽争气,如今羽翼已丰,成了**最强的兵王。
对此,季云川无比的骄傲和欣慰。
“这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季爷爷,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去冯家。你是青州首富,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势必会有不小的波澜。说起来都怪破军,太不稳重了!”
他的声音低缓有力却带着强者的威严。
季云川一愣,随即解释,“这事不能全怪破军,我自己也早有打算。从你当兵至今,整整五年,我都没有见过你了。再若是见见你,我怕来不及了。以后啊,不要再说什么青州首富了。没有老爷,我有算个什么?”
黯然的声音让纪泽心头一紧,五年了,没想到还有人会记着爷爷的好。
可偏偏他作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在这五年里却是连南燕地界都不能进,更别提去到爷爷墓前磕头了。
“姐姐,她,她还好吗?”
纪泽的声音里有些担忧。
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回去过,但是关于纪家的一些后来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听说再他被逐出家门的五年里,是他姐姐纪潇潇慢慢地独当一面的。
“大小姐这些年挺好的,时常也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季云川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容易。”
纪泽点了点头,有些内疚地道,“我这些年不在家,倒是辛苦姐姐了。”
“少爷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以您如今的成就,纪家谁敢与您争锋。”季云川的眼睛亮亮的,比纪泽还要激动骄傲。
要知道如今的纪泽可是**乃至世界顶尖的高手,是**至高无上的战神军团的龙王。
“先不急,我在青州还有一些私事要办。”纪泽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
听说他不走,季云川的眸子就是一亮,慈祥的面上笑容也越发激动,“真的?那这次少爷可要给我老头子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季爷爷,我暂时还不想让家里那些人知道我的情况,有些事他们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才行。”纪泽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忧虑。
“少爷放心,您不想暴露身份,” 季云川是何等人物,顿时心领神会,“我绝不会泄露半点消息的。对了,阎家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娃娃怎么办?用不用我找人替你处理了?”
提到阎宝坤,季云川满眼的厌恶,脸色阴沉。
敢在他的地盘上对小少爷不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纪泽冷笑一声,这阎宝坤欺负到他头上,还想用阎氏集团来压他,简直是找死!
“我现在没兴趣管他,我要的是阎氏集团的灭亡,让他体会到巅峰到低谷的滋味。”纪泽的声音很低,“让他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这是触了纪泽的逆鳞。
不过有纪家人该有的风范,季云川笑着点点头,“少爷放心。”
纪泽嗯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季爷爷,我岳父那边的产业,还要你帮忙调查一下,尽量低调。”
“少爷,我懂!”季云川连忙道。
堂堂的青州首富亲自处理这等小事,纪泽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该说的都差不多了,纪泽看了看外面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季云川说着就拿钥匙。
纪泽摇头,“不用,让青州首富送我,实在是太高调了,难免会引起别人注意。我还是自己回去好。”
见他执意如此,季云川只好退而求次,“那我送你下楼吧,少爷可不要推脱了。”
两个人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地从楼上往下走,这一幕正好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眼中,他一只手按着宾利车的车门,一只手还提着文件袋,似乎是刚刚下车。
可视线望见和老者走在一起穿着破旧迷彩服的年轻人身上,尤其是那老者还亲自将男子送上了一辆公交。
堂堂首富送一个毛头小子下来,还要坐大巴。
怎么看都觉得玄幻 ,中年人手里的文件袋啪得一声落了地上。
司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自家老板盯着六路公交车发呆,有些不解喊了一声,“陈总?”
“快,小李!”陈总捡起文件急哄哄地上车,“快跟上前面的那辆公交车。”
“陈总,我们不去见王总了吗?今天不是和人家约好的要见面吗?现在时间马上就到了。”司机有些诧异,觉得今天老板有点玄幻了。
陈总急得不行,厉色道,“你懂个屁,没看见刚才那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吗?快点跟上他,快点!我让你开车!”
“是他啊?不就是一个当兵的吗?”司机小李一头雾水,“您老也太夸张了吧。”
陈总此刻是望眼欲穿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公交车,他虽然不认识那人,可是认识季云川呀。
青州首富!
那是何等人物啊!
却毕恭毕敬地对一个穿着破旧迷彩服的毛头小子,凭着他多年来的直觉,这里面铁定有猫腻。
见司机还是不紧不慢的,气得他一巴掌拍了过去,“臭小子,你要是追不上,今晚就给我卷包袱走人!”

“您,您放心,公交车都走得慢,我肯定跟不丢!”司机小李吓得后背洇湿,这么多年,陈总什么时候这么严厉过,莫非那穿迷彩服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自家老板这么着急,他当然也不敢马虎,不过是追上一辆慢吞吞的公交车,他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车开的像是离弦的箭,但是陈总依旧是十分的紧张激动,季云川是谁,能让他相送?
哪怕青州市长,都没这待遇!
公交车上,纪泽昏昏欲睡根本不知这么一段距离,后面竟然还有一辆豪车偷偷地跟踪他。
他按照冯芷兰告诉他的位置,一路倒公交去了枫林小区。
这处是一片老小区,公共设施都十分落后,小区之间的夹道也十分的逼仄狭小,自从老爷子不在了,冯金阳大手一挥就将兄弟冯金水一家发落到这里来了。
纪泽下了车,略询问一下看门的保安,就从人行小道走了进去。
见他下车,陈总顿时急得不行,“快,快跟上。”
“陈总,这小区太老旧了,道窄得车根本进不去呀。”小李一脸紧张。
“真他娘的,这个时候掉链子!停车!我自己跑过去!人都快没影了!”
此刻纪泽刚走进到枫林小区,就听一阵喧哗,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他老丈人冯金水被人踩在地上,就连妻子冯芷兰和丈母娘吴贵娟也被团团围住,几个大汉面带猥琐地步步逼近,还有一个人试图摸冯芷兰的脸蛋。
“啊?你们要干什么,快滚开!”
女人的声音尖锐凄厉,小脸更是吓得惨白。
纪泽瞬间就变了脸色,想也没想的一个健步冲上去,抬脚就踹开了对冯芷兰动手的大汉,挡在她前面,大吼道,“你们干什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强健的身躯挡在前面,冯芷兰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一暖,鼻子有些酸酸的,“你小心点,他们人多。”
“怎么回事?”纪泽低头小声地问道。
冯芷兰的脸一下子又变成了面无血色,脸上更是涌现出浓浓的担忧,是啊,她不过一个刚刚退伍的军人,来了又能如何?
怎么说也是他们家理亏,欠了人家近百万,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哟,哪来的兵蛋子啊,还想打抱不平,博小美人欢心。爷奉劝你一句,趁早哪来的滚哪儿去,惹恼了老子有你好看。”
对方的视线落在纪泽的旧迷彩服上,就知道纪泽是个当兵的。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是她的老公!”纪泽英挺地剑眉蹙了蹙,“谁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一时围观群众沸腾了。
“他就是冯家失踪三年的女婿呀!”
“快来看啊,冯家女婿回来了!”
“回来有什么用,听说就一个当兵的。这次冯家可是因为上交的产品不合格,害的人家公司亏了上百万呢!”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些大汉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原来是个没什么卵用的退伍军人。
“妈的,你当兵就了不起呀!老子当年没少收拾你们这些狂妄的家伙!”
“哎?”眼看着那人要出手,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伸手拦下,从上到下地刮了纪泽一遍,戏谑的一笑,“冯金水我方才本来想放过你的,但是没想到你女婿打了我的人,你觉得我凭什么宽限你?”
“别啊豹哥,我女婿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冯金水急忙讨好道,还一边对纪泽使眼色,“听见没,快给龙哥跪下道歉!”
“爸,这事我来解决。”纪泽拧眉,他怎么可能向几个小流.氓道歉。
听他这么说,纪泽的岳母吴贵娟先不干了,本来心里就怨纪泽不争气拖累了女儿,现在退伍回来又惹了豹哥,顿时骂道,“你解决,你解决个屁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一个退伍兵,装什么逼啊!你以为这里还是军队啊,快给龙哥道歉!”
“妈!纪泽也是为了救我们。”冯芷兰看不过父母这么骂纪泽,心里也不舒服,这事本来就是大伯家的错,凭什么怪到纪泽身上。
吴贵娟却是愤愤不平,“我稀罕他救吗?你没听人家龙哥说都想缓几天了,是因为他才不宽恕的。要是他真有本事,那现在立刻就把钱还了。不是说当兵的退伍都有退伍费吗?”
在她眼里,纪泽就是一无是处的小兵卒子。
赵豹也确实没将纪泽放在眼里,他手下可是有好几个喊他大哥的当兵的呢。
“冯金水,别啰嗦了,快点将房产证交出来!”他不耐烦地嚷嚷道。
响亮的大嗓门吓得冯金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还是冯芷兰不忿地道,“凭什么让我们交房子,我们才欠了你们一百万,房子至少也得三百万。”
“一百万?公司的名誉损失难道就不算了吗?你丈夫无故打人,兄弟们身体和心灵受伤不需要钱治愈吗?一套房还是便宜你了!”赵豹冷笑道,反正今天这房子他是拿定了。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到,等他找中介将房子一卖,这一倒手就是几十万啊!
“豹哥你将人放了,我跟你们走,我会想办法还你们的钱!”
纪泽不想当众暴露身份,否则不用他出手,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赵豹这小卒子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当个兵就敢在老子面前装逼了?有本事你当个大老板啊!”听了纪泽的话,赵豹是彻底火了,“这年头只有傻.逼才去当兵呢!”
“我看你是活腻了!”
纪泽顿时就恼了,他最在乎的就是军人名誉,没想到他们在前线边境保家卫国,这群人渣不感恩竟还敢羞辱军人。
士可杀不可辱,这群人在挑战他的底线。
若是在边境,那群人如果看到纪泽这表情,肯定尿了。
因为会死人的!
就在这时一个比纪泽还愤怒的声音传来,“谁敢动手,我就让你们都进局子!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声音落地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跑上前抓住纪泽的手,满脸激动地道,“总算是找到你了。”又转身对那些人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
“你特么谁啊……”赵豹下意识地吼道,下一瞬声音就卡在了嗓子里,这,这……还当纪泽这废物不会认识什么有能耐的人,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大BOSS陈国胜,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声音也结结巴巴,“您,您……”

赵豹有些晕晕乎乎的,全身更是激出了一身冷汗,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传说中的大Boss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还十分恭敬地亲切地握着纪泽的手。
纪泽不就是一个退伍兵吗?
最没用的大头兵啊!
饶是赵豹平日里自诩机灵,这一刻脑袋也宕机了。
一个臭当兵的。
一个亿万身价高高在上的上市公司老总。
地位悬殊,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此刻却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哟这还能碰见就相识,该不会又是退伍军人吧?!”赵豹身旁的小弟嘲笑道,他们没有见过陈国胜,见他跑得满头大汗,还扬言要为纪泽这小子还债,直接把他当做了和纪泽一样的傻帽。
毕竟哪有这样模样的老板?
就连冯金水、吴贵娟,还有冯芷兰也是一瞬的欣喜,听到这番话心也沉了下来。
对啊,纪泽一个刚刚退伍的军人,能认识什么大老板?
还说替他们还钱,九十多万的赔偿款,是说着玩的吗?
他们家老大冯金阳都一分不肯借他们,更遑论一个从天而降的外人了。
心灰意冷,冯金水夫妻脸上就挂上就带出了几分不屑。
见赵豹神色不对。
那些小弟以为他不高兴,指着陈国胜和纪泽就到,“妈的龙哥,我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傻.逼。”
说着就要动手,唬得赵豹一愣,险些尿裤子,这可是自己的大老板啊。
这不特么的找死么?
想也没想,赵豹抬手就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混账!”
“豹哥,您怎么打我?”那家伙被打得一个跟头,摔了个狗爬,正要骂人抬头就见赵豹阴森森地盯着他,顿时吓了一哆嗦。
赵豹也不管他,颤巍巍地走到陈国胜面前,面露谄媚地笑着道,“陈,陈总,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
还到了这破地方?
他话刚出口,周围顿时就是一静,全都满脸疑惑地望着跟纪泽哥俩好的那个中年男人。
顷刻之间只有倒吸气的声音传来。
还是赵豹身边的小弟结结巴巴地道,“豹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赵豹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大声介绍陈国胜道,“这可是我们陈氏集团的老总。”
那小弟瞪大了眼睛,就听赵豹又吼道,“还不快排好队,给陈总道歉。瞎了你们的狗眼了!”
“是,是!”
“陈总好,对不起陈总我们错了。”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陈总就饶过我们吧。”
顿时十几个大汉丑像毕露,哪里有方才的嚣张模样,倒像一个个哈巴狗,满脸讨好。
陈国胜立刻蹙眉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陈总,我们是陈氏旗下分公司浩丰公司保安处的,赵经理的弟弟。您忘了,上次您来视察,我还见过您。这次我们不过是催收欠款,没想到是陈总的朋友,误会,误会!”赵豹一脸紧张激动的道。
陈国胜就是一愣,没想到这群人竟还真和他有瓜葛。
丰浩公司虽然挂靠陈氏,可背后的实际掌权人就是他陈国胜。
心中苦涩,自己费了半天劲追上来,却让小弟给坏了好事,这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
要知道眼前这位不显山漏水,却是连首富季云川都恭恭敬敬的恐怖人物。
“天要亡我!”
陈国胜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了去。
满脸的绝望。
倒是纪泽趁机拉了他一把,“陈叔叔小心点。”
陈国胜一愣,就听他说道,“好多年没见你了,上次见面念书的时候跟你儿子去你家,没想到这次退伍回来,你还特意来看我。”
“是,是好多年没见了。刚才看见像你,我就跟了一路。”陈国胜摸了一把汗机灵地道,他也算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
既然纪泽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然不会忤逆这个大人物了。
“这个几个人怎么处理?”陈国胜的声音有些激动,虽然纪泽为掩饰身份谎称他儿子的同学,可他却半点不敢端长辈的架子。
这种连首富季云川都低头的存在,他恐怕连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穿得这么低调,一身退伍军人的迷彩服。
陈国胜心里好奇却不敢问。
还是纪泽微笑着道,“既然是陈叔叔公司的人,你就看着办吧!”
“好,好!”
陈国胜连连应下,对着赵豹几个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今天要是纪……冯家人不原谅你们,你们也就别回公司了。”
顿时吓得赵豹几人魂飞魄散,陈国胜的身家背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
原本想要发个大财,没想到这么倒霉,碰上了个硬壳子。
眼下还是保住小命重要。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簇拥在冯金水旁边就是一顿拍马屁,“冯哥,冯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的们有眼无珠,误会,误会。”
“我们不是人,不该嘲笑您,说您当兵的不好。我们错了!”
“对,错了,当兵的保家卫国,是我们的骄傲。”
几个人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地向纪泽和冯金水道歉,冯金水也觉得面上有光,搓着手对纪泽道,“要不算了?”
纪泽本来就懒得和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就朝陈国胜摆摆手,“算了吧!”
陈国胜立刻挥了挥手,“还不快滚,对了,记得让赵经理去财务处说一下,今年**没了。你们三个扣半年工资!”
“陈总说的是!”
赵豹等人不敢反驳,劫后余生地道,“那,那老板我们先走了!”
冯金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退伍军人女婿,竟然还认识陈氏集团的老总,要是早知道,他哪里害怕赵豹。
想到这里挺了挺腰板,对纪泽吩咐,“哎呀女婿,还不快请陈总到家里坐一坐。今天可多亏了陈总了。咱们家厂子之前因为一些缘故导致人家公司赔了一百多万,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陈总照顾照顾。”
之前冯金水觉得纪泽是个大头兵一百个看不上,根本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的女婿,这会见纪泽和陈国胜认识,立刻改口还端上了老丈人的架子。
纪泽眼睛眯了眯,视线望向冯芷兰。
就见站在她身边的丈母娘吴贵娟也是一脸激动,毕竟在冯家鼎盛时期,他们都比不过人家陈氏集团的一个小拇指,“对,对,快家里坐坐。”
陈国胜下意识地看向纪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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