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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帝心薄尽欢

澜雪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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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海读书盟   主角: 澜雪殇凌寒曦   更新: 2022-05-08 08: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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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澜雪殇凌寒曦《谁许帝心薄尽欢》讲的是这一生,才不过十几年,她却如过了半辈子一边是年少铭心刻骨的恋人,最终却亡了她的国,将她打入冷宫受尽屈辱折磨;一边是思慕她暗恋她终其一生都渴望得到她的神秘男人,最终却是导致她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蝴蝶飞不过沧海,年少的那份真心,也终究被那一碗堕胎的药挫骨扬灰……

第1章

精彩节选


冷风,残月,半死的夜。
澜雪殇拖着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身子在死牢苟延残喘,这已经是来到这座比坟墓更凄惨的地方的第十个月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枯瘦的手指已经冻裂,红肿不堪,指缝间还流淌着恶黄腥臭的脓液。
这样的自己,只怕是父皇母后还活着,也认不出啊吧!
冰凉的唇瓣浮现一丝嘲弄的笑,澜雪殇啊,你真是自食恶果,一厢情愿的扑向爱情,可最终呢?
你害死了挚爱的双亲,引狼入室亡了生你养你的故国,而那个曾对天发血誓疼你爱你一辈子的男人呢?
将你像一块破布似的遗弃在了这只有嗜血残阳般冰冷刺骨的冷宫,耗尽你似锦年华。
“来人,将罪女澜雪殇带走!”
凌寒曦身边的长宫女半夏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这如地狱一般静寂可怕的死牢中。
??再次见到凌寒曦,不过一年,却恍如隔世。
“墨玉的下落!”
绝情冰冷的声音一点都没变,还和一年前一样。
“不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澜雪殇再次开口说话,声音仿佛破旧的风箱。
“你以为这样是为澹台写意好?”
看见雪殇这样麻木淡然的神情,凌寒曦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很暴躁,他一把掐住了她瘦削的下巴,青紫色的淤痕是那样的醒目, “朕已经下旨派三路影卫追杀,他就是活着,也是废人一个了!”
“你不能!”
澜雪殇的眼眸本来已经死灰一片,可是当听到凌寒曦这句话的时候,眼底一片惊恐和绝望!
“你果然和他有情况!”
在拉扯中,澜雪殇的领子被扯破,露出雪白的天鹅颈。
果然是第一美人,就是牢狱生活也没有掩盖住她倾国倾城的风采。
凌寒曦一把将她衣服全都扯破,瘦削单薄的身子就这样在清冷的大殿上暴露无遗。
“你要干什么?”
澜雪殇死死地拽着身上的残破,曾经她多渴望嫁给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如今她就有多恐惧这个冷酷残忍如修罗一样的魔鬼。
“一年前,你不是亲手把你妹妹送上朕的龙榻上吗?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干些什么吧?
放心,朕亲自教你!”
“我没有……”然而澜雪殇的解释和反抗在凌寒曦这里不过是徒劳。
凌寒曦每说一句话,都不带任何的温度。
在看到澜雪殇是那样紧张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冷静睿智荡然无存。
红烛在不知不觉间燃尽了最后的一滴泪,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凌乱的衣衫扔的到处都是,澜雪殇雪白细腻的皮肤几乎没有好的地方,他在她未经开荒清纯唯美的身体上留下了今生今世都难以磨灭的痕印。
“痛!”
澜雪殇整个身体都像是虾米一样的弓着,吃痛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你...”听到她喊痛,凌寒曦本能的向她伸出的手伸到一半就突然间在半空中定住了,仿佛被施了咒语一样。

她的身下,那块雪白的生绢除了凌乱褶皱,颜色是那么的醒目刺眼。
他无数遍安慰自己,雪殇没有背叛自己,可是如今,他亲眼见证了。
从世子开始他身边的女人就不断,而雪殇是唯一一个没有落红的女子。
“来人,将这个低贱的女人带下去,赐碧落汤,每日一碗,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做主停药。”
凌寒曦的声音果然如他的名字,是那样绝情而冰冷,就像是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一样让人蚀骨。
“碧落汤吗?”
意识残存的澜雪殇嘴角浮现了嘲弄的笑容。
“陛下,不要!”
侍奉过澜雪殇的一个小宫女碧环忍不住跪下来求情。
“敢向主子顶嘴,掌嘴五十下!”
一个清灵的女声响起,跟着便是一阵釵环玉翠的声音,“七郎。”
澜雪殇做鬼也记得这个声音,如果不是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妹妹暗中传递消息,她的国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凌寒曦率军攻破。
“你!”
澜雪殇想喊出声来,可是冷不防凌寒曦脚踩着鹿皮靴照着澜雪殇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排山倒海的剧痛传来,她无力又绝望的扑倒在地,口吐鲜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
碧环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她涣散的意识还能清醒一些。
“来人,将这个贱婢沉尸醉宁湖!
命后宫中所有主子下人一同前来参观。
朕要让整个后宫知道,忤逆沫儿的下场!”
说罢,凌寒曦轻轻拉过澜紫沫如葱白一样嫩滑的手,语气轻柔又宠溺的说道,“何必和下人置气?
朕当初喜欢你,就是喜欢你那份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七郎喜欢,沫儿天天冲你笑!”
澜紫沫,澜雪殇的妹妹,如今璃玄仅次于皇后之位最尊贵的澜贵妃,挽着凌寒曦的手,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眼角的余光,幸灾乐祸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澜雪殇。
“陛下,澜雪殇澜姑娘怎么处置?”
内侍走上前轻声询问。
“带下去,和最末等的宫女吃住在一起,只要人不死,留着一口气就行。”
被带走的时候,澜雪殇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残破的风筝,她真想随着父皇和母后一死了之,可是父皇临终前的叮咛,澹台大哥生死未卜,让她不敢随意寻死。
“哎呦,又来了一个!”
末等宫女吃住在折芳殿,殿内一股腐朽酸臭的气味,澜雪殇就像是死人一样趴在那里。
“起来,喝药!”
一个嬷嬷模样的人拽着她乌黑的长发恶狠狠地说道。
“嬷嬷,这个小贱人命真好,都到这里了还能让皇帝惦记送药。”
一个中等身材的宫女酸溜溜的说道。
“你懂什么?
这药可是用天下至寒的药材熬制,连着喝一年,就再也不会受孕了。”
嬷嬷嘲弄的笑着,看澜雪殇的眼神充满讽刺。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不能受孕?
澜雪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嬷嬷,他竟然心狠到这个程度?
永远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吗?

“我不喝!”
澜雪殇拼命的挣扎着,他凭什么剥夺她身为女人最大的快乐。
“贱婢,你以为自己还是公主?”
嬷嬷带着老茧的手狠狠地甩了她两个耳光,让她眼前直冒金星。
趁着这个档口,一碗漆黑腥甜仿佛兽血一样的液体被送进了她的口中,一滴不剩地被灌完。
“咳咳!”
苦涩辛辣的刺激从鼻子口腔蔓延出来,呛得她整个人仿佛要将肺子咳嗽出来才罢休。
“从今天起,每日不干完十个时辰的活,就不要吃饭,一点只能吃一顿,像你这样的亡国贱种,哪怕吃一粒粮食都是浪费!”
嬷嬷的话就是圣旨,折芳殿内的掌事宫女就像小鸡吃米似的不停地点头讨好嬷嬷。
“贱婢,去,将这些腌臜人的贴身衣物给洗了。”
嬷嬷前脚刚走,掌事宫女高芳后脚就指使澜雪殇干活。
宫中内侍的贴身衣物从来都是内侍自己洗的,尤其是犯了错的内侍,可是如今竟然给她,一股屈辱爬上心头。
“快点!”
鞭子毫不留情地就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让她的眼睛布满泪水。
她刚想反抗,一个比她年纪小一些的宫女赶紧拽住她的胳膊,跪在地上向高芳求情: “姑姑,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奴婢这就监督她做完。”
说完使劲对她眨眨眼,在宫中,活下去才有希望,就这么平白被打死,还怎么复仇?
“多谢。”
高芳带着众人走后,澜雪殇默默地端起衣服,忍着手上疮疤带来的疼痛,一下一下洗着衣服,不忘感谢刚才那个小宫女。
“别谢我了,你的痛,我明白,我家以前也是江南大户……”仿佛是想到了心酸的往事,小宫女的眼圈红了,不过她随即忍住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对澜雪殇说:“我叫紫苏,你呢?”
“雪殇。”
这是澜雪殇在折芳殿过的第一天,她不知道这样苦难而又屈辱的日子还要多久,望着窗外肆意纷飞的雪花,她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亡国那一日。
也是这样的大雪纷飞,那一天,郢辰王室在昭和大陆灰飞烟灭,城内几大族惨遭灭族之痛,澹台大哥为了救下气息奄奄的她,不幸坠入烟霞谷万丈深渊。
而郢辰的战神,她的王兄澜墨宸,更是在敌军的层层包围下挥剑奋战到最后一刻,据说临死,他的眼睛都是睁开的。
不去想了,不去想了,那样的血流成河,每每午夜梦回,都让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难忍。
“贱婢,合欢殿贵妃娘娘宣你过去!”
高芳一脸横肉的瞪着澜雪殇,仿佛只有使劲折磨她,才会讨好主子欢心。
已经是夜半时分,刚刚躺下,劳累一天,她骨头都要散架,可是一想到是她…… 去,爬着也要去,她一定要看着她的眼睛,看澜雪沫是否会有悔恨和惧怕。
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因为她的出卖而死,她的贵妃真就能这么高枕无忧?
“在外等着,跪在那儿就行,陛下临幸,你可真不会赶时间。”
澜雪沫的掌事宫女琉璃鼻子里面挤出一丝冷哼。

夜吟应觉月光寒,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跪在秋霜过后的半夜时分,身子很快就沾染了一层露水,又湿又冷。
然而比这些更让她心碎的是,合欢殿内传来男男女女的欢笑,她从来不知道,雪沫的笑声是有那么大的穿透力,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
“什么人跪在那里?”
欢好过后,雪沫披着烟霞色的流纱依偎在凌寒曦的身边,两个人的身影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
凌寒曦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发问。
“怎么,心疼了?”
雪沫饱满欲滴的唇微微撅起,撒娇着说。
“没有,朕说过,这个后宫都不可以让沫儿不开心。”
凌寒曦的笑容淡淡的,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仿佛是千年寒冰一样,冷淡疏离。
“臣妾的生辰快到了,很久没有跳故国的舞了,有些思念,正巧姐姐会,就……”说完她才像是意识到错了似的,慌张跪下,“求陛下责罚,臣妾不该提及……” “无妨。”
凌寒曦宠溺地拉着她的手,而她则是娇媚地笑了笑,就是倒在他宽阔结实的怀里。
“娘娘什么时候宣召?”
澜雪殇跪在冰寒的地上已经四个时辰,可是合欢殿的人仿佛将她遗忘了似的。
“姐姐急了吗?”
澜雪沫娇滴空灵的声音响起,凌寒曦还在睡着,她因为有事,就先起来了。
“有事情就说,没事情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一天仅有的休息时间,全耗在了合欢殿。
马上她又要投入到新一天的无穷无尽的折磨中。
“姐妹一场,我没那么小心眼要报复你。
可是,七郎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这现在都是腰酸腿疼的呢!”
澜雪殇跪在地上,修长的眼睫毛恰到好处的遮掩起她的情绪,她的指甲深深扣印手掌中,拼命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恭喜妹妹,当年你就迫不及待想爬龙床,现在称心如意了。”
“啪!”
清脆的巴掌回荡合欢殿外上方,澜雪沫眼底满是怒意的瞪着澜雪殇:“我从小就讨厌你那副高傲清冷的样子,你放心,我会好好地享受这个男人的雨露,让你的自尊,一点点的消失在我和七郎的恩爱缠绵中!”
“你就不怕午夜梦回,冤魂索命?”
澜雪殇猛的抬起头,瞪着她的眼睛。
“怕?
呵呵,我的姐姐,你与其有时间担心我,不如好好想一想你怎么办吧?
你知道为什么凌寒曦他不顾一切也要发兵郢辰,亡了这个国?”
“和你有关对不对?”
澜雪殇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光出来,尽管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她就是相信,这一切和澜雪沫脱不了关系。
“是我告诉他,他最爱的妹妹惨死在你哥哥的房中,因为你哥哥的姬妾怀孕,而她受尽了屈辱和折磨。”

“你胡说!”
澜雪殇记得这件事,那个时候昭和大陆四国安好,而璃玄的久谦公主凌苏语和亲郢辰嫡长子战神澜墨宸,这本来是一段佳话,但是新婚夜却惨死婚房,还是以那样屈辱的方式。
凌苏语是凌寒曦最疼惜的妹妹,这个仇,他怎么能不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信有什么用,只要他信,就行!”
澜雪沫笑的摇曳如花,倾国倾城,而澜雪殇几乎恨得就要掐死她。
“贱人,替哥哥偿命!”
澜雪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起身,用布满疮痍的手死死地掐着澜雪沫的脖子。
而澜雪沫没有防备,吓得花容失色,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明黄的身影一下子飞身过来,然后拽着澜雪殇的胳膊就给她扔到了墙角。
跪了一夜,再加上之前的创伤,这一摔几乎就要了她半条命,口中的鲜血当场喷出来。
可凌寒曦呢?
死死地抱着澜雪沫,就像是举国无价之宝似的,是那样的紧张:“雪沫!”
澜雪殇还能有什么力气,不过是声势大于实力,可是雪沫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睛一白,直接昏死过去。
“太医!”
凌寒曦的怒吼响彻上空,太医一路跑过来,几乎就要断气。
合欢殿上下忙成一团,没有人在意角落里的澜雪殇,她强忍着疼痛才勉强起身,正要深吸一口气,不料胸口被他踹的那一下几乎让她疼背气过去。
“你就这么心狠手辣,亲妹妹都不放过?
朕当初瞎了眼了,还以为你是善良的人,饶你不死!”
没想到凌寒曦竟然来她身边,可是雪殇一点也不想看他,陌路殊途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奴婢也是。”
的确,她是瞎了眼了,怎么就会那么相信他呢?
如果但凡有一丝警醒,也不会那么快那么惨烈亡国啊!
凌寒曦没有想到澜雪殇竟然会是那样一副淡然麻木的表情说她也是,也是什么?
瞎了眼吗?
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那么随意的就否认了他曾经和她的过往?
凌寒曦觉得心底像是有个虫子在钻似的,他郁闷,他发狂,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仿佛是他的蛊毒,每次遇见她,他都会毒发。
“你不可以忘记朕,这一辈子,不管你曾经和他多么海誓山盟,今生今世就是死,也是死在朕赐给你的牢笼中!”
他就是霸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
“你休想,你一辈子都和澹台大哥比不了。”
他怎么有脸提到澹台写意,如果不是他,澹台大哥也不会生死不明。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醋意爆发,他就像是头发怒的雄狮,“朕中蛊毒的时候你在哪?
如果不是雪沫,朕就死了!
一切都拜你的澹台大哥所赐!”
澹台家拥有当今大陆最毒的药,而当年他还是世子的时候,澹台家对他进行追杀,如果不是雪沫舍弃了自己的血,他当场就毒发了。
“澜雪沫给你换血?”
澜雪殇仿佛听到了这一辈子最大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一个深情的帝妃情啊,难怪,难怪!”

她的一连串长笑让他莫名其妙又有些心里不安,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她澄清碧波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绝望呢?
就在那一瞬间,他心软了,心底仿佛有个什么声音在提醒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喃喃自语,是什么,是亲手毁了和雪殇的情吗?
可背叛的是她,她一早就跟了澹台写意,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指责他!
“贵妃身体抱恙,她生辰想要看故国的舞,那么就由你来跳吧,那一日四国使臣都来,朕要你赤足!”
凌寒曦的嘴角泛着残忍的弧度。
“你卑鄙!”
澜雪殇猛然抬头,带着怒意看着他,赤足是只有奴隶才会做的,他这么做,就是要狠狠羞辱她。
“朕是卑鄙!”
凌寒曦一步步的靠近她,“还有更卑鄙的呢,你记住,一日不交出墨玉,朕就羞辱你一日!”
澜雪殇颓然的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这个男人,从来对她都没有一丝真心吧,当年他会和她好,如今看来也是为了墨玉。
昭和大陆古老的密卷记载,墨玉是千年至寒之物,可解这个世界一切的毒,也藏有这个世界最狠的毒。
即便是澹台家都可望而不可及。
“琉璃,陛下对那个贱人说什么了?”
凌寒曦走后,澜雪沫就醒了,她悄悄示意丫鬟支走太医,然后询问心腹。
“陛下让她跳舞,跳娘娘家乡的舞,赤足。”
琉璃得意的笑着,陛下这么羞辱这个贱婢,娘娘应该高兴了。
可是澜雪沫一点高兴的神采都没有,反而眼底一片阴霾。
“这个贱人!”
“娘娘,这是为何?”
琉璃不解。
“郢辰都只知道这冰上胡璇只有我会跳,一舞震四国,但是陛下他竟然知道她会跳!”
修长的护甲死死地抓着锦缎织成的被子,澜雪殇也会跳胡璇舞,她以为只有她知道,从小到大她处处都要压过雪殇,所以即便是跳舞,也不能双生并蒂。
“娘娘,奴婢有办法!”
琉璃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语,半晌,她的嘴角浮现出残忍的弧度。
澜雪殇拖着伤痛疲惫的身体回到折芳殿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距离高芳给她规定的作息早已经晚点,她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责罚是必不可少了。
然而却发现高芳和所有的丫鬟都跪在地上,她赶紧快走两步,在队伍最后面跪下来。
“昨天是谁洗朕的衣服的?”
他竟然会在这里?
他不是去上朝了吗?
她匍匐在地上,心思却飞快旋转。
“是奴婢!”
没想到竟然是紫苏的声音。
高芳的脸上显现出如丧考妣的表情。
而澜雪殇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想到她昨天帮了自己,所以还是很担心。
“有意思!”
凌寒曦玩味的笑着,然后他踱步来到紫苏面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带走!”
那样的眼神,澜雪殇太了解了,那样的凌寒曦是很危险的,而紫苏这一被带走凶多吉少,所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可以!”

这下子高芳更是死的心都有了,本来还想借着巴结贵妃高升呢,这下可好,这帮死丫头接二连三给她闯祸。
“陛下,老奴管教不力,请把她交给老奴,老奴一定撕烂她的嘴!”
高芳不知道澜雪殇和凌寒曦的过往,使劲拍马屁。
“郑永?”
凌寒曦斜眼看了一眼内侍总管郑永,人精立**意,然后对着手下吩咐: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所有人的脸上显出死灰色,谁也没想到帝王轻描淡写间竟然就决定了人的生死。
高芳临死还在求饶,但是很显然,这一次她的马屁拍在马蹄上了。
“一起带走!”
凌寒曦将雪殇和紫苏两个人一起带走,留下身后折芳殿抖如筛糠的众人。
“什么?”
澜雪沫本来正和一众嫔妃品茶闲话,听到心腹来报,气的当时就把茶盅摔的稀碎。
“娘娘息怒!”
一众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本宫还是小看她了!”
澜雪殇和紫苏被带到了龙轩宫的一间暗牢内关押起来,她们彼此看不见对方,只能通过说话。
“紫苏,你不该急这一时的!”
“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曾说过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就猜到了八九分……” 雪殇暗自叹息一声,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只是报仇何其艰难,凌寒曦自幼深宫长大,这些伎俩,根本瞒不过他。
“将紫苏带走!”
郑永尖锐的声音响起。
雪殇紧张的目送她远去,自己都是个罪人啊,还有心情去管她人吗?
紫苏被带走后半个时辰,她就被带走。
她以为等待她们的会是酷刑审讯,然而…… 她被要求跪在内殿门外,殿内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你放了暖情香的香粉,就以为朕察觉不出来了吗?”
凌寒曦的声音透着孤冷和绝情。
“昏君,你不明查秋毫,冤枉忠良,不得好死!”
紫苏的诅咒声不绝于耳,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衣服撕裂的声音,紫苏的哭声,随即都渐渐消失,她心底的疼痛也渐渐麻木,原来凌寒曦,你说的折磨人的方式,竟然是这样。
可是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绝望吗?
你太看轻我了!
“来人,封紫苏为紫常在。
罪女澜雪殇侍奉常在。”
凌寒曦穿着中衣出现在澜雪殇的面前,没有带一丝犹豫的越过她而离去。
她跌跌撞撞的闯进去,因为担心紫苏,她差点撞上门。
“澜雪殇,亏我拿你当朋友,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殿内紫苏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厉,床上那摊殷红刺痛了二人的眼,紫苏头发凌乱,就像个女鬼。
“我没有!”
澜雪殇知道自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可是她没有高密。
“昏君都说了,他说如果没有你告密,他怎么会注意到折芳殿这么不起眼的地方。”
紫苏绝望的说着,什么都没了,自己清白的身子换来了凌寒曦那个昏君的**,她蛰伏在折芳殿三年,不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妹妹何必和一个贱婢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贵妃迈着娉婷的步子进来,嘴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贱婢紫苏妄图马上龙床,在帝王的寝衣上涂上了暖情香粉的事情已经传遍,如今大家都在看这个紫常在的笑话。
“贵妃好快的消息。”
紫苏麻木的回复着,什么礼仪都抛在脑后。
澜雪沫也没生气,只是对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就看见紫苏脸上的血色全都褪尽。
“贱婢交给我**,不出半日,保证妹妹心头畅快。”
“当真?”
紫苏的眼神空洞。
澜雪沫笑的放肆极了,紫苏有一瞬间的犹豫,她看着澜雪殇的眼神充满复杂,然而床上那摊殷红和腹中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场羞辱的罪魁祸首。
“一切单凭贵妃做主!”
紫苏对着贵妃磕了三个头,她大限已至,贵妃答应善待她仅有的亲人,藏在宫中司药司的弟弟,然后就把澜雪殇让贵妃带走。
“你知道在宫中擅自动刑是犯法的吗?”
澜雪殇惊呼。
“好姐姐,孤陋寡闻啊!
谁说这些都能让人看出来呢?”
然后她对着身后的丫鬟招招手 那是一个类似于木板似的东西上面密布冰刺,光是看,就让人止不住打冷战。
“妹妹来教姐姐下跪!”
澜雪沫笑得很狡诈。
雪殇拼死反抗,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的她就被架在了上面。
“将裤腿挽起!”
琉璃替主子想起来这个点子,此刻正帮着一众丫鬟下人指手画脚。
“澜雪沫,你不得好死!”
雪殇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凌寒曦本来正在处理朝政,后天就是贵妃生辰,两国使臣就会来访。
昭和大陆表面太平,事实上三国之间暗潮汹涌。
年初郢辰灭国,如今只剩三国鼎立。
东方雪影听说皇室被世家篡权,朝代更迭,新主继位。
这位新主从没用真面目示人,所以最为神秘。
影卫传递来的密报,澹台写意的尸体在断崖被找到,只是已经面目全非。
突然他觉得心头一阵烦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无法淡定坐下。
“郑永陪朕走走!”
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指引他走出来,才心里踏实。
“她怎么样了?”
想起那个叫紫苏的人,他就一阵后怕。
紫苏家是前朝余孽的后人,这些年一直妄图颠覆朝政,而雪殇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听说她主动接近雪殇,幸亏他抢先一步,否则后果不可设想。
不过他为什么会关心她,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
“她是贵妃的姐姐,朕得爱屋及乌。”
他喃喃自语,这个理由似乎不错。
“回陛下的话,姑娘一切都好!”
郑永得到贵妃的好处,所以自然按照贵妃的交待说话。
“去看看。”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仿佛见到她才踏实。
郑永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皇上,不好了,紫常在自尽了。”
一个小太监来禀报,凌寒曦嘴角浮出一丝嘲弄:“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郑永却松了一口气,贵妃交待这会儿不能让陛下见到澜姑娘。

所有的宾客大吃一惊,因为雪影新帝继位后,别说是出席什么活动了,就是连真面目都没有人见过,而如今竟能来璃玄亲自恭贺贵妃的生辰,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玄帝!”
“影帝!”
二人简短的寒暄后,便各自入座。
和以往一样,雪影新帝仍然是以面具示人。
他周身银雪一般的颜色,仿佛是千年寒冰的世界走出的王子一样,让人对他面具后面的容颜充满期待。
而他的目光,潜藏在面具后面,无人看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落座后,他的视线,就被湖心那抹清灵的白影吸引。
“陛下,澜姑娘这腿?”
郑永担忧的问,却没注意到,年轻帝王眸子中那一抹一闪而逝的阴霾。
两个时辰前,当他得知澜雪殇今日执意要舞一曲的时候,惊愕震怒之下将手中的玉钗都给震碎了,那是他煞费苦心从极北之地缥缈峰得来的雨玉打磨而成,具有化解体内毒素的功效。
虽然不如墨玉十万分之一,但是却能多少程度上缓解一番。
“她是知道他今天要来的吗?
所以拼劲后半生,也要舞一曲?”
那一日,他无意中得知郢辰的旧俗,女子有了心上人,就一定会为他舞一曲,一诉衷肠。
他也是才得知雪影新帝就是他,但是也紧紧是影卫查到的蛛丝马迹猜测出来的,可是她竟然从一早就知道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怒火中烧,一种被二次背叛的耻辱感袭上心头。
“无妨,朕倒要看看,在眼皮子底下,她能做出来什么?”
月影初一,一日的歌舞尽欢后,便是最动人心魄的环节。
女子素衣白雪,风华绝代,清颜白衫,宛若仙灵。
如水一般婀娜的身姿仿佛是从幻影中走出一样,时而抬腕低眉,时而云卷云舒,手中轻扇长舞。
痛吗?
足尖点地的刹那,她感觉就像是行走在刀刃上,一点一点殷红的血珠将足下的青莲染红,然而她仿佛浑然无知觉,只是轻扬长袖,身躯随之旋转,越来越快,而宾客都闭上呼吸,仿佛和她融为一体。
“澹台写意没有死,想要见到他,今日就要舞好这一曲胡旋舞。”
这是她之前收到的密报,对方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和澹台家的故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澹台写意的书信,她知道即便是阴谋,她也要奋不顾身。
毕竟当初国破家亡,澹台是为了她才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影帝的视线从落座开始就萦绕在澜雪殇的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再无其他物。
外人看不出,但是凌寒曦却凭着知觉感知到面具下,他那炽热的目光。
“影帝,朕的侍寝婢女冒昧献丑,不知道是否和你心意?”
凌寒曦话里有话,雪影新帝面具下的嘴角浮现出嘲弄的笑容,跟着他便如一阵风似的起身,再次落座,却是在莲池中心,和澜雪殇并排挨着。
“光有舞有何心意,孤愿意以萧来合奏,方显诚意。”
随即也不管其他,便兀自拿出一支玉箫和着澜雪殇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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