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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情难眠

江心月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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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莫子谦子谦   更新: 2022-05-08 08: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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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莫子谦子谦《余情难眠》讲的是丈夫家外有家,结婚四年的我,方知一切的幸福都是假象危急时刻,丈夫用身体护住情人和孩子,而我却因为冲动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两年后,一无所有的我迈出监狱的大门,从此开始我复仇的步伐……

第1章

精彩节选


我和莫子谦是夫妻,十九岁大学未毕业,我便成为他的女人,到现在已经四年,这些年,他对我疼爱有加,我们夫妻过着蜜里调油一般的日子。
我以为,谁都会出轨,莫子谦不会,谁都会离婚,我和莫子谦不会离婚,直到那天,一条陌生的彩信将我的生活彻底推入地狱。
那天,莫子谦有应酬很晚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一部狗血电视剧,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的一震,我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对青年男女围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头上戴着生日王冠,一脸甜笑,旁边的男子正准备帮她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我的目光就被那男子生生定住了,那不是莫子谦吗?
我又迅速地向照片上的女人瞧去,这一瞧之下,却是再难呼吸,那女人不是…… 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时,我和莫子谦刚刚领证,我去他的单身公寓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床头柜子上扔着一个皮夹,皮夹上落满灰尘,显然许久未被人动过。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那皮夹,我的目光也随即被皮夹夹层里的照片定住了。
照片上的女子一头卷发,打扮洋气,时髦漂亮,这会是谁呢?
正好莫子谦来了,我便怀着疑惑把皮夹丢给了他。
莫子谦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A大是国内顶尖的大学,莫子谦在大学时期便是风云人物,大二便开始创业,大学毕业时,别的学生在拼命找工作,他却已经身家不菲,这样的男子,会没有一两段情史,打死我也不会信的。
我一边心里吃味着,一边暗暗观感着莫子谦的表情,能被放在皮夹里的照片,想来那人,一定在莫子谦的心里占据着不可言说的位置,会是他的初恋吗?
可我却只看到莫子谦皱了皱眉,便把那张照片连同皮夹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多少年前的东西了,早该扔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径自转身去收拾别的东西了。
见他反应如此平淡,我心里一松,那女人或许只是他生命里一位匆匆的过客吧,两人或许早已没了交集。
只要莫子谦他现在爱的是我,婚后又一直忠心于我们的婚姻,我去关心他的以前做什么呢?
可话虽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在莫子谦不在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过莫子谦的一个哥们高乐,这小子比我小一岁,在莫子谦的几个哥们中,和我最说的来。
高乐说,莫子谦在大学时处过一个女朋友,一直到大学毕业两人还在一起,但那女孩儿凡事我行我素,从不顾意莫子谦的想法,不但经常故意玩失踪假生病考验莫子谦,还不顾莫子谦的苦苦哀求,把怀孕五个月的胎儿给打掉了。
五个月呀,那孩子都会动了。
高乐说话时,眼睛里露出深深的婉惜,连一个旁人都会如此难过,何况做为孩子父亲的莫子谦,莫子谦被伤透了心,两人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为莫子谦难过。
好在,那女人只是莫子谦的过去式,我掌握的是莫子谦的未来,想到此处,心里又开朗起来。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既是能放在皮夹夹层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我正心思百转的时候,手机又有短信进来,还是那个号码:“莫弯弯,这孩子是我和子谦的,那年同学聚会,子谦抱着我,说一直没有忘记过我,娶你只是身体需要,希望我回到他身边。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这孩子就是那天有的。
我们的事,子谦爸妈,还有他的几个发小都知道,子谦每个月都会来邻市看我们,对了,他明天也会过来。
我们会商量结婚的事情,必竟思思已经这么大了,是时候该给她一个家了。
莫弯弯,你还等着子谦赶你走吗?”
我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眼前闪现着陈丽嫣得意的笑脸,莫子谦和陈丽嫣以及那个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亲密画面,心口处有什么在剧烈的翻涌,陈丽嫣、他们的女儿、同学聚会……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和莫子谦属于闪婚,阴差阳错我们发生了关系,他坚决要负责到底,于是三个月后拿到大学毕业证,我便跟他闪婚了。
婚后,他把我宠到骨子里,我也爱他到极致,那天,我们早上才温存过,中午他便去参加同学会了。
回来时,已是午夜,浑身带着酒气,一进门,便将我压在墙壁上,一边吻着我,一边嘴里呢喃,“弯弯,我爱你。”
我还好笑地拧他的耳朵,我说,“莫子谦,你神经了,我知道你爱我,好了,快点儿洗洗睡吧。”
而他却搂着我不动,脑袋深深埋进我颈窝,现在想来,应该是对我这个妻子满怀愧疚吧!
同学会跟前任旧情复燃,怎么会有脸见自己口口声声深爱的妻子?
我捏着手机,双目充血盯着照片上那个与莫子谦眉眼极是相似的女孩儿,莫子谦,很好。
每月以出差的名义去邻市,少则一天,多刚三五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出差的真实性,原来,他是去邻市看初恋和女儿,他在那边早已有家,而我却被蒙在鼓里四年。
更让人可气的是,莫子谦的父母都知道这件事,莫子谦的发小们也知道,只有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牙齿咬的咯咯响,心头在滴血,那一刻,我想拿把刀,去杀了莫子谦。
莫子谦临近午夜才回来,我什么都没有问,只在他躺下的时候,攀了上去,这种姿势,平时都是我撒娇耍赖的时候,才会用的。
莫子谦眼角和嘴角都弯起来,容颜越发的俊魅,他双手托住了我,“小馋猫。”
我只盯着他的气质和风华都无双的脸冷笑,目光下落处是他的喉结,此时此刻,我真想把手狠狠扼在他的喉咙上。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莫子谦并没有发现我眸中的冷意和恨,他双手把我往下一抱,接着,他薄热的嘴唇便吻了下来。

我抬手,挡住了他吻过来的嘴唇,眼中不乏冷笑,“莫子谦,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你就真的不恨我吗?”
莫子谦有些意外地看看我,须臾却是笑了,抬手揉揉我的头发,“傻瓜,早说过,你便是我的孩子,我把你当女儿,这一辈子有你一个女儿就够了。”
把我当女儿,这辈子有我这一个女儿就够了,呵呵,莫子谦,你说谎话的时候就真的脸不红心不跳吗?
你知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在外边早已有了个女儿,说不定哪天还会有个儿子。
此刻,我的心头恨意更浓,如果手里有把刀子,我恐怕已经一把**了莫子谦的心窝。
可莫子谦,他依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闭上眼睛又把脸贴在我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梦幻一般呢喃,“弯弯,你真香。
我每天上班的时候,都在想你,好想……” 莫子谦很陶醉的吸气,清亮又闪烁着渴望的眼睛睁开,眼底里透露着浓浓的宠溺,那一刻,我意识有些恍惚,熟悉的体温和一直依赖的怀抱,呼吸之间淡淡的酒气缭绕在空气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陈丽嫣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她不会是看我和子谦过的幸福,故意发那些来挑拨离间的吧?
可是那孩子长的又分明像极了莫子谦,还有每月莫子谦的出差,这又怎么说?
就在我深深合上眼睫,心头一片百味杂沉不知所解的时候,莫子谦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虽然在一起四年,我和莫子谦已是老夫老妻,但我们却从没有厌倦过对方,我们非常懂得怎么让对方快乐,莫子谦他更甚,这一晚,我在痛恨与怀疑的百味杂沉中却依然沉沦,后来便沉沉睡去。
只是我睡的并不好,梦里总是出现莫子谦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情节,我听见莫子谦的声音,他说:娶她不过是身体需要。
我又看见陈丽嫣得意的笑脸,她说:我们才是一家,莫弯弯,你该滚了。
醒来时,莫子谦已经穿戴整齐。
“我一会儿去邻市出差,明晚回来。”
莫子谦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心脏猛的抽痛了一下。
我佯装不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挂在他肩膀上,半带质问半带委屈的咕浓,“又是邻市,你该不会在那边养了个小的吧?”
我明显看到莫子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笑了笑,抬手捏捏我的小鼻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背叛你。
乖,等我回来。”
他又俯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而我却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势一拽,他一身名贵西装的身体便又压在了我身上。
他每月过一次邻市,原来是因为那边有他的爱人和女儿;他从不因为我不育,而责怪于我,不过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女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添个儿子。
而他的父母,我当做亲生父母来孝顺的人,他们一直都知道,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亲切地叫我嫂子的那些人,他们都知道,只有我是蒙在鼓里的。
恨意忽然上涌,我强忍着想要狠狠掐死莫子谦的冲动,报复性地索取。
他开始求饶,他说真的不行了,一会儿,他还要出差,怕是没力气开车去邻市了。
我这才疲惫地松开了他。
莫子谦确实累坏了,昨天晚上还没缓过来,早上又被我狠狠剥削了一次,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而且,他身上到处都是被我掐的青青红红,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
“小野猫,今天怎么这么喂不饱。”
莫子谦低头对着伤处低嘘,起床穿衣的时候,半带宠溺地咕浓了一句,此刻,他仍然未意识到我的异样,许是我太能刻制了吧,心里恨他要死,却还和他亲密无间。
莫子谦离开的时候,眉眼间仍带着疲惫,他白色的奔驰车开出小区,那一刻,我开着租来的车子也跟了出去。
经过两个小时的高速行驶,我跟着莫子谦来到了邻市,我看着他的车子开到了一处高楼林立的小区外面,莫子谦验过门禁卡,车子开了进去,我的车子却被拦住了,保安要我出示门禁卡。
我将几天前莫子谦落在我包里的身份证拿了出来,说我是跟他一起来的,保安看了看便让我进去了。
我开着那辆租来的宝莱在这陌生的小区里搜寻,很快找到了莫子谦那辆白色奔驰,那车子就静静地停泊在一幢几十层的公寓楼下面。
莫子谦白色的身影站在车子前,眉宇间的疲态,被一片温柔宠溺取代,他修长的身形临风玉立,风度翩翩,此刻他正伸出双臂。
一个身穿红裙,红色小皮鞋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儿向他跑过来,“爸爸!”
莫子谦向前两步将小女孩儿一把抱了起来,连着亲吻了那张白嫩的小脸好几下,俊脸上洋溢的,是无限的温柔和宠溺,“思思,爸爸来看你了。”
听着这磁性的、柔和的声音,我如遭雷击,原来,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子谦,你来了。”
一身红裙的陈丽嫣走了过来,那一刻许是我的错觉,她的目光似乎是向我这边瞟了一眼,而后背对着我车子的方向,在莫子谦的身边站住身形。
与莫子谦皮夹里那张照片相比,生过孩子的她,身材和长相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高挑纤细,眉目如画。
我捂着心脏的位置,那一刻几乎窒息,莫子谦和陈丽嫣,他们真的在一起。
陈丽嫣说的都是真的。
“爸爸,你也亲亲妈妈好不好?
妈妈每天都在想你。”
甜甜的小女孩儿声音又在我心口投下一颗炸雷,那一刻,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我看到莫子谦温柔的勾起了唇角,脸上有笑意浮现,然而,我没有等到莫子谦亲吻陈丽嫣的那一刻,愤怒和委屈,已经让我发了狂。
骗子!
你们都去死吧!
我突然尖叫了一声,猛地踩下油门,黑色的宝莱,向着那一家三口冲了过去。
“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弯弯,我们这一辈子是夫妻,下一辈子还要在一起。”
“弯弯,我爱你。”
甜言蜜语言犹在耳,而愤怒和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以及委屈,却摧毁了我的神智,我像个疯子一样,将车子向着那一家三口冲了过去。

甜言蜜语言犹在耳,而愤怒和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以及委屈,却摧毁了我的神智,我像个疯子一样,将车子向着那一家三口冲了过去。
--------------------------------------------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莫子谦忽然回头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看到凶猛冲过来的车子时,顿时煞白,笑容变成了深深的震惊,他一把推开背向着我,离车子最近的陈丽嫣,但自己却再来不及躲开,他抱着那孩子身子滚出去好几米远。
我开的宝莱也失控地撞向了小区的假山,血,从我的额头淌下,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意识迷朦中,我听到警笛轰鸣以及救护车的锐响。
睁开眼时,我已经在医院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脑震荡让我头晕晕的,身体有点儿不受控制。
两个**站在床边,正等着我醒来做审问。
我也看到好友佳郁焦急担忧的目光。
“那个杀人犯呢?
我要杀了她!”
外面传来莫子谦的妈妈,吴娟愤怒的喊声,她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不顾**的阻拦,挥手就给我两个重重的耳光。
“你个杀人犯、刽子手,你自己生不出来就算了,竟然还要杀我儿子、我孙女,我今天就让你去死!”
吴娟扑过来,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的额头,伤口崩开,鲜红的血很快又打**厚厚的沙布,这个我叫了四年妈妈的女人,我对她如亲生母亲的女人,她视如不见,只面目狰狞,双眼腥红,两只手青筋爆跳如恶鬼的厉爪死死地扼着我的喉咙。
“你快放开!
你会掐死她的!”
佳郁吓坏了,赶紧来掰吴娟的手。
可是没有用,吴娟是恨不得我立刻给他儿子孙女偿命的。
我的喉咙被扼的死死的,已经不能呼吸了,我的眼前一阵阵的发白,我想我就要死了。
吴娟不掐死我,我也会被法院判处死刑,因为我撞死了那对父女。
后来,还是**救了我,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这个刽子手还不能死。
**将吴娟拉开了,吴娟又哭又骂好半天才被亲戚拉走。
**一边问我为什么要开车撞莫子谦父女,一边做着笔录。
我说,莫子谦骗了我,他家外有家,还生了那么大的女儿,却骗了我差点儿四年,我精神受了刺激,才会开车撞他们。
**的神情是同情的,但同情并不能成为不逮捕我的理由。
三天后,我被一辆警车带走了。
在等待审判的日子里,陈丽嫣网上发贴,说她和莫子谦本就是一对,是我第三者插足,抢走了她的爱人,又因为生不出孩子,对她的女儿起了杀心。
那一天,还好有莫子谦在,要不然,她的女儿就被撞死了。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滴滴泣血一般,听者无不震怒,对我这个“第三者”恨之入骨。
更有律师界的同行们,要自告奋勇帮陈丽嫣打官司,誓要把我送上黄泉。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道,是佳郁哭着告诉我的。
佳郁还告诉我,莫子谦和那女孩儿并没有死,我的车子撞过去的时候,是莫子谦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那女孩儿,那女孩儿除了手臂有轻微擦伤之外,几乎毫发无损,而莫子谦,他原本有可以毫发无伤的机会,是他推了陈丽嫣那一下,耽误了逃开的时间,又因全力护着那女孩儿,内脏出血,身体多处骨折,现在仍躺在ICU里。
我的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过,会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宠的男人,下辈子还要与我做夫妻的男人,他是这样保护着他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用自己的生命。
吴娟又来了,歇斯底里的骂声,隔着厚厚的玻璃恨不得一刀一刀将我凌迟的凶狠,我视若无睹,我的心已经死了。
很快,到了庭审的日子,我被两个**控制着站在被告台上,身上套着有色马甲,双手也被铁铐铐住。
吴娟和莫子谦的父亲莫城都来了,莫城一直神色复杂,吴娟见到我便破口大骂,如果不是有**拦着,她会冲过来,撕烂我的脸。
许是伤重未愈的缘故,莫子谦没有出庭,莫子谦的几个发小却来了,他们有的神情凶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有的一脸无奈和可惜,有的则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他们一直叫做嫂子的女人原来是一个蛇蝎心肠的魔鬼。
陈丽嫣站在原告台上,哭的浑身发抖,嘴里只不停地念叨一句:“思思还不到三岁,还不到三岁,她怎么撞的下去……” 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加之人们对弱小的同情,更加激起了吃瓜群众的愤愤不平,旁观席上发出请求法官从重判决的呐喊。
只有佳郁,她哭着喊,说我是无辜的。
我向佳郁凄然一笑,他们只要我死,你一个人纵使喊破嗓子又有什么用。
最后是法官制止了这场喧哗,法院的判决并没有如吴娟和陈丽嫣的意,因为我撞的人他们没有死。
我被判处了五年监禁,自此开始了我的囚徒生涯。
长长的卷发被剪成了短短的齐耳发,体面干练的职业套装换成了宽松朴素的囚服。
我像其他女囚们一样辛苦劳作,一样吃着最简单粗糙的食物,住着毫无**可言条件简陋的监狱多人间。
女囚中,还有我经手过的案子的被告人,她们自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我的机会,有监管人员在的时候是不敢的,但夜色却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她们揪我的头发,撕我的大腿,用笔尖戳我的皮肤,用开水烫我的胳膊,但凡看不见的地方,但凡所能想到的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而我,都忍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一向自我保护欲极强的我,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在那种非人的虐待下,生生忍受着。
大概也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的心死了,身体上的虐待,已经不能激怒我了。
我甚至感觉不到疼,因为我的心也麻木了。
入狱三个月后,莫子谦来了。

这还是我在那一日后,第一次见到他,他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眉眼冷峻。
与他同来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只要我在上面签个字,其他手续,便由他全权办理了。
我签字的时候,他便侧过身去吸烟,似乎不想看我一眼,直到**出来制止,他便将香烟掐熄,拿着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一句话未说的离开了。
整整三页的离婚协议,我只字未读,心都死了,其他的,我还在乎什么呢?
佳郁在当天晚上便过来了,我才知道,莫子谦把我们离婚的事已经登了报,如此广而告之地宣布他和我离婚的消息,这是巴不得立刻摆脱我这个杀人犯吧!
莫子谦,你是有多恨我。
我的心死寂死寂的,到此时,仍形如枯木。
佳郁哭着骂我,“你怎么那么傻,是那个渣男负了你,是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净身出户的应该是他。”
我看得见佳郁眼中闪烁的泪光,和悲痛心疼的样子,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佳郁,我累了。”
一个人若是死了心,活着跟死了便没区别了。
我和佳郁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几天之后,女监管人员又将我带了出来,她说有人要见我。
我不明白除了佳郁还会有谁想见我,当我看到站在会见室里,一身光鲜,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昂贵钻石戒指的陈丽嫣时,我的心里却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自己的男人劈腿初恋,却怪外面的女人,这是傻子的做法,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打根子里便烂透了,苍蝇自不会盯着他,何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莫子谦,是他明明娶了别的女人,却还和初恋生了孩子。
从头到尾,莫子谦才是混蛋人渣。
“什么事。”
我淡淡地开口,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陈丽嫣一下。
陈丽嫣对我这样淡漠的态度似是有些意外,她一双漂亮的,甚至可以说是风情万种的眼睛睐着我,“怎么样,在里边过的不错吧?
我原以为,可以让你死的,但想不到,你命挺大,只判了五年,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在里面再多住几年,直到,老死。”
陈丽嫣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清楚的恨意,一种不能置我于死地,也要让我将牢底坐穿的恨意。
我什么都没有说,脑子里在想,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从陈丽嫣给我发彩信到我开车撞向她。
果然,陈丽嫣一边把玩着手指上光芒闪闪的戒指,一边眼角带着浓浓的得意开口: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着子谦去邻市,我也知道,你这般没脑子的女人一定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比如……” 陈丽嫣对我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眼睛,“开车撞我们。”
她笑的极是诡异,像是我所做的都在她意料之内, “莫弯弯,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你进监狱,子谦回到我身边。”
我看着陈丽嫣玫红色的嘴唇在我面前一开一合,她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让我浑身发冷,我对陈丽嫣的印象仅仅是那副旧皮夹里的一张照片而已,可她竟然如此熟悉我,这是为什么?
“你早知道我会开车撞你们,却还是走了一招险棋,哪怕因此而搭上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就为了让莫子谦和我离婚是不是?”
我眸光冷锐地开口。
陈丽嫣笑,“你总算还不太笨,我不这么做,子谦就不好意思开口跟你离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我们一家三口早日在一起,我只好棋走险招,不过这险我总是没有白冒,子谦跟你离婚了不是吗?
而且让你净身出户。”
陈丽嫣脸上的笑意越发浓艳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四年,差不多四年。
原本,子谦对你还有些愧疚,现在好了,是你自己亲手把他推给了我,莫弯弯,我得感谢你。”
陈丽嫣红唇翕动,眼神越发浓艳魅惑。
我的全身一阵阵发抖,我做了什么?
我应该拖着他们,耗死他们,而不是开车撞向他们,这下好了,我亲手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对了,这名子你也不用叫了。”
在我全身不能自己的发抖时,陈丽嫣又开口了,俏脸上得意和讥诮之色明显: “莫弯弯,我和子谦就要结婚了,从此我们,思思,我们一家三口会在一起幸福的过日子,你和子谦已经再无瓜葛,这名子,你可以改了。
你用过的那些东西,子谦说,留着只会脏着人的眼睛,我便找了个叫花子,都送给她了哈哈……” 陈丽嫣笑着离去,那得意的笑声许久还回荡在我耳朵里。
我闭了闭眼,心头深深的刺痛让我眼眶发热。
写到这里忘了说,我的名字莫弯弯,是莫子谦帮我取的,因为我是孤儿,我的姓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样都是院长赐的,和莫子谦在一起后,他让我随他姓莫,并叫我弯弯,他说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非常甜。
甜到人心里的那一种。
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是因为我的笑,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可是现在我恨不得一直都没有用过这个名字。
莫子谦,我记住了。
我依然被关进了我住了三个月的囚室,只是,我的下身流血了。
那些恨极我的囚友们,她们依然故计重施,在我身上大下狠手,女监管看见了却并不拦着。
这已是我不止一次看见女监管在女囚们对我暗下狠手的时候,出现在囚室外面,那个胖胖的女狱警,她的嘴角有冰冷和得意的笑。
我的下身湿意越来越重,我已经痛得手捂着小腹直不起腰,不知是谁先叫了出来,“看,血!”
这时,鲜红的血已经打**我的裤子,并顺着我的裤脚流下来,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
我痛的不能自已。
那些刚才还对我上下其手的女囚们全慌了,我听到她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她流血了,她要是死了,我们一定会加刑的!”

“怕什么,全是那姓陈的让我们干的,狱警也知道,要判也会先判她们!”
姓陈的,陈丽嫣?
昏迷之前,我的脑中回响着陈丽嫣的话,“我会让你在里面多住几年,直到老死。”
是呀,她通过狱警挑唆了那些对我有恨的女囚,让她们用尽各种手段折磨我,只要我反击,就免不了个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最终落得个,刑上加刑的结果。
当我意识到陈丽嫣话里的真正含义时,黑暗沉沉袭来,我再也睁不开眼睛。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那个狱警最终怕惹祸上身,报告了上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才得以保命。
就此,我极力隐藏的怀孕的事,被警方发现了。
非常讽刺的是,在我和莫子谦的婚姻里,我曾吃尽各种偏方苦药,用尽各种方式,我都未能怀个一儿半女,进了监狱,离了婚,我却发现自己早就珠胎暗结了。
胎儿保住了,也是与此同时,警员发现了我身上除了两臂和尚是完好的脸蛋之外,层层叠叠的伤痕。
警方震惊之外更加震惊了。
那些报复过我的女囚被严肃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的我不得而知,因为我的身体不允许我离开医院,而那个女狱警也被严肃处理了,据说开除了公职。
我跟警方说不要告诉莫子谦我怀孕的消息,但警方还是试图联系了莫子谦,但那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莫子谦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让我赶紧把孩子打掉,别想赖上他,而且我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差点儿撞死了他的爱人和孩子,他不会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警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病房里听了个清楚,那一刻,我的指尖,我的心脏全部在发抖。
我的眼睛充血,心头、身上,泛起刻骨的凉意。
这就是我全心全意爱过的那个男人,我十九岁大学未毕业便交与身体的男人,那个时常在我耳边呢喃着动人情话的男人,他是如此的绝情,我的肚子里,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虽然我并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但孩子总是他的血脉,他不但不认这个孩子,还让我打掉,他是如此惨忍,我的心如坠冰窟,我发誓,莫子谦,只要我从这个监狱里出去,我决不让你和陈丽嫣好过。
晃眼五个月过去,我剖腹产下一个健康结实的小男婴,但我囚徒的身分是不能扶养孩子的,而我本人又是个弃儿,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亲人,我托警方帮孩子找了一户人家,那对夫妻面目和善,双方都有稳定工作,男方患有无精症,不能生育,孩子被他们抱走了。
我只匆匆地看过孩子一眼,记住了那肉嘟嘟的小脸,和嗷嗷的啼哭声,还有孩子大腿上一块青色胎记。
我没有给孩子留下任何可以证明我们是母子的信物,我不想我的生命里,再有莫子谦的任何痕迹,即使我的做法很残忍,但我到底是给孩子找了一对爱他的父母,让他不至于在外面颠沛流离。
佳郁曾哭着想要抱走那孩子,我没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已经极是不易,何况这孩子是莫子谦的,我怎么能让莫子谦的孩子拖累我的好闺蜜?

出了月子,我很快又被送回了监狱,自此真正开始了我漫长的监狱生活。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繁忙的工作,没有锦衣玉食,没有莫子谦,也没有了陈丽嫣通过狱警和女囚对我施加的各种折磨,我的监狱生活辛苦却简单,每天一早出去工作,按时吃饭,休息,夜里倒头就睡。
又是三个月后,因着我曾经律师的身分,又曾经撰写过法律文章,监狱让我参加一本法律刊物的编写,我积极地投入了进去。
我写的文章,据说公安系统的领导看了都说好,说极具教育意义,还听说那些文章,挽回了很多差点儿失足的人,让他们打消了犯罪的念头。
我也因此,得到了减刑,五年刑期变成了两年。
两年后,我出狱了。
来接我的人只有佳郁,她是我的好闺蜜,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但我和佳郁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像亲姐妹一样。
从小在一家孤儿院长大,长大后虽然进了不同的大学,但这并不能阻挡我们的感情。
从监狱出来我才知道,莫子谦的生意,早已做的风声水起。
市中心那幢一百多层的摩天大厦便是他的公司,员工千人,他开发的房产不但遍及市内,就是在国内其他城市也有很多他的楼盘。
而我,失去了我引以为荣的律师工作,顶着小三、谋杀犯的名声,开始过起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佳郁不想我再承受那不该承受的恶名,她托人给我办了一个假的身分,我有了新的名字,我叫林笑。
微笑着面对未来,并且能一直微笑,不要悲伤。
从此以后,我彻底抛弃了莫弯弯这个名字,这是我的屈辱,我再不愿意想起和莫子谦有关的任何东西。
林笑这个名字,很好。
我住在佳郁的出租屋里,吃着住着,用着佳郁的一切,甚至衣服,穿的都是佳郁的。
我每天登陆招聘网站,搜寻着一切我可以有的工作岗位。
真实身分是我的黑历史,假身分工作经历又是空白,数天后,我仍然一无所获。
后来,是一家快递公司接收了我。
我负责分捡快件,上白班,晚上,则继续为那家法律刊物写文章,这样,我终于有了一些收入。
这天我正写作的时候,电脑页面弹出一则消息:本市房产巨鳄,千品国际将与神秘富少一起开发水岸豪庭度假村。
千品国际,不就是莫子谦的公司吗?
从我开车撞向莫子谦那人渣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年时间,千品公际从房产界的后起之秀,到现在业界大佬,这三年时间,莫子谦成绩不小。
我迅速搜索着那个神秘富少的照片和身分背景,网络上只有捕风捉影的几句:疑似某军政要人的后代,身分神秘,年轻英俊,喜怒无常,喜欢出入本市最大的销金窟:魅色夜总会。
照片则是一张戴墨镜的远照,那人看起来棱角分明,身上锐气明显,看起来并不容易接近。
夜色降临,我顶着一脸精致的浓妆出现在那家叫做魅色的夜总会,身上穿着凸显身材的黑色紧身裙,脚上踩着足有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全身上下都荡漾着一种叫做性感的东西。

若是在两年前,我对这样的装束是极不以为然的,现在,这样的打扮却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没办法,我需要接近那个人。
并且一步步,向莫子谦和那个在牢中还在处心积虑迫害我的女人伸出报复的利爪。
“救命!”
对面的VIP包间里突然冲出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儿,险些将我撞倒。
那女孩儿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姣好,她半面脸颊又红又肿,整个肩膀和胸口都暴露在空气里,短裙被撕去了半边,雪白的大腿就那么招摇地晃过人们的视线。
“臭表子,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纯,别再让老子看见你,否则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包间里一个光头男子探出脑袋骂骂咧咧。
我倒吸一口凉气,为刚才那女孩儿叹息,一边抑制着心头的紧张,在等待着我要接近的那个人出现。
没过多久,有几道男人的身影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一件做工精良的粉色衬衫,没系领口,米色西裤,额发散乱,双眼凌利中带着傲慢,身形很是高大,目测超过一米八五。
旁边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各个打扮不俗,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表情,全都一副巴结谄媚相,对男子说着各种讨好的话。
男子却似乎并不理会。
一连三天我都看到了这个男子,我知道,这人便是照片上那个神秘富少,旁边的人都叫他五少。
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又是姓什么叫什么。
这几天,我一直在暗暗留意着这个男人。
他有一双浓黑的眉,一双琥珀般又漂亮又凌利的眼,鼻梁和下巴都像是被人精心雕出来的,线条既硬朗又好看。
尤其是就那么慵懒的斜挑着眼梢,睐着你的时候,你会完全被这人的皮相迷住。
前提是,如果你没见识过他是怎么样一巴掌将小姐打的嘴角淌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
“你们先进去,我吸根烟。”
五少忽然停住了脚步,随行的人便纷纷点点头,随后进了前面的VIP包间。
而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我装做酒醉的样子,朝着五少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经过他身边时,身形不稳,撞了他一下,如我所想,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薄薄衣衫包裹着的身形狠狠的撞击在走廊的墙壁上。
“盯了我三天了,莫不是想爷我上你?”
五少那张帅到足以让人迷失神智的脸就那么地贴过来,然而,冰冷刺骨的冷意却从那琥珀般的瞳仁里射出来。
这少爷虽然风流且喜怒无常,但却是个人尖子,连续三天我暗中观察,让他察觉到了。
我听着这冰冷刺骨的声音,看着那凌利入骨的眼眸,心脏忽地一紧,下一刻却是笑着,抬起那只没有被束缚的手轻轻落在男人漂亮的脸颊上,“五少,若说我很崇拜你,你信吗?”
“哈哈……” 五少忽然笑了,眼神妖娆魅惑,声音邪妄,下一刻,他松开了我,直起身形,一边眸光邪肆地在我饱满的胸部、细细的腰身打量,“也算有料。
场子散后,去五楼套间找我,爷等着。”
五少冲我留下魅惑的一瞥,正正衣襟,继续喝酒去了。
我将衣领拽了拽,掩去一身狼狈,随即离开了走廊。
为了让莫子谦与五少的合作失败,我已经做出了搭上自己的准备,但就怕我搭上自己,目的却还是不能达到。
我咬了咬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破釜沉舟地试一试。
午夜之前,我得到了五少包间散场的消息,我对着会所卫生间的镜子,精心地补了补妆,觉得这张脸上,再无任何瑕疵,这才从电梯上了五楼。
五楼的房间类似总统套间,我找到五少所说的包间,轻轻叩门。
房门在我眼前刷地一下拉开,刚刚沐浴过的五少出现在我面前。
他身上穿着魅色专为总统套间客人准备的质地高档又舒适的睡袍,胸前大片紧实的肌肤和一排整齐的腹肌赤果果地撞击着我的视线,睡袍的带子在腰间松松系着,五少的神情间一片迷人的慵懒。
他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只眼梢一抬,一只大手随即伸过来,直接搭上我的手臂,就那么一把将我扯了进去。
我来不及惊呼,身形已然被他甩倒在一张大床上,柔软的触感四面包围而来,男子覆身而下,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压制住我的双臂,那张帅到让人窒息的脸带着浓浓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与我近在咫尺,“说,接近我什么目的。”
眼光仍然凌利,语气也非善,但声音却极是好听。
“五少。”
我弯起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笑的甜美,莫子谦曾说过,我笑起来的样子又纯真又无邪,而且,特别的甜。
此刻我不相信经过两年牢狱生活的我,笑起来还能天真无邪,还能那么甜美,应该更多的是心机吧。
虽然他的大手钳子似的困着我的两只手腕,力道大的让我腕骨很疼,我却仍然让自己笑的甜美,“听说您要和千品国际合作开发度假村,莫子谦那人心机深的很,您可千万不要被他蒙了去。”
五少眉心微蹙,绽亮的眼睛越发凝聚了光芒,审视似的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曾经是他的枕边人,我最了解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此刻,我并没有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另一股锋芒在默默盯视着我,因为身上的这个男人,他实在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并且时刻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应对,以至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异样。
“哈哈哈……”五少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邪妄,下一刻,他却是慢慢直起了身形,从我身上离开,一边整理着睡袍的衣带,一边颇是玩味的开口,“莫总,这个就是曾经开车撞过你的前妻?”
那一刻,我的大脑轰然间炸响,莫子谦,莫子谦,他在这里吗?
我几乎是从那柔软的大床上一跃而起的,莫子谦那张在阴影下,俊秀却发白的面容就那么地撞进了我的视线。

我几乎是从那柔软的大床上一跃而起的,莫子谦那张在阴影下,俊秀却发白的面容就那么地撞进了我的视线。
---------------------------------------- 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鬓如刀裁,他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如淬了冰一般,射向我,我的身体如倾刻间被冰冻。
将近三年的时间,我们就这样见了面。
而且是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
我的震惊无以言表,后悔、愤怒、屈辱,万般复杂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莫子谦他竟然在这里。
就在我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接近了这神秘的五少,躺在他的身下,说着莫子谦的坏话,企图破坏他的生意时,原来,莫子谦他就在这个房间里,而且就在距离这张床铺一米有余的沙发上目视着这一切。
“你就这么恨我。”
莫子谦冰锥似的目光扎在我脸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那张脸,三年后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反是越发清俊迷人。
可是我却只感到了冷,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迸射着彻骨的冷意。
“对,我就是这么恨你。
我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报复你!”
我咬牙切齿地还了一句,跳下那张大床,从那间装修无比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冲了出去。
莫子谦和五少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的身影一定仓皇极了,我像老鼠一样逃出了魅色。
外面正大雨如注,我没有伞,就那么一头冲进了雨雾中。
回到佳郁的寓所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了,我全身湿漉着,拿钥匙开门,然而钥匙还没有伸进锁孔,房门就从里面急切地打开了。
“笑笑,你去哪儿了?
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佳郁满眼震惊地看着我如落汤鸡一般的样子,下一刻,一把将我拉进了屋,“你看看你呀,怎么浇成这样子?
你到底去干嘛了嘛!”
佳郁带着哭音,那是对好朋友真切的关心和疼惜。
在孤儿院里我们是最好的姐妹,离开孤儿院,我们仍然形影不离,在和莫子谦四年多的婚姻里,我和佳郁的情意并没有丝毫减少,我们仍然像以前一样珍视彼此。
“我没事,就是加班回来遇上了大雨而已,” 我的晚归加淋雨让佳郁如此担心,我内疚不已,然而我又不会告诉她,我晚归的真实原因,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从监狱出来,佳郁只希望我忘记从前,开始暂新的生活,却不知道我内心里早已点燃了复仇的火种。
是莫子谦的绝情和背叛,陈丽嫣的卑鄙无耻让我产生了报复他们的念头,这对狗男女,我想看着他们身败名裂。
“淋成这样,会感冒的,我去帮你放水,赶紧泡个澡。”
佳郁匆匆去了卫生间,我脱去湿淋淋的衣裤,在魅色的那条黑色裙子早就被我在路上换掉了,此刻我穿的就是上班时的工作衫。
泡在浴缸里,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只想闭上眼睛长睡不起。
佳郁端了一杯白开水手里拿着感冒药过来,“快点儿吃了,不然明天会加重的。”
我嗯了一声,听话的吞下那粒感冒胶囊,又喝掉了半杯水,然后又闭上眼睛躺回浴缸里。
佳郁怕我在里面睡着了,没一会儿便过来敲门了,我振作起精神裹上浴巾从浴缸里迈了出来。
这一夜睡的昏昏沉沉,感冒来势汹汹,和莫子谦婚姻里那些熟悉的片段,以及他的绝情,和在监狱里被女囚们折磨的情景交替出现,我不停地说着胡话。
“笑笑?
笑笑!”
佳郁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将我从纷乱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我睁开沉沉的眼皮,就看见佳郁眼睛里浓浓的担忧以及一夜未睡的血丝。
“佳郁,我怎么了?”
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但佳郁把我按住了,“我的祖宗,你发了一夜的高烧,可急死我了,现在总算是退烧了,要是再不退,我就打电话叫一二零了。”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了。
别担心了。”
一夜的高烧让我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
佳郁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我咕咚咕咚喝了,嗓子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佳郁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佳郁去接电话,喂了一声后,突然就咆哮起来,“莫子谦,你要干嘛!
她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佳郁愤怒地把电话挂断了,人在床边暴躁地来回转圈,忽然又大步走向窗子处,向下一望,便咬牙切齿地道:“莫子谦他竟然来找你了,笑笑,不要理会他,他八成是看你出了狱,来找你麻烦的。
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在牢里受罪,他和那女人,可是过的要有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呢!”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莫子谦他竟然找过来了,他要做什么?
我想到昨夜在五少那里猝不及防地见面,他莫不是来教训我的?
“佳郁,我下去一趟。”
不管莫子谦来做什么,我都要下去会会他。
时过近三年,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
“笑笑!”
听说我要下去见莫子谦,佳郁一脸吃惊。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我安慰地对佳郁笑笑,起身,将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工作外罩,便出门去了。
莫子谦就站在他黑色的车子旁,他背对着我的方向吸着烟,修挺的身形,笔挺的西装,吸烟时那若有所思又微蹙眉心的样子,带着强烈的成熟男子的味道。
若在几年前,我会被这样子的他,迷的神魂颠倒,凑过去,两手托腮做崇拜状,“帅哥,你好MAN。”
以前的我,也确实这样做过,换来的是他曲指弹我的脑壳,他说:“小色鬼,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但那样的情景再不会发生,我恨极了这个男人,我恨不得有把刀子挖开他的心脏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那么绝情。
我披着那件淡蓝色的快递公司外罩,里面只一套棉质睡衣裤,一夜高烧让我身体虚弱,迎着春日的微风,竟然虚弱得有些站不住。
似是有所感应,莫子谦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他清眸深了几分。
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垂在身侧,他就那么深深地注视着我,像是看一个与他此生有过几番瓜葛的故人。
只是故人。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莫子谦轻轻开口。

我勾唇一笑,斜起的眼梢飞扬的是讽刺凉凉,“莫子谦,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害怕了吗?”
莫子谦又抬起手臂,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接着便咳嗽了一声,他有咽炎,受不得烟呛。
“我只是为你考虑,不想你为了生活,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是你同意,我可以付你一百万,从此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吧。”
“哈哈哈……” 我忽然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一般,但随后而来的感冒后遗症又让我剧烈咳嗽起来。
我咳嗽罢,再抬眼,我看到莫子谦面色发白,正怔怔地盯视着我,眉眼间竟是担心。
“你想的太美了,莫子谦。
一百万算个屁,我要的是你和陈丽嫣身败名裂,这辈子只要我林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
视线里,莫子谦秀挺的身躯微微震动,他清俊的眼睛满怀复杂地凝视着我,那神情,竟似是痛心。
这时,佳郁从屋里奔了出来,“笑笑!”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子谦,最后走过来扶住我,却对着莫子谦怒道:“莫子谦你伤害笑笑还不够吗?
你还想要她怎么样,你这人渣,你赶紧滚!”
佳郁说话从来细声细气,即使是在工作上面对一大堆五大三粗的男子,面对若干棘手的难题,也是有条不紊,温声细语,只有在我的事情上,她会如此失去控制。
莫子谦嘴唇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覆下满目的晦涩,他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跨了进去。
那黑色的豪华轿车开走了,我忽然泻去一身力气一般,向佳郁身靠去,竟是站不起来了。
佳郁吓坏了,一边唤着我的名字,一边艰难地扶着我进了电梯。
如此,我又虚弱地躺了两天,第三天时,身体终于好了。
就在我准备上班时,我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喂?”
我不知会是谁打电话过来,这个号码是出狱后佳郁帮我办的,只有她和几个快递公司同事知道。
“林小姐,别来无恙。”
一道低沉中略带着几分玩味的男性嗓音划过耳膜。
“你是?”
我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一时竟想不起这人是谁。
“林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声音道:“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看样子,林小姐也没那么想报仇。”
“你……”我的脑中轰然一下,一个人的影像蓦地闯进脑海。
“一个小时后,郊外马场见,林小姐。”
那声音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我的心跳完全失去了节奏,五少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知道我现在姓林,他叫我去郊外马场又是做什么?
他跟莫子谦,不是朋友吗?
我想起那夜,在魅色他的套间里,莫子谦倏然冰冷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先去一趟马场再说。
我匆忙跟快递公司以病未好为由又请了一天假,然后迅速地拉开柜子门,从里面找出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这是我从监狱出来,添置的第一件衣服。
换好衣服,没有时间化妆,就那么匆匆去了郊外马场。
这个地方,我来过,莫子谦闲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骑马,除了我上班的时候,基本上每次都会带着我,我会骑马,还是他教的。
春末的早晨,碧空万里,马场上绿草青青,似乎一眼望不到边。
一道身着标准骑马服的笔挺身影骑着马走了过来。
我看到来人那张英俊的脸,他两道斜飞的剑眉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张扬和霸道,凌利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几下,“会骑马吗?”
他问。
“会。”
我应着,手心竟然紧张到出汗。
五少肯叫我过来马场,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考虑我说的话?
“带她去换骑马装,顺便牵一匹马过来。”
五少吩咐身边侍者。
“是。”
那侍者恭敬地应着,随即向我走来,“林小姐,请吧。”
我跟着侍者去换了一身骑马装。
马匹也被牵过来了,我脚踩马蹬,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白色的衣服衬着我挺的笔直的苗条身形,抬起头时,看到五少凌利的眼锋中划过一抹异样,类似惊艳。
“开始吧。”
五少掉转马头,高大的身影当先远去,我也在下一刻打马向着那英伟的身形追了过去。
五少的马速并不是很快,似是有意照应着我这个女人。
我打马跟上五少的马,迎面有道白衣白裤的身影怀里搂着一个小女孩儿嗒嗒骑马而来。
五少勒住马缰,眼眸眯起。
而我也勒住马绳与五少并肩而立,那骑马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子谦。
他没有穿专用的骑马服,只是一身休闲白衫白裤,已是无尽的风华。
他一只长长的手臂圈住怀中小人儿的腰,一只手握着马绳,低着眉眼,在跟怀里的小女孩儿说话,那俊朗的眉眼间俱是细致的呵护。
我忽然想起了我那一出生便被送人的儿子,他从未得到过他亲生父亲的呵护,他的亲生父亲甚至想要他死,想起莫子谦对我那亲生骨肉的绝情,我一时间心头刺疼。
“这么巧,莫总也带女儿来骑马。”
五少漂亮的像琉璃珠似的眼睛扬起一抹笑。
莫子谦这才注意到我们,他的目光从五少英俊灼灼的脸上滑到我的脸上,似是看到我竟然与大名鼎鼎的五少两骑并肩,眉峰微凛,有一丝浓重的阴影划过他的眼底。
“爸爸,这个叔叔好帅。”
莫子谦怀里的女孩儿扬起一张小脸,那一刻我看到,那女孩儿的眉眼出落得越发像陈丽嫣了。
“思思,叫五叔。”
莫子谦说话的时候,眼底已经不见了情绪,他的眉眼是淡淡的柔和,亲切地低头跟思思说话。
“五叔好。”
思思嘴巴很甜,酷似陈丽嫣的小脸上一派天真的笑容。
五少也挽起了唇角,声音好听,“嗯,思思好。”
似是我眼中迸射出的冷意让莫子谦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脸上,那一眼中的情绪不明,就那么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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