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悬疑惊悚> 天煞神相

>

天煞神相

吴先生著

本文标签:

来源:海读书盟   主角: 吴先生沈昊   更新: 2022-05-09 08:17:27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吴先生沈昊《天煞神相》讲的是我从小被阴人算计,命犯天煞,孤克六亲死八方,我不想孤寡终老,凭着一身相术,行走人心险恶的江湖相人,相鬼算卦,算命让我带你走进神秘的领域,决雌雄,斩彩虹,见英雄!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谨记,天黑之后不要翻开本书……

第1章

精彩节选


  我从小是个吃货,属于那种给一块糖就跟人叫爸爸的馋孩子。
为这事爹妈没少打我,可我就是改不过来。
  谁让家里穷呢,我们住在一个土地贫瘠的小山村,交通也不方便,虽然改革开放很多年了,可是村里打光棍的男人特别多,村子穷嘛!
女孩都嫁外村去了。
  因为贪嘴,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一生的诡异事。
  记得那天大太阳挺毒,我在村外的大槐树上掏鸟蛋,看见张蛋蛋领着一个陌生男人从树下过。
  陌生男人跟我爹年纪差不多,脸挺白的,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在电视里看见过这种衣服,叫长袍。
  穿着长袍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塞给了张蛋蛋,我一看就流了口水。
  我赶紧从树上溜下去,叫了张蛋蛋一声,我寻思他手里那么多糖,怎么也得分我一块吧。
谁知道这小子特别抠,飞快的把糖往兜里塞,没搭理我。
  倒是那个男人看见我,眼前一亮,冲我招招手。
  “叔!
你找我啥事啊?”
我憨憨的问他,眼睛一个劲的盯着他的口袋,估摸着那里面还有糖。
  “你叫啥名字啊!”
男人问我。
  我胸脯一挺,挺大声的回答:“沈昊!”
  “沈昊!
好好好!”
这人拉起我的手,仔细看了一会,问我:“我要到后山找点药材,你带我去行不行啊!”
  我盯着他口袋,咽了口唾沫:“你要是给我糖我就去。”
  长袍男人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把我带到山里,这些都是你的!”
  张蛋蛋在一边不乐意了,嘟嘟囔囔的说:“叔,说好了我带你去的!”
  长袍男人拍了拍他的脑袋,没说话。
  张蛋蛋也不嘟囔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我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不把糖分给我呢!
  我发现张蛋蛋的脸变得刷白刷白的,跟白纸糊的似的,看了让人害怕。
  不过长袍男人不让我再看,拉着我,很快就进了山。
  我们村子的后山,是好多的山包组成的,范围特别大,村里老人说这山在很久以前,连着四川的巫山,就是三峡边上的那个两岸猿声啼不住那座山。
  长袍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大蛇皮包,他背对着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八角形的盘子,递给我,让我捧着。
  这盘子乌油油的,上面刻着好多长长短短的横线,中间还有一个指针,跟家里的石英表似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些横线叫八卦,这个盘子叫罗盘。
  长袍男人盯着罗盘,手指头掐来掐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一边剥糖吃,一边跟着他走。
  我们从下午走到了傍晚,天都快黑了,我有点累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的,我跟着他走到了悬棺山的山脚下。
  这座悬棺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山腰中间,挂着好多棺材,老人说那里面葬得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士兵,是战国还是三国的我忘记了。
  悬棺山是我们村子的禁地,从小我就知道那地方不能去。
看见长袍男人带着我冲悬棺山走,我赶紧把剩下的糖都塞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叔,悬棺山有鬼,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回去吧!”
  长袍男人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跟冰块似的,我被吓住了,不敢再说话。
  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罗盘指针,忽然疯狂的转了起来。
  男人一把夺过我的手里的罗盘,胳膊一伸,把我夹在胳肢窝里,带着我奔跑起来。
  我被颠的天旋地转的,等他停下来,已经到了悬棺山的山腰了。
  男人把我随手一丢,扔在地上,我想跑,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肯定是阴着天,星星月亮全都看不见,男人把罗盘放在地上,拉开蛇皮口袋,里面咕噜噜的滚出几个圆球。
  我仔细一看,吓得哇哇大叫。
  那是五个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糊着一层白灰,肉都干瘪的像腊肉,看上去特别的可怕。
  长袍男人嫌我吵,往我头顶上一拍,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觉得特别乱,好像好多人在哭喊,声音特别凄惨,最后有一声吓死人的尖叫,我彻底失去意识了。
  等我醒过来,已经躺在家里了。
  原来家里人找了我一宿,终于在山里面找到了我,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家里人,他们都不信。
说那里就只有我自己躺着。
没有什么黑衣男人和人头。
  看我没什么事,我爹就把鞋脱下来了,要用鞋底子教训教训我。
  谁知道他还没打,我就开始头疼,疼的我满床打滚,叫唤的要死要活的。
  开始爹妈以为我装的,结果看到我的脑袋就跟吹气的气球似的,一点一点变大,皮肤都透着亮,他们也吓坏了,跑了十几公里,把我送到了乡卫生院。
  乡卫生院也没办法,说这种病太罕见,要到北京大医院才行。
  我们家全部家当都凑不够一张去北京的车票的,我爹妈带着我,把十里八乡的医生都找遍了,结果不但头疼没治好,还添了新的毛病。
  那天晚上月圆,我忽然对着月亮嚎叫起来,叫的特别吓人,身上还长出了好多又黑又硬的粗毛,一模能把手指头扎出窟窿来。
  我爸妈吓坏了,邻居张婶过来看了看,说我这可能是中了邪,为什么不去县里找吴先生给看看。
  吴先生是尊称,谁也不知道他多大了,反正我爹小时候他就四十多岁的模样,现在还是这模样,他看了我两眼,告诉我爹妈,说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孩子吧。
  我爹五尺高的汉子,当下就给他跪下了,跪了三个小时,吴先生叹了口气。
  “先留下住一晚我看看吧!”
  吴先生伸手在我身上拍打了一阵,他的手就跟烙铁似的,拍到哪儿,哪儿发烫。
我身上长出来的毛慢慢退回去了,头也不疼了。
  我爹妈一看有门,跪下给吴先生没命的磕头,吴先生让他们起来,带他们另一个房间里面说话,我等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爹妈。
  第二天一起来,吴先生告诉我,我爹妈连夜跑了,把我甩给他了。
  我当时又哭又闹的,要找爹妈,吴先生带着我回了一趟家,我一看,家里整个烧成了平地,什么都没剩下。
  我大哭了一场,就跟着吴先生一起住了下来。
  每到月圆时候,我还是会头疼,身上往外长黑毛,吴先生会在我的背上扎针,银针蘸上鸽子血,每次扎的位置都不一样。
一点都不疼,扎完我就好很多。
  到了我十二岁那年,扎针的效果有点不够了,吴先生教我打坐,用一种特殊的节律呼吸,那时候就会感觉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只小老鼠钻来钻去的,一点都不会疼了,黑毛也再也没见过。
  而且我有一个意外发现,练了这个打坐之后,我的脑子变得特别好使,以前背不上来的课文和英语单词,现在多看两遍就能记住了。
而且我的身体变得特别棒,从来没生过病,一百多斤的面口袋,我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吴先生在县城里面,是以算卦为生的,他每天最多三卦,卦金高的离谱,可是就这样,还是有好多挺好看的小汽车围着我们的宅子,总有人半夜就来排队。
  我挺想爹妈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
后来我也开始翻看吴先生的算命书,想算算原因。
这些书都是那种用线订着的,毛笔写的繁体字。
开始似懂非懂,练了那种打坐之后,就大致能理解一些了。
  我这人长得还行,剑眉星目,额头宽广,可是棱角太大,夸我的话这叫头角峥嵘,可是相术上讲,面部十二宫中的父母宫都在这个位置,我的日角月角都高,日角克父,月角妨母,对他们不好。
  不过这个也不是永远的,人的面相是会变的,修桥铺路积阴德,都能改变命里的厄运。
  我就想着,不定什么时候我的父母宫就平了,到时候我就出去找爹妈。
我使劲学习这个,就是想看看有没什么法子,让这一天提早到来。
  吴先生也知道我看他的书,他没阻止我,也不教我,不过有时候有时候来一些比较罕见的面相,他还会主动叫我在一边看着,看他怎么批注。
  我高三毕业就不上学了,虽然我的高考成绩上清华北大都没问题,可是我不能离开吴先生,他也没有和我一起去北京的打算。
我现在就是在他家里待着,打扫卫生,看书,打坐,然后就是琢磨着吃。
  我吃货的本质一直没变,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我从市场买了一只野兔子,一个猪蹄膀,加上野山菇,放在大瓦罐里面小火煨着,香味刚飘出来,吴先生让老王叫我去书房,我知道,又有面相奇特的人来了。
  看见吴先生书房里坐的人,我楞了一下,因为这人我在电视里看见过。

  我记得好像是县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面,这人就跟在县里几个领导后面,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官,肯定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吴先生冷冰冰的向我招招手:“沈昊,过来!”
  我跟了吴先生八年,他从来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也只让我叫他吴先生。
他说所有亲属间的称呼,爸爸妈妈叔叔柏柏,都是在偿债和造业,叫一声应一声,就沾染了因果。
  我走过去,吴先生指了指求卦的人:“你来给他看看!”
  那人眉毛一轩,不满的说道:“吴先生,你有点儿戏了吧!”
  吴先生耐心的解释:“老实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可以亲自给你算,但我把话说在头里。
那我可就不管破解了!
算命就是揭破天机,我泄露了天机,再亲自破除,折寿太大。
沈昊是我得意门生,他看出来的,一点不比我差,你自己选吧!”
  我有点吃惊,一般来说,吴先生给人看相,从来不管破解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太折福报,我跟了他八年,他替人破解的次数都超不过一巴掌。
而且他从来不承认我是他徒弟,怎么今天又叫我得意门生了?
  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摸了一阵下巴,咬牙点了点头:“行!
那他算!”
  吴先生鼓励的看了我一眼,我忐忑的坐在那人对面,认真的看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实战演习,我按照书里说的,打量他的面部十二宫。
  最醒目的是他鼻头上面,长了一个火疙瘩,肯定也是最近事情比较多,上了肝火引起的。
  鼻头也叫财帛宫,这人鼻头肥厚,说明相当有钱,不过山根略有塌陷,说明这钱不是正道上来的。
他鼻头上这个火疙瘩,算是把他的财运全堵死了,不但不能再来外财,还要破财。
  这人的印堂,也就是命宫,非常不错,光泽红润,肥厚合度,肯定是个大官。
可是命宫中间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竖纹,这个是皱眉头形成的,而且形成的时间还不长。
这说明这个人最近遇到的烦心事多,也就是命中有劫。
  再看看,我就明白了。
这人眼眶大,说明魄力和才智都很强,可是他眼袋很黑很大,延伸到了厄运宫的位置,眉毛散乱,这一切都说明这人近期有牢狱之灾。
  他下巴有浅浅一道伤,估计刮胡子的时候划的,那是奴仆宫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下属有人要整他。
  我把我看出来的东西都说了,说完之后,这人愣了好一会,没言语,反倒是吴先生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我有点看不明白。
  过了一会,这人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往桌子上一倒,一共有十几捆钱,他恳求的说道:“吴先生,您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必有厚报!”
  吴先生叹了口气:“沈昊说的没错,你最近要惹官司,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有关部门应该已经和你谈话了!
你这一关,不好过!”
  这人脸上阴晴不定,咬了咬牙,推开椅子对吴先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脑袋撞得地板当当响。
  吴先生唉声叹气了一会,说道:“起来吧,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这人急忙抬起头,脸上带着喜色,急忙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出来。
  我忽然发现,这人额头都磕青了,整个面相结合在一起,变成了……横死之相!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吴先生用严厉的目光瞪了我一眼,不让我说话,他自己拿着这人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
  我在书上看到过,给人算命,看面相是最简单的,因为人的脸都在外面露着,可以轻易看到,看手相其次,对方要有算命的打算,并且信任你,才会让你看手相的,这个叫求卦之心。
  有了求卦之心,就是配合,就比较容易算得准。
心诚则灵就是这个意思。
  最难也是最准的,就是八字推算,八字是一个人最大的秘密,是人一出生时候上天给你的原始密码。
被人知道了,有能耐的人可以给你逆天改命,改好了还好说,想害你,这人就算完了。
  吴先生在一道黄纸上写了一道符,揣在自己怀里,对这人点点头。
  “行了,你可以走了,今晚子时我给你改运,你就放心吧!”
  这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吴先生,也不敢质疑,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刚一走,我就着急的说道:“吴先生,他刚才磕头……”   “把自己的命磕没了!”
吴先生淡淡的说道:“他本来就厄运缠身,命格衰竭。
这一自破命宫,活不过今夜子时了!”
  没错,我刚才也看出来了,这人磕头把额头磕青了,整个面相结合起来,就是横死之相。
可是……   “那吴先生能给他改命吗?”
我疑惑的看着吴先生,他说这人活不过子时,又说自己子时给他改运,这有点自相矛盾啊。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吴先生冷冷一笑:“我只能给他改鬼命了!”
  我吃惊的长大嘴巴,吴先生这不是骗人吗?
  吴先生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严肃的说道:“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几个错误吗?”
  我摇摇头,他继续说道:“无财不算,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挠挠头,心说这人不是给钱了嘛!
给了十几万!
  吴先生严厉的说道:“这钱是给我的!
你记住,以后给人算命,一定要先要钱!
算命是什么,是泄露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
求你算命的人给你钱,那叫破财,破财才能免灾!
我们算命的人呢?
谁来可怜?
命有元神,卦有卦神!
命越算越短,福越卜越薄,这就是为什么我每天只算三卦,收费还高的原因!”
  “第二点!
你算的太死板!
给死人算卦才能看一动不动的面相!
你给活人算卦,就要注意交流,和他谈话,观察他的面部表情,五官的移动,你注意到没有,他说话的时候,嘴边两道纹,那叫腾蛇入口,这人吃的太多也不吐,早就撑的不行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第三点,你说的太多也太少!
说你说的太少,你把人什么都说出来了,说你说的太多,连别人要算什么你都没问!”
  我挠挠头,这个确实我疏忽了,一般应该先问这人求财求婚姻还是前途之类的,我也是第一次给人算命太紧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总之一句话,算命是折福折寿的行当,你走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拦你也不鼓励你,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可是既然做了,就要按照规矩做。
走一步,看三步,这才是算,算天算地算人心,这才是算。
你知道,我要他的生辰八字有什么用?”
  我摇了摇头。
吴先生对我笑了笑:“兔子糊了!”
  我一听,转身就跑,到了厨房,一看锅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兔子和猪蹄膀完全不能吃了。
  中午吴先生从县城得月楼给我叫了几个硬菜,天上飞的大雁,地上的狗肉,江里的刀鱼,吃得我眉开眼笑。
把吴先生为什么要那人生辰八字的事情也忘问了。
  老王陪我喝了点酒,他是吴先生的保镖兼司机,比我来得早,挺沉默挺老实的一个人。
  我这人酒量一般,一杯酒下肚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一觉睡到傍晚,醒了之后,老王给我打开电脑,示意我看新闻。
  我一看就愣住了,那个上午来求卦的人,真的死了。
  这人是我们县的土地局长,现在房地产这么热,他肯定算是实权派的大官了。
结果他收受了地产商的一笔巨额贿赂,违规操作了一大块地,拆迁的时候还闹出了人命。
  结果这事被人举报了,他今天不明不白的被人在办公室杀了。
  我看下面有评论,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房地产商怕牵连自己,找人灭口的。
  我看着这人的相片,心里直冒冷气,这相片是他早年照的,原本的面相相当好,财运官运都亨通,家庭也和睦,再一联想到今天上午看到他的面相,不得不让我感觉,冥冥中有一双眼睛,监察着世间的一切,是非善恶,谁也瞒不过他!
  老王告诉我,吴先生说了,让我醒了就去找他。
  我来到书房,吴先生说,今晚让我和他一起睡。
  我楞了一下,我在这里住了八年,吴先生都没让我进过他的卧室,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去你房里睡!
我睡床,你睡地!”
  吴先生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震惊的看着他。
  “吴先生,你是怕上午那个算命的土地局长来报复我……”   吴先生冷冷一笑:“没错!
只要他来,我就敢让他魂飞魄散!”
  我挠挠头:“还真有鬼啊!
他真来啊!”
   
  吴先生喝了一口茶:“我问你,五官是什么?”
  这难不住我,人们常常说——那个人的‘五官’怎样怎样……;这个人的‘五官’怎样怎样……,但是很多人不见得很清楚什么是“五官”,其实“五官”是相学上的东西。
  我干脆利落的回答:“五官是耳眉眼鼻口,耳朵是采听官,眉毛是保寿官,眼睛是监察官,鼻子是审辩官,口是出纳官!”
  吴先生点点头:“你有眼睛,可以看见光,你有鼻子可以闻出香臭,你用嘴巴可以吃出甜咸,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这些器官,假如你是个盲人,你看得见嘛?
你是个聋子,你听得见吗?”
  我纳闷的看着他,本来是问他这世界上有没有鬼的,怎么扯到五官上去了?
  “这个世界复杂的超出你的想象,有好多的东西,不是五官能探查到的,你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并不证明他不存在!”
  我有点明白吴先生的意思了,他是说鬼这个东西,不是人的感官可以察觉的,但是确实存在的。
  吴先生从怀里抽出一本书,扔给了我:“相术是窥天机,欺鬼神的行当,遇鬼的时候少不了,你自己看看吧,这本书对你有点用!”
  我和吴先生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一个特点,他从来不说没有用的话。
有时候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当时不觉得什么,没准过了很久就验证了。
  这书挺古老的,磨损的不轻,拿在手里麻麻扎扎的,封皮上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百鬼录》!
  我翻了一些,上面分门别类的介绍的都是鬼,挺详细的,比如世间十二种常见鬼,排名第一的是缢鬼,也叫吊死鬼,披头散发,面目苍白,眼睛突出,口里能够吐出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一般喜欢缠在有求死之心的人的身旁,看着他自杀死去。
  我把这当成玄幻小说去看,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月亮高挂,吴先生让老王给他收拾好被褥,躺了下去。
  我怕打扰他休息,关了灯,自己在地铺上躺下,满脑子都是刚才看过的那些鬼,心里有点害怕,低声说道:“吴先生,那个东西,今晚真的会来找我们啊?”
  “你自己看看印堂!”
吴先生回答。
  我用手机的前摄像头看了一下,我的印堂上还真有点发青,但是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想了一下我看过的相书,印堂是精气元神聚集的地方,印堂红润黄明,升官发财,印堂粉紫,必有恋情,印堂赤红,有口舌是非,印堂发青,要受惊吓,也就是我这种情况,至于印堂发黑,那就有大灾难了。
  吴先生不再说话,不一会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好像是睡着了。
  他睡得着,我可睡不着,我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感觉躺着憋气不舒服,索性盘膝坐起来,用手机看小说。
  小说写得不错,不过我心思也没在上面,看几眼正文就看看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十一点。
  这就是子时的开始,我开始紧张起来,屏着呼吸听着动静,外面有个风吹草动我都心里颤悠一下。
  可是我紧张了一个多小时,啥动静也没有,人的精神是架不住老这么紧绷着的,渐渐我的两个眼皮开始打架,有点撑不住了。
  我往后仰倒,打算躺一会,谁知道我脑袋刚挨上枕头,视角一变化,忽然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一团阴影。
  这团阴影好像人的形状,嗖的一下向我飘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窜起来,一出溜跑到床上。
  黑影紧随着我飘过来,模模糊糊的,我看出来了,这就是那个自杀的土地局长,只不过他浑身被一层黑雾笼罩着,朦朦胧胧的显得挺狰狞的。
  吴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他把我拉到身后,盯着黑影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然我让你魂飞湮灭!”
  黑影呜咽叫嚷,声音不大,可是听在耳朵里,却让我心一个劲的乱颤,心够不着实地那种感觉,浑身乏力直冒冷汗。
  吴先生告诫我:“封住采听官,这是鬼话,你承受不了!”
  我赶紧用双手堵住耳朵,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才好了很多。
  黑影张牙舞爪的冲我们飘过来,一阵阴森森的寒气随之而来,让我冷的直哆嗦。
  吴先生冷笑,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冲着黑影一晃,黑影嗷的喊了一声。
  虽然我堵着耳朵,还是不能阻挡这一声尖叫,我脑袋就跟被人砸了一锤子似的,鼻子下边温热,可能鼻血出来了。
  吴先生手指一甩,那张黄纸无风自燃,变成一个火球,冲着黑影飞去。
  黑影躲避不及,被黄纸粘上,惨叫一声,化成一蓬青烟,袅袅消散了。
  我双手从耳朵上拿开,不敢置信的看着吴先生,我不敢想象,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捉鬼这么容易吗?
  “吴先生,你还会捉鬼?”
我崇拜的看着他。
  吴先生掉头躺下,挥挥手:“回去睡吧,没事了!”
  我满脑子疑问,不过也知道吴先生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情,问也是白问。
  我擦干净鼻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听见吴先生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心里搁不住事,我给你讲讲吧!
省的你以后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让我听得心里怪怪的,没来得及细琢磨,吴先生就继续说道:“我就是一个算命的,捉鬼那是道士天师的拿手本领,术业有专攻,我可差的太多!”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刚才对付那鬼挺容易的,我不说,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我知道这是吴先生在考验我,我开动脑筋,绞尽脑汁的想,一想到那张黄纸,我忽然眼前一亮。
  “吴先生,你问土地局长的八字,然后写在黄纸上……是不是用这个消灭了它!”
  说到这里,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吴先生这样做,确实是走一步算三步,挺让人佩服的。
可是算计的这么深,真的好吗?
总让人有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黑暗中,吴先生笑了两声:“蛮聪明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总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不过很快他就打起了酣,我也不敢再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的日子又回归平淡了,我每天就是研究那个百鬼录,里面写的东西太匪夷所思,看的我晚上老做噩梦。
  过了有两天,就到了月圆的日子,每到这一天,都是吴先生为我扎针的时间。
  月光洒下,我光着脊梁,背对着他,他用银针蘸了鸽子血,一针一针的扎,我也感觉不到疼,就是麻酥酥的痒痒的感觉。
  今天吴先生扎针的时间有点长,大概扎了一个多小时,扎的我都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忽然浑身一震,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身体里面被灌进去好多水一样,沉甸甸的压得慌。
接着,我听到挺大的动静,吓得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窗外劈过一道闪电,闷雷声轰隆隆的响了两声,接着,附近的狗一起叫了起来。
  这些狗叫的挺卖力的,大半夜的,肯定吵人睡觉啊!
我听见有人在大声骂街,还有小孩子哭,反正挺乱的。
  吴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管闲事,睡觉吧!”
  说完,他拿着扎针的东西离开了,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好像走了很久山路,累得不行那种感觉。
  这一宿我睡的并不踏实,老是觉得身体发冷又发热,好像感冒了一样。
  我喝了点感冒药,才迷瞪了一会,后来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我站在一个悬崖的边上,好多的黑影在旁边叫唤,叫的挺凄惨的,不知怎么,我一失足,就掉进了深渊。
  吓得我啊的大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人脸,近的快贴上我了。
  我差点没被吓死,不过很快看出来,这是老王,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老王,你想吓死我啊!”
  老王今天显得挺严肃,瞪着我说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
快穿衣服,我有事和你说!”
  我纳闷的披好衣服,他一开口就让我愣了。
  “吴先生走了,他给你留了一封信!”
  “走了?”
我挠挠头,打我来这里,吴先生就从来离开过这宅子,他走哪儿去了?
  我撕开信封,里面的小楷是吴先生独有的笔体,飘洒有力。
  沈昊: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有可能一年半载,也有可能十年八年。
你身体里面的东西,我给你彻底封住了,你和我的缘分就算尽了。
这宅子我卖了,钱留给你,你尽快收拾收拾走吧。
  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很大的疑问,你身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父母忽然就跑了?
为什么我治好了你就要离开……   看到这里,我心情激动起来,这些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急忙向下看去……
  这些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时机还不到,或者说,有一些东西我还没完全搞清楚。
总之,你身上的东西很麻烦。
我只是为你暂时封印住了,可是却没能力给你化解了。
  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滴酒不沾,否则必有大祸临头,性命不保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件事,不管是谁求你相面,必须收钱,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你好!
  我观你面相,近日,你有一段奇遇,这奇遇是死劫还是情缘,在于一念之间,你自己好好把握。
  这不是我故弄玄虚,相面这个东西,不可能事事看的毫无偏差,只是能够提前看出一个大概的走向,人的命运,往往都是经过一些事情就有改变的。
王善的故事你也听过,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我想起来了,相书上有这样一段故事。
王善是唐代一个富商,离家在外做生意,有一天遇到一个相面先生,相面先生告诉他,他不但命中无子,而且十日之内必有杀身之祸。
  这个相面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天罡,王善知道他言无不中,也觉得自己命中该绝,生意都不做了,收拾东西回老家。
  刚出城,他看到一个女人要投河,他急忙拉住女人,一问才知道,她丢了十两银子,那是她家里全部家当变卖后,给相公上京赶考的。
  王善心善,自己拿了十两银子给这个女人,继续赶路,结果在路上又碰到袁天罡,袁先生大惊。
  说你满脸阴德相,一定是做了有大阴德的事情。
不仅免除了灾难,而且将获得不可限量的福报。
  后来王善一连有了七个儿子,三个榜眼两个探花,都做到了很大的官,他本人也活到一百多岁才去世。
  这故事满满都是劝人向善的正能量,我觉得一句话形容最合适。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吴先生在信的最后告诉我,他留给我一张银行卡,那是卖宅子的钱,还有三个锦囊,我遇到生死危险的时候,可以打开白色的,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可以打开红色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只要我一打开,我就会死,不但我会死,还会连累很多的人,让我一定要慎重!
  他这么一说,黑色的锦囊,我就不打算再打开了。
  老王把银行卡和三个锦囊交给我,告诉我他也要回老家了。
  他有一辆吴先生送给他的雅阁车,给了我东西就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告诉我,让我在这里等着新主人来办房产转让手续。
对方说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
  我怎么看,老王都是急得不行的样子,离我远远的,就跟我得了传染病会传染他似的。
  我等了一个小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是两个年轻男人,左边的穿着耐克,平头圆脸,笑眯眯的挺和善的,右边的长得很帅,特别像现在当红的那个小鲜肉,叫张艺兴的那个,不过他一直板着脸,用鼻孔看人,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耐克男问我:“请问,吴先生在家吗?”
  我知道这是买房子的人来了,回答道:“吴先生走了,他把一切都交给我了!
走吧,我跟你们去!”
  耐克男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吴先生连这都算出来了?
果然厉害啊!”
  我也是醉了,这还用算吗?
我问他们:“去不去嘛!”
  小鲜肉皱了皱眉,不满的哼了一声,耐克男悄悄拉了他一把,对我笑着说:“小兄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事比较麻烦,最好还是吴先生亲自和我们跑一趟!”
  我觉得这人真有点太麻烦了,不满的说道:“多大点事啊!
不就办个手续嘛!
我去了也没问题!”
  “办手续?
办什么手续?”
耐克男吃惊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到底什么人啊?”
  我纳闷的问他:“你们不是买房子去办手续吗?”
  “买房子?
办手续?”
耐克男也一脸懵逼。
  我们谈了几句,才明白搞了一个大乌龙,这两位根本就不是买房子的人,而是来拜访吴先生的。
  听说吴先生已经走了,耐克男挺惋惜的,这让我有点怀疑,他们不只是拜访吴先生,而是有事求吴先生帮忙,听说吴先生不在,也就没吐露真实目的。
  “还真是可惜啊!”
耐克男叹气摇头。
  小鲜肉冷哼一声:“你就是太胆小,这世上欺名盗世的人比比皆是,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帮助。
不如我们两个按照原计划进行!”
  耐克男摆手说道:“小夜你可不能这么说,小看天下英雄了!”
  “一个算卦相面的,能算什么英雄!”
小鲜肉表情很鄙夷。
  我听出来了,这话是冲着吴先生说的,我肯定不乐意啦!
吴先生养了我八年,虽然一直对我都挺冷淡的,可我能有今天,也是他给的!
别人这么贬低他,从我这儿讲就是不行!
  我瞪了小鲜肉一眼,目光一凝,冷笑起来:“哥们,你看不起算命的是吧!
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有大麻烦!
我把话放这儿,这是我相面相出来的!
你今天要是不和人犯口舌,我把脑袋给你!”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这人的天中边地有青色,从厄运宫一直到了印堂,这说明他要倒霉,而这个人鼻子很高很挺,好看是好看,可是在相学上来讲,这叫孤峰。
  孤峰者,一峰独秀,四下无靠,说明这人个性孤傲,认为自己满腹才华,无与伦比,平时对周围人不肖一顾,冷眼看人。
  这样的人,关键的时间遇小人较多,容易出现与人为敌,影响自己的运气。
再加上他厄运宫被天中边地所压,所以我敢大胆的断言,他马上就要遭遇意外,而且这个意外和犯小人有关系。
搞不好这人就要吃官司的!
  这人剑眉一轩,正要发怒,那个耐克男一把拉住他,笑眯眯的说道:“小夜,你是不是傻啊!
你要是真和他吵起来,不就是应了他的话吗!”
  他转向我:“小兄弟,抖机灵不是这么抖的,看在吴先生的面子上,我们不和你一般计较,以后你注意,别觉得自己比谁都聪明!”
  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这人心眼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他居然能想到那方面去,也算个人才了。
  我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也别得意,今天你要破财!”
  这人特别爱笑,不管冷笑还是假笑,一笑鼻子上就出现了一道竖纹,压到了财帛宫位置,说明这人比较有钱,遇到事情愿意用钱解决。
  他和这个小鲜肉一起来的,小鲜肉出了事,他肯定要用钱摆平,所以我说他今天要破财。
  小鲜肉眉毛一拧,正要说话,耐克男一把拉住他,低声说了两句,两人没理我,上了一辆挺大的SUV,一溜烟走了。
  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走了,我又等了一会,买房的人来了。
这人我还真认识,这是街尾古玩铺子的胡掌柜,一到逢年过节他就拎着一些字画文物什么的来看吴先生,和我也照过几次面。
  胡掌柜和我寒暄一阵,开车拉着我去房管所办手续。
  他这人比较能侃,在路上和我聊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忽然起了旱雷,也就干打雷不下雨,按照我们这个地方的说法,这是大灾的征兆,然后好多狗一起叫唤,这更是让人人心惶惶。
  结果今天一起来,他听说前门卖包子的老孙家出了一件怪事,他家哑巴儿子,昨晚打雷之后,忽然哇哇怪叫,一个劲的用脑袋撞墙。
老孙说带着孩子去县医院看看吧,路上路过前门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哗啦啦的往上涌,好多的大鱼一个劲的往上翻,扑通扑通的乱跳。
     而且满地都是蛤蟆,四处乱窜,把桥面都铺满了,他到了医院一看,车轱辘上都是蛤蟆尸体。
  他在医院,听另外一个急诊的病人说,他们进城的时候,城外的老鼠也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一大群的乱窜。
  还有乡下鸡鸭乱飞的,地上裂开大缝的,总之昨天晚上特别的不太平,不过今天早晨,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
  胡掌柜惋惜的摇摇头:“我看网上说,这异常的情况,说是要地震的先兆,我还琢磨着今天要跟吴先生讨教一下呢,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早!”
  我笑了笑:“吴先生只会看面相,不会看风水,找他也不行吧!”
  胡掌柜呵呵笑了笑:“看来吴先生连你都瞒着啊!
他原来可是连坟地都给人看的,后来他封了罗盘,不再出手了,慢慢的,就没人知道他会看风水了。
不过我年轻时候还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
  我听了挺好奇的,没听说吴先生还会看风水,我让胡掌柜给我讲讲,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点发白,干笑着说道:“这事当我没说,你跟谁说我也不承认我说过!
就哪说哪了吧!”
  胡掌柜闭口不言,我问了几遍也没问出来,车开到了车管所,我们两个很麻利的办了手续,胡掌柜问我去哪。
这一问我愣住了。
  是啊!
我去哪儿啊?
这些年习惯了在那个宅子住着,我连县城都没出去过,现在一下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要去哪儿啊?
  回家!
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要回家看看去!
看看爹娘有没有回来过!
以前吴先生不让我回家,现在没人管我了,我干嘛不回家看看呢?
也许能找到爹娘的线索呢!
     胡掌柜把我送到汽车站,这里小吃不少,我一边撸串一边等车,忽然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
  我一看这辆车,是耐克男他们的那辆大suv,就故意把头扭过去,假装没看见。
  耐克男从车窗探出头来,冲我热情的招呼:“小兄弟,干嘛呢?”
  我假装没听见,车门开了,耐克男笑眯眯的走到我的面前。
  “小兄弟,是不是等车呢,我送你一程啊?”
  “用不着!”
我冷淡的回了一句。
  耐克男呵呵一笑:“小兄弟,刚才我们确实有点冒犯,态度不好,我先跟你道个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这人的脾气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再绷着了。
  “没事!”
我摆了摆手,看了耐克男一眼,也大致琢磨出他的来意了。
  他笑起来,鼻子上财帛宫的那道竖纹消失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破财免灾了。
  “赔了多少钱?”
我问了一句。
  “五千!”
耐克男下意识的回答完了,才醒过味来,瞪大眼睛,冲我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你这相术真是没的说!
我朱烨心服口服!”
  他说的我心里甜滋滋的,不是我虚荣,是我的相术得到了验证,我心里挺得意的!
  看到我露出笑脸,耐克男朱烨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刚才我们去了你家找你,碰上胡掌柜,聊了几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大致也清楚了。”
  这个我信,胡掌柜这人嘴里跑火车,什么话都容易往外掏。
  “你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跟我们去办点事怎么样?”
朱烨很诚恳的说道:“我们肯定也不让你白去,报酬是少不了你的!”
  我心里琢磨开了,吴先生说我最近有一段奇遇,是不是就是指的遇上这两个人?
这人说的倒也对,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和他们去闯荡一下,见见世面。
  “办点啥事啊?
给多少钱?”
  我这么一问,朱烨就知道我有这个意愿了,他呵呵说道:“不瞒你,我们想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东西,想让你帮忙一起,一路上帮我们算着点!
报酬吗?
五万块钱你看行不行?”
  我不是没见过钱的,找吴先生算命的人,哪个不是提着十几万几十万的来,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这钱是给我自己的,也就是说,我自己要开始凭本事吃饭了,这对于我来说倒是挺有诱惑力的。
  “去哪里?
找什么东西啊?”
  朱烨摇摇头:“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不可能告诉你的!”
  我大咧咧的一挥手:“你说吧!”
  朱烨眼睛一亮,知道我答应了,他想了想,说道:“咱们丑话说到前面,这趟活可能有点危险!”
  我看了看他的面相,日角月角都挺好,眉毛也柔顺不外翻,就是印堂那里有点青气。
  面相显示这人寿命不错,可以活很长,那这次肯定没性命危险,不过受点惊吓是肯定的。
  他都没事,难道我就能有事了?
所以我很干脆的点头:“我不怕!”
  朱烨哈哈笑着,拉着我说道:“那上车说话吧!”
  我们上了车,坐在司机位上的小鲜肉看了我一眼,也没打招呼。
虽然他表现的很冷淡,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对我态度有点改变了,至少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劲头了。
  我和朱烨聊了一会,我知道朱烨是陕西人,那个小鲜肉叫皇夜奇,江苏人。
我问起他们为什么掏了五千块钱,皇夜奇闷哼一声,朱烨笑眯眯的给我讲了起来。
  他们从我们宅子出去,有一段路比较窄,车开的很慢,旁边扑过来一个男人,一头撞在车上,撞得头破血流。
  这男人躺在车前面,大声嚷嚷着要赔钱,这很明显是碰瓷的,就皇夜奇那臭脾气,下车就动手打人。
  碰瓷的被打的满地乱滚,旁边的人不干了,一听口音皇夜奇他们就是外地人,又开着宝马X5,现在人们都有仇富心理,可不管那人是不是碰瓷的,围上他们就动手。
  皇夜奇哪受得了这个,卷袖子就对着干上了,场面立刻hold不住了。
最后朱烨不愿意惹事,给了碰瓷的五千块钱私了,人群散了,两个人一下子想起我说的话,都愣住了。
  他们上车就掉头去找我,不过那时候我和胡掌柜的去办手续去了,两人等到胡掌柜回来,问明我的去向,赶紧就赶过来了。
  这个过程,确实和我相面的结果没有偏差,我心里偷偷得意了一下,问他们去哪里,找什么东西。
  朱烨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六个字:“悬棺山,阴极珠!”
  我一听心里有点打鼓。
悬棺山这三个字对我刺激太深了,可以说这地方影响了我十二岁以后的全部生活。
要不是十二岁那年被人骗上山,爹妈也一定还在老家,我也许在某个大学读书了。
  所以我对那个地方有种本能的抗拒,心里就想拒绝他们,可是转念一想,我们村子可是去悬棺山的必经之路,到了那里先看看再说吧。
  反正这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我这么一想心思,也忘记问他阴极珠是什么东西了。
  皇夜奇这人开车开的又快又稳,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我的村子。
  八年没回来,我发现村子已经大变样了,以前的土坯房现在都没了,大都是那种红色彩钢顶子的青砖房,还有几栋小楼鹤立鸡群在其中。
  村里的水泥路也修的特别平整,在村头的空地上,停了一辆中巴车。
  皇夜奇把车停在了中巴车的旁边,下车之后,朱烨对我解释:“这个石像村是去悬棺山的必经之路,再往前走车就过不去了。
我们得把车留这里,买点吃的和用的,然后再进山。”
  我没搭理他,因为我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面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上。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穿的挺邋遢的,眼神呆滞,鼻子下面挂着两道鼻涕,正对着我傻笑。
  我怎么看,这个家伙都像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张蛋蛋!
  但我不敢肯定,张蛋蛋这小子从小就特别机灵,也就比猴子差一身毛,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蛋蛋?”
  这人看了我一眼,稀溜了一下鼻涕,呲着黄板牙笑了。
  “你叫俺?”
  我愣了一下,狐疑的说道:“你真是张蛋蛋?”
  “嗯那!”
这人点了点头:“你认识俺?”
  我心里一酸,没想到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变成这模样,我叹了口气:“我是小昊!”
  “小耗子?
偷油吃!
上灯台,下不来……嘻嘻嘻……”张蛋蛋拍着巴掌,咧开嘴傻笑。
  我认真观察,确定他不是假装的,心里特别惋惜。
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得痴呆了?
  “你真不认识我了?
我是沈昊啊!”
我盯着张蛋蛋说道。
  张蛋蛋一听我的名字,楞了一下,然后就跟蜜蜂蜇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老高。
  “鬼啊……”他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我急忙去追,可是旁边正好有几个村民路过,看到我追张蛋蛋,脸色不善的围住了我,七嘴八舌的叫嚷。
  “尼玛,傻子你也欺负,是不是不想出村了你!”
  我仔细一看,其中有一个人我依稀有点印象。
  “刘大叔,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小昊啊!
沈昊!”
  “沈昊?”
那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真是沈昊?
沈志国的儿子?
你不是……”   我纳闷的看着他,说道:“刘大叔,我婶还好吧,她现在还咳嗽吗?”
  刘大叔家就和我家隔着十几米,他媳妇面黄肌瘦的,一到晚上就咳嗽个不停,从我家都能听到,所以我印象挺深刻的。
  刘大叔挠挠头,古怪的说道:“你真是小昊?”
  “当然啊!
我记得你女儿叫小梅,腊月初一的生日,她出生的那天,我妈把我家的芦花鸡炖了汤,给婶子送去了……”   刘大叔这才相信,我就是沈昊,他带着我来到村头的一块地里面,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不相信我。
  在那块地里面,有三个鼓起的坟包,上面的墓碑上,分别写着,沈志国之墓,田雨欣之墓,沈昊之墓。
  我一看,肺差点没气炸了,这上面居然刻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这特么哪个魂淡干的!
  刘大叔看我面色不善,急忙为我解释了一下。
  原来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家忽然着起了大火,邻居们纷纷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等到扑灭之后,我家的房子已经烧成了平地。
  房间里面,还有三具烧焦的尸体,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所以他们就认为我们一家三口都被烧死了。
后来还是村里出面,凑了一些钱,把我们一家三口埋在村外。
  我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按照时间推算,着火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家都在县城吴先生家里面,那烧死的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上次吴先生带我回来,没有对我说这些事情。
  后来他始终不让我回家,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看着三座坟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挖坟,看看这尸体到底是谁!
  虽然八年时间,足以让尸体腐朽的看不出模样,可是骨头肯定还在。
  相书上有话:活人看相,死人摸骨!
  我今天就要让白骨说话!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开棺摸骨。
不过我并没有对刘大叔说。
  我懂一些摸骨,因为吴先生收集了好多古书,我没事的时候翻了个遍,其中就有关于一种记载,说的是快要消失的职业——捡骨师。
  因为现在人们都不太讲究这个,而且大都火葬。
所以捡骨师这种职业没什么人做了,不过在古代,这种职业的讲究特别的多,含金量特别高,挺受人尊敬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我也是当时好奇翻看了一遍,现在想想,大致的禁忌和规矩还记得,所以我没对刘大叔坦白。
因为时机不合适。
  捡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尸骨不见天日。
白天捡骨的话,要搭上那种很厚很黑的大棚子,把所有的阳光都挡住。
  我现在没地方去找这种大棚子,再加上有一些东西也需要准备,我决定晚上再行动。
这样也能避免白天人多眼杂的出什么意外。
  我琢磨这事的功夫,朱烨把我拉到一边,不满的说道:“沈昊,你就是石象村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我正为一家三口被人立了碑的事情上火呢,听到他的指责,我瞪起眼睛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就碰上事了。
怪我咯!”
  朱烨看我态度这么强硬,他反而软了下来,笑着说道:“没事,你别多想,我其实就是希望大家以诚相待。
说实话,我特别想和你交个朋友,将心换心的那种!”
  其实从面相上看,朱烨这人还不错,最起码不是那种贱淫邪虐的面相,交这么个朋友,也没有害处。
所以我也笑着回应他:“不好意思,我是遇到点事,态度有点急躁,你别往心里去!”
  我简单对朱烨说了一下,这三座墓碑上面的名字,就是我们一家三口。
  听到这么蹊跷的事情,朱烨一拍大腿:“沈昊,都说了大家交个朋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行了,啥也别说了,今晚我们两个陪你开棺!”
  我们两个小声商量了一下,这边刘大叔热情的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我婉言谢绝了他,跟他说稍晚一定会登门拜访,然后我问起了张蛋蛋的事情,刘大叔叹了口气告诉我。
张蛋蛋出事那年,正好是我开始生病的那段时间。
  据说那天张蛋蛋就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里抓了一把糖,谁叫他他也不理,好像傻了一样。
后来他一直站在树下,晚上挺晚了还不回家,爹妈来找他,把他带回家之后,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张蛋蛋谁都不认识了,而且从那以后,饿了不知道吃饭,冷了不知道穿衣,就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了。
  他爹妈操碎了心,到处寻医问药,医生都说这是脑部碰撞引起的智力退化,也没办法治。
  听到这里,我忽然打了个冷战,我想起那一天,改变我命运的那一天!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在张蛋蛋的脑袋上拍了拍,然后我看到张蛋蛋的脸色变得特别白,就跟白纸似的!
随后我就跟他进了山。
  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人拍了一巴掌……   “你们说那个傻子啊!”
朱烨在一边插口:“我看他有点像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
我和刘大叔一起看着他,我还在半信半疑,刘大叔一拍大腿:“你怎么知道?
那年村里来了一个行脚和尚,也是这么说的!”
  “行脚和尚?”
朱烨一下子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样的和尚?
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
  刘大叔看在朱烨是我朋友的份上,给我们讲了一下,大概是两年前的冬天,刚下完大雪,天挺冷的,这个和尚就是那个时候入村的。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村里面大部分的人家吃穿不愁了,看这个和尚只}穿着单衣,有人请他到家里暖和一下。
  不过这和尚统统没答应,讨了一些干粮,就朝山里去了。
  在村口他遇到了张蛋蛋和他爹妈,说了一句:“失魂症,可惜了!”
  张蛋蛋的爹妈病急乱投医,拉住和尚追问,和尚说人有三魂七魄,张蛋蛋丢了一魂,所以行为颠颠倒倒的。
  和尚说自己现在没办法治疗这个失魂症,不过从山里找到需要的东西,就有把握治好张蛋蛋。
  然后和尚就进了山,可惜两年过去了,和尚再没出现过。
  朱烨听了默然不语,一个人皱着眉头想心思,刘大叔和我又聊了一会,就要告辞回家。
  我拉住张大叔,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说道:“小梅今年十五岁了吧!
还在上学吗?”
  刘大叔一听到我提她的宝贝闺女,眉开眼笑的说道:“没错,这孩子在乡里上初中呢!
这周六就回来了!”
  我刚才看到刘大叔的眼袋有点发青,在面部十二宫中,那是子女宫的位置,预示着他的孩子可能有什么意外。
死倒不至于,可是有大灾,总之是很不好的征兆。
  吴先生一直都告诉我,相面算命是折福折寿的行当,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主动和没花钱求卦的人说。
而且更不要轻易去破解,那相当于用自己的福气去给别人挡灾,挡得住还好说,但是百分之五十都是不但挡不住,还把自己搭进去。
  按说我现在隐晦的提醒刘大叔两句,尽了心意就好。
可是我良心上过不去那一关,所以我想了想,决定豁出去了。
  “刘大叔,你最好马上把小梅接回来,让她在家休息一个月再去上学!”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相面并不是一眼就能看一生,人的命运都是随时变化的,相面看的最准的,还是最近一个月左右的运程。
  我能看出来刘大叔子女宫不好,小梅最近一个月肯定有灾,这个我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可是我这么随口一说,刘大叔肯定不信啊,他狐疑的看了我一会,说道:“小昊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有点着急,大声道:“刘大叔,你相信我就好,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小梅最近一个月有灾,什么灾我不清楚,不过在家躲着怎么也好一点。”
  刘大叔脸色有点不好看,我忽然想起以前在相书上看见过,世人都是听福不听灾的,你好端端的说人家孩子有灾,他肯定不高兴了。
  我搓搓双手,说道:“刘大叔,你一定要相信我!
朱烨,你告诉刘大叔,我相面的本事怎么样!”
  朱烨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你会相面!”
  刘大叔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叫了他几声,他都没理我,眨眼功夫走的不见人了。
  我气的一把拉住朱烨,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朱烨笑着掰开我的手:“沈昊,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也知道,不见财帛不落卦对吧?
你给他免费破了灾,你自己怎么办!”
  我愣愣的看了朱烨一眼,我觉得这人不是那么简单了,居然连我们行里的规矩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盯着朱烨问道。
  朱烨哈哈一笑:“你就是不问,我们也得告诉你!”
  我们来到一个树林里面,朱烨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小包,打开之后,亮出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
然后他看了皇夜奇一眼。
  皇夜奇从进了村子,就板着脸一言不发,看到朱烨的眼色,他伸手往腰里一拍,铮的一声,一把亮闪闪的软剑落入他的手中。
  皇夜奇一扬手,软剑脱手而出,头顶传来一声鸟鸣,下一刻,软剑落下。
  皇夜奇抬手,准准的握住软剑的剑柄,颤巍巍的剑尖上,挑着一只麻雀的脑袋。
  我吃惊的长大嘴巴,除了电影里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牛叉的高手啊!
  朱烨拉着我在一棵树下坐下,把他们的情况和盘托出。
  朱烨和皇夜奇,都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他没告诉我,不过他说组织里都是身怀各种绝艺的高手,也欢迎我这样的奇门高手加入。
  对他的招揽,我不置可否,朱烨继续介绍,他是祖传的中医圣手,皇夜奇更了不得,他是全真教年青一代高手,按照我们的理解,这是王重阳丘处机的徒子徒孙啊!
  他们这次来悬棺山,是因为组织里面有一个高手受伤垂死,需要阴极珠救命。
  他已经说过两次阴极珠了,这次他把阴极珠的事情给我讲了讲。
  这涉及到风水玄学方面,活人住的房子叫阳宅,死人的坟墓叫阴宅,阴宅关乎子孙后代的气运,对于风水方面很讲究。
分金定穴什么的盗墓小说都说的挺清楚了。
总之,一般不会有人把自己的祖先,葬在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以阴极珠就特别的难得,所谓的阴极珠,一般会生长在不见天日,至少百年以上的老坟墓之中。
死人属阴,又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孕育,就会凝结成这种珠子。
  这珠子妙用多多,不过朱烨也没详细讲,我看了看远处的悬棺山,也就明白了。
  悬棺上的山峰背阴处,悬挂着好多的棺材,这些棺材葬在此地何止百年,在这种永远不能见阳光的地方挂了这么长时间,不长阴极珠都不科学了。
  说完阴极珠,朱烨把五万块钱点给了我,然后让我给他看看面相,这次会不会成功。
  我仔细看了他一会,皱起了眉头……
  朱烨的面相很不错,五岳高隆,说明这人祖业很大,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而且他眉目清,嘴唇微厚,说明他机敏果断,说话谨慎,这样的性格不但可以守住祖业,还能发扬光大。
  可是现在,他印堂的光泽有点黯淡,这是执掌近期运气的地方,说明他这段时间有点不顺,再看他的天庭,微微反光,说明最后还是有贵人相助,可以帮他度过不顺的。
  可是从他的面相上,我竟然看不出他最近有挺迫切的需要。
也就是说,这人求阴极珠的心思,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急切。
  反倒是旁边的皇夜奇,眉毛之中带着青煞之气,鼻梁带彩,说明他心火过旺,比起朱烨要着急的多。
  “这阴极珠,你们俩到底是谁更想要啊!”
我板起脸,立刻就开口问了。
  我这句话一说,朱烨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皇夜奇身体一震,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缓缓竖起大拇指,冲我晃了晃。
  朱烨打了个哈哈:“沈昊兄弟,你确实了不起!
连这都能看出来!
说实话吧,是小夜他师叔急需这个阴极珠治病。”
  我不满的说道:“你们这么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你们请我来算,又不以诚相待。
你知道这其中区别多大吗?
你们的求卦之心越是迫切,越能表现在脸上,可以算的更准一点。
明明他想要东西,你却让我看你,我能算的准吗?”
  朱烨深深一鞠躬:“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确实没想周全,下次肯定不会了!
沈昊兄弟,那你从小夜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我冷哼一声:“什么也看不出来!”
  朱烨急忙赔笑:“沈昊兄弟,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别赌气了!”
  我叹了口气:“我没赌气,可是你也不要觉得相面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嘛,不见财帛不起卦,这不是我们相门贪财,而是算卦相面是窥天机的行为,我们给别人看前程,损的是自身的福报,你让我一分钟算一次,是嫌我死的不早是不是!”
  朱烨搓着双手,连连点头:“说的是说得是!
沈昊兄弟,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算合适?”
  “明早吧!”
我随口说了一句。
  我这么拿捏一把,一来是气愤他们处处瞒我,还有一个方面,我真是不想给他们马上就算,别以为相面挺容易的。
确实,看几本相书,会察言观色,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在大街上支个摊子弄钱了。
  可是要想看得准,看的分毫不错,那就必须要把吴先生教给我打坐练出来的那股气,用在眼睛上,那样才能看的特别准确。
  我这股气本来数量就不多,都浪费了算怎么回事,今晚我还得养足精神开棺摸骨呢!
  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朱烨和皇夜奇也不敢再说别的了,我们三个在村里找了个小饭馆填肚子。
  说实话,我这人本来就是个吃货,这些年在吴先生家里,除了看书就是琢磨着吃,嘴巴早就养刁了,这小饭馆的菜,实在不合口味。
  我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了几口炒青菜,实在吃不下去了,朱烨也看出来了,笑着说道:“沈昊兄弟,这饭菜不行是吧!
等咱们做完这一票,我请你去……”   他话说到这里,从门外又进来七八个人,穿的都挺时尚洋气的,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
  朱烨闭口不言,我仔细打量这些人,眉间都有一股书卷气,年轻的显然是学生,其中领头的中年人,就应该是他们的老师了。
  我的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落在一个身材高挑,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脸上,立刻眼前一亮。
  这个女孩长得挺好看的,但也不是倾国倾城那种,可就是特别引人注意。
  怎么说呢,这女孩就好像一泓清泉,清澈见底的流淌,不张扬不喧嚣,让人看了特别的舒服。
  而且从面相上讲,这女孩的骨肉匀停,嘴唇漂亮而且愣线分明,鼻翼有肉偏圆,眼神清澈柔和,这是标准的旺夫相。
  可以说谁要是娶了这个女孩子,那算是祖上修来的福气了。
  “咳咳!”
朱烨干咳两声,我这才回过味来,自己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看,算怎么回事啊!
  我急忙转过头,才发现朱烨这不是冲我,而是皇夜奇也盯着人家看呢。
  “这菜不怎么样,咱们喝点酒吧!”
朱烨提议:“我车里还有几瓶五粮液。”
  我想起吴先生对我的叮嘱,赶紧摆手:“我滴酒不沾!”
  我不喝酒,他们两个也不喝了,三个人默默的吃饭,我发现皇夜奇时不时的就偷瞄那个女孩一眼,心里竟然有点不太舒服。
  我们这边沉默,那边可热闹的很,叽叽喳喳的笑闹不停,我这么听着,也听出点东西。
  这些人真是大学生,是来自湖北大学的,停在村口的那辆中巴就是他们开来的,他们到石象村,好像是想拍什么纪录片。
  吃完饭,我们去村里转悠着找了个小商店,买了一些电池手电筒,蜡烛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我买了一些糕点和烟酒,想买几把铁锹,被朱烨制止了。
  “这里的铁锹质量太差,我那里有好的!”
  回去后朱烨打开后备箱,我发现里面塞满了东西,鼓囊囊的背包,折叠铁锹,洛阳铲,绳索等等,还有几个长方形的木头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天渐渐暗下来,朱烨开车带着我,找到了我的家。
  夜色笼罩中,我呆呆的看着那块空地,里面杂草横生,掩盖住了火烧过的痕迹,这是我的家!
承载了太多我童年的记忆和欢乐,现在物是人非,看上去格外的令人慌乱心酸。
  朱烨和皇夜奇看到我难过的样子,走上来劝了我几句,我勉强展颜一笑。
  “没事,我是个男人,不可能哭天抹泪的,我要亲手找出答案!
我发誓!”
  我心里暗暗发着狠,特么的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劳资只要查出来,一定和丫的拼个你死我活!
  “好!
纯爷们!”
朱烨很夸张的竖起大拇指。
  我苦涩的笑了笑,如果有可能,谁也不愿意这样坚强的,因为我没有靠山,所以我只能自己活成那座山。
  不远处的街角,传来喧哗的声音,我们走过去一看,发现张蛋蛋被那几个大学生围着。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脸色苍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举着摄像机,对准张蛋蛋,还有一个长得蛮帅气的男生,在张蛋蛋身边声情并茂的解说着:“……我们现在是在巫峡山深处的一个小村落,这里距离最近的村落,还有七十多公里的山路,蔽塞的环境让这里的村民,还停留在很原始的阶段……”   摄像机镜头在张蛋蛋的脸上来回走着,张蛋蛋脸色苍白,吓得浑身哆嗦,鼻子里的鼻涕都过了嘴唇,他都忘记去吸溜了。
  “够了!”
我冲上去,一把推开拍照的眼镜男,怒视帅气男:“他脑子不好,你拿他取乐算什么东西!
艹!”
  张蛋蛋受辱,让我气愤之下爆了粗口,那个帅气男眉间略窄,说明这人气量也不大,他瞪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我们这是在拍摄纪录片,很严肃的事情!
这是艺术!
艺术你懂吗?
乡巴佬!”
  “艺术?”
我冷笑一声,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
  “我艺你一脸!”
  我用的力气很大,帅气男痛呼一声,捂着脸倒退了两步,愣愣的看了我几秒,回过味来了。
  “哥几个!
揍他!”
  说完之后,他疯了一样向我冲过来。
那几个学生,也叫嚷着往上冲。
  我从到了这里之后,心情就一直挺压抑的,刚才动手打这小子,除了为张蛋蛋不平,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发泄。
  看到他冲我冲过来,我不慌不忙的往旁边一侧身,让过他的拳头,肩膀向前一挺,重重撞在他的胸口上。
  这小子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那几个学生也冲到了。
  这些人一个个抡拳踢腿的,完全没有章法。
  我在吴先生家里,也看过几本太极书,平时也经常比划两下,虽然练得不太好,可是对付这几个大学生不成问题。
  结果我还没完全施展出来,皇夜奇就冲过来了,他不愧是全真教的弟子,身手利落,飞拳踢腿,分分钟把这几个大学生打趴下了。
  “你们打人?
你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吗?”
那个戴着眼镜男生在地上指着我们说道:“你们马上道歉!”
  我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正要讽刺他几句,旁边的张蛋蛋忽然惨叫一声。
  “鬼呀!”
  他这刚看清是我,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他这一嗓子,也引来好几个学生,他们从旁边的民居里出来,看到同学倒了一地,那个我看着挺有旺夫相的女生走上来,气愤的盯着我们。
  “你们干嘛打人啊!”
  我皱了皱眉,平心而论,我对这个女孩子挺有好感的,不过这并不足以让我低头,我淡淡的说道:“你问他们,我为什么打他们……”
  这女生转头,问那个眼镜男:“沈海涛,怎么回事啊?”
  眼镜男气愤的说道:“我们给一个村民拍纪录片,他上来就打人!”
  女生转头看着我,蹙起眉头,那责备的眼神看得我有点火大,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摄像机,扔给那个女生。
  “你自己看!”
  女生狐疑的打开摄像机,刚才他们访问张蛋蛋的那段出来了,我生气的说道:“这是一个傻子,你把他暴露在镜头前,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女生转向眼镜男他们,不满的说道:“这确实是你们不对!”
  说完,她看着我:“但是不管怎样,你们打人总是不对的!
我希望你们可以向他们道歉!”
  “他们有向那个傻子道歉吗?”
我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喂……”   女生的呼声被我们远远的抛在后面,我们三个坐在村外的空地上,看着村里的灯光次第熄灭。
  我想到张蛋蛋,有点心酸,问朱烨:“那个失魂症到底是什么?
你有办法医治吗?”
  朱烨挠挠头:“你太高看我了!
我们一家祖传的是中医,这个要真是失魂症的话,属于玄学的范畴。
再说时间也太长了,他失散的魂魄早就飞散了,神仙也没办法!”
  我长长叹了口气,脑子里泛起那个黑衣长袍人的影像,就是这个家伙,改变了我的一声,还毁了张蛋蛋一辈子。
  我们闲聊了一会,当村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之后,我们三个站起来,来到了那三座坟前面。
  我把一些吃食和两瓶二锅头摆在坟前,做了一个简单的供桌。
  这个是有讲究的,人们都知道入土为安,却很少有人知道下一句——破土成仇。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开坟挖尸永远是最恶毒最让人不齿的,伍子胥一世英雄,也因为开棺鞭尸落得千秋骂名。
  我摆这个供桌的意思,就是请他们原谅我。
  烧了一大堆纸钱,我们三个戴上口罩一起挖,最先挖的是写着我爹的坟墓,这也有个讲究。
挖坟的时候,要从长到幼开始挖,先挖年纪小的,寓意就是让人绝后。
  这棺材埋得很浅,很快,一口薄皮棺材露了出来,这棺材的油漆都剥落了,白惨惨的木头茬子在外面露着。
  我打开几把大黑伞,让朱烨和皇夜奇给我撑着,告诉他们好好挡着月光。
  看着这口薄皮棺材,我心跳的很厉害,我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爹,我害怕是真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用铁锹撬开棺材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虽然带着口罩,我还是差点被冲一个跟头,眼睛被熏的泪水直流,我咳嗽了好一会,低头看看,里面躺着一具森森白骨。
  从骨象上看,这确实是一个中年男人,我的心当下一沉。
  不过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一颗心就放下了。
  耳朵旁边和脑后连着,有块骨头叫罗汉骨,这人很扁,书上说,罗汉骨圆,有子送终,罗汉骨扁,有女无子。
  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我爹。
  为了保险起见,我继续往下摸,这人伏吟骨直路分节,相书上说这是阴险所驱,飘摇小人的骨象。
  我更肯定了,这人肯定不是我爹,我爹不能说是大好人,可是性子特别直,和小人完全搭不上关系。
  我心里安定多了,手也稳定了,继续往下摸,云堂玉垒骨,连壁三寸枕骨,日月龙虎骨,两弦明月骨……   整个摸完之后,我对这人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人应该是商贾之辈,计较蝇头小利,不过命里无财,劳碌奔波却一事无成,仅能糊口。
  摸完之后,我把茶叶洒满这人的全身,意思是我是无奈开棺,请你明察(茗茶)。
  接着我摸了写着我妈名字的尸骨,这人也是命里有女无子,最突出的特点是这人的颧骨和牙齿,尖而光滑,这叫雀骨,书上说,有这种骨骼的人,生前是个保媒拉纤的居多!
  也就是说这人有可能是个媒婆!
我把这个重点记了下来,继续去摸那个写着我名字的尸骨。
  这明显是个小女孩的尸骨,估计是当时烧的太厉害了,现在尸骨残缺不全。
我摸了摸,因为她年纪很小,也没什么特点,但应该是体弱多病的命格。
  处理完这一切,我们把坟填上,虽然证明了这一切和我家里人毫无关联,心里踏实了一些。
  可是更大的疑云让我脑子乱成一团。
  这三口人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肯定他们都是横死的,难道是凶手为了掩盖什么?
这事和我父母失踪肯定有联系,但是要如何找线索呢?
  朱烨看我闷闷不乐,问了我几句,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觉得朱烨这人很内秀,心思特别活络,也许他有什么看法也说不定。
  朱烨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事,十有八成,这三个人是遭了无妄之灾,估计凶手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一家三口都死了,才随手杀了这三口人,问题的根子还在你家身上。
恕我冒昧啊,你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苦笑一声:“我家当时都快急死了,我爹妈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哦?”
朱烨一挑眉:“为什么呢?
你详细说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身在其中,可能看不出什么,我也许就能听出点什么来!”
  我一琢磨他说的也对,再说朱烨这人在那个什么组织里面,三教九流的见识也多,也许就能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就把自己童年的遭遇告诉了他。
  这离奇的遭遇,让朱烨连连吸冷气,他和皇夜奇对视了一眼,郑重的问道:“你确定,那个黑色长袍男人,带着五个人头?”
  当时恐怖的画面,现在还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用罗盘,五个人头……”朱烨皱眉说道:“这个好像是……”   我屏住呼吸,不错眼珠的瞪着他,等他说出答案,谁知道这货苦恼的摇了摇头:“我好像是听人说过,可是现在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小夜,你想起来没有?”
  皇夜奇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师叔肯定知道,可惜他现在奄奄一息了!
若是他可以开口,我一定帮你问问!”
  我擦,我有点明白这两个人的意思了,这是让我竭尽全力的帮他们找阴极珠啊!
  我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朱烨多机灵啊,陪着笑脸说道:“沈昊兄弟,这真不是我们对你不实诚,实在是这世间术法万端,道巫禅蛊流派众多,我懂的也太少,这事对你来说干系重大,我不敢乱说。”
  他很诚恳的说道:“我是这么推算的,那个黑色长袍的男人,给你施了邪术,你父母带你去了吴先生家里,结果连夜跑了!
你觉得这事有这么简单吗?”
  他继续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吴先生算出点什么,让他们离开避祸去了!
吴先生把你收留在身边,算是亲自保护你!
那个人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因为他带你去悬棺山,是为了什么目的去的,目的没达成,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你父母必须离开!”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还没回来呢?”
我问道、   朱烨挠挠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敢肯定,吴先生应该是清楚其中理由的。
你想想看,吴先生对你怎么样?
他可是无偿养了你八年啊!
他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肯定是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有难言之隐。”
  朱烨分析了半天,其实也没什么让我眼前一亮的东西,他说的这些,我没事瞎琢磨的时候都想到过。
  我兴趣索然的叹了口气:“睡觉吧!”
  我们三个搭了帐篷,在车旁边睡了一觉,早晨,村子里的鸡叫声吵醒了我,我走出帐篷,活动筋骨,看到村子里飘出袅袅的炊烟,我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年我出了事,现在这炊烟也有我家一份吧。
  朱烨弄好了早点,也就是面包牛肉罐头之类的,吃之前,我看了看皇夜奇。
  这小子雄性荷尔蒙还挺高的,一夜功夫,小白脸上长出不少的短胡茬,他可能是有点上火,两颊微微泛红,我看出他的前程有点不太好,所以让他伸出手,给他看了看掌纹。
  掌纹验证相面,我已经确定了,他这是朱雀色动,恐祸干连的前途。
  朱雀是南方之神,也就是说,他要找的东西,在我们现在的南边,而悬棺山上的那些棺材,也正好在那个位置。
恐祸干连是什么意思呢?
  恐怖,灾祸,都连在一起了,说明他要去找这件东西,肯定是相当的不顺利。
不过最后,还是能见到这个东西的。
  我把自己看出来的东西说了,皇夜奇沉声道:“不论有什么艰难险阻,我是去定了!”
  朱烨也没有异议,我们三个开始收拾上山的东西,朱烨拉开一个包,我看到里面的东西,立刻愣住了……
  望远镜,短弩,荧光棒,强光手电筒……这些是现代化的。
  桃木剑,黄表纸,香烛,罗盘,五帝钱之类的,这些就是作法用的了。
  这些东西现代的迷信的搅在一起,让人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先换衣服吧!”
  朱烨从包里拿出一套冲锋衣给我,解释道:“现在夏天刚过去,山里毒虫多,蚊子也毒,穿上好一点!”
  我看了看,这些衣服质量都相当不错,都是耐克和阿迪的名牌,我从头换到脚,整个人焕然一新,这时候他们两个整理出三个大背包,丢给我一个。
  我接过来,发现分量真不轻,好在我练过那种打坐之后,气力很大,也不算什么负担。
  朱烨拍拍脑袋,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里面有伞兵刀,瑞士军刀,藏刀和军刺。
  “你挑一把,万一遇到危险也有个防身的,就算没事,也能砍砍路上的荆棘!”
朱烨竭力说的轻松一点,不过我总总有一种感觉,这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拿起一把伞兵刀,这刀是里面最轻巧的一把。
  我在手上掂了掂刀,淡淡说道:“你们觉得五万块钱多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从朱烨的面相上看,这人家财万贯都是少说的,这么有钱的人,出手就只给了五万块,综合他现在的表现,我总觉得他在有意的误导我,让我认为这事并不是很危险,所以刻意把钱给的少一点。
  朱烨愣了一下,脸上泛起笑容:“你觉得少了?
没问题,你开个数,我都说了,我特想和你交个朋友,朋友有通财之义,你缺钱,直说就是!”
  我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再加五万?”
朱烨略一思索,很慷慨的说道:“行,没问题!”
  “是再翻五倍!”
我盯着他说道。
  朱烨脸上的表情变了,皱眉说道:“沈昊兄弟,你这有点不合规矩啊!
我们先前已经谈好了价钱了!
要价太过分了,就是欺负人了!”
  我耸肩摊手:“你觉得我这条命不值钱?”
  朱烨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脸上微微一红,正想说话,一直默然不语的皇夜奇冷声道:“给他!”
  朱烨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冲我翘起大拇指:“兄弟,你真牛!”
  我似乎有点看明白了,别看事事都是朱烨出面,事实上真正拿主意的还是皇夜奇。
  等我们把钱交割清楚了,就背着背包离开了车子。
  上山之前,我特地绕了一下,去了刘大叔的家里,虽然他不相信我,可是我还是很郑重的告诉他,如果不想小梅出事的话,最好马上把她接回来。
  刘大叔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可是刘大婶却紧张起来,她催刘大叔去学校看看,问问小梅最近遇到什么麻烦没有。
  做到这里,我认为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再次叮嘱了刘大叔几句,朱烨开口催促我离开。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把我摸骨推测出来的那三口人的特征,给刘大叔讲了讲,问刘大叔附近有没有这样一家子全死了的。
  刘大叔对我的态度变得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我一再说他家女儿有灾的缘故吧,所以我的问题他没往心里去,随口说了一句没有,就开门送客了。
  我们三个背着背包进了山,走在八年前改变我命运的路上,我心里五味陈杂,我觉得命运这个东西真特么艹蛋,摇摇摆摆的把我又带回这个宿命的地方。
  开始的道路非常的好走,因为我们这里风景很不错,现在城里人都喜欢玩个农家乐,周六日经常来这里踏青游玩。
所以村子里面的居民才慢慢富裕起来。
  可是走到了太阳正午,就到了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山里已经没有了路,地上的荒草到人的大腿根,秋风在山间呜咽吹过,听着怪渗人的。
  “先吃饭吧!”
  朱烨这个提议我很喜欢,我们打开背包,在地上铺了一个防潮垫,把罐头面包的摆列开,随意的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朱烨摆弄了一会手机,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信号了,GPS也不管用了。”
  “不是有罗盘嘛!”
我从他背包里找出罗盘,红头白头指针一直对准子午,看起来毫无异常。
  这就是祖传的东西,强过现代化东西的地方了。
  罗盘其实也是用了指南针的原理,红头指针对准正南,白头指针对准正北。
但是它又不同于指南针,是因为它**放针的地方叫天池,天池里面的针叫磁针。
  没有异常磁场打扰的时候,罗盘就是个指南针,可是天池的周围,还配着八卦五行阴阳,对异常气场的感应,比指南针强太多了。
  没意外的时候,磁针就是正南正北,遇到情况,磁针的摆动也是很有讲究的,我记得我在书里看见过,磁针按摆动情况,分好多种说道,有搪针,兑针,沉针,转针,投针,逆针,侧针,正针八种,这叫奇针八法,有能耐的地先生,看一眼罗盘,就能把附近的情况说个八,九不离十。
  “你对罗盘有研究吗?”
朱烨问我。
  我随口说了一句:“略懂!”
  他看着远处的悬棺山,说道:“其实也不用太着急,傍晚赶到悬棺那里就行,阴极珠这东西……”   说到这里,皇夜奇忽然摆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朱烨闭口不言。
  我看他的样子,也屏息凝神,可是除了风吹过长草的声音,什么也没听到。
  过了好一会,皇夜奇问道:“你们两个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和朱烨一起摇了摇头。
  皇夜奇皱眉道:“如果……那就麻烦了……”   我看他们两个交换眼神,知道我就算是问,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实话,索性我就继续甩开腮帮子吃。
  吃饱喝足,我捧着罗盘,朝着正西走,心里有点恍惚,仿佛时空流转,忽然回到了八岁那年……   恍惚之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我浑身一激灵,是我妈!
是她在叫我!
  她让我回家吃饭,她给我做了鸡蛋葱花饼!
那是我最爱吃的饭啊!
  我冲着她叫我的方向,撒腿就跑,没跑几步,被人一把拉住了。
  我知道,这是那个黑色长袍男人不让我去,我拼命挣扎,然后我的人中刺痛了一下,我清醒了过来。
  我一看,皇夜奇拉着我的双臂,朱烨手里拿着一根银针,两人都紧张的看着我。
  没有黑色长袍人,没有妈妈!
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特别失望,甩了甩头,问道:“怎么回事?”
  皇夜奇要说话,被朱烨用目光制止,他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
你刚才抽风似的往那里跑,要不是我们拉住你……”   我定睛一看,他手指的方向,是悬崖!
  一阵阵的凉意从我的脊梁上冒出来,朱烨嘴巴张张合合的,我都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低下头,看到手中的罗盘,指针疯了一样的左右摇摆不定。
  “搪针!”
我和皇夜奇一起惊呼了一声。
  估计皇夜奇没想到我也能看出来,轻咳一声,问我道:“沈昊,搪针代表什么,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朱烨奇怪的看着我:“你什么意思啊?”
  我回答他:“搪针是奇针八法之一,这个针的摆动出现了,有三种可能。”
  “第一,方圆百米有百年以上的深潭,第二,九尺之下有古玩古器,第三,附近有身负奇门之术的高手。
这三种情况,都可以牵动磁针的磁场,让它摇摆不定。
附近肯定是没有深潭的,这一点可以舍去,就剩下第二种和第三种了!”
  朱烨看看皇夜奇,皇夜奇点点头,示意我说的没错,朱烨伸平手臂,袖子盖住整个手掌,皇夜奇伸手进了他的袖子,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看上去和面|基差不多。
  我闷哼一声,这两个当着我的面弄起了袖里乾坤,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所谓的袖里乾坤,是奇门的通讯方法,两人的手掌在袖子里接触,通过一些特定的符号来传达交流。
  据说这是为了保密,袖里乾坤所讨论的东西,不见天不挨地不传六耳,老天爷都没法察觉。
  看到两人事事瞒着我,我觉得这一趟跟他们走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肩膀一塌,背包从我身上落下来,我掏出那张二十五万的支票,再加上五万的银行卡,递给了他们。
  “这趟活我不去了!”
  皇夜奇瞪了我一眼,眼神锐利的像刀子,我心里有气,同样狠狠的盯着他。
我们两个斗鸡似的对视,旁边的朱烨挤出笑容。
  “沈昊,你这是干嘛?
有点不合规矩吧!”
  我闷哼一声:“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糊里糊涂的死!
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特么跟个傻子似的陪你们送死,那我就太沙比了!”
  朱烨和皇夜奇对视了一眼,皇夜奇轻轻点了点头。
  朱烨问我:“你也懂袖里乾坤吗?”
  我点点头。
  他走上来,用袖子把我的手笼进去,开始给我讲了起来。
  很快,我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天煞神相》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