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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妻

潜心梦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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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易云鼎   主角: 龙王洛安   更新: 2022-05-09 08: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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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洛安《龙王妻》讲的是血月之夜,龙王娶亲,洛安之本是高门贵女,却因为命运的裹挟成为龙王妻,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同于常人的道路······

第1章

精彩节选


民国三年,冬,夜凉如水。

四周一片浓雾,而我此刻正绝望的倚在花轿之中,欲放声呼救,只听“噗咚”一声巨响,垂目向下看去,发现一只长满了青色鳞片的手,从轿辇底下冲了出来。

下一秒,我便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好似跌入了水中,一条青色的东西迅速的钻入了我的裙褂之中,僵硬的鳞片,在我的身上摩挲着,我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争执,却拥住了一个冰凉的背脊。

“别怕!”它低语道,那声音十分低沉,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我的身体一阵**,紧接着疼痛便迅速将我包裹。

“安之?安之?”

一声声低沉的呼唤,将我从噩梦之中拉了回来。

我眯着眼,朝着四周看去,终于看清了端着汤药坐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小舅舅?”我望着一脸疲倦,满眼血丝的小舅舅低低的叫了一声。

“安之,来,把药吃了,以后就住在这,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小舅舅说着,抬手摸了摸我的长发,给我喂了药。

喝过药,他取了蜜饯让我含着,解一解嘴里的苦涩。

我摇了摇头,眯起了眸子,回想起这五年来如同噩梦一般的生活。

本是京中贵胄洛家大小姐的我,却因为清朝的覆灭,一夕之间也跌入了深渊。

那一年,我十三岁,异母妹妹蕴禾只有九岁。

父亲和兄长是连夜逃离的,离开的时候,并未带走家中女眷,洛府中上上下下乱做了一团,我和妹妹蕴禾由嬷嬷带着,离开了京中。

叶嬷嬷是自我出生起就伺候着我的,也是我的奶娘,她带着我和蕴禾一路辗转到了她的老家峡子庄,为了安抚我和蕴禾,她谎称父亲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结果这一待就是五年。

在峡子庄的这五年,我们学会了下地插秧,也学会了上山砍柴,手也粗了脚也大了,性情也发生了转变,渐渐的融入了这个小小的村庄,也认识了村里跟我年龄相仿的女孩萍儿。

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了,峡子庄的女孩儿,都渴望着能够嫁给龙王。

萍儿说,这峡子庄的峡谷底下有断龙渊,断龙渊里住着龙王爷,他冠面如玉气度不凡,一直在求娶阴生女。

被选中的女孩儿家,还会得到一大笔龙王的聘礼,萍儿就是阴时出生的,她的父亲说,她迟早会是龙王妻,故而对她疼爱有加。

不过,对于龙王娶亲的说法,我只是淡淡一笑,把它当做是一个故事来听。

可当我在村里住了两年之后,却亲眼看到了龙王娶亲,而这娶的新娘也并非旁人正是萍儿。

从出嫁前的三个月开始,萍儿便每日斋戒沐浴,并与所有人隔离,只能由族长夫人亲自照拂。

三月之后,一个月光染血的夜晚里,我正拍着蕴禾入睡,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唢呐吹奏的乐曲声。

不过,比起喜乐那更像是哀乐。

我快速的下床,偷偷的走到前院的木门外头,寻声望去,远远的看到四个男人低着头抬着花轿走在土路上。

他们的嘴里还高声喊道:“龙王娶亲,生人勿近!”

从这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萍儿。

但这件事,也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被冲淡了,又过了三年,嬷嬷的儿子大栓,费力的抬着一个大红色的樟木箱子回来,一向性情温和的嬷嬷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而我也很快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这大栓收的,是龙王的聘礼,我是被选中的新一任龙王妻。


虽然叶嬷嬷极力的维护我,我也带着蕴禾试图逃跑,不过在如此偏僻的峡子庄,想凭着双腿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也经历了和萍儿一样的事儿,斋戒沐浴,三个月里除了族长家那阴气沉沉的夫人之外,没有见过任何人。

而这族长夫人,如同哑巴,无论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在这三个月里,我夜夜做着噩梦,梦到萍儿浑身是血的依靠在花轿之中。

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最终还是被塞入了花轿,送到了峡谷下的冰层上。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如梦似幻,我记不清,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第二天来抬走花轿的人看到我时,那惊惧的表情。

我是第一个被龙王要了身子,却又退了亲的新娘,并且被抬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峡子庄里的人都说我是不详人,开始逼着叶嬷嬷将我丢出峡子庄。

小舅舅便是这时寻到了峡子庄,他这几年来,几乎把京中周围各城都寻遍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我和蕴禾的下落。

族长知道他迫切的想带我离开,便讹诈了一大笔钱,小舅舅这才顺利的将我和蕴禾接了出来,回到了小舅舅所在的平城。

其实,我与这小舅舅,也仅见过几次,父亲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不愿意与他接触。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娘家人,也甚少提,所以,我只知道小舅舅叫魏良。

他在平城,开了一间棺材铺,不过才二十有余不到三十,是外公抱养的孩子,虽然生的眉目清秀书卷气十足,可至今还未婚配,孑然一身。

“安之,你这脖颈上的伤痕,只怕,是会留疤的。”小舅舅望着我良久,开口说道。

我抬起手,朝着脖颈处一摸,好大一块伤口,只不过留不留疤对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蕴禾呢?她在哪儿?”我看向小舅舅问道。

“在外头的铺子里帮忙呢,你就安心的在这休养着吧。”小舅舅说罢,给我拉了拉被褥,便让我躺着休息。

并且,还从外头叫来了一个小丫头,她叫楚楚是小舅舅专门为我买来的丫鬟,这年月兵荒马乱,人命贱如草芥,买卖更是寻常事。

楚楚年纪比我还要小两岁,生的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说起话来更是柔声细语,很贴心,我这昏睡的半个月,都是她照拂的。

“楚楚,扶我下地走走吧。”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楚楚见我起身,连忙慌张的伸手扶我:“洛小姐,你可别乱动,魏老板说了,让你好好歇着。”

“日日在房里躺着,只怕好的越发慢些。”我说完就抓着楚楚的手站了起来。

这脚下还软绵绵的,从这里屋,走到门口的位置,竟然起了一身的汗。

楚楚推开房门,这外头是走廊,我抬脚跨出门槛,那刺目的光束便照在了我的身上,一瞬间好似被灼烧了一般,整个人一颤,便昏然倒地。

一双冰冷的手,轻轻的在我的身上抚过,紧接着便觉得身上被一股子寒凉之气所覆盖,眼皮颤抖了数次想要睁开眼,却没有半分的力气。


只是迷蒙的看到,自己正盖着被褥躺在床上,四周已经昏暗,楚楚正趴在一旁的木桌边上沉沉的睡着。

我张了张嘴,想要叫楚楚,结果却发不出半点的声响,紧接着就发现这被窝鼓鼓的,上下起伏。

而被窝的一角,还露出了一条青色布满了鳞片的尾巴,看到这一幕,我当即吓的再一次的昏死了过去。

“不论你是何方神圣,还请你放过安之,你想要什么东西,就只管告诉我便是。”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小舅舅,在说着什么话,而空气之中弥漫着香烛的气味儿,十分呛人。

“咳咳咳,咳咳咳。”

闻到这浓重的气味儿,我咳嗽着睁开了眼眸,看到小舅舅居然蹲在我的床榻边上,手中举着一个巴掌大的铜铃铛,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小舅舅?”我眯着眼,吃力的叫着。

小舅舅一怔,立即将手中的铃铛放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扶我坐起。

我这一坐起就觉得被子里头不对劲儿,好似湿乎乎的,抬手用力的将被褥掀开,发现里头铺的软塌都**,并且有一股子浓重的,海水的咸涩气味儿钻入了我的鼻孔之中。

“它来了?”我梗着脖子,瞪大了眼眸,脑子里立即就想到了那浑身青色鳞片的家伙。

“安之,你,你,你?”小舅舅望着我,想问什么,却踌躇了半天,委婉的说了一句:“安之,你,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欺负”了么?”

我一怔,看着小舅舅。

小舅舅若是不问,我心中虽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纠缠上了,可是,却不愿去面对,只当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如今,小舅舅既然这么问我,想必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我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安之,你若是不好意思说,那就写下来,告诉小舅舅?”小舅舅说着,已经从桌旁拿了纸笔过来。

我摇了摇头,凝眉对小舅舅说道:“是龙王!”

“什么!”小舅舅顿时大惊失色,瞪着我良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嘴角颤抖着说道:“造孽啊,还是没躲过?果真是因果孽报!”

“小舅舅,您说什么?”我懵懂的望着小舅舅。

小舅舅蹙着眉,望着我,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那眼神之中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之,这几日我给你在这屋里烧火盆,去去晦气,你啊,哪儿也别去了。”小舅舅说完,喊了一声楚楚,楚楚便进来帮我换被褥。

“小舅舅,我怕。”我看着与我一样焦灼的小舅舅,心中很是慌乱。

“安之,没事,今夜舅舅就守在这,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小舅舅说完,就出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大袋子,那袋子里透出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

这花香,好似是桃花的香味儿,在京中的府里后院,也种了许多的桃树,那是我娘亲生前最喜欢的。

小舅舅将袋子打开,果真倒出了许多已经风干的桃花花瓣,紧接着他直接把这些花瓣倒入了火盆里。

“小舅舅,您烧这桃花,有什么用处?”我望着桃花瓣,一脸茫然的问小舅舅。

小舅舅也不解释,只是让我躺下休息,今夜楚楚去守着蕴禾,他则在这看着我。

“小舅舅,我不想睡。”我如今只要闭上眼,脑海之中便会立即浮现出那青色的鳞片,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那你看看书?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看书么?”小舅舅说着,就翻箱倒柜的给我找书。

我望着小舅舅,让他别忙活了,靠在床榻旁,跟小舅舅聊天,谈论有关母亲的事儿。

小舅舅说,母亲原本是魏家的希望,如果由母亲接替他现在的位置,那么魏家也不至于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时候的我,还以为小舅舅口中要母亲接替的是这家棺材铺。

只是在我看来,母亲也只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女人,对于这打理生意的事儿只怕也并不擅长。

一整夜,小舅舅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直撑到了第二天天亮,而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

小舅舅夜夜来烧桃花,那东西,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到了月末小舅舅买来的这些桃花也烧不了多久了,如今并非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并且,这些焚烧的桃花都是上品,这一夜夜烧的都等同于真金白银。

小舅舅这家棺材铺生意也差强人意,加之救我和蕴禾时他被族长讹诈了一大笔,如今已经捉襟见肘。

沉思几日,小舅舅决定去寻他的挚友借些银元,而他那朋友,也是两袖清风,不过却说眼下有条财路。

他那朋友叫叶苍,和小舅舅算是忘年交,因为对方已经年近五旬,小舅舅说他在行里有些名头,赚的也不少,只是好赌好酒好色,所以几年下来也无钱傍身。

如今这叶苍也不知打哪里打听得知蔚县雍山上有金矿,如今正逢乱世,蔚县的县长都跑了,也无人管束,所以小舅舅打算跟着他一同去雍山挖金矿。

蔚县离这也并不算远,小舅舅让我切勿担心,他会速去速回。

临出发前,小舅舅还一脸严肃的叮嘱我:“安之你记住,你自己不能出屋,而且也别让蕴禾,还有楚楚进这个屋子,省的?”

小舅舅顿了顿:“省的她们被那东西给招惹了去。”

“嗯,我知道。”我虽心中害怕,对于蕴禾也是十分想念,可一想到那东西很有可能也会招惹蕴禾便立即冲着小舅舅点头。

小舅舅走时还特地把两袋桃花干送到我的屋子里,说是会尽快回来,然后替我关上门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看着小舅舅走远了,心就不由的提了起来。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等到夜幕降临,我莫名的就开始瑟瑟发抖,心中惊惧,便将火盆子给烧了起来,就如同这几日小舅舅做的一样,把花瓣撒入火盆里。

这花瓣一烧就是一整夜,原本两袋桃花够烧个两三夜的,只是我太过于惊恐,这撒入的花瓣太多,两袋一夜就烧完了,而且还是勉强撑到天亮的。

这么一来,我就开始变得越发局促不安,期盼着小舅舅快些回来。

我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楚楚给我送饭菜也没有胃口,索性就不吃了,开始在屋内踱步,一遍又一遍的来回走动,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小舅舅能快些回来。

夜深了,小舅舅没有回来,我本想着出屋去找找桃花干,好在屋里继续烧,可是又想着,小舅舅说过,我是不能出屋的。

于是,只能大声喊道:“楚楚?楚楚!”

这叫了半晌,院子外头也没有半点的响动,我抬起脚有种想要出房门的冲动,不过这种冲动还是被理智所压制。

我担心,自己出了这房门之后,那东西就跟着我一块出去了。

最后,说不定真的会害了蕴禾和楚楚。

这么想着,我便又伸手准备关上木门,也是在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木门的门框上居然贴了三张白纸,而白纸上则写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好似符文一样的文字。

难道小舅舅会驱鬼么?我凝眉想着,不过那东西,不是鬼吧?

望着这三张纸,我心中并未踏实,只是关好了木门之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瞪着眼眸,等着天亮。


可这困倦之意,却是完全无法克制的朝着我袭来,我还想着,之前在峡子庄的时候,帮着叶嬷嬷家做活儿也没有这么困倦过。

直到看见四周渐渐了起雾了,便知道不好,想必是那东西又来了。

我恐慌的想要起身跑,可一只大手一把揽住了我的腰际,我整个人紧紧贴对方结实的臂弯之中,他毫不费力的直接就抱着我朝着床榻走去。

空气之中弥漫着海水那咸涩的气味儿,让我清楚的知道,是它没错,只是它怎么会有如同人一般的身体?

“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话,我是在心中默默喊的,因为过于惊惧我此刻已经被吓懵了。

而那双修长的手将我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怀里,我整个人都贴在他宽阔的胸膛前,我的耳畔边上,传来了一个极为低沉,透着一股冷彻的声音。

“本君等了三百年,没想到与本君有缘的竟然会是你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耳畔边上的声音明显有些失望,而这种失望,立即让我的心中涌出一股子怒火,女人的贞洁何其重要,这东西毁了我的贞洁不说,居然还开始嫌弃我了?

不过,它既然对我不甚满意,那么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摆脱它?

那东西好似真的能够猜透我心中所想,那双大手松开了我的腰际,紧接着一块青色的龙形碧玉,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怔,这碧玉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它不由分说,的将这玉佩挂在了我的脖颈上,沉声说道:“这上头沾染了你的初血,你我便是命定的夫妻,虽对本君而言,你差强人意,不过已无从更改。”

“什么?”我惊的浑身一抖,这一次终于是叫喊出了声,并且,也忘了惊惧,猛的一个转身却惊的呆愣住了,心都好似停止了跳动。

因为,我身后并非是那长满鳞片的恐怖怪物,而是一个着华丽青色衣袍的男人,他身形挺拔而欣长,面戴半张碧色面具,一头银灰色的长发飘逸的散在身后。

我呆愣的望着他出了神,因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这面具之下那双微微泛蓝的眸子,显得深邃而迷人,露出的唇和下巴,更是如刀刻般精美,棱角分明。

他的眼眸,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高傲的向上仰起。

“看够了么?”他开口询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你,你是那龙王?”

“你觉得本君不像?”他说完,突然朝着我的面前一探。

他脸上那冰冷的面具立即就贴在我的脸颊上,这种触感,和浓重的海水的气味儿,让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我,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我,我是订过亲的,我,我,我有婆家的。”我这话并非诓骗它。

父亲确实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给我订下了人家,若不是清朝覆灭,我到了及笄之年便是要出嫁为**,那么到了如今的岁数也该有孩子了。

哪里轮的到它在这,羞辱我?

“你与我定了血亲,这龙族玉佩就是信物,还有,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我留的,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谁还敢碰你?”他说完,那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我的脖颈。

我这脖颈上确实有一块伤口,而且,这么多日一直不见好,原来是他留下的。


“你是龙,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怎么能配的上你,还请龙王爷您放了我,另觅姻缘。”看着眼前的高傲冷峻的龙王,我只能隐忍劝说。

“哼,你自然是不配,只不过,如今为时已晚,既然这玉佩选定了你,那便是你了!”他倒是说的很是无所谓。

“不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你的,你快走,离开这,别再缠着我了。”我说着伸手就去拽面前的玉佩,结果我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碰不到这块玉佩。

“哼,脾气还不小?若是换做从前,你这般的凡人,予本君为奴为婢,本君都不会多看一眼。”他傲娇的仰起下巴,一副完全看不上我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把这玉佩拿走,我受不起。”我心中压着火气,冲着它说道。

他听了那眼眸之中透出一股子狡黠和凌厉:“除非本君厌烦了你,否则?”

“否则什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怒声呵斥道,觉得跟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是白费唇舌。

“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小舅舅,两日没有回来了吧?”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我一怔,望着他质问道:“你想干什么?不许你伤害我身边的人!”

“他还不值得本君出手,只是,他自己时运不济,已经遇上大,麻烦了。”他说完顿了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不会是,还不知道,你这个小舅舅是干什么的吧?”

“他是开棺材铺的。”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方却是鄙夷一笑:“他是猎妖师,他的身上,有股子猎妖师特有的讨厌气味儿!”

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透出了一股子浓浓的杀气。

而我则是在思索着,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魏良的时间不多了,本君可以帮你救他,只要你求我。”他说完,侧过身,那泛蓝的眸子一沉,似乎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就去柜子里拿了外出的衣褂,准备去蔚县雍山找小舅舅,他是为了我才去的雍山,我不能让他有事。

那龙王也不着急,只是静默的望着我,似乎是在等我求他。

而我,早就被这些年的经历和遭遇,磨炼的固执而坚强,绝对不会轻易跟它低头。

换上了外出的褂子,我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出,出门之前还回过头看向了那龙王所在的位置,他却已经不见了。

我也顾不上它了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这算是我第一次从这出去,这走廊外头寒风呼啸,借着走廊上灯笼的光,往院子里瞧,这才发现,地面上是一层厚厚冰溜子,这天气太冷了。

“楚楚?楚楚!”我立在走廊上,大声的喊着。

这一次,我听到了回应声。

这声音还是从走廊尽头处传来的,有些含含糊糊的,一听就是被我的叫声给吵醒的。

听到她的回应声,我立即朝着声源处走去,还不等我走到那房门前头,就看到楚楚举着煤油灯从走廊最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我时,那表情很是惊诧,想必小舅舅走之前也叮嘱过她,不能让我出房门。


“洛小姐,你?”楚楚正要开口说话,我立即询问道:“可以帮我安排马车么?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一趟?这么晚了,洛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楚楚一脸茫然的望着我问道。

“我要去蔚县,你在这好好看着蕴禾。”我说着朝着楚楚的房间里头望去,看到蕴禾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不成,这么晚了,洛小姐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去那么远的地方?我陪您一道去吧。”楚楚很不放心,非要跟着我。

“你要是跟我去了,蕴禾怎么办?”我望着蕴禾,她自小胆子就小,要是醒来发现没有人陪着,肯定是会哭着找人的。

“要不这样,洛小姐,让老刘陪着您一块去。”楚楚思量许久,最终还是让棺材铺的伙计送我去一趟。

这刘叔是在棺材铺里帮忙做杂活的,小舅舅也跟我提起过他,好像是在这干了十几年活的老伙计。

“那好吧。”我想着,自己对平城并不熟悉,有个人带着也是好的。

楚楚进屋,给我拿了一件厚斗篷,让我披上之后,才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小舅舅这宅院,后院是住的地方,前头就是棺材铺,之前老刘也是住在后院的,不过我和蕴禾来了之后,小舅舅便让老刘住在了前院的店里,毕竟,我跟蕴禾都是未出阁的大闺女,不方便。

“刘大爷?刘大爷?”楚楚领着我从侧门进入了铺子里,这里摆放着许多的元宝蜡烛,还有纸扎小人,铺子的侧边上,还有一个木门,那老刘就住在里头。

楚楚叫了几声,我就听到了里头有动静,不一会儿,一个头发已经发白,一脸斑纹的老人家披着厚厚的灰色外套打开了门。

楚楚告诉老刘,我要去蔚县找小舅舅的事儿。

老刘眯着那有些昏花的老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洛小姐,就是这夜深露重,您身体单薄,只怕?”

“没事,就是您,要受累给我安排一下马车。”我看着老刘,他一把年纪了,我这三更半夜把他吵醒,心中觉得很是不妥。

“瞧您说的,我这立马就去棚子里把马拉到大门口。”老刘说完,立即就穿好衣服和鞋子。

我跟在老刘的身后,楚楚帮着把这店门打开,一股子冷风立即就灌了进来,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外头隐隐约约的飘着细碎的雪花,老刘大踏步的走出了店门,不一会儿,拉了一匹棕色的马过来,按上后座,就示意我上马车。

因为这马车也没个顶棚,楚楚递给了我一把油纸伞,并且从铺子里取了一些银元,让我路上用。

我收好银元撑着伞坐在简易的后座上,老刘则是蹲在前头,赶着马车。

楚楚立在棺材铺的门口,看着我们离开。

我坐在座位上,好奇的朝着四周张望,这四周的房子,比我想象中的要破败许多。

许多宅院门口都点着白色灯笼,外墙上还留有弹孔,围墙塌了一半的比比皆是,刘叔回过头见我正在看着这四周的房屋,便叹了一口气。

他告诉我,这里上个月刚刚打过一仗,之前的司令官输了,如今这方司令才占据了这平城,不过方司令比之前的司令还要霸道蛮横,来了之后搜刮钱财不说,还大肆的招兵,抓了不少壮丁。

这平城,如今早就已经是满目疮痍了。


我听了脑海之中立刻就浮现出了早些年在京中逃难的日子,不由也叹了一口气。

“刘叔,从这到蔚县要多长时间。”我看向那不紧不慢走着的马匹问刘叔。

“明个儿中午就能到。”刘叔说完,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关切的说道:“洛小姐,你要是累了就坐着睡一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那辛苦刘叔你了。”我冲着刘叔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头为小舅舅担心,所以只是默默的闭眼,并未睡着。

马车在平城里还算是稳当,出了平城之后,就开始颠簸了起来,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好几次我都差点从座位上被甩出去。

双手只能是死死的抓着座位的两侧,视线朝着前方看去,如今夜已黑,索性月光明亮,刘叔才能稳妥的驾车。

待我们到了蔚县时,确实是次日午后,蔚县不知是人口稀少,还是如今局势动荡,许多人也不愿出来走动,我和刘叔找了许久,才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

待付钱时,我询问老板娘,这雍山在哪儿。

“又是去雍山的?”那老板娘皮肤黝黑,小小的眼眸里写着惊诧。

不过她这么回答,我便想着,她之前是不是见过小舅舅。

“老板娘,前几日是不是有一个二十多岁,长相十分清秀,文质彬彬的男人来过这?”我望着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仔细的想了想说:“是有好几个小伙子来过,他们是开着汽车经过这,也是要去雍山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老板娘说完,顿了顿:“一个个都是打着金矿的主意,可是,进了雍山就不能活着回来了,上头有?有?”

老板娘磕巴的说了好几个有字,却又欲言又止了。

“有什么?”我忙追问,心中也想着,小舅舅那朋友已经五旬了,应该不是小舅舅他们那伙人。

“有妖怪啊,所以,小姑娘你还是别去了,快回家把,这世道也不太平,别在外头瞎晃悠。”老板娘好意的劝说。

“妖怪?”我狐疑的望着那老板娘,要是换做从前,我定是不会信,如今自己也被“妖”缠上了,所以自然是信了几分。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为了让我们不上那雍山,告诉了我们她们这关于雍山的传说。

雍山在十几年前还是香火鼎盛的,这山上有一座庙宇,庙中有一高僧打理,无论是求签解惑都是极准的。

后来有一日,蔚县最为富有的周财主要嫁女,其夫人便带着千金亲自上山祭拜以表虔诚,谁知这从雍山回来之后,那千金却开始身体不适,肚皮越发的滚圆。

婚事自然是黄了,周财主怀疑是山上的老和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下流龌龊之事,于是带着家丁手下,一同上山打死了和尚不说,还一把火烧了那寺院。

结果从那日开始,雍山上被烧毁的树木就一直未再长出过,并且,那周财主家的闺女五月之后就难产生下了一个怪胎,去世了。

“怪胎?”我蹙眉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五月就出生,还不奇怪,不过周家很快就败落了,而那山也成了禁地,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你们说的金矿,指的应该是雍山里的大墓,那里头好像是葬着清朝的一位王爷吧,随葬品无数,听闻地宫的墙就是用金砖堆砌而成的。”

“是么?”我听完老板娘说的这些,又转头朝外看去,如今是正午,不过天阴沉沉的,就好似是要下雨了一般。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把命搭上不值当!”老板娘依旧劝说着我。

但是,我为了小舅舅非去不可,求了老板娘许久,她才无可奈何的抬起手,朝着这店的左侧边一指说道:“就在那,顶上漆黑一片的那座山。”

“多谢老板娘了。”我道谢之后,就立马想出发,老板娘一把拽住了我,说是让我们买点干粮,还有煤油灯再去,否则天黑了之后,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觉得老板娘说的有理,买了两盏煤油灯,还有许多煎饼和馒头这才坐上马车跟刘叔准备出发。

“诶,你们要是改主意了,还可以来我这借住的。”马车才走了几步,那老板娘就大声的喊道。

“好!”我应了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表面上装作镇定,其实心中也已经是七上八下。

不知道小舅舅他们会不会已经出事儿了,想到这,我就让刘叔将马车驶的更快一些。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老板娘所指的雍山脚下,不得不说,这雍山确实阴沉,大白天的就让人心里头有种发怵的感觉,只怕这山上确实危险异常。

“刘叔!”见刘叔准备驾马车上山,我赶忙叫了一声。

“怎么了,洛小姐?”刘叔狐疑的侧过脸来,毕竟,之前我还催促他,这眼瞅着就要进山了怎么又突然喊了停。

“刘叔,我自己一人进山就成了,您啊,就顺着这道回去,到那老板娘家借住。”我说完,还给了刘叔些许银元。

“诶,这哪成?洛小姐,你一个人进山,我不放心。”刘叔当即一口否决。

“刘叔,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了,您昨夜就一夜没睡,如今这山陡的很,你若是强撑着赶车,只怕会更危险,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带着小舅舅下山找你的。”我说完直接就示意刘叔下车。

“可是,山里头有?”刘叔生生的把那妖字给咽了下去。

“不过就只是传说而已,刘叔,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我说着也不等刘叔答应,就直接拿过了刘叔手中的缰绳,并且扶刘叔起来下马车。

刘叔站在马车边上,还想开口说话,我已经驾车朝着山道上去了。

“洛小姐?洛小姐?”隐约间我听到刘叔在身后叫我,而我并不回答。

“妖”我是见过的,老板娘说的那些也不像是在吓唬我们,所以,既然这里这么危险,我怎么能让刘叔陪着我一同入山呢?

进山之后,四周瞬间变得昏暗无比,并且山道确实陡峭,我驾车也不算纯熟,所以几次差点摔倒,并且,我还看到,这地面上好似有轮胎的印记。

从前,我家中也有过汽车,肯定不会错,这就是轮胎印记。

想起老板娘说过的,之前有几个让人开着汽车来过这,想必也是挖金矿来的,于是,我就顺着这轮胎印记往前赶车,不过离那进山口越远,我就越觉得浑身发寒,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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