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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

毒蝎之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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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陈浩周孟时瑶   更新: 2022-05-10 08: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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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陈浩周孟时瑶《情殇》讲的是丈夫李子铭的葬礼过后没多久,孟时瑶就被陈浩周派人掳走,被他囚禁,被他虐待,被他威胁孟时瑶越琢磨,越觉得,子铭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杀那个人就是陈浩周!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自己……

第1章

精彩节选


  男人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孟时瑶对他生理上就厌恶到不行。
  “疼?”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孟时瑶别开脸远离他的触碰。
  把厌恶表现得更甚。
  “你如果喜欢孩子,那就给我生一个,别再想你儿子了,他过得很好,你不用惦记,你越惦记,他反而过得越不好。”他曾经这样对她说。
  后来他觉得,让这个女人生一个延续他血脉的孩子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平躺在床上的女人,头发凌乱,男人把她摆弄成什么样子她就呈什么样子,双眼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像在想着什么,又像已经没有力气再想什么。
  她当然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是恶魔,他是她的仇人,她不会怀他的孩子的。
  她有孩子,她的儿子,她的佳函……
  眼泪从眼眶溢出,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被那个男人囚禁在这里,门没有上锁,门外没有守卫,如果她想出去,走出去就是了。
  可她从来不敢踏出去半步。
  因为佳函在他手上。
  她也曾经反抗过。因为觉得是自己的美貌招致如此对待,吸引了不该吸引的人,她拿刀想要毁容,被男人愤怒拦下,他说:“你在你脸上划,佳函脸上也会出现一模一样的刀痕,你可以试试。”
  她当然不敢试。
  她也曾求过他,跪在地上痛哭哀求他放过她们母子,他端着一杯红酒,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跪着的哭着的她,说:“怪只怪,你是我通过正常手段得不到的女人。”
  已经快要一年了,陈家很大,除了他回来强制跟她**的夜晚,其余时间,她就一个人呆在这所大得像城堡一样的牢笼里面。
  她用这些时间,一遍一遍地捋,想要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铭死得太意外了,**说他是误入了黑帮火拼的现场,被流弹误杀了。
  可是李子铭一个大活人,为什么看到有人在交火,他不跑,为什么还要靠近?
  事发地点没有监控,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铭的葬礼过后没多久,她就被陈浩周派人掳来了这里,被他囚禁,被他虐待,被他威胁。
  越琢磨,越觉得,子铭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杀。那个人就是陈浩周!
  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自己。
  但她没有证据,她唯一的证据也不能成为证据,那就是,在李子铭死之前,她跟陈浩周是认识的,她新开张的咖啡厅的店铺房东就是陈浩周。
  他去过几次咖啡厅,眼神中流露过对她的爱慕,只是她当时根本没有在意,她见多了这种爱慕者,她已婚生子,这辈子除了李子铭,她不可能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思路朝着这个方向越走越深,她断定,子铭的死一定跟陈浩周有关系。
  总有一天,她会查清楚一切的。如果真的所有一切都是陈浩周做的,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想着这些,眼泪慢慢地止住了。
  她不能这么软弱,佳函她要救,子铭的死她要查清楚,仇她要报,她要坚强,要冷静,要找机会逃出陈浩周的掌控,总会有机会的!
  每个月快要到经期的日子,孟时瑶会变得很焦虑,害怕月经不按时来,害怕真的怀上那个恶魔的孩子。虽然每次事后她都会清理,但不能保证每次都清理干净了。
  月经按时造访后,她会大大地松一口气。
  一是没有怀孕,二是在经期的这一个星期时间里,她不用跟陈浩周发生关系,不用被他折磨。
  但有时候即使她在经期,他也并不会放过她。
  有一次他晚上回来,见她睡着了,他摸上床,从她背后抱住她,往下摸到她内裤里面有姨妈巾,手又收了回来,抱着她在她颈窝里叹息:“你这经期也太准了,不能迟一两天么,我出差在外地不知道多想你,赶回来的。”
  孟时瑶不打算理他,继续装睡。
  男人轻轻一笑,扳过她身子来,开始亲吻她,。
  孟时瑶受不了,推开了他,大叫:“我那个来了!”
  陈浩周被她推得歪倒在一边,有些狼狈,他却丝毫不气,一笑,“不装了?”
  孟时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拉了被子,转过身,想继续睡。
  男人又靠过来,闻她的发香,在她脖颈处轻轻亲吻。
  孟时瑶忍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她背着他道:“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身后的男人顿住。
  冷。她不回头也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
  她再度被扳过身子,面对他。
  昏暗的壁灯下,她面对的是一张冰冷的、阴沉的脸。
  尔后他又气笑了,“孟时瑶,你不知道吗,我现在只对你有感觉。”
  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怜惜。
  酷刑许久以后才算结束,她都来不及跑去浴室,直接趴在床边呕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
  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罪,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发泄完的男人一脸冷漠看着她,淡淡地讥讽一笑,“明明有个女人在家供我发泄,我为什么要去找别人?”
  因为呕吐,眼泪和鼻涕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孟时瑶也不搭理他,胡乱地用手擦了一把脸,径直朝浴室里去。
  反锁了浴室门,她就坐在马桶盖上,呆呆地流泪,一直到天亮。
  吃一堑长一智,那之后孟时瑶明白了,激怒陈浩周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她告诉自己要忍耐,暂时乖顺地呆着等待时机就好。
  就比如现在,陈浩周看到她因为大姨妈没有准时来而焦急,吃饭少还失眠,时不时就要去厕所看一下,他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生孩子吗?”
  孟时瑶很想跟他说,对,不愿意,谁会愿意生下仇人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你生孩子?!
  可她什么都没说,埋头继续吃早餐。
  早餐是她做的。
  家里没有佣人,要吃饭都要自己做。他需要上班的日子他都是自己解决早餐,但如果他在家休息,他会叫她起来给他做饭吃。
  刚开始她连自己的饭她都不愿做,更不想做饭给他吃。
  但他最会用佳函威胁她,他说她饿几顿,他就会让佳函饿几顿。
  到现在,她已经能很自觉地给他做饭了。
  习惯,真可怕。
  不,她不是习惯了他,她只是习惯了顺从。
  “时瑶,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坐在餐桌对面的男人对她道。
  孟时瑶没搭话。
  男人也不在意,他笑了笑,“你肯定想象不到这一路我是怎么走过来的。”
  孟时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确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她只知道他很有钱,可能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
  他原本长得该是不错,可惜左边眉毛上方有一条斜着的长疤,日常正好被他垂下来的刘海挡着,但偶尔露出来的时候还是叫人心生恐惧。
  他的眼神惯常是冰冷邪魅的,似乎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他不在乎,也能轻易把人捏死。
  孟时瑶对他的过去没有一点兴趣,但是他的过去越「黑」,李子铭越有可能是他杀死的。
  “你杀过人吗?”她看着他,问他。
  男人一顿,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玩味和探究,“你想知道什么?”
  她又低下头去,淡淡地道:“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跟一个杀人犯同桌吃饭。”
  陈浩周看了她一会儿,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只要知道乖乖呆在我身边,你跟佳函都会平安无事,就好。”
  孟时瑶低着头,眨了眨眼,没再说任何话。
  在他看不见的桌下,孟时瑶搁在腿上的手,紧捏成拳。
  陈浩周最可笑的地方就是,他明明对她用了不正常的手段,却妄想跟她过正常的夫与妻的日子。
  比如他会给她买很多衣服,化妆品,首饰,就像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样。
  那些东西贵得要命,是以前李子铭花一个月工资才能给她买一件的奢侈品,现在陈浩周成堆地买来送给她。
  她却一点都不高兴。
  刚开始她默不作声,随他买,反正她也不会穿不会用。
  后来他强迫她穿用,她嘲讽道:“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不能出去,我穿给谁看,戴给谁看?”
  他说:“谁说你不能出去?”
  她一顿……
  他便让她穿着华贵的衣服,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带着她出去吃饭,甚至陪他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比如商业酒会,比如朋友的聚会之类的。
  当别人问他旁边的她“这位是?”他说她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她心里只有冷笑和嘲讽。
  被他强制留在身边折磨的女人——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她恨他、讨厌他,他好像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随着他的心意把她摆弄成各种样子,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床上。
  除了这些,孟时瑶最受不了的其实还是——
  “舒服吗,时瑶?”他抱着她在她耳边问她,“你知道吗,我真的太喜欢这样抱着你了,只有这短暂的时刻我才觉得你是属于我的,你的脸上不再那么冷漠。时瑶,我爱你,你呢,你会喜欢我吗?”
  一个犯罪者还妄图得到她的感情回应。
  这种时候,她说不会他会大怒,她讨不了好;
  她如果不做声,他会折磨她,直到她哑着声音违背本心地说「会」,他才罢休,抱着她欣喜地不断亲吻她。
  喜欢他?不,这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她对他,算是很顺从了。不过,她也曾忍不住,朝他愤怒质问。
  李子铭死后三个月,逢他的生辰,孟时瑶跟陈浩周提出去墓园祭奠,她一个人去,陈浩周犹豫了下,答应了。
  时瑶站在子铭墓碑前,为李子铭,为自己的命运,无声地流泪。
  她母亲叫孟梨花,是她们那里有名的美人,但命运坎坷,十七岁不懂事辍学跟了个小混混,气得外婆外公跟她断绝了关系。
  后来她怀了孟时瑶,生下来也不怎么管,丢给小混混的父母也就是孟时瑶的爷爷奶奶,她自己走了,听说在外面跟了个富商。
  孟时瑶七岁的时候她回来看望过她一次。
  看到孟时瑶身上穿着穷酸破旧的衣服,样子比乞丐好不了多少,满身名牌的孟梨花没给她添一件新衣,只给她买了些吃的,她告诉她:“别羡慕人家穿得好看,在你长大之前、在你能保护自己之前,别打扮自己,就这样让自己越丑越好。”
  走时她留了一笔钱给孟时瑶爷爷奶奶。
  孟时瑶听到的关于孟梨花最后的消息,是她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对于母亲,孟时瑶不爱也不恨,不过她跟她说的话她还是听了。
  上大学之前她头发凌乱油腻,身上酸臭难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遮挡大半张脸,永远低着头,没有任何人会想要接近她,连学习成绩,她也控制在中等水平上不惹人注意。
  上了大学,她也成年了,她觉得她已经能保护自己了,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故意扮丑,她像个正常爱美的女孩那样,在阳关下肆意地绽放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美。
  她也恋爱了,学校那么多追求者中,她选了不太起眼、但是成熟可靠脾气温和跟她经历相近的孤儿李子铭。
  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婚后孟时瑶上了两年班,接着怀孕,因为先兆流产她辞职在家保胎,后来生下佳函她就一直在家带他,一直到去年佳函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李子铭拿出一笔钱来给她开店……她以为生活会善待从小孤苦无依的两个人,没想到——
  上进、努力、以一己之力在景城买房买车,给了她一个家的李子铭,很多次她都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温暖的、安全的港湾,没想到到头来,很有可能他就是被她的美貌给害死的。
  陈浩周跟她说,她这样顶级貌美的女人,注定要跟一个最强的男人在一起,他说他就是那个能最终保护她的男人。
  呵呵。她觉得很可笑。
  从墓地回来,孟时瑶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卧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没日没夜地睡。
  陈浩周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强迫她坐起,一放手,她却如煮熟的面条一样又软了下去。
  男人气笑了,“你知道你把自己饿死了会是什么后果,那你试试看,到底是你扛饿还是你儿子扛饿,说不定他还会比你先死。”
  孟时瑶睁开了眼。
  她坐起身来,慢慢地抬眸看向床前的男人,凶狠地憎恶地看着他,然后疯了似的扑向他,“陈浩周,以你的钱势你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你为什么看上一个有夫之妇!你把佳函还给我,你这个魔鬼,把我儿子还给我!!”
  陈浩周的前襟被她拉扯着,她愤怒地喊着。
  男人冷静地看着她,冷笑了下,“怎么,去了墓地一趟又想起以前了?”他单手抓住她的肩膀,逼视她的眼眸,“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让你去那儿?我是想提醒你,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他冷酷的眼神化成一根根细针,从上而下地扎进她心里。
  可能是太痛,痛感激发出怒气,孟时瑶不再隐藏心底的怀疑,她朝他喊:“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这个疯子!”
  “谁才是疯子?!”男人被激怒了,他将她提起来,“把杀人罪名推给我的你,才是疯子,你说是我杀了李子铭,你有什么证据?”
  “是你!肯定是你!”孟时瑶疯了般地朝他大喊,“是你杀了子铭!一定是你!”
  他将她狠狠摔在床上,“既然有勇气敢污蔑我,那你也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他离开了房间,半分钟之后返回来,手机开了外放给她听。
  里面是佳函害怕的叫声,“不要,叔叔不要,我会听话的,不要,烫烫,呜啊——”
  稚嫩的熟悉的童音让孟时瑶心碎成渣,她先是扑上去捶打陈浩周,然后又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求他,求他放过佳函,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他这才对手机那头命令:“够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男人离开了,只留下溃败的她独自在那里,泪流成河。
  无端的指责,没有证据的指责,毫无用处。
  她就像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只能隐忍、顺从。
  这天,陈浩周突然让她换身衣服,要外出吃饭。
  孟时瑶在衣帽间随意地选了一套礼服,正准备换衣,陈浩周推门进来,看到她选的,道:“不用穿得太正式,今天是跟我弟弟一起吃饭。”
  他将礼服拿走放回柜子里,又帮她挑选了一件很有质感的肤色长袖连衣裙,“穿这件吧。”
  孟时瑶没说什么,接过了衣服。
  然后她等他出去。
  陈浩周嘴角扯出一抹笑,“还不换?”
  孟时瑶本想让他出去,但她开了口,他肯定会说「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我看过」这种话,这一来一回像是**的对话,她不想跟他说。
  索性她就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衣服。
  这具绝美的身体,不管看多少次,都能让他快速地起生理反应。
  孟时瑶余光瞥见了他的变化,手脚快速地把要换的裙子套了,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男人从她身后抱住她,闭上眼将头轻轻靠在她颈边,轻嗅她的发香,“时瑶,出去之前,还有点时间——”
  他将她抱起,走出衣帽间来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她体内的灵魂好像已经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在顺从在享受,一半在厌恶在仇恨。
  ——
  刚刚经历过一场床事,因为时间来不及孟时瑶甚至没有冲洗身子,重新换了件衣服就跟陈浩周一起来了酒店跟陈小伦见面吃饭。
  原本以为陈浩周的弟弟肯定也是个长相狰狞的人,令她意外的是,陈小伦跟陈浩周完全不同。
  才二十二岁的年纪,白净好看的脸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稚嫩,一双晶亮的黑色瞳孔像星星一样璀璨,眼型也非常漂亮,一双眼因为过于漂亮而带了一点女气,但在他英气立体的脸上却并不违和,非常阳光俊美。
  陈小伦在英国留学,这次是放圣诞假回来玩的。
  “时瑶姐……”见面时,他这样称呼她。“你好啊。”他笑着朝她伸手。
  显然在他们见面之前,陈浩周已经给他说过她了。
  但是她猜测,跟之前他跟别人介绍她一样,陈小伦应该不知道她跟陈浩周具体什么情况。如果知道的话,态度不会这么坦然,应该会尴尬吧。
  孟时瑶跟他握手,淡淡地回应:“你好……”
  她这么淡,陈小伦年纪小也不是个会暖场的人,问候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人坐下后,一直是陈家两兄弟在说话,哥哥在问弟弟学业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听起来陈小伦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所以要说的话也挺多。
  孟时瑶就当自己是隐形人,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陈浩周夹了几只大虾到自己碗里,一边听弟弟说话,一边动手剥虾壳,剥好之后,把虾肉都给了孟时瑶。
  陈小伦微微吃惊,在他印象里,自己哥哥可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哥,你对时瑶姐真好,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他笑着道。
  这也算是再一次想跟孟时瑶搭话的小试探。
  奈何,孟时瑶丝毫反应都没给他。
  陈小伦自然有些尴尬。
  陈浩周伸手用手指刮了刮孟时瑶的脸侧,笑道:“在遇到她之前我也不相信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脸上一脸宠溺的笑。
  孟时瑶拿餐巾擦嘴,不着痕迹地躲了下陈浩周的手指,对对面的陈小伦笑了笑,算是回应,然后对陈浩周道:“我吃饱了,有点累了,想回去。”
  她想离开,是怕再待下去,她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她觉得恶心,一是因为刚才事后身上清理得不干净,二是因为陈浩周在陈小伦面前跟她演这种戏她实在反感。
  闻言,陈浩周脸色微沉,道:“我看你也没吃多少,再吃点吧。”
  陈浩周的眼神里,已经带了警告的味道。
  她猜陈小伦在陈浩周心里应该很重要,以前这种情况,她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走。
  也是,亲兄弟嘛。
  她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惹来佳函被热水烫,她看了陈浩周一眼,顺从地道:“嗯,那我再吃点。”
  因为家里有了哥哥的女朋友,所以陈小伦回来暂时先住在酒店里,吃饭的时候陈浩周让陈小伦回家来住,陈小伦当时看了脸色淡然的孟时瑶一眼,推辞了,说他反正也呆不了多久,住酒店挺好的。
  陈浩周也没再坚持,只说让他多回家来吃饭。
  吃完饭陈浩周的助理兼司机林来先是把陈小伦送回了酒店,然后送他们回陈家。
  黑色的路虎在路上疾驰。
  陈浩周和孟时瑶坐在后座,前者自从弟弟下车后就一直没说话,后者是打从上车后就一直没说话。
  陈浩周侧头看了旁边的孟时瑶一眼,叹了口气,问道:“小伦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想好好陪他吃顿饭,不让你走你生气了?”
  孟时瑶原本看着车窗外的视线收回来,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陈小伦并不让人讨厌,那么单纯那么稚嫩友善的男生,居然是陈浩周的弟弟。她不过是恨屋及乌而已。
  “待会你回家就可以好好洗漱早点睡了,你这洁癖的劲儿真是——”
  他知道她身上沾着他的味道会让她难受,可还是故意急着拉她出了门,现在倒有些后悔了。
  “我要见佳函。”孟时瑶突然开口说了别的。
  陈浩周一愣。
  “佳函到底在哪?我要见他!”
  孟时瑶没管他的反应,而是从后视镜去盯着前面开车林来,在看到他明显表情僵硬下意识去看陈浩周之后,孟时瑶倾身抓住驾驶座的座椅,厉声追问林来:“林来,是你在照顾佳函吧,是你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林来脸上闪过慌张,这更让孟时瑶确定自己猜得没错。
  其实她见林来的机会并不多,陈浩周还有个助理,一般她如果外出是那个年轻一些的叫陈霄的小伙子来载她,她唯二见林来就是这次,加上一年前她刚来陈家的那次,而这次见面她细心地发现林来见到她时目光似乎在躲闪着她,她敏感地猜测看顾佳函的人说不定就是林来!
  现在她疯了,她扯住林来的衣服,“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你在烫佳函吗?他才四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么虐待他,你们都没有人性吗——”
  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她只要一想到佳函被烫得哇哇叫的声音,心就碎成冰渣,再没有什么理智。车在她的拉扯中偏离了一点方向,差点撞上道路中间的花坛。
  在她对林来造成更大的干扰之前,陈浩周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疯了吗?!”他脸色阴沉地朝她喊。
  孟时瑶被他制住双手,她用力地挣扎,还在拼命地问林来:“你告诉我,佳函他现在怎么样?你快说呀——你让我见他一面!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儿子!你这个自私的魔鬼!”
  后面的话当然是对陈浩周说的。
  陈浩周把孟时瑶锁进怀里,对前面的林来吩咐:“找个地方停车,你下车!”
  林来快速地找了可以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了,赶忙下了车,走了。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浩周死死抱着她,一边钳制她,一边安慰:“我跟你说过了,上次只是吓吓佳函,根本没烫到他,他没事,你怎么就不相信?”
  孟时瑶满脸是泪,她还在用力地想要挣开他,奈何跟他力量相差悬殊,她力气用到脸色通红也没挣开他,她仰头哭着对他道:“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见他?一年了,我想他快要想疯了……”
  汽车内,顶上的照明灯没开,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他看到她流泪的小脸,她眼里满是绝望和乞求,连平时遮掩得并不怎么严实的恨都淡了。
  好像,只要能让她见儿子一面,她会原谅他之前对他做的所有事情。
  默了默,陈浩周的态度没有一丝改变,他道:“他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惦记,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他会平安健康地长大,别闹了。”
  孟时瑶先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接着身体软了下去,不再挣扎。
  陈浩周放开了她。
  她手腕上看得见被他钳出来的红痕。
  他眼里闪过心疼。
  孟时瑶却偏过身子,缩靠在车门那边,再没说话。
  陈浩周自己开车,两人回了陈家。把车开进车库,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把目光呆滞的孟时瑶抱出来,走进主宅,上楼。
  他将她抱进浴室,帮她脱衣,帮她清洗全身。
  洗好之后,全身擦干,再把她抱回床上,本来想亲吻她一下,想到她的洁癖,他忍住了。
  “晚安。”他帮她盖好被子,跪在她床前,道。
  她还是没说话。
  男人关了灯,站起身,往房间门口走去。
  在他即将带上门离开之前,屋子里床上背对他躺着的孟时瑶突然开口了:“陈浩周,跟我分房,你很明智。”
  男人一愣……
  她的意思是,如果在同一间房同一张床上的话,以她恨他之心,他应该会死在睡梦中。
  陈浩周没在意她的话,笑了笑。他伸手帮她带上门,走了。
  门内,陷入因为眼睛不适应短暂的黑暗中,过了一会儿,黑暗褪去,窗外的月光照在床上睁眼的女人身上。
  今天见到陈小伦,她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莫名地觉得他跟佳函有两分相像。
  其实也算不上,陈小伦脸上的干净和稚嫩真的很孩子气,跟许多孩子都像。
  看到他,她越发想佳函。
  她不知道陈浩周为什么不让她跟佳函见面,就算要用佳函威胁她,那让佳函跟她见面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还会感激他,为何他就是不准、不行?
  还是……这其中,有她不知晓的什么隐情?到底是什么?
  孟时瑶身体算不错的,上大学之前很少生病,几乎没有。偶尔着凉感冒,她挺两天很快就好了。
  即使上大学之后跟李子铭在一起之前,也没生什么病。反正她没什么印象。
  和李子铭在一起之后,倒是生了两次病。
  印象很深,一次是刚在一起不久后她跟子铭在大街上不知为什么争吵了起来,她一气之下让他走,那个时候李子铭还是个大直男,真的把她丢街上走了,她气得淋了一场雨大病了一场。
  李子铭后来当然也付出了代价,除了带她去医院打针开药以外,她硬是在床上植物人似的躺着让他低声下气伺候了她一个星期。
  还有一次就是在怀佳函的时候,本来胎就不稳,到后期的时候她不小心还感冒了,子铭把所有工作都放下了回家来,跟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她。
  生病这事,就是矫情。没有人心疼的生病不叫生病,叫熬过去就好。
  但现在,孟时瑶不想熬过去了。
  这天早上醒来,她浑身都疼,身上发着烧,喉咙口腔像被火燎过一般,想要起身,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便静静地躺着。
  她没有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平常陈浩周早上上班之前如果她还在睡他不会进来打扰她,今天应该也是那样,已经走了。
  全身骨头带血肉都疼,身体太难受,连以前绝对不会动摇的意志都快要瓦解了,不想管佳函了,活着好累,就这样死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着急地唤醒。
  陈小伦去换了国内可以使用的驾驶证,想要从陈浩周这里借一部车去开。
  一点多的时候他就过来了,本来想直接从车库开一辆车走,来都来了不跟孟时瑶打声招呼好像挺失礼的,便还是上楼去找人。
  没想到就看到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孟时瑶。
  “时瑶姐?你醒醒!醒醒啊!”他叫唤了好久,孟时瑶才睁开眼睛。
  她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陈小伦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时瑶姐,你发烧了!我给我哥打电话——”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浩周的电话,说了孟时瑶的情况,陈浩周让陈小伦马上送孟时瑶去医院,他去医院跟他们碰头。
  陈小伦说好。
  他挂了电话,快速地掀开孟时瑶的被子——
  他愣住了……
  孟时瑶身上穿的是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虽然算是有穿衣服,但其实跟没穿没什么区别。胸前、脖子上,还有一些暧昧的印迹。
  他快速地别开眼,重新盖好了被子,然后跑去衣帽间,找了件宽大好穿的长款毛线裙,回来扶起孟时瑶,坐在她身后,全程别开脸不看,摸索着给她把衣服穿好,大气不敢出地扣好扣子,然后再扶着她往下走。
  下楼过程并不顺利,孟时瑶全身软得没有半分力气,走到一半她脚上的拖鞋也掉了,他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抱着她下楼,抱着她去车库,上车。
  急急忙忙开车去医院。
  去的是陈家控股的私人医院,陈浩周比他还早到那里,正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等着,看到陈小伦的车立马迎了上来,去后座直接抱了人往医院大门跑。
  这边陈小伦下了车,关上车门。
  他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看着他哥火急火燎的背影,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复杂。
  医生很快给孟时瑶做了检查,诊断是流行性感冒,医生开了退烧和消炎的点滴,给她准备了单独的病房让她打针。
  药液输完,孟时瑶也慢慢退了烧,陈浩周一直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看她有了点精神,摸了摸她的脸颊,细声问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孟时瑶生着病,一点应付他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忽视他的问题,别开脸,闭上了眼睛。
  陈浩周也不计较,他歉意地道:“对不起时瑶,早上我以为你在睡也没去看你,不知道你生病了。今天要不是小伦回去,都不知道你还要高烧多久,说不定——”
  “这样,以后我还是找个人来照顾你,省得再出这种意外。”
  孟时瑶心里冷笑了一下,找谁来照顾她他会放心?以前陈家不是没有下人的,陈浩周就怕家里的下人看她母子可怜暗中帮助她逃离,所以他干脆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其实今天不被陈小伦发现也挺好的,就算真的死了,也解脱了。
  后来陈浩周还是叫人送来了一些清淡的吃食强迫孟时瑶吃下,吃完孟时瑶觉得困,眼皮重得睁不开,吃的感冒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
  陈浩周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儿,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回家。”
  孟时瑶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陈小伦推开病房门进来了。
  “哥……”
  陈浩周对弟弟感激一笑,“今天幸好你回家了。”
  “时瑶姐怎么样?”
  “没事,是流感,烧退了,这会睡着了。”
  “那就好。”陈小伦笑了笑,转头瞥见孟时瑶换病号服脱下来的衣服,那件睡裙和那件毛线裙,他脸上有些尴尬,他伸手摸了下后颈,脸红了红,“哥,当时太急了——”
  陈浩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两件衣服,心中了然,笑了下,“行了……”他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很有做哥哥的宽宥和仁爱:“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孩子呢。”
  陈浩周正好大陈小伦一轮,孟时瑶也大他八岁。
  陈小伦红着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因为孟时瑶在睡,两人没有多说什么,陈小伦告了别,独自走了。
  开着从家里开出来的那辆悍马,陈小伦回去下榻的酒店。
  开着车,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不断往后座瞥去,尽管那里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脑子里闪过之前送孟时瑶到医院的路上发生的场景,她难受地蜷缩在那里。
  因为高烧好像已经神志不太清楚,她喃喃地说着:“别救我,让我死,我要去见子铭,子铭……”
  子铭,是谁?
  上次见面,他就察觉他哥和孟时瑶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对劲,今天又听到她这样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不管他哥和孟时瑶是怎样的,他都应该站在他哥这边才对,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就好,可是他刚才什么都没问,也没提起孟时瑶说的话。
  至于为什么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孟时瑶才再次醒来,她睁开眼,男人就守在她床边,趴在那儿睡着了。
  她只是轻微地动了下身子,他就醒了。
  有时候孟时瑶甩开她的仇恨,她都不得不承认,陈浩周是真心喜欢她。
  那些心疼和在乎,不是假的。
  可他从头到尾只感动了他自己,并没感动她。
  “时瑶,觉得怎么样?”他问。
  孟时瑶没做声,撑着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是没有做声。
  陈浩周站起身帮她把枕头竖起来让她坐得舒服点,又问:“你想今晚回家,还是就在这里?”
  孟时瑶看向他,终于开口,但却是一句冰冷的反问:“有区别吗?”
  到哪里都是被他囚禁,有什么区别?
  陈浩周面色微愣,而后叹道:“那就留在这儿吧,晚上天气凉,怕你出去又受凉了。”
  孟时瑶却道:“回去吧……”
  陈浩周看了她一眼,一脸无奈,点了点头,“好……”
  之前换下来的衣服退烧的时候被汗水湿透了,他早就叫人拿了一套女装过来,他亲自给她换上,拿了条围巾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其实,他们要走的不过是出医院到路边上车,还有在陈家车库走到主宅这短短两段路而已。
  陈浩周喊了陈霄过来接他们。
  相比林来,陈霄这个不了解详情的司机跟孟时瑶熟悉热络得多,他大概只知道孟时瑶是陈浩周的女人,陈浩周很喜欢她,别的不知情。
  “时瑶姐,这几天天气是真冷你可得注意保暖,前几天我女朋友也感冒了,好几天才好,那个难受的哟,天天跟我喊难受难受,我班都没法好好上,唉,就那一个星期她瘦了有三四斤,你猜我瘦了多少?”
  孟时瑶坐在后座,抿唇轻轻一笑,接茬道:“多少?”
  “瘦了十斤啊!”陈霄是个话痨,聊起来了就停不下来,“我的天,折腾死我了!又不能不管她,点外卖都不行,非得要我每天给她做饭,说外面东西油大味重,她吃不下去。”
  “你对你女朋友挺好的。”孟时瑶道。
  陈霄嘿嘿笑,“当然比不上陈总对时瑶姐了,今天陈总接到电话听说你病了,扔下在开会的所有人就自己开车来了,咱们陈总脚上有疾不好开车的——”
  “小陈,你话太多了。”陈浩周打断了陈霄的龙门阵。
  陈霄吐吐舌头,笑了一下,不再开口了。
  看来陈总并不想让时瑶姐知道他脚有旧疾的事,男人嘛,在真爱的女人面前,总想保持完美的形象。
  倒也不完全是这样,陈浩周发现,他爱孟时瑶真的无可救药了,她跟陈霄搭话,哪怕只是和颜悦色地简单说一两句话,他都有些妒忌。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孟时瑶正准备上床,陈浩周拿了垫子和被褥枕头过来,道:“今晚我在这边打地铺。”
  她看着他在地上铺被子,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你该检查检查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伤人的利器。”
  陈浩周动作一顿。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孟时瑶面前。
  缓缓弯腰逼近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真正想杀人的人不会这样提醒别人的。你呀,也就是吓唬我。”
  他离她很近,作出像是要吻她的样子,说话的气息都扑在她脸上,但克制着并没有接触到她。
  他盯着她的眼睛,又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她道:“若是真死在你手上,也是我的命,我不躲。”
  说完,他将孟时瑶推到床边坐下,“休息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我。”
  他走回去,继续整理地铺。
  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房间内只有深冬寒凉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勉强辩物。
  应该是白天睡多了,孟时瑶没什么睡意。
  她突然想起她白天在病房,睡着前,陈浩周跟陈小伦说的话。
  看来,陈浩周真的很信任陈小伦。
  第二天,孟时瑶就好了很多,没有复烧,精神也好多了,早上陈浩周给她做的早餐她破天荒地吃了很多,陈浩周看着被吃光的粥碗,笑了,“胃口这么好。”
  孟时瑶没说话。
  陈浩周习惯了她这样,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拾碗筷,“我叫人去找能照顾你的人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对了,过两天我要出差去加拿大一趟,你——”
  他本来计划的是她跟他一起去,过去那边正好可以玩一玩,不过她现在的身体恐怕不适合出远门。
  “你就在家吧,我来回就三四天,这段时间我让小伦过来陪你。”
  孟时瑶表面上还是没有说任何话,但她在听到提到陈小伦的时候,心绪微微震动。
  没想到,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让陈小伦回家来住不被陈浩周起疑心的时候,他主动给她提供了机会。
  她在心里笑了笑。
  两天之后,陈浩周就走了。
  她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偶尔还有咳嗽之声,在陈浩周走之前他请医生过来帮她检查了身体,开了药。
  陈小伦是在陈浩周走的第二天才来的。
  孟时瑶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有一本书,但她并没有在看,听到敲门声,她只抬头看了大门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接着,陈小伦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女人,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时瑶姐,你怎么样?”
  孟时瑶闷闷地咳了一声,“还好……”
  陈小伦手上提着一大包去超市买的各种食材,他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买了一点,我去做早餐,我哥说让你吃完早餐再吃药。”
  孟时瑶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陈小伦去了厨房。淘米煮粥,洗菜切菜。
  在他切菜的时候,一具温软的身子贴了上来,藕白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腰,陈小伦大惊:“时瑶姐——”
  女人的脸贴在他后背,说话的声音软软轻轻的,“不想吃早餐,我想吃你。”
  陈小伦心中大骇,他转过身来,推开孟时瑶,“时瑶姐,你、你——”
  相比他的惊讶和紧张,孟时瑶没有半分尴尬局促,她眼神清澈地看着他,那么坦然,好像跟他求欢这件事没有丝毫不对。
  她仰头看着他,这个比她小八岁,像一张白纸的少年,她笑了下,“我开玩笑的。”
  因为孟时瑶早上的那个玩笑,陈小伦接下来一整天都躲着她。
  早餐做好后两人是一起吃的,陈小伦没吃多少就说自己吃好了,然后跟她说跟朋友约好了见面,中午饭他会给她带回来,嘱咐孟时瑶记得饭后吃药以后就逃也似地走了。
  中午,他给她从酒店打包了一锅鸡汤,一份饭,送来就走了。
  下午五点他又赶回来给她做饭的时候,发现孟时瑶自己做好了饭。
  “回来了?”孟时瑶浅笑着招呼他,“过来吃饭吧。”
  陈小伦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时瑶姐,你怎么自己做饭了?”
  孟时瑶笑笑,“平常我都是自己做的,饿了就自己动手了。你不用按时按点弄吃的给我,明天你要是有事不用过来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这句话,相比早上的「玩笑」,太正常了。
  陈小伦差点怀疑自己面对的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早上那句话,真的是玩笑吧。
  做了几年家庭主妇的孟时瑶厨艺还可以,炒了三个菜,做了一个玉米龙骨汤,她帮他舀了一碗汤,“尝尝这汤。”
  “谢谢。”陈小伦接过来,低头用勺子喝了一口,味道很好,他抬头看了孟时瑶一眼,夸道:“很好喝……”
  孟时瑶笑得温和,“多喝点……”
  陈小伦笑,“好……”
  视线里,女人的笑容渐渐模糊,陈小伦无力地趴倒在饭桌上。
  再次醒来,他还在椅子上坐着,不过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双脚被绑在椅子腿上,他一动不能动,饭桌也被挪开了,孟时瑶站在他面前。
  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时瑶姐……”他看向眼前的孟时瑶,“你对我做了什么?”
  孟时瑶淡淡一笑,“还没做呢。”
  陈小伦一愣。
  早上的玩笑根本不是玩笑。
  那个汤肯定有问题,他给她吃了什么?!
  孟时瑶看出他的疑问,解释给他听,“一点迷药而已,没什么问题的。”
  她身上穿的是她平常穿的那条吊带睡裙,贴身的款式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要勾引他,却没有摆出任何俗气的勾引姿势。她已经够美了,只要这样站在男人面前,就会激起男人本能的占有欲。
  陈小伦愣愣地看着她。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身边,抬手帮他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轻触了一下他的眼睛,“真好看,你。”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侧脸。
  陈小伦开始挣扎,尽力躲开她,“时瑶姐,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
  她捧住他的脸,无声地看着他,眼里泛起一层泪光,这让她的眼睛溢满悲伤,让人看得心中不由得一震。
  陈小伦怔愣着忘了挣扎。
  孟时瑶又去亲他。
  这次是唇……
  少年的唇色比她还要嫣红好看,味道纯净清新,她由浅尝到深吻,唇舌追逐他的,深深地吻着他。
  直到彼此呼吸困难,她才放开他。
  “时瑶姐,别这样,你到底要干什么——嗯——”他闷哼了一声。
  她是他哥的女人,他不能——
  陈小伦脸色发白,似乎预感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再次挣扎起来,“孟时瑶,你够了!你就不怕我哥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了——”
  “应该会疯吧。”孟时瑶不在意地笑笑。
  她低下头,绵长地亲吻他。
  刚要重新坐回他身上,被陈小伦一把推开了。
  力道不小,孟时瑶直接被他推得摔在地上。
  手肘磕到坚硬的地板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陈小伦站起提上裤子,愤怒地看着她,倒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因为刚才他也很投入。
  他转身要走,孟时瑶叫住他,“陈小伦,这三天,你都可以过来。”
  她说的是陈浩周不在家的这三天。过来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陈小伦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时瑶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
  陈小伦回到酒店,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良心不安彻夜不眠。
  但可能是因为太累,他洗过澡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梦里,他并没有走,而是抱起地上的孟时瑶,把她放在餐桌上,分开她的双腿,过得恍恍惚惚,他总在想,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哥哥例行打电话来问孟时瑶怎么样,昨天他还能照实说他照顾她三餐的情况。
  只不过过了一个晚上,事情就变了,他心虚得不行,只能撒谎,“哦,哥,今天我起晚了,还没过去,时瑶姐昨天她说她自己能照顾自己,嗯,好,我待会就去看她,嗯,看过她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孟时瑶没有手机,他哥出差以后只能从他这里得知她的情况,他哥的说法是孟时瑶不喜欢用手机所以一直没用。这一点就很奇怪。
  哥哥跟孟时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得搞清楚。
  他开着悍马,用不太快的速度往陈家大宅的方向行驶而去。
  也在大门口踌躇了好久,才硬着头皮再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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