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其他小说> 庶女王妃悠着点

>

庶女王妃悠着点

谢容华著

本文标签: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谢容华谢清嘉   更新: 2022-05-10 08:20:04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谢容华谢清嘉《庶女王妃悠着点》讲的是错信渣男嫡姐,她家破人亡,自己也一命归西重生归来,她笑得嗜血,前世的账一笔笔都要算清楚庶女又如何,金算盘在手,天下我有渣男懊悔倒追,嫡姐扣头下跪,欺负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三个字——爽歪歪但是……这个王爷谁家的,怎么总是缠着她?"你到底要什么!""要你"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抢她的金子呢!...

第1章

精彩节选


  布置奢侈的东宫,沉香为柱,暖玉铺地。

  昨日太子大婚,大红的纱帐还未撤去,雕花盘丝金烛台上,掺和着数十种名贵香料的蜡烛,焚烧起来幽香四溢,上面金箔贴着的喜字,鲜艳到刺目。

  谢容华满身血污,气息微弱的趴在地上。

  她被谢清嘉陷害,关在天牢中,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天牢中四十九种最为残酷的刑罚都在她身上尝试了一遍,她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才撑到了现在。

  意识混沌中,她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正好对上谢清嘉睥睨蔑视的眼神:“谢容华,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谢家六小姐,太子的未婚妻,沦落成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谢容华看着她身着华丽宫装锦袍冷笑,不发一言。

  谢清嘉得意的笑着,道:“呵,你不要以为谢家还会有人能来救你吧。”

  “实话告诉你,太子亲自已经带兵围剿了谢家新宅,谢家余孽……一个不留!”

  不……不会的,太子姬殊是她的未婚夫,他本是几位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位,却因谢家鼎力扶持,所以才在夺嫡中胜出。

  谢家对姬殊有扶持之恩,他怎能如此对谢家。

  谢容华紧紧攥着地面的毯子,费力抬头的看着谢清嘉道:“不,你骗人的……是我帮姬殊找到了四国谱,并倾举家之力扶持他,他方才能被封为太子,他不会这样对我,对谢家的……”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谢清嘉狠狠碾踩上谢容华光光秃秃的手指——在天牢中,有一种刑罚是生生的将指甲盖拔掉,十指连心的痛苦,却不过是四十九种刑罚中最轻的一种。

  谢清嘉道:“从昨日与太子成亲的人是我,你就应该知道,太子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四国谱罢了。他真正选择辅佐他的大臣,不是你们地位卑贱、嫡庶不分的谢家三房,而是我们谢家长房。”

  “他真正要娶的,是谢家长房的嫡女,而不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谢清嘉拿着匕首,直接挑断了谢容华的手筋、脚筋,鲜血不断涌出,沿着毯子上金丝牡丹的脉络蔓延开来……

  谢容华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是她瞎了眼,在青楼勾栏里长大,本以为早就见惯了人心险恶,却相信了那所谓的姐妹亲情。

  历经艰难的回到谢家之后,对大献殷勤的堂姐谢清嘉掏心掏肺,又相信了当时四皇子姬殊对她所谓的情根深种,懵懂的与姬殊定下婚约。

  未曾想到,谢清嘉早就和姬殊勾结在一起,骗她从父亲谢蕴手中盗走四国谱;之后借用谢家三房的财力,姬殊夺嫡成功,被封为太子,两家履行昔日婚约,举办婚典。

  但是在婚典前一天,谢容华被宫中侍卫扣押,沦为阶下囚。在天牢中饱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而与姬殊成亲的,竟是她推心置腹的堂姐,谢清嘉!

  婴儿的啼哭声,让谢容华已经混沌的理智瞬间变得清醒。

  “这个孽种,应该是谢慕臣的遗腹子吧。”谢清嘉举着不断啼哭的襁褓中的婴儿,嘴角噙着笑看着谢容华道:“别以为,你将她们母子藏起来,我就找不到这个孽种了!”

  “不……”谢容华看着谢清嘉手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眼中染上了一层惶恐的神色,道:“谢清嘉,你放了这个孩子,他……他也是你侄子啊!”

  “侄子?”谢清嘉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道:“我要你亲眼看着,谢家三房最后一个血脉,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在谢容华绝望的眼神之下,谢清嘉将哭的撕心裂肺的婴儿狠狠的掷在了地上,那个孩子……很快就没了声息。

  孩子的尸体就在谢容华的身边,可是谢容华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谢清嘉手中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谢容华的心脏之上……

  “谢容华,九泉之下,你可不要怪我啊。”谢清嘉艳丽的面容,在烛火下看起来有几分扭曲,“要怪就怪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妓子所生的庶女,以为姓了谢便可以扶摇直上……”

  “我才是谢家嫡出的长女,你怎么能敢和处处比我强,还敢和我争太子妃的位置!”

  一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际,谢容华因为执念怨恨太深异,久久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异于常人幽深的眼眸,死死盯着谢清嘉。

  谢清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寒意,沾着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咣当”一声,方才堪堪让她回神。

  她像是疯了一样,神情恐惧道:“谢容华,谢家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你若是认了命,做一个卑微低贱的庶女,不和我争、不和我抢,就不会有今天了……”

  直到谢容华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她才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但是那双眼,依旧未曾阖上……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在地上那异于常人的幽深瞳孔中,竟有波光暗转,诡谲妖冶……


  “苏小姐正在夫人院子里受罚呢,姑娘怎么还有心思歇晌!快将姑娘叫起来,去找夫人求情啊……”

  “姑娘还在睡着呢,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她醒了再说。”一道利落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道:“瞧你急成那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秋意院的那位才是你的主子呢。”

  “小贱蹄子,如今可不比往日。苏小姐既已认了亲,那可是老夫人的青阳故人之后,是正经的官家嫡女,怠慢了她你担待的起吗!”

  她加重了“嫡女”两个字的读音,明显在嘲讽自己伺候的主子,只不过是个庶出。

  “啪”的一声推门声,谢容华缓缓睁开了干涩的眼,恰好看见的是一张年轻却略显刻薄的脸。

  “丹青!”谢容华认出了眼前的人咬牙道。

  这是她的贴身侍女,却也是当日在她与姬殊成亲前夕,出卖她的行踪,害她沦陷天牢的罪魁祸首!

  丹青没想到谢容华忽然醒了,那样冰冷的眼神一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谢家的人都知道,这位六姑娘虽然出身低,但是性子跋扈暴躁,却不是好相与的。

  丹青仗着自己是老夫人送到闲云居的人,很快直起了腰杆,笑着道:“奴婢一时心急,惊扰了姑娘,却是因为事出有因。苏小姐被夫人罚跪在雨中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她身子骨素来弱,万一跪坏了该如何是好啊,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谢容华因为方才苏醒,所以脑海中一片空白,幽幽目光盯着丹青道:“苏小姐?你是说苏、解、语……”

  丹青被谢容华冰冷的语气惊了惊,心下忐忑道:“正是苏解语小姐啊,姑娘她是您带回谢家的人。如今她认了亲,乃是老夫人的故人之后,您与她情同姐妹,如同她有难被夫人罚,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竟真的是她!

  谢容华死死的抓住被子的一角,指尖微微泛白。

  当日那个孩子的下落,只有苏解语知道。那个孩子最终为何落在了谢清嘉的手中,答案不言而喻。

  是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苏解语出卖了她!

  谢容华出身卑微,父亲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而生母是一位教坊中出身贱籍的歌姬。

  江左谢家,百年的簪璎世家,素来有祖训男子不得纳妾、更不能与青楼女子有来往,她的出身无疑于是这样一个清贵世家的污点。

  正是因为不能为族人所容,直到谢容华八岁之后,她的生父谢蕴才敢将她名正言顺带回谢家。

  那八年的时间,她在教坊中与苏解语一同长大,相互扶持,情同姐妹。所以,谢容华回到谢家,必是一同带上了苏解语。

  当时谢蕴并不同意苏解语进谢家,谢容华却宁愿舍了谢家女的身份,也要带苏解语一起回。

  回到谢家之后,苏解语比谢容华更适应于礼仪繁琐的世家生活。

  苏解语性格温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懂事知礼又孝顺,不仅十分得下人们的人心,就连待人苛刻老夫人也都对苏解语十分欢喜。

  有时候会让苏解语到身边说说话,抄抄佛经,俨然是将苏解语当做嫡亲的孙女了。

  而三房中,就连素来不待见谢容华的李氏,对谢容华从来都是横眉冷对的。

  倒是对苏解语,十分照拂。

  谢容华不止一次的听到下人们在私底下议论过:两个同是那样地方出来的,论气派大度懂规矩,苏解语倒更像是个世家小姐,怨不得老夫人会偏心。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谢容华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她的生母早逝,早将苏解语当做了至亲之人,只要苏解语在谢家过的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计较这么多。

  直到那个孩子生生的被谢清嘉摔死在她的面前,电光石火之间,谢容华终于明白了自己错的究竟有多么离谱。

  苏解语与她离心,早有预兆,可是到死谢容华才看清楚苏解语的真实面目!

  丹青见谢容华久久不曾言语,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谢容华一直都十分维护苏解语,论理来说听到苏解语出事的消息,应该急的不行,去找夫人算账去了,怎么今日这般沉的住气……

  就在丹青不安之际,谢容华终于开口了。

  “夫人为何罚她?”谢容华的声线有些暗哑,带着不明的意味,听起来有几分诡谲之感,幽幽道:“莫不是……因为她的姑姑,苏妙求情?”


  苏妙是苏解语的姑姑,也是苏解语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数月之前,谢容华在襄阳郡主的帮助下找到了苏妙,并且将苏妙接回苏家让她们姑侄团聚。

  而苏家姑侄二人拿着信物,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方才知道苏解语姑侄二人乃是老夫人的青阳故人之后,那苏解语乃是没落的官宦人家的嫡女。

  一时间,苏家姑侄二人在谢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下人们都在暗中嘲笑,谢容华这个假千金带回了个真千金。

  毕竟本朝世家对于血统要求十分严苛,谢容华乃是庶出,生母地位卑微。而苏解语摇身一变,成了没落的官宦世家嫡女,再加上苏解语在谢家一向比她得人心,二人身份高下立见。

  但谢容华却不受流言蜚语影响,待苏解语的情分一如既往,对苏妙更是礼遇有加。那时谢容华并不知道自己竟养了两条毒蛇在身边!

  数日前谢蕴酒醉后夜宿书房,次日清晨随侍看见的是苏妙衣衫不整的从谢蕴书房走出来!

  此事虽然暂且被谢蕴的发妻李氏压了下来,但是纸包不住火,苏妙姑侄二人整日的寻死腻活的,迟早会捅到老夫人面前。

  前世,谢容华不知苏解语的真实面目,竟成了她们姑侄二人入主谢家的帮凶。

  而关于四国谱的消息便就是苏妙传出去的,谢家三房的灭顶之灾,便就是祸起于此。

  想到前世之事,谢容华似是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指尖一寸寸发凉。

  谢容华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清冷的目光看向依旧跪在一旁的丹青。

  分明只不过极淡的一眼,可却给丹青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虽然平日里谢容华脾气古怪,不好招惹,但却只流露于表面,从未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抑感。

  丹青在谢容华的威压之下,竟失了平日里的伶俐分寸,点支支吾吾道:“是,苏小姐正是因为苏家姑姑的事被夫人迁怒,受罚呢……”

  谢容华眼睛闭了闭,双手握拳,指甲紧扣手心。

  原来真的如同她所想一样,在谢家三房因她一念之差,害得分崩离析、家破人亡之后,重新回到了两年前,她十六岁这一年。

  一切,都还来得及!

  见谢容华没说话,丹青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道:“姑娘,三爷醉后唐突了苏姑姑,我们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丹青一副为谢容华考虑的样子,语重心长道:“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们谢家仗势欺人,欺负人家孤女吗!您与苏小姐情同姐妹,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姑侄两个受此屈辱……”

  谢容华还未曾说话,便听见那珠帘响动,门外传来一个泼辣的声音道:“这些肮脏的事你还有脸在姑娘面前说,真当我们姑娘没脾气啊。”

  “一个两个的,吃着我们谢家的,用着我们谢家的,还妄想着勾引三爷。如今事败,倒还有脸面在我们姑娘面前求情,真当我们姑娘是傻的不成……”

  谢容华顺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一个粉衣少女走了进来。她身形苗条,长相俏丽,正是谢容华的贴身侍女,玛瑙!

  丹青被玛瑙一阵抢白,神情有些讪讪,狠狠的瞪了玛瑙一眼,暗骂道:不知好歹的小蹄子。

  但是看向谢容华的时候,原本凶狠的表情又换做了一副表情谄媚道:“姑娘,苏小姐姑侄二人乃是没落的是官宦之后,又是姑娘您的贵客。玛瑙将她们二人贬低的一文不值,岂不是在打姑娘的脸吗。”

  玛瑙性格直爽,再如何的伶牙俐齿,但又如何能争辩得过丹青有意泼脏水,涨红了脸对谢容华道:“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容华淡淡的看了丹青一眼,幽深的目光方才落在急的直跳脚的玛瑙身上。

  玛瑙都是她回到谢家之后,谢蕴给她安排的侍女,行事伶俐,对她忠心耿耿。可是自从老夫人拨了丹青过来之后,她便觉得玛瑙年少总是呈口舌之争,上不了台面。

  是以便重用丹青,而冷落玛瑙。

  但是没想到,在最终她众叛亲离的时候,她一直信任的丹青出卖了她;而被她冷落的玛瑙,却是舍身救了她!

  一想到玛瑙那个生性活泼的姑娘,为了救她,惨死于乱军箭下的画面,谢容华心中恨意翻滚……

  她自诩聪明一世,可唯一的弱点就是容易被感情支配。一双眼能识遍天下珍宝,却却看不清人心。

  这一世不会了。

  那些负过她的人,她必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而前世她负过的人,她定会加倍弥补!


  丹青利用着谢容华对苏解语深信不疑的弱点,努力游说道:“姑娘,您与苏小姐一起长大,难道还不知苏小姐的秉性么。苏家姑侄,性情柔弱,您若是不帮她们,夫人将她们赶走,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听着丹青的话,一旁的玛瑙急得不行,生怕谢容华被丹青蛊惑,冒着可能触怒谢容华的风险,道:“她们自己做错了事,做什么牵扯到我们家姑娘。”

  丹青不悦道:“苏小姐不是外人,出了事,姑娘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一时间,房间内闹的不可开交,争执的声音连外面的雨声都盖过了。

  “够了。”

  谢容华严厉的呵斥声让丹青和玛瑙都不觉心中一惊,二人不敢再多言。

  谢容华看了噤若寒蝉的丹青一眼,淡淡道道:“丹青,你的差事一向做的很好。”

  丹青当谢容华在夸她呢,腆着脸道:“奴婢知道姑娘在乎求苏小姐,所以时常注意着秋意院呢。”

  不曾想,谢容华脸上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目光阴寒的看着丹青道:“是啊,但凡秋意院一有什么困难,你便找我哭哭啼啼的求助;而闲云居有什么动向,秋意院也第一个知晓。知情的道你是我闲云居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在秋意院伺候呢。”

  此时丹青听出了谢容华语气不对,连忙跪地请罪道:“姑……姑娘,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听您吩咐行事的啊。”

  谢容华缓缓站了起来,在玛瑙的伺候下穿上了外裳,嗤笑一声:“听我吩咐行事?”

  “看来,我是要教教你闲云居规矩了。”

  “什……什么规矩?”丹青何曾见过谢容华如此色厉内荏的样子,当下没了方才的伶俐,支支吾吾的问道。

  谢容华理着衣襟的皱褶,看了玛瑙一眼。

  幽深的眼眸,有流光暗转,似是能摄人心魄一般,玛瑙心中暗惊。

  玛瑙跟随在谢容华身边这么多年,知道谢容华只有在情绪波动之时,面上表情不显,只有眼眸颜色会加深!

  看见谢容华的眼神,玛瑙会意,对丹青道:“闲云居中,有三条规矩。第一条,是无传话不得进姑娘寝卧;第二,不可擅作主张,左右主子意见;第三,不可有异心。若犯其中一条,定要重罚!”

  说到“重罚”两个字的时候,玛瑙故意加重了语气,挑眉道:“丹青姐姐,你方才片刻的功夫,就连犯了三条呢,按照规矩,应罚掌嘴……五十!”

  玛瑙看了谢容华一眼,小心翼翼的报了个自认为很多的数目……

  丹青狠狠瞪了玛瑙一眼,不顾在谢容华面前的伪装,嚷嚷道:“小贱蹄子,你是故意公报私仇呢,这哪门子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

  “规矩我定下的,怎么,你有异议吗?”谢容华冷淡的声音道,像冰刀一样,丹青不由打了个寒颤。

  “姑娘,您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罚我啊……”丹青自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仗着谢容华对她的信任,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哪里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谢容华收拾,心中是又怒又怕。

  “尚且不知错,再加一百。”谢容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一百多巴掌打下去,丹青岂不是要毁容啊。

  “姑娘,您好端端的罚我,奴婢不服!”丹青嚷嚷着要冲到谢容华面前分解,却被玛瑙眼疾手快的给抓住了。

  玛瑙是会功夫的,只用一只手便让丹青动弹不得,外面掌管刑罚的云姑姑已听到动静,领着两个粗使婆子进来。

  “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奴才带下去,掌嘴两百,让院子里其它的奴才看看,背后敢嚼主子的舌根是什么下场!”谢容华语气冷淡的说道,云姑姑和玛瑙很是意外。

  毕竟之前谢容华行事狠戾有余,手段不足,从不管下人们背后议论是非,放任下人们背后说主子的闲话。也正是如此,所以才养出了丹青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

  如今见谢容华神情凛然的样子,看来是打算好好整顿这闲云居的风气了。

  玛瑙和云姑姑都在暗中叫好,云姑姑更是将丹青带了下去,亲自掌刑,院子里很快传来巴掌声和丹青的求饶声!

  就在这时,谢容华伸手取过挂在架子上的披风,神情平静道:“走吧,我们去蒹葭苑看看,我那位苏姐姐,究竟准备了什么好戏……”

  谢容华淡淡说道,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凛冽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蒹葭苑,是三房夫人李氏的院子,自从记事以来,谢容华很少来这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是谢家三爷与李氏新婚之时,亲自为她所建的院子。昔年有多少的浓情蜜意,当谢家三爷从江左带回一个一夜风流、妓子所生的女儿的时候,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李氏的脸上。

  李氏当然不喜欢她,从她回谢家开始,儿时责骂、苛待自是没少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李氏,她的丈夫当年是怎么背叛了她。

  虽然这些年李氏一看到谢容华,就是非打即骂。但是除了李氏看她不顺眼之外,父亲、还有同父异母的长姐、长兄对她都是极好的。

  可她却引狼入室,却害得三房分崩离析,兄长惨死,姐姐为了保护她也死在了官兵的刀下。

  苏解语,如此血海深仇,她不报誓不为人!

  谢容华独自撑着伞,隔着雨幕,远远的便看见了跪在地上单薄纤细的身影,在雨中,仿佛随时会晕厥。

  但只有谢容华知道,在这柔弱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恶毒的心肠!

  “六姑娘您可算来了,求求您,救救我们便小姐吧。”在苏解语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浑身淋湿的小丫鬟,见了谢容华如同救世主一样,焦急的说道。

  那个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苏解语的贴身丫鬟,宝琴!是个对苏解语十分忠心的丫鬟呢。

  谢容华抬了抬眼皮子,淡淡的看了宝琴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

  宝琴伶俐的说道:“昨日出了书房的事后,夫人不问缘由,直接将苏姑姑关了起来,毒打了一顿,不许人请。小姐担心苏姑姑安危,来求夫人网开一面,谁知道夫人不仅不见,还命人打了小姐一顿,罚跪于雨中呢。”

  “小姐一向身子弱,这又打又罚的,奴婢怕她经不住呀。”

  像是早就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宝琴一口气直接说完了,一面假装擦拭着眼泪,一面故意拿眼角去看谢容华。

  而在此时,苏解语闻声回头,杏眼中盛满着哀求之色,道:“容华妹妹,你不要管我,姐姐求求你……救救姑姑好不好。不然,她可能会被夫人打死了。”

  苏解语无疑是生的极好的,一袭素衣,纵使浑身被雨湿透,也不见狼狈。如同雨后清荷,依旧透露着我见犹怜的姿态,纵使身为女子,也不禁心生怜惜之意。

  谢容华俯身看着苏解语,忍住恶心,反手握住了苏解语的手。

  那双手冰冷、滑腻,像是一条毒蛇!

  看到那熟悉哀求的神情,谢容华忽而觉得呼吸一窒……在那纷杂雨声中,谢容华仿佛又听见了,那个被活活摔死在她面前的那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她那样的信任苏解语,以性命相托,未曾想到换取来的是毫不留情的背叛!

  “苏姐姐,你我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不管呢。春日雨寒,你跪在雨中许久,可不要伤了身子啊。”在苏解语期待的目光中,谢容华嘴角噙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却没有扶苏解语起来的意思,“苏家姑姑的事,父亲是交由夫人处置的,我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不……你可以的。”苏解语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但是在谢容华讶然的目光之下,她又恢复了昔日的柔弱,眼中泛泪道:“如今三房中属你说话最有分量,只要妹妹您带姑姑见了老夫人,只要姑姑向老夫人敬了茶,夫人就算是不认姑姑也得认了,等……等三爷回来,也不会处置姑姑。如此一来,我们姑侄二人才有一条活路啊。”

  这样柔弱不安的神色、可怜兮兮的语气,以及所说之话,与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她便就是这样被柔弱的苏解语蒙蔽,先入为主认定苏妙真的被谢蕴占了便宜。所以,不惜与李氏反目,快刀斩乱麻的在带苏妙见了老夫人,逼李氏喝下苏妙所敬的茶。

  等谢蕴回到谢家之后,苏妙便成了名正言顺的谢家姨娘。

  直到最后,谢容华都不知道自己完全是被这一对演技精湛的姑侄利用。

  谢容华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诮的笑意,故意为难道:“可父亲与苏姑姑的事还未曾下定论,我若是执意插手此事,恐会惹得夫人不快啊……”

  “不会的,你是谢家六小姐,夫人不会拿你如何的!”

  谢容华冷笑。

  平日里谢容华行事肆意惯了,一旦遇到与苏解语有关的事,谢容华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替她强出头了,不曾有过瞻前顾后的时候。久而久之,苏解语已经习惯了谢容华的付出,行事也越发大胆,竟然算计到了谢蕴的头上!


  苏解语谢容华沉默不语,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道:“我知道此事让妹妹为难了,可不是没了办法,我也不会如此求妹妹。”

  谢容华心中冷笑,但是表面却没显露分毫,道:“是么。”

  谢容华看着苏解语,一字一句的问道:“夫人当真对苏家姑姑用了刑?当真打了你?当真罚你跪在蒹葭苑?”

  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苏解语莫名觉得心口一突,但随即用更可怜卑微的语气道:“妹妹,难道就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谢容华道:“并非是我不相信姐姐,而是夫人一向待姐姐亲厚,想不到竟因苏家姑姑的事情,迁怒于姐姐了。”

  李氏恨谢容华入骨,平日里对她皆是以横眉冷对,百般挑剔。但是对苏解语却是真正的好,几乎将她当做半个谢家姑娘来对待了。

  苏解语不知谢容华心中所恨,见谢容华松了口,故作柔弱哽咽的说道:“我们自知福薄,出身卑微,本配不上谢家。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夫人如此强势,只有姑姑成了姨娘,我们才有一条活路啊。求妹妹救救我们啊……”

  话里话外,俨然是将谢容华当做了救世主。但是任凭苏解语声泪俱下的说道,但是谢容华始终不发一言,眼中的嘲讽之色更重了。

  谢容华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低声在苏解语耳畔道:“解语姐姐,你说的这些话让夫人听见了,她对你该有多失望啊……”

  那样睥睨蔑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苏解语从未见过谢容华如此神情!谢容华对苏解语,一向是温和、爱护的。

  苏解语听到谢容华的低语,心中一阵惶恐。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在此时,虚掩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是李氏那双冰冷的眼。

  怎么会这样!她是算准了,李氏正在歇晌,才敢在蒹葭苑面前演这样一出苦肉计。可……为什么李氏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是我让玛瑙请出来的。”谢容华含笑的说道,“姐姐与苏姑姑都是我谢容华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坐视不理。如今夫人在,我正好要问问夫人,苏姑姑的事情还未出定论之前,为何要对她们用刑?”

  李氏此时被侍女扶着,看都没看谢容华一眼。

  脸色气的发白,用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苏解语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平日里待你若亲生,你姑姑的事我都没丝毫怪罪于你,你便就是在背后如此诋毁于我?”

  除了谢容华之外,李氏是苏解语在谢家最大的倚仗。这些年,她将李氏和谢容华挑拨的水火不容,但是却又能在二人之间左右逢源,可见此人心计厉害之处。

  偏偏前世谢容华只当她秉性柔弱,需要保护,为了维护她甚至害死了同父异母的兄长谢慕臣!殊不知,在苏解语的心目中,谢容华只不过是一个任其利用摆布的棋子罢了。

  苏解语不敢失去李氏这个倚仗,至少在目前来说,不能得罪李氏。

  她不顾石阶冰冷,跌跌撞撞的挪到李氏脚边,道:“夫人……你,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

  就在此时,谢容华轻“咦”了一声,道:“不是怎样?难道夫人没有将苏姑姑打了半死赶出苏家?还是说是说没有夫人责打了你,罚你跪于蒹葭苑外?”

  谢容华每说一句,苏解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此时已经濒临崩溃。

  苏解语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向维护她,不容她受半分委屈的谢容华,非但不帮她掩饰,反而火上加油,字字诛心!

  李氏狠狠的将衣摆从苏解语手中抽出,冷声道:“你姑姑做了那样的丑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如今你又在背后如此诋毁我的声誉,谢家,已经容不得你们两个了……”

  听李氏竟然要将她赶出谢家,苏解语彻底的慌了,转而你向谢容华求救道:“容华妹妹,你帮我说说话啊……”

  谢容华看着苏解语如此狼狈的样子,嘴角微微弯了弯。一如既往的明艳笑容,看在苏解语的眼中竟如同恶魔一般恐怖……

  苏解语设计让苏妙进入谢家,又在她和李氏面前两面三刀,加深二人之间的矛盾。谢容华今日故意让玛瑙请出李氏,便就是让李氏看清楚苏解语真正面目,将自己从苏妙之间的事情摘出来。

  如今目的达到,谢容华当然不会让苏解语这么便宜的就离开谢家。她还要用苏解语,引出真正的幕后人,还谢蕴一个清白呢。

  更何况,苏解语姑侄二人自称是老夫人的青阳故人之后,有老夫人护着,李氏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处置她们。

  看向李氏,开口便道:“夫人……”

  李氏根本就不知谢容华的顾虑,恨声道:“住嘴,你这个娼。妓所生的野种,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敢找我求情!”

  “娼。妓所生”四个字恨恨的刺痛了谢容华的心,她紧握手指,指甲在掌间刻下深深的血痕,但是她面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世家庶女,娼。妓所生”这些年,比这恶毒难听的话谢容华听多了去,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李氏计较。

  就在李氏要将这一对姑侄打出去的时候,恰在此时,来了数个撑着伞的丫鬟。

  为首的一位衣着长相俏丽,穿着锦缎,头上戴着一支喜上梅稍的金钗,戴着一对紫玉芍药耳坠,通体气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房的主子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

  莺儿笑道:“夫人,六姑娘,老夫人你们到慈心堂说话呢。”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苏解语一眼,笑道:“对了,还有苏小姐呢……”


  苏解语设计让苏妙进入谢家,又在她和李氏面前两面三刀,加深二人之间的矛盾。谢容华今日故意让玛瑙请出李氏,便就是让李氏看清楚苏解语真正面目,将自己从苏妙之间的事情摘出来。

  如今目的达到,谢容华当然不会让苏解语这么便宜的就离开谢家。她还要用苏解语,引出真正的幕后人,还谢蕴一个清白呢。

  更何况,苏解语姑侄二人自称是老夫人的青阳古人之后,有老夫人护着,李氏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处置她们。

  看向李氏,开口便道:“夫人……”

  李氏根本就不知谢容华的顾虑,恨声道:“住嘴,你这个野种,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敢找我求情!”

  “野种”两个字恨恨的刺痛了谢容华的心,她紧握手指,指甲在掌间刻下深深的血痕,但是她面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世家庶女,妓子所生”这些年,比这恶毒难听的话谢容华听多了去,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李氏计较。

  就在李氏要将这一对姑侄打出去的时候,恰在此时,来了数个撑着伞的丫鬟。

  为首的一位衣着长相俏丽,穿着锦缎,头上戴着一支喜上梅稍的金钗,戴着一对紫玉芍药耳坠,通体气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房的主子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

  莺儿笑道:“夫人,六姑娘,老夫人你们到慈心堂说话呢。”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苏解语一眼,笑道:“对了,还有苏小姐呢……”

  莺儿的背后站着方才被谢容华忽略的宝琴,谢容华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心中了然……难怪慈心堂的人来的这么及时,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慈心堂来人了,苏解语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沙哑着嗓音道:“莺儿姐姐……”

  见苏解语身形单薄,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莺儿心疼的吩咐身边的小丫鬟道:“快,还不将苏小姐扶起来。”

  莺儿自始至终眼中只有苏解语,连正眼都没给谢容华一个。谢容华却没计较她的态度,目光落在莺儿身上片刻。

  莺儿戴着的喜上梅稍金钗,是上个月苏解语从她妆匣中的拿走的那支;紫玉芍药耳坠,乃是上上个月她送给苏解语的那对。

  这些年,苏解语不知从谢容华身上顺走了多少好东西;又用谢容华的银子,在府中做尽了人情。

  莺儿亲自将自己的披风解,安慰苏解语道:“苏小姐,你若是有什么委屈,老夫人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氏和谢容华一眼,尤其是在谢容华身上停顿的最久。

  见莺儿对苏解语如此维护,谢容华并不觉得奇怪。苏解语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善于利用自己本身是孤女的优势,博取同情。

  再加上苏解语出手大方,性格温和,谢家上上下下没有谁不喜欢她的,比谢容华在谢家更得人心!

  李氏听出莺儿意有所指,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愠怒神色,却被她身边的连心拦住了。

  三房本就不招老夫人待见,如今李氏在家中权势式微,又出了苏妙这当子事。莺儿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宜再与老夫人闹翻!

  李氏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知道老夫人身边既然来了人,怕是苏妙的事情藏不住了。

  她将怒意压下,淡淡道:“我近日身子不适,避免将病气过给老夫人,就不去慈心堂了。其他的人,你看着办吧。”

  李氏冰冷的目光扫了苏解语和谢容华一眼,最终在谢容华身上停顿最久,面色如霜的怒斥道:“你这个野种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李氏避讳老夫人,却不忌讳谢容华这个庶女。

  说着,不顾众人反应,直接进了蒹葭苑,“砰”的一下关上了大门。

  谢容华已经习惯了李氏恶劣的态度,再说此事本是她理亏在先,是以便没有放在心上。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笑着对莺儿道:“走吧,我陪你们去慈心堂一趟。”

  “六姑娘,请吧。”莺儿傲然道,目光带着讥诮的神色,准备等着看谢容华的笑话。

  这些时日谢家谁人不知,那苏家姑侄乃是老夫人的座上宾。老夫人素来不待见三房,更不待见谢容华这个庶出的孙女,如今三房出了这样的事,李氏不问缘由罚了苏家姑侄。

  李氏忌惮老夫人,闭门不出,那谢容华就要替李氏受罚。想到此处,莺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一路上玛瑙替谢容华打着伞,莺儿亲自扶着浑身湿漉漉的苏解语,穿过花园,才是老夫人的慈心堂。


  谢家簪璎世家,清贵无匹,亭台楼阁,处处都讲究精致。

  穿过假山长廊,进入花园子里面。

  花园子是去年才重新修建的,亭台错落有致,树木山石,蓊蔚洇润之气环绕。谢容华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眸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谢家老夫人出身侯门,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和规矩。她早年对放荡不羁的小儿子谢蕴就十分不满,后来谢蕴违背她的意思将谢容华接回谢家,老夫人对谢蕴的不满转移到了谢容华的身上。

  前世谢容华性格敏感倨傲,在苏解语和谢清嘉二人挑拨之下,将老夫人视为劲敌。与老夫人对着干,让三房与老夫人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平白的让长房坐收渔翁之利。

  拿走四国谱、侵占三房的产业,害得三房家破人亡,而长房却名利双收!

  这一世谢容华看清谢清嘉的伪善面目和长房的野心之后,谢容华断然不会如同前世那般糊涂!长房能够利用老夫人以孝道压制三房,她亦可以拉拢老夫人对付长房!

  穿过园林之后,便到了老夫人的慈心堂正厅。

  此时远远的便听见了里面说笑声。,莺儿领着苏解语先进去了。

  谢容华紧跟其后,却被打帘子的婆子拦住了去路,白了谢容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六姑娘,您先在这候着,容奴婢通传老夫人一声。”

  谢容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通传的声音,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看着杵在门口的谢容华,鄙夷的低声议论着什么,像是看一个笑话。

  面对慈心堂如此怠慢,就连玛瑙都忍耐不住了,但性格素来浮躁的谢容华巍然不动的站在那,神情沉着。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方才传话的婆子才宣谢容华进去。一进门,谢容华便感受到了数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谢容华放在身侧的小指微微勾了勾,不管旁人目光如何,镇定自若的走了进来。微沉的目光略过眼睛哭的红肿的苏解语,看向正中间榻上,众星捧月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老妇人。

  却见她看起来五六十岁,鬓发如银,目光凌厉,并无这个年纪该有的和蔼,正是谢家老夫人,她的祖母!

  谢老夫人出身公候世家,嫁到谢家几十年,家风严谨,很是有威望。

  在她的左侧坐着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观之可亲,正是谢家主母襄阳郡主。

  本朝以孝治天下,虽然襄阳郡主身份尊贵,娘家权势大,但在老夫人面前不得不低头。

  老夫人性格强势,虽然年纪大了,但控制欲极强。谢家诸事都会过问一二,襄阳郡主对此很是不满。

  紧贴着襄阳郡主坐着的,是一位衣着华贵锦绣的少女,容貌美丽,气质娴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家长女谢清嘉!

  旁人对谢容华十分冷淡,只有谢清嘉起身,嘴角挂着和煦的笑,上前一步对谢容华道:“六妹妹,许久不见了。。”

  看见谢清嘉脸上那腻人的笑,谢容华瞳孔微缩。放在衣袖中的手指死死的掐住了掌心,克制着汹涌的恨意!

  前世谢容华将她当做至亲姐妹,哪怕后来与谢家决裂,但凡只要她开口,谢家需要银子的地方她都会双手奉上!但她却与姬殊勾结,害死谢家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将她折磨致死!

  “我才是谢家嫡出的长女,你怎么能敢和处处比我强,还敢和我争太子妃的位置!”

  谢容华一个出身卑微低贱,娼/妓所生的庶女,不应该和她这样一个生来高贵的长房嫡女争任何东西的!

  但是谢容华偏偏是个不认命的性子!琴棋书画,女德女工她比不得自小受熏陶的世家女子。她另辟蹊径,仗着谢蕴对她的纵容,便跟在他身边学习商铺管理。

  谢容华在商场之上表现了惊人的天赋,几年的时间,在她的经营之下,谢家的商铺扩充了数倍不止,将谢家的经济命脉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谢家百年世家,架子虽未倒,但是族中旁支甚多,内囊早就已经空了。一应开支,皆指望着三房。

  而前世谢容华不知韬光养晦,张扬的行事风格也让她得罪了很多人。一个庶出的女儿,娼。妓所生的孽障,却对那些生来高贵的贵人指手画脚,谢家的人如何能够容忍!

  所以,当谢清嘉与姬殊联手,策划偷龙转凤的阴谋;当谢家三房遭遇飞来横祸,谢家其余族人非但袖手旁观,反而还落井下石,加快了谢家三房的灭亡。

  这就是自诩清贵的世家人性!


  谢容华深深的看了谢清嘉一眼,含笑道:“是啊姐姐,许久不见了。”

  虽然谢容华脸上的笑一如既往,但谢清嘉总觉得似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惊疑不定的看着谢容华,心中竟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谢容华只当没看见谢清嘉脸上的惧意,上前盈盈一拜道:“孙女给祖母请安,见过郡主,见过姐姐。”

  老夫人不满的目光看了跪在地上的谢容华,并没有让她起来。

  襄阳郡主借机不悦责问道:“容华,三房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不回我们一声。你素日里不将我这主母放在眼中也就算了,但解语和苏娘子可是老夫人的故人之后。你这般做,可有半分尊重老夫人之意?”

  不等谢容华说话,苏解语也“唰”的一下跪在了谢容华的身边…

  却见苏解语苍白着脸色,抽噎着跪在谢容华的身边。

  比起谢容华跪得背脊笔直,她颤抖着身体,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越显柔弱。

  苏解语哭哭啼啼的说道:“郡主,此事不怪容华妹妹。解语自知身份卑微,原是不该在这谢家的,只求老夫人和郡主给我和姑姑一条生路离开谢家。哪怕为奴为婢,解语也不想谢家因为解语,而伤了和气。”

  苏解语这样,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连连道:“莺儿快将苏小姐扶起来。”

  “你是我青阳的故人之后,比亲孙女还亲呢,老祖宗怎舍得你受半分委屈。”老夫人拉着苏解语的手,劝慰半天才止住了苏解语的眼泪。

  而谢容华依旧跪在地上。

  老夫人和蔼的神色,看向谢容华的时候,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疾声厉色道:“你们三房平日里没规矩惯了我也不管,但你们明知苏家姑侄,乃是我故人之后。如此轻薄怠慢,我绝不轻饶!”

  素日里老夫人对苏解语都十分偏袒,如今又多了一层青阳故人的身份,自是不能容忍。

  “祖母,容华冤枉啊。”在老夫人凌厉的目光下,谢容华喊冤道:“苏姑姑的事,容华也才听说,方才想去蒹葭苑问个究竟呢,便被传到了慈心堂。”

  “若是因三房的事惊动了祖母和郡主,容华先在此处赔个不是。”谢容华低头认错,态度是罕见的温顺恭谨。

  众人都没想到谢容华一改昔日的浮躁,竟低头认错,甚是惊讶。如今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若谢容华当面顶撞、或者澄清事实,只会惹恼老夫人,但如今以退为进,不管错没错,直接认错,老夫人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谢容华之前性子执拗,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圆滑了?

  老夫人冷着脸色稍有缓和,开口道:“你先起来回话吧。”

  谢容华由玛瑙扶着起身,顺势看向一旁的苏解语,笑问道:“苏姐姐,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老夫人和郡主面前您倒是说给我们听。”

  说到此处,谢容华脸上的笑意越发诚恳:“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你的。”

  前世她在生意场上沉浮多年,早就磨练了一副八面玲珑的性子,苏解语要和她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她奉陪到底!

  经过蒹葭苑中之事,如今苏解语也拿捏不住谢容华的心思,吞吞吐吐的没有开口。

  一旁的宝琴见状,替自家主子回道:“回六姑娘的话,昨日晚间三爷赴宴归来有些醉了,是我们娘子好心做了醒酒汤,亲自端给了三爷……”

  又是她!谢容华看着宝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色……

  宝琴是苏解语的贴身丫鬟,却也在,李氏身边的侍奉过!李氏病重,苏解语便将身边得力丫鬟拨给了李氏伺候,未曾想到李氏在她的“照料”之下病的越来越厉害,不过三个月便就病逝了。

  前世所有人都疑心李氏的死与她有关,谢容华也因此事与谢慕臣决裂。谁曾想到,这一切的幕后凶手,竟是看似善良孝顺的苏解语和宝琴呢!

  “可是未曾想到娘子一番好心,却被三爷……”宝琴说着,顺势跪了下来,道:“老夫人、郡主,我们娘子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可三爷却当她是青楼女子,轻薄了娘子一走了之!”

  “青楼女子”四字一出,众人嘲笑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谢容华。

  这四个字更是戳中了老夫人的痛处,想到当年谢蕴将谢容华接回谢家的那桩丑事……老夫人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孽障!简直是孽障。”

  “当年我就不该生下那个不守规矩的东西,以免我们谢家祖上蒙羞!”见老夫人动了怒气,襄阳郡主等人自是上前好一番劝慰。

  谢容华眼眸微垂,遮盖住眼中的冷意,手掌心被掐的血肉模糊,方才抑制住汹涌的恨意……

  辱她母亲,诬陷她父亲,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庶女王妃悠着点》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