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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神医:拐个将军养崽崽

花瓣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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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林安夏赵明辉   更新: 2022-05-10 08: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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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夏赵明辉《双面神医:拐个将军养崽崽》讲的是林安夏救了俩软萌萌小包子,还被包子爹缠上了更苦逼的是外挂系统激活得暴富,每回使用也得暴富,还能不能好好穿越了?得,暴富强国,暴富强家,看现代女医如何在异世怀抱小萌宝,以双面身份携手腹黑傲娇将军夫君手撕极品亲戚,走上发家暴富康庄大道……

第1章

精彩节选


林安夏脸上痒痒的,一睁眼,便对上张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那小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黑葡萄般纯净大眼睛上的长睫毛忽扇忽扇,竟是个一岁多的奶娃娃,林安夏一颗心立时被萌化了。

尚未反应过来,“吧唧!”脸上糊满奶味儿十足的口水,奶娃娃亲了她一口:“娘亲,亲……”

娘亲?

愣了足足五秒钟,林安夏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原是医科大学最优秀的研究生,可就在两种新药荣获亚洲大奖,在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时,她被人从身后推下三米多高的领奖台摔死了。

所以现在林安夏不但穿越了,还接收了身体原主所有记忆。

这里是北齐国一个叫石头村的小村庄,位于山区。

她还是叫林安夏,只不过是石头村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年仅十六岁。

而现在,加上林安夏和她身上这只**嫩的小肉团,山洞里一共有五个人。

距离她们大约七八米远之处,有三人正在拉扯谩骂,其中最显眼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五官端正,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

青年右手拎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停来回推搡拉扯,左手却紧紧护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村姑。

那村姑双手牢牢抱着青年的腰,头拱在青年怀里一副吓破胆的样子,眼睛却时不时往林安夏这边偷瞄。一旦对上林安夏的目光,便会迅速闪过深深恶毒和不怀好意的狞笑。

至于小男孩,他完全不惧怕青年的阻挠和威胁,一边奋力向青年解释,一边满脸怒气地对着村姑拳打脚踢。

只可惜他人小力微,被青年的手臂阻拦非但沾不到村姑的身,好几次还都被推倒在地。

无奈下,他索性开始冲村姑吐口水,惹得青年火冒三丈,拳头几乎要挥到他脑袋上去。

其实,这场矛盾纠纷的起因很简单。

身体原主林安夏昨晚上山砍柴,却在一处隐蔽的暗河里发现两个快要冻僵的孩子。

据男孩叙述,他们最近半月才随爹爹来石头村定居,没有娘亲。然而爹爹上山打猎五日未归,家里没有存粮,又饿又怕的哥哥只好背着年仅一岁半的妹妹黑夜上山来找爹爹,结果不慎滚下山坡,双双坠入暗河。

身体原主菩萨心肠,救下两小只带进山洞取暖。

谁曾想,一夜过去俩萌宝没事,自己却被冻死了。

更糟心的是,穿越而来的林安夏没等到两小只的爹爹,却先等来了赵明辉和张白莲。

将身上树袋熊般的小奶包箍进怀,她好整以暇地看三人吵架。

首先是张白莲,“明辉哥哥,我就说这俩小野种是林安夏跟人胡搞出来的私生孩儿你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总该信我了吧?”

“你胡说!”小男孩喊道:“我们根本不认得这位姐姐。”

“不认识她会脱下衣裳给你们穿?不认识你妹妹会喊她娘亲?”张白莲不依不饶,继续火上浇油:“明辉哥哥,你可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他们跟林安夏肯定是一伙儿的。”

“不是这样的,叔叔。”小男孩拼命解释:“我和妹妹掉进暗河里,是这位姐姐救了我们。她怕我们冻死,好心将衣裳脱下来给我和妹妹取暖。你别听这个丑女人胡说,她在故意诬陷姐姐!”

林安夏不由自主便低头看了眼自己只穿肚兜和中裤的干瘪身子,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喂小团子!”她冲小男孩招招手:“你爹爹没告诉过你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吗?别和这对渣男贱女浪费口舌,赶紧过来咱们仨再抱团暖会儿。”

这嘲讽味儿十足的话一下子让吵吵嚷嚷、剑拔弩张的三个人呆愣住。

小男孩反应最快,意识到林安夏在跟他说话,他往张白莲小腿上狠狠一踹,又低头在赵明辉手腕上咬了一口,趁赵明辉吃痛松手的功夫一溜烟跑了过来。

只是,堪堪站在一步开外再不肯靠近。

此时距离近,林安夏才发现他也是个极漂亮的团子。

明明只有四五岁,却生得星眸朗目、唇红齿白,虽瘦了点儿,身形却十分高挑匀称,而那双墨玉般狭长的眼睛里还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与稳重。

尤其是此时,他脸上隐着激动和兴奋,眼眸里闪烁着对林安夏的强烈讨好渴望,却局促地不敢靠近,直将白嫩的脸蛋憋得**嫩,活脱脱一枚腹黑闷骚的小小鲜肉。

林安夏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想在他脸蛋上咬一口。

索性将男孩一把拖过,又在他粉嘟嘟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两口,这才调整好姿势,将俩萌娃皆舒舒服服抱进怀里。

女肉团团本就是个小人来疯,见林安夏亲男孩,“咯咯”笑着有样学样,也抱住哥哥的脑袋一通乱亲,口水直糊得哥哥满头满脸。

小男孩大约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如此被人喜爱的珍视,羞得满脸通红,却终是没忍住,伸手抱了抱林安夏的脖子,悄声道:“姐姐,我叫夏昊宸,妹妹叫夏灵芸。我们,都很喜欢你。”

“小宸宸和小芸芸呀!”林安夏用脸在俩小只脸上蹭了蹭:“姐姐也喜欢你们,等下你们都暖和了,姐姐就带你们去找爹爹,好吗?”

林安夏这边正沉浸在捡到萌宝的兴奋中,那边的赵明辉和张白莲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林安夏和赵明辉从小定了娃娃亲,但,赵明辉打从心眼儿里没看上过林安夏。

这妮子家里忒穷,老爹林老实三棍子打不出闷屁,老娘柳氏还患了痨病。

上面三个姐姐两个远嫁不争气,最后一个却是睁眼瞎残废,如今年过十八都没嫁出去。

至于唯一的弟弟,还是个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的。

所以,一大家子全靠林老实和林安夏养活。

赵明辉之所以始终没跟林安夏退婚,乃是因为他老娘……


赵明辉老娘说,林安夏相貌平平老实本分,干活跟驴一样厚道,将来娶回家不但吃得少干得多还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哪怕他在外面找相好或者娶两房小妾,不高兴时再回来将林安夏揍两顿,林安夏也必须忍着将他们都伺候得服服帖帖。

可赵明辉万万没想到,今日跟张白莲来山洞捉奸,会看见这样一个林安夏。

虽说还是那张平淡无奇面黄寡瘦的脸,但这妮子脱了衣裳却有一身细皮嫩肉。尽管还是太瘦,皮肤却好的跟白瓷一样,让赵明辉光瞧瞧都觉眼热。

最最要紧的是,这妮子都被捉奸在山洞了,却没哭喊着跪在他面前求饶,反而一张嘴就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她是说,张白莲和他赵明辉是婊子配狗吗?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骂他狗?还骂他和张白莲是“渣男贱女”?

最关键的是,现在她还对他不理不睬,却摆出副花痴表情与那两个野孩子亲近。

什么鬼?林安夏这是在挑衅他,还是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亦或是,这俩孩子,真的是林安夏和别人生的野种?

火气噌噌往上窜,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就像野兽突然发现了绵软可口的猎物般,赵明辉推开张白莲便朝林安夏走过去。

张白莲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明辉是石头村长得最俊的后生,又惯会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喜欢他。

另外,赵家儿子多,在村里很有威望,所以张白莲才会跟林安夏这种没脑子的包子女交朋友,以此来接近赵明辉。

其实,两年前善解人衣的赵明辉就跟张白莲勾搭上了。

但,破了她的身子,赵明辉却迟迟不来提亲,仍跟林安夏挂着。

张白莲眼瞅自己已及笄一年多再也等不下去,这才在昨晚主动约见赵明辉,当着林安夏的面儿演了出亲嘴儿的好戏。

她想,林安夏一定又会跟以前似的忍气吞声,那她便能见缝插针地离间俩人关系,趁机搬开林安夏这块绊脚石。

果然,林安夏这个蠢货受到刺激,居然选择深更半夜只身上山砍柴来发泄情绪,张白莲得意地一路尾随,就想看林安夏的笑话。

出乎意料,她却看见林安夏在山洞内抱着两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鬼,正舒舒服服偎着篝火睡得香。

张白莲心里那个气哟!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挖了条冬眠的毒蛇扔在林安夏身上。眼睁睁瞧着那蛇在林安夏后背咬了一口,方心满意足离去。

今早上山,张白莲是来看林安夏和俩野孩子死透没有的。

她计划得天衣无缝,倘若林安夏三人死了,她便跑回村子里去演一出戏,让全村人都来亲眼目睹林安夏没穿衣服的羞耻死状。

届时,她再去赵家添把柴,赵明辉便不得不迫于压力娶了她。

张白莲万万没想到,自己引着赵明辉找来,林安夏非但没死,还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言语变得刻薄锋利,似乎胆子也大了很多。

而赵明辉显然被这样的林安夏吸引住了,竟隐约流露出想蹬掉她的意思。

心道不好,张白莲快追两步一把抱住赵明辉的胳膊撒娇:“明辉哥哥,这山洞里污秽得很,咱们赶紧走吧?”

“嫌污秽你就先出去。”赵明辉的声音又冷又硬,再度将张白莲推开。

这次他很烦躁,使的力气有些大,竟一下子将张白莲推倒在地。

张白莲哪里料得到赵明辉会这样对她?立马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在林安夏身上。

在心里骂了林安夏千百遍贱人狐媚子,她膝行两步抱住赵明辉的腿,嘤嘤抽泣起来:“明辉哥哥,你弄疼人家了,且给人家揉揉嘛!”

说着话,张白莲顺势扯开自己领口去蹭赵明辉。

到底是有过肌肤相亲的女子,且俯瞰下去张白莲别有一番风情,赵明辉咽了口口水,终于弯腰将张白莲扶起来:“这洞里污秽,你且去外面等我吧?听话。”

“不嘛!我要明辉哥哥跟我一起出去嘛!”

“可安夏是我未婚妻,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我知道安夏是明辉哥哥的未婚妻,我也将安夏当成亲妹妹。”张白莲斜睨林安夏一眼,哭得愈发梨花带雨:“只是安夏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若再嫁给明辉哥哥,岂不是辱没了赵家门风?”

石头村虽不大,却墨守成规最是注重名声,赵明辉被张白莲说得有些动心:“可是,就算要解除婚约,也得先将安夏带回去再说吧?”

“那就让村长他们来带安夏回去好了,明辉哥哥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嗯~好不好嘛?明辉哥哥你且给我揉揉嘛,我心口被你撞疼了。”

林安夏先前当真没将这对渣男贱女放在眼里。

时间尚早,俩小只的衣裳还凉飕飕的,她必须先捂热才能给孩子们穿上。

而小宸宸光着脚只穿了件她大大的中衣,万一冻病就不好了。所以她将小宸宸喊回来搂进怀里打算先暖一暖。

赵明辉推开张白莲向她走来时,林安夏根本不当回事儿。毕竟自己跆拳道黑带不是白练的,一个毛头庄稼汉,她还没放在眼里。

可是,在听见赵明辉和张白莲肉麻死人不偿命的恶心对话,尤其是张白莲那一遍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给我揉揉嘛”之后,她实在没能忍住,胃里一阵翻腾,竟响亮地打了声干呕。

而好死不活,小宸宸伴随着她的干呕声,“噗嗤”笑场了。

小宸宸一笑,小芸芸也咧开嘴“咯咯咯咯”跟着笑,那充满奶味儿的甜甜笑声听得人心尖尖发颤。

林安夏登时被萌翻,极没节操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三人笑作一团,赵明辉和张白莲却同时绿了脸。

“林安夏,你笑什么?”张白莲恼羞成怒。

“没长眼睛啊?”林安夏白她一眼:“自然在笑你。”

……


“喂白莲花!”冲张白莲扬扬下巴,林安夏悠哉哉道:“提醒你一句,这里还有两名未成年儿童呢,不欢迎你这种限制级低俗言语和画面。所以,麻烦二位转身十五步,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荏是张白莲脑洞再大脸皮再厚,也想不到林安夏会直剌剌说出“我自然在笑你”这样的话。

而林安好最后那句“好走不送”带着明显厌恶与不耐烦,仿佛她和赵明辉是两坨令人作呕的臭狗屎,直噎得张白莲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

赵明辉刚刚被张白莲挑起来的心猿意马也一下被林安夏变成了愤怒。

狠狠将张白莲甩出去,他大步上前,弯腰就来抓林安夏的手臂:“贱人,赶紧跟我回……”

“去”字尚未说出口,便觉眼前一花,“砰”地一声,赵明辉被人踹翻在地,鼻血长流。

“你……”赵明辉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安夏:“是不是你踹我?”

活见鬼了吗?他什么都没看清,怎么就倒地上了?

若不是鼻端还萦绕着林安夏的气息,他一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

“唉!”林安夏将小宸宸和小芸芸裹好往里边挪了挪,站起身大大方方整理了下肚兜,这才居高临下看向赵明辉。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上来就要摸我,我不踹你踹谁啊?长眼的就赶紧给我滚,不然,我不介意在这荒郊野外让你断子绝孙!”

这话令赵明辉猛地打了个哆嗦。

此时的林安夏,看上去明明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但不知为何,却让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虽然有点胆怯,但他实在憋屈,努力说服自己眼睛看花了,赵明辉一咬牙,又从地上爬起来。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敢挨林安夏太近,还故意放缓声音哄骗道:“安夏,我刚才乃手滑,并非有意欺负你。再说,我是你未婚夫君,摸你一下岂不正常?

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心狠之人,既然这孩子说你救了他和他妹妹的命,我权且相信你便是。

所以,趁现在还没有其他人来看见你的身子,你赶紧跟我回家去好不好?”

“你跟张白莲回去吧!”林安夏厌恶地转身,“我待会儿还要带这两个孩子去找他们爹爹呢!”

话音才落,腰肢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赵明辉臭烘烘的嘴巴直往林安夏**的脖颈上凑。

“安夏,这俩孩子咱们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帮他们找爹爹?索性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你跟我……你可真香安夏,让明辉哥哥亲一口可好?”

眼瞅着猪嘴就要拱到脸上,林安夏再没耐心,猛地一个一字马,赵明辉额头中招,像截残破的土墙般往后栽倒下去。

林安夏不紧不慢地转身。

她在赵明辉旁边蹲下,唇角勾起清浅笑意,声音里却带着不怒自威:“听不懂我的话吗?谁给你的胆子敢吃我的豆腐?是想找死吗?”

“找死吗”三个字说出来,她手腕翻转,干脆利索地扇了赵明辉两个大嘴巴。

这俩大嘴巴林安夏使足了浑身力气,直抽得赵明辉眼冒金星,腮帮子立刻明晃晃肿起来,在也找不到东南西北。

林安夏打完后仍不满意,又走向目瞪口呆的张白莲,“喂!这渣男你喜欢就看紧点,别让他跟只发了情的公狗似的到处恶心人。否则我就……”

话说一半,张白莲“扑通”跪下了。

“安夏你别打我,都是明辉哥哥主动的,我是上了他的当,被他逼迫的呀!”

“我去!”林安夏无奈地冲天翻个大白眼:“这就开始狗咬狗了吗?能不能稍微有点合作精神啊?你们这样,我还怎么玩儿?”

轻叹一声,她弯腰将张白莲拎起来,似笑非笑道:“记住,我打赵明辉,是因为我更厌恶不安分守己的渣男贱女中的渣男。

至于贱女,别来惹我我从不会赶尽杀绝,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嘛!

但是张白莲,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回村后若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一个字,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滚!”

“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张白莲嘴里应着就想走。

“等等!”林安夏拦住她。

“安夏?”张白莲都要哭了:“你……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把你的衣裳留下。”

“衣裳?”张白莲一脸懵逼。

林安夏也不解释,强行剥下她的棉袍棉裤,又将赵明辉踹到张白莲身边,满脸不耐烦道:“赶紧带上你的明辉哥哥滚蛋,若再来惹我,遇见一次我揍你们一次!”

直到渣男贱女狼狈离开,林安夏才走回两个粉团子身边。

“有没有被姐姐吓到?”她笑眯眯地冲俩小只呲呲牙:“怕不怕啊?”

“不怕!”小宸宸激动得满眼红心,脸上皆是崇拜:“姐姐你可真厉害!”

林安夏恍了恍神,一瞬间,她竟觉得小宸宸这种表情极像前世自己因白血病夭折的弟弟看见路飞时的模样。

鼻子有点发酸,林安夏下意识想移开视线,小芸芸却不依不饶“阿嘟阿嘟”地吐着泡泡向她求抱抱,还学哥哥的腔调喊了声“腻害”,一下子又把林安夏逗笑了。

弯腰在两小只脸上各亲一口,林安夏开始穿衣服。

刚将棉裤穿上,突然感受到身后两道犀利**的目光灼灼落在自己背上,林安夏倏地回头。

果然,身后不知何时竟冒出来个须髯大汉。

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挺拔高大,却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腰间围着两张血迹斑斑的虎皮,手里还拎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

而他络腮胡子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压根分辨不出容貌和年龄,唯独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亮得出奇。

他就这么背对洞口光线静静站立,仿佛一座从天而降坚不可摧的铁塔,又像一只刚刚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

林安夏额头上的青筋登时绷了起来。

艾玛!不会这么丧吧?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不但勇斗渣男贱女,还让她遇见野人?

话说,这么彪悍的野人,再来两个跆拳道黑带一起围攻,也打不过吧?

……


林安夏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不过她挺有道德,逃跑前还特意展开张白莲的棉袍,将两小只盖住,自欺欺人地想瞒过野人的眼睛。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才护住俩萌宝,她后肩和手臂上一紧,已被野人重重摁趴在地。

卧了个槽!早知道要被一野人霸王硬上弓,她方才发扬什么高风亮节,应该先跟着赵明辉和张白莲回村子里去嘛!

想都没想,林安夏张嘴便喊:“大爷饶……”

“闭嘴!”暗沉沉的嗓音响起,竟意外的好听。

“诶?”林安夏一愣:“你会说……”

“我叫你闭嘴!”野人再度开口:“你后背被蛇咬了,若不及时将蛇毒吸出来,不等下山,你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嗯……啊?”林安夏登时从佛系变成了神经质:“你说什么?我被毒蛇咬了?

怎么可能?现在可是大冬天,蛇都在冬眠怎么可能跑出来袭击人?

再说昨晚我可是点了火堆的,蛇不可能靠近。

你是不是骗……嘶……啊……唔……”

林安夏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因为,后背上突然又痒又痛,像小猫儿的爪子在一下下轻挠,直挠进了她心里。

反应过来这是野人帮她吸蛇毒时胡须轻扫皮肤的触觉,而野人的唇瓣竟异常柔软温暖,林安夏吓得整个人都僵掉了,这特喵的是在上演美女与野兽吗?

那个,会说话,肯定不是野人。

但,古人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就算是土匪强盗,也不至于如此豪放吧?

林安夏这里胡思乱想着,男人却以将蛇毒吸干净了。

他从怀里摸出蛇药给林安夏敷上,冷冷清清道:“你说的没错,大冬天蛇都在冬眠,不会轻易跑出来袭击人,更不可能靠近火堆。

除非,有人故意把它弄醒并激怒了它。”

这话令林安夏心头一沉,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张白莲之前不怀好意的狠毒眼神。

张白莲的父亲是石头村有名的捕蛇人,能如此熟悉毒蛇的习性,并且胆子大到深更半夜去掏蛇窝的,除了张白莲还能有谁?

先前还以为张白莲只是喜欢抢身体原主的男人,而身体原主大概是因为太窝囊憋屈,心灰意冷下才在火堆旁被活活冻死。眼下方知,那包子原主竟是被张白莲谋杀而亡的。

目光忽明忽暗,过了许久,林安夏才哑着嗓子对男人说了声谢谢。

男人并不看她,硬邦邦道:“你已经没事了,自己把衣服穿上,小心别把药膏蹭掉。”

他才说完,小芸芸“咯咯咯咯”极副感召力的笑声响起。

林安夏暗道不好,下意识扭头去看。

果然,两小只不知何时竟从张白莲的棉袍下钻出半截小脑袋,正眨巴着大眼笑眯眯瞧着她和男人,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恰似两只刚刚洗完澡被裹在浴巾里的小奶猫,直萌得人一头一脸的血。

简直要了命,这男人如果真是打家劫舍的匪盗,两小只可还有命活?

正思忖要怎么来个母狼护崽才不会激怒男人,便见小芸芸拱了拱,竟如毛毛虫般突然钻出小肥身子,朝男人伸出了短胳膊:“抱……抱!”

我去啊!林安夏瞬间石化。

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宸宸更绝,居然一把掀开棉袍直直扑进男人怀里:“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妹妹担心死你了!”

爹爹?这野人是小宸宸嘴里的夏猎户?林安夏险些被雷晕过去。

嗬哟?要不要这么吓人?这两只比胡巴还要可爱**的小团子,居然有个长得跟西游记里黑熊精似的爹?

遗传基因发生大变异能将吉娃娃变成藏獒吗?太恐怖了有木有?

心惊胆战地避开抱作一团的一家三口,林安夏强迫自己镇定,再镇定。

然后,她伸出一条腿,满脸尬笑着去够自己的棉袍。

之前她是心疼两小只的衣物太单薄,所以才剥了张白莲的衣裳打算先凑合着穿上。既然夏猎户出现了,小宸宸和小芸芸的温饱自然该由他负责,自己还是穿身体原主的衣裳更舒服些。

可是,眼瞅着脚指头已夹住棉袍袖子,夏猎户却伸手一扯,表情极淡定地拾起她的棉袍,直接盖在了俩小只身上。

林安夏愣了好几秒,才一头黑线地扯过张白莲的棉袍穿上。

好吧!小宸宸就穿了件她的中衣,小芸芸虽被她裹在棉裤里绑成了蚕宝宝,两只白嫩嫩的小胳膊却露在外面,的确比她更需要棉袍。

那个,她就发扬风格,将就着继续穿白莲花的棉袍棉裤吧!

泥煤!话说夏猎户身上不是围着两张虎皮吗?

据说,虎皮这种东西比狗皮褥子还要暖和,夏猎户做甚还要抢她的棉袍啊?

当然,如果能用她的棉袍换一张虎皮,倒是可以的。

想到棉袍换虎皮,林安夏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个夏大爷……哦不夏大叔,你的虎皮……”

“你想要?”

“诶?”林安夏一呆。

这丫居然是个钢铁直男?

“虎皮是留给我媳妇的。”

“哦!那就算了,算了。”林安夏尴尬地咧嘴笑笑,“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虎皮,是……是想告诫您两句。

既然您回来了,我便将小宸宸和小芸芸交还给您。

那个……以后您要好好照看他们,我的意思是,尽量别把这么小的俩孩子放在家里一走就是四五天,即便他们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的。

您看,能做到吗?”

才说完,林安夏就后悔了。

简直了,俩小只又不是她生的,她瞎操的哪门子闲心啊?

脑袋被驴踢过了么,没得救人的好没落上,还被夏猎户以为她精神不正常呢!

好在用眼角余光睨过去,却见夏猎户正在动作轻柔熟练地给两小只穿衣裳,似乎压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林安夏长长舒了口气。

唉,怎么说救人也不能白救吧?好歹身体原主为了保护这俩萌娃都被毒蛇咬死了,自己总得为她谋点福利不是?哪怕只留个名,让夏猎户记住她也行。

装模作样地整理好衣裳,林安夏清清嗓子:“夏大叔,我昨晚救下小宸宸和小芸芸纯属巧合,您就不用感谢我了哈。

当然,如果您想送我一些猎物,我也不会接受的,毕竟,只要是个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出手相救不是?

那个……那个我叫林安夏,是石头村西边林老实家的四闺女。

嘿嘿,没事我就先走了,先走了哈。”

……


数着步子走到了洞口,夏猎户还不吱声,林安夏不由在心里骂了句娘:“居然是个死抠死抠的男人,什么钢铁直男,整个就一小气鬼。

诅咒你找不到老婆,一辈子打光棍!”

才腹诽完,夏猎户突然开口了:“林安夏,虎皮可以送你!”

“诶?”林安夏大喜:“好啊好啊!”

可是,一回头便对上夏猎户深邃又意味深长的眼睛,林安夏呆住。

那眼睛如同两口不见底的潭,内里跃动着两团熊熊燃烧的地狱业火,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将她吸进去烧成灰烬。

而一分钟前还盖在俩小只身上的她的棉袍,此时竟被夏猎户搭在颈项上做了个围脖,领口堪堪蹭着男人的下唇,莫名显出几分旖旎和暧昧。

心脏不由自主便漏跳了半拍,林安夏的脑子里蓦地冒出个异常诡异的念头。

这男人太像暗藏在草丛中的猎豹,他不会是在暗示自己,她已然成了他的猎物吧?

越想越惊悚,再不敢觊觎那两张虎皮和猎物,林安夏一溜烟地跑掉了。

一口气跑到村口,她才放慢脚步,惴惴不安往自家走去。

远远便看见娘亲柳氏和十二岁的弟弟林根宝在院子门口引颈眺望。

也不知等了多久,柳氏冻得不停咳嗽,佝偻的身子蜷缩得像只虾米。

林根宝倒是站得笔直,但单薄的身体明显在打摆子,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林安夏心头一跳,赶紧加快脚步。

林家虽然穷,但亲人之间的感情极好。

就冲着自己占了原主的壳子,柳氏和林根宝又这般担心期盼,她也得替身子原主保护好这户人家不是?

“娘亲?根宝?”挥舞着手臂,林安夏喊道:“这大冷的天儿,你们在外面做甚?”

“四姐回来了!”看见林安夏,林根宝松开柳氏便迎上来:“四姐你没事吧?

你大半夜去山上砍柴,把我们都担心死了。

三姐更是天不亮就跑去赵家找明辉哥去寻你,你可有遇到明辉哥?”

话说,林老实和柳氏成婚后一连生下四个闺女。

初为人父时林老实挺稀罕,专门为长女起名春桃。

后来女儿多了,便招弟、盼弟随意取名。

而柳氏在怀三丫头时忧心成疾,整日以泪洗面,林盼弟生来便有眼疾,呆呆傻傻什么都看不清楚,整个如同废人。

轮到林安夏时林老实无比绝望,索性提前给孩子取名,甭管男女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将来能够安身立命、夏福绵长就好,所以才叫林安夏。

果然这名字不错,林安夏虽生得瘦弱,却是四个丫头中力气最大、最结实的一个。

可即便如此,柳氏仍觉对不起林家,又瞒着林老实悄悄备孕,终于在林安夏四岁那年给林家生了个儿子林根宝。

原本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只可惜连续生产不但掏空了柳氏的身体,还让根宝先天不足。所以家里非但没多出个壮劳力,反而雪上加霜地又增加了两名病秧子。

而在林春桃和林招弟相继出嫁后,家里五个人要吃饭,却只有林老实一人劳作挣命,万般无奈下,当年不到八岁的林安夏便早早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长年累月的劳作加之吃不饱,让林安夏长得面黄肌肉、又矮又小,看起来倒和十二岁的根宝一般大,甚至及笄一年多了都未来葵水。

村子里的媳妇、姑娘们经常借此耻笑林安夏,便是赵家,也会以此为由喊林安夏去帮忙干农活。

美其名曰让林安夏去赵家改善伙食,实际却最多给一两个快要馊掉的干窝头。至于亲事,赵家绝口不提只当没有。

林家缺乏男丁,明明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就这么年复一年地过到了现在。

想起这些,林安夏心里有些堵,声音也冷下来不少:“我没遇到赵明辉,想必他根本就没去山上找我吧?”

不待林根宝接口,又问:“三姐眼睛不好,怎地让她黑灯瞎火去赵家求助?她可有摔伤?”

“没摔伤,只是……”林根宝吞吞吐吐:“只是,被赵大娘踹了两脚,正中心窝,人有些恶心,还有点打摆子。”

一听林盼弟被赵明辉母亲踹了,林安夏赶紧让根宝搀扶着柳氏,自己已先一步冲进屋去。

果然,林盼弟正蜷缩在冷炕上发汗,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右侧脸颊上还有块鸡蛋大小的淤青。

看着这样的林盼弟,林安夏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便要出门。

林盼弟眼盲心不瞎,早已听见动静。连滚带爬扑上来抱住林安夏急急问:“小四,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转转。”

“休要骗我,你是不是准备去赵家替我出气?”

“我……”林安夏确实有这个打算。

像是猜出她在想什么,林盼弟愈发焦急:“你不能去啊小四,他们会打死你的。”

“三姐放心,我不与他们动手,只讲道理便是。”

“你是傻的吗?这石头村哪有道理可言?还不是谁家儿子多谁就称王称霸?”

边说话,林盼弟边在林安夏脸上摸索。

没摸到伤处,她释然地松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赵家有五个儿子,你这般冒冒失失跑去评理可占得了便宜?

与其让家里再多一个伤患,倒不如保重好自己,也能多帮爹爹干点活儿。”

心道林盼弟哪里痴呆了?分明是个极聪慧、心思又缜密温柔之人,林安夏一阵心酸。

有心给林盼弟检查一下眼睛,她又怕自己突然会医术吓到林盼弟。

思忖片刻,林安夏道:“那我去帮娘亲做饭,三姐你先睡会儿,我等下再来陪你可好?”

话音才落,柳氏端着早膳进来:“饭根宝早就做好了,我们也已吃过。小四你抓紧时间吃点热乎的,早些去地里给你爹帮忙吧?”

迟疑地看了林盼弟一眼,又问:“小四,你上山一整晚,砍的柴呢?”

“砍的柴?”林安夏正在喝看不见一粒米的野菜粥,听见柳氏的问话,不由怔住。

林盼弟心疼林安夏,听出林安夏的语气不对,赶紧打圆场:“大晚上的上山,没遇到野兽或摔下山崖都是万幸了,能砍什么柴?

娘亲也别催小四,让她慢慢吃,原本大冬天地里就没多少活。爹早上临出门时还说小四回来后,在家补眠就好。”

……


林盼弟搬出林老实,柳氏果然不再多说,只是狭长的眼,却在林安夏脸上停留了好一阵。

林安夏前世根本没做过农活,不敢搭话亦不敢回视柳氏,索性蒙着脑袋只管吃饭。

窝头又黑又粗,但胜在热乎,横竖没什么可讲究的,林安夏闭着眼胡乱往嘴里塞。

甫一吃完,她便嚷嚷着“我去地里寻爹爹”出了门。

绕过村西边,林安夏却没去地里,而是再度上了山。

方才她急匆匆逃回家,也没留意山上的植被,但好像瞥见过几种药草和药石。

其中有种药石外表有点像苔藓,将上面的灰毛刮去里面乳白色物质跟豆腐渣似的,带着股淡淡的甜香,最是吸引老鼠和毒虫。

寻到药石后,林安夏将其敲成粉末,再在山坡上挖了几条冬眠的蜈蚣,急急往张家赶。

她从狗洞钻入找到张白莲的卧房,在窗格子上撒了一溜粉末,又偷偷来到赵家。

赵家男人居多,老鼠毒虫之类的东西吓不到他们,但,赵家却有个规模不小的鸡舍。

倘若鸡舍里进了老鼠偷走鸡蛋,再将鸡崽儿咬死叼了去,不知赵大娘还有没有力气再用脚踹人?

将剩下的药石粉全部撒入赵家鸡舍,貌似不经意地又将蜈蚣顺手丢在鸡舍旁牲口栏里的两头牛和一头驴身上,林安夏这才晃悠悠去自家地里寻林老实。

石头村耕地有限,都按照男丁数量划分,每个男丁能分到两分田。

可林老实是个闷葫芦,明明才年过四十,村长却硬是只算他半个男丁。

而林根宝体弱多病,压根不算男丁。

所以,林家统共也只分到了一分田。

一分田能有多大?

十米长六米宽,不过一间六十平米房子大小。

偏偏林家的田还分得最差,不但是斜坡形,还位于山脚下,有三分之一挨着岩石层,根本种不活任何庄稼。

林安夏记得有一年林老实种玉米大丰收,可还没等到采摘,山里突然来了熊瞎子,将山脚下的玉米糟蹋得一塌糊涂,林家直接颗粒无收。

所以这两年,林老实压根不敢种玉米,只能种点麦子和高粱养活全家。

问题是,一家五口人,三个病秧子,即便没有熊瞎子、野猪下山捣乱,又要在四十平米都不到的地里种多少玉米和高粱,才能保证全家不饿肚皮?

将四周地理环境记下,林安夏唤了声“爹”便跑上前。

林老实正在刨坑,听见声音抬头望过来。

看见林安夏,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咧开一抹憨厚朴实的笑:“小四回来啦?昨晚你上山砍了一宿的柴,怎么不多睡会儿?”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没砍到柴。”赧然地胡说八道完,林安夏问:“爹你在做甚?”

“培土啊?这冬天不将地打理好,翻过年关一解冻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地老虎’疯长,种什么都能被啃光。”

“那我来帮您吧?”

“不用!”

林老实心疼闺女:“咱家地少活儿不重,爹一个人就够了,你快回家补眠去吧,莫要再累病了。”

这话听得人鼻子发酸,属于身体原主的那份感情突然占据上风,林安夏猛地给了林老实一个熊抱。

“爹您且放心,以后安夏会想尽办法让咱家过上好日子,绝不会再让一个人挨饿受冻。”

山里人重男轻女,父亲跟女儿都不怎么亲厚。

林老实虽不嫌弃自家女儿,但除了年轻时喜爱过第一个闺女林春桃外,对林招弟、林盼弟和林安夏都没投入太多关注。

此时被林安夏来了个熊抱,林老实竟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林安夏也不介意老爹什么表情,松开抱完后,松开讪讪的林老实,精神抖擞地走了。

先前她是打算来地里跟林老实培养一下感情的,但林老实张口闭口都是种地的事情她听不懂,索性计划提前,她先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没错,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能被林安夏称作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不是恶整张白莲和赵明辉那种小儿科,她指的是横财。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林安夏虽不是商人,也不是地质学家,但很多基本常识她是知道的。

一座山,哪怕是座光秃秃的山,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宝藏。

昨晚,身体原主将小宸宸和小芸芸从暗河里捞出来时,曾在河底踩到过东西。

身体原主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也没太留意。

但林安夏今天仔细回想了下,却一阵心跳。

通常情况下,能在积水暗河中沉淀下来的,不是沙金就是宝石,还有可能是钻石。

原本林安夏没打算这么早就去证实,毕竟她穿越过来得慢慢转变才不会被怀疑。

可是在亲眼目睹了林家凄惨的生活现状后,她急切地需要改变。

而这种改变,通过逐渐暴露医术和采采药草卖钱显然达不到立竿见影效果。

她必须寻找到更快更好的赚钱捷径,最起码能让家人顺利度过这个寒冬期。

循着记忆上山。

快到目的地时,林安夏还专门去山洞转了一圈。

确信夏猎户和两小只已经离开,她才前往暗河。

许是身体原主昨晚的潜意识想自残,故意寻些崎岖的山路走才会救了两小子,这会子林安夏倒是费了老鼻子力气方找到那条偏僻暗河。

脱下布鞋,她从张白莲的棉袍上撕了两块布包住脚掌,小心翼翼下水。

河水并不深,堪堪到她小腿,但冰冻刺骨。

林安夏强忍住逃跑的冲动,一点一点往前挪动探寻。

没多久,她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脚趾。

附身去摸,入手却是块圆圆的鹅卵石,虽然光溜溜的挺好看,但绝对不是宝石。

随手将石头揣进兜里,她继续往前走。

在冰水里泡了足足半小时,连续摸上来七八块石头也没发现一块宝石,林安夏不得不放弃。

正自嘲着准备上岸,脚底打滑,林安夏“扑通”一声又栽进水里。

死的心思都有了,她边咒骂,边拧着衣服上的水往岸上爬。

拧到左侧衣襟时,发现挂了块鸟巢大小的苔藓,黑绿黑绿的颇恶心,林安夏一把扯下就要丢出去。

苔藓离手的瞬间,脑子里“叮咚”一声:“意外之财,报警,意外之财,报警!”

……


什么玩意儿?林安夏的身子下意识僵住。

旋即,她收回动作,仔细打量起手里的苔藓来。

苔藓看上去很硬,而且又大又重,仿佛里面包裹着东西。

像是意识到什么,林安夏的心立时漏跳半拍。

她将苔藓和烂泥刮去,在暗河里使劲清洗。

待折腾完再拿出来时,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块黄灿灿的大石头。

而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视觉,脑子里再度“叮咚”声响:“狗头金!海碗大小,重两公斤,意外之财到手,系统激活,空间启动。”

狗头金?海碗大小,重两公斤?

这是说,她林安夏发了大财吗?

等等,脑子里这叮咚乱响的又是什么?

才想到这个问题,识海里便出现一方屏幕:“生物研究系统已激活,空间正式形成启动。

主人,欢迎您随时使用。”

“诶?”愣了两秒钟,林安夏不确定地问:“谁是主人?”

“您。”识海里的声音回答。

“你是谁?”

“我是生物研究系统语音小助手。”

“那生物研究系统又是什么?”

“生物研究系统是穿越时您的识海自动形成的一种能力,主人可以当它是特异功能。

这个系统涵盖了数学、化学、分子学、微生物学、遗传学、细胞学、工程学、医药学、毒理学等等各类学科。

简言之,就是对您的生活、学习、工作等各方面产生最大影响,涉及所有和生物学相关领域的体系。

主人,您可以利用它在任何架空时代横行霸道、所向披靡。”

“艾玛!万能系统呀?”林安夏一下子开窍了。

“可以这么理解。”语音小助手毫不谦虚,又嘚瑟地补充:“而我,就是这个超牛逼的万能系统的代言人。”

“拽屁!”林安夏翻个白眼:“那空间呢?”

“请主人闭上眼睛。”

林安夏照做。

只觉耳边风声猎猎,再睁眼,她居然站在一片荒原上。

看着这个跟乱葬岗子差不多的地方,她满头黑线,“这就是你给我配备的空间吗?也太贫瘠了吧?”

“主人觉得贫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它改造成遍地黄金的蓬莱仙岛呀?”

“要怎么改造?你给我提供一群专门从事耕种、建筑和养殖的机器人吗?”

“白日做梦!”

“那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你给我配备一座装满武功秘籍的宝塔,或者一潭神奇的养颜激活泉水,以及一块能成倍生长珍稀药草的田地?”

“不可能!”

林安夏有些不开心了:“那你总能先给我变出来一千两白银或者银票应应急吧?”

“做不到!”

“那你有什么用?”林安夏终于恼了:“白占着我的识海,把我折腾成精分吗?”

“当然不是!”语音小助手的声音平稳,不卑不亢:“主人想要多少产出,就必须给多少投入。

您想要装满武功秘籍的宝塔、神奇的泉水和能生长珍稀药材的田地,都必须靠您自己努力才能创造。”

毛意思?林安夏没听懂。

系统提示:“每发一笔意外之财,主人可获得十个积分,我便能用这些积分满足您一个要求,空间也随之升级一次。

如果主人暂时没有要求,也不想升级空间,积分可以积累到下次再用。

但如果主人连续半年都没有发意外之财,系统将会清零所有积分,升级过的空间也会降级。”

卧槽啊!林安夏瞠目结舌。

如果她天天都能发意外之财,还要这破系统干毛线啊?直接躺在黄金床上数银票不好吗?

话说,林安夏在现世里也看过不少系统穿越类小说,但从未听说过这么坑爹的系统空间,这哪里是穿越女主必备的金手指,根本就是一盗版假冒伪劣产品嘛!

“那我这次找到狗头金,你能给我奖励什么?”她做最后尝试:“最起码给这空间的土壤改良一下,让我能在里面种点粮食吧?光靠林家那一分地会饿死人的。”

“不行。”系统拒绝得斩钉截铁:“本次找到狗头金的奖励就是激活系统、启动空间。

当然,因为这是主人首次使用系统,所以我附赠您一枚烟花庆祝,同时预祝您旗开得胜,天天发意外之财!”

小助手话音才落,“咻”一道火光在识海中升起,形成璀璨火花。

只可惜,林安夏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烟花已转瞬即逝,彻底归于平静。

骂了句“吸血鬼系统”,林安夏收好狗头金,悄悄返回山洞。

回来有三个原因。

其一,吸血鬼系统压根指望不上,万事,还得靠她林安夏自己。

其二,她若是这般湿淋淋地跑回家,即便没被冻出毛病,也会被村里人看见,没得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其三,山洞里有她昨晚剩下的木柴和火折子,她可以烤干衣裳整修一番,也好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心理建设,盘算好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果然,篝火燃起来时,林安夏的心也冷静下来。

盗版系统空间的事情暂时不管,明日一早她必须先去镇上找间最大的古玩商铺或者当铺将狗头金当了,换些银子回来。

而银子得细水长流慢慢花,万万不能引起家人的怀疑,更不能引来村子里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

认真想了想,林安夏给自己罗列了张购物计划表。

首先,要买粮食,就一袋玉米和高粱混合的粗粮面吧,外加几斤小米和面粉。

柳氏常年咳嗽,应该吃面粉养养肺。

林盼弟和林根宝的身子骨弱,也该每日喝碗小米粥滋补滋补。

至于林老实和林安夏自己,就先吃几天混杂粗粮面好了。

其次,必须给全家一人买一套新棉衣棉裤和棉鞋。

林老实和自己身上的还行,林盼弟和林根宝不出门,棉裤都快成七分裤了,棉鞋也是露大脚趾的,压根没法穿。

还有柳氏,必须得配一件保暖性好的狗皮坎肩。

最后还得买几张草席,怎么都要将那破洞的屋顶先修补起来。

对,再买两筐熟炭回家,防止夜里睡觉再被冻醒。

思路理顺后,林安夏胡乱在山上拾了几根干柴便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林安夏一起床就看见林老实蹲在门槛前抽旱烟,旁边放着两只收拾好的箩筐……


石头村穷人多,冬天大家都得拾粪饼当燃料取暖,但石头村牲口少,没那么多粪饼可拾,村民们便早早赶去隔壁的绿水村。

绿水村乃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大村,人口多,牲畜也多,倘若去得早,一上午可以捡一筐子粪,至少够烧两天。

知道林老实是在等她,林安夏有些不好意思:“爹?我昨晚没睡好,今日能不能不去绿水村了?晚点我再上趟山砍些柴回来。”

林老实心疼闺女,见林安夏确实顶着两只熊猫眼,爽爽快快答应了。

林盼弟和林根宝也没任何意见,还上来对林安夏嘘寒问暖。

倒是柳氏,眸光怪异地多看了林安夏好几眼。

林安夏并不在乎柳氏怎么看她,吃完饭,拎了砍柴刀便出门去了。

身体原主从未出过村子,林安夏也不知石头村距离镇上到底有多远。

但记忆里曾听老人们说,只要沿着村口最宽阔的那条大路走就能到镇上,林安夏理所当然选择了徒步。

岂料,从辰时走到巳时,眼见太阳都出来了,她脚下的路依然一眼望不到头。

正自哀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伴随着“咯咯咯咯”奶味十足的熟悉笑声。

林安夏大喜,“小芸……”

小奶宝的名字尚未喊完,腰上一紧,她已双脚离地被人抱了起来。

下一秒,竟稳稳坐在宽厚结实的怀抱里。

这一惊非同小可,林安夏硬着头皮张大了嘴巴抬头仰望上去。

正对上夏猎户俯视下来的脸,差点贴一块儿去,林安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这是偶遇赶着马车去镇上的夏猎户一家三口了吗?

能搭顺风车固然是好事,问题是,谁能告诉她,眼下夏猎户这老爹抱闺女的既视感算怎么回事儿?

好在夏猎户并没打算一直这么抱着她,与林安夏目光相撞,他眸光黯了黯,反手便将她轻轻放在身后的平板车上。

夏猎户的动作做得自然,林安夏却隐约从他那一眼中读取到微不可察的笑意。

实在不知这尊大神在笑什么,又不敢轻易招惹,林安夏只能抱着两小只,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们讲故事。

很快就到了镇上,林安夏跳下马车与夏猎户父女三人道别。

夏猎户也不拦她,但林安夏走出数米后,小宸宸又追了上来。

不等林安夏开口,小宸宸飞速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转身就跑。

“姐姐,这是爹爹给你的,要快点吃哟!”

愣了好一阵,林安夏才低下头。

看见手里握着枚热乎乎的野鸡蛋,她“噗嗤”,笑出声来。

第一次来镇上林安夏不认得路,但她知道专门往人多热闹的街道走准没错。

果不其然,很快便找到一家装修金碧辉煌的“藏宝阁”。

藏宝阁内客人不多,一名小厮正领着客人胡吹乱捧,掌柜则斜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林安夏环顾四周后,径直走到柜台前,“掌柜您好,我想打听一下……”

“去去去!”话未说完,小厮已一脸嫌弃走过来轰人:“要饭且去菜市口,别脏了我们的铺子。”

林安夏不由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衣裳。

她今日穿的是件林春桃淘汰下来的旧袄,打了好几块补丁,还不怎么合身,两只手杆皆露出长长一截。

但衣裳非常干净,即便在冬日仍带着股阳光的清爽味道。

“嗤……”她笑了:“狗眼看人低么?既如此,告辞!”

才转过身,突听有人低喊:“小姑娘且留步!”

“怎么?”林安夏扭头:“掌柜还有什么话说?”

掌柜和小厮的反应明显不一样,虽然神情倨傲,但却笑眯眯的,只是一双贼亮的眼睛在林安夏身上来回打量。

“敢问姑娘是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还是山里来的普通农户啊?”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林安夏微微皱眉。

“您管我是哪里人?我来藏宝阁自然有事。”

“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掌柜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透着精明和贪婪的诡异光芒。

“但凡来我们藏宝阁的人,非富即贵。

当然,也有像姑娘这样的穷苦出身。

而他们,都不是来买东西的,却是卖东西的。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藏宝者大多行事低调、善于伪装,姑娘说对吗?”

林安夏总觉掌柜这话说得古里古怪,但生意人惯会察言观色,能猜出她是来卖东西的倒也正常,她并不往深里想。

将装着狗头金的包袱往柜台上一搁,她坦言:“不错,我正是来卖东西的。不知掌柜能给我什么价格?”

说着话,便要解开包袱。

才解一半,斜刺里突然伸来一只蒲团般的大手,猛地摁住包袱。

“掌柜既然猜出我闺女是来卖宝的,又岂能欺负人?”

听见这磁性沉稳的声音,林安夏立时呆住。

我勒个去?谁是你闺女?野人大叔,饭可以乱吃,亲可不能乱攀呐!

不待林安夏回头,夏猎户一把将小芸芸塞进她怀里。

下一秒,小宸宸也默契地主动牵住林安夏的衣角,紧紧依偎着她。

至于装狗头金的包袱,自然顺顺当当落入夏猎户手中。

这是干吗?林安夏的眼皮一阵乱跳。

夏猎户洞悉了她发横财的秘密,想趁火打劫吗?

脊背上的汗毛刚竖起来,夏猎户已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掌柜的既然没诚意,这宝我们便不卖了。走安夏,我们回家!”

“哎等等!”掌柜登时急了。

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他陪着笑脸张开双臂挡住路。

“这位壮士别那么急嘛!我不过是跟您闺女开个玩笑,没有其他意思。既然你们诚心来卖宝,我自然也会诚心验货。壮士可否进里屋说话?”

林安夏越听越糊涂,急得额上直冒冷汗。

偏偏小宸宸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扯扯她的衣角道:“姐姐且低下头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哦!好!”林安夏忙弯腰把耳朵凑过去。

“姐姐,我爹爹自有分寸,你不要干扰他。”

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分寸啊?若不干扰,野人大叔会不会强行分走一半狗头金?

眼见夏猎户已拎着包袱跟随掌柜进了里屋,林安夏再顾不上跟小宸宸鬼扯,忙带着两小只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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