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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她被总裁宠翻天

傅亦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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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傅亦城温诗诗   更新: 2022-05-11 13: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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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城温诗诗《离婚后,她被总裁宠翻天》讲的是四年的婚姻,因为一张不孕症的检查单而分崩离析被丈夫背叛,被婆婆赶出家门,方才知道所谓的不孕症只不过是表妹为了取代自己成功上位的阴谋……温诗诗原以为自己已经跌落深渊,却在深渊底下见到了他夜色中,他的声音蛊惑又厚重:"帮我生个孩子,我带你报仇,他们欠你的,我全都帮你讨回来"...

第1章

精彩节选


  深城的盛夏,阳光炙烤着大地。

  本应是烈日炎炎的燥热天气,温诗诗却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婆婆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妇科门口,手指都快戳到她脑门上,喋喋不休的骂着:“.......我说什么来着?生不出孩子就是你的问题!检查结果出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温诗诗拿着检查报告单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上面“输卵管堵塞”五个字,从头冷到脚底。

  她跟傅亦城结婚四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因为这个,婆婆看她哪里都不顺眼,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周围经过的人都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婆婆骂她,指指点点的,还有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热闹的不可开交。

  傅亦城是傅家的独生子,她能理解婆婆想要抱孙子的心情,所以她一直都默默的忍着。

  “妈,”温诗诗还在极力的忍耐,“有什么我们回家说吧。”

  “那是我家,不是你的家,你搞清楚!我从来都没承认过你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你不配!”

  温诗诗闭了闭眼睛,无力的争辩:“我跟亦城是领过结婚证的合法夫妻.......”

  “我告诉你温诗诗,赶紧跟亦城离婚!我们傅家的财产你什么都别想带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燥热的天气和周围凌厉的目光让她越发狼狈不堪。

  温诗诗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绝望又无奈。

  她跟傅亦城的结合,当初就是因为傅亦城的爷爷在弥留之际强势促成,为了能让爷爷走的安详,傅亦城才不得不跟她结了婚。

  这四年的婚姻里,傅亦城对她不冷不热,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么一点点而已,她压根也没指望傅亦城会为了她去反抗婆婆,只是没想到,这段婚姻,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陷入僵局。

  “妈,我们结婚是爷爷.......”

  “你还想用老爷子来压我?温诗诗,你长本事了?!”

  婆婆越说越来气,温诗诗正以为她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训斥的时候,婆婆突然换上了一张笑眯眯的脸,指着不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对她说:“看见了吗?你不能生,有的是女人给亦城生孩子.......”

  温诗诗顺着婆婆的手望过去,整个人都仿佛被钉在原地。

  不远处,喧闹的妇科诊室门口,她的丈夫傅亦城殷切的把怀中小腹微凸的女人护在怀中,深情温柔的低下头,迁就着女人的身高,因为她一句话微微笑开,呵护备至。

  她从来没有见过傅亦城对自己这样笑过。

  目光落在傅亦城怀中的女人身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来。

  那个扶着腰的孕妇,不是别人,正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表妹,孙思静。

  震惊,愤怒,不敢置信,多种情绪漫上心头,温诗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孙思静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拉着傅亦城慢慢的走到她面前。

  “表姐,”她像一个普通的准妈妈一样幸福的笑,“我怀了姐夫的孩子,刚刚医生说了,是个男孩。”

  温诗诗看着她已经显了怀的肚子,犹如被当头棒喝:“你怎么能.......他是你姐夫啊!!礼义廉耻都被你吃狗肚子里面去了吗?竟然去勾引自己的姐夫?!”

  刚刚扬起的手在空中被猛地抓住。

  傅亦城沉着脸,重重的把她的手扔到一边,上前一步把孙思静护在身后:“温诗诗,我们离婚。”

  温诗诗闭了闭眼睛,一股疲惫和无力几乎将她压垮:“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有脸问?我告诉你温诗诗,你没权利管我们家的事情,更没权利管亦城!”婆婆有了孙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就差蹦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了。

  心头一股憋闷,她也低吼出声:“妈,我是亦城的妻子,我的丈夫出轨了,我总有知情权吧?”

  “你少来,就凭你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也想当我们傅家的少奶奶?老爷子当年老糊涂了,我可没有!”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仿佛再看一出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出闹剧的主角。

  反倒是孙思静面含内疚,温温柔柔的半靠在傅亦城的怀里,轻声说道:“阿姨,您别怪表姐了,这件事.......原本就是我对不起她的。”

  婆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拉着孙思静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满意的不得了:“静静啊,你能给亦城怀上金孙,就是我们傅家的大功臣,其他的事情你都别管了,有我呢。”

  眼前的一幕,温诗诗只觉得刺眼的厉害。

  “静静,我供你吃穿,还送你出国念书,自认没有对不起你!”被至亲背叛,温诗诗泪水瞬间决堤,“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温诗诗,”说话的是傅亦城,他上前一步,以强硬的姿态把孙思静护在身后,保护之意再明显不过,“思静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

  怨气?

  她还能有什么怨气?

  这四年间,所有的委屈她都一个人忍着,所有的怨气也都化为讨好,她拼了命的想讨好傅亦城,讨好婆婆,甚至连傅家的保姆她都卑微的讨好着,她还能有什么怨气?

  这一切的根源,无非就是因为,她爱着傅亦城。

  她想要当一个好妻子,照顾丈夫,侍奉公婆,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她有什么错?

  本就六亲零落,如今连表妹都成了插足她婚姻的小三。

  心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大手使劲的撕扯着,痛的她直不起腰来。

  “先回家再说。”

  傅亦城在深城有头有脸,这场闹剧终究还是要回家再继续上演的。

  可当温诗诗的手握上车门把手的时候,傅亦城却说:“你去打车,别挤着思静。”

  一辆车四个座位,他是司机,婆婆坐在副驾驶,孙思静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后排,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表姐,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不稳当,亦城也是担心孩子.......”

  她失笑,随手甩上了车门。

  孩子,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

  傅亦城驾驶着黑色的布加迪消失在视野尽头,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医院门口,被来往的行人指指点点。

  她是傅亦城名义上的妻子,也是傅家,彻头彻尾的外人。


  回到傅家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婆婆怕她拿傅家的钱给娘家,对她看管的很严,平日里买个菜都得跟婆婆申请,她身上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钱。

  只能走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婆婆正忙前忙后的给孙思静削水果。

  而傅亦城,则是笑吟吟的坐在一边,目光一直凝望在孙思静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看上去,他们才像是和睦融洽的一家人。

  推门进屋。

  婆婆的笑脸垮了下来:“还有脸回来……静静,别管她,阿姨给你削水果吃。”

  孙思静则是面露难色,扶着腰想站起来。

  傅亦城按了按她的手:“你坐着,陪妈说说话。”

  他自己站起身来,高大颀长的身影挺拔笔直,压迫感十足:“温诗诗,你跟我来。”

  二楼,是她跟傅亦城的卧室。

  只可惜四年来,傅亦城从未住过,他回家住的次数屈指可数,回来便是住在书房。

  进了屋子,他走到床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声音冷漠:“说吧,你的条件。”

  温诗诗一愣:“什么?”

  “要多少钱才肯离婚?”傅亦城冷笑了一声:“你不就是为了钱,才嫁给我的吗?”

  五雷轰顶。

  “我嫁给你是因为……”

  是因为我一直喜欢你啊……

  温诗诗抹了一把脸,掌心湿漉漉的,全都是她的泪水:“是因为爷爷的临终嘱咐……”

  “够了!”傅亦城狠狠的掐灭了烟,“为了嫁进傅家,你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爷爷,非得逼着我娶了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想要多少,给我个数字,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温诗诗听了,苦笑出声:“这些年来,你一直是这样看我?”

  “不然呢?”他的声音冷的出奇,“难不成你嫁给我是因为爱我?”

  一句话,把她接下来的所有剖白都堵死在嗓子里。

  也把她这些年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全部抹杀。

  温诗诗摇着头,苦笑:“傅亦城,你没有心。”

  “随你怎么说,”傅亦城撕下一张支票,签好自己的名字扔到她面前:“数额你自己填,明天一早跟我去律师事务所签离婚协议书。”

  轻飘飘的一页纸掉在脚下。

  温诗诗不想去捡。

  “孙思静……就那么好?让你非得离婚不可?”

  傅亦城已经大步走向了卧室门口,一分钟都不想跟她多呆:“至少,她不会处心积虑的算计我,还愿意为我怀上一个孩子。”

  门被一股大力摔上,震天响。

  温诗诗仿佛被抽去了脊椎,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手边,是那张足以结束她婚姻的支票,惨白的刺目,傅亦城的签名正盘踞其上。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凌厉,决绝。

  她捡起来,撕碎,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

  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躲在角落里,仿佛这样才能有一点点安全感。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的。

  她没有父亲,母亲也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是两个舅舅把她养大。

  卧室的门被再次打开。

  温诗诗瞬间停住哭声,满心期盼。

  或许傅亦城还会给她一个转机,或许他们还可以去做试管,只要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她什么都愿意……

  “表姐,是我。”

  孙思静的声音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冀。

  心仿佛坠入谷底。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孙思静扶着腰,慢慢的走进屋子,声音淡漠:“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出去。”

  孙思静却说:“是亦城让我上来的,他说,以后这间卧室就是我跟他的新房,等你们一离婚,就立刻娶我……”

  温诗诗猛然间抬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可神情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跟刚才楚楚可怜的孙思静判若两人。

  “表姐,你也不用太惊讶,你嫁给亦城本来就是高攀,无论从家世还是学历,你们都不合适,早点离婚其实也好。”

  温诗诗气急:“就算我们要离婚,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孙思静勾唇一笑:“表姐,你知不知道,你歇斯底里的样子,真的很像泼妇骂街。”

  “你也别忘了,没有我这个泼妇,你哪里来的钱出国去学钢琴学画画!”

  “那是你愿意的,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孙思静一摊手,扶着腰慢慢走近,压低了声音,声音暧昧:“亦城可真是猛,一晚上要了我六次呢,他是有多不想碰你,硬是把自己憋成这样……”

  温诗诗的脸瞬间惨白,结婚以来,傅亦城从未碰过她。

  说出来都可笑,结婚四年,他们从没上过床。

  这一点连婆婆都不知道。

  “表姐,你留不住亦城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孩子生下来,也要叫你一声大姨妈……”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捂着嘴偷笑:“大姨妈啊,这个称呼还真好笑,不知道表姐你现在还来不来大姨妈?还是这么久没有男人,都闭经了……”

  “孙思静你闭嘴!”

  温诗诗气得血气上涌,抬手就想扇上去。

  恰在这时,孙思静脸上笑容尽失,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拉着她的手扑倒在地:“表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可是不要推我的肚子……”

  砰——

  卧室的门被大力踹开。

  傅亦城暴怒的站在门口,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温诗诗高举着手,气得笑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还真是蠢到了极点,连这种狗血的套都会钻。

  孙思静捂着肚子,泪水涟涟:“我的肚子,好痛……。亦城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婆婆腾腾腾的上楼声,佣人张皇失措的惊叫声,孙思静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而她没有打出去的那一巴掌,终究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婆婆扬手给了她两个巴掌,气得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她头上砸:“贱人!敢伤害我的小金孙,看我不打死你!”

  额角处一阵刺痛,蜿蜒的血迹顺着太阳穴往下滑,眼前一片血红。

  她站在原地,看着正把孙思静抱在怀里安抚着的傅亦城,心如刀绞:“假如我说我没有推她,你会不会相信我?”

  傅亦城的答案是,“你配么?”

  大舅妈因为要额外负担她,跟大舅大吵一架之后离了婚,留下了孙思静这么一个女儿就愤然离去,从此音讯全无,而二舅则是一直都没有结婚。

  也因为这样,她对两个舅舅充满了愧疚。

  所以,对孙思静,她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去照顾。

  家里条件不好,没什么钱,可孙思静想学钢琴,她就一个人打四份工,赚钱给她买了一架钢琴。

  甚至高三毕业之后,她放弃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一门心思的赚钱,只因为孙思静说了一句,她高考之后想出国。

  现在,孙思静成为了海归精英,可以是傅亦城事业上的助力;而她,只是一个高中学历的黄脸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傅亦城抱着孙思静上了车,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婆婆让佣人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来,连人一起。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砰的一声,别墅的大门在眼前慢慢合上。

  温诗诗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地狼藉,指甲几乎戳进肉里。

  她其实没多少东西的,嫁给傅亦城的时候,除了死去的妈妈留给她的一副耳环,也没有什么嫁妆。

  这一对耳环她一直舍不得带,妥善的收在小盒子里。

  而现在,它们被粗暴的扔了出来,一只躺在泥泞的草地里,一只不知所踪。

  漆黑的夜里,手机铃声尖锐的刺耳。

  她接起来:“喂?”

  “诗诗,我刚刚在医院看到傅亦城了!他居然抱着........”

  “我表妹,”她苦笑,“我知道。”

  电话那头的,是她多年的好友兼闺蜜孟小夏。

  她爸爸就是医院的院长,白天在医院门口婆婆那么大嗓门闹事,身为院长不可能不知道。

  恐怕这也是孟小夏现在打电话给她的原因。

  “诗诗.......”孟小夏听出她声音不太对,一下子就软下来:“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孟小夏来的很快。

  红色的跑车一个甩尾,停在傅家别墅前。

  看到温诗诗的时候,她已经把散落的东西都整理好,放进脚边的小皮箱里,孤独的坐在十字路口的花坛边,孤单的一个人垂着头,像是被遗弃了的小朋友。

  “小夏,你来了.......”她站起身,努力的扬起一个笑。

  孟小夏眼眶立马就红了:“傻不傻啊你,当初我拼着绝交都要阻止你嫁给傅亦城,你就是不听。”

  温诗诗听完也笑了,只不过笑比哭还难看:“是啊,我自己自作自受。”

  孟小夏听得心酸,扶着她上了车:“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小夏,我想喝酒。”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淡然的说。

  孟小夏见她状态不好,心知她想大醉一场,便点了头:“那行吧。”

  车子在酒吧门口停下。

  孟小夏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老位置,叫了一瓶洋酒。

  温诗诗抓起瓶子就往下灌。

  “诶......你悠着点啊,没喝过酒不能这么喝这么猛的........”

  温诗诗笑,有温热的水渍从眼角滑落:“没事,我高兴。”

  “高兴个屁!”孟小夏不放心,酒吧这里到底鱼龙混杂的厉害,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个是醉鬼,毕竟不安全。

  她招手叫了一个服务生:“先送这位小姐去楼上2301。”

  2301是她自己经常住的房间,在房间里喝,还是安全一些。

  温诗诗喝酒喝得猛,没过一会就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只记得孟小夏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你再这么喝非得酒精中毒不可,酒吧没有牛奶了,我去门口便利店给你买,你先上楼等我。”

  她点头,被服务生搀扶着,上了电梯,进入一个房间,倒在床上。

  昏昏沉沉间,身子一凉。

  “唔.........”

  温热的吻覆了上来。

  周身都是男人的古龙水味。

  男人!!!

  温诗诗脑子瞬间僵住,想要伸手推开他:“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却听到他在耳边低吟,声音蛊惑而深沉:“跟我在一起,我来帮你报仇,把本该属于你的,一一都夺回来。”

  .......

  一夜缱绻。

  醒来的时候,她几乎要怀疑昨晚那只是一场迷醉的梦。

  窗外依旧乌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孟小夏已经快疯了,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酒店的监控今天还好死不死的坏掉了,记得她快要接近暴走的边缘。

  直到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走进房间,气喘吁吁:“那个服务生估计是耳朵不好使吧?我明明说的是2301,他怎么把你送到2307来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温诗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

  浑身酸痛,头也痛的快要炸开,“可能是酒吧太吵了,没听清吧。”

  孟小夏长出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喏,这是给你买的牛奶,先喝点。”

  一瓶牛奶下肚,她才觉得整个人好受了傅多。

  电话响起来。

  来自傅亦城。

  他终于肯想起她来了?

  接起:“喂?”

  “你去哪里了?冷冰冰的质问。

  温诗诗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不关你的事。”

  傅亦城一窒:“明天一早民政局见,等我们把离婚手续办妥,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

  “放荡?”她脑子一空。

  傅亦城道:“妈说,她亲眼看到你被一辆跑车接走了。温诗诗,我没看出来啊,你早就找好了下家,嗯?”

  温诗诗突然笑了:“来接我的人是孟小夏.......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挂断。

  温诗诗突然觉得,真是没意思。

  遇到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撒娇是错,哭闹是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还有,她不配。

  不配让他相信。

  孟小夏说:“你别怕,离就离,跟这种渣男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还能找到更好的。”

  医院里,傅亦城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有些怅然若失。

  孙思静拉着他的手,撒娇的问:“表姐没事吧?”

  “应该没事,跟孟小夏在一起。”他收起手机。

  孙思静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亦城,还好我们的孩子没事,不然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说起孩子,傅亦城的心瞬间柔软起来。

  “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和孩子的。”

  “嗯,”孙思静乖巧的点点头,“亦城,我们的事情......对表姐的打击肯定会有点大,她毕竟对我有恩,你别为难她。”

  傅亦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护工在这里照顾你,我得回公司去处理点事情。”

  “好,那你开车小心。”

  目送傅亦城出门,孙思静坐了起来,找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一通,就迫不及待的一通盘问:“照片呢?这都几点了,怎么照片还没发到我邮箱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上了火:“兄弟十几个在2302蹲了一晚上,别说女人了,连个保洁大妈都没看见!孙思静,你耍我们好玩是吧?说好的有个漂亮女人让我们免费玩的,没有女人我去哪儿给你拍照片去!”

  孙思静眉头拧起:“没去?不可能啊……”

  她知道孟小夏常常去那家酒吧,所以一早就买通了酒吧的门童,只要一见到孟小夏,就找人把她给轮了,用她最好朋友的裸照去威胁温诗诗离婚。

  温诗诗只有这一个朋友,不可能放任她的不雅照流落在外,必然就范。

  可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她,就在刚才傅亦城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接到了酒吧门童的电话,说是看到温诗诗本人也去了!

  她干脆直接让那些人半路截了温诗诗,把她带到2302号房间里给轮了,再拍下裸照。

  计划都好好的,是哪里出了差错?

  男人还继续骂骂咧咧的:“我不管,孙思静,这一次你耍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要么拿钱了事,要么就再给我们找一个女人来,否则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都告诉傅亦城!”

  孙思静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这些人都是些地痞无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低低咒骂了一句,钱她是不可能给的,至于女人……眼珠一转,她就不信温诗诗还能跑得了第二次。

  与此同时,温诗诗手机上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2302房间有十几个男人等着上你,是孙思静的人。】

  温诗诗心里一惊,酒店的隔音还算不错,她听不到隔壁的动静,更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手指在手机上轻点。

  【你是谁?】

  【我们一个小时前还连在一起……】

  是他!

  是那个男人!

  温诗诗手都在微微颤抖。

  手机又有一条短信进来:【我昨晚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给我电话。】

  短信的结尾,还有个署名——sniper。

  sniper这个单词她不认识,上网查了一下,意思是狙击手。

  这个人提出要帮她复仇,难道是也跟傅亦城有仇?

  会是谁呢?

  傅亦城的生意对手,还是喜欢孙思静的爱慕者?

  脑子里纷乱如麻,温诗诗闭着眼睛甩了甩头。

  她一个没钱没色什么都没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醒十分,她变成了孤身一人。

  【床头放着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你先拿去花,不够了再说。】

  温诗诗怒从心起:【sniper先生,你这是要包养我?】

  【我知道少了点,昨晚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多少钱,后面我再补给你。】

  温诗诗直接气笑了,按照短信上的号码拨出去。

  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诗诗?”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有一股缠绵的意味。

  即便是傅亦城,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一怔,随即恢复理智:“sniper先生,我虽然没钱,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被包养,您的好意我心领,昨晚就当做普通的**,我们两不相欠。”

  那边轻笑一声:“够绝情,也够……味。”

  “你……”

  “诗诗,你不用忙着拒绝我,我了解你,远比你自己更多,你需要这笔钱的。”

  “我不需要,我也不会用。”

  温诗诗说的义正言辞,气势十足。

  次日九点,

  在傅亦城的催促下,温诗诗还是到了民政局。

  半小时后,红本变绿本。

  温诗诗如行尸走肉般走出民政局,看着手中的离婚证,唇边抿出一抹苦涩的笑。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温诗诗心灰意冷的时候,医院的电话打来了。

  “温小姐,您舅舅刚才接了一通电话就发了病,现在情况危急,需要立刻手术,请您赶紧过来一趟!”

  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大舅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护士,我舅舅怎么样了?”温诗诗拦住一个护士,心急如焚。

  护士说:“本来情况挺稳定的,就是今天早上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发病了,血压升到了180……现在医生正在抢救呢,您先别急,医生一定会尽全力救治……”

  尽全力,这三个字,在生命面前,显得太过无力。

  大舅孙克勤有心脏病,这些年一直吃药调理着,可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他也是最疼爱的自己的人。

  哐啷一声,医生穿着大白褂推开手术室的门,身上沾着点点血痕:“你是孙克勤的家属?”

  “是,医生,我舅舅怎么样……”

  “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医生也急的满头汗,“不能再拖了……”

  温诗诗连忙点头:“做,一定得做,拜托您医生,麻烦您一定要救救他……”

  “可手术费用……”

  手术费用需要三十万,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实。

  这四年来,她虽然是傅家的少奶奶,可身上连三十块钱都拿不出,更别说三十万了。

  舅舅也怕她为难,在婆婆面前不好做,也一直撑着,说自己保守治疗就可以。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她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在舅舅的生命面前,面子算什么?她可以低头,也可以完全不顾自尊,去求那个人。

  找到傅亦城的电话,拨出去。

  响了傅久,才通。

  傅亦城冷到冰点的声音传来:“离婚证都领了,你还有什么事?”

  她恍然间想起,今天他们刚去民政局离婚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十半,距离他们离婚不过半小时。

  “亦城……。”她艰难的开口:“我……。你能不能给我三十万……。”

  “呵!”傅亦城冷哼一声:“后悔了?昨天给你的支票,上面的数字填少了?”

  “不是……我……”医生那边还在催促,她急的不行:“亦城,就当我求你,我只要三十万,看在我们夫妻一场……”

  傅亦城打断她:“温诗诗,你贪得无厌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恶心。”

  远处传来护士的一再催促:“温小姐,请快些决定,病人等不了多久了!”

  她急的咬牙:“傅亦城,你说我贪得无厌也好,说我恶心也罢,这三十万就当我借你的,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现在舅舅情况很危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就当我求你……”

  “很危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孙思静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戏谑:“还没死啊?”

  温诗诗僵住:“傅亦城呢?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孙思静的声音慵懒而娇媚:“亦城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就让我来接咯。表姐,你也真是的,昨晚亦城闹我,到凌晨才睡的,困死了,早上又出去了一趟,才回来好不容易睡着,你又打电话来把人吵醒。”

  温诗诗浑身冻住:“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不然呢?就睡在你的床上哦,表姐,你的床和你的男人,我用的很舒服……”

  “你还要不要脸?!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你把电话给傅亦城!”

  “亦城说,婚都离了,你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孙思静道:“我都听到了,孙克勤要手术是吧?要钱?”

  温诗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大舅还在等着钱救命,她必须得低头。

  “孙思静,你爸爸他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发病了,情况很不好,你能不能先让傅亦城垫三十万,我可以打借条的……”

  “可以是可以……”孙思静轻笑一声:“可是就算亦城愿意,我也不会让他给钱的。因为那通电话,就是我打给我爸爸的。”

  温诗诗愣在原地:“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说了一下你跟男人**的事情,谁知道这个老东西这么经不起事情,直接就进手术室了……”


  恨恨的挂了电话,屏幕都快被她按碎了。

  温诗诗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她和舅舅们省吃俭用养出来的好表妹!

  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温小姐,温小姐?”护士那边还在催,“手术到底做不做……。”

  滴滴滴——

  短信进来。

  【想好了吗?——sniper】

  温诗诗的手按在了包包外侧,那一小片巴掌大小的卡片上。

  毫不犹豫的抽出来,交给护士小姐:“做,现在就做!在哪里交钱?”

  护士小姐带着她去交了钱,办了手续,手术室的门再次合上,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鲜艳刺目。

  她从sniper给的卡里划走了三十万。

  温诗诗苦笑,她终于还是把自己给卖出了价钱。

  【我答应。】

  这三个字发出去的时候,怅然若失。

  很快,就有了回复。

  【好,今晚老地方,希尔顿酒店2307,九点,等你。】

  温诗诗把手机收起来,再也不想去看那一条短信。

  手术做了很久,温诗诗一直在门口守着,不敢离开一步。

  下午四点的时候,傅亦城的电话打了进来:“温诗诗,我已经在傅氏等了你两个小时,你怎么还没来?”

  是了,他们领了离婚证还不行,还要求她签一份日期在三个月前,让她与傅家划分界限,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

  只因为傅家继承人的母亲不能是小三……

  她冷笑一声:“去不了。”

  “你想反悔?!”

  “不,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跟你划分界限。”

  “那就赶紧过来!我时间有限,不想陪你浪费!”

  温诗诗冷冷道:“我跟你一样,再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一分钟。舅舅在手术,我走不开,等他情况稳定,我再联系你。”

  “温诗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还是想要钱?”

  “不用了,拿着你的臭钱也养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三吧!”

  直接关机。

  世界清静下来。

  舅舅的手术一直做到了晚上七点。

  手术室们推开的一刹那,她看到医生脸上释然的笑:“手术很成功,病人只要后续注意调理就可以了。”

  身体骤然间失力,她跌坐在一边的铁皮椅子上。

  “谢谢您医生,谢谢……”

  舅舅被推回了普通病房,各种仪器还都插在身上,一刻都离不得人。

  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还是诺基亚的老款,漆皮已经全部都掉了,键盘上的数字也早已磨光,可舅舅舍不得扔。

  重新买手机还得花钱,他宁可把钱省下来给孙思静打过去。

  还好,一晚上都十分平稳。

  第二天一早,舅舅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的脸,瞬间老泪纵横,恨铁不成钢道:“诗诗,我对不起你妈妈啊!!”

  “舅舅……”

  “你老实跟舅舅说,是不是思静看错了人?跟男人去开房的,不是你,对不对?”

  望着舅舅殷切的目光,她说不出来谎。

  可就是这一迟疑,让孙克勤心如死灰。

  “诗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亦城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啊!”

  “舅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孙克勤用饱经风霜的手抹了一把泪,“亦城知道这件事了吗?”

  她还真不知道。

  孙思静既然下了套让她钻,又存心在傅亦城面前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形象,想必不会跟他说的。“应该还不知道吧。”

  知道或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他们离婚证都领了,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如何吧?“你呀,以后千万别犯傻了知不知道?你跟亦城好好的,我以后下去了,跟你妈妈也有个交代……”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了。

  护士领着傅亦城进来:“傅总,这里就是孙克勤先生的病房了。”

  温诗诗一抬头,正好对上傅亦城的脸。

  他还是那样,冷漠,自持,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划过,看向孙克勤:“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您。”

  孙克勤高兴的不得了:“亦城来了,快坐快坐,诗诗你就是不懂事,亦城平时工作这么忙,还让他过来做什么?我没事,好得很!”

  “她没让我过来,是思静让我过来的。”傅亦城言简意赅。

  温诗诗却听明白了他话里头的意思。

  他过来看孙克勤,不是因为他是温诗诗的舅舅,而是因为他是孙思静的父亲。

  果然,孙克勤也听出傅亦城话里的异样来,他的笑容有些微微僵硬:“这……是怎么回事?”

  孙思静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爸,今天我就明白跟你说了吧,傅亦城现在不是我的姐夫,而是我的……”

  “是老板!”温诗诗抢先一步打断孙思静的话,大舅才刚刚做过手术,她不想让他再受刺激。

  她站起来,笑了笑说:“大舅,思静现在亦城的公司里面上班,工作特别出色,亦城经常表扬她呢。”

  “是嘛?哎呀,我们家思静有出息了!出国的钱没有白花!”孙克勤高兴起来。

  温诗诗从旁边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坐着说话吧。”

  “我们就不坐了,是亦城说我们做晚辈的,应该来看望一下长辈,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很快就走了。”

  我们。

  温诗诗心中一刺,是啊,现在傅亦城和孙思静,已经成了“我们”。

  她看向傅亦城:“你怎么说?”

  “公司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傅亦城很快回答:“伯父,看到您好好的我和静静也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听到孙思静刚来了一会儿就要走,孙克勤只能勉力忍住心中的失望,苦笑着说:“公司的事情重要,你们快去吧,我没事的。”

  傅亦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伯父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静静说,您是她的父亲,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孙克勤对傅亦城这个外甥女婿一直特别满意,看到他今天礼数周全,又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望自己,对他更是喜欢,忙说道:“好好好,你这个孩子就是懂礼数,我们家静静以后在公司里,还麻烦你多照顾一下,这孩子从小被我跟她姐姐宠的无法无天,就怕给你添乱。”

  “没有的事,她很好,我很满意。”

  孙克勤满意的笑了笑,脸上还带着一点担忧:“还有一件事,你跟诗诗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温诗诗心里立马咯噔一声。

  孩子,是她永远的死穴。

  “爸,你还不知道呢吧?表姐她不是不愿意生,而是……”


  “思静!”温诗诗冷冷地看了一眼孙思静,眼神里面有深深的警告意味:“护士刚来通知让家属去药房取药,你去跑一趟吧,我跟亦城有点话说。”

  孙思静插嘴道:“表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是不是啊亦城?”

  温诗诗冷笑一声,“思静,你在国外上学就把基本的礼貌都忘了吗?连一声姐夫都不叫了,开始直呼其名?”

  她不想当着大舅的面跟孙思静产生冲突,但是孙思静今天太过肆无忌惮,她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如果大舅因为这件事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放过孙思静的!

  最后还是孙克勤板了脸:“静静,听你姐的话,快去。”

  孙思静还想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傅亦城,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只能恨恨地出了门,去一楼的药房拿药。

  温诗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舅舅看出什么来,“亦城,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孙克勤笑呵呵的:“是要孩子的事吗?哈哈哈我们家诗诗害羞了是不是?”

  温诗诗有点尴尬:“舅舅……”

  “好好好舅舅不说了,你们快去吧。”

  傅亦城的目光有些游移,犹豫了一会,最后还跟跟着她走了出去。

  温诗诗领着他到了楼梯间,随手关上了门。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

  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傅亦城冷漠的抱臂站在不远处,看她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诗诗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抽离出混乱,平静一些:“我们离婚的事情能不能暂时先瞒着我舅舅?你也看到了,他才刚刚做过手术,还在恢复期间,医生说了,不能让他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下一次就不一定能救得回来了……”

  傅亦城隐怒:“温诗诗,你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命令我?!”

  “不,我是在求你,”温诗诗苦笑一声:“我们结婚四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当我求你,行不行?”

  傅亦城的目光依旧寒冷。

  温诗诗叹一口气:“就算你讨厌我,不愿意答应我,但我舅舅也是孙思静的父亲,你就当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可以吗?”

  “我会跟静静商量一下的,”傅亦城的目光突然凝视在她嘴角上一个细小的伤口上:“你嘴怎么了?”

  温诗诗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疼的“嘶”了一声。

  心中却是一沉,这个伤口……是前晚缠绵的时候,sniper先生在她唇角轻咬留下的。

  傅亦城的双眼危险一眯:“你昨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温诗诗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他们昨天才领了离婚证,他都可以找孙思静,为什么她就不能找别的男人?

  “温诗诗,我们才离婚,你就迫不及待给我戴绿帽子?”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温诗诗有些无力:“再说了,我们都离婚了,我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离婚前你都不会在乎,别告诉我离婚后你反而在乎了?傅亦城,等舅舅身体好些了我就去找你签下你要的离婚协议,不会让你未来孩子的母亲委屈的。”

  傅亦城显然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反身就把她反扣在了墙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力气太大,温诗诗吃痛,拼命地推他:“你管好你的孙思静就好了,还管我做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嗯?说话!”

  温诗诗使劲推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出轨我表妹在先的,你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握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起:“温诗诗,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还是你丈夫!”

  “丈夫?我早就没有丈夫了,”温诗诗摇头,冷漠而决绝:“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过丈夫。”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唯一庆幸的是,傅亦城总算是答应了暂时对舅舅隐瞒他们离婚的消息,尽管,他是看在孙思静的面子上。

  无所谓了。

  温诗诗回到舅舅病房的时候,看到舅舅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时,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身体健康,开开心心,自己什么都可以。

  孙克勤看到她一个人回来,不甘心的往门口又看了看:“亦城呢?”

  “他先去公司了,”温诗诗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道:“亦城让我给您带个话,他有事先走,有时间一定过来看您。”

  孙克勤感叹了一声:“亦城这孩子啊,成熟稳重,能把你交给他,我是真的放心。”

  温诗诗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削皮。

  她的手艺很好,苹果皮从头到尾长长的一条,一点都没有断。

  她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饭盒里,方便舅舅随时可以吃。

  “你妈妈走的太早了,”孙克勤看着面前一块块苹果,叹息一声:“她削皮也削的很好的,跟你一样好。”

  温诗诗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太多的记忆。

  她也是从两个舅舅零星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自己父母的往事。

  其实说来也是一个特别俗套的故事,男人为了追求更高的事业,甩了已经怀孕的女朋友,去国外进修,然后就彻底音讯全无。

  她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或许是痛彻心扉油尽灯枯吧,觉得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只坚持到把女儿平安生下来,就这么决绝的走了。

  人生太短,恨又太长。

  “舅舅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跟亦城能好好的,等你们有了孩子,舅舅就算对你妈妈有个交代了。就是静静,唉,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听话懂事,我也能放心咯!”

  温诗诗笑了笑:“静静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也不差,肯定会找到一个爱她疼她的好男朋友的。”

  “但愿如此吧。”孙克勤轻轻蹙眉:“下次亦城来了,我得拉下我这张老脸去求求他,公司里如果有好的小伙子,给咱们静静留着。”

  温诗诗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她看了看光秃秃的床头柜,问道:“静静没有把药取回来吗?”

  “没见到她人啊?我还以为她去找你了。这小妮子,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屁股后头,你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非要学你,跟个小跟屁虫似的。”

  人是会变的,小时候的小跟屁虫,现在已经可以挺着肚子跟她耀武扬威了。

  “那我下去取药吧,”温诗诗站起来:“舅舅你先吃苹果,我很快回来。”

  刚刚走出病房门,手机就滴滴滴的响起来。

  又是短信。

  【钱不够跟我说。——sniper】

  下一秒,她又收到了银行的转账信息。

  她的卡里,又多了五百万。


  当温诗诗去了药房,拿到取药的单子和缴费票据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思静没有取药,以及sniper先生为什么要给她打钱。

  光是术后抗排异的进口药物算下来就得十多万,这还只是一周的量。

  “温小姐?”收费处的工作人员见她愣住,叫了一声:“药你们还要吗?”

  温诗诗点头,把卡片递了过去:“要,当然要。”

  安排好舅舅的饮食起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坐地铁回到酒店的时候,温诗诗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大堂正中悬挂着的钟表——八点五十。

  距离她跟sniper先生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如果说上一次是她在毫无知觉中走错了房间,跟sniper先生发生了关系,那么这一次,是她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自愿踏入2307号房间。

  握在门把的上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你来了?进来吧,门没锁。”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动静,屋内传来sniper先生的声音。

  温诗诗深呼吸,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扭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屋内是意料之外的,一片漆黑。

  窗户倒是开着,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勾勒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他背对着温诗诗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个高脚杯,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晃动着的红色酒液。

  就是他吗?

  温诗诗每走一步,都带着些沉重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眼前的男人,他们已经有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可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

  说来讽刺,仅仅只是一夜露水情缘,她就收了人家六百万。

  温诗诗自嘲的笑了笑,她的尊严,似乎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码。

  手已经摸到了墙壁上的吊灯开关,可她又犹豫了,不知道贸贸然的开灯,会不会破坏sniper先生的习惯。

  “sniper先生你好,我……”

  他扬了扬手,止住她接下来的话,姿态闲适地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声音慵懒而磁性:“要喝一杯吗?今天让从法国空运过来的拉斐,味道还算不错。”

  温诗诗轻声婉拒了:“谢谢,我不喝酒。”

  “是嘛?”sniper先生轻笑一声,“如果你不喝酒,昨晚又怎么会跟我一夜迷情。”

  温诗诗的脸腾的一下烧红了,昨天她虽然喝了酒,可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依旧让她难以忘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冒犯了您,我真的很抱歉,我愿意补偿。”

  “好啊,那请问温诗诗小姐,你想要怎么补偿我?”

  温诗诗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从言谈举止中她能看得出来,sniper先生必定非富即贵,想要调查她的背景易如反掌。

  sniper先生不答,反而说道:“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尽管他并没有说什么重话,温诗诗依然抖的厉害。

  两只手在身前交握,指节都有点泛白。

  “sniper先生,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对您表示感谢的。如果没有您留给我的那些钱,我舅舅今天可能就救不过来了。”

  “嗯。”sniper先生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温诗诗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是我?明明以您的条件,会有很多年轻又漂亮的姑娘围绕在你身边的,而我……”

  她只是一个被婆婆和丈夫嫌弃的,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她想不通为什么sniper先生愿意在自己身上花那么多钱。

  “温诗诗,”他的声音中比刚才郑重了些:“我做什么事,我选择什么女人,这是我的自由,并没有义务要向你解释和汇报。”

  温诗诗一怔,咬着唇点头:“抱歉,我明白了。”

  “你真的不喝点东西吗?”

  她摇头:“不了。”

  sniper先生轻笑一声,黑暗中的他渐渐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温诗诗这才注意到,他浑身都散发着水汽,**着上身,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显然是刚刚洗过澡。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那我们就直接开始?”

  温诗诗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想要落在自己额头上的吻:“sniper先生,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

  “诗诗,我以为你答应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我……”温诗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紧紧蹙着眉。

  肩膀被一双炙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他的声音在就在头顶,似远似近:“你的丈夫出轨了你的表妹,两个人联手把你赶出了家门,现在离婚证都领了,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吗?”

  温诗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sniper的力道大的惊人,在她犹豫的时候,手臂已经牢牢的将她环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印上她的唇。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精香气,让温诗诗的意识有半刻的迷离。

  他的手臂有力,亲吻却绅士而克制,手臂箍紧她紧紧贴在他胸前,唇落下的力道却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又带着些占有的意味。

  “诗诗,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

  她轻哼一声,不知是附和还是反驳。

  “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约定就已经生效,现在,你是我的。”

  温诗诗的掌下,是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黑暗中,温诗诗看不清他的面容。

  可是她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颀长,身材匀称健硕,气息已经开始粗重。

  “可……你至少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sniper先生的吻加重了一些,在她唇角逡巡,吻上她唇角的小伤口,“抱歉,之前没注意力道,咬伤了你。”

  他的气息太过火热,熏的温诗诗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道,头也昏昏沉沉的,仅存的一丝理智却还在负隅反抗:“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履行我们的合约?万一我把别的男人当成了你,那不是……”

  “不会的,”sniper的声音蛊惑:“我的女人,我亲自看着,谁也别想碰。”


  又是一夜迷醉。

  温诗诗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二楼sniper先生的身影。

  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境,迷乱又玄幻,可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sniper先生是真的存在,她也是真的把自己卖了。

  孟小夏来的时候,递给她一盒药,“这是你让我给你带的避孕药,要水吗?”

  温诗诗摇了摇头,一仰头,直接把药片吞了下去。

  医院检查出她输卵管堵塞,不可能有孩子,可她还是以防万一。

  连着跟sniper先生在一起两个晚上,又不是她的安全期,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可还是让孟小夏帮她买了避孕药送过来。

  孟小夏咬着墨镜腿,翻看着温诗诗和sniper先生的短信记录,眼睛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我的天呐,这个sniper先生是不是跟我们父母差不多年纪啊?”

  温诗诗抬头看了看她,摇头否认:“没有,很年轻,跟傅亦城差不多年纪吧。”

  孟小夏冷哼一声:“那他还真的是老派,这个年纪的人谁没事儿还发短信啊?我爸找我都用微信了。”

  温诗诗心里乱成一团麻,嘴里还有药片泛着淡淡的苦味。

  “诶,他长得怎么样啊?”

  温诗诗皱眉:“太黑了,没看清。”

  “那他身材好不好?”

  温诗诗回忆起昨晚,他健硕有力的手臂,壁垒分明的手臂和胸膛,还有攻城略池的时候有力的双腿……

  “咳咳……就还可以吧。”

  孟小夏八卦兮兮地笑:“我就问一下他的身材,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

  “没有才怪,”孟小夏继续翻看着短信内容,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他还挺有钱,一出手就是五百万,看起来还真的挺喜欢你。”

  温诗诗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被她揉的皱巴巴的:“小夏,我这样是不是挺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要我说啊,你赶紧跟傅亦城离婚吧,以后不管是不是要跟这个sniper先生在一起,反正是不能再跟傅亦城那个渣男纠缠下去了。你听我的,快刀斩乱麻,赶紧把离婚证办好,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让他们渣男配女表子去,反正天生一对。”

  孟小夏并不知道温诗诗已经跟傅亦城领了离婚证。

  温诗诗看着她欲言又止。

  傅亦城她肯定是会远离的。

  无论是傅家,还是孙思静她看见了都觉得恶心。

  只是同sniper先生……“小夏,我……”

  温诗诗想要告诉孟小夏她已经跟傅亦城领了离婚证,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诶,我怎么觉得,这个sniper先生是早就看上你了,只等着你跟傅亦城划清界限,就迫不及待的把你弄到手。”

  温诗诗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孟小夏老神在在,抱着臂说:“怎么不可能?你想啊,如果只是一个普通陌生女人,只是因为**,就这么大手笔的给钱,那他不是傻子就是个冤大头。”

  温诗诗咬着唇,“可是……他能看上我什么呢?我结过婚,还不会生孩子,他凭什么?”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口味总是特别离奇,或许他就是喜欢长得漂亮的**?”

  温诗诗被孟小夏的话说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以她跟sniper先生短短的接触来看,他并不是那种口味独特的猥琐男。

  相反,sniper先生身上带着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虽然说话做事并不咄咄逼人,身上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好啦别想了,总之现在你舅舅的手术也做了,你也能放心了。”

  孟小夏还有事,陪了她一会就被电话叫走了。

  温诗诗收拾了一下自己,去医院给大舅送饭。

  医院里的饭菜不怎么可口,她特地买了点清淡有营养的,一路风风火火的去了医院。

  大舅见到她,明显开心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昨天亦城过来看我,没耽误工作吧?”

  温诗诗一边给大舅喂饭,一边柔和地笑了笑:“没事,大舅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他有分寸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是,你们小两口好好过就行了,别有事没事跑来医院陪我一个糟老头子,让静静来,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孙思静?

  温诗诗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现在怀着孩子进了傅家,连婆婆对她就像是对公主一样伺候着,她怎么可能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送饭。

  “她工作也忙。”她说。

  孙克勤立刻虎了脸:“忙什么忙?是你放弃了上名校的机会,出去打工赚钱供她出国念书,回国之后也是你去求了亦城,让她进去亦城的公司上班。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好好报答你才对,结果现在可倒好,你天天来陪护,她连人影都不见。”

  想起之前的往事,温诗诗心口有些闷闷发疼。

  是啊,她用尽一切去疼爱的表妹,放弃了自己大号的前途去成全她,也是她求了傅亦城好久,傅亦城才松口同意让孙思静去东辰集团工作。

  可谁知道,她送进去的是表妹,出来的,却是插足她婚姻的小三。

  “不说这个了,”温诗诗扬起一抹笑:“您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再说了,您抚养我长大,我孝顺您也是应该的。”

  在舅舅面前,她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短短三天,她的生活从一潭死水变成了一地鸡毛。

  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现在离了也好,总好过一直在无望中煎熬下去。

  至于孙思静……

  她选的路,她自己走,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已经仁至义尽。

  叮铃铃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来。

  她接起来:“喂?”

  傅亦城的态度很差:“温诗诗,你昨晚又去跟野男人鬼混了?”

  她怒从心起:“傅亦城,我现在有时间,我去傅氏找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

  “你现在纠缠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是,我是跟他在一起,你满意了吗?”

  傅亦城瞬间暴怒:“我警告过你什么你忘记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要离婚,好,我答应离婚;你妈要我净身出户,可以,我一分钱都不要;你要跟孙思静在一起,我也没有阻止,我成全你们;就连我们结婚这四年来,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是配合,傅亦城,我们现在都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欺负我才能满意?”


  “温诗诗,你小心被人骗了!”

  温诗诗冷冷道:“我没钱没房,还拖着一个重病的舅舅,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

  傅亦城的语气中带着点警告:“你是个女人,而且长得还算不错,我是男人,对男人最了解。男人对女人的企图,可不止金钱而已,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我被骗色?”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温诗诗,你要报复我可以,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温诗诗已经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傅亦城,就算是被骗我也认了,至少他出钱让我舅舅做了手术!如果不是他,我舅舅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傅亦城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他皱着眉:“你跑去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给你舅舅做手术?温诗诗,你为什么不来问我要?你不来找你的丈夫,你去卖?”

  “我不是没有找过你!”温诗诗沉沉吐出一口气:“就在我们领完离婚证半小时后我找你要三十万,可你呢?你不肯给,你骂我恶心,骂我贪得无厌!”

  “三十万……我以为你是要离婚赔偿金……”傅亦城冷静下来,沉声道:“我现在打钱给你,你把钱还给那个野男人,跟他断了。”

  温诗诗自嘲的笑了笑:“你给我打钱,是不想让我去卖,还是看在我舅舅是孙思静的父亲,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

  傅亦城道:“随你怎么想,你把你的卡号发给我,我现在转钱给你。”

  “不用了。”

  “温诗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识好歹?我是在帮你,你搞清楚!”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傅总,而且我也没有银行卡,跟你结婚的四年,买菜的钱十块二十块都得去问你妈要,我哪里用得着银行卡?”

  傅亦城咬着牙,胸中不断涌现着怒火:“行,你不要就算了,以后被人骗了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傅亦城气得青筋暴起,恨恨的挂了电话。

  孙思静在一边看了半天,适时地上一杯柠檬水:“表姐学历低,看不透外面那些人的险恶用心,你也别太生气,先喝点柠檬水消消火,明天我去劝劝她。”

  一杯凉爽的柠檬水下肚,傅亦城的火气总算消下去了一点。

  在他的印象中,温诗诗一直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影子,永远不会反驳他,做家务也勤快,对母亲也算恭敬孝顺。

  可他从来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温诗诗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会跟他大吼大叫,还会出言不逊。

  太阳穴上突然一凉,是孙思静微凉的指尖,轻柔的帮他揉按着。

  傅亦城舒服的闭上眼睛,靠在她身上:“静静,还是你最懂我。”

  孙思静笑了笑,语气温柔:“你跟表姐当初结婚就是因为爷爷,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勉强把你们绑在一起,这四年你也过得很累,我都懂。”

  傅亦城反握住她的手,怜惜的放在掌心:“其实你表姐她也不容易,我妈是什么脾气我明白,这几年我不怎么回家,她在家里没少受我妈的气。而且这几年,她也算是尽到一个妻子和儿媳妇的本分了。”

  孙思静手指上微微用了些力道,没说话。

  傅亦城说:“她没有文凭,离婚之后也找不到好工作,我妈说不让她带走一分一毫,可她也算是跟了我一场,总是有一点情分的。我准备给她五十万,你觉得少不少?”

  孙思静脸上的笑意开始变得奸佞起来,语气却依旧还是柔柔的,不让傅亦城有一点点的察觉:“她是我的表姐,从小又抚养我长大,作为我的角度来说,肯定是想给她多一点的。但是妈那边,如果以你的名义给她钱,妈知道了,估计又是好一顿脾气。不如你把钱给我吧,我偷偷的给她。”

  傅亦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万,你明天转交给她。”

  “好,”孙思静转了个身,在傅亦城腿上坐在,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吻:“谢谢你,亦城。”

  软玉温香在怀,傅亦城也不是忍得住的,打横抱起她就往床边走。

  一室缠绵。

  sniper先生昨晚没有来。

  温诗诗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用被子把自己过的严严实实,才勉强觉得有一点点安全感。

  这个房间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更是茫然的。

  在这张床上睡过两次,都是在漆黑一片当中。

  睡不着,她拿起手机,想要给sniper先生发个短信问他今晚来不来,但是又觉得好像自己太过期盼,显得太不矜持,只好放下手机作罢。

  这间房间是一个大的套间。

  卧室里大床的正对面,是一整排酒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红酒,柜子里还安装着温度调节器,智能调整酒柜里面的温度,保证红酒都被储藏在最适宜的温度下。

  sniper先生是个爱酒的人。

  温诗诗起身,打开酒柜旁边的衣柜。

  出乎她意料的,不是西装衬衫,而是各种款式的品牌女装。衣柜的最下面,还有一排高跟鞋。

  滴滴——

  有短信进来。

  【看到衣柜了吗?都是你按照你的尺码准备的。——sniper】

  温诗诗握着手机,想了一会,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sniper先生还是很快就接了起来:“诗诗?”

  “是我,”磁性的声音敲打着耳膜,她有点紧张,声音也微微颤抖,“我看到衣柜了,谢谢你。”

  sniper先生似乎心情很好,“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

  哪个女人不曾幻想过,自己拥有一整个衣柜的新衣服?

  可是对于温诗诗来说,她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得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兼职,孙思静在国外读的是商学院,学费一年就得几十万,她哪有多余的钱给自己买衣服?

  后来她嫁给傅亦城,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每次买菜要钱都得看婆婆脸色,婆婆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她,生怕她拿钱给娘家。

  傅亦城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她这个总裁夫人,过得却比家里的保姆还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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