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现代言情> 重生之逍遥王妃

>

重生之逍遥王妃

苏琦著

本文标签:

来源:有书阁   主角: 苏琦施方   更新: 2022-05-11 13:27:36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苏琦施方《重生之逍遥王妃》讲的是苏琦白眼睁睁地看着施方将匕首刺进她的心口,她仍不敢相信那个温润儒雅,做了五年多恩爱夫妻的夫君会如此狠心,霸尽苏家全部家产不够,连她这个嫡亲妻子的性命都不肯放过直到现在,苏琦白才真....

第1章

精彩节选


苏琦白眼睁睁地看着施方将匕首刺进她的心口,她仍不敢相信那个温润儒雅,做了五年多恩爱夫妻的夫君会如此狠心,霸尽苏家全部家产不够,连她这个嫡亲妻子的性命都不肯放过。

直到现在,苏琦白才真正相信父亲临死前的话,害得京城百年名门的苏家骤失圣宠,卷进东宫争夺案,最后落得抄家流放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装了五年多好丈夫、好女婿的,父亲的得意门生,施方。

她顾不得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拼着最后一口气,咬牙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施方紧紧攥着没入苏琦白心口的匕首,一向温和的面孔扭曲起来,状若癫狂,

“我与谢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你父亲苏瑾非要提亲!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一旦拒绝这门亲事,等着我施方的,恐怕就不是金榜题名、位列三甲,而是名落孙山,最后连你苏家的门都不能再进吧!”

苏琦白的瞳孔讶然睁大,五年前,施方欣然接受了父亲的提亲,两人结拜夫妻,她一直以为彼此都是出于真心,却没想到他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父亲确是赶在省试之前提出了这门亲事,却也仅仅出于爱才之心,想要赶早与得意门生亲上加亲而已,父亲一生正直不阿,如果施方大大方方说出早有意中人,父亲又怎么可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哪怕做不成女婿,施方仍然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啊。

施方话一出口便停不下来,直将五年来YY出的屈辱、恐惧和不甘化为一句句辱骂,朝着苏家满门倾泻而去。

“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憋屈吗?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你父亲压在头上,不管立了什么功劳都是苏老爷子教导有方,凭什么?!我施方有哪一点不如人!这下好了,苏家完了,那老不死的也归天了,偏你还活着碍眼,不肯乖乖自杀成全我和谢妹,还得劳烦我亲自动手,真真是不知好歹。”

苏琦白突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荒谬,这一年中,苏家突然遭到政敌猛烈攻击,圣上也莫名对父亲失去了眷宠,各项莫须有的罪名一桩一件不断扣在苏家头上,父亲怀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到施方的身上。

不愧是能够夺得状元之位的少年英才,这五年戏演得竟是滴水不漏,那个什么谢妹,从未听他提起过哪怕一句。

而今,一切的信任、喜爱,均成了笑话。

意识渐渐模糊,苏琦白最终还是不甘地闭上了眼:“父亲,母亲,若有来世,女儿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那施公子可就要来啦!”焦急的声音传入脑海,苏琦白脑中一阵刺痛,皱了皱眉,疑惑地睁开眼,青色的帐顶映入眼帘。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么?”苏琦白茫然转头,正看见床边贴身丫鬟春柳急切的双眼。

春柳是自幼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颇得自己信任,跟着嫁到施家一年之后,却不知为何,某日死在了水井内,都道是失足落井,当时正值太子第一次被陷害私交大臣之际,家中忙乱不堪,谁也没有精力管区区一名下人的生死,这事便匆匆揭了过去,只厚葬了事。

但苏琦白心中一直存了几分疑惑,后来也有暗暗调查,却始终查不出什么结果,几年之后,苏家出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再看到春柳活力四射的面庞,苏琦白心中一震,猛地坐起身子,四处张望。

是记忆中自己闺房的摆设,再加上春柳年轻欢快的模样,自己,莫非是死而复生了不成?

“哎哟我的小姐,您还磨蹭些什么呀?再晚点,那施公子可就到啦。”见苏琦白呆呆愣愣没有动作,春柳不由得轻锤了锤床,催问。

眨眨眼,苏琦白终于反应了过来,没有管什么施公子不施公子,张口便问:“春柳,现今是什么年份?”

春柳讶然睁大双眼:“您在说什么呀?今年是开平五年,正好是春闱的年份呢。”

苏琦白勉强扯了扯唇角,再次确认道:“春柳,我头有些痛,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哎呀,那怎么办?不如奴婢替小姐回绝施公子一声,就说小姐身体抱恙,没有办法和他一道春游了?”

听见“春游”这个关键字,苏琦白终于记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开平五年二月,春闱前半个月,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春游之后,父亲就会问起自己对施方的观感,而后提亲了。

上天有眼,不仅赐给了自己第二条性命,还恰好复生到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未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上辈子的一桩桩一件件,自己绝对会找施方算个清楚。

第一步,先要阻止父亲的提亲。

“小姐?”

春柳再次出声打断了苏琦白的沉思,觉得今天的小姐真奇怪,明明昨晚安寝时还再三嘱咐自己,今早一定要早点叫她起床,以免误了春游的时辰,怎么现在这么闷闷不乐呢。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苏琦白勉强平复下激荡的心绪,自觉以现在的状态,肯定无法冷静面对施方,更别说开开心心与他一起游玩了。

她怕她一时不冷静,一刀宰了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于是顺水推舟地按了按额角:“春柳,我实在是头痛,怕是无法与施公子同游了,你去帮我给施公子道个歉。”

“好的,小姐,奴婢给您把大夫找来,您先休息一会儿。”担心地碰了碰苏琦白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春柳松了口气,边给苏琦白压着被角,边絮絮叨叨:“您也真是的,再怎么开心也要以身体为重啊,施公子又不会变成蝴蝶飞走,这下好了吧,弄坏了身子,也不能跟施公子一起春游了,您明明期待了好几天呢。”

说着,麻利收拾好房间,转身走了出去。

好笑地望着春柳婆婆妈妈的背影,苏琦白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丫头还是那么忠心耿耿,心直口快,最见不得自己吃亏。

重活一世,自己必会护她周全,再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房内重新安静下来,苏琦白静静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

按照原本的轨迹,今日与施方去郊外踏青的路上,他们会遇上当今圣上的第七子——齐王李睿,施方与其发生口角,最后不欢而散。

而后便是提亲,施方一口应下父亲的提议,于春闱之后和自己结为夫妻,自此开始了长达五年“恩恩爱爱”的夫妻生活。

施方的仕途也一路通畅,哪怕是在苏家被圣上所猜忌,逐渐失去圣宠的时候,施方也称得上是“简在帝心”,一直很得帝王重用。

后来太子与圣上渐行渐远,屡次被人诬陷心怀不敬,最后甚至被扣上谋害君父的罪名,被废为庶人,太子一党尽皆落马,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苏家也因为再三忤逆圣上为太子鸣冤而被杀鸡儆猴,率先判了抄家流放,苏父被赐死,两位兄长充军,唯一待嫁闺中的妹妹也被充作官妓,母亲在流放途中不堪劳累病死路途,自开国起便屹立至今的苏家,顷刻间化为灰烬。

偏偏施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替代了苏父原本的位置,年纪轻轻便入中书,成为国之重臣。

苏琦白原本以为是施方才智过人才得以脱身,却没想到是那人早早背叛了苏家,背叛了太子,成为了别人手中砍向太子党的一把刀。

但施方到底是什么时候背叛的呢?他投靠的又是什么人?

只恨自己平日太过规矩,从来不问朝中之事,现在脑中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

正在苏琦白绞尽脑汁之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身着华贵,约摸四十来岁的妇人匆匆走进来,伸手便摸上了苏琦白的额头,眉眼间尽是担忧:“我儿身体一向康建,怎么突然就头痛了呢?快告诉娘,是不是春柳那死丫头夜里偷懒,忘了给你盖被子?”

“娘……。”

看着眼前面色健康,还没有经历后来一夜白头的母亲,苏琦白心头一梗,满腹委屈和仇恨瞬间化为眼泪夺眶而出,再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母亲温热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苏夫人被女儿的泪水弄得手足无措,只是听说苏琦白早起便身体不适才匆忙前来探视一二,看这模样,莫非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心爱的女儿在怀中哭声阵阵,苏夫人心中不忍,轻抚上苏琦白的背:“我儿这是怎么了?受了谁的气只管告诉母亲,有母亲给你做主,啊。”

这时,苏瑾下了值,听说女儿不太舒服,一身官服都还没脱就赶了过来,正抬脚走进门,一抬头就看见女儿扑在妻子怀里泣不成声,登时眉头一竖,跨进来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指着房门外侍候的下人们,怒声质问:“到底是谁把小姐惹哭的!看老夫不扒了他的皮!”

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苏琦白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不肯出来,耳边是父亲健朗的大嗓门,顿觉生活无比美好。

真好,大家都还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察觉怀中人的情绪安定下来,苏夫人好笑地拍了拍女儿的头:“好啦,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呢。”

不等苏琦白回应,门外的苏瑾不干了,一脚跨进门,大声嚷嚷:“这话怎么说的,我苏瑾的女儿,想什么时候撒娇,就什么时候撒娇。”

“噗嗤。”被父亲理直气壮的发言逗笑,苏琦白终于从母亲怀里钻了出来,擦了擦泪水,觉得轻松了不少:“爹,娘,女儿没事……。”

“没事就好,大夫一会儿就到,你先歇着,娘给你熬汤喝。”苏夫人慈爱地看着女儿重新躺下,也没问苏琦白为什么失态,只是安抚着爱女的情绪。

苏瑾也弯下腰来,替苏琦白压了压被角,温声道:“听你娘的,好好休息,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爹。”

苏琦白含泪点了点头,正要说点什么,门外又一声跳脱的嗓音传来:

“什么?有人让小妹受了委屈?是谁,说出来,哥哥替你教训教训他!”原来是苏家次子,苏文回来了,听见门内父亲的话,顿时便嚷嚷起来。

要说这苏文也是怪胎一个,苏家书香门第,世代从文,长子苏诺年仅弱冠即高中状元,现今外放了一个府尹,为今后的仕途积攒政绩。

长女苏琦白,虽不能科举入仕,却也是满腹诗书,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幼女苏琦玉,年方8岁,也已在诗书上展现才能,算是不辱门楣。

偏就这苏家二郎,虽取了个“文”字,却是一心向武,不顾家中反对硬是考了个武进士出身,现任右武卫中郎将,苏家在武官系统内说不上话,苏文全凭战功逐级升职,才有了现在的职位。

苏家出事之时,领军卫大将军爱惜苏文战功彪炳,向天子求情免其罪过,将其下放到边卫前锋营,让苏文像个男子汉一样战死在沙场,牺牲时年仅二十六岁。

现在的苏文才刚过弱冠,正是年少轻狂之时,一听到自己心爱的妹妹可能被人欺负,做哥哥的便立时气血翻腾,将胸甲敲得叮当响,喊着要为妹妹“报仇”。

苏琦白躺在床上笑弯了眼,久违地感受到父母兄长的宠爱,暂时忘记了与施方的血海深仇,只想好好享受一下亲情:“二哥说笑了,向来只有妹妹欺负别人的份,有谁敢欺负妹妹呢?”

“哼,我苏文的小妹貌若天仙,蕙质兰心,鬼知道有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求娶不成返生恨意,找死的欺负于你呢。”苏文叉腰望天,不屑一顾,“还有那叫什么施方的,长得人模狗样,平日里跑得那叫一个殷勤,现在知道小妹病了也不来看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施方的名字,苏琦白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低下头没有言语。

苏父向来不太看得惯这个“离经叛道”的次子,又听他对自己得意门生口出不逊,引得爱女“不快”,登时大怒:“说什么鬼话?看把你妹妹气的!气出个好歹老子揍不死你!”


见惹怒父亲,又引得小妹不快,苏文吐了吐舌头,一转身就逃得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声绕梁三日的大喊:“总之那什么施方绝对不是好东西,要是哪天她不长眼欺负了你,哥哥要他好看!”

“这泼猴儿,就他能说。”苏夫人捂嘴轻笑,伸手拉住了还欲追上去继续骂的苏父。

可惜真到妹妹被那畜生欺负的时候,二哥你已经不在了...垂下眉眼,苏琦白思虑再三,终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爹,娘,孩儿有件事想跟您们商量……。”

爱女开口,苏父一阵旋风似的瞬间转身,关切地看向床上:“我儿有事尽管说,爹没有不答应的。”

苏夫人坐在床边,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苏琦白斟酌着词句,有些犹豫:“孩儿听闻,父亲打算为孩儿向施方提亲?”

“没错。”苏父点头,“爹看你俩感情也还不错,施方品性也是个好的,怎么,你不愿意?”

就是品性不好啊……。

苏琦白苦笑,点点头:“孩儿,的确不大愿意……。”

闻言,苏父苏母对视一眼,苏夫人摸了摸苏琦白的头,关切地问:“是不是跟施公子吵架了?昨天还好好的,吵着要和施公子出去踏青呢。”

苏琦白抿唇,抬头直视父母的眼睛:“没有,母亲,孩儿就是...觉得施方这个人有些表里不一。”顿了顿,又道:“孩儿知道婚姻大事,当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儿戏,但……。”

不等说完,苏父大手一挥,打断了苏琦白的话:“我当什么大事,原来就这,没事,我儿说不嫁就不嫁,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

“怎么说话呢。”苏夫人嗔怪地看了苏父一眼,“你这是咒咱们女儿嫁不出去呢?”

苏父一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转向苏琦白,语重心长道:“爹喜欢施方没错,但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爹喜欢没用,得要你自己喜欢才行。”

苏琦白闭眼,逼回已到眼眶的泪水,她原本以为父母绝不可能轻易答应,做好了长篇大论、不管怎样先拖一两日再说的准备,却没想到父亲连理由都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了。

苏夫人瞧着女儿的反应,心疼道:“傻孩子,你不想嫁,爹娘还能逼你嫁不成。”

“只不过……。”见苏父捏捏胡子,困扰地皱眉,苏琦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爹,只不过什么?”

苏父重重叹了口气,摒退下人,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面色严肃:“既然你不想嫁给施方,那这事儿也没必要瞒着你了。”

“父亲,到底怎么了?”

“前几日,圣上召见为父,言语中颇有想替齐王提亲的意思。”

“什么?!”苏琦白大惊,蓦地坐了起来,“您说的是真的?!”

“为父还能骗你不成?”苏父捏捏眉角,颇为烦恼,“好在圣上只是试探,没有明说,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为父本想着既然你和施方情投意合,不如就趁此机会,顺水推舟,既圆了你的念想,也婉转回绝了圣上,否则,那皇家的亲,岂是那么好结的。”

原来如此,苏琦白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很多原本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对得上号了。

齐王素有贤名,虽整日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却也文质彬彬,脾气一向不错,施方在人前也向来装得是谦谦君子,怎么会突然惹得齐王发怒?

苏家一向深得天子信任,怎么就被人那么顺利的陷害?

如果真有天子为子求亲这件事在前,就都说得通了。

想必是施方从父亲处得知了这件事,故意对齐王言语相激,想那齐王天恒贵胄,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何况那时自己与施方还尚未订亲,齐王仅仅只是发怒,没有当街揍人,涵养已是极好的了。

不过如若齐王当真叫来侍卫,当街将施方揍上一顿,或许反而更合施方背后那人的意。

圣上知晓这件事后肯定是会发怒的,在圣上心目中,施方之所以有胆气当众挑衅皇子,背后肯定有苏瑾为他撑腰,不然区区一个士子,又非高门大户出身,如何敢在春闱之前与堂堂王爷发生冲突?

于是苏瑾便成了恃宠而骄,不知好歹之人,不愿结亲还便罢了,只当是没有缘分,但纵容准女婿侮辱皇子,那就是在打皇家的脸面,天子如何能不气。

苏瑾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施方与齐王只是普通的口角,事后也没有做什么弥补的事情,这失宠的隐患,便就这么埋下了。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知道以苏瑾的为人,凡事只要遇上的心爱的女儿,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原本以苏瑾的手段,怎么可能处理不好这样一件事?

想到这里,苏琦白越发愧疚,只恨自幼被父母兄长宠着长大,不知世事,没有早早发现施方的真面目。

不过既然无需向施方提亲,这事儿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无需与齐王结下梁子也说不定。

苏琦白眨眨眼,扯了扯苏瑾的衣角:“父亲可否跟孩儿说说,那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母闻言惊呆:“我儿,你不会真想嫁入皇家吧?那等险恶之地,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玩转的!”

“娘!”苏琦白哭笑不得,“您说什么呢,孩儿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就好奇,没什么不好。”

苏父宠溺地笑笑,对爱女简直是有求必应,立刻讲解其齐王其人来:“要说起这齐王,朝中诸公是没有不摇头叹气的。”

“这是为何?”苏琦白奇道,“齐王不是富有贤名么?”

“是富有贤名没错,可那位爷他不如正业啊。”苏瑾摇头叹气,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夫子,“齐王天资聪颖,又同太子殿下同是元后所出,原本以为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没想到齐王他心思偏偏在游山玩水之上,怎么不令人扼腕叹息。”

“额,齐王殿下难道是个不务正业纨绔弟子?”

“不务正业是真的,纨绔子弟可谈不上。”


苏瑾端正了坐姿,脸上表情颇为复杂:“齐王殿下幼时,在弓马之上的才能可无人能出其右,十五六岁便领军平乱,大胜而归,只是从那之后便弃武从文,说是想好好享受生活,整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了。”

苏琦白刹时便明白了父亲未尽之意,想必是齐王害怕太子猜忌,才主动放下兵权,表明要做个什么事都不管的闲散王爷吧?

但怎么想怎么奇怪,害怕猜忌不应该主动自污吗?这齐王殿下的风评可是非一般的好,若是哪天想要“改邪归正”,想必顷刻便能汇集一般“齐王党”吧?

而且父亲如今已官拜户部尚书,极有希望被任命为下任中书侍郎,找这么一门亲事,像是一个害怕兄长猜忌的人能做出的吗?

苏琦白困惑极了。

一边,苏瑾感叹完毕,开始为女儿讲起齐王的为人:“齐王平日里还算亲和,待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还敬重,只是不怎么爱上朝……。咳咳,也没什么不良的毛病,你要是感兴趣,倒可以接触接触,不要有压力,要是不合适,咱回绝了就是。”

苏夫人也在一旁点头,苦口婆心地劝:“我儿啊,你可要好好看看,不要光看着齐王一表人才,要观察那位爷内里是个什么样人,知道吗?”

苏琦白眨眼,再眨眼,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眼见父母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住,滔滔不绝地开始给她普及齐王生平,苏琦白不由额头生痛,借口头疼想歇息将二老好言哄了出去,而后倒在床上闭了眼,最迫切的问题解决,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日,苏琦白早早便起了床,给母亲请过安后,着人备了茶水,在春柳的陪伴下坐在湖心亭中赏花。

经历了前世的大变,苏琦白如今分外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过,该做的事情也该慢慢提上日程了。

这辈子,要想护得家人平安,光知道施方的真面目还不行,必须得查清楚其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不过上一世父亲终其一生也没能发现他们的阴谋,说明那人隐藏工夫极深,且每一步都非常谨慎,要查出来,绝非易事。

当务之急,是要有自己的情报网。

往日交好的高门大户内眷算个突破口,自己一弱质女流,偶尔八卦一下,别人只道是小女儿心态,也不会惹人怀疑。

但外面也得有人帮忙探听消息才行,不然光靠与女眷们聊天,根本无法紧跟时事,情报正确率也极低。

最好能有个可信之人将外面的消息探听汇总。

这种事,家中下人做不得倚靠,况且空口无凭,也不能寻求父兄帮助,苏琦白当真头痛不已,很是后悔幼时太过听话,没有在外面交一些狐朋狗友。

这时,亭外有青衣小厮前来报信:“三小姐,老爷有请。”

苏琦白闻言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任由身后春柳整理衣裙,温言问道:“父亲可有说是什么事?”

青衣小厮低头,如实回禀:“是施公子到了,说是想要探望小姐,老爷便遣了小人来叫。”

苏琦白冷笑不已,前世便是被这施方时不时的献殷勤所迷惑陷了进去,再活一世,当然不会再上他的当。

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不能让施方这么快察觉不对。

迈步走向外堂,苏琦白不断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免得见到施方虚伪的面孔露出不该有的表情。

外堂,身着青衣白冠,手持折扇的施方正端坐下首,陪着苏瑾谈天说地。

施方被苏瑾引为得意门生不是没有缘由的,他面容端正,相貌堂堂,气质温和,口齿清晰,又读书万卷,出身寒门却见识颇多,张口便是名言典故,各处名胜,什么话题都能聊上一聊,平日为人又谦虚谨慎,绝不恃才傲物,咄咄逼人,颇得同辈敬重,长辈欢喜。

没人会想得到,这样一幅谦谦君子的外皮之下,藏着却是忘恩负义的蛇蝎心肠。

苏琦白走到堂外,听着外堂内的欢声笑语,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想要冲上去杀了那人的冲动。

整整衣衫,深吸口气,苏琦白举步走进堂中,先是给父亲见过礼,然后转向施方,忍住心中恶心,如同往常一样亲热地招呼:“师兄,你怎么来了?”

见苏琦白终于出来,施方匆忙站起来,走到苏琦白身前上下打量半晌,见她面色虽有点苍白,但总体还算不错,才松了口气:“昨日听下人传报你病了,原想马上过来看看的,实在是脱不开身,今儿个喘过气立马就赶来了,怎么样,好些没?”

嘴还是一样的甜。

苏琦白心下冷笑,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歉然道:“劳烦师兄担心,师妹只是头有点不舒服,现下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施方皱眉:“师妹怎的如此客气?果然还是怪师兄没有及时前来看你么?”

实在无法忍受施方虚情假意的问候,苏琦白笑了笑,转身面向苏瑾转移话题:“父亲方才和师兄聊什么呢?孩儿打断你们了么?”

“咳,没有没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苏父轻咳一声,顺着女儿的话说了下去:“刚才跟你师兄在说齐王呢。”

齐王?

苏琦白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施方还是和齐王起冲突了么?

施方的反应证实了苏琦白的担心,只见他眉头一皱,带出些许怒气:“没错,那齐王殿下也实在太过无礼,竟敢肖想师妹,弟子实在忍不住说了他两句,他竟然还有脸对弟子发火。”

说着,施方向苏瑾躬身一礼,义正言辞:“老师,师妹还这么年轻,又尚未婚配,齐王这么做,实在是有损师妹名声啊!”

苏琦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施方的表演,简直不知该怎么回应。

前世施方并未向自己说明过与齐王冲突的原因,这一世只不过自己不在身边而已,怎么就这么积极地亲自上门解释了呢?


而且自己果然想得太简单了,少了自己一人而已,又怎会影响施方等人出游的计划?

以自己为借口和齐王起冲突,是施方早就定好的计划,自己不在,或许反而让施方更有了发挥余地,没了见证人,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父亲肯定会相信的。

苏琦白反应过来,心中十分焦急,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齐王对苏家的不满。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堂外迎面走来一人,昂首挺胸,面容硬朗,身穿玄色长袍,袍服上绣着四爪苍龙,代表着此人出身直系皇族,头戴紫金冠,手持墨色折扇,扇面上书“奉旨玩乐”四个行云流水的大字,面带得体的微笑,眸中却光芒四射,正是当今七皇子,齐王殿下李睿。

李睿一阵风似的跨进堂中,无视身后追得气喘吁吁的苏家众下人,笑嘻嘻地朝着苏瑾抱拳:“苏尚书,小王特地来向您赔罪了。”

苏瑾大惊,赶忙起身迎上前去,躬身行礼:“臣苏瑾,见过齐王殿下。”

施方落后苏瑾半步,也弯腰低头,但苏琦白站在身后明明发现施方垂下的眉眼里,暗藏着一股恨意。

奇怪了,这恨难道是对着父亲的?不应该啊,施方对苏家的不满一向隐藏得很好。

莫非是齐王?可是为什么?

而且前世齐王在与施方冲突过后,明明不曾来过,昨日一日之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异常后悔昨日回绝了施方的邀请,苏琦白心中七上八下,但也来不及细想,只好跟着父亲一道,屈膝垂首。

却见李睿大步上前,一把拖住苏瑾的双臂,将人“提”了起来:“老尚书不必多礼,本王今天是来赔罪的,又不是问罪的。”

苏瑾顺势起身,闻言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到了嗓子眼的“你才老”说出去。

他苏瑾才到不惑之年,老什么老!会不会聊天!

扶起苏瑾,李睿昂首阔步走到主座前,自顾自落了座,眼睛转到站在下首,不知该不该退下的苏琦白身上:“想必这位就是苏尚书的千金?”

苏琦白眨眨眼,这才抬头正眼看向主座上的李睿,瞬间惊为天人,脑海中电闪雷鸣般劈下三个字:帅!呆!了!

被美色所获的苏家长女大脑当机,只能依靠本能做出应对:“小女苏琦白,见过齐王殿下...”

老天,原来传说中的齐王长这么帅啊!

苏瑾深知爱女“颜控”的本性,立马上前一步,将其揽到身后,转移话题道:“不知齐王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睿转了转脑袋,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被自家父亲藏在身后,一双眼睛却还紧紧盯着自己的苏琦白,颇觉有趣。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留下转移话题失败的苏瑾尴尬不已。

施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此时终于忍不下去,重重咳了两声。

李睿偏过头,似是刚刚才发现施方这个人似的,故作惊讶道:“咦,看起来很面熟啊,你是?”

施方被落了面子恼恨不已,暗暗忍住怒火,重新施礼:“学生施方,日前还与齐王殿下照过面,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李睿挑眉,做恍然大悟状:“哎呀原来是你,本王想起来了,就是说本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施方大惊失色,他的原话是:“区区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也敢舔着脸求娶当朝重臣之女。”怎么就变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可是侮辱皇室,是重罪!

苏瑾也被吓得面无人色,回头怒视施方:“你当真如此说过?!”

施方连连摇头否认,直叫老师明鉴。

回过神来,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苏琦白吃惊地看向施方,原来这小子这么有胆?为了连累苏家连自己的命都不惜搭上,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病?

被自家老师和师妹瞧得毛骨悚然,偏偏齐王再不开口,只笑眯眯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施方无法,只得重新面向李睿,拜倒下去:“学生年轻鲁莽,图一时口舌之快冲撞了您,但绝不敢出口辱骂的啊,还请殿下明鉴!”

见施方急得满头大汗,李睿摇了摇扇子,这才缓缓开口:“苏尚书别急嘛,本王也就是类比一下,不过这施方有一点说得对,本王手中无权,心中也无甚大志,想来的确是没资格求娶令千金的。”

苏瑾冷汗瞬间就滴了下来,他算看出来了,什么赔罪,这分明就是来问罪的啊,施方这小子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齐王发这么大火?

要是手中无权便即使是皇族也没资格求娶自己女儿,岂不是说明自己心大过天?齐王这次过来,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亦或是,圣上的意思?

越想越是心惊,苏瑾暗暗埋怨施方的不稳重,正准备跪下请罪,却听见苏琦白清亮的声音:“殿下言过了,苏琦白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谁人不能求娶?只不过求个两情相悦,不要嫁了过去,却落得个同床异梦的下场罢了。”

苏琦白也发觉齐王怕是不怀好意,这话父亲不好答,说得轻了,至自己名誉为何地,说得重了,又会有损皇室颜面。

但自己发言却不同,谁也不会计较一个女孩子想要嫁给意中人的愿望。

果然,齐王闻言没有发怒,只是饶有兴趣地看向苏琦白,开口:“哦?这么说,是本王没有入得你的眼?”

这话却也不好答,皇家贵胄天之骄子,脾气大抵都是喜怒无常的,别看这齐王殿下看起来温和无害字字句句间却绵里藏刀,一个没答好分分钟就翻脸,从对父亲和施方的态度中就看得出来。

苏瑾不敢插话,后背却已经隐隐湿透,而施方低垂着脑袋一副无害模样,心中却大喜过望,他这个师妹自小被宠坏了,根本不懂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时候强出头,难道是觉得自己比官场浸淫多年的苏瑾还会说话么?

看来苏家得罪齐王乃是上天注定的事情,真是天助我也。

“殿下此言差矣。”苏琦白眨眨眼,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调皮,“小女子自幼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殿下的坊间传闻听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其人,既未见过,又何谈入不入得了眼呢?”


话音刚落,李睿一把将折扇收入怀中,抚掌大笑:“好,好!好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本王没考虑周全,为难姑娘了。”

“小女子不敢。”苏琦白佯装惶恐地低下头,却让李睿把自己眼中的狡黠看了个清楚。

李睿虽是皇家出身,但幼时从军作战,长大后又打着奉旨玩乐的名号混迹市井之间,早就厌倦了大家闺秀见着他矜持娇羞的模样,此时见着苏琦白的“表里不一”只觉得大为亲切。

此时来苏府,本也就是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毕竟施方乃苏瑾门下得意弟子是人尽皆知,施方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就代表着苏瑾的态度,他施方能当街对自己出言不逊,莫非是苏家有些变了心思?

但从这父女俩的言行举止看,苏瑾恐怕还真不知情,至于这门亲事,以苏家宠女儿的程度,持谨慎态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真没想到,苏琦白竟是个这么有趣的女子。

至于施方,要说这小子单纯是为了自家师妹强出头,他李睿是一个字也不信,这人绝对不似看起来这么简单,还得慢慢调查。

将李睿心思的百转千回看在眼里,苏琦白只恨自己没有那读心之术,不能看轻这位尊贵的齐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齐王不说话,苏瑾当然也不敢贸然开口,施方恭谨地站在一边,一点也没有替自家师父转圜的意思,苏琦白心下着急,只好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双手一拍:“哎呀,父亲也真是的,怎么还让殿下站着呢?殿下快坐快坐。”

“啊,对对对,臣真是老糊涂了。”苏瑾顺势拿手拍上额头懊恼不已,“殿下快上座,臣这就着人看茶。”

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还在装乖的苏琦白,李睿倒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顺着苏瑾的手势坐上正当中的位置大手一挥:“老尚书和苏姑娘也别站着了,又不是上朝。”

苏琦白轻手轻脚地坐在最靠门边的位置,一边做出敬听父亲和齐王谈话的样子一边幸灾乐祸,李睿招呼了自己和父亲,却没招呼施方。不管是忘了还是故意,只要李睿没开口,施方就只能继续跟个木桩子似的戳在那儿。

不能更解气。

不过这齐王,长得果然跟坊间传闻一样的帅气逼人啊...真称得上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仪表堂堂,出口成章却不为繁文缛节所累,气质尊贵但不会咄咄逼人,兼具武人的利落和文人的儒雅,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出尘艳艳之男子!

再看看那边的施方,简直被齐王殿下衬托得黯淡无光,自己当初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才会瞎了眼选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苏琦白花痴的目光实在太过露骨,连苏瑾几次暗地里递过来的眼色都没看到,李睿是想无视都不行,想起苏琦白说过的话,玩笑心思突起,抽出扇子风流倜傥地摇了摇:“苏姑娘,可看够了?”

“额,啊?”苏琦白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人家不放,饶是自认脸厚的苏琦白也忍不住有些微微脸红,“咳咳,殿下恕罪,小女子孟浪了。”

“苏姑娘哪里话,这副皮相能让姑娘满意,本王荣幸还来不及。”李睿学着苏琦白的样子眨眨眼,调侃之色尽显,“如何,要不要和本王去外面走上一走,游山玩水,也好让苏姑娘考察考察。”

苏琦白还没说话,爱女如命的苏瑾却已经坐不住:“这,殿下,这不太好吧?小女自幼被娇惯坏了,要是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臣可担待不起啊。”

一直跟个隐形人一样的施方这时也拱了拱手:“老师说得极是,齐王殿下,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殿下邀约如此轻佻,怕是对师妹名节有损吧?”

“施方!”苏瑾大急,“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到现在还是一副以自己为重不畏权势的模样,可惜我早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你三言两语迷的神魂颠倒的小师妹了。

苏琦白暗暗冷笑,刚准备说些什么,李睿却已经冷哼一声:“这话说得有趣,原来在你施方心里,本王就是个见色心起的登徒浪子不成?”

“哼!”施方一甩衣袖,“齐王殿下这顶高帽,学生可万万不敢戴!只是学生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还请殿下三思。”

好一出仗义执言的大戏,看着是关心则乱,事实上却是用尽一切借口激化苏家和齐王的矛盾,苏琦白是又气又急再顾不得许多,在父亲开口呵斥前抢先大喊:“殿下准备带小女子去哪儿?”

一言既出,语惊四座,不仅施方呆在原地,就连苏瑾也愣愣地看着自家女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李睿似乎对苏琦白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闻言大笑:“苏尚书,你这女儿果真有趣,太有趣了!”

不等苏瑾说话,李睿便自顾自地抬腿冲出了大门,只留下一阵穿堂风和笑声回荡:“苏姑娘既有心,本王自是不能怠慢了佳人,这就差人递上名帖,一个时辰后亲自来迎!”

随着李睿人影渐渐消失,一王府侍卫出现在苏家大堂门口,威武木讷地递上一张鎏金名帖:“苏尚书,这是我家王爷的名刺。”

苏瑾颤抖着手接过,眼见着侍卫二话不说又消失在眼前,气得胡须直颤,指着大门半晌说不出话来。

偏偏施方还在那儿义愤填膺地煽风点火:“老师,这齐王也太欺人太甚!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置师妹的声誉名节于何地啊!”

“你给我闭嘴!”苏瑾大怒,“要不是你个兔崽子不长脑子惹着齐王,至于有后面这一出吗?”

施方讷讷不敢言,低头老实挨骂,余光一直注意着施方的苏琦白却没有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

骂够了学生,苏瑾又反手指着自家宝贝女儿:“你啊你,你说你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哪里去了,这齐王的约也是随随便便能应的?”

苏琦白垂下头不说话,有心解释,却碍着施方还在不能多言。施方背后的人还没查出来,她不能让对方对自己有所忌惮。

见女儿委委屈屈地样子,苏瑾心下一软,有心再说教两句,又不忍在外人面前继续落了女儿面子,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挥手让苏琦白去了内堂,准备谈完正事再好好说教。


苏母也从下人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拉着苏琦白长吁短叹:“我的儿哟,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呢,就算对那齐王殿下很满意,女儿家家的也得矜持点,不然男人这么轻易就到了手,哪里还会珍惜你哟。”

额,母亲这边的画风怎么和父亲不太一样?

苏琦白无语,只能摇摇苏母的手臂撒娇:“娘,人家齐王英俊帅气仪表堂堂,人家跟他去玩一玩又怎么了嘛,再说了,如果齐王真是您说的那种人,孩儿还能看不出来吗。”

“就你嘴贫。”苏母笑骂道,“小孩子家家的心还挺花,怎么,见着齐王,就对你那施哥哥没兴趣了?”

“娘!”苏琦白不干了,“孩儿本来就只是当施哥哥是师兄!”

“好好好,不气不气...”

两母女说笑了一会儿,和施方等人谈完事情的苏瑾也回了后院,见着家人和谐幸福也黑不下脸,只深深叹了口气:“你啊你啊,跟为父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看上齐王殿下了?”

“齐王殿下有什么不好。”

苏琦白展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把才见过一面的李睿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活脱脱一个被迷了心窍的小女子模样,直逗得苏母捧腹大笑,苏瑾虽觉得齐王不求上进配不上自家女儿,但无奈苏琦白喜欢,也就随她去了。

哪怕是嫁入皇家,只要他苏家不倒,就有信心让苏琦白在王府不受委屈。

这边苏家人达成一致,那边小厮气喘吁吁来报:“老爷、夫人,齐王殿下驾到,说是来接三小姐的。”

“这么快。”苏父苏母对视一眼,再看苏琦白双眼冒光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不禁失笑,挥挥手放了人走。

离开后院,苏琦白暗暗松了口气,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了几分期待既然已经决定要抱齐王大腿,当然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顺便也能看看这条腿到底有多粗,值不值得抱。

李睿换上了一席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牛角带,没有多余的配饰,只缀着一枚雪白玉佩,上面精致的刻文昭示着来人皇室子弟的身份。远远看上去身形颇为修长,加上身边挺立的两匹骏马,不似先前贵气逼人,倒像是个江湖人士。

苏琦白脚下一顿,竟看得呆了。果然是人靠衣装,现在的李睿看上去英眉剑目,恰似一把出鞘的宝剑,和之前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苏琦白冲来的脚步声太过明显,还没等她看个够,李睿便已回头看了过来,见着苏琦白傻乎乎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满身的凌厉瞬间卸下,又变回了那个温雅青年。

“怎的呆站着,还不过来。”李睿扬起手里的缰绳,“快点,待会儿时辰晚了可不好。”

苏琦白蓦然清醒过来,微红着脸颊跑过去,轻轻施了一礼:“殿下。”

“嗯。”李睿点点头,困扰地看着苏琦白一身淡雅长裙,“你这打扮,不好骑马啊。

“骑马?”苏琦白茫然,看到旁边不耐烦打着响鼻的两匹马,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殿下稍待,小女子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李睿回答,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回去。

李睿一阵好笑,他还准备说干脆坐马车算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说风就是雨,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丝毫不见一个时辰前为父兄解围的冷静模样。

没错,虽然苏琦白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出身皇家的齐王殿下什么样的人精没见过,苏琦白那不慌不忙的样子根本瞒不住李睿的眼睛。

但李睿不讨厌这种聪明,他讨厌的,是如施方那种恶意满满又不自量力的挑衅,而苏琦白,说实话,挺可爱的。

就在李睿胡思乱想的时候,苏琦白已经换好衣裳跑了出来,看来累得不轻,双颊已经飞虹,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口:“殿下,久等了。”

李睿眼前一亮,只见苏琦白换下名门闺秀标志性的襦裙,换上了一身清淡素雅的女式短打,看起来竟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国朝民风开明,名门女子除了琴棋书画外,往往也会自幼教习骑射之术,不求上阵杀敌,只为强身健体。所以也有女子专用的骑装短打,和男子用的并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形式花纹上做了调整。

见苏琦白上马的姿势标准熟练,李睿放下心,同时也对这个自己和父皇认定的妻子更加满意,吆喝一声,当先朝着城门纵马而去。

苏琦白一边打马跟上一边暗暗感叹,当街纵马,也只有天家子弟有这种待遇。

原本李睿说要游山玩水,苏琦白还以为只是在京城里逛逛,看这样子竟是要出城,齐王殿下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不拘一格。

只是不知道能否作为她查出幕后真凶的依仗。

两人一路纵马奔腾,城门守卫根本连阻拦盘问的意思都没有,很快便到了城外后山边清澈的小溪旁,李睿拉住缰绳让马儿缓缓漫步,头也不回地问:“依苏姑娘所见,本王如何?”

苏琦白心里一紧,齐王这是何意?

观此人态度,和门前接人时又有不同,李睿的背影挺拔肃杀,苏琦白不知为何竟感到了一丝恐惧,久久不能言语。

李睿倒也不急,苏琦白不说话,他就一直等着,也不继续发问。

苏琦白不笨,很快便明白过来李睿话中的意思。不管是在堂中给父亲的解围,还是之后对李睿的回应,都和父亲以及施方的态度大相径庭。

尤其是她对待施方的方式,李睿在方家待了那么久,自己和这位师兄几乎没有一次互动,连眼神交流也没有,不免惹人起疑。

对于坊间是怎么说自己和施方的,苏琦白前世也多少有些了解。京城中人人都道苏家三小姐和门下大师兄施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游山玩水形影不离,加上施方也算一表人才,苏瑾对其很是满意,说不得已经是苏家内定的女婿了。

更有甚者,传说自己和施方早已暗暗定了终身,该做的事儿都做了。

市井流言虽真真假假做不得数,但自己在李睿面前对施方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齐王要怀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知道了原因,要解释就好办了。对于这个未来的夫君,除了重生的事太过离奇不能相告,苏琦白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现在说清,总比以后查出来什么爆发的好。当然,说话是有技巧的。


“齐王殿下恕罪,苏琦白确实有所隐瞒。”苏琦白一手控制着缰绳让马儿不至于失了控制,一边缓缓道来,“不瞒殿下,关于圣上提亲的事,父亲此前已经告知苏琦白了。”

“难怪。”李睿轻笑,“你知道了,你那师兄想必也知道了,这才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也许吧,但这并不重要。”苏琦白也跟着笑,“殿下只要明白,施方的意思并不代表苏家的意思,这就够了。”

“有意思。”李睿停下马,转过头来看向苏琦白,“这么说,苏家是打算接受父皇的提亲?”

这时候说是就太假了,苏琦白摇摇头:“殿下知道家中向来宠我,父亲的意思,是让琦白好好考虑考虑,这才有了小女子斗胆答应殿下邀约之说。”

李睿翻身下马走到河边:“原来如此,那你青梅竹马的大师兄呢?”

苏琦白下马行至李睿身后,知道对方虽一直顺着自己的话,对内容却是不怎么相信的,可今日如不取得齐王信任,后面的路就难走了。

心下一横,苏琦白决定赌上一赌,遂朗声道:“我觉得施方有些古怪。”

李睿没有追究苏琦白自称的变化,而是饶有兴趣地回头:“哦?有古怪,此话怎讲?”

“很简单,因为施方的所作所为不合逻辑。”话题转到施方身上,那人在父亲门下多年来的反常行为在苏琦白脑中不断回放,现在想起来真是破绽百出,“比如当街顶撞于您,施方明知道顶撞皇家是怎样的罪名,也知道他所说所做皆代表着苏家,半月后就是春试,他又如何会这么不谨慎?”

“这好解释。”李睿摇头晃脑,“常言道美人如玉,苏姑娘貌若天仙,那施方冲冠一怒只为红颜也说得过去。”

“你!”苏琦白气得双颊通红,却看到李睿眼中淡淡的笑意,知道对方是在刻意玩笑让自己放松,心下不由得一软,说话就顺溜了许多。

“施方少年成名,人人都道此人前途无亮,日后定是大哥接替父亲后的左膀右臂,又怎么回事如此冲动之人?”

“就算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后来殿下上门,父亲困窘之时,施方既不出言解困,也不主动赔罪以减轻殿下怒火,后来甚至依然以我为理由对殿下口出无状,真的就不担心父亲受连累吗?”

“若他自幼便是冲动无脑之人,苏琦白绝不对因此怀疑上他,但其今日所作所为,与之前的性格截然不同,还望殿下明鉴!”

静静听完苏琦白的说辞,李睿若有所思:“你是说,施方有意让孤和父皇对苏家不满?可这又对他有何好处。”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苏琦白暗想,前世苏家屡屡遭难,施方却从未受过牵连,莫非那背后之人的计划从想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见苏琦白不说话,李睿又问:“你说的,也是苏尚书的意思?”

如果是父亲的意思就好了,苏琦白苦笑:“不,这仅仅是琦白个人猜测,父亲并不知晓。”

李睿点点头:“你告诉孤,是打算利用和孤的结亲替苏家挂上个免死金牌?”

齐王的话一针见血丝毫不客气,苏琦白低下头揉搓衣角,半晌不敢和面前回过头来的男人对视。

事实上,李睿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苏琦白不仅打算用齐王的名号给苏家挂上皇亲国戚的免死金牌,还打算利用齐王的势力,帮自己查出前世害了苏家满门的幕后黑手。

但这话不能说,苏琦白又不愿谎言欺骗,只好保持沉默。

半晌,见苏琦白仍旧没有解释的意思,李睿剑眉一挑,突地大笑起来:“有趣,苏家女儿果真有趣!寻常人听到孤这么说,早该急着花言巧语表忠心了,你倒好,反倒反过来等着孤先开口。”

“殿下,苏琦白绝没这个意思!”苏琦白急了,要是说实话反而得罪了齐王,那岂不是反而害了苏家,“我,我只是...”

“行了,孤没那么心胸狭隘。”李睿大手一挥,面上有些不由自主地黯淡,“皇子亲事,哪有那么多情投意合,孤早就看透了。”

苏琦白愣住,一阵愧疚涌入心底:“殿下,我...”

伸手止住苏琦白接下来的话,李睿脸上的失落一闪即逝,又变回了那个英姿勃勃的齐王:“让孤当你们的免死金牌也没什么不可以,知道你的心思,总比娶个不知道想些什么弯弯肠子的女人要好。”

“殿下...”苏琦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这是答应了?”

苏琦白惊呆的样子实在太过好笑,跟之前炸着毛强作冷静跟他分析来由的样子判若两人,李睿不由得心中一阵痒痒。

“父皇都提亲了,有孤拒绝的余地吗?”李睿好笑地说,见苏琦白欲言又止,又继续道,“别多想,孤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以后凡事不准隐瞒。”

“一定!”苏琦白连连点头,心头间大石坠落。

太好了,还以为这大腿要变成蝴蝶飞走了呢。

李睿兴致勃勃地看着苏琦白表演变脸,对以后的生活莫名有了些期待。

他自幼立志辅佐太子长兄成就霸业,小小年纪从军习武,后来又伪装成不务正业的样子,暗地里替长兄掌管情报和资金来源,就连父皇也得小心翼翼地瞒着,一不小心就会是万丈深渊,战战兢兢活了许多年,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苏琦白这么有趣的人了。

李睿知道苏琦白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也没有表现得那么无害,但没关系,直觉告诉他苏琦白对自己并无恶意,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就让他以后慢慢去发掘吧。

“好了,吓了你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李睿勾勾手指头,两匹马儿听话地上前几步,“来吧,让孤好好带你见识见识这边美景。”

另一边,刚回去没多久的施方老觉得心神不宁,预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再想到今日师妹出乎寻常的冷淡态度,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也不管刚从苏家出来,收拾收拾招来马车,又朝着苏府而去。

得再确认确认苏瑾的态度,千万不能坏了那位贵人的事。不然别说脱离苏家独享荣华富贵,就连他施方的命,恐怕也很难保住了。

想起苏瑾今日的责骂,苏琦白的冷漠,施方不甘地咬住牙龈,告诉自己再等等。只要一切顺利,苏家没有几年可以蹦跶了。


等到施方心满意足地从苏家离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李睿和苏琦白刚好到了苏家大门外,赶巧见到施方的马车离去。

“又来献殷勤。”苏琦白厌恶地皱眉,“之前父亲需要他的时候怎么不吭声,就只知道马后炮。”

自施方的问题和李睿说开后,苏琦白就再也不掩饰对这个大师兄的厌恶。李睿虽奇怪苏琦白的恨意从何而来,却也高兴她对自己的不隐瞒。

“好了,快回去吧。”李睿笑着打趣,“孤知道了,以后绝不让这施方进我王府大门,可好?”

苏琦白虽重活一世,但本性却也还是个小女生,李睿长得又帅,当下被逗得面色赤红,嗔怪地锤了李睿胸口一拳,下马奔了回去。

等苏琦白背影完全在视线中消失,李睿收了笑意,对着空气低声吩咐:“给我去查查施方,不用瞒着皇兄。”

“是!”街边人群中瞬间闪现出一人俯身领命,三下两下消失在路边。

当今圣上亲笔题字的“苏府”牌匾就在眼前,李睿盯了许久,自顾自地笑出声:“苏家,苏琦白,施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另一边,早就得了主人命令的苏家门房见三小姐终于回来,赶紧招呼着去告诉老爷夫人。

瞧着架势,苏琦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是真没想到和齐王能聊得那么投机,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天黑。要不是李睿提醒,她都想不起来早过了回家的时辰。

不过这齐王虽满腹诗书,学问纵观古今,兵书战法也手到擒来,唯独单单这经商之道是一窍不通,时不时吐出来前言不搭后语的所谓“经商心得”听得苏琦白忍不住发笑。

这样一来,好歹自己在以后的王府里有用武之地了。

苏家的门风,男主外,女也并不主内,苏家名下大大小小一堆产业全靠苏母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让从不收受贿赂的苏尚书不愁吃不愁穿,让一家几十口人完全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

苏琦白自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苏母有心教导,早早就在经商一路上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无奈前世施方治家古板,从不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否则后来哪至于束手无策....

好在皇天有眼,让她能重活一世,一切都还有转换余地。

回房刚让春柳打来热水,苏母就黑着脸跨了进来,看也看苏琦白,气鼓鼓地坐在桌边,也不说话。

苏琦白暗暗吐吐舌头,换上讨好的笑脸给母亲又是端茶又是揉肩:“娘,孩儿知道错了,您就别气了嘛。”

“你还知道错了!”苏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玩就玩,眼看着时辰晚了也不知道遣人回来报个信,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有多担心?”

“知道知道,孩儿错了嘛。”苏琦白连连告饶,“孩儿和齐王殿下聊得太过投机,一不小心没注意时间,这不一看天都黑了,马上就急赶急地回来了嘛。”

“哼。”苏母本来也就是担心,现在见自家宝贝女儿平安归来,又是撒娇又是求饶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也有了打趣儿的心思,“齐王殿下好本事啊,竟然能哄得我的白儿忘记时间。”

“娘!”苏琦白不干了,见苏母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也放松下来,装作不经意地问,“孩儿刚刚看见施师兄的马车,他怎么又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又来了。”苏母不悦地皱眉,“人家还不是担心你,怕你毛手毛脚地又惹了齐王生气,这才来问的吗。要我看呐,比起王府,你还真不如嫁给方儿,至少人不会亏待了你。”

虽然苏母是无心之言,但只要想到施方那张伪善的面孔,苏琦白还是一阵恶心,表情上不自觉就冷淡了点。

苏母见着了,也只道是自家女儿对着齐王春心大动,听自己说要把她嫁给施方心里不快活,不禁好笑:“行了,你不愿意娘还能逼着你吗?倒是齐王那边你到底怎么想,圣上那儿还等着你爹回话呢。”

苏琦白转转眼珠,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小声嘀咕:“我觉得齐王殿下很好啊,长得好看,又有文采,还是15岁就带兵出征的少年英雄,对我也好...”

看着女儿一提起李睿就停不下来的样子,苏母心中一片柔软,孩子果然大了,到了要嫁的年纪了。

一想到苏琦白马上就要嫁做别家女儿,苏母是又高兴又不舍。

知道了苏琦白的态度,苏瑾虽然还是偏向自家那个得意门生,但宠女儿的心思到底占了上风。再说和皇家联姻,对方又是那个没什么野心,注定和皇位无缘的齐王李睿,苏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第二天上完朝,苏瑾就向圣上表明了自家的态度。

原本因苏瑾拖沓而有所不悦的皇帝闻言龙颜大悦,当即召来李睿,三言两语便御赐了婚事,约定春闱后就成亲。又拉着李睿的手再三嘱咐,绝对不准怠慢了自己这个老伙计的宝贝女儿,李睿自是满口答应。

待施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局已定,哪怕咬碎了一口银牙也来不及挽回了。施方是又惊又怒,上面那人再三嘱托自己一定要把苏琦白拿下,借此来赢得苏家的绝对信任,那苏琦白之前也明明被自己哄得昏头昏脑,眼看苏瑾就要向自己提亲,这到手的鸭子怎么就飞走了?

难道说自己对齐王的一番恶言相向反而起到了反效果?不应该啊,苏琦白那副单蠢的性子,不应该感动得涕泗横流,吵着闹着要嫁给自己吗?

肯定是苏瑾那个势力的老家伙,为了攀上皇亲的身份不顾自家宝贝女儿的意愿,自作主张地答应了圣上的提议,一定是这样。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施方恨得双眼赤红,他一定要让苏瑾那个看不起自己的老东西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苏家回心转意。既然苏瑾不仁,就别怪他施方不义了!

苏琦白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知道了要嫁的居然是齐王,肯定正黯然神伤,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好言相哄,苏琦白那么好骗,要得手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该做的事都做了,自己再设计把这个消息弄得京城人尽皆知,就算皇帝金口玉言,还能真让这么个失了身的女人嫁入皇家不成?’

《重生之逍遥王妃》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