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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总裁追妻上瘾

字朔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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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林知秋,陆运霖   更新: 2022-05-25 12: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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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林知秋,陆运霖《豪门总裁追妻上瘾》讲的是【女强男强+追妻火葬场+豪门总裁+虐恋+很压抑】爱有多深,虐有多痛"是谁,哭着喊着要给我做牛做马?""是谁,连我的脚丫子都愿意舔?""又是谁,不知廉耻,装病使尽手段留宿我家""统统是你,林知秋"……回过神来千亿总裁拜倒石榴裙下耍心机,使手段只为把她留在身边苦苦追妻,一路未果……娇妻面软心狠,眉目含笑睚眦必报"我爱了你十年,不是十天""十年等不到一次回应,我放弃了""他死了最好,他一死我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只想离开,让我走"

第1章

精彩节选


欣怡酒店,419 房间。

黑暗中只听得到呼吸交迭的喘气声。

他呼,她吸。

她插翅难飞,一双白皙玉手攀附上他的脖子,轻捏耳垂。

声音略显可爱俏皮。

“运霖~”

······

一番酣畅淋漓后,两人坐在了酒店对面的牛排店。

在林知秋看来,虽没有蜡烛,但也足够温馨。

“最近,顾思琳会住在我家一段时间,可能不太方便。”

林知秋心头一滞,手上切牛排的动作稍显一顿,陆运霖的话外音她听懂了。

最近顾思琳这段时间住在他家,含蓄的向林知秋表示,这段时间不用再给他送早餐,到他家找他了。

林知秋放下刀叉,拢起鬓边碎发淡笑道:“是她撒娇要住进去的,还是你先开口的。”

这个问题,其实林知秋问的很蠢,陆运霖的豪宅若没有他开口,谁能住进去呢。

眼前这个人,是海城霖明公司的大大大大大老板。

百亿总裁?

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林知秋自嘲一笑,端起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侧头看向窗外。

海水迷人风景迤逦,来回的灯光闪烁,迷乱了人的眼。

“这件事,与你无关。”

陆运霖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好。”

林知秋收回了眼,对坐在对面的陆运霖点了点头。

嘴里的牛排变得味如嚼蜡,讨厌的网站此时好像生出些许甜味。

林知秋是在16岁那年遇上的陆运霖,有一句矫情的话,用在林知秋身上恰如其分。

在年少时,不要遇上太惊艳的人,不然,之后所遇皆平常。

感情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扭不来的甜瓜。

追不到陆运霖,是她林知秋没本事,连只认识陆运霖三四年的人都住进了他家。

算起来,她与陆运霖之间,是怎么强求都求不来结果了。

陆运霖因心里挂着受伤住他家的顾思琳,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英俊的男人只抬头匆匆的看了林知秋一眼,用他平时一贯的冷淡脸孔说道,“快点吃吧。”

林知秋瞄了眼他面前已经吃完的牛排,歪头一笑。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等一会还约了朋友,在楼上咖啡厅九点有约。”

陆运霖抬手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朝林知秋点了点头,拉开凳子就往外走。

“运霖。”

陆运霖闻言,眉头微皱。

运霖?林知秋很少在公共场合如此称呼他,太亲昵了。

在陆运霖眼里,林知秋是一个很懂事的女人,知进退懂分寸。

公事公办,能力很强,不仅仅是工作,还有···。

“多笑笑吧,你长得很好看,笑起来肯定不赖。”

话音一落,陆运霖面有不悦,扭头就走。

林知秋看着他的背影,颇为玩味的笑了一下,只一息之间,她便收回了视线。

叉起一块网站放在嘴里,拼命咀嚼快速,混着一滴泪水咽了下去。

整整十年,陆运霖连她不喜欢吃网站,都不知道。

对于陆运霖来说,是很平常的一天。

可林知秋很清楚,她已经放弃了近十年的执念,决定重新启航。

林知秋没有什么咖啡厅九点有约的朋友,她开车回去,中途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老板。

“hello,你上次说的外地单子,我接下了。”

没有男人,就该搞钱啊!

电话那头因公司出事,最近过度熬夜加班的老板潘义海冷笑了几声。

“老子好几次低声下气求你,你不是都死说不去?怎么了,陆少给你吃闭门羹了,送上床他都不要?”

老板是好友的男朋友,看在闺蜜的份上对她很客气。

只是林知秋下午才又又又拒绝了他出差的要求,晚上又拨了个这样的电话,脾气不好的人自然会趁机讽刺几句。

“别这么小气吗?”

林知秋踩了脚刹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抽烟,“要不要我带特产给薰儿?”

老板一听恋人的名字,口气好多了。

“她喜欢吃那边的鲜花饼,要红云街那家作坊的,你清楚吧?”

“我知道。”

“知道就好,给她多带点,那就是一馋猫。”

林知秋笑着点了点头,灭了烟闭目养神。

好友找的这个男人虽然脾气暴躁,性格一根筋,人也很冷情,但却是实打实的对好友好。

哪里像她,追一个人追了近十年,掏心掏肺恨不得上天摘彩虹,下海捞月亮。

近十年的一心一意,但还是没打动陆运霖的心。

感情的事,终究要讲究缘分。

无缘无份,这么多年下来,林知秋也算把汹涌波涛的爱意磨得结了冰,陆运霖不爱她这件事,也能接受。

现在,连陆运霖和顾思琳在一起,她也能坦然自若。

时间是所有痛苦的良药,日子久了,人也就变得圆滑没有锐性,感情磨的钝了,管它是喜是悲呢。

一旦情绪不再显山露水,便也不会耽误一日三餐,照吃不误好好活着。

······

半个月后。

林知秋出差,办完了老板潘义海的事,当天下午家也不回,跟着老板去了他家。

萧薰儿在大门口等着她们,潘义海一下车,她就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外套,让潘义海牵着她的手,回头朝林知秋笑说,“就半个月不见,你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

边说边皱眉,有些不满。

林知秋与萧薰儿自从高中到如今,认识有差不多十五年了,哪里不懂只比她大两个月的萧薰儿接下来就是要训斥她的话,于是事先推门而入,求饶道,“我在酒店住了半个月,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嘴挑,一出去外地水土不服,吃不习惯。”

“什么德行,你可真矫情。”

潘义海飞了个白眼,萧薰儿立马推着他往楼上走,用叮嘱小孩般的口吻叮嘱道,“上楼把公文包放书房去,先去洗个热水澡,热水我已经帮你调好了,衣服也放在床边凳上了,快去吧。”

潘义海不依,只想拉着她上楼,半月不见只想亲热一番。

至于林知秋?潘义海可不管。

“好啦,你乖,快去吧,我还要给你做饭呢。”萧薰儿软和语气哄道,耐心十足。

潘义海脸色沉了沉,眼看脾气便要发作,有些怨怼的望了一眼林知秋。

林知秋耸了耸肩。沙发上一窝,挑眉示意:关、我、屁、事。

萧薰儿无奈一笑,在潘义海脸上深情一吻,眼眸里全是温柔的安抚。

“厨房里火上还熬着给你喝的药膳呢,熬了整整一个下午,走不开脚啊,待会时间一久再下来都要变味了,坏了味道我一下午就白忙活了,亲爱的······”

小别墅里没有请佣人,里里歪歪都是萧薰儿一手打理,潘义海不难想象萧薰儿一下午都守在厨房的样子。

内心挣扎了片刻,心不甘情不愿点了点头,黑着脸上了楼。

林知秋在沙发上熟练的挑水果削皮,倒水喝,像在自己家一般。

看着潘义海的背影挑了挑眉,揶揄的看了一眼萧薰儿,“他还需要补?你没搞错吧。”

萧薰儿看着潘义海健壮高大的背影,尴尬一笑,走进厨房关了火。

“他最近的确是瘦了一点,公司事太多了,……”

说着不愿再提及家里这位,开始来往厨房餐厅之间,端盘上菜。

“你是怎么回事?”

林知秋跟着她进厨房,答道:“忘了跟你说了,这次跟陆运霖真没关系了。”

“笑死了,你们两本来就没关系,OK?”萧薰儿瞥了她一眼,目露嘲讽。

萧薰儿说得很对,论起来,最多就是情人关系,还不是唯一情人。

林知秋双手一摊,一副摆烂脸,“好,是我单方面用心,现在也是单方面死心,成不?”

萧薰儿微微摇头表示不信,“死心?那你死心的可有点晚,那陆运霖真不是你的良配。”

林知秋对陆运霖的死心塌地,萧薰儿比谁都要清楚。

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里,就算是绛珠仙草,眼泪也该还完了。

前六年,林知秋为了陆运霖的生意,在霖明公司当了六年的财务经理兼公关,卖力卖命,打工人的命操着老板的心。

等陆运霖生意稳定,公司全面上市,身价水涨船高价值上亿。

欧吼,狡兔死,良狗烹。

请了个留学的海龟便抢走了林知秋的位置,她也老实毫无怨言,抬起屁股就让了位置。

暂且不论公司的实绩,林知秋之前一门心思照顾出了次小车祸的陆云霖,长达半年之久。

这半年内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安排的妥妥帖帖。

这几年的光阴里,为了保护陆运霖的胃,就算是她自己要上班,她也每天早上做好早餐送过去,风雨无阻。

要是有夫妻二十四孝,不颁奖给林知秋,萧薰儿第一个不服。

其心感动天感动地,死心?

萧薰儿亦是第一个不信。


连萧薰儿都不信,只当林知秋是在一时搪塞。

林知秋笑笑不接话,谁也不知道这将近十年的时光里,她心里到底演绎过多少次关于陆运霖的惊涛骇浪的悲喜剧。

或许女性天生便有做演员的本事,她们总是很容易被自己所感动,林知秋曾深夜想见陆运霖一眼,又怕打扰到她整晚守在陆运霖家门口,片刻不动。

这样的傻事,无人知晓,毕竟一点也不光彩。

但林知秋是个舔狗的事,又说得上是广为人知。

她为陆运霖洗手做羹汤,殷殷相待的周到体贴,是他们圈子里广为流传的痴情佳话。

可以说这堪称贤妻良母的近十年里,让人知道就算与陆运霖做朋友,林知秋也会满足的大摆宴席,现在说她死心了放弃了,谁又会信呢?

要是林知秋是身为旁观人,她也不会信。

于是林知秋也不多加辩驳,她想着时间久了,等陆运霖和顾思琳住久了,谁人都知道陆运霖总算有了携手伴侣,床畔也再容不下第三人酣睡,她再接着容忍一段同情的眼光,也就能大大方方站在人前,谩骂那个渣男,诅咒渣男生孩子没那个。

陆运霖向来冷静自持,从大学开始自有一派行事风格。

杰出的能力,不错的背景,独立的个性。

无论他身处何处都是风云人物,暴风眼中心。

并且,他还是个大孝子,是个不错的哥哥。

所以,无论从家世教养还是个人能力,他都优秀到无可挑剔。

林知秋爱他,包括爱他的那份优秀,也包括他私底下的薄情冷漠。

待潘义海洗完澡,三人也上了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潘义海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问道,“那你待会回哪里去?自己家还是陆少的豪华公寓。”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跟他说没关系了。”林知秋揶揄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总是提起他,老板,你有点不地道。”

“哪个员工出差要老板求?哪个员工坐老板家的桌上吃饭,还翻着白眼?”潘义海丝毫不让,呛声道。

萧薰儿持筷子敲了下潘义海的手,嘴上带笑试探道,“以前你俩不是特别默契吗,每周固定一次,除非你来事。”

“你又说错了,我就算来事,只要他想我也吃避孕药推迟日子,做得多了。”

林知秋挑了挑眉,颇有些小骄傲。

她们三人不是普通朋友,说话固来是个没把门的,当然不会讲床上细节,还没有如此怪癖。

“那你出差半个月,可两周都没做了。”萧薰儿一脸八卦,仍是带着不死心的问道,“既然回来了,不得你侬我侬?水**融?”

林知秋埋在碗里猛的扒了几口饭,抬起头认真的看向萧薰儿,摇了摇头,“这一次,是真的不去了,没关系了。”

她和陆运霖虽然没有交往过,但每个星期都会上一次床,地点是陆运霖在市中心的豪华公寓,上完床林知秋每次都很识趣走人,她知道陆运霖的妹妹陆朝虹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呆在那。

林知秋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得陆朝虹的喜欢,这么多年,她买过爱马仕,送过香奈儿,可依旧是没有得过陆朝虹的好脸色。

于是相对应的,宠爱妹妹的陆运霖对她也从来不可置否,如果不是林知秋主动约他,他从不与林知秋联系。

“姐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难过?”萧薰儿见她她神色悻悻,也跟着眉头皱起。

“我跟你讲,陆少和我的一周一次,每次都是我送上门。”

庞义海嗤笑一声,“这谁不知道啊,你也是爱到泥土里去了。”

“呸!”

林知秋啐了一口,拢了拢碎发眉飞色舞道,“老娘现在不伺候了,每次都是我送餐上门,他有**便压着我做一场,随后也就是置之不理,现在。”

“老娘,不伺候了,我又不是钓不到男人,也该让男人伺候伺候我。”

萧薰儿一喜,“你这样想最好了,管他劳什子男人,一脚踢开。”

庞义海看着自家老婆讲的起劲,心里更加坚定要对老婆好,毕竟萧薰儿的追求者也不少。

林知秋在萧薰儿家用了晚饭后就驾车回家,洗了澡后,开了静音一头闷睡。

林知秋不再去送早餐,也能多睡一会儿。

其实她离陆运霖的公寓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两个不同的小区而已,用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到彼此楼下。

可是,林知秋不去找他,陆运霖是不可能来找他的。

哪怕隔的再近,那男人也怕是不知道她家住小区的哪个角落。

也许更离谱的是,陆运霖根本不会花心思去记,林知秋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

何苦来哉。

女人嘛,总是为情所困。

时间过的很快,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个星期,林知秋什么都不用去想,反正也碰不上陆运霖,自从不要再伺候那位主子,她的时间空闲了很多。

不再早起做早餐,从以往的六点改到八点,开车在路上随便在早餐店里好好吃上一顿,时间过久了,只觉得这样省心省力。

再继续开车到公司,正好十点。

“林总,早。”

林知秋笑着颔首,“早。”

因为她平时也都是十点上班,也无人知道她已经不再给陆运霖送早餐,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很。

她也依旧是五点下班,下班也再不急着回家。

开车去花鸟市场逛逛,今天买瓶花隔天买盆树,正打算把她闲置了多年的阳台给填满。

下班的日子也过得充实,回家拿起铁锹松松土,洒洒水,再把衣服清出来又好好摆放回去,过不了几天再清出来又摆放回去,乐此不疲。

偶尔也会去超市买菜,做做饭喝两杯红酒,再接着泡泡澡,又是愉快有钱花的一天。

只不过,有些习惯刻近了DNA,她时常还是会照着陆运霖的口味做菜,回过神来也不过是自嘲几句。

将近十年的执念,爱恋亦是毒药。

林知秋不渴求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陆运霖的毒,戒得一干二净,反正来日方长,一时半会死不了,慢慢戒。

林知秋开车半路上,等红灯时,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居然是陆运霖。

“陆总……”

林知秋愣了一下,语气如往常一般,温柔如水。

陆运霖一如往常,简明扼要:“有空?”

“有事吗?”林知秋声音未变,只是以往不管有没有空,她都会回答有空。

陆运霖那边像是有所察觉,顿了顿道:“没事。”

待陆运霖说完,林知秋也不知道接什么话,脑海里搜刮了一遍也不知道说什么打破僵局。

绿灯亮起,林知秋拨动档位,接着开车,开口道:“我在开车,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你在哪?”陆运霖接着问道。

“车上,去找朋友,有约了。”

林知秋笑答,声音轻快,她现在并不想见陆运霖,如果陆运霖想见她的话。

虽然快一个月了,有些东西不去惦念也慢慢有了别的习惯,但就是正因为现在很关键,在建立新的习惯,她不想再去与**惯有牵连。

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

何况,是前情人。

“到我这边来?”陆运霖又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陆运霖不解眉头微皱。

“不过来了,我这边推不了,就快到地方了,路上堵得很开车不方便。”

林知秋熟练的打了个方向盘,上了高架。

她心思一贯缜密,就算是撒谎也不会让人拿住把柄,离家越来越远。

陆运霖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了句,“是吗?”

林知秋轻应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林知秋开车驶向了萧薰儿家里,萧薰儿脸上挂着笑,连忙招呼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吃饭了,今天炖了排骨汤。”

进门洗了手,潘义海坐在桌上黑了脸色,林知秋只当没看见,他就那脾气。

“你是该好好补补了,太瘦了。”萧薰儿拿过她的碗,就准备给她盛汤。

林知秋抢过碗,笑说:“我平时吃的挺好的。”

“别挑食了,有你吃还挑食。”潘义海瞪了她一眼,自顾自挑了块骨头放在自己碗里。

“你挑食,陆运霖更挑食。”萧薰儿拿过另一个碗,一边盛汤一边念叨,“陆运霖不吃猪肉,更不可能会吃猪骨头熬出来的东西,连陆运霖都不吃你更不会弄给自己吃。”

“你要知道,这东西,你不吃就补不上。”

萧薰儿端着满满一碗塞到她手上,脸上稍有怒色,“快吃,多喝汤补补钙,你手艺再好,不吃不补也是白废。”

萧薰儿好心,林知秋深知这一点,自然是老老实实喝了一大碗。

待她放下筷子,潘义海就板了板脸色指挥萧薰儿,给他弄这个弄那个,摆明了赶林知秋。

林知秋识相,尤其吃老板脸色的相,摸了摸鼻子就走了。

半晚回到家,也着实累了。

躺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林知秋一觉睡到大中午。

起来后把衣物床单拾掇拾掇给洗了一遍,弄到快三点,又开车准备去花鸟市场逛逛。

开车时,她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让萧薰儿两口子出来酒吧小酌几杯,反正让潘义海喝,完了再让萧薰儿开车拉他回去。

车开到路口,手机响了。

一看,又是陆运霖。

“hello,陆总。”

“你在家里?”

“嗯?”林知秋没有直接回答,但开车的速度一点没减,一直朝着花鸟市场那边开去,“怎么了,有事吗?”

陆运霖依旧是语气淡淡地说,“我妈生日,让你一起过去。”

林知秋瞬间想起,看了看日历备注,果然今天是陆母生日。

不像陆朝虹那样讨厌她,陆母对她依旧是客气的。

平时借着生日或者过年送点礼物过去,她也会接受。

林知秋对上流交际圈里的贵夫人向来恭敬有加,但陆母也从未因她的努力讨好对她有多亲切,所以说这么多年两人也说不上感情深。

这不,一对陆运霖死了心,生日也就忘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替我给伯母带句生日快乐,我都忙糊涂了,给忘记了。”林知秋心里苦笑,连话语上也加了不少歉意,“我现在不在家,正在去外地的路上,得星期一才回来,我待会打个电话给我助理,一定让人送上礼物。”

她像应酬着客户一样,应酬着陆运霖,字里行间不露任何破绽。

林知秋的行业里混得还像回事,除了本身的专业能力过强,交际手腕更是不错,现在用来对付陆运霖,得心应手。

“是吗?”陆运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林知秋早就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并不会觉得伤人,嘴里还是说着抱歉,又扯了个其他的借口,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林知秋立即拨了助理的电话去知名的珠宝商店挑礼物给陆母送过去。

过了一刻,她又狠了狠心打了电话过去。

“不要去买珠宝了,不送了。”

“林总,是不需要送礼过去了吗?”

林知秋打着方向盘开出了城,“对,不送了,陆家家大业大,不缺我这份礼物,不送了。”

“好。”

城外有家温泉酒店不错,她正好去享受两天。

当陆运霖的鼻涕虫太费力了,没那么多休闲时间,好不容易决定放过自己了,该对自己好一点。

十年了,该彻底死心了。

林知秋驾车到了酒店,泡了温泉换上真丝睡衣,窝在床上,准备关手机。

关机之前,打电话给助理交待公事,助理已经能独当一面,一般的事交给他,林知秋很放心。

另外,她也打了个电话给萧薰儿。

“薰儿,我在外面休息,要关两天机。”

萧薰儿听后笑着回应,“你是不是,又围着陆运霖打转呢?”

“哪有,我一个人呢。”林知秋略带娇嗔,老实回答。

萧薰儿沉吟片刻,声音弱了许多小心问道,“难不成,你前面说的话,都是当真的?”

在萧薰儿的眼里心里,林知秋说着自愿断绝和陆运霖有关系的话,只是玩玩。

“是真的,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林知秋笑了笑,“你看我这不是,一个人出来享受生活了,你不信是吧?”

“你说谁信?”

萧薰儿从不对林知秋的感情生活置喙多嘴,态度一直都是不支持不反对,林知秋要说她便听。

感情的事,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林知秋在电话这头轻笑,把话题扯远了些,说着泡温泉的舒坦,放松身体又愉悦了心态,年轻了好几岁。

萧薰儿与她认识多年,再了解不过。

林知秋是那种行动力比嘴还要快的人,她真要做件什么事不会拿出来说道,心也足够硬手段够狠。

只有遇到陆运霖,她便犹豫不决放不开手狠不下心,也让很多人以为她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痴女。

见林知秋听左右而言其他,萧薰儿反倒松了口气。

听见萧薰儿那边毫无掩饰的松气声,林知秋无奈一笑,“我说,我就是失个恋,你至于吗?”

“姐妹,我是替你感到解脱。”

萧薰儿一时间笑得没心没肺,认真地说:“你跟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林知秋接过话,“是啊,十年,我现在想开了,像朵花一样,想开了便开了。”

“你最好是。”萧薰儿接着开口,“你跟在他身边费尽心思,十年的光阴石头也该磨平了,他却还是一点行动都没有。”

“我并不是企求要他一个承诺。”林知秋自嘲的笑了笑。

萧薰儿冷哼一声,敛了敛笑容道:“知秋,我不觉得你付出感情他就必须有回应,但我只是觉得你不该继续下去了,你要是真的痴女我也不说什么,但你跟他如果不会有结果,你就算还爱着他,最好是抽身……”

“停停停。”

林知秋坐起身,堵住了萧薰儿的话,“正因为我还爱他,我更要抽身,结果不结果,我比谁都清楚,他不会给任何人结果。”

萧薰儿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话,更赞同陆运霖的狠心无情。

“没有一个人,可以凭撑着单相思的爱意,走一辈子,趁早放手是放过你自己。”

林知秋点了根烟轻叹一口气,“我知道。”

尽管她心里苦的发涩,但她也很清楚利与弊,离开陆运霖值得放三天烟花来庆祝。

两人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挂了电话。

·····················

林知秋是星期日晚上到的家,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晚上开车劳累,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几天,她也不需要什么褪黑素助眠。

她深以为然,这是个好情况,从前经常为陆运霖烦心每晚合不上眼,没想到如今放下了,平时一定要吃两三颗褪黑素才能安眠的人。

现在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新生活,越来越有指望了。

翌日,到了周一。

她照常十点准时进办公室,助理抱着文件夹跟在她身后说着公事,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哪怕眼皮子底下全是黑眼圈。

“你又加班了?”林知秋坐在位置上,瞟了他一眼。

程青无声的点了下头,这两天她领着财务部的主干,把下属公司的资产表复查了一遍,找出了误差的几十万错在哪。

说来也是幸事,幸亏是几十万的误差,如果只是一毛两块,或许他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

林知秋是个好上司,把程青当徒弟一样带着,她这人能力很强但野心不大,别人能上位爬上去虽然不会拍手叫好,但她也不会阻碍他人的前程。

“林总,你先看看报表。”程青摊开文件,“也就熬了一个晚上,没多大事。”

林知秋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程青一眼。

程青是她带着替她位置的,潘义海的公司近几年等稳定了,也会扩大经营范围,需要程青这么一个得力助手。

两人又是一番时间,把周末的进度赶了赶,说完事后也就到了中午。

林知秋出门领着一众得力干将去餐厅吃饭,当是犒劳。

席间一派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得体,林知秋自然是做足了好上司的面孔,指着他们笑道,“等会回去收拾下,没什么重要的事全留给明天做,好好的补个觉,养足精神,明天我可不愿意再看到你们脸上的疲态了,还有小红小绿这些女孩子,给你们放半天假可不是让你们去逛街的,睡饱了回头再来跟我请逛街的假,我准批。”

小红小绿着财务部唯二的两朵金花笑的花枝乱颤,连连点头。

“好嘞,林总您放心,回去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等睡够了,明天再来找你请逛街的假。”

林知秋起身买了单,笑了笑,“放心,一定批准。”

“谢谢林总,林总yyds。”

一帮人等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只是到了停车场,居然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陆运霖。

真是缘分呐。


林知秋的手下,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认识陆运霖,笑着打了声招呼后避嫌,开车就走了。

连坐林知秋车上的程青,非常识趣的上了另一辆同事的车。

手下一哄而散,林知秋笑着摇了摇头。

她上了自己的车,正要倒车时,看到陆运霖回过了头往她这边看,似乎是在找人的样子,然后看到了林知秋的车,眼神沉了沉。

林知秋把车倒了出去,摇下车窗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

她其实应该上去打声招呼的,毕竟那是霖明的老总,跟他们公司也偶有生意往来。

可现在林知秋心境变了。

不图他情,不图他的爱,又不是自己顶头上司,连拍马屁都犯不着,上不上去也无所谓。

林知秋哼着小曲进了公司,还好路上堵了一阵子,回到公司的时候手下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免了被追问为什么她回来的这么快。

不过程青依旧留在岗位上,这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年轻人对林知秋很是尊重,见到她说了句:“经理你回来了,我等到你下班的时候再走。”

“好啊。”

林知秋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多了离五点也不早,点了点头说:“那你躺沙发上休息会,下班了我便喊你。”

林知秋走进了办公室,打了通电话给潘义海,把时间约了一下,接着忙手上的工作。

······

时间过的飞快,又一个礼拜过去了。

这一个礼拜林知秋再也没有接到陆运霖的电话,倒是有几个共同的朋友打电话来问林知秋,他们两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些朋友说是共同的朋友,但其实算起来应该是陆运霖的朋友,毕竟陆运霖是几家公司的老板,而林知秋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财务主管。

如果他们把陆运霖比作龙的话,那林知秋就是他们眼中的蛟,尽管比其他弱小的动物要强不少,但毕竟不是龙。

打来的电话里有几个是好奇,也不缺乏嘲笑声。

因为有人已经知道顾思琳住进了陆运霖的家。

林知秋等待的风言风语,还有同情之声总算来了。

林知秋自问不是那种行事出格的人,他是那种见着讨厌的人都会笑得春暖花开的社会人,就算是求爱不成也不能自损风度不是。

所有的电话,不管是嘲讽还是同情,回应的张弛有度。

“我们哪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我不想再缠着他罢了。”

林知秋接到语带调侃的一个老总的电话,语气略显无奈,可说辞依旧不变,“你也知道,一直都是我缠着他,除了女追男这层关系,没有其他关系了。”

“韩总,我失恋了,别揭我伤疤了。”

“陆总真的,终于正面拒绝你了?”韩总没打算放过她。

终于?

这两个字够伤人的,可林知秋深知在商界与老总撕破脸,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有的权利。

林知秋笑着回应道:“可不是吗,终于是拒绝了我,我可不是顾总的对手,成功获得陆总的芳心,比不上啊比不上。”

韩总平时就看不上林知秋故作清高的派头,明明就是一个不自量力围着陆运霖打转的小人物,姿态却是不卑不亢,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现在见林知秋终于是被扫地出门,心情愉悦,夹枪带棒的调侃了林知秋一阵,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依旧是跟身边的小秘书得意地说。

“她林知秋到底算什么?以为死缠烂打就能抱住大腿?别说陆总不喜欢她,她要再缠下去,陆家那小丫头都忍不下去了,她还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啊。”

随着这件事的发酵,林知秋被陆运霖拒绝的话渐渐传遍了公司,她又在同事们之间红火了一把。

如此又过了一两个星期。

陆运霖和林知秋的风头,终于是被某富商抢走了。

富商被他的好几个泼辣情妇联手捅伤,差点伤着命根子一事,迅速传遍商业圈。

林知秋总算从水深火热中熬了过来,不再时刻被人挖苦,若无若有的追问情况,或者夹枪带棒的讽刺了。

这段时间过后,偶然一天林知秋躺在床上静下心想想,自从那天在餐厅停车场与陆运霖碰过一面后,到今天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床也没有再上,忙于失恋连**都无力顾及。

这段时间,林知秋仍然是时不时去萧薰儿家蹭饭。

在饭桌上,萧薰儿奇怪的问道,“你跟陆夫人的的关系还挺好的?”

“陆夫人?哪个陆夫人。”

庞义海白了一眼,道:“你搁这装蒜呢,陆少他老母亲,你丢了陆少,他家人你也权当不知道?”

林知秋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干嘛突然这样问?”

“关系也还行,我送的礼物她都接,比陆朝虹要好。”

林知秋微微一愣,旋即改口道,“算不上好,陆夫人顶多不给我脸色看,但她精明大半辈子,长袖善舞人情世故,固然给谁都会给一点面子,不会太难看。”

林知秋又吃了一口菜,含糊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碰上她了?”

“我昨天跟潘义海回潘宅,参加他二叔的生日宴会,她们陆家自然是来了的,让我代她向你问声好。”萧薰儿解释道。

潘家是海城的大家族,可潘义海父母死的早,他又看上萧薰儿,于他潘家毫无益处但潘义海非她不娶,早脱离家族出来自立门户了。

他二叔的宴会,恐怕请了不少人,陆家在场也不意外。

“陆夫人这个人人精得很,托你来问我好,她怎么想的。”

林知秋撇了撇嘴,“估计是她儿子甩了我,她不好打电话来,你下次再见着了,也帮我给她问声好。”

“我跟她接触挺少,有机会吧。”萧薰儿接着开口道。

林知秋点了点头,不以为然。

“你说她们母女两人,性格怎么如此天差地别。”

林知秋秀眉微蹙,面生不解,“陆母精明说话行事留三分,可陆朝虹每次见我不停的翻白眼,近朱者赤,陆朝虹怎么没学会她母亲的虚与蛇委。”

萧薰儿笑的灿烂,嘲讽道:“不正是因为陆朝虹把她的不喜欢摆在明面上,因着她明显的厌恶,陆运霖这人宠妹,对你也时常没有好脸色。”

“你是真的好惨。”

潘义海接着补刀道,“不仅仅受陆运霖的折磨,还受她全家的白眼。”

萧薰儿拍了拍林知秋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放下了也好,就试试跟别的人交往,好男人虽不多,但还是有的。”

林知秋苦笑道:“命运就是弄人,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而我拼尽全身力气,却连一个正眼也不曾得到。”

“慢慢来吧,总会好的,只能向前走一步看一步。”

萧薰儿笑着点头。

十年,她爱惨了陆运霖十年,不是十天。

哪是说不爱就不爱的,说忘记便能忘记。

这事,急不来。

但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天气渐渐转热,热浪袭来春装也就穿不住了。

林知秋这天下了班就开车,准备去好朋友张倩的店里,拿几套夏装穿穿。

张倩早在电话里跟她说好了,她刚到店里,就把店里的新款往她怀里塞,“快去试试吧,到了好几条新裙子。”

林知秋没接,看了看款式,淡淡的说:“你知道我这人不挑衣服,尺寸合适款式差不多,就好了。”

她接着看了几件差不多的,让张倩结账。

张倩交给收银员,跟她闲聊,“你来得挺巧的,待会陆总也要来。”

“啊?陆运霖?”

天地良心,林知秋可不想玩什么偶遇,立即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张倩眉头一皱,笑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待见了?”

林知秋无奈一笑,知道自己逃不过被取笑。

“你们这些人,心眼忒坏了,盼不得我过得好是吗?我现在好不容易铁定心放手,决定另寻春天,你们一个个的上赶着拿我开涮,现在陆总新人在怀,老拿我跟他开玩笑,成心影响小两口的感情?”

林知秋扫了码,看了眼价格表正准备付过去。

张倩抢过她的手机,语气软和道:“我是替你不值,你的付出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久了,你真的甘心吗?”

“甘心?肯定不甘心啊。”

林知秋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我才不会去搞什么雌竞,又不是后宫选秀?甘心与否不在于我,在于陆总,陆总的心不向着我。”

“好啦好啦。”林知秋撇了撇嘴,一脸淡然拿过手机付了款,“我待会还有约,不跟你闲聊了。”

张倩把衣物袋子递到她手上,眨眨眼问:“干嘛,急着约会啊?”

林知秋啧了一声,为了应付她更不想碰上待会到来的陆运霖,随机痛快点头道:“那不是,不然我买新衣服干嘛?”

“不知道,是和谁呀?”

身后一阵冷冽的声音响起。

张倩笑的眉眼宛若桃花开,打趣道:“陆总,这下你可放心了,林总有了新对象。”

林知秋身子一僵,微微一怔硬着头皮转过身。

身后的男人依旧是熟悉的冷脸,剑眉入鬓,五官立体,宛若看尽长安的探花郎,往那一站,群雄无色。

“陆总。”

林知秋笑着招了招手,微微点头嘴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

张倩在旁边看的清楚,林知秋眼里再也没有从前见着陆运霖的惊艳。

脸上挂着的笑容带着距离感,跟面对她们时差不多。

张倩看出了差别,扯嘴一笑觉得惊奇,这才相信林知秋是真的对陆运霖有点死心。

陆运霖在林知秋的爱河里住了十年,到如今的距离感,也不知道眼前这块冰山能不能醒悟。

他真的失去她了。

林知秋点了点头,与陆运霖身后的助理寒暄了两句,提着袋子准备要走。

陆运霖喉头微动,看了她一眼见她要走,清了清嗓子道:“你哪天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林知秋神色一怔,真不明白陆运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干过。

她很无奈,却还是笑着拒绝了,“我可能要看看时间,这段时间潘义海的公司太忙了,我没什么空。”

她以前是真把陆运霖当宝,一到十八岁就进入了霖明实习,花了六年时间陪他打江山,今年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哪怕陆运霖比她要大四岁,哪怕现在她决定死心放手。

林知秋还是做不到真的对他冷淡,于是撒着谎好声好气道,“哪天我要是有空了,会打电话给你的,好吗?”

陆运霖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林知秋微微颔首,打算道别离去,陆运霖转身对她说:“要不你等等,我送你。”

“没关系,你先逛着,我自己有开车。”

林知秋微微摇头,扔下这句话后就走了,她跟陆运霖连倒追的关系也没有了,朋友更是算不上,前任是死都不搭边,当然不想麻烦他。

林知秋一上车,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了下去。

她慢条斯理的系好安全带,看了看震动不停的手机。

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知秋轻叹一口气,无奈接了电话,戴上耳机一边倒车一边问道,“陆总,有事吗?”

陆运霖淡淡的说,“最近你没来。”

“啊?”

林知秋着实诧异了一番,随即笑出了声,看了眼后视镜,发觉自己并没有多么难过,“不是说不让我来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陆运霖又接着开口道,“顾思琳生病了,管家和营养师一起照顾,一日三餐有人准备。”

这算什么?解释?

在三个月以后的解释,在她决定死心之后?

林知秋哭笑不得,踩住刹车挂了档,点了根烟笑着接话,“是吗?”

“明天早上,你过来吧。”

陆运霖想是觉得有了解释,说开了便理所当然。

林知秋无奈一笑,猛抽了一口烟,神色正经,语气沉了沉:“运霖,你可能误会了,我想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讲明白。”

陆运霖虽说喜怒自控旁人不觉,但他是个敏锐的人,要不然也管理不了一个这么大的集团。

“你想说什么?顾思琳吗,她只是一个朋友?”

朋友?

这两个字可谓是对林知秋伤害极大,她住的进去你家,我这个陪你上床的却住不进去?

林知秋在心里骂着脏话,语调依旧是平淡无波,“好,你说是朋友,那我信你。”

她说的认真,像是真信。

但旋即话锋一转,“运霖,这三个月里想必你也听到了别人是怎么说的,我想这些话,也得亲自告诉你一次,不管你把顾总当什么,朋友也好恋人也好,我都觉得你高兴就行,另外我已经不再追求你了。”

“陆总,我值得,我值得一个新的开始。”

说完这段话,林知秋长吸了一口气,等着那边出声。

陆运霖所谓的解释,并没有让林知秋觉得这段关系还可以继续,顾思琳只是最后一根导火索,烧尽了他对陆运霖的最后一丝坚持。

归根结底,顾思琳有没有和陆运霖在一起,根本不是原因,她不是不知道陆运霖背后的人,又如何容不下一个顾思琳。

不过是借着名目,放弃了心里的坚持,也是放过自己。

十年的爱恋,追求,到今总算是和正主摊牌。

刹那间,哪怕有三个月的时间缓冲,明明是该是舒了一口大气的林知秋,听着电话里无声传来的细微电流声,她还是想哭。

她不得不放弃她爱了十年的人,只因为对方不爱她。

那边的陆运霖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如鲠在喉,“我们当面谈,晚上八点,欣怡酒店。”

林知秋笑着眨眼,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掐灭了烟挂了手机。

爱而不得。

仅仅只有四个字,击溃了她的所有骄傲,让人痛苦不堪。


爱情的事,本来说不得准。

从来都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林知秋向来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并不觉得陆运霖欠她什么,要说也都是她自作自受。

晚上林知秋哪也没去,坐在电脑前,删尽陆运霖所有的照片。

手机在八点左右响起来,林知秋挂了电话没接后,索性关了机,只留一个萧薰儿知道的私人手机号。

林知秋皱着眉头处理好这些事,删掉了电脑里手机里和陆运霖有关的一切,照片,备忘录还有日历上的纪念日提醒。

夜色渐深也许在这个时候,人人都会想家,

林知秋窝在沙发凳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妈妈。”

林知秋好多年没给在国外的母亲打电话了,她母亲有新生活,也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林知秋不便打扰。

她也很拎的清,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她本来是跟着母亲,可其实一个人过也不错,母亲一个月有二十多天不在家,

为了疗心里的情伤,很长一段时间驻足在国外。

而她的父亲,与林母离婚那年新得了一对双胞胎,早不管林知秋,时间一久父女俩形同陌路。

“秋儿,怎么了。”

女人虽然没有好好照顾林知秋,但她是个好母亲,仍旧爱着自己的孩子,一听便听出了女儿话里的情绪,语调柔和轻声细语。

林知秋笑了笑,抹了把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妈妈,我失恋了,我要重新开始了。”

“我的女儿。”林母声音温柔,安抚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失恋了就应该好好重新开始。”

“嗯嗯,妈妈说得对。”

“最近的工作怎么样?还忙吗?”

林知秋于是好好回答,两人随即闲聊起来,丢了这话题。

两人感情并不亲密,但在某种程度上,两人都很了解对方。

可以说,亲缘关系让她们放下戒备,偶尔打个电话闲聊一两句,哪怕是短短的一分钟,也不会被这城市的孤独侵蚀。

相隔万里,更是多了安全壁垒,不用怕被背叛,没了算计。

······

翌日,林知秋还没下班,萧薰儿手里提着点心进了她的办公室。

漂亮的女孩子吗,林知秋当然也喜欢看,随即笑得灿烂,眉眼弯弯,“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萧薰儿挑了挑眉,略显疲态,“今晚去醉仙楼吃饭吧?”

“嗯?”林知秋拿过盒子,捻起虾丸放在嘴里,“为什么?”

“你看看这该死的天气,天气不好,不想做饭。”

萧薰儿不像往日精神,略有颓丧的看着窗外,抱怨着该死的天气。

林知秋心跳漏了一拍,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心下了然。

这段时间是五六年前,萧薰儿和潘义海吵得轰轰烈烈的那段时间,称为噩梦也不为过。

萧薰儿这种容忍力超强的人,都为了潘义海在十天内连续自杀两回。

所以每年到了这段时间,不管是下雨还是出太阳,萧薰儿总是想起就是噩梦,抱怨天气不好掩饰她的恶劣心情。

而这段时间,别说不相干的人,就连是萧薰儿心尖尖上的潘义海,亦是屁都不敢大声放。

林知秋弯起嘴角,关了电脑,“那我们走吧,吃你想吃的。”

“好,走。”

就在两人起身时,潘义海进来了,看了眼原本是自己的点心又被林知秋霍霍了,狠狠瞪了一眼。

林知秋只当作没看到,接着吃头也不抬。

潘义海冷哼一声,看到萧薰儿鞋带松了,立马蹲下身子给她系鞋带。

萧薰儿因为心情不好,皱着眉头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别动了。”

“没事,给我老婆系鞋带,我愿意。”

说归是这样说,萧薰儿的手摸上潘义海的头,在上面轻摸像是给小狗顺毛,嘴巴依旧是忧郁的抿成一条线,看着潘义海的头顶陷入思考,要剁成什么形状的肉酱才好看呢?

林知秋轻笑,充当一个吃瓜群众。

这段时间,萧薰儿能好好折磨一下潘义海,而潘义海尽管是脾气暴躁,也不敢和萧薰儿真正闹翻。

“唉,老板虽然脾气不怎么好。”林知秋收拾好东西站起身,眉头微蹙拍着潘义海的马屁,“但还是对我家薰儿照顾有加,值得鼓励。”

“你突然贫什么嘴。”潘义海咧嘴一笑,显然对这句马屁很受用。

萧薰儿站起身挽过林知秋的胳膊,揶揄的看了眼潘义海,冷哼一声,尽显小姐脾气。

林知秋无奈一笑,潘义海对萧薰儿的态度好的可以当作男人典范,但她其实还是愿意看他出出糗的。

毕竟,老板都是资本家,她不会喜欢自己的老板。

这话也不对,曾经喜欢过前老板。

晚上到了醉仙楼,还有萧薰儿那一小家子,萧薰儿爸妈还有她姐姐萧静。

“来来来,姨妈抱。”林知秋一下车就抱起来萧静的小儿子萧沫。

萧静身体一直不好,林知秋但凡出来都会对她颇多照顾。

林知秋抱着她的儿子,走在萧家父母的后面,笑了笑:“姐姐最近精神不错哦。”

萧静本来是嫁给了颇有家底的学长,后因学长出轨,紧接着就是对薄公堂离婚,抢到了她拼下命生下来的儿子抚养权,一连串的琐事就瘦了许多,身体也更差了。

还好精神不差。

“看起来啊,哪里是萧沫的妈妈,更像是咱们萧沫的姐姐。”

萧静被逗得掩嘴发笑,眉眼间虽有些哀愁,但难掩其年轻时候的风情,她向来喜欢妹妹这个温柔体贴的朋友,也把她当亲妹妹来看。

而何家人生性谨慎,林知秋外头的风声嚣起,他们也不曾过多干涉,并未就此多谈论一句。

林知秋喜欢这种愉快自在的家庭氛围,与萧薰儿认识多年,也算得上萧家的半个女儿。

“是啊是啊,像姐姐。”萧沫害羞的点了点头,探过林知秋的身子在她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前面扶着何母的的萧薰儿,回过头笑说,“我看你是在夸自己,想当沫儿的姐姐想疯了,可别做梦了,你马上就要三十岁了,死了这条小年轻的心吧。”

林知秋嘁了一声,故作委屈面孔看着萧沫说:“林姨妈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能当沫儿的姐姐了?”

萧沫人小鬼大,机灵的很。

摇了摇小脑袋,捧起林知秋的脸安慰道:“姨妈不老,只比妈咪和小姨老一点点,就一丁点。”

“啧啧,小白眼狼,姨妈白疼你了。”

林知秋本来没事,这一听感觉真被打击了,看着萧沫顿时无语,她比他亲姨妈还年轻几个月好吧。

因着萧沫的话,再加上林知秋的逗趣,一家人在餐厅门口笑声连连,连引路的服务生也是带着笑意,平时板着脸色不爱笑的潘义海此时也咧开了嘴角。

醉仙楼是家环境比较好的私家菜馆,每一个包间都类似于小院的独立房子,装饰简约清雅,厨师的手艺有口皆碑,生意向来很好,一般人提前一个月都订不到位置。

醉仙楼的另一大特色是,不管是蔬菜还是肉类,都是自家农场的,非常欢迎客人去厨房参观之余,顺便点一下看得上眼的菜,看着菜色新鲜,点的也多。

林知秋没少来这里,驾轻就熟,放下萧沫后就准备去点菜,

刚走到离厨房不远处的一个停车的地方,便听到有人在喊:“林总,林总……”

林知秋眉头微蹙,这声音对她来说熟悉的很,是陆运霖手下大将陈飞扬的。

好死不死的,陈飞扬和顾思琳是好朋友,关系亲密。

林知秋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心里在想希望她们不是一起来用餐的,更不要见到陆运霖才好。

可缘分呐,不想见的人一个个的都冒出来了。


“林总。”顾思琳在笑,很亲切。

林知秋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对顾思琳讨厌不起来,毕竟与她无关,是男人的错。

身后的陆运霖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林知秋也就当作没看到。

陈飞扬笑着走过来和林知秋握了个手,“我刚在西停车场见到你了,还有潘总,叫你们几句没听到。”

林知秋他们今晚订的包厢在西边,车也停在西停车场,估计陈飞扬这一群人是在东边,从西停车绕过来的。

“我们包厢就在这,沁雅轩。”

果然如此,陈飞扬指了指他们的包厢位置,又问道,“你要去厨房点菜?”

“是啊,你们谁要去?”林知秋笑着点头,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再也没多看陆运霖一眼。

“肯定我去哦。”陈飞扬看了看他老板,又喊了句顾思琳。

“我不去,我不吃香菜。”顾思琳笑着摇头,说了自己的忌口。

陈飞扬耸了耸肩,一脸安然,跟着林知秋并肩就要走。

陈飞扬刚一动,身后传来冷冽的低沉音。

“你们先进去吧,我跟林总去。”

陈飞扬在霖明待了许多年,说话行事多的是没大没小,一脸吃惊的表情,“啊?老板你去?”

“嗯,你们先进去吧。”陆运霖点了点头,抬脚一个人往前走了。

“他今天吃错药了吗?”林知秋撞了撞陈飞扬的胳膊,“大老板亲自进厨房,老板点菜你吃席?”

看林知秋一脸逗趣调笑,陈飞扬愣了一时半刻。

林知秋和陆运霖的传言,事情闹的这么大,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林知秋这么久没进他们公司,还以为因为顾思琳的关系已经对老板因爱生恨了。

可听林知秋的口气,怎么跟个局外人一样。

陈飞扬撇了眼好友,见顾思琳表情微微僵硬,又见林知秋一脸淡然毫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想着不知她到底会不会是林知秋的对手。

“你可别带坏我,想让我在背后说我老板的坏话。”陈飞扬脸上带着笑,推了推了林知秋,“你快去吧。”

林知秋笑着拢了拢头发,抬脚不急不慢的往前走。

顾思琳看着远去的背影,自嘲一句,“她什么也不用做,已经赢了。”

陈飞扬眼眸流转,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

什么都不用做,他心里是不赞成的,他很清楚林知秋为陆运霖做了多少,无人能比。

想来陆运霖要来点菜也是心血来潮,林知秋到厨房的时候她已经跟着服务生在外头点着了。

林知秋故意错开,进了洗菜房看了一遍,然后再跟着服务生点菜,把何家人的胃口一一照顾到位。

心思细如发,也不仅仅是对陆运霖。

差不多花了半刻钟,林知秋走出厨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人。

厨房门前有个小亭,旁边有条小河流,而此时陆运霖就站在亭子里抽烟。

林知秋轻叹了一口气,刚走到小亭旁,陆运霖便喊住了她,“林知秋。”

声音落在林知秋耳里,依旧是撩人又性感的低沉男中音。

以往她尤其喜欢陆运霖在床上,用这声音发出的低沉闷哼声,那种撩人心弦的声音,总是让她欲罢不能,想再来一次。

只是如今再听到这撩人的声音,她只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自己,脸上挂着完美的假笑,“你怎么还没走?”

陆运霖见她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走到亭子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漠英俊的男人,威严冷酷的像是一个君王。

可林知秋已不是他魅力下的臣民,自然也用不着臣服于他,脸上的笑脸依旧,“走吧,恰好顺路,一起走一段。”

陆运霖依旧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像是要把林知秋的笑脸看破。

可林知秋公关兼财务这么多年,不论是哪个方向都算得上佼佼者,自然有过硬的手腕。

从风云诡谲的商场上走出来的人物,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匹敌,不会这么轻易被他看破,林知秋加深笑意道:“你不走,那我可走了哦。”

陆运霖扯了扯嘴角,脚一动往旁边走了下来。

横在林知秋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声音冷淡:“你在躲着我?”

只一句,林知秋心潮汹涌,开口时真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陆总,陆大人,我说了不再求着你爱我了,你tm给我点面子好不好?这么多年我对你都挺不错的,对吧?”

既然开了口,那心里的恨意也就越发不受控制,声音也沉了几分,“我只是觉得没意思了,不想玩了。”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陆运霖忽视林知秋眼里的怒意,眉头皱了皱扫视着林知秋的脸。

林知秋被他看得笑意全无,心里咒骂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恋已经养成了,对陆运霖的易妥协性,易讨好的可耻惯性。

林知秋摇了摇头,把安抚的谎言咽回了肚子。

她不需要撒谎,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她不是他的附属品。

她是她自己。

“我不想去,就这一个原因。”

陆运霖咬了下后牙槽,追问道;“为什么?”

林知秋脸上挂着厌烦的神情,“没意义,我去了就能让你和我在一起了?就能让我不看你妹妹的脸色了?就能天天睡你床上了?就能让我住进你家?还是你能成为我男朋友?”

说完这番话,林知秋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只想赶紧走开。

到底,还是撕破了脸。

可现在拦在前方的陆运霖脸色阴沉,皱紧眉头,像是不明白林知秋怎么突然,爆出一堆话。

看着他的脸,林知秋冷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保持着镇定。

“你怎么回事?”

果然,陆运霖一开口就是林知秋不想听到的话,不想听的口气。

林知秋顿时哭笑不得,看着皱眉不解的男人。

林知秋很了解陆运霖,或许比陆运霖要更了解他自己。

“你心里是不是在嫌弃我,在想我为什么又提在不在一起的话?”

陆运霖被说中心事,神色一顿。

他一直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他规划的人生里,在35 岁之前能经营至少三个顶尖的领域,35岁后再找代孕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再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老实但有才华的男人,然后一家人住在陆公馆里,其乐融融。

这些陆运霖规划的好好的,但里面没有林知秋的位置。

林知秋自以为熬的久了,她总能在陆运霖身边熬出一个席位。

可看看,十年了,已经过去十年了。

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林知秋肚子里的怒火上头,但依旧是保持着理智忍着怒气。

“抱歉,我只是觉得追你追累了,你给不了我要的,我现在想退出了,我并没有生任何人的气,像之前跟你说的一样,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

“你是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陆运霖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沉了几分。

林知秋冷笑了几声,“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林知秋在她陆运霖身边自然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字,一个追求陆运霖追的发狂的女人,一个不得陆运霖疯狂但足够喜欢她的女人。

而且,私底下陆运霖那些与她地位相当的朋友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她是个明着送上床的倒贴货。

林知秋比谁都清楚,陆运霖私底下养着的那两个小年轻,月月领着一大笔零花钱,每年拿着巨额的包养费。

哪像她,倒贴不算,犯贱的照顾了他近十年。

“你不满意?”

陆运霖舒展了眉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林知秋,像是在评估着利与弊。

林知秋笑着摇了摇头,抬头迎上陆运霖的目光,自嘲道:“你是在想,我这次和你闹,是想跟你同居,还是想每个星期多和你睡几次?”

“难道不是吗?”

陆运霖直视着她,态度坦然从容。

林知秋握紧了拳头,但她不怪陆运霖,真不怪他。

要怪只能怪自己,这么多年的照顾他不知道妥协了多少次,他甚至把在霖明公司的财务经理位置,心甘情愿让出来,也只是为了能每天早上给他送早饭。

以前有多贱,现在的陆运霖就有多理所当然。


“我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我不想再追求你了,你也知道我已经不算年轻了,不想花费那么多感情和力气在你身上。”

林知秋心里怪着自己,语气尽量平和道,“我想过轻松一点的生活,也许再过段时间我会和其他人交往,去爱一个爱我的人,人总得往前看。”

“我现在所说的这一切,就是在试着往前看,而且我一点不嫉妒顾思琳,我会祝福你们。”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运霖眼神在林知秋身上转了一圈,眼神依旧平淡,了然于胸的神态道:“你想让我跟你交往?”

“如果是,你答应吗?”

林知秋被刺激的怒极反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陆运霖。

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就看上了他。

如此铁石心肠,陆运霖是如此的不爱她,甚至还在困惑她为什么要的这么多。

陆运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抬脚走近,眼看手就要摸上林知秋的脸。

若是放在以前,不管现在什么场合,林知秋都会凑上去吻上陆运霖的脸,让陆运霖的手摸上来。

可现在,林知秋只想喊救命,看在老天的份上,林知秋心里的厌烦溢于言表,拍手打开陆运的手。

“别什么都不说,陆总。”

“你应该明白,我就算是倒贴,自主权也在我身上,我倒贴是我乐意,可现在我不想玩了,不乐意了。”

林知秋声音越发冷淡不近人情,“你要是愿意的话,大家还能做朋友,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躲着你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知秋也不打算再用什么时间是良药,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撕破了脸就是撕破了脸,藏着掖着没多大意思。

她过的不舒服,凭什么始作俑者了然无事。

陆运霖又皱了眉,压抑着心里的怒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

他确实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除了家人。

林知秋很清楚,更清楚自己就是那个别人。

“那么顾思琳呢?她为什么可以住进去。”林知秋很明确的指出,心灰意冷侵袭,哀莫大于心死,她现在很平静。

陆运霖面有不悦,“她受伤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受伤了也能住进去?”

林知秋似笑非笑,陆运霖神色一顿。

“还要好好想想?”林知秋只觉得好笑,看着他。

陆运霖是个诚实的人,他平时不苟言笑,不轻易与人搭话,更不会一开口就欺骗谁。

所以他点头直接说:“你能照顾好自己。”

漂亮!

尽管林知秋知道陆运霖的回答,可她心里还是夸赞了这么一句。

见她不说话,陆运霖皱着眉头接了一句;“顾思琳父母不在家,她母亲托我母亲照顾她,他要上班解决事务,住我那方便。”

确实,跟老板住在一起,再方便不过。

这照顾,照顾的真好。

反倒是她,照顾老板这么多年,也没照顾到他家去。

陆运霖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林知秋,她不配,求不得。

林知秋来吃饭的好心情因他扫荡无两,但还是强撑着善意,笑说:“你这个人啊,谈生意的时候机灵的很,不管是谁的意图你都能琢磨出几分,怎么一到自己就不明白?”

“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让我住进你家,顾思琳生病了受了伤他可以找人照顾,你也能派管家去照顾她,公事更是有助理,你就非让她住进你家?那个我想住一晚都不行的家?”

话音刚落,陆运霖脸色冷了几分,后退两步。

眉头紧锁盯着看林知秋,眼神犀利像是不明白她的无理取闹。

“你应该很清楚,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更何况,朝虹她···”

陆运霖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知秋苦笑,自然知道他的欲言又止。

“更何况陆朝虹不喜欢我,我住在你家她会闹的厉害。”

陆运霖毫不掩饰,点了点头。

“你平时在公司便惯于照顾她,我看她也不是娇气的女人,我对你这般好你都没有这么对我过,更不用说照顾其他人,偏偏如此待她?”

陆运霖的脸色越发难看,僵硬了起来。

“你要是喜欢她就好好说出来,顾思琳对你有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既然能接受她住进去,就好好在一起。”

“我喜欢不喜欢谁,我自己知道。”

陆运霖的脸色像吃了狗屎一样难看的很,“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我跟她没关系,我不想再说了,你给我冷静一点,我要喜欢谁还用不着你来指点。”

林知秋疲于应付,语气也不再软和,敷衍的挥了挥手。

“随便你吧,跟我又没关系,我得走了,菜都要上了。”

扔下这句话,林知秋绕过前方的男人,抬脚就走。

心里想着这次终于是要一刀两断了。

在这个人身上,再爱下去什么也得不到。

除了伤心,失望。

陆运霖也跟在身后,就在临近沁雅轩包房时,上前一把扯过林知秋的手,紧握住她的手,有点火爆兼嫌弃地:“你要是非得住进来,你就住进来。”

说完,狠狠甩开林知秋的手,转身朝包厢走去。

林知秋愣在原地,手腕传来的疼痛感提醒着她,揉了揉手腕丝毫没有因陆运霖的决定带来的愉悦感。

无奈一笑,朝着包厢走去。

刚进门,萧薰儿就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林知秋拉开凳子坐在了萧沫身边,拿了水果逗起小孩,眉开眼笑,并未回答萧薰儿的话。

萧薰儿看着林知秋脸色苍白,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吃完晚饭后,林知秋独自开车回家,刚一到家,萧薰儿的电话就来了。

“刚刚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知秋窝在沙发凳上,知道瞒不过萧薰儿的眼睛,这么多年的至交好友,一颦一笑都看的出古怪。

可林知秋并不想多提,也不想用自己的私事给萧薰儿添堵。

“发生了一点小事,过个两天就好了。”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萧薰儿极有默契的不再追问,“要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给我打个电话,或者来我家住几天也行。”

林知秋笑了,“我才不过去,潘义海那人怪不知味,把我半夜杀了拖去施肥都有可能。”

电话那头萧薰儿也跟着笑,潘义海在那边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

但林知秋知道,是在骂她。

两人又扯了几句闺蜜间的玩笑,挂了电话后林知秋就去洗澡。

洗完澡后林知秋就关了手机,放弃褪黑素吃安眠药,她可不愿意这个时候保持清醒。

白天陆运霖嫌弃厌恶她的面孔,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你要是非得住进来,就住进来。”

她不清楚陆运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胸口的那股子恶心让她在吃饭时都没心思,恨不得跑去沁雅轩扇他几个耳光,然后再把他的胸膛剖开,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林知秋在家里待了两天,星期一去上班,早上就是例行早会,刚开完会,潘义海就叫住了她。

“林知秋。”

“什么事?”林知秋还在看着手里的数据,正在思考的她沉吟着回应道。

“你下午陪我去一趟霖明。”

“什么?”林知秋耳尖,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潘义海,“我去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潘义海没好气,“我要跟陆运霖签个合同,他让我带上你。”

“我还想问你了,你tm最近干什么了?他找人都找到我头上了,我是你老板,不是你的保姆。”

潘义海因为当了中间传话人,还是个不明不白的传话人,口气糟糕的可以。

林知秋也不爽了,把手中的文件夹一摔,怒道:“他喊你你就来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跟他没有关系了吗?签个合同你也要带上我。”

潘义海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你不帮你的员工就算了,乱给我答应事。”林知秋双手抱胸,脸色沉了沉,“我今晚就搬去你家,还要跟薰儿睡一张床。”

她没野心,但她有手腕,从来都不好欺负。

潘义海受到威胁,眼睛瞪的贼大,“你敢!”

“你要跟我试试吗?看我敢不敢。”林知秋一脸淡然,语气平淡。

“你,你要造反啊。”

潘义海哪里想到林知秋如此大胆,她平日里的温顺和善都是假的不成。

但转念一想,每次下面的两个小分公司,出了财务状况都是林知秋出面料理的,林知秋以往的业绩卓著,不管是在他的公司还是霖明,在哪都是香饽饽,的确有过硬的资本,不好对付。

潘义海想清楚了后,收住了恶劣的态度,“可这次我已经答应陆运霖了,难不成我不带你去?”

要是放在从前,潘义海可不会搭理陆运霖,可现在不一样,他脱离家族要养公司,养老婆。

有了责任感,潘义海成熟了太多。

“行吧,行吧,我会去的。”林知秋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去一趟霖明她死不了,可要在霖明手下讨活干,就不要得罪陆运霖。

她没有随性的本事,在这城市中的生存法则不亚于原始森林,她就像一条变色龙,深谙生存的保护色。

刚进霖明,陆运霖的秘书叶心就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意。

“潘总,林总。”

林知秋在霖明熟的不能再熟,笑着点了个头。

叶心领着他们往特殊通道走,进了电梯,按了两个楼层并开口解释道,“林总你跟我上8楼,潘总去25楼和陈总签合同。”

“陈总?陈飞扬啊?”潘义海问道。

叶心点了点头,林知秋挑眉,一言不发。

潘义海耸了耸肩,说:“我谈完了,就在停车场等你。”

林知秋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跟着叶心走出了电梯。

8楼是陆运霖拿来办公的,一大半空间用来做会议室,另一小半达到两百多平全是陆运霖的独立办公区,休息室,会议室,办公室,洗漱室配备齐全。

林知秋在这里呆过,熟的很。

将近三个月没来,故地重游略有些触动。

“陆总,林总来了。”

叶心轻敲了两下,打开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雍容沉贵。

“进来吧,叶心端两杯咖啡。”

叶心离开,林知秋轻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

“坐啊。”陆运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五官分明的脸上神情冰冷淡然。

林知秋笑了笑,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缄口沉默。

“你手机关机了?”

林知秋没说话。

陆运霖双眸平淡,看不出喜怒,“你什么时候搬进来?行李多的话,打电话给司机。”

林知秋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刹那还是倍感头疼,抬手揉了揉额头,保持着理智。

天知道!

他现在真的很想把陆运霖按在桌子上爆锤,然后再把他的脸踩烂,这个渣男是怎么敢的啊?

他想让她走就让她走,想让她搬就搬。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践踏着林知秋为数不多的骄傲。

克制,一定要克制,为了公司,为了潘义海,为了薰儿。

一定一定要克制。

林知秋默念了几十次,才在陆运霖紧锁的目光下动了唇,尽力保持着平静。

“我不搬,明明你也不愿意,我的话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看我以后也不会烦你缠着你了,多好?”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陆运霖手上的笔一扔,语气不耐烦的呵斥道,“都让你搬进来了,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说这说那,你还有完没完?别废话了,等会就搬。”

此时,叶心正好端着咖啡进来,陆运霖瞥了一眼林知秋毫不动弹,冷着脸色朝叶心吩咐。

“叫司机把车开到等候区,待会送林总去搬东西。”

叶心领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飞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真不搬,你别强迫了,怪累的。”

林知秋心痛如绞,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完全知道吃哑巴亏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她应该直接甩陆运霖一个耳光,再把咖啡泼他脸上指着他的鼻子谩骂,谁爱搬谁搬老娘不伺候了。

但陆运霖的身世背景,甚至她老板都要在霖明手里拿活干的事实,让她只能憋着,像个孙子一样憋着。

很没骨气,但没办法。

这是城市的生存法则。

“你干嘛非得让我搬进去。”大多数人活着就必须要妥协,不在这里妥协必定在下一处栽跟头,林知秋无奈只能堆着笑脸,好声好气道,“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顾思琳住进去了?其实我根本不想。”

“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行吗?”

陆运霖打断了她的话,皱着眉像是在隐忍。

“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住吗?现在如你所愿,你赶快回去收拾东西,搬进来。”

“我真不能搬。”林知秋语气不容拒绝,她现在心里充斥着对应陆运霖的负面情绪,陆运霖此举明明是在糟践她剩下不多的自尊。

“陆朝虹呢?我一搬进去,陆朝虹一定第一个站出来跟你闹,你也不希望我搬进去,你别强迫我也不要强迫你自己,我们好好谈谈。”

陆运霖听到这话都笑了,笑容里明显带着被浪费时间的怒意。

“你又想谈?那好,给你十分钟。”

说完就抬手看表,看得林知秋冰冷的神情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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