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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各界黑化反派

爱哈米的夏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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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九卿,爱哈米的夏欲   更新: 2022-06-06 11: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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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九卿,爱哈米的夏欲《快穿:拯救各界黑化反派》讲的是神女九卿,掌管万千世界的七情之主某一时间内,部分世界内的七情突然被打破,已怨念为首吞噬着法则之力,让世界隐隐面临崩塌 身为七情之主,也为了这些世界的平衡九卿不得不带着伴生神兽穿去各世界改变怨念最深重之人的经历或结局,已此来消除‘他们’的怨念,让世界从归平衡 但数世界后,却发现这些世界的反派,都是同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同一个神的灵魂碎片所化!?九卿:"...您可真优秀呢?"某神面带微笑:"夫人过奖"  第一世界【修真界】被挖灵根女VS受尽虐待小花妖男  第二世界【魔法界】顶级魔法师女VS废柴学生男  第三世界【现代娱乐圈】影后女VS落魄18线男  第四世界【人鱼界】哑巴人鱼女VS人鱼王子男(以上排名可能不会按循序来,其他世界暂定,男女主双洁1v1)

第1章

精彩节选


“阿九,快醒醒,任务世界已经到了!”

软绵绵的小奶音在九卿识海中响起,唤醒了九卿沉睡中的神识。

微有些费力的撑着床榻起身。下一秒,如刀割般的疼痛便迅速席卷全身神经。

九卿虽未发出痛呼,身体却忍受不住的地开始打颤。

本就如白瓷般雪白的精致小脸,此刻因疼痛变得更加惨白。

过了好一会,九卿才勉强适应这疼痛。

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变得清晰。

此刻,她身处在一个破旧的青竹屋内。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

一张她坐着的竹床,一把缺了一角的竹椅,再无其他。

竹屋……她这是被虾球带到了哪个世界?

九卿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唤道:“虾球,出来。”

清冷的少女声线格外好听。

话音刚落,竹屋内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白团子,毛茸茸胖乎乎的。

一出来,团子就扑腾着金色的小翅膀快速飞到九卿身旁,不停地在她周围转圈圈。

转了约莫一分钟后,白团子身后的小尾巴微微卷起,一双小手也紧捏着自己如棉花般柔软的毛发。

水灵灵的小眼睛里满是自责,“阿九,这具宿体的灵根被挖,筋脉断裂。虽然来之前就把她的外伤修复了,但内伤却仍然存在,没个三五年恐怕无法痊愈。”

说着,白团子虾球水灵灵的小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水雾,头上的小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软绵绵的小奶音微带着哭腔,“哇啊,不对哇!现在是阿九在掌控这具身体,那现在岂不是阿九在承受这些痛苦?呜,太可怕了!我,我们还是换个世界消除怨念吧?”

换个世界?她身为七情之主,岂可如此任性?而且这个世界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所以...将就着来吧。

看着面前还在哭啼啼的白团子,九卿有些无奈,“我没事,别担心。先给我讲讲我这个身体主人的生平和遗愿。”

“真的没事吗?”虾球有些不放心。

九卿耐心的回复道:“嗯,真的。”

“那...那好吧,要是很疼一定要告诉我哦。”虾球犹豫了几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始讲述九卿所问到的问题。

“这个世界是万千小世界中的一个修真界,以灵力为主。

原主是小流门派的长老之女,月九。

她十六岁爱上了一个男子,为了那个男子,她毅然与宗门断绝关系隐姓埋名私奔。

只可惜,她所爱非人。

那男子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纯。

在私奔的二年后,也就是三天前。他把月九骗到了秘境,挖了她的灵根,断了她的筋脉,亲眼看着她彻底咽气后才离开。”

听完虾球说完,九卿淡淡道:“所以月九的愿望是杀了那人?”

她借用别人的身体自然需要进行合理交易。

至于她穿到万千小世界的主要原因,则是消除这些世界怨念最深重之人的怨念。

虾球蹦跶了两下小身子后,很快给出了答案:“确实和阿九猜的差不多,但是月九有两个愿望。愿望一是让那人加倍偿还她所受之苦。愿望二是希望她的爹娘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

九卿直接道:“那人是谁?”

虾球犹豫了一下,才道:“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贞兼剑。”

“气运之子?”九卿皱了皱眉,“这天道到底是怎么选人的,莫不是也和月九一样眼瞎?”

九卿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阵阵雷声。

虾球自然知道这是天道在不满,所以连忙对虚空大喊,“天道,您老人家别介意,我家阿九性子直!喜怒无常比较任性,且有时还戏精!所以说的话是当不得真的。”

喜怒无常?任性?当不得真?戏精?

九卿撇了虾球一眼,微微抬眸,眉眼带笑道:“吵够了吗?吵够了就闭嘴。”

天际的雷声挣扎般的响了两三下后,便彻底消失。

明显是想抗议却又不敢。

而九卿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又问:“虾球,这个世界怨念最深重之人是谁?怨念因何而起?现在又身处何处?”

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她的所有力量都被自己封印,现在只是一个重伤未愈的普通人,暂时只能依靠伴生神兽虾球获取信息。

虾球立刻回答,“我们这次消除怨念的任务对象叫巫时。

两岁时,他与他娘一起被他爹抛弃。他娘因爱生恨,把恨意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巫时童年时期受尽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六岁,他娘的生命终于到了尽头。

没想到,他娘死前居然用花妖一族的秘术给他下了恶毒的诅咒。

如若巫时不能亲手杀了他爹,那么每月十五都会遭受烈焰焚身、筋脉断裂、骨骼重组之痛。

可巫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爹是谁,因此只能一边寻找一边苟活着。”

虾球说完巫时的部分介绍,便停了下来,向九卿询问道:“阿九,你觉得这个任务对象惨不惨?”

惨吗?应该算吧?

这样想着,九卿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嗯,惨。”

虾球得到想要的答案,耳朵嗖的立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止如此。

十六岁的巫时为了解除诅咒生存下去,只能先提升自己的实力。

于是他凭借极佳的天赋成功进了一流宗门五音宗,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被人揭发他有一半妖族血脉。

自此,巫时又在宗门受尽折磨。

但一直被折磨到十七岁,他也没有选择离开宗门。这只是因为他有了白月光师姐,副宗主的独生女,江雪柔。

江雪柔是唯一一个在巫时妖族血脉爆出后,仍不轻蔑侮辱他,还对他好的人。

但令巫时没想到的是,一年后,江雪柔联合宗门长老和巫时的生父,亲手挖了他的灵根,把奄奄一息的他推进了有进无出,人人闻风丧胆的万恶之地--万妖窟。

据世界原剧情显示,巫时从那以后便怨念滔天,怀着恨意和怨念死死挣扎。在五年后他成功逃离了万妖窟。

而他出世的第一件事,就是以一己之力屠了整个无音宗。

之后的巫时见人就杀,已经彻底沦为魔妖。最后,他被各大正派宗门联合绞杀,万箭穿心而死。”

听完这一大串巫时的生平后,九卿柳眉微蹙,“总结来说就是在两岁之后,没一天不惨,且最后被心爱的女子背叛,受尽苦恶导致黑化,最终死亡是吧?”

“对呀对呀。”虾球晃了晃身体,给了九卿一个赞同的眼神,“阿九,你总结的好到位哦!”

九卿扯了扯嘴角,“也许吧,现在的剧情线发展到哪了?他现在又身处何处?”

虾球自信满满道:“巫时比原主大一岁,现在十八岁。现在应该…不对,现在一定还在无音宗受虐待。一年后才会被推下万妖窟,所以阿九我们还有时间,不用急于一时。”

“嗯。”九卿淡淡的回完虾球后,便忍着疼痛起身朝竹屋外走去。


看她朝外走去,虾球有些担忧,连忙提醒:“阿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很虚弱,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去外面吧?外面……”

“别担心,我没事。”九卿打断了虾球的话语,走出了这间破旧竹屋。

刚踏出门,就有一阵寒风袭来,让九卿不得不后退了两步。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九卿愣在了原地。

谁能告诉她,这竹屋外怎么是一片冰川雪景?她刚才在屋内丝毫没感受到冷啊。

虾球从竹屋内飞到了九卿面前,看她一脸懵圈,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阿九,我就说让你先呆在竹屋内休息吧,你还不听我把话说完,现在傻眼了吧。哈哈哈。”

“……”九卿抬手轻轻揪住了虾球的耳朵,揉了揉它柔软的毛。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好了,我错了。我应该听你把话说完的,我这就回屋呆着。”

正准备转身回竹屋,前方雪堆处的一抹红却猝不及防地映入了九卿的视线,吸引到了九卿的注意力。

她放开揪着虾球耳朵的手,抬手用衣袖挡着扑面的寒风,迈着小步朝那抹红走去。

虽然虾球有些不理解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跟在她身旁。

九卿走的慢,但她想要到达的地方也不远。

看着被雪掩盖的红色,九卿蹲下后用手把雪一点点移开。

很快,一朵通体血红的九叶冰莲花便出现在了九卿面前。

血红色的九叶冰莲花?这个颜色是不是有些不对?

九卿是个爱花之人,可居然一时间搞不清这是什么品种的莲花。

旁边的虾球明显也有些疑惑,飞到冰莲边围着打转了两圈后,语气遗憾道:“阿九,这朵冰莲现在快要死了。”

要死了?

九卿皱了皱眉,“我可以传点神力给它吗?”

神界众神皆知,七情之主神女九卿是个惜花如命之人。当然,她只爱稀有且漂亮的花。

而她面前的这朵血红九叶冰莲,恰巧就入了她的眼。

虾球身为她的伴生神兽,自然是知道这一点。

但听九卿说要传神力给这朵花时,还是有些震惊。

它快速飞到了九卿面前,急急忙忙道:“阿九,你的神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出去?再说了,你来这个世界前不是把神力和本源之力都封印了吗?现在那还有神力给一朵花?”

“……抱歉,我记性有些不太好。”九卿揉了揉太阳穴,微有些头疼,“虾球,神界六公主上次不是给了我圣泉水,我记得我放在你空间,现在拿出来吧。”

虾球对自家主人的记性也是彻底服气,无奈解释道:“阿九你忘了吗?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我的神力和空间也都被封了。现在只能当一个任务进度与世界剧情查看播报兽。”

“……”她确实又忘了。

但让她看着这朵花死,她做不到。毕竟,这朵花属实和她眼缘。

不过目前救它的办法,好像就有一个……罢了,救了再说。

这朵冰莲花很是小巧,九卿轻易地就把它从雪堆中刨出来,再用手捧起冰莲对虾球道:“走吧,先进竹屋。”

她这身体在这冰天雪地呆久了真的要不行了。

虾球应了声好,便与九卿回到了竹屋内。

这竹屋应该是设了结界,九卿刚进门就发现身体在逐渐回暖。

九她关上竹门,回到床榻边。脱下染了些血迹的鞋袜到竹床上盘腿坐下后,便把冰莲放在了竹床中间。

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印,声音很轻:“七情之主神女九卿,在此祈愿,愿与冰莲之神魂缔结情缘,从此神魂绑定,生世不离。”

随着九卿的话音落下,一朵带着金蓝色光晕的小花,便在九卿面前出现。

小花依依不舍围着九卿转了一圈后,就朝冰莲飞去隐入了它的花体之中。

虾球看着这一幕,眼睛不可控制的睁大,控制不住的破了音,“阿九你疯了吗?怎么能和一朵花缔结情缘!你是忘了七情花有多么重要吗?!”

每一任的七情之主都是命定,她们生来便有一朵七情花。这朵七情花是她们赠予心仪之人的定情之花。

七情花可以让被赠与的那方和七情之主神魂绑定,共享永生。且不管彼此的距离有多远,都能靠着这朵花的指引找到对方。

这距离包括……世界,以及……生死。

最主要的是,一旦绑定了就不能解除啊!机会只有一次!一次啊!

看虾球这么激动,九卿有些不能理解。淡淡道:“我知道,但总归不过是一朵花罢了,我用它救另一朵花,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七情花=心仪之人=九叶冰莲=一朵花!

虾球已经对自家主人无语了,也相信了神界众神说她迟早会因为花倒大霉的言论了。

但毕竟是自己的主人,自家的阿九,再怎么任性它也只能配合,“~_~好吧,既然已经绑定了,那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以后勉强对这…这花好一点吧。”

说着,虾球突然有些犯困,打个哈欠后,小声道:“阿九,我先去休息了,晚点再出来陪你。”

九卿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嗯,去吧。”

她的话说完,虾球便消失在了竹屋内。

看着这间破旧的竹屋,九卿陷入了沉思。

外面又是冰川白雪,又是寒风冷气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是不能独自离开这间竹屋了。

所以,她接下来该干嘛呢?

九卿有些无聊,安安静静地坐在竹床上发呆。

突然,一个稚嫩的少年音从竹屋外传来,打破了九卿安静的发呆时光。

“师兄师姐!你们快看,前面有间竹屋!”

继这位少年音传来的是另一道较为成熟的男音,“确实如此,现在天色将暗,我们今天就在这稍作休息,明天一早再启程去找寻巫师弟。”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个女子,但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满,“啧,师兄,巫时那个半妖前几天就被灵兽叼走了,现在说不定早就死了。我们还是别找他了,直接找个地方修炼,等两天后秘境出口开启,就立刻退出秘境回宗门吧。”

接着是那道稚嫩的少年音响起,“林师姐,你别乱说啊!我相信巫师兄一定不会出事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我可没乱说,闵清弈你别冤枉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九卿依旧坐在竹床上,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过她的手微微动了,拿起床中间的冰莲塞就进了自己破烂但宽大的白色衣袖中。

别问她为什么不把冰莲放回雪地,因为缔结情缘之后,放不放回去都没那么重要了。

和她共享生命后,无论在哪里都能正常生长存活。

当然,享永生的前提是,这朵冰莲不会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不然身体照样得死。


脚步声逐渐逼近,九卿刚把冰莲塞进衣袖,竹门就被从外推开。

从外走进两男一女,他们都穿着淡青色的宗门服饰,身后也都背着灵剑。

三人在看到竹床上坐着的九卿时,都有些惊讶,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片刻后,其中一位看起来最年长,也是气质最成熟的男子道:“姑娘,抱歉,我等并不知道这间竹屋有主人,并不是故意闯入,这就离开。”

站在这名男子身后的林娇娇有些不乐意了,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抗议道:“高景师兄,这竹屋外可是设了结界的,这女的毫无修为,怎么可能是这间竹屋的主人?所以要走也是她走,我们凭什么走啊!反正我不走,为了找巫时那个半妖,我都快累死了 ,我就要在这休息,哪也不去 !”

巫时?虾球不是说巫时还在宗门吗?算了,先搞清楚再说。

九卿眼神微动,并未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而是在心里呼唤虾球。

‘虾球,醒醒。’

虾球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识海处响起,‘唔 …干嘛呀阿九,我现在好困的。’

‘乖虾球,先告诉我面前这三个人会不会医术,认不认识原主再睡。’九卿哄道。

虾球在神兽空间里往外界瞅了一眼,然后道:‘不会,不认识。’

‘好,知道了,你继续睡吧。’九卿这句话,有种利用完就扔的渣女感。

‘嗯嗯。’但虾球可不知道渣女为何物,乖乖回了一句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而竹屋内的师兄师妹不合的场景即将上演。

那名成熟男子,也就是师兄高景对林娇娇这番话有些反感,呵斥道:“好了林师妹,别再闹了。不管这位姑娘是不是这间竹屋的主人,都改变不了这位姑娘比我们先发现的这间竹屋的事实,秘境之中先到者便是主,我们岂能强行抢占?”

另一位年龄最小,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闵清弈也点了点头,“林师姐,高师兄说的在理,我们还是走吧。”

林娇娇看自己的师兄师弟都跟她唱反调,一时间怒气上涌。

但又不好对他们发泄,便把矛头对向了在竹床上坐着看戏的九卿。

大步冲到九卿面前,怒气腾腾道:“你是个哑巴吗?半天不说一句话。现在本小姐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识相点滚出去!二,从竹床上滚下来去角落呆着!快选吧。”

九卿像是没听到林娇娇的话一样,坐在竹床上未动分毫,更别说搭话了。

看面前的普通凡人女子竟敢无视身为灵者的自己,林娇娇火气越来越大。

快速抽出自己盘在腰侧的长鞭,就重重的往九卿身上挥去。

因为林娇娇的动作太过突然迅速,所以还站在竹门门口的师兄弟二人只来的及发出话语上的阻止。

“林娇娇,快住手!”

“林师姐,别这样啊!那位姑娘是个普通人,受不住你一鞭的!”

林娇娇鞭子都已经决定挥出去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啪。”鞭子和皮肉碰撞的声音在竹屋内清晰的响起。而接着响起的就是一道虚弱中带着清冷的好听痛呼声,“嘶,好,好疼……”

“原来不是哑巴啊!”林娇娇如此说道。

但她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她想到了!在她挥鞭子的时候,床上这个凡人居然就连轻微的侧身闪躲都没做,而是硬生生的受下了她这一鞭!

而且被她打完之后才出声喊疼,但这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林娇娇想明白,身后高景饱含怒意的声音便传来,“林.娇.娇!”

高景一字一句的叫着她的名字,大步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你可知仙门弟子无缘无故殴打凡人触犯门规?”

门规门规,来秘境这几天都说了多少遍了!就知道拿门规威胁她!

她林娇娇可是长老之女!凭什么要被他高景一个普通弟子训斥!

林娇娇越想越气,怒气逐渐上涌,没了理智。

手指着竹床上的九卿,面带不屑对高景高声道:“高景,我虽然尊称你一声师兄,但你别忘了,我可是无音宗长老之女!地位比你高上一百倍。所以,别说打她一个凡人,就算我杀了她,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说的是实话,但高景也最讨厌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份乱欺负人的大小姐。

眼神充满寒意的看着林娇娇,声音冷到了极致,“林娇娇,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处秘境。就凭你这点实力,若没有我护着,你能活到两天后,秘境出口开启的那天?”

林娇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身后的闵清弈看着这一触即发的话语大战,紧张的不敢上前,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

场面一度危险僵持,就在这三人都不开口的时候,坐在竹床且刚被打了一鞭子的九卿,虚弱的出声打破了这僵局。

“少侠,姑娘。请不要…咳…为了小女子而起争执,小女子命不久矣,咳咳……不想在这最后的时日,再给人添麻烦了。咳咳…拜托了…咳……”

九卿一边说话,一边费力的弯着腰靠到床边咳血,脸上冷汗直流,肤色也由苍白变成一片惨白。

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将死之人,马上就要断气了的那种。

一向正义凛然,心怀慈德的高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再也顾不得林娇娇什么的了,连忙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小瓷瓶 。

大步走到竹床面前半蹲下后,把瓷瓶递到了九卿面前,还刻意放轻了声音,“姑娘,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太差了,先把这颗治愈丹服下吧。”

九卿面带犹豫,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但却在快触摸到瓷瓶的时候又收回了手,面露伤感之色,“多谢少侠一番好意,小女子感激不尽。但小女子本就是一普通人,现体内还中了毒花之毒,活不了多少时日了。所以少侠还是把丹药…收回吧,莫将仙丹浪费在小女子身上。”

高景看着九卿血色尽失的惨白小脸,心生不忍,“姑娘,救死扶伤是我宗门弟子应做的事。且这丹药是常见的一品丹,仅仅有治疗皮外伤的作用,是不值钱的。”

说到这,高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更何况刚才是我师妹无缘无故出手伤了你,加重了你的伤势。这颗丹药就当做是补偿了,所以你就别推脱了,快服下吧。”

说着,还背着一只手给一直站在竹门前的闵清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来帮忙劝。

闵清弈也不负他所望,看到手势后立刻上前。

但一脸扭曲的林娇娇却大步上前,展开了双臂挡在了他面前。

他试图绕道,但林娇娇却跟着他的脚步,他走哪她就挡哪儿。

闵清弈面露不耐,“林师姐,你干什么啊!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拦我?”

高景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微微侧身准备看他们到底又如何了。

听到闵清弈带着点不友好的话,林娇娇撅了下嘴,一脸高傲道:“我拦你需要理由吗?想拦就拦了呗,你能拿我怎样?”

那狐媚子现在由高景护着,所以没法动她。但闵清弈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既没实力又没地位,自所以然是发泄怨念的好地方咯。

至于高景这个狗东西,等回宗门之后,呵,就让爹爹把他的灵根剔除再赶出宗门!

林娇娇在心中这样想着,面色也从难看变为一脸得意。


“想拦就拦?”闵清弈这孩子打小就缺根筋,不懂弯弯绕绕,所以话语很是直接,“林师姐,你这样很没意思啊,快别闹了,让开一下好吗?”

林娇娇挺起胸脯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屑,“我要是不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娇娇的后半段话,今天已经重复三次了。

闵清弈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点,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看向林娇娇。

很是认真地道:“林师姐,你上学堂的时候,是不是没好好听过夫子讲课?不然怎么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什么?”林娇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细细思考了一会后,才明白闵清弈这句话是在讽刺自己。

不由瞪大了眼睛,气急准备怒骂,“你…你!”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因为竹屋本就不是很大,闵清弈也没控制音量。

所以他们这边发生的戏剧性表演,被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这边的高景,以及竹床上装将死之人的九卿尽收眼底。

高景倒是没什么反应,但九卿身体却小幅度的轻颤了一下。

毕竟这少年着实有些过分可爱了,险些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但是他们再不关注她这边,她就边没法演下去了啊!

还没搞清楚他们和巫时的具体关系呢……再者,要是他们不上钩,她这种状态要独自一人出秘境,可就危险了……

九卿在心里暗自理着思路,但清秀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痛色。

“咳…咳。”大概几秒后,九卿又咳了几口鲜血吐了出来,成功换回来在床侧看戏的高景。

而闵清弈则仍旧被淋娇娇拦着无法上前。

“姑娘,快,快服下这颗丹药。”看她血吐的越来越多,高景顾不得其他,倒出瓷瓶里的丹药就往九卿嘴里送去。

“少侠,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小女子自己来吧。”九卿偏头侧开了脸,但并未拒绝丹药。

看她躲避,高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鲁莽,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在下鲁莽了,望姑娘海涵。但这丹药姑娘就别推脱了,快快服下吧。”说着,把拿着丹药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九卿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接过了丹药,满脸感激,“既然少侠几番相劝,那小女子也不能辜负了少侠的一片好心。”

语毕,九卿就抬起一侧的袖子掩面服下了丹药。

当然,丹药到底是真服下了还是假服下,这个问题值得探究。

但在高景这里,自然是以为她已经服下了的,颇有些担忧的询问:“姑娘,感觉身体好点了没有?”

九卿刚想回答时,却发现自己宽大的衣袖内侧口袋,好似在被什么东西拽动。

无比自然地用另一边的衣袖遮住着被拽动的衣袖后,才回答高景的问题,“多谢少侠关心,虽然还是疼痛万分,但已有所缓解。”

“那就好。”高景看她确实没再咳血了,便也暂时压下了那颗正义的心。

问了一个他刚才就想问的问题,“姑娘一个普通人,为何要来这危机四伏的秘境呢?”

听到他问此时,九卿清秀精致的小脸上立刻泛起苦意,眼眶也渐渐起了水雾,“少侠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个妹妹重病缠身,需要大量银子买到二品仙丹才能救她,但……”

声音已变得哽咽,“但家中本就过的艰难,属实拿不出那么多钱财。但听说这处秘境能有可以换钱的灵草,所以…所以……”

高景见她一脸哀切,不由脑补了九卿还未说完的故事,“所以姑娘你就想来秘境找灵草给你妹妹换钱治病?”

“是的。”九卿双目含泪点了点头,苦笑道:“但小女子无能,不仅没能找到灵草,反而把自己弄的一团糟。现在…现在时日无多,还被困在这秘境无法出去。恐怕…恐怕是到死都不能再见家妹最后一面了……”

看着面前面容苍白苦涩的女子,高景不由心生怜意,提议道:“我等不会医术,但姑娘若是不介意,两日秘境出口开启之时,可与我们一起离开。等出了秘境后,我再找医师为姑娘和家妹治疗,这样可好?”

他这番话瞬间就把林娇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林娇娇没再拦着闵清弈,快步走到高景面前,大声吼道:“高景你是不是疯了!这个狐狸精就是个累赘!你为什么要带上她!我不同意!”

让这个刚见面就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加入他们队伍?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允许!

九卿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失落道:“少侠,这位小姐有句话说的没错。我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是拖累你们累赘,所以……还是算了吧,我的一生遗憾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一边是无理取闹的疯丫头,一边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哦不,柔弱不能自理的温柔体贴弱女子。

属于两个女人的这场战争,孰胜孰负早已见了分晓。

果然,高景的心完全偏向了九卿这边,对林娇娇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林娇娇你别在这无理取闹了,要是不想呆在这就滚,没人强迫你!”

毫不留情面的对林娇娇说完后,又转头询问九卿,声音明显柔和多了,“姑娘,别害怕,你不是累赘。只要你想离开,那我就一定会带你离开。”

林娇娇看他这天差地别的态度,差点没把牙咬断。

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闵清弈突然小声对她道:“林师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没事找事了,要不然高师兄真的发火了,难受的还是你。”

林娇娇指甲深陷掌心,重重地跺了跺脚,大声吼道:“哼,等我回宗门了有你们好看!”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往竹门外走去。但闵清弈和高景都跟没看见似的,丝毫不出言阻止。

反而高景还再次对九卿柔声问道:“姑娘,你可想好了?”

“这…”九卿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好,我跟你们走。”

看她答应,高景脸上多了一分笑意,“好,两天后我定会带姑娘离开秘境。对了,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九月。”九卿是个取名废,所以就直接把原主的名字反过来用。

“九月?真是个好名字。”高景面带笑意,“我名为高景,那边的少年是我的师弟,闵清弈。”

听自家师兄说到自己,闵清弈立刻上前,笑嘻嘻道:“九姑娘你好,我是闵清弈。”

林娇娇在争吵的时候早就喊了他们的名字,九卿自然是听到了。

但此刻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笑意,“闵少侠,我是九月。”

看两人相处融洽,高景笑着道:“我和师弟皆为男子,既然事情处理好了,就不好再呆在姑娘房间了。且这两日我等还要寻找师弟,所以就先离开一段时间,等两日秘境出口开启后,再回来带九姑娘离开。”

“万万不可。”九卿面带急色,语速也急了几分,“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两位少侠在屋内休整就好,万不得去外面受苦。”

高景和闵清弈看九卿如此温婉善良,心中好感更甚。

高景先道:“九姑娘无需担心,我等有灵力护体是无惧这些的。再者,我师弟可能还在这秘境的某一处遭遇苦难。我身为师兄,

万不可放任不管,是定要去寻他的。”

闵清弈也出声附和,“是啊九姑娘,你莫要担心,等两日找到巫师兄后,我们一定会来带你离开。”

九卿沉默了片刻,才犹豫道:“好吧,既然两位少侠已经决定了,那九月也不好多阻拦。这两日,我定会在此等待两位少侠平安归来。”

高景贴心的从储物袋拿出了些干粮放在了九卿身旁,然后道:“好,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九卿点了点头,声音格外轻柔,“嗯,愿两位少侠顺利找到另一位少侠。”


屋内气氛融洽,在门外偷听的林娇娇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她出去了这两人居然没来寻她!反而在屋里安慰这个狐狸精!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不可饶恕!

都给她等着,她会让他们三人付出代价,尤其是那个狐狸精!

就在林娇娇脸贴着门偷听,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惩罚他们三人时,竹门突然从内被打开。

看着向前扑来的林娇娇,高景和闵清弈瞬间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她。

没人拦着她,林娇娇自然是摔了个狗啃屎。

脸和上半个身体紧贴着竹屋门前的地面,分外狼狈。

空气瞬间变得寂静,林娇娇等了半响,却发现还是没人来扶她。

但有些不死心,准备再等一会时,高景不悦的声音便响起,“林师妹,你还打算趴到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听他这么说,林娇娇心里的愤恨屈辱一时间快速感上涌,但勉强还能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一群贱恶卑劣之人,都给她等着!

紧咬着牙握着拳,从地面快速站起身后,咬牙切齿道:“起来了。”

“嗯。”高景冷淡的应了一声,便道:“走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休整片刻,再去找寻巫时师弟,两日后再回来带九姑娘离开。”

巫时巫时!就知道把找巫时那个半妖挂在嘴边,装什么大好人?真是恶心!

还有那个贱人不是快死了吗?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没人管林娇娇怎么想的,闵清弈快速把竹门关好后,便出声附和高景,“好的高师兄,那我们走吧。”

“好。”高景回应完,便大步向前走去,闵清弈自然是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都把她忽略了,林娇娇跺了跺脚。面部扭曲的往关着的竹门看了一眼后,便甩袖跟上了高景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不见。

竹床上的九卿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一脸慵懒。

漫不经心地抬手把九叶冰莲从袖内拿出放到竹床中间,苍白又精致的脸上带着兴味的笑,“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死?”

九叶冰莲的叶子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九卿伸出手戳了戳血红的叶片,依旧是懒散的语气,“看来是我的错觉呢,既然如此,就把这九片叶子一片片扯下吃掉好了,吃完应当能缓解我的伤势。”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又带着点奶音的男童音在竹屋内响起,“不要吃我……”

“嗯?”九卿用手撑着一侧的脸,故作不解,“谁在说话?算了,先把冰莲吃了再说吧,反正只是一朵花而已,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如若虾球听到九卿这句话,可能会立刻吐槽。但可惜,它还在睡觉。

可能是九卿的话太过可怕,冰莲的叶子再次颤动了一下。

男童音也再次响起,“是我在说话,我就是冰莲。你不要吃我。”

九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咦?一朵花居然会说话?好稀奇哦,不会是什么妖怪吧!我好害怕啊。”

“你在笑…明明不害怕的……”男童闷闷的声音从冰莲处传出,“我是人族!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有一半的妖族血脉,我是不会害人的!”

半妖血脉?九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消失不见。

依旧面带笑意地道:“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害人?再说了,你这个样子也很难让人相信你是人族。”

九卿话音刚落,竹床上的冰莲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无表情但依旧帅气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样貌精致,一头银色及腰长发,肤色奶白,五官端正立体。

高挺的鼻梁,和薄厚恰到好处的唇瓣,以及秀气的眉毛都如同是精心打造,完美至极。

额前的银色碎发有些散乱,但终究还是没能遮盖住他那一双,如同宝石般漂亮璀璨的冰蓝色双瞳。

但……小男孩此时眼神黯淡,眉头紧锁,嘴唇紧抿。再配上面无表情,且和九卿一样血色尽失的苍白小脸,就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十分不佳。

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这个小子长大后,会是一个仅凭着一张脸,就能让众多姑娘丢了芳心的绝色美男。

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九卿秀眉微挑,“终于肯出来了?”

从见到他把他从雪里刨出带回来,绑定神魂的那一刻,她就发现这冰莲是个已修成人形的花妖。但……没想过会是一个奶娃娃。

九卿眼中的小奶娃,也就是巫时本人打断了九卿的思绪,“我出来了,你不要吃我。”

九卿回过神,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面前手紧握着的小奶娃,懒散道: “为什么呢?”

听九卿这么问,巫时沉默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知道他是人后,还是一副想吃他的样子?

他被灵兽的灵气所伤,在垂死之时突然就变成了一朵花,但正因为如此才逃过了一劫。

之后被风刮的掉落悬崖后,便被掩埋到了雪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模糊之时,他却感受到有一股陌生又温暖的力量,在修复他的伤势。

等伤势有所缓解醒来后,却发现他的花身呆在一个女人的衣袖中,而且周围还有师兄他们的声音。

但他现在这个模样,怎么敢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只能安静的在衣袖内呆着,等待着他们离开。

本想一直作为一朵花不出声,慢慢修炼等灵力恢复再悄悄离开去找师兄他们。

但这个女人却好像知道他有灵识,还放言说要吃了他……因此,他才不得不耗尽最后一丝灵力恢复人形。

但因为灵力不够,所以目前只能维持小孩子的模样。

虽然有些羞耻,但好歹也是人形了。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想吃他!?

看面前的小奶娃一脸郁闷,九卿也不再逗他。

放下撑着脸的手伸上前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安抚道:“好啦,我不吃你,别害怕。”

巫时被九卿这一番亲密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快速挣开她的手跳下竹床。

板着小脸,带着羞意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对陌生男子,做出如此无理的举动!”

这个世界的小奶娃都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了?是不是早熟了一点?

九卿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敷衍道:“嗯嗯,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哦。”


九卿话语中的敷衍太过明显,巫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还没等他想明白,九卿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对了,小奶娃,你有名字吗?”

小...奶娃?

巫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深受打击。

他已有十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龄了!才不是什么小奶娃!

“我……”本想反驳,但下一秒就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巫时只好把话语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巫时这个正派弟子是个半妖。

也绝不能给宗门添耻辱,不然江师姐...恐怕又会伤心为难吧……

巫时眼帘微垂,淡淡回道:“我叫十五。”巫时,十五。这样反过来应当就行了……

“十五?”九卿尾音微勾,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沉思片刻后才道:“嗯...还行吧,至少不是叫小花,二狗子之类的。”

巫时:“……”

九卿没管巫时现在的心情如何,自顾自的说着:“小十五你好,我叫九月,你可以叫我阿九姐姐。嗯…要不现在就叫一声给我听听?”

虽然很不想搭理这女子,但巫时还是很清楚自己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的。

所以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不愿,但最终还是闷闷地唤道:“…阿九…姐…姐。”

四个字被巫时说的磕磕巴巴的,九卿也没在意。

随意一问:“小十五,之前我从雪地把孤零零又可怜的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的状况可不太好哦。就算是小妖精,也应当会有爹娘,所以你的爹娘去哪了?都不管你的吗?”

巫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语气也冷了一个度,“我没有爹娘。”

九卿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却发现面前的小奶娃一脸冷意,双手紧握,嘴唇也紧抿着。

且……身体还在小幅度的颤抖?

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九卿微有些愧疚。

从竹床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和他平视,柔声开口,“好巧,我也没有爹娘。”

她也不算说谎,她九卿是七情树所孕育的七情之灵,虽生来就是七情之主,七情之神。但她本就是没有爹娘的。

也?巫时抬眸看向九卿,没什么情绪道:“姑娘何必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怎么还叫姑娘?要叫阿九姐姐。”九卿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还有,我没在开玩笑,所说皆为真呢。”

“…嗯。”巫时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了后语。

看他一脸不信任,九卿扯开了话题,“小十五,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去哪?以他现在的伤势,外加诅咒的影响,恐怕没有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的。

所以宗门暂时回不得,但除了宗门,他能去哪,他应该去哪?何处又有他的容身之处?

巫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迷茫九卿自然是看到了,伸出手递到他面前,浅笑着开口,“既然不知道该去哪,那就跟我一起吧。我们姐弟相依为命怎么样?”

既然把这小花妖捡回来了,她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主要的是,目前任务对象还在宗门,她一时半会也去不了。所以干脆就先体验一下人族生活好了。

跟她……一起?巫时有些犹豫。

诚然,以他现在的状况一人独自生活确实艰难,有一年长之人作伴再好不过。

但这个女子看起来比他还小,身上也毫无灵力,如果他跟着她,不仅对自己没好处,最主要的是还会拖累她。

所以……还是算了。

正当想出声拒绝,但九卿的下一句话却让巫时改变了选择。

“这处秘境离无音宗应当还隔着千山万水,我一路孤身一人太过无聊。正巧小十五你对前路迷茫,所以我们结伴去无音宗怎么样。”

无音宗……

巫时没问她一个普通人为何要去无音宗,沉默了一会,回了一个字,“……好。”

看他答应,九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本想抬手揉一下面前小奶娃的银发,但又想到前不久他对此事的抗拒,所以也只好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起身走到竹床前,道了句,“既然已经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哦。”

“嗯。”既然目的地一致,那么也没必要推拒了。再者,如若想法有变,等伤势有所恢复时,也可随时离开。

片刻后,九卿看巫时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未动分毫。有些无奈道:“小十五,别傻愣愣的站着了。不累吗?快过来这边坐。”

巫时没上前,反而后退了两步,义正言辞的拒绝,“姑…阿九…姐姐,你我性别不同,男女……”

九卿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是吧?”

看她接的如此顺口,巫时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九卿双腿盘坐在竹床上,一手撑着脸看着巫时,一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懒懒地道:“你我年龄差少说也有十岁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奶娃。所以就别再别扭了,快过来坐下。”

小奶娃这三字一出,羞耻感瞬间涌上巫时心间,但却不能反驳,很是憋屈。

只能闷声闷气小小的挣扎一下,“不要叫我小...奶娃。”

看着巫时耳垂泛起了红意,九卿有些意外,这小冰莲就这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罢了,既然他不喜,那就换个叫法好了。

“好好好,不叫你小奶娃,前提是你过来坐,别自己在那傻站着。”

听九卿这样说,巫时不得不挪着小步子朝竹床走去。

走近后,九卿直接自动忽略了他那一脸快溢出来的不情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道:“坐。”

巫时没理她,沉默的走到离九卿最远的一处。大概是床头床尾的距离,才费力的爬上去坐下。

他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九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吐槽意味道:“别害怕,我不是什么邪恶的妖魔,不会吃了你,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对我这么避之不及。”

看他没理自己,九卿也不介意,“小十五,我们现在身处秘境。过两天会有几位少侠来带我们离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巫时在她跟高景交流时就醒了,虽然那时候意识模糊,但也大概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等他回答完,九卿又道:“对了,你还能变成冰莲的形态吗?如果能,日后会方便许多。”


如果不能的话她还得跟高景他们解释他的由来,这样事情无疑会变得麻烦。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虽然小十五的人形很好看,但她还是比较喜欢他是一朵花时的模样。

九卿话音刚落,面前的小娃娃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血红的九叶冰莲。

九卿微微挑眉,“原来人形和花型可以切换自如?”

说着,挪动了身子靠近了巫时,戳了戳他的血红花瓣,“这样再好不过,省去了很多麻烦。”

本想再戳一会,但巫时的声音下一秒就从冰莲处传出,“不要戳我……”

他都出声抗议了,九卿也只好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好吧,不戳你了。”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竹屋内安静了下来。

天色渐暗,九卿这具身体也止不住的涌上倦意。

睡意快速袭来,她也就放任自己躺在了竹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而巫时依旧是一朵花的形态,安静的呆在竹床的另一侧吸收周围稀薄的灵力,来治愈伤势,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

这两日九卿在无聊中度过,因为虾球在睡觉,小十五也在睡觉…哦不,是沉浸式修炼。

总之,这两天当中九卿一人甚是无聊。

但好在两天后的早晨,高景、闵清弈、林娇娇三人,再次回到了竹屋,让九卿脱离了一个人发呆的无聊时光。

有一点值得一提,与前两天光鲜亮丽的正派弟子形象有所不同。

此时的高景等三人衣衫破烂,满身血迹,面露倦容。身上还带着或大或小的伤口,狼狈至极。

这是遭遇了仇敌或者遇到了高阶灵兽?不然怎会狼狈至此?

九卿心里带着疑惑,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从竹床上起身快速走到高景面前,在两日的休养下有点血色的脸上尽是吃惊和担忧。

小手紧握,语气微颤,“高少侠,你们...你们这两日到底遭遇了什么……我果然应当阻止让你们离开的……”

听她怎么说,高景看了下自己的衣着,发现被妖兽灵气所伤之处确实有些狼狈。

但此刻他也没心思在意这点小事了,快速对九卿道:“九姑娘,无需担心,我们并无大碍。现在境出口已开启,快整理一下便随我等离开吧。”

九卿眼里的担忧未减,“我并未有所需整理得物品,可随时离开。但高少侠你们的身体真的不打紧吗?要不然先修整几天再离开?”

看她如此担忧他们,高景有些无奈,轻声解释道:“九姑娘,不是我们不想休息。而是秘境出口开启的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离开才行。不然我一定会先找到下落不明的师弟再离开。”

站在他身旁的闵清弈出声附和,“是啊,九姑娘你无需担心。秘境出口可直通我们宗门外围,到时候会有师兄弟来接应我们,为我们治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快走吧。”九卿点头表示了然。

看意见已经一致,高景也就没再多说,先行转身朝竹屋外走去。

而闵清弈和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娇娇,以及九卿则是紧随着他的步伐,并未掉队。

来到竹屋外的大院,高景便停了下来,转身提醒道:“令牌开启的出口有两处,你们跟随我走左侧的门即可到达宗门附近。而右侧的会随机挑选地点,是安是危都未可知,所以避免意外,一定要跟在我身后走左侧的门。”

说完,便从衣袖拿出令牌,往其注入灵力。片刻后,令牌化为一丝淡色的青烟消失不见。

而随着令牌的消失,面前凭空出现了两处如漩涡般的光门。

高景大步走向了左侧的光门,闵清弈也紧随其后。

看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光门处,站在九卿身后一直沉默的林娇娇,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恐怖的笑意。

轻手轻脚走到九卿身后抬手运起灵力,把已经走向左侧门的九卿狠狠的推进了右侧。

眼里尽是得意,恶狠狠的大喊:“贱人,去死吧!还想跟我们回宗门,你有那个命吗?呸。”

九卿还在思考他们为何没找到他们口中的师弟巫时,所说的宗门又是否是无音宗时,就被林娇娇暗算。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林娇娇用灵力推向了右侧的门。

隐约听见了林娇娇得意的大笑,紧接着,便有一阵天旋地转感朝她袭来。

随后,从这阵冲击后回过神后,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破旧且荒凉的村庄大门前。

而周围除了这处村庄,则是一片荒芜,再无其他。

九卿:“……”她此时应该说什么,她不应该大意的?

啧,都忘了她此刻已经不是神女之身,而是一个负伤的普通人。

九卿微微有些头疼,准备抬手揉一下太阳穴时。突然想起冰莲还在她的衣袖内,所以也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

看着面前破旧的村庄,九卿很是无奈。但为了搞清这是哪里,也只好抬步往里走去。

别问她为什么不问虾球,问就是虾球还在睡觉。

刚踏进村口,入眼的一片红就让九卿忍不住皱眉。

满地的红色纸花被整齐的铺在地面,犹如一条血路。血路上还站着,或躺着一个个用白布做的人形木偶。

不知为何,这些木偶的眼部心口处都有一个窟窿,窟窿周围被抹上了一片猩红红色,颇有些骇人。

九卿秀美皱着未松,抬步往里走去。

越是往里,木偶的数量也就越多,远不止在村口看到的那些,少说也有上百个。

但他们的姿势和红色分布的地方,却不再和村口处那些木偶统一。

有的是跪姿,眼部和心口处的窟窿除外,手和脚的部位也都带着一个小窟窿。

而有的则是躺姿,除了眼部和心口都有窟窿外,脖子的部位也有。

虽然姿势不同,但他们相同之处就是身体上都有窟窿,且窟窿旁边都带着如鲜血般的猩红的干枯液体。

九卿站在原地,仔细的观察了下周围的房屋以及周围的布置,心头的怪异感越来越重。

一路走到这,这地面全都铺着红色纸花也就罢了。

为何连周围的房屋,以及枯败的树枝上都要挂着如同布料类的红色物件?

而这些红色物件……像极了……人皮。


“数量如此之多,怎么可能是…人皮。或许是我多疑了。”九卿低声自语了一句后,便没再多想。

本想继续往里看看是否有活人时,衣袖却突然被拽动。

因此,不得不停下脚步低头询问,“小十五,怎么了?”

“我要出来,你先把我放地上。”巫时本在修炼,但一丝煞气却混杂着灵力朝他涌来。

所以他只好先停下修炼,打算一探究竟。

九卿刚把冰莲形态的巫时,从衣袖内拿出放在血红的地面,巫时就立刻变成了人形。

看着面前刚到腰处的小奶娃,九卿朝他伸出了手,提议道:“小十五,这村庄有些不对劲。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手牵着手吧。”

巫时本想拒绝,但看着面前好似风一刮就会被吹走的女子。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万分不情愿,伸出了小手放到了她掌心。

毕竟这处确实怪异,若是他们分开了,遇到危险的几率也会加大。

他身为正派宗门弟子,是不会让无辜之人陷入危险的。

再者,再者那天若不是这人把他从雪地里带回竹屋,他也许会就此殒命。

所以...…所以现在的举动都是为了安全,为了报恩才不得已而做的!

绝不会再有下次!

九卿可不知道巫时想什么,看他放在自己掌心的手,脸上不由多了一抹笑意,“小十五,这几天有休息好吗?”

巫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是怎么从秘境孤身一人来到这的?不是说要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吗?”

修炼时他对外界完全失去了感知,所以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九卿:“……”是说她因为大意被暗算了,还是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实话太丢脸,编借口又不好。

所以九卿保持沉默了一会,自动的跳过了他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小十五,我们继续往里走吧。”

看她不愿回答,巫时也没有勉强,淡淡了一个字,“嗯。”

村庄内荒凉破旧,蛛网遍布,灰尘厚重,且毫无生气。

不难看出,这处村庄已被闲置已久。

九卿牵着巫时一路往里,穿过房屋间的过道,走向更深处。

“姑娘。”

两人走到村庄中围的过道时,一个沙哑难听的老人嗓音,却突然从过道旁破旧木屋内传来。

九卿牵着巫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声音来源。

“咯吱”木门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村庄响起,随着咯吱声的消失。

一个佝偻着身子,骨瘦如柴,皮肤如树皮般皱褶的老人,便出现在了九卿和巫时面前。

老人杵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从木门内走出。走到离九卿有几步之遥时便停了下来。

他皱巴巴的脸上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声音犹如用刀子刮过般沙哑,“姑娘,小娃娃,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快快离开吧。”

这里居然还有活人?

九卿带着疑惑,看着面前的老人,很是直接的问道:“既然这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老人家您为何要留在这?”

老人的犹如树皮般的脸上依旧僵硬,“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的。再者,我已油尽灯枯,比起死在逃亡的路上,我宁愿选择死在这。”

逃亡?这里果然有古怪。

九卿掩下心中的想法,低头看着面前的老人,又问:“那这里除了您外,还有其他人吗?”

“有,怎么没有,外面那些不都是吗?”老人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九卿和巫时的瞳孔都止不住的微微放大。

外面那些……都是?

巫时有些艰难的出声询问,“您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形木偶,都是……人?”

巫时话音刚落,九卿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怨念围绕在整个村庄,血红的雾气弥漫在她周围。

紧接着,怨气凝为实质,化作一个个带着血色的模糊人形。

上百个怨灵飘在空中,开始对她重复一句话。

“求求你,帮我们报仇…求求你,帮我们报仇,帮我们报仇……”

报仇?

正当九卿想询问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又为何让她帮他们报仇,报何仇时,巫时的声音便突然响起,“阿…阿九姐姐,你怎么了?”

巫时的话一出,这些怨灵便消失不见,声音自然也是如此。

看着周围消失不见的一片血色,九卿微微皱眉,低头看向巫时,问:“小十五,你刚才没看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

巫时转头看了看和来时并无任何区别的村庄,给出了回答,“除了你站在原地发呆了好一会,并未有其他异常。”

“发呆?我吗……”九卿低声自语了一句,便转头看向和他们仅有几步之遥的老人,询问道:“老人家,你呢?可否看到什么异常?”

“没有。”老人家的回答也和巫时的意识一样。

都没有吗?仅她一人能够看到?这是为何?

九卿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巫时也意识到了她刚才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晃了晃她的手,小脸上尽是严肃,“阿九姐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可否一说?”

看他询问,九卿也没卖关子,“刚才有一片血色弥漫在我周围,而这些血色化为上百个怨灵,他们都重复着一句话:帮我们报仇。”

听到她这句话,一旁的老人突然丢下拐杖。

迅速地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沙哑的声音已泣不成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柏氏一族终于等来了命定之人!大仇终于能得报了啊!”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九卿和巫时一时竟都没反应过来,齐齐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老人还是执着的磕着头,好似在祈祷着什么。

九卿也缓过了神,连忙上前扶起老人,“老人家,别这样,快快起身。”

老人被九卿扶着站起,一旁的巫时也走向前捡起地面的拐杖递给了老人。

待他站稳后,巫时才不解的询问:“老人家,您刚才举动是为何……命定之人又是指什么?”

九卿没说话,但眼里也带着不解,显然也想知道答案。

老人抬手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泪痕,沙哑尖锐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及凄惨之意,“既然姑娘就是我等了半辈子的命定之人,我也不在隐瞒了。”


老人一字一句都怀揣着恨意,“这处村庄名为柏家村,我们柏家人祖祖辈辈栖身于此。上百年来,都无坏事发生。但在二十多年前,村庄的一个女娃被检测出是稀有的治愈灵根。而不幸则由此开始。

半年后,她捡到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因心怀善念,便把这名男子带回了家,日夜守着他,用灵力为他疗伤。

在几天后男子成功醒来,却称自己失去了记忆,让女娃收留他一段时日。

女娃父母早亡,由村里人相互照拂长大。所以在面对同是有着不好遭遇的男子软了心,不顾声誉把他留在了家里。

又是半年后,女娃和村里的众人说,她有孕了,孩子正是男子的。族长为了女娃着想,让男子娶了她。

男子答应了下来,但第二天,他就说他恢复了记忆,要回家中准备聘礼,一月后定十里红妆来迎娶女娃。

虽然他这个时候提出离开引得了众多人的怀疑,但他却在众人面前发了血誓。

如若他一月内未归,则将魂归天地。因此,他凭借着血誓成功离开。

一个月后,他也履行了诺言,按时归来。但...…他这次回来,却不是做喜庆的新郎,而是带着众多黑衣人屠遍了整个村庄的村民。包括...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娃。

而我之所以还能苟活,是因为那天我正巧在地窖取酒,因此躲过了一切。

之后,我在地窖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对女娃说,他从未失去过记忆。

从一开始的相见,都是他一步步精心策划,目的只是为了挖走她的稀有灵根为己所用。至于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血,则是他用来祭剑灵的养料。

再之后,一片惨叫哀嚎痛哭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两天后他们彻底离开,我才敢从地窖出来。

村庄的地面被村民的鲜血染成血路,化作纸花,他们的尸体也都化为了满身窟窿的木偶人。

我知道这些木偶就是他们的尸体,对此悲痛欲绝。但奈何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替他们报仇。

就当我想自裁去陪他们时,一股陌生的力量却阻止了我,并且对我说,‘因果轮回,终有一天,命定之人会到此处,为我们报仇雪恨。’

我想问是何时,这人又是谁,但那空灵的声音却只道了一句,‘命定之人到此,自会听到怨灵的祈祷。只要你愿意等下去,ta终会到来。’便彻底消失不见。

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苦苦支撑了二十年,正当绝望时...”

说到这,老人抬头看向九卿,眼中满是期冀,身体也因激动而颤抖着,“姑娘你出现了,在你说出听到怨灵的祈愿时。我就知道,我这二十年来没白等。你...就是那道声音所说的命定之人!”

九卿:“......”她?命定之人?确定说的不是原主?毕竟她才刚来没几天。

不过...这几日下来,她对这个世界的最深刻印象如下。

只要身怀稀有灵根,大部分都逃不过被挖被害的惨烈结局。

举例:原主灵根被挖,巫时灵根最后也被挖,现在就连一个小村庄的村民的灵根也被挖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世界的部分人对挖灵根这件事情有独钟。

巫时看九卿沉默着没出声,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出声对老人道:“老人家您放心,如若你所言皆真。我巫…十五定会查清真相,为你柏氏一族讨个公道。”

老人没回答巫时,一双无神的眼睛执着的盯着九卿,颇有她不答应他就不罢休的意味。

九卿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就看见老人一双黑沉沉又无神的眼睛在执拗的盯着自己。

这老人对命定之人的执念,不,或者应该说对那名男子到底是有多恨?

罢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来消除怨念的,现在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九卿叹了口气,道:“老人家,如十五所说。若你说的是实话,那么我定会竭尽全力去找到那名男子,为你们报仇。”

得到九卿的回答,老人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虽是在笑,但衬着他那张枯皱贴骨的脸和浑浊漆黑的眼睛,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恐怖感。

九卿对皮相这些并不在意,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老人家,既然当年那场屠杀您也在场,那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线索……”老人重复了这两个字,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我在那女娃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块令牌。她的房间内也有几封书信。但我并未打开看过,也不知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有线索就好,不然都不知从何查起。九卿看向老人,再次询问道:“老人家,可否拿那令牌和信件给我一看?”

“自然可以,姑娘稍等片刻。”老人说完,便杵着拐走慢步朝屋内走去。

直到他进入了漆黑一片的屋内,九卿才收回了视线。

低头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巫时,对他道:“小十五,看来我接下了一个重任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查清真相吗?”

没有任何犹豫,巫时立刻给出了回答,“好。”

面对如此惨烈之事,他身为无音宗的弟子,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至于原先准备伤势稍有恢复就离开的决定……也只能先往后推了。

看他回答的如此之快,九卿笑了笑,没再说话,安静的等着老人的出来。

但一炷香过后,却依旧不见老人的身影。

九卿察觉到不对,大步朝屋内走去,而巫时也紧随其后。

屋内一片漆黑,唯一的一丝亮光还是从屋檐破洞处传来,但这点光亮完全不能够看清屋内的一切。

这样糟糕的环境,那老人家二十年来是如何生活的?这么久了又为何不出来?

九卿微有些不耐,抬手之间,上千个闪亮璀璨的小光点便凭空出现,照亮了整个破旧的木屋。

身后的巫时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女子身上并无任何灵力波动,很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但现在这一幕……又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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