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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帝国

麻子岗山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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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阿尔布古,麻子岗山人   更新: 2022-06-06 12: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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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阿尔布古,麻子岗山人《草原帝国》讲的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草原上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本书将以草原为中心,讲述天下大势以游牧民族所建立的国家与王朝为纲,讲述古代游牧部落或政权兴衰更替的历史,一部从草原视角记录中国的历史,希望大家喜欢

第1章

精彩节选


“阿尔布古,你醒醒啊,我可怜的孩子,长生天,乞求你救救他”。

妇人满脸泪痕,歇斯底里的呼喊摇晃着躺在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就是阿尔布古,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他是乌尔奇部落首领的小儿子。

半个月前,乌尔奇首领吡咯罗追随着大草原的英雄格鲁大汗南下,好为部落获取宝贵的食物,抵抗冬日随时可能降临的可怕白灾。

不幸被南人哨骑侦知,调动大军截断了北归的退路。在保护着格鲁大汗北归时遇伏中箭,身遭多创,最后在部落里忠勇随从拼死护卫下逃了出来,率部北归途中,箭疮崩不治。

南下失利的噩耗传回的夜里,强大的蔑尔斯人袭击了他们。激战一夜在忠心的部众护卫下,他们仓皇的逃了出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草场和畜群对于这个人口才两千人的小部落来说,这将是致命的打击。

女人很漂亮是阿尔布古的母亲,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一个南人。

多年前首领吡咯罗南下带回来的,次年便生下了阿尔布古,作为首领唯一的儿子,他肩负着重担。

在前天夜里可怕的袭击中,阿尔布古亲手射翻了几个想要冲进大帐的蔑尔斯人后被营地里受惊的马匹撞倒昏迷不醒。

他们在草原上流浪了三天,昏迷不醒的阿尔布古躺在大车上,身旁的女人双眼无神愣愣的呆坐在那里,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写在脸上。

她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追随着前边的车辙印前行,好尽快逃离这危险的地方,身后一直有蔑尔斯人追赶着,沿途不敢停歇。

逃出来的第一个白天还有三百来人追随着,前天夜里在一个草荡子边上宿营时先可汗的那可儿带走了几十人至今未归,现在就剩下几十骑还在忠心耿耿的守护着他们。

“水,我要水”,呆坐的妇人好像听见了什么,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一丝神采,转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妇人回头看看大车旁满脸疲色的族人们,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几天前死了丈夫,现在儿子又昏迷不醒,丢失了赖以生存的草场和部众,绝望写在她的脸上。

她是个南人,十几年前那次北虏南下,她的亲人惨遭屠戮灭门。要不是那个强壮的男人制止了几个胡人,她已经死了,自己真的很感激那个男人,虽然他也是胡人也参与了屠戮自己村人。

要说对他没有过恨也不是的,曾多少次都想趁他在睡梦中将他杀死,但看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腹部就狠不下心来....

“水,我要水”,这次她听见了,脸上一丝喜色袭来,女人兴奋的大喊道:“阿尔布古醒了,我的阿尔布古醒了,水,快点他要喝水”。

在车旁一直忠心耿耿守护着的格日勒先是一愣,赶忙解下了自己腰间几乎空扁的水囊递了过去,他舔了舔有些发干起皮的嘴唇兴奋的问道:“南夫人,阿尔布古小王醒了么”。

妇人很是激动,手不停的颤抖着拔开水囊的塞子把水往阿尔布古嘴边送,边回头兴奋的对格日勒道:“是啊,格日勒,我的阿尔布古醒了,感谢长生天保佑.....”。

格日勒听闻也是兴奋的大喊道:“长生天,格日勒感谢你,拯救我们乌尔奇人”。

大车前后的人听见呼喊声也疲惫的抬起头看了过来,听见是小主人醒了,赶忙催马往大车方向赶来,沿途兴奋的大喊道:“感谢长生天护佑,乌尔奇有救了”。

格日勒见族人都朝着大车方向赶来,渐有越聚越多之势,便大喊道:“咱们的小主人现在苏醒了,马上就会好起来,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注意警戒保护好车队”。

女人喂了点水后,见阿尔布古脸色潮红有好转的迹象,就把水囊递还给了格日勒说道:“水不多了,格日勒你喝点吧,路还长着以后要靠你”,脸上那一丝喜色褪去,换上的是深深的忧虑。

“格日勒我们走了有多远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已经远离了蔑尔斯人了吧”。

格日勒舔了舔发干起皮越发严重的嘴唇说道:“南夫人,前边是乌尔斯人的领地,和我们乌尔奇人是一个祖先,他们应该会给予我们一些帮助,小主人现在刚刚苏醒,眼下我们人疲马乏的…”。

妇人低头看看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深思了一会后,看着格日勒说道:“族人们也很是疲累了,先停下来休整下吧”。

格日勒很是心疼的摸了摸胯下的马,说道:“南夫人,离最近的水源在乌尔斯人那里,差不多要半日的路程。现在我的马已经累得走不动了,我去问问大家谁还有水,等喂好了马,就让人去前边看看,不然我们走不动的”。

女人抬头扫视了前后的队伍一圈,见众人面露疲惫之色,恐怕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很是无奈的道:“好吧,格日勒”。

格日勒点点头转身大喊道:“停下来,都停下来原地休整,注意戒备。拔丝、布鲁克、吐玛尔你们几个把水带上过来”,说罢就见队伍前后奔出几人,朝着大车方向跑了过来。

当先过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近了说道:“格日勒大叔,我这还有一点水”。

格日勒接过水囊摇了下,转身朝着自己身后跑来的的两年轻人问道:“布鲁克、拔丝你们呢?你们那里还有水么?”。

两个年轻人上气不接下的跑到跟前,递上水囊,一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神色疲惫的道:“还有一点,格日勒大叔,小主人好点了么?咱们得想办法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乌尔奇就完了”。

格日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吐玛尔,你小子就是欠揍”。

格日勒把三个水囊拿在手里摇了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的马怎么样了,还能…”。

拔丝眼圈红红的说道:“格日勒大叔,我的克鲁是咱们部落最好的马,现在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我真的很心疼啊”,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身旁另外两个年轻人也是哭着道:“是啊,这次咱们太惨了”。

格日勒转身朝大车望了一眼后,回头看着面前三个年轻人缓缓的道:“嗯,现在小主人也醒了,这个仇咱们肯定会报的。前面就是乌尔斯人的领地了,他们和咱们是一个祖先,咱们手上就这点水了,拔丝,你去把你的克鲁牵过来,让它好好的喝个饱,休息休息你就去乌尔斯人那里求援吧,咱们的可汗和他们的可汗是安答,他们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布鲁克转头朝着大车方向看了一眼后,很是担忧的说道:“格日勒大叔,你也知道南夫人的事,乌尔斯人…”。

格日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应该…拔丝,这事紧急,你要快去快回”。

几个年轻人也是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拔丝接过水囊跑步回到克鲁身旁,用手抚摸着马儿的脖子上的鬃毛道:“克鲁啊,现在全靠你了。小主人和部落里的贵人们,还有咱们整个乌尔奇都靠你了,回来了我就给你弄好吃的,安达”,说完就呜咽的哭了起来,谁都知道这点水跑这么远的路将是九死一生。

格日勒看着拔丝骑着克鲁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大车旁说道:“南夫人,我已经让拔丝去乌尔斯人那里求援了,他的马是草原上最好的,相信很快就能回来”。

女人看着拔丝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格日勒知道女人在想什么,那是十几年的事了,乌尔奇人和乌尔斯人本是一个祖先,两个部落的头人就是亲兄弟。

那一次吡咯罗可汗和邻近的几个部落的头人会盟准备一起南下,乌尔斯人也参加了。

回来后,昔日两个亲兄弟变成了仇人。乌尔斯人说吡咯罗可汗抢了他们可汗的女人,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

后来两个部落就断绝了来往,算算也有十几年了。格日勒依稀还记得当年两个部落一起放牧,一起迁徙一起对付狼群一起围猎一起对抗蔑尔斯人,现在…

难道长生天真要灭亡我乌尔奇人么。

正当众人深陷生存危机或者是对自己或者部落前途未卜而焦虑的时候,躺在大车上的阿尔布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没错他已经醒了。

早在妇人喂完水和格日勒交谈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不敢动,太吓人了。

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阿尔布古了,这是个时空旅行者没错就是穿越者。一个来自后世2000年的地球华夏国现代人。

他叫朱小强是一个写手,梦想着一夜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他。在经历父亲被权贵酒驾开车撞死,自己报警反被诬碰瓷,对方赔了5万块便草草了事。

随后自己和家人又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朱小强看到路边电线杆子贴着高薪招聘海外工作人员,他就报了名,结果被人送到了阿富汗,更凄惨的是还被当地人蛇集团控制给反**军做饭。

后来一个叫刘汉东的中国人,在一次意外袭击中摧毁了这个人蛇集团,他才侥幸逃了出来。

好景不长,途中又被反**武装抓住,胁迫下朱小强加入了阿富汗反**军。

在一次袭击驻阿富汗美军的战斗中被流弹打死,然后就魂穿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草原男孩阿尔布古身上。

刚醒的时候他害怕极了,慢慢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得自己面对,因为这就是生活...

阿尔布古缓缓的从马车上坐了起来,周围的部众见坐起来了都很兴奋的看着他。

女人从沉思中醒过来,见自己儿子坐了起来,兴奋的大喊道:“阿尔布古回来了,乌尔奇人你们的可汗回来了”。

大车周围的族人闻言都匍匐在地山呼道:“感谢长生天,拯救了我们的可汗,拯救了我们苦难的乌尔奇人”。


醒过来的朱小强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顿时感觉有些慌了。他一个后世的宅男小写手,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众人投了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自己,阿尔布古觉得这种情况下不说点什么好像没办法下台,也没办法和自己的族人交代。阿尔布古心里不由苦笑:“交代?什么交代?谁又能给我自己个交代啊”。

他一个小写手哪见过这种阵仗,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怂,怂了的话以后肯定没办法带队伍了。阿尔布古挣扎着想站起来,瘫了三天,水米未进,差点就饿死了,想要站起来很吃力,最后在便宜老妈的帮助下阿尔布古终于站了起来。

阿尔布古扫视了众人一圈,苦笑道:“很庆幸我阿尔布古还活着,看到你们也活着我很安慰,咱们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呵呵,我们就像狗一样的被人赶出了属于我们的家。

那些蔑尔斯人掠夺了我们辛苦牧养的牛羊,那是我们的财产。屠杀我们的亲人如同宰杀一只羊羔,我们做什么事情惹恼他们了么?没有,我们每年为他们奉上最好牛羊,每次南下我们都会派出部落里最英勇的战士跟着他们冲锋陷阵。

前几天我的父汗战死了,噩耗传回来的夜里,蔑尔斯人趁乱偷袭了我们。这次南下我死了父亲,你们呢,死了儿子,父亲,兄弟,卑鄙的蔑儿斯人在我们最痛苦的时候袭击了我们,抢走了我们最后的东西,杀害了我们最后的亲人。

他们以为这样我们乌尔奇人就完了,像丧家的狗一样徘徊在各个部落里摇尾乞怜。他们错了这次战斗中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财产所有的亲人,仇恨和悲痛会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乌尔奇人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牢牢的拧成一个绳结,没有了亲人我们彼此都是亲人。

我们要复仇,要夺回我们的草场我们的畜群,血债必须血还。蔑尔斯人杀我们一个人,我们将会杀他们十个人,有人会想敌人现在很强大,我们就几十人,复仇是不可能的。我想告诉你们这是懦夫的想法。人活着真正让你害怕的是绝望。我很希望自己能在那夜的战斗中能够死去,因为死人是没有烦恼的,不必担忧,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因为我们要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让这大草原上的人都认为我们乌尔奇人都是让人尊重的勇士。我将带领你们用手中的弯刀砍下敌人的头颅,用你们手中的弓和箭射穿敌人的喉咙,让我们胯下的马踩碎他们的骨头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说完了这些话,阿尔布古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车上。

格日勒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大喊道:“报仇、报仇”,大车旁的族人们也山呼:“报仇....”,愤怒的声音响彻苍穹久久不能停歇。

深陷绝望的人就是期待着有人告诉他情况没那么糟,还是有希望的,哪怕这个希望不那么真实。现在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阿尔布古这个孩子身上,但阿尔布古又能靠谁呢?

此时的朱小强应该是叫阿尔布古感觉自己快要又饿又累,问便宜老妈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拿来先垫吧垫吧,老妈很是惭愧的告诉他没有,他们这只队伍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

格日勒也听见自己的可汗说饿了,不由的左看看右看看,他知道族人们那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便一狠心拔出了弯刀照着自己的爱马的心脏捅了下去。

一瞬间大家都懵了,对于草原人来说,马就是自己的第二生命,杀马就是杀自己,马不仅仅是个坐骑更是自己的朋友好安答。

马很有灵性能感受到主人的喜怒哀乐,因此草原上认为杀马是不祥的,是会被天神会责罚的。阿尔布古也愣住了,没想到老头这么狠。

马匹倒地,四肢抽*动了几下就不再动了,马眼睁的老大,死死地盯着阿尔布古,此时的朱小强感觉要郁闷死了,老大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零食,你杀马干嘛。

格日勒很是悲痛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族人们说道:“马是我们草原人的兄弟,安达,它跟着我出生入死十几次了,今天杀它为了大家能够支撑下去,我们现在还不能倒下,我们有伟大的可汗,他将带领我们战斗,长生天要责罚就责罚我格日勒一个人就够了”说完,他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车旁众人听了格日勒的话,也是面露悲凄之色。阿尔布古作为乌斯奇新的可汗,虽然现在就几十人,但可汗就是可汗,他缓缓说道:“格日勒是我乌斯奇人真正的勇士,你是我的千里驹,我手中的弯刀。他做的一切都是我阿尔布古的意志,长生天是眷顾我的,就像父亲宠溺着孩子,母兽保护着幼崽,我阿尔布古是长生天的宠儿,格日勒,我宽恕你”。

格日勒赶忙跪倒大喊道:“感谢长生天,感谢伟大的可汗,您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着我的心,是您赐予了我格日勒第二次生命,今后我将像猎狗一样追着您不离不弃”。

阿尔布古挣扎的爬起来,伸出右手拍在格日勒的肩头上说道:“格日勒,你是我的勇士,我也会像太阳一样照拂着你,还有你们我的亲人们”。

众人尽皆跪下大呼:“可汗、可汗、可汗”。

女人很是欣慰的点点头,儿子有出息作为母亲肯定是骄傲的,也说道:“格日勒,赶紧去生火,让大家早点饱餐一顿”。

格日勒很是恭敬的朝着女人俯身一礼道:“我这就安排”,起身招呼身边众人割肉的割肉,捡柴草的捡柴草,安排休息好的族人加强戒备。

趁着众人忙碌,格日勒来到了阿尔布古的身旁说道:“可汗,这一仗我们损失很大,部众都散了,牛羊草场也没了,您昏迷的时候我和夫人商量已经派人出去取水,前面就是乌尔斯人领地,他们和咱们乌尔奇人是一个祖先,先可汗和他们的可汗也是安答,他们会帮助我们的”。

阿尔布古点点头,问道:“这些年来我见过蒙兀尔人,见过西边的唐兀剔人还有东边的契丹人、奚人,咱么乌尔人我也见过不少。这些年来,我们好像。没怎么和乌尔斯人来往”。

格日勒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妈一眼吞吞吐吐的道:“可汗,这个...”。

女人见格日勒吞吞吐吐的便说道:“是因为我,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我是个南人,也就汉人,当年你父汗和乌尔斯人可汗一起南下,我的村子就在南下的路上,乌尔斯人杀害了我的家人,还想要杀我,是你父汗救下了我,因此惹恼了他的安答,从此他们就不再来往了”。

见女人面露凄苦,阿尔布古宽慰道:“母亲,这也怪不到你”。

格日勒见气氛有点尴尬,便说道:“我们乌尔人有六大系,乌尔斯人离我们近,西边有乌尔布人、乌尔促人、乌尔库人。乌尔鲜人在南边更靠近汉人的地方,乌尔图人在东边靠近契丹人和奚人。咱们乌尔人大的部族数万,牛羊无数,小的几千人,我们乌尔奇人是从乌尔布人哪里分出来的。说起咱们乌尔人,可汗您的未婚妻就是乌尔促部落的可汗之女”。

阿尔布古心想:这尼玛还发福利啊,刚穿越过来这么快就有老婆了。

女人见格日勒说起阿尔布古的未来老婆,便也说道:“之前听你父汗说过乌尔促人是个数万人的大部落在西边,过了明年你就该去接你的妻子了”。

阿尔布古知道老妈的意思,那就是如果乌尔斯人不肯帮助忙就让阿尔布古去投奔他的老丈人。大家是同族,也是亲家,落难了过来投奔也是没什么的,可阿尔布古怎么说也是个部落的可汗啊,虽然部落不怎么大,现在还被打散了,那也是可汗,虎死威不倒。

跑去老丈人家蹭吃蹭喝,当米虫这事搁在前世的时候,他一个小写手如果有这么一个腰缠万贯的老丈人还奋斗个屁,早就混吃等死了。

现在不一样了,好歹也是一个部落可汗,理论上是和老丈人平起平坐的,跑人家去怎么平起平坐,没有了尊严怎么带队伍,刚才吹的牛逼说要带着族人夺回草场、畜群,复仇的。就这几十人去了人家那里,估计不出一个月自己这些小弟恐怕就都被老丈人收编了。

女婿也是半个儿,毛线。穿越过来就给人当小弟那还有将来么?怎么王霸世界啊,看看人家刘备,刚开始毛的地盘没有,最后还不是弄的横跨荆州、益州,天下三分,阿尔布古可是穿越来的,混的肯定不能比刘备差。

前世他也是混写手的,什么资料没接触过。人家别的穿越者来了又是水泥、玻璃、香水的都是赚钱的,一个个比皇帝都有钱。现在没有地盘那就先找个地盘,等稳定下来混的差不多了再去见老丈人自己也有点底气,后世见家长可是让人头疼的事。

这时族人捧着烤好的马肉送了过来,说是必须让可汗先吃。这要是放在汉人皇帝那,早被咔嚓了,阿尔布古也是饿坏了,从族人手中接过烤的半生不熟隐隐间还带着血丝的马肉就直接啃了起来。

瞥见格日勒在旁边看着,阿尔布古觉得很是尴尬,便放下手中的马肉说道:“格日勒,咱们派去乌尔斯人的人走了多久了,且等他回来再做计较”。


这时队伍前方不远处烟尘弥漫,马蹄踏踏来了有数十骑,队伍里骚乱了起来。

格日勒见状赶忙上前安抚族人,组织防御。那数十骑在离乌尔奇人队伍还有百余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当先一骑飞出直奔大车而来,马上那人大喊道:“我是拔丝,别放箭”,众人见是拔丝,便都收了弓箭,拉开拒马让他过来。

近了,拔丝一个飞身下马跑步来到大车前,见阿尔布古已经醒来,此时正坐在大车上很是兴奋,赶忙上前跪倒在地看着阿尔布古道:“小主人,您醒了就太好了,感谢长生天”。

格日勒看看远处的数十骑又看看跪在大车的拔丝说道:“可汗,想必前方的就是乌尔斯人...”。

阿尔布古知道他的意思,转头看看坐在身旁的母亲又看看跪在面前的拔丝,便说道:“你就是拔丝,辛苦了,你是我乌尔奇最忠心的勇士起身回话”,顿了顿阿尔布古说道:“拔丝,那些马上骑士是乌尔斯人么?哦,此番你去乌尔斯情形如何?”。

拔丝感激地道:“谢小主人”说罢,起身后缓缓说道:“此番我部遭劫,损失惨重,粮水断绝,格日勒大叔便派我前往乌尔斯部求援。行至半路,我的马儿克鲁倒地再也无法前行,我知此去责任重大,我拔丝就是爬也要爬到乌尔斯人那里。

后来我也晕倒了,是一个路过的乌尔斯部牧羊人用水救醒了我。听说我是乌尔奇的使者要觐见他们的可汗,便把他自己的马让给了我,还让他的小儿子为我引路”。

阿尔布古上下打量着,这个站立在自己面前浑身尘土面露疲惫之色的年轻人,说道:“时局艰难,辛苦你了,继续说下去”。

拔丝喘了口气后,说道:“我到了乌尔斯王帐后,守门人听我是乌尔奇人使者有要事要觐见他们的可汗就去通传,不一会他们的侍卫长克斯勒就领人过来询问有何事要见他们的可汗。我知事情十万火急,不能耽搁就把蔑尔斯人趁夜袭击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他。侍卫长知道事情紧急,便吩咐他的族人准备了羊肉和马奶酒水来招待我,他让我好好休息他自己去回报阿巴尔大汗。我忧心忡忡等了半天,才见他回转,说是阿巴尔可汗要见我,便随来人前往觐见”。

“到了大帐,阿巴尔可汗询问了部落遭袭的经过,又询问我部现下还有多少勇士和先在境况后,说对我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他愿意帮助我们。随行派来了他的侍卫长克斯勒将军携带着食物和饮水前来接应,并邀请我们去他的领地内休整”。

听了拔丝的回话,阿尔布古陷入了深思。他知道乌尔斯人对他们的处境是一清二楚,没了草场畜群,部落勇士也离散了,就像离了家没有主人庇护的狗。阿尔布古知道寄人篱下不好受,但是没办法,眼前部落里的族人老弱疲惫不堪,再没有一块安全的地盘来休整,这个部落就算是完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复仇,怎么王霸世界啊。

形势比人强,听格日勒说两个部落十几年不来往,虽无大的仇怨,仅靠死鬼老爸的安达情谊说了他也不信,乌尔斯人应该不会这么无私帮助。草原上大部落吞并小部落除了掠夺还有就是收容吸收。

阿尔布古看看格日勒又看看身旁的母亲说道:“拔丝,你去请乌尔斯人的使者前来”。拔丝行了一礼后,转身去了。

看着拔丝远去的背影,格日勒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小主人...”。

阿尔布古看看身旁的格日勒苦笑道:“形势比人强,为了部落为了这些忠勇的族人们,我们就暂时先去乌尔斯人的领地吧”。

不多时,拔丝便领着一队人来到了大车前。这一队人衣甲齐整,虽风尘仆仆却难掩雄武之气一看就是百战勇士。当先一人出列下拜道:“我是乌尔斯部可汗的侍卫长克斯勒,见过阿尔布古小王子,知道你们部落的遭遇我家可汗特地派我携食物和饮水前来接应,我们乌尔斯和乌尔奇都是乌尔人一个祖先,我家可汗和贵部先可汗也是安达。可汗对你们的遭遇表示同情,请阿尔布古小王子随我前往乌尔斯领地休整”。

阿尔布古点点头道:“贵使远来一路辛苦,感谢贵部阿巴尔可汗能在这种情形下对我和我的族人们伸出援助之手。格日勒大叔,你去将贵使带来的食物和水分与族人,让众人先吃饱了我们也好前往乌尔斯可汗的领地”。

克斯勒见阿尔布古要让众人先吃饱喝足休整好了再去乌尔斯,便有些焦急的上前道:“阿尔布古小王子,现在你们还没有脱离危险,蔑尔斯人随时可能会追上来,不如先随我到王帐后再行休整不迟”。

阿尔布古心想,就你们那点小把戏我还不知道:当心惊胆颤又累又饿的乌尔奇人爬到你们家门口时,肯定会有很多你们的族人在等着。到时候你们大打亲情牌又是乌尔奇的救命恩人。你一口一个小王子,我特么就真的就是小王子了,你家可汗再大喊几句乌尔斯和乌尔奇都是乌尔人同胞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愿意带领着我们乌尔奇人复仇,然后你们乌尔斯人再软磨硬泡几个月后,我这队伍就没法带了,都变成乌尔斯人了。

阿尔布古笑道:“贵使好意心领,我也是知道。我的族人也时刻注意着蔑尔斯人的动向,哨骑已在后方五里警戒,现在我部人马俱疲就是走也跑不动。如果蔑尔斯人追来了恐怕根本跑不了,不如我们吃饱喝足了也好再做计较”。

阿尔布古见克斯勒面露急切之色,顿了顿后说道:“贵使,你说呢”,见克斯勒面露迟疑,阿尔布古命格日勒上前接过乌尔斯人带来的食物与水,分发给族人们,等众人吃饱喝足休整好了再出发。

看着克斯勒发青的脸色,阿尔布古从车上拿起刚才吃的还剩下一半的马肉苦笑着道:“贵使远来一路也很是辛苦,我和我的族人们此次全赖贵使和阿巴尔可汗援手才能活命,我这里还有些肉食,还望贵使不要客气,这也是我乌尔奇人的一番心意,还望贵使不要拒绝”。

看着阿尔布古递过来的肉,克斯勒脸上不由的抽搐起来。阿尔布古心道:这马肉,仓促宰杀,又无清水洗去血污,火上烤的半生不熟,肉块上隐隐还带着血丝。虽说草原人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但是吃这种半生不熟的肉也是很有挑战性的,一个侍卫长也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好歹也是部落里的贵人,平时虽不能像汉人那样锦衣玉食的,但生活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

克斯勒伸手接过马肉,故作豪迈的从怀里取出小刀割下一块还带着血丝的马肉放进嘴里强忍着血腥味咽了下去。

阿尔布古心里不由的对他佩服起来。环顾四周,阿尔布古见族人们正在狼吞虎咽的大嚼着肉食时不时灌上两口马奶酒,阿尔布古大松一口气,眼下的这一关总算是要过去了。

这时队伍后方忽来一骑,马蹄踏踏声就像是重锤般击打在正饱餐的众人的心上。阿尔布古心不由咯噔一下:坏了难道是蔑尔斯人追来了。

正在给族人们分发食物和水的格日勒见了赶忙把肉食递到身旁的人手里,自己朝着大车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都别慌,注意戒备”,车旁的克斯勒也是忧心忡忡。

近了,马上骑士大喊道:“我是吐玛尔,蔑尔斯人追上来了.....”。

跑到近前,吐玛尔下马朝着大车旁,下拜道:“可汗,蔑尔斯人追上来了”。

阿尔布古感觉也有些急迫,赶忙问道:“吐玛尔,蔑尔斯人来了多少人?距此还有多远?”。

吐玛尔气喘吁吁的说道:“大汗,马队行进烟尘弥漫隔得远也看不大清楚,估计二百多人离此还有五里”。

阿尔布古定了定神看向了身旁的克斯勒道:“克斯勒将军此次前来你带来了多少人马”。克斯勒看了看身后说道:“乌尔斯勇士100人”。

阿尔布古转头看向身旁的格日勒问道:”格日勒大叔,部落还有多少能战斗的勇士?”。格日勒沉思了会到:“族人们,刚才饱餐了一顿,人马也有了休整,能战的勇士有80人”。

阿尔布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站在车上四下环视一圈。见东边约么半里外是个山地陡坡,由于角度的关系,坡旁有巨石的阻挡住了一片树林....

见身旁几人都面露慌乱之色的看着自己,阿尔布古站起身来大喊道:“我乌尔奇的勇士们,蔑尔斯人这是来找死。他们趁夜袭击了我们,现在还敢来追击,这正是为部落死难的亲人们复仇的时候。现在我们有一百身经百战的乌尔斯兄弟帮助,此战我们必胜。”

部落里的族人们被连夜赶出来,在草原上没吃没喝三天,此时胸腹中都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刚又饱餐一顿人马都得到休整,族人们听闻蔑尔斯人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纷纷大喊道:“必胜,必胜,必胜。”

身旁的克斯勒慌乱的盯着阿尔布古道:“小王子殿下,蔑尔斯人突袭而来和我们人数,此战凶险啊,不如我们赶紧还是撤吧,等进了我乌尔斯领地就安全了”。

阿尔布古看了看格日勒和克斯勒笑着说道:“此地离你们乌尔斯领地少说也有几十里,我们老弱和辎重太多现在撤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留下打一仗。我乌尔奇人这三天饱尝离家的苦难,心中有股怨气正无法宣泄。刚才勇士们饱餐一顿人马都得到了休整。敌人远道而来,人马肯定疲乏,势必不能久战。又有你们一百乌尔斯兄弟从旁协助,两位请看。”说着阿尔布古就抬手示意二人朝陡坡方向看去,阿尔布古轻声道:“那是个陡坡,坡旁有个树林被石头挡住了”。

二人顺着阿尔布古指示的方向看去也是点点头,克斯勒问道:“然后呢?”。

阿尔布古笑道:“我部将会放弃全部物资,埋伏到那里。待敌人从大路赶来,势必以为我们仓皇逃走,看到这些大车拉的物资肯定会抢夺,这时我部从坡上杀出,约么半里数息便至,骑兵借地势从坡上杀下必势不可挡。

克斯勒将军你看路旁西边是个芦苇荡子,你带的百余人可兵分两部,一部伏在芦苇里面多备弓箭趁敌抢掠时,你们箭矢齐发,定会杀伤他们。另一部伏于路前。待我部从山坡杀向他们的后队,你部也从旁杀出,定可全歼这伙贼人。我阿尔布古承诺此战但凡有缴获尽归于你,我只要这些蔑尔斯人”。

克斯勒听了也觉得有那么点胜算,又听阿尔布古说缴获都归他便心动了,笑着说道:“阿尔布古王子,我们乌尔斯人愿意听从你的号令”。


“好,格日勒大叔,现在放弃所有物资,你现在带领70人保护老幼躲进山坡旁的树林中,给我留下十人。若见蔑尔斯人停下开始抢夺物资,你就带着勇士们从坡上纵马杀向他们的后路。克斯勒将军,你将你的一百勇士分作两队,一队多带弓矢伏于芦苇荡中,另一队伏在路边,待他们哄抢物资就出击....”。

安慰了母亲几句,再三保证会小心应对。看着族人渐渐远去了,阿尔布古便领着格日勒留下的十名勇士回到了大车前。

只见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左手抓着耳边随风飘荡的发辫狠狠地用刀割了下来,刀刃顺势在掌心一划,殷红的血顿时浸**发辫,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伸向天空看着眼前的十人大喊道:“我,长生天的宠儿,乌尔奇领地的继承者,阿尔布古在此宣誓,即日起你们不再是卑贱的牧马者,而是我乌尔奇可汗的那可儿。我弯刀指向的地方就是你们前进方向,我箭射向的人就是你们的敌人。今后我将带领你们一同战斗。我的大帐就是你们休憩的地方,我的羊肉和马奶酒就是你们的食物,我的牧场就是你们家。我们将一起为无辜被蔑尔斯人屠戮的死难者报仇.”

这时十人同时拔出弯刀,斜举向天山呼道:“报仇,报仇,报仇”。

阿尔布古见十个那可儿临阵士气高涨也很是欣慰地说道:“自古蛇无头不行,雁无头不翔。在部落最危急的时候是拔丝拼命外出求援带回了救命的肉食和马奶酒拯救了我们乌尔奇。现在我任命拔丝成为我的侍卫长”。

拔丝感激的下马跪伏在我的脚下吟唱道:“古老的长生天啊,你说那么的久远,大地因你而变的厚重,天空因你而晴朗,你是那破除乌云的风,解除苦扼的班布提,牛羊因为而肥美....可汗我愿做你忠实的猎犬,守护着你的圈舍,时刻盯视着那潜入的恶狼”。

那可儿们都伸出手臂大喊道:“长生天,长生天,长生天”。

远处烟尘漫天,马蹄轰鸣地面都为之颤抖。阿尔布古道那是蔑尔斯人的骑兵来了。

此次带队追剿乌尔奇溃兵的是蔑尔斯人科林部落的首领乌黑,部众有五六千牛羊十几万,占据着乌尔奇以北大片肥美的牧场,两个部落本来相安无事。

此次蔑尔斯人西进一是因为北方早寒牧草大片冻死,牛羊没有草料过冬,二则是初秋的时候数万头野生黄羊过境也吃完了牧草。三是乌尔奇和乌尔斯人一直以来都是攻守同盟,两个部落虽然都不算大,但是合在一起也有控线骑兵5000多人,还背靠乌尔鲜人这个数万人的大部落,一般草原上也没人招惹。

此番乌尔鲜人的格鲁大汗会盟南下攻略失利,损失了乌尔鲜部落里的近万勇士,连格鲁大汗也负了伤。在保护格鲁大汗北归的时候乌尔奇首领也就是阿尔布古的便宜老子,身陷重围身遭多创中箭,归途中箭疮感染不治,乌尔奇死了当家的。

这个消息传回的夜里,北方的蔑尔斯科林的首领乌黑就动起了南下的心思和自己的老泰山乌泰部柯叶安商议认为:乌尔奇南下损失惨重,死了首领,听说有个小儿子也就十几岁,没什么顾虑,部落青壮战死多半,又和南边的乌尔斯人不和,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草原人来说欺负孤儿寡母一点没有道德压力,草原是强权实力为尊的地方。没有草场、没有畜群和部众是也仅仅是会被人可怜。

离蔑尔斯先头骑兵还有数百步阿尔布古下令自己的十个那可儿上马转身南撤,一边跑一边大喊道:“蔑尔斯人来了,好可怕,他们好多人啊,咱们可汗都跑了,我们也跑吧,这些物资别管了,快逃命啊,长生天你救救乌尔奇吧”,十几骑一鞭子加一鞭子的抽的胯下的马儿都快跑脱了腿,有几个家伙还跑丢了水囊。他们的表现落在蔑尔斯人眼中那就是胆小的乌尔奇人被蔑尔斯人的武勇吓破了胆。

乌黑大头领看着就想笑:“哈哈哈,这些兔崽子跑的还挺快,别追了,就十来个人。再追就到乌尔斯人领地了”。虽说他根本不把那个四千人的部落放在眼里,但现在人手紧张刚拿下乌尔奇的领地马上就要过冬了,再南下万一惹恼了乌尔鲜的格鲁大汗恐怕会有灭族的大祸,赶忙勒令自己的族人停止追击。

路上停着十几辆大车,看上去都是些大帐、羊皮什么的。乌黑心想着把这批缴获带回也是一场胜利,来年部落抵抗白灾会少损失很多就开心的笑了起来。乌黑大首领马鞭朝着大车一挥道:“我的那可儿,去看看这些乌尔奇兔崽子留下了什么”。

乌黑一声令下数十骑滚鞍下马,兴奋地叫嚷着爬上大车。在他们想着大首领会给自己分多少东西的时候,芦苇荡子里射出数十箭,十几人倒下就在再也一动不动了。

乌黑大头领知道自己遇到伏击了,赶忙勒令勇士朝着芦苇放箭还击。芦苇荡子上万平米,芦苇又高又密根本连人都看不见,正当他怒气冲冲的准备让人放火时。路旁杀出一队骑兵,把想要放火的几十个家伙砍倒在地。乌黑大首领气坏了赶忙招呼后队支援,不料东边陡坡上又冲出百余骑兵直奔自己的后队。

草原人都知道,骑兵就是速度。马如果跑不起来就没什么用,甚至有时候还不如一个步兵。下坡的马儿在皮鞭的抽打下如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蔑尔斯人的马队中,由于马速过快很快乌黑大头领的马队就被冲击而下的乌尔奇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再也难有阵型,散乱的各自逃命去了。

阿尔布古见己方已经占据优势了就想着装下逼,“啷一声”拔出了腰里的弯刀。拨转马身阿尔布古用刀指着乌黑的方向大喊道:“我的那可儿,咱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随我杀...”,说完就一夹马腹冲了出去。身旁的拔丝见状,赶忙跟上又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胯下的坐骑居然超过了阿尔布古。

阿尔布古见状心想这小子不错,很有眼力不会让老子跑过去送人头。这时身后的几个那可儿也陆续超过了阿尔布古,将他紧紧护在马队中间。

前后夹击,乌黑大首领又惊又怕,赶忙呼喊着撤退。最后在又损失数十余骑后成功摆脱了追兵。看着如丧家犬般仓皇远去的蔑尔斯人,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战一雪前耻。

战后清点,阿尔布古他们缴获良马百余匹,受伤严重和倒地不能动的马匹就地宰杀。武器兵甲弓箭一百八十余副。己方数人受了重伤大多是因为马匹速度太快撞到对方马匹身上,骑手被甩出受伤,还有十来人就是轻微的刀剑伤。此战联军大获全胜,阿尔布古也兑现了不要任何缴获的承诺。另外还有四十来个受伤被俘的蔑尔斯人,阿尔布古决定处决。

这一决定让克斯勒大出意外,草原上人口本来就少,这些俘虏不仅可以增加自己部落的人口,还可以干些牧羊,喂马的杂货,如果爆发部落冲突这些俘虏还是炮灰敢死队。

格日勒也赶忙上前劝道:“可汗,草原上少有杀俘虏的习俗,这样恐怕....”。阿尔布古明白格日勒的意思,现在部落人太少了....

但是承诺就是承诺,不是做给死人看而是那些还活着的乌尔奇人。阿尔布古承诺带领他们报仇,为突袭夜里死难者报仇,这必须有个交代。

最后,那四十来个蔑尔斯人俘虏还是被砍了脑袋,这一次简单利索的干掉了不可一世且和己方兵力蔑尔斯人,而自己这边仅付出轻微代价就取得了胜利,让阿尔布古在两个部落里的声望一时大涨。

以前族人尊敬他,那是因为他是首领的小儿子。一个才十四岁流着鼻涕的小王子,就像自己帐里的孩子一样。根本就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伟大部落的可汗,一个传递千年部落的继承人,现在他被认可了。

克斯勒喜滋滋地带着自己的族人在清点着战利品,格日勒看着克斯勒觉得很是可惜,但他也知道阿尔布古不要缴获是有苦衷的。乌尔奇人本来就没多少了,如果这一战乌尔斯人再出工不出力,很可能会输,到时恐怕就是部落灭亡。阿尔布古知道要是没有了这些对自己和部落忠心耿耿的族人,那部落还有什么希望?

阿尔布古看着有些惋惜的格日勒笑道:“汉人有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对,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马上就要到乌尔斯的领地了,到时候我们应该会有一块休整的营地现在我们部落人口流失很大,部落要尽快恢复元气,格日勒大叔你有什么办法么?”。

格日勒沉思了一会说道:“等我们安顿下来就派人外出,在草原上散布消息说我们到了乌尔斯人的营地让走散的族人到那里聚合;还有就是招揽草原上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还有就是....”。阿尔布古知道他说的是参与格鲁可汗南下的队伍,掠夺南边的汉人。

望着天边的月亮,阿尔布古陷入了深思中。这一天可以说是乌尔奇部落最生死存亡的一天。先是族人们断水断粮陷入绝境,然后又是被蔑尔斯人追杀。如果没有乌尔斯人的帮助,自己的这个部落今天就可能亡了。

现在可以断定的是蔑尔斯人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乌尔斯人现在是我们最大的靠山。至于,那些部众数万的乌尔人大部落离自己还很遥远。阿尔布古自己的老丈人在西边,格鲁大汗在南。

往西还是往南....


激战半日,等打扫完战场已是天黑,夜里不宜行军,阿尔布古就在战场前行十余里的山脚下扎下了营地。

克斯勒本是轻骑出动前来接应,并未有携带行军所需帐篷等物,阿尔布古便匀出一些给他们,与格日勒和克斯勒两人商议完当夜戍卫、哨骑以及明天进入乌尔斯人的营地等事情后,阿尔布古便出了大帐,数个那可儿紧紧跟随在左右。

明月高悬,天空黑洞洞的,深秋了,丝丝寒意涌上心头。营地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有夜鸟叫上几声,身旁篙火中木柴噼啪的声反而衬托出夜的静寂,听着远近帐篷内族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阿尔布古感觉很是欣慰,自己活了下来。

今天是阿尔布古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也是乌尔奇部落最生死存亡的一天。先是断水断粮百余老弱陷入绝境,然后又是蔑尔斯人追兵,如果没有乌尔斯人的帮助,自己这个部落今天就可能亡了。

回头见拔丝和几个紧紧跟随在左右的那可儿,阿尔布古心里不由苦笑:尼玛,人家穿越都是在汉地,还是地主少爷,有个有钱有地的老子,带着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歇了吧”,说完便走回大帐。

刚进帐门一股刺鼻的羊膻味熏的阿尔布古差点栽一个头,他知道那是照明燃烧着的动物脂肪发出的味道,心里不由的很是烦躁。地上铺着几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看样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了。阿尔布古靴子也没脱就直接躺在上面,几个那可儿见状也在帐内角落里睡下。阿尔布古看了一眼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亲卫。困意袭来也就不再去胡思乱想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天还没亮,阿尔布古便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深秋地上太凉,虽说垫了好几张皮子但还是凉啊,揉了揉有些阴气入体难受的胳膊和腿,阿尔布古起身蹦了几下感觉舒服了点。

睡在帐篷角落里的几个那可儿见阿尔布古起来了,也从帐篷的角落里站了起来。今天对阿尔布古和部落来说是个大日子,他们要进入乌尔斯人的领地了,虽说乌尔斯部落的当家人和阿尔布古的死鬼老爹是结拜兄弟,大家也都是乌尔人,阿尔布古这应该也算是落了难的穷亲戚登门吧。

环视帐内一圈见拔丝不在,阿尔布古便问道:“拔丝呢,去把他找来还有格日勒大叔”。身旁的那可儿唱了个诺,转身出了大帐。

不一会拔丝和格日勒便走了进来,阿尔布古看着两人说道:“今天咱们就要到乌尔斯人那里了,你们可有什么想法?”,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尔布古笑道:“我们乌尔奇人和他们乌尔斯人都是乌尔人,我父汗和他们的可汗也是安达,我们也算是亲戚,咱们这落难的穷亲戚上门....”。

见二人还是不知其然,阿尔布古心想草原人真淳朴啊,不由的笑道:“哭惨呗,他们知道咱们落难了,惨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那我们就把最惨的一面给他们看,不然咱们怎么找他们寻求帮助啊”。

二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拔丝说道:“可汗说的有道理啊,那咱们该怎么做呢?”。

阿尔布古看看拔丝笑道:“怎么做,那咱们就怎么落魄怎么来。回去让族人们把干净些的衣服都换了,把那些旧的、破的都穿上,身上再弄点血,没了破的就自己拿刀割几个口子,等以后再统一给他们换新的。对了,还有脸上再去抹点灰,这样脏兮兮的就对了,还有等见到乌尔斯人的时候就给我大声的哭,有多大声就哭多大声,事后有赏”。

阿尔布古看着二人,很是无奈的苦笑道:“没办法,不然部落就完了”。见二人好似明白了,阿尔布古吩咐道:“你们下去安排吧”。二人点头出了大帐。

阿尔布古见营地内族人们陆陆续续的出了帐篷,便招呼道:“把帐篷都撤了,等乌尔斯使者过来,咱们就准备出发”。身旁的那可儿唱了个诺,去招呼众人拆帐篷装车。

闲来无事阿尔布古就在营地内转悠,族人们见是他来了都躬身行礼。阿尔布古也点点头让他们继续做事。转了一圈下来见很多族人身上染血衣裳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其实不用说也是这样。族人们死里逃生又数日历经血战,风餐露宿好几天。

克斯勒见乌尔奇人开始拆卸帐篷,便也吩咐族人们帮忙。人群中看见阿尔布古在营地里转悠,便迎了过来行礼道:“殿下”。

阿尔布古也点头笑着回礼道:“贵使,也起了个大早啊。昨夜睡的可安好”,见他龇牙咧嘴的阿尔布古就知道,忙苦笑道:“深秋天寒,条件简陋,比不得在营地。我早上起来也是浑身不舒服”,顿了顿阿尔布古又道:“将军,经昨日一战,蔑尔斯人大败仓皇撤去,我料他定会前来报复,宜早不宜迟,不若我们早些撤去”。

克斯勒也很是同意的点点头道:“今早我已派快马告知我汗,看贵部也已收拾停当,不若我们即刻出发”。

阿尔布古环视营地见帐篷已经撤去装车,便也点点头对身旁的那可儿道:“通知族人们,老弱受伤者都上大车,余下的骑马我们速速离去”。

阿尔布古知道昨日一战能赢纯属侥幸,倘若正面对决,必会损失惨重,就这点人了可实在是拼不起啊。

离开营地约摸一个时辰后,蔑尔斯人大头领乌黑,便怒气冲冲的领着千余人杀了过来。昨日一战是他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败战,害的自己颜面尽失。

本料想乌尔奇人草场、畜群都已经落在他手里,部众也被自己杀的大败而逃,想必日后听见自己的名号就闻风丧胆,远远看见自己的旗帜就会心惊胆颤的远远逃离,岂料.......

当哨骑禀报道前方发现一个临时营地,怀疑是乌尔奇人的营地时。他愤怒了,这些卑鄙的乌尔奇人昨天埋伏了自己居然还敢在眼皮子底下不走,如果他昨夜知道乌尔奇人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的话他肯定会高兴死。

气急败坏的乌黑大喊道:“我蔑尔斯的勇士们,懦弱的乌尔奇人丢了他们的草场和女人,现在如丧家的狗一样,拿起你们手里弯刀跟着我追上去砍下他们的的头颅”。周围的部众也很是兴奋的叫喊着....

正当他准备带领手下勇士们催马追击时,胳膊被旁边的一个老头给抓住了。乌黑不由疑惑的问道:“西塔克先知,这是何意”。

老头缓缓说道:“大汗,不能再追了,再追就进了乌尔斯人的地盘了。寒冬临近,咱们牧场里还有很多事,刚拿下乌尔奇人的草场还没稳固,我们人手也不足。贸然进军打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丢了到手的东西不说,还平白树敌。最让我担忧的就是万一激怒了南边的乌尔鲜人,如果对方误判我们蔑尔斯人主动挑衅要南下扩大自己的领地,那就糟了”。

老人话还没有说完乌黑大首领就已经不寒而栗,想想也是:自己一个五六千人中等小部落欺负下比自己弱的还可以,平白招惹大部落会有灭族的风险。老人又看看周围的地形缓缓说道:“可汗,昨日大败并非我蔑尔斯勇士不勇武,而是乌尔奇人有智谋之士,暂时还不知这人底细”。老人的话不由让乌黑想起来昨天的那场战斗,气的他大骂道:“这些狡猾的乌尔奇人,先知那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老人闭目沉思了会说道:“眼下我部已经拿下了乌尔奇人草场和畜群,他们的部众也被我们打散了。剩下那些乌尔奇人即便逃进乌尔斯人的领地也成不了气候。现在寒冬临近,白灾就要到来了。不如我们暂且收兵,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们再会盟各部一起南下,到时候再来收拾他们”。

乌黑狠狠地说道:先知所言有理,这帮乌尔奇兔崽子跑的真快,算他们命大。那就依先知所言,我们回去”,说完乌黑就大喊道:“全军后撤,我们回去”。身旁的那可儿很是懊气,但是可汗和先知都也发话了就也大声传达着可汗的命令。

老人叫西塔克,是蔑尔斯人科里部落的先知。老人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他来自遥远的西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乌黑还是个十三四岁留着鼻涕的少年。乌黑是个苦孩子,他的父汗有很多儿子,他并不被他的父亲喜欢,部落里地位并不高,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养成了孤僻的性子。乌黑很喜欢跟着老人,老人也很疼爱他。老人给他讲了很多西方的故事,他说自己是个吟游诗人,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乌黑觉得他无所不知,就叫他先知。他们很是亲近,后来乌黑死了老爸也就是科里部的先可汗,在老人的游说下部落里的长老们推举乌黑成为了蔑尔斯科里部的大汗。

这些年来乌黑东征西讨老人一直在背后帮他出谋划策,这次袭击乌尔奇人也是老人的意思。老人说草原是实力为尊的地方,任何都要为扩展自己的实力让步。在老人的帮助下他娶了东边强大的乌泰部首领柯叶安的女儿,那是一个六千人的部落,畜群十几万。两个部落联姻后就结成了同盟,共同应对草原上各部落的挑战,他们也时不时的南下劫掠乌尔人。就这样,乌黑在老人的教导下渐渐的成长了起来,部落也从先前一个千人的小部落发展成了如今这样的一个中型部落。乌黑把老人当成了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他认为应该尊敬的人。


乌黑后来带人追上来过,这件事阿尔布古并不知道。许是运气逆天吧,就差那么一个时辰。战场上兵凶战危的,运气也是不容忽视的。有些家伙就是运气好你没办法,就好像后世说的那句话:“你运气好,子弹见了你都会拐弯”。

后世的阿尔布古是个小写手,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在他们村里就有一个从部队里退下来的老红军。这位老人是个传奇,走过长征,打过日本人,在朝鲜打过美国人,参加过上千次的战斗身上没有受过任何伤。你不得不说运气这个东西真的是存在的,虽然它虚无缥缈,让人无法琢磨。

部落里的妇孺老弱和之前战斗负伤受了伤的族人都坐在大车上,剩下的又都是骑兵所以阿尔布古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晌午的时候阿尔布古坐在马背上,远远地就能看见数里外那一片白色帐篷的海洋。

这是阿尔布古穿越过来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人多势众啊,白色帐篷密密麻麻的拥挤在河岸两边。草原人都是逐水草而居,这么大的聚居点也是少有的,路上听克斯勒说:他们部落有四五千人近十万头的牛羊马匹。啧啧,这么多人扎堆在这里,光这需水量就不是一般的大,离河远了能行么。想必,自己的乌尔奇草场也有这么一条河吧。阿尔布古又不清楚,他自己又没有见过,这里说的当然是穿越过来的。

远处飞来一骑,那人在马上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阿尔布古心里不由的赞道:“好俊的身手,这样的骑术在草原可以说是巅峰了吧”。

近了,那人勒马朝着阿尔布古和克斯勒在马上拱手行了一礼道:“两位将军辛苦,父汗已在辕门等候多时,请随我速速前往”。阿尔布古心想:父汗?这难道是太子爷。看了看克斯勒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也拿不定便也学着那人在马上回礼道:“有劳,请头前带路”。那人看了阿尔布古一眼点点头拨马转身,便骑马走在头前。

见克斯勒没有说话的意思,阿尔布古就问道:“将军,这位是你们的太子爷,啊不,是你们的王子殿下么?”。克斯勒抬头看了阿尔布古一眼,不屑道:“这哪是我们部落的王子,他是我们可汗的养子。很多年前可汗狩猎时从狼口下救回来的,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阿尔布古心想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你们老大的干儿子,虽说干儿子不如亲儿子,但你这明摆着就是和人家不对付,我觉得人家挺不错的,关键是那骑术真俊,老子要是有这水平该多好。

行至辕门前十数米,阿尔布古就看见乌泱泱的一大队人涌了出来,人群中有一看起来四五十岁,身材很是壮硕,双眼神采奕奕的大胡子男人。这应该就是是乌尔斯部落的阿巴尔可汗了,看卖相这老头这人还不错。阿尔布古心想这回该我上场表演了,赶忙滚鞍下马大步趔趄地上前抱住一把老头的腿放声大哭道:“呜呜呜,叔汗啊,你得替我做主啊,替我们乌尔奇人做主啊,他们蔑尔斯人太欺负人了,呜呜呜....”老头和周围从营门涌出来乌尔斯人见阿尔布古这样,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场面静的吓死人。

阿尔布古抬起满布泪痕的脸看着阿巴尔哭诉道:“叔汗,我是阿尔布古啊,我父汗和您是安答...呜呜呜...您要替我做主啊”,这时阿尔布古身后的乌尔奇人也开始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阿尔布古知道这不单单是他安排的原因,这些可怜的族人们在哭泣死难的亲人,同时也在感慨自己悲惨的命运吧。或许是现场气氛感染的吧,阿巴尔可汗身旁的乌尔斯人也有的开始哭了起来。

渐渐的老头被我哭的心软了,眼睛里也挤出了几点浑浊的老泪安慰道:“好,乖孩子,你受苦了”。听见老头这么说阿尔布古哭的更大声,老头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劝道:“乖孩子,别哭了,来,起来,你是我们乌尔人的勇士,你是个男子汉,站起来”。

身旁几人见阿巴尔一时拉不动,便也上前搀扶着阿尔布古说道:“阿尔布古王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大帐慢慢说”。奸计得逞的阿尔布古用手捂着眼睛,假作抽咽道:“嗯,呜呜呜,全凭叔汗做主”。

阿巴尔看着浑身脏兮兮面露疲色的乌尔奇人,回头朝着刚才来接引阿尔布古众人前来的年轻人说道:“西马尔,你代替我安排下这些可怜人吧。嗯,安排他们下去休息给他们拿些水和食物,看样子肯定都饿坏了吧”。见有人安排族人阿尔布古也就放心了,跟着他们进了大帐。

阿巴尔可汗直接在帐内主位上坐下,看着满脸泪痕还不住抽咽的阿尔布古说道:“你叫阿尔布古,今年几岁了?”,又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说道:“来,坐在这,好好和我说说这一路上的事”。

阿尔布古踱到他的身边,缓缓地坐了下来,抽噎道:“叔汗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一路上我和我的族人们遭大罪了啊,没吃没喝好几天,蔑尔斯人还不断追杀我们,我自己就饿晕了过去,我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要不是叔汗你伸出援手,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巴尔看着阿尔布古问道:“听说你们在半路上还打了一场胜战,差点就把那个乌黑也杀了,了不起啊”。

阿尔布古擦擦脸上的泪痕,看着阿巴尔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多亏了您的克斯勒将军到的早,要不然我们就死定了”。阿巴尔笑道:“嗯,克斯勒,你这次立了大功,赏赐你200只羊”。克斯勒兴奋地拱手道:“多谢可汗”,说罢克斯勒向阿尔布古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阿巴尔可汗看着身旁的阿尔布古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尔布古,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的父汗。那时候我们两个部落亲如一家,我和你父汗情投意合就结成了安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稀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顿了顿又说道:“你父汗的死,我也听说,我很伤心,失去了一个好安答,是很痛苦的”。阿尔布古看着阿巴尔可汗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低头轻声叹了口气。

阿巴尔可汗见阿尔布古低头不语就又说道:“阿尔布古,你是我们乌尔人的勇士,你要有担当,你父汗英灵不远看着你呢,你要像个男子汉一样,哎,你还是个孩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阿尔布古心想,你个老狐狸终于说到重点了,不由苦笑道:“叔汗,我父汗随格鲁大汗南下战死,卑鄙的蔑尔斯人趁夜袭击了我们,抢走我的草场和畜群,打散了我的部众,现在也就百余老弱还在身旁,我想要夺回我的领地,可是这太难了,要不是叔汗你在我们生死存亡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恐怕我乌尔奇人就从世间消失了。恳请叔汗给我划出一片领地,让我的族人能够在这里休整,他们都是最好的牧羊人和骑士,我和我的族人愿意为您牧羊愿意为您去战斗”。

阿巴尔可汗见阿尔布古这么说,与坐在身旁的几个长老互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得意之色,这一切都没能逃出阿尔布古的眼睛。草原就是这样,你抢我来,我抢你,强的欺负弱的,大的欺凌小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阿尔布古心想:你们以为我是虾米么,我特么是个穿越者,你们这点盘算还能不知道么。

阿巴尔可汗回头笑呵呵的看着阿尔布古道:“既如此,好吧。阿尔布古,那你先留在我这里”,阿巴尔可汗思索一会道:“那你和你的族人就去南边的牧场吧,那里有我乌尔斯部最肥美的草场,远离蔑尔斯人。南边靠近乌尔鲜人,那也是我们乌尔人。他们的格鲁可汗有数万勇士,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阿尔布古看着老头的眼睛感激地道:“真的么,感谢叔汗的好意,我想我的族人们也很乐意去那里的”,阿尔布古顿了顿又说道:“叔汗,在归来时我和我的族人们与蔑尔斯人打了一战还抓了几个俘虏了,从他们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巴尔可汗看着阿尔布古,面露和蔼的说道:“哦,什么消息,阿尔布古,你说来听听”。

阿尔布古说道:“昨日一战,我们有幸大败乌黑,俘获了五十来个蔑尔斯人,当时我就下令处决他们,其中有个家伙很嚣张的说他们大汗,知道是乌尔斯人在和他们作对。冬日过后将要会盟蔑尔斯诸部商议一起南下,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率领大军踏平我们乌尔人的土地,抢夺我们的牛羊、草场,让我们等死吧”。

话音未落,帐内众人尽皆面露骇然之色,阿巴尔心道:蔑尔斯人啊,那可是有十几个部落,万人以上的就有七八个,控线骑士十余万,要是真的一起南下,弱小的乌尔斯恐怕要步乌尔奇人的后路。这可怎么办啊,就算乌黑那小子拉不来那么多人一起南下,哪怕就是来几个小部落,也不是自己才四千来人的乌尔斯能抗衡的啊。不对,难道这小子在恐吓于我?

阿巴尔可汗略作镇定,顿了顿说道:“阿尔布古,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啊”。阿尔布古见他这么问,便用手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克斯勒说道:“叔汗,您的侍卫长克斯勒将军当时也在场,他也知道”。


阿巴尔大汗很是不悦的看着自己的这个那可儿,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禀报,克斯勒跟随在自己身边十多年了,他什么性子自己还是清楚的,历来是贪功好利,报喜不报忧,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阿巴尔可汗不由的又想起,前不久他刚把自己的妹妹送进了自己的大帐,那是个很有活力的大美人,想到这里阿姨巴尔可汗身体中间的某个要害就是一顿燥热,再说自己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过于责备他,免得寒了他的心。阿巴尔可汗赶紧收敛心神,减了七八分怒气,虎着脸说道:“克斯勒,你来说说。”

克斯勒见自己的可汗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悦,他知道自己这个老主子什么脾气,赶忙起身跑到主位前跪倒大声辩解道:“可汗容禀,本来此事我想待安顿完阿尔布古王子后,再向可汗当面禀告的”。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克斯勒,阿巴尔可汗点点头道:“那这么说来,真有其事了”。阿巴尔可汗环视大帐两侧坐着的族中老人说道:“帐内诸位都是我乌尔斯部,德高望重之人,你们说说这事当该如何呀”。

大帐内在座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当先一人站起说道:“此事若是当真,我们就应该早做防备才是”。几人也随声附和道:“乌卢尔长老,所言极是”。这时又一人起身说道:“大汗,不如将此事知会南边的格鲁大汗,看他如何计较”。

阿巴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知会格鲁大汗也是应当,但部落间来往也颇需时日,再说靠人不如靠己,眼下蔑尔斯人击溃了我安答的乌尔奇部,本汗觉得应派心腹领族中勇士北上早做提防,毕竟如若蔑尔斯人果真南下,我乌尔斯人首当其冲,不可不防啊”,阿巴尔可汗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克斯勒语气和缓的说道:“克斯,我的那可儿,你起来吧。此次就派你领兵北上吧”。

克斯勒见老头这时候让他北山,这和拿他堵枪眼没什么分别,不由心下大乱。接应这种小事他可以胜任,但这种直面数万蔑尔斯人骑兵的大场面哪里是他能应对的,这明摆着就是让他去送死啊。克斯勒刚起身还没等脚跟站稳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喊道:“可汗,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忠心耿耿的那可儿,你不能让我去送死啊”。

阿巴尔可汗见状先是一愣,又看了看还坐在自己身旁的阿尔布古,不由心里怒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尽给我在人面前丢脸,顿时火冒三丈,大手狠狠的拍自己的汗座扶手上,朝着下跪着的克斯勒怒吼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来人把这个家伙拖出抽50鞭子”。话声刚落,帐外走进两个强壮的乌尔斯人将克斯勒拉出帐外。不多时便听见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和克斯勒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阿巴尔可汗揉了揉有些被气的发晕的脑袋,叹了口气道:“诸位,你们看该派谁北上合适啊”,见众人不出声老头气急败坏的用手一拍座椅的扶手,起身怒吼道:“说话呀,关键时刻都哑巴了,乌卢尔长老你说派北上谁合适?”。

乌卢尔站起身看了看阿巴尔可汗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遍观族中无一人可当此重任,先前我部与乌尔奇部互为攻守,眼下乌尔奇人被打散了,我们不得不直面蔑尔斯人,这样的大事唯有可汗亲自领兵”。

阿巴尔大汗面色深沉的一屁股跌坐在座椅上,先前的王霸之气散了八九分转眼变成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大帐内静的要死。

阿尔布古见帐内诸人都不出声,便站起身来说道:“眼下蔑尔斯人还未南下,承蒙叔汗照拂,我愿率领本部乌尔奇人北上”。

大帐内诸人见阿尔布古主动请缨,都默不出声。阿巴尔可汗深深叹了口气道:“阿尔布古,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但这次蔑尔斯人来的不会是几百人很可能是几万人,你的部落刚被打散,士气涣散能战勇士不过百,去了又有什么用”。

阿尔布古说道:“我乌尔奇部,虽被蔑尔斯人打散了但族人们个个都是英勇之辈。这些卑鄙的蔑尔斯人夺走了我的草场,屠杀我的族人,我们乌尔奇人与蔑尔斯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部落里能战的勇士虽不过百,但我们都有和蔑尔斯人死战到底的决心。叔汗我愿率领族中勇士北上为乌尔斯为我们乌尔人守住这肥美的草场....”。

诸人见阿尔布古言语很是恳切真诚,一时间很是感动。阿巴尔很是感慨的说道:“阿尔布古你很勇敢,看见你我就想起了你死去的父汗。好吧,那你就率领你的本部族人们北上吧。嗯,我乌尔斯部大河以北的草场就暂时给你栖身,另外我再拨给你500乌尔斯勇士.3000只羊”。

阿尔布古知道阿巴尔可汗也是下了血本了,便起身单膝下跪道:“我阿尔布古在此向长生天起誓:有我阿尔布古的一天,定不会让卑鄙的蔑尔斯人南下一步,我阿尔布古定为叔汗守护好北方”。

阿巴尔赶忙起身走下汗位扶起阿尔布古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啊,来,起来说话”。

阿尔布古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北方局势迫在眉睫,昨日那乌黑在我手上吃了大亏,我想他定会前来报复。这样的话,蔑尔斯人随时可能南下,叔汗我这就动身北上”。

阿巴尔也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道:“嗯,好”,赶忙招呼帐外的那可儿道:“来人,去为阿尔布古王子准备3000羊和500勇士随他北上,传令大河以北我乌尔斯人的牧场以后暂归阿尔布古王子和族人们栖身”,那可儿看了眼阿巴尔可汗一眼,唱了个诺就转身出帐,传令去了。

阿尔布古感激地看了阿巴尔一眼,心想草原人真是淳朴啊。自己得赶紧带着好处走,等他一会反应过来恐怕就什么也没了。

不一会传令的那可儿回来了说已经准备停当,人马已经在辕门处集结。

阿巴尔大汗深深的看着阿尔布古,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阿尔布古,勇敢的孩子。来,随我来。”,伸手拉着阿尔布古的走出了大帐,帐内诸人见状也赶忙跟了上来。

行至辕门,阿尔布古就见自己的族人和500乌尔斯勇士已经等在那里。

乌尔斯人见他们的大汗出了大帐,也围了上来。阿尔布古心想看热闹果然是不分种族和国界啊。

阿巴尔大汗拉着阿尔布古的手大声说道:“这是阿尔布古,我的好安答乌尔奇部可汗的小儿子。卑鄙的蔑尔斯人趁夜袭击了他们,抢掠了他草场和畜群,现在这些卑鄙的家伙还想要南下劫掠更多的乌尔人,这事我们绝不答应,我不能坐视安答的后人被欺辱。我长生天之子乌尔斯守护者阿巴尔大汗,决议为死难的乌尔奇人复仇。现在我派500勇士领3000只羊随阿尔布古王子北上,大河以北我乌尔斯人的牧场暂归阿尔布古和他的族人们栖身”,说罢转身豪迈的对身边的那可儿道:“拿酒来,我要为我们乌尔人的勇士们践行”,说罢身旁的那可儿不失时宜递上酒囊....

阿尔布古一把接过酒囊和阿巴尔手中的酒囊一碰,便也大喊道:“长生天在上。我乌尔奇王子阿尔布古,代表乌尔奇人与乌尔斯人阿巴尔大汗在此盟誓,此生定报蔑尔斯人复仇,我们两部永世修好,有我阿尔布古的一天,绝不让蔑尔斯人南下一步”。说完也不管在那愣神的阿巴尔大汗便直接喝下囊中的马奶酒.....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两部断了联系十几年,现在修好共同抵抗北方的蔑尔斯人。很多族中老人又回想起几十年前两个部落相互扶持,一起狩猎一起游牧一起驱赶狼群共同对抗北方的蔑尔斯人的情景不禁流下眼泪....

阿尔巴大汗回过了神也拿起酒囊猛灌了几口,大喊道:“乌尔奇和乌尔斯两个部落,不分彼此大家都是乌尔人,长生天见证下最忠诚的两个好兄弟,永世修好”。

在众人欢呼中,阿尔布古跨上自己身旁那可儿手中牵着的战马,拱手道:“叔汗,等着我的好消息,我去了”,说完便拨马转身带着族人和500乌尔斯勇士走了.....

阿巴尔大汗看着阿尔布古渐渐远去的背影愣神了好久,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大帐,坐在汗位上的他突然间一拍脑袋懊丧道:“我中计了,这小狐狸”。

几个族中长老见状也好像是想明白了过来,纷纷叫嚷道:“这家伙太奸诈了,一上来先是可怜兮兮的博取我们的同情,然后假意归附懈怠我们的戒备,又用蔑尔斯人南下的消息来恐吓,让我们自乱阵脚,我看蔑尔斯人南下这消息都不一定是真的,太卑鄙了。接着又主动请缨替我们守护北方,骗走了牧场和500勇士3000只羊,现在又虚情假意的说修好,本来他们乌尔奇人都已经是我乌尔斯的部众了”。

帐内众人闹哄哄的吵得阿巴尔大汗头疼,气的用手拍打着汗位座椅的扶手怒吼道:“你们这些家伙,刚才怎么不说,现在人都走了说有什么用”。这时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喊道:“可汗,下命令吧,我带人去把那小子追回来”。一直沉默的乌卢尔的长老开口说道:“现在追也晚了,可汗当众说出的话怎么可以反悔,我看这人年纪不大野心不小又与蔑尔斯人是死仇,被他骗走的人马以后也是用来对付蔑尔斯人的,有他替我们抵挡蔑尔斯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巴尔大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阿尔布古领着自己的族人和骗到手的500乌尔斯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十余里,见后面没有人追来,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便勒令队伍停下休整。

在问询随行的乌尔斯人后得知,阿巴尔可汗给他的是一块近八十余里地的草场,周围散落着六七个小部落。以前这是一片小部落自由迁徙的无主之地,后来阿巴尔大汗派人留在了那里便成了他的领地。阿尔布古不由得心里一阵腹诽:这老货也太无耻了,嘿嘿,现在便宜我了。草原上信奉的是谁拳头大谁厉害,那么草场的归属权也就是谁的了,尤其是水源和肥美的草场。至于像山地啊,森林啊什么的反而没人太在意...

日近西斜的时候,阿尔布古他们一行人赶到了草场。随行的乌尔斯人传达了阿巴尔大汗的旨意后,留守的畜牧官向阿尔布古交割3000只羊和营地所需的帐篷后便带人离去。看着诺大的营地阿尔布古兴奋了,这就是我的日后称雄草原的王霸基业啊。你说这是借的不是我的,我靠,刘备借荆州还了么?

夜里,阿尔布古安排好族人和500乌尔斯人的营地后,便召集众人到自己的大帐开了个会。与会者有格日勒和另外三名族中长老,还有那可儿拔丝,以及乌尔斯人的几个首领。会上布置了牧场年底到来年春天的工作。

阿尔布古首先提议:营地的建设首当其冲,必须提到议事的日程上来。这里以前就是个牧场,留守十来个人,看着几千头牛羊的地方,要啥没啥,10来个骑兵一波冲锋就能拿的下来,这怎么能行啊。先不说蔑尔斯人乌黑大首领在我手上吃了大亏,肯定恨的牙痒痒,随时想要弄死我。鉴于上次蔑尔斯人一次简单的夜袭就轻松的拿下阿尔布古的老窝,这个营地建设是刻不容缓的。

至于营地建成什么样的阿尔布古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总之那种四处漏风破绽百出一捅一个窟窿的肯定不行,最起码不能让骑兵随意通过。格日勒提议建成木头围墙,阿尔部分给否决了。伐木是简单,远处就有树林,但是这东西应急可以,时间长了需要就会腐蚀,日晒雨淋再加上虫蛀没多久就坏了,到时候恐怕估计骑兵扔几根套马索就拉到了。再说还需要经常更换,浪费人力物力,最怕火攻,一烧就垮。阿尔布古想要把它建成一个永久性营地。主要是谁也不知道来年乌黑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万一来了怎么办?考虑到部落人手不足,最后议定还是按格日勒的意思先建造木寨墙,不用太高有个三米左右就行,主要是防止骑兵突脸,冷兵器时代这玩意基本上是没治。

寒冬即将来临,时间紧张,人手又不足阿尔布古就让格日勒组织人手只在营地前挖出几条壕沟来阻拦骑兵突击,本来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眼下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听格日勒说过以前部落里的防御办法是在营地外放牧马群,马儿机敏能很快感受到危险,如果有袭击马群就会躁动不安,得到示警后营地内就有充足的时间进行防备。

会议上第二讨论的就是过冬的物资。北地早寒,且冬季漫长。寒冷导致大片牧草不再生长甚至冻死,牛羊没有了草料就会饿死,人没有了牛羊肉食也会饿死。要度过漫长的冬天就需要尽可能多的储存草料,部落里一般会在寒气来袭前将牛羊中老弱宰杀掉来节约草料给那些强壮的有可能度过冬季的牛羊。这时候就会发生大部落吞并小部落,这样大部落就会有充足的草料供给牛羊,再杀掉那些劫掠来的牛羊作为肉食供应,掠夺来的人口男丁变成炮灰,女人则是赏赐英勇部下的战利品或者成为发泄的工具,这也是草原部落走向强盛的必经之路。

靠南边的部落则会越过长城关隘袭击汉地,主要是抢掠粮食,格鲁大汗的乌尔鲜部就经常南下。小部落没有实力去劫掠,南下也做不到,只能是看着部落里牛羊越来越少,人渐渐的饿死然后被其他部落吞并。现在部落就600多能战斗的,劫掠暂时做不到,只能参加狩猎,北地很多野生黄羊和鹿群,大的上万,小数百这也是部落食物的来源。如果光靠那3000只羊是撑不到来年春天的。

第三个就是勘测附近的地形地貌,派出哨骑,打探周边各部落的虚实,分清敌我很重要,尤其是在这种困难的时候。

第四就是寻找失散的族人,告诉他们乌尔奇人并没被打垮,阿尔布古已经在乌尔斯河北岸扎下了大营,等候失散的族人归来。他们很可怜,被打散了后,没有部落会收留他们,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多个人就意味着多张嘴,在冬季干什么活能换来宝贵的食物?如果听说乌尔奇部落还在,他们肯定会赶回来。

还有就是计划趁着大雪灾年即将到来,招揽那些流浪在草原上的游牧人,他们基本上是以家庭为单位,过着逐水草而居。冬日漫长,草料奇缺肯定抢不过有部落做靠山的那可儿,他们变成了被抢夺的对象,没人会在意他们。现在部落里人丁离散,趁着冬季阿尔布古想招揽这些人,扩充部落人口。阿尔布古叮嘱拔丝如果发现他们不要去欺负他们,告诉他们如果愿意投靠过来,我这里有肉食欢迎,还可以给他们提供保护。

最后就是冬季大比武,阿尔布古准备在完成营地建设和过冬准备后就开始。刚穿越过来,谁也不认识,就知道个格日勒、拔丝和他的手下,当然还有便宜老妈,阿尔布古这么长时间了没有说过这个便宜老妈,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次冬季大比武阿尔布古计划将部落原有的建制打破,什么乌尔斯什么乌尔奇都是自己人,这样既锻炼队伍又能发现人才。

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后,宣布散会,众人退出大帐。阿尔布古看着帐外皎洁的明月,想起了家,后世的那个家,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个便宜老妈,对于这个女人阿尔布古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很多时候他都选择逃避。这两天里阿尔布古知道她一直在远远的注视着,她一定很奇怪吧,她的儿子怎么突然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她大帐外,见里面亮着灯,阿尔布古回头看了看紧紧跟在身边的几个那可儿,我示意他们先退下,几人转身在十步外停了下来。

阿尔布古伸手想进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帐内女人开口说道:“是我儿阿尔布古么?”。阿尔部分顿时有种做贼被抓感觉很是尴尬的回道:“是啊,娘亲”。帐内的女人沉默了很久后说道:“你,进来吧”。

阿尔布古伸手掀开帐帘钻了进来,帐内布置给他的感觉很奇怪。里面点着的居然是蜡烛,还有汉地的桌椅,铜镜,被子,木床居然还有几本汉字书写的线装书。阿尔布古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在草原。

女人看着阿尔布古怪异样子笑了,她很美比阿尔布古前世见到的美女还美。有个词叫气韵应该就是为她专门命名的。阿尔布古深深地吸了口气缓解下自己紧张,缓缓说道:“娘亲,很久没有过来看你了”。女人也很是感慨的苦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好多年你没进过我的帐篷了,你父汗说南人的东西看多了听多了是会坏脑子的,让草原的勇士变的怯懦”。

女人用手帕擦了下眼里涌出的泪水继续道:“你父汗还不允许你叫我娘亲,只能叫我南夫人,今天听到你叫我娘亲,我,为娘很是开心”。阿尔布古心想还有这回事啊。

女人似乎很想用手抚摸下阿尔布古的脸,但又迟疑大的将手缩了回去说道:“看着我儿你慢慢的长大,为娘的很是开心”。

阿尔布古看着她若即若离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对她何尝不也是若即若离的,这或许就是文化的差异或者说是文明的隔阂吧,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阿尔布古回头又看了看帐内的布置,心里想到:这些东西在汉地或许不值什么钱,但在草原可是相当的稀缺,看样子自己的那个死鬼老爸应该很爱她才是.....

阿尔布古突然间顿悟了,死鬼老爸这么做不单单是在养一个儿子,而是在培养一个合格的汗位继承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他有他的苦衷。这里是草原是个强权的世界,汉地的那些东西在草原人看来就是个笑话,教化能让一个吃人的猛兽来讲仁义礼智信么?驯服野兽就是比狠,比野蛮,只有你比他更野蛮才能让他屈服...

阿尔布古走到放着几本线装书的案几前停了下来问道:“娘亲,这就是汉人的书和文字吧,我们乌尔人到现在了还没有文字”。

女人见阿尔布古好像对那几本书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说道:“是啊,汉人的文明和长生天一样长久”。阿尔布古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这大草原上或许只有这里是离前世最近的地方了,汉字是汉人的东西,以它为载体孕育出了多么璀璨的文明啊。

阿尔布古放下书,回头看看这个女人缓缓说道:“娘亲,你早些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便在女人的注视中出了毡帐。


从母亲帐中出来,两天的草原生活几乎使阿尔布古都快忘记前世的自己也是个汉人。身处在这蛮荒的草原上,身边的邻居们都是恶狼般的野兽,只要你稍不防备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即便同是乌尔人,也彼此互相算计着。

许是前世身为汉人又处在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和平年代里,骨子里的血性渐渐逝去,阿尔布古有些讨厌杀戮讨厌流血。

有时候阿尔布古在想如果别的穿越者来到这样的时空这样的位置他们会怎么做?南归么?呵,阿尔布古要是这样做了,族人们肯定会离他而去,包括格日勒,拔丝也是一样。因为他们会认为是阿尔布古背弃了草原,背弃了部落,是阿尔布古放弃了他们。你别觉得这样说很过分,其实不然,换个角度就明白了。如果身为汉人为草原人卖命,出卖汉人你会唾弃他么?有历史为证,你看看吴三桂、洪承畴都被骂成什么样了。

难道真的要把自己也变成一头野兽么,去劫掠,去杀戮然后统一草原各部一举南下,建立第二个蒙古帝国或者像女真、契丹人一样。不可否认的是在草原上武力可以说是做任何事的基础或者说是保证。没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谁都敢来骚扰一下。阿尔布古一直都认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没有一个是庸才,他们是那个时代最精英的代表,哪怕他是刘禅、李煜这样的亡国之君。

历史造就人,人谱写历史。历史写成什么样那就要看写的那个人想让它变成什么样,或者说是需要它变成什么样。有人说改变历史以后,现在的人可能就不存在了,但你不可否认的是历史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批人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至于,今后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如何化解内部矛盾,怎么改善与周围部落的关系,如何应对不友好部落的袭击,该和南人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现在还很遥远,远的就像那天边的繁星,看的见,摸不到。

穿越过来就是在创业,是开张大吉,客似云来财源滚滚。还是濒临倒闭,破产关门。阿尔布古在前世的时候记得一个伟人说过,赚钱和创业是两回事,赚钱就是简单的资本进行繁殖。而创业则是开创一个事业,一个能够填补领域空白的事业。

王霸世界可以说算是最高的目标或者说是最终目标,带领一帮小弟在路上一直奋斗的过程就是创业。那么卖点是什么,也就是草原人需要什么,想清楚这个应该会少走不少的弯路。

自己手上能打能拼就这600多人,几十个老弱妇孺算是后勤。你们可能觉得这么多人不少了。人是不少,但你别忘了这里是草原,还没有开化的蛮夷之地。这里的部落分分钟就能聚集千人械斗。

你说去劫掠,打完就跑,呵,怎么说呢,惹急了人家狠狠心死个千把人也就把你灭了。跑,能跑哪去?各部落地盘早就划分好了,你要是敢随便搞事,小的打不过你,人家有大哥。

再说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以为是草纸啊,人家信任你,把命交给你,你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枯骨背后是孤儿寡母可怜的眼泪。

慈不掌兵,呵呵,这说的一点不错。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每天看见的都是这些族人欢乐的笑脸和吃饱饭后满足。为了这些人能够幸福的活下去就必须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因为你的责任在那里。

一夜未眠,听着营地里人喊马嘶声,阿尔布古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出了大帐看见族人们各司其职:游骑在远处的山岗上注视着远方、牧羊人赶着羊群到新的草场,妇人们河边取水制作一日三餐,小孩子们相互追逐嬉闹着,阿尔布古忽然想明白了,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么,让族人们能够一直快乐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小孩子健康的成长,让他们不再奔波不再经受苦难这就是我的世界,我想要的草原世界。

格日勒领着人在挖壕沟、拔丝和他的手下数十骑策马出了辕门,他们去寻找失散的族人和沿途招纳草原流浪者。冬日降临,白灾快要来了,牧场里族人们都在忙碌着。也只有阿尔布古闲来无事,这瞧瞧那看看,诺大的营地不知不觉间已经转了三四圈。

突然很想骑马出去看看,前世一直想骑马纵横在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可惜没钱没时间。兴趣上来阿尔布古便背弓挎刀带了十余骑,纵马出了营地,去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沿着大路策马飞奔,路上时不时就能看见部落里的游骑在四下巡视着,阿尔布古知道这是格日勒大叔安排的,主要是监视抓捕领地入侵者和驱逐狼群以及过境的鹿群和黄羊。现在的草原不比后世,在营地里时常半夜也能听见狼嚎。

大路蜿蜒与身旁的河流在地平线上交汇在一起,仿佛就是一黑一白两条巨龙在相互缠绕着...这时一只山鹿从河边跑过,一眨眼就钻进山林不见了。阿尔布古不由的心里大喜,来了草原没几天了,光顾着逃命了,前世今生还真没打过猎,心里不由的跃跃欲试,翻身上马追了出去,身旁的那可儿见阿尔你和骑马追鹿去了,也赶忙跟了上来。

林子不是很密,树木稀疏地间落着,并不妨碍马匹的通行。在林子边上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鹿跑哪去了,正当阿尔布古垂头丧气准备放弃时,鹿从身旁的大树后突然蹿出来,吓了他一跳。阿尔布古赶忙弯弓搭箭正待射出时,左手边飞来一箭钉在鹿的脖子上,那鹿倒地不停的哀鸣挣扎着...

见状阿尔布古不由怒了:尼玛,老子好不容易出来打个猎,还被人截了胡,这是老子的初猎啊。气的阿尔布古大喊道:“那个谁,你快出来,我看见你了,躲在大树后面的那个家伙,再不出来我就放箭了”。

身后的几个那可儿也赶紧弯弓搭箭冲了上来,将阿尔布古死死护在中间。这时左手边的一棵大树后有人喊道:“贵人,求您别放箭,我这就出来,我只是路过”。几个那可儿见状对视一眼,收了弓箭拔出了腰里的弯刀冲上去不一会就将那人从树后拖了出来。

见他还在不停的挣扎,把几个那可儿惹恼了,一顿拳打脚踢。阿尔布古看见那可儿在打他就赶忙制止道:“你们先不要打他了,把他带过来”,几个那可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两人架着他的胳膊拖了过来。

阿尔布古下马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被打的青肿的脸,拿马鞭挑起他的下巴问道:“你是谁?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来这干什么?”。

那人双眼充满恐惧,惊慌的看着阿尔布古结结巴巴的说道:“贵贵人,我叫葛思克,和和阿妈住在河边的帐篷里,今今天追着鹿才跑进了您的领地。贵人求您放了我吧,鹿鹿我不要了,我愿意献给您”。

阿尔布古不由的气笑了,看着他说道:“鹿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是被你射死了”。

身旁几个那可儿见阿尔布古语气不善,又准备揍他一顿替自己的小主人出气阿尔布古示意先别动手,问道:“这么说你是流浪人么,家里有几口人,来这里多久了。你不知道这是我的领地么?”。

那人可怜巴巴的说道:“贵人,我只是个可怜的流浪者,今年秋天的时候我和阿妈才来到这里。我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家里没有吃的了,这才出来打猎。那时候这里还是乌尔斯部阿巴尔可汗的草场,他们只是在草地上放牧,不管我们在林子里做什么。我不知道您是这里的新主人,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敢来了”。

阿尔布古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我叫阿尔布古,是乌尔奇人的可汗。这里的土地,草场,山林还有河流都是我的领地,领地内所有的动物草木,包括人都是我的族人,你们住在这里就是我的族人,为什么不来了”。

看着他惊讶的张大了嘴,阿尔布古笑着道:“你叫葛思克,难道你不愿意成为我的族人么?”。

那人赶忙跪下道:“伟大的可汗,您真的愿意收留我们这些可怜的流浪者么”。

阿尔布古笑道:“你们居住在我的领地上,吃着我领地内的食物,喝着我领地里的河水,你们自然就是我的子民。你们可以继续留在原地居住,当然也可以搬到我的王帐这边来。白灾就要来临了,你们家里还有食物么?王帐这边可以供给你们食物。如果你们愿意搬过来的话”。

葛思克很是兴奋的说道:“您说的是真的么?伟大的可汗,我家里还有10只羊,我愿意全部奉献给您,我和我的家人也愿意搬到王帐和您住在一起。我葛思克愿意成为您的牧马人,我愿意为您去战斗”。

阿尔布古笑道:“那只鹿,你带回去吧,我的那可儿会跟你一起回去,他会帮助你们把家搬过来。如果你有认识和你一样的流浪人,去告诉他们,我阿尔布古大汗愿意接纳他们,我的王帐愿意提供食物给他们,部落勇士也会给他们提供保护。如果他们愿意成为我的族人的话,当然也可以和你一样搬到我的王帐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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