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孟瑶,祁文烨《重生九零:炮灰肥妻要翻身》讲的是美食博主孟瑶穿到了一本年代文里,成了反派作天作地作空气的炮灰前妻,一直作为女主的打脸对象,被女主当踏板踩在脚底孟瑶:"……"脸都伸过去了,人家能不打吗?对比,孟瑶只有一个原则:珍爱生命,远离女主她抡起铁勺子,重操旧业做美食,开饭馆,本只想安安稳稳一个人过活,不曾想收获了一大批拥护者泼辣的婆婆:我儿媳妇最好,谁欺负我儿媳妇,我老婆子跟他拼命精明的大伯:弟妹做什么都是对的,弟妹做什么我绝对拥护掐尖的大嫂:弟妹想要什么吃的?买!弟妹想要什么漂亮衣服?买!弟妹想要家里的房子田地?都给她!吊儿郎当的...
第1章
精彩节选
1990年秋,清空万里,艳阳高照,微风轻轻地吹,吹不散秋老虎的威武。
热。
酷热。
孟瑶忍着头顶的大太阳,蹲在涓涓流淌的小河边,把脏衣物淘洗干净。
待洗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立刻便端起洗好的棉麻衣服,站了起来。
这天热的,她受不了了。
“博彦家的,这么快洗好了?”
说话的是同村里的淑梅婶,和她一起在小河边洗衣服。
比起孟瑶简单的两件布拉吉,淑梅婶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用了厚重的大铝盆抬过来的。
那么满满的一大盆,也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
“是啊!”
孟瑶柔柔地挤出笑,不着痕迹地用手背再次拭过冒汗的额头。
天热是一方面,她怕热是另一方面。
说的也算废话,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怎么可能不怕热?
孟瑶垂下眼帘,瞅了眼水里倒影的膀大腰粗,胳膊比别人大腿都壮的大胖子,忍不住叹气。
谁能想到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千万粉丝的美女美食家,会穿到九零年代,成了一个油腻的大胖子?
说这胖子油腻算轻的,邋遢的孟瑶简直没眼看。
住的地方脏乱堪比猪窝,常年还不洗澡不洗头不洗衣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的味道能把她熏死。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她来受这种罪?
孟瑶刚晃了下神,额头又冒出了一连串的汗珠。
感觉被日头晒的脑袋开始晕腾腾,她油乎乎的胖脸挤出笑,忙道:“淑梅婶,您忙,我先,先回去了!”
淑梅婶笑呵呵地点头,手里的棒槌被她捶的梆梆响,清澈的河水震荡出层层的波纹。
“赶紧回去吧,以后要是没事想洗衣服,等傍晚再洗,不然这天热死个人,我呀,是今天一直在忙地里的活,抽不出空,没办法。”
孟瑶被说的脸一红,忙应,“嗳,我记下了!”
她当然也不想顶着大太阳来洗衣服,可是“孟瑶”的衣服味道太大,不洗根本没法穿。
哪儿怕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身、不被“孟瑶”喜欢、压箱底的布拉吉,也隐隐透着霉味。
孟瑶的薄衣除了布拉吉,还是布拉吉。
她虽然是个大胖子,却异常爱美,觉得穿布拉吉时髦漂亮,一有钱,就买着穿。
可惜人长得胖,还邋遢,穿再贵的衣服也美不了。
孟瑶礼貌地冲淑梅婶点了点头,才端着木盆,小心翼翼踩过河边的青石板,走上大路,踏上了归程。
那胖乎乎的身影,很快被阳光拉了长长的影子。
身后。
卖力捶打衣物的淑梅婶抬头瞧了眼这背影,忍不住低声喃喃,“博彦家的,好像变了不少!”
孟瑶自然不知道淑梅婶对她的评价,一门心思闷头走路。
洗衣服煎熬,走路也煎熬。
她那么胖的体格,走几步路便累的要死。
孟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雕刻着“松鹤延年”的木门前。
这是“孟瑶”的家。
婆家。
孟瑶刚松了口气,喜色还没来得及露出来,一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突然从门后跑了出来,以冲刺的速度,跟她撞了个满怀。
“哐当”一声,孟瑶手里端着的木盆,连带着洗干净的衣物,被撞的滚落在泥巴土路上。
“哎哟,疼死我了!”
半大小子也摔了个屁股墩儿,惨叫了一声。
孟瑶仗着体格庞大,倒是保持了平衡。
七岁大的半大小子摔了一跤,跟玩儿似的,一骨碌爬了起来,跳起来指着孟瑶骂。
“死肥婆,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祁文烨,孟瑶的小叔子。
身为嫂子的孟瑶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句嫂子,只听他叫这声“死肥婆”。
“死肥婆?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抽你!”
见孟瑶盯着他看,祁文烨嚣张地扬起手,作势要抽她的架势。
这么没素质的小孩,孟瑶第一次见。
而在书里,孟瑶的这个小叔子祁文烨就是这么一个小流氓,逃学打架偷钱一样不漏。
孟瑶穿过来因为有原身的记忆,才知道她穿到了一本她看过的叫《反派的炮灰前妻》的年代文里。
书里,她是个180斤,懒得扫帚倒了也不扶一下的邋遢大胖子,是书里最大的反派祁博彦的前妻。
祁博彦娶了孟瑶,心里却只有白月光乔汐言,把孟瑶娶进门一年,不曾碰过她。
孟瑶受不了丈夫的冷遇,跟能言会道,把她哄的团团转转的小白脸跑了,哪儿知小白脸是软饭男,卷了她的钱,把她甩了。
被抛弃的孟瑶一心想吃回头草,听说女主纠缠祁博彦,便处处跟女主作对,最终落得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凄惨下场。
跟男主抢女主的大反派祁博彦也没什么好结果,输给男主后,流亡海外,有家不能回。
在书里,祁博彦一家,也都是极品。
婆婆刘翠花生性泼辣,生了三个儿子,强势了大半辈子,可两个儿子娶的媳妇儿,却没能生一子一女。
她天天指着两儿媳妇的鼻子骂“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还时不时找偏方符水让两媳妇儿喝,只是到书的结尾,还是没抱上孙子。
大伯哥祁明安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整天骗吃骗喝,连小孩子的糖都骗,后因诈骗罪进了大狱。
大嫂吴爱珍跟铁公鸡一样好斗,每天做的最多的是吵架,从家里吵到村里,四方邻里没有她没闹过矛盾的。
小叔子祁文烨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却也是逃学,打架,偷钱一样不漏,在十二岁那年跟人拦路抢劫,被通缉,逃了。
逃得无影无踪,不知死活。
孟瑶想到这一家家破人亡的下场,禁不住摇头,冷脸瞅着此刻嚣张的尾巴能翘到天上的小痞子,挤出两个字:“道歉!”
“呸!”
祁文烨一口唾沫吐在孟瑶脚边,满脸不屑,“死肥婆,你也配?滚蛋,别挡小爷的道!”
说完,抬脚就走。
孟瑶眼一眯,一把抓住祁文烨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说,道歉!”
祁文烨不免愣了愣。
以前他骂孟瑶,她只低头不作声,怎么突然厉害起来了?
这想法在祁文烨脑海过了一遍,等他回过神,又气又怒,死命挣扎叫器,“死肥婆,你叫谁道歉,你信不信我喊娘收拾你?”
孟瑶冷笑,“好啊,你喊啊,让她来看看,你是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钱!”
书里写祁文烨起先只是偷家里的钱,并且只偷孟瑶的钱。
这个点祁文烨就回家了,铁定是逃课跑回来的。
刚才他们撞上的时候,她有看到祁文烨往兜里揣东西,虽然没看清塞的是什么,可她猜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偷的钱。
果然下一刻,祁文烨眸孔一缩,说话结巴起来,“谁,谁偷钱了?你才偷钱了呢!你,你放开,快给我放开!”
祁文烨憋红了脸掰孟瑶的手,孟瑶手却抓的死紧,仗着力气大,把他抓的动弹不得,再次冷冷地重复刚才的话:“道歉!”
见他死不悔改,她眯起了眼,“再不道歉,我可要叫娘了!”
孟瑶之所以拿婆婆刘翠花威胁祁文烨,是因为书里面那个泼辣的婆婆管儿子管的特别严。
她的几个儿子,都极听娘的话。
祁文烨偷钱的事被她知道后,她一度把他打个半死。
她不信,他不怕。
祁文烨无疑是怕自己娘知道他干坏事,在孟瑶说出这番威胁的话时,他眸中掠过一丝惊慌,紧张地反抓孟瑶的衣角,“你敢?”
还敢威胁她?
孟瑶立刻伸长脖子,大声喊:“娘……”
“对不起!”
孟瑶刚叫了声娘,祁文烨道歉的话便脱口而出。
随即,一脸紧张地盯着孟瑶,唯恐她真把婆婆喊出来。
孟瑶心里挺满意,却装作高深莫测地沉默,吓得祁文烨忙结结巴巴说:“我,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瑶一只手伸平,要起账,“偷的钱呢,拿出来!”
祁文烨一咬牙,瞪向孟瑶。
看那模样,还是不肯。
孟瑶二话不说,立刻又叫:“娘……”
“别,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祁文烨这次总算利索了,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钱,有一分,五分,一角,两角,五角,一块……
加起来,数额还不小。
孟瑶眼变成星星眼,立刻捏住那叠钱。
祁文烨还不想松手,她用力夺了过去。
一拿到手里,手指头便上下翻动,把抢过来的钱数了数。
两块五角七分。
这些钱在这个年代,可是巨款。
孟瑶开心地把钱攥进自己手里,抬眼对上祁文烨时,迅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胖乎乎的脸面无表情。
“看你诚心道歉,并且还了偷的钱,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再有一次,你就等着娘收拾你吧!”
撂完狠话,孟瑶蹲下将洗了又弄脏的衣服捡进木盆里,端起来,目不斜视地跨进了门槛。
担心孟瑶会告状的祁文烨先松了口气,想起没到手的钱,又一脸懊恼。
他对着孟瑶肥胖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刚要发狠话让孟瑶这个死肥婆等着,孟瑶突然转过了头,吓得他拔腿就跑。
孟瑶看着那狼狈逃窜的小身影,不禁又摇了摇头。
书里把这小流氓写的穷凶极恶,威胁恐吓,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明明还是个调皮捣蛋知道害怕的小孩子。
而且单单从他紧张婆婆刘翠花来看,便有几分可取之处。
孟瑶打了井水,把滚落地上弄脏的衣服又淘洗了一遍,拧干搭在院子两棵树中间的绳子上。
院子里种了一棵槐树,一棵春树,棵棵树大根深,因为树的遮挡,燥热的院落添了几分阴凉。
孟瑶晾完衣服,看时间十一点左右,饿的受不了了,添水,烧火,开始做饭。
孟瑶刚才拿婆婆刘翠花威胁祁文烨,其实她人不在家,还在地里,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几乎一天不着家。
祁文烨怕是做贼心虚,才没想起来。
水煮开,孟瑶把淘好的小半碗大米倒进锅里。
家里米不多,蒸米饭太奢侈,孟瑶只打算熬个米粥。
用铁勺子稍微搅拌后,盖好锅盖。
趁着这个功夫,孟瑶下地窖,捡了几个土豆洗干净,切成丝,泡在盆里,准备炒土豆丝。
院子菜园围了一小捆葱,是刘翠花打算种,孟瑶拔了一根,用来调味。
墙头挂着辣椒晒的又干又红,孟瑶知道这小红尖椒极辣,只取了一个。
“刺啦”一声响,菜刚下锅,便传来诱人的香味。
香的偷偷溜回家的祁文烨在灶房门口探出了脑袋,猛吸鼻子。
香!
怎么这么香?
“想吃,就来烧火!”
孟瑶没回头便能猜出来,身后的动静是谁传出来的。
祁文烨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向后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是对他说的,又猛地探出脑袋。
双眸瞪着那比熊还壮的身影,气冲冲叫嚷:“谁想吃了?就你做的饭,狗都不吃!”
他话音刚落,他们家的狗虎子打烟囱那边汪汪叫着跑过来,吐着舌头,欢快地摇尾巴。
孟瑶瞥了一眼她刚见到时还吓了一跳的大狼狗,用筷子夹了一根熟了的土豆丝,抛过去。
虎子立刻直起身,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吃的欢快地摇尾巴。
孟瑶嘴角便勾了起来,反问刚才信誓旦旦的祁文烨:“狗都不吃?”
祁文烨:“……”
脸被打的啪啪响。
“虎子!”
祁文烨觉得自己的脸丢光了,拽着虎子的项圈,想把自己养大的狗拽回来,结果被身躯庞大的虎子一拽,连拖带拽,拽进了灶房。
土豆丝快火一过就熟了,孟瑶把炒的火候刚刚好的土豆丝盛出来,一大半装在瓷缸,一小半放进盘子里。
近距离闻着这扑鼻的香味,祁文烨没忍住,连嗅了好几口。
这味道,也太香太窜了吧?
进灶房的虎子半蹲在他旁边,舌头吐的老长,同样眼巴巴地瞅着锅台。
“添个火!”
孟瑶抹了一把汗,随口吩咐。
正偷偷嗅香味的祁文烨眼珠子当即瞪得圆溜溜的,依然满脸抵触和抗拒,“你自己添,反正我不会吃!”
“行,不吃正好,省了!”
孟瑶弯腰添了把火。
粥要长时间熬煮才好喝。
馍框还有几张刘翠花烙的死面饼,放的时间长了,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卷不了土豆丝。
孟瑶想了想,又去薅了几根小葱。
回来的时候,祁文烨跟虎子排排蹲在锅台旁,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人一狗以相同的频率吞口水。
孟瑶看的失笑,重重咳嗽了一声。
想吃的不行的祁文烨瞬间回神,挺胸抬头,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刚才吞口水的不是他。
孟瑶拿了水瓢清洗小葱,一边洗一边又提醒:“招呼着火,要灭了!”
祁文烨这一看,才发现火竟然要掉下来了,几年的烧火经历,让他条件反射地迅速伸手把柴火往炉子里推。
先把快要燃尽的柴火推进去,又立刻抓起一把柴火填进锅炉,把火烧的旺旺的。
等做完这一切,祁文烨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像抽筋似的,在半空中要伸不伸。
完了!
他的脸真的丢光了!
他竟然听了这死肥婆的话?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
她说不吃他就不吃啊?
这是他的家,这里都是他家的东西,他想添火就添,想吃就吃!
祁文烨想明白,抓起柴火,又添了一把。
随即,为了强调自己不是听她的话,冷哼一声,说道:“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添火我就添,想吃就吃,你管得着吗?”
孟瑶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没跟他打这些嘴仗。
清洗干净的小葱切碎,放进碗里,加入盐和香油。
将干巴巴的面饼在清水里浸泡一下,泡软,摊上小葱,两张合成一张,放在鏊子上烙。
锅台前后两个灶,前面煮粥,后面可以炒个菜,烙个饼。
两张饼卷成四四方方的形状,防止小葱漏出来,两面都烙的焦黄,就出锅了。
孟瑶把剩下的几张饼全部重新烙了下。
火烧的好,烙的个个焦黄。
孟瑶挺满意,拿起一块,递给烧火的祁文烨作为奖励,“尝尝看!”
祁文烨早就馋的受不了,刚才想指责孟瑶浪费那么多香油,可肚子被香味勾的咕噜噜叫,叫的他脸都红了,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这心里憋着怒气和不服呢!
孟瑶把烙好的饼给他,他没好好接,直接抢了过去。
充满火气的动作,更是斜着眼看孟瑶,好像在说:我就抢了,来打我啊!
孟瑶好脾气地没跟他计较,掀开锅盖搅汤锅。
米粥本就熬煮的很浓郁了,一掀开锅盖,更是勾人。
孟瑶嗅了下,眉眼便带了笑。
这米,真香!
祁文烨已经嘎吱嘎吱吃起饼来,像个偷吃的小老鼠,一口接一口。
从他咬第一口,便停不下来了。
香,太香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饼加葱会这么好吃?
虎子蹲在祁文烨旁边,一个劲儿摇尾巴,祈求能得到他手里香喷喷的饼。
祁文烨一个心软,把一只手接着的饼的碎渣渣喂给了虎子。
虎子照样吃的摇头晃脑。
孟瑶也饿了,先盛出来一碗放在一旁放凉,随后拿起一块饼吃起来。
她的手艺没退步,这饼加小葱一烙,又香又酥。
再夹上一筷子清脆爽口带着辣味的土豆丝,整个人都满足了。
祁文烨吃完一块,又伸手拿了一块饼,偷偷摸摸的,还是被孟瑶发现了。
还没吃到嘴里,孟瑶便淡淡提醒:“娘和大哥大嫂还没吃,剩的不多了!”
地里干活的,总要吃的多一些。
祁文烨手一滞,悻悻地把饼又放了回去。
下一瞬,眼眸迅速瞪大,问:“你要给娘他们送饭?”
不怪祁文烨这样问,从孟瑶嫁过来,地里活不干,家务活不做,农忙的时候她也没插过一次手,都是娘或者大嫂抽空回来做。
之前祁文烨见她做饭,第一反应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现在看来,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你有什么目的?”
祁文烨警惕心一下子提到了最高,满脸警惕盯着孟瑶。
孟瑶看着祁文烨额前炸起来的一嘬呆毛,莞尔,“我心情好,不行吗?”
祁文烨看着孟瑶那胖乎乎沁着油腻汗渍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怔怔的。
以前的孟瑶可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一直耷拉着那张胖脸,好像别人欠她多少钱一样。
“死肥……”
祁文烨习惯性的张嘴叫孟瑶。
话还没说完,孟瑶一个大瞪眼过来,“你再叫?”
她讨厌别人叫她!
他这么叫,又让她想起来她现在这副肥肥的样子,特别影响心情。
祁文烨再次怔了怔,一时间忘记反驳孟瑶。
他总觉得面前这本来陌生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活灵活现。
好像……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孟瑶见祁文烨没再叫,才冷哼一声,嘟囔:“算你这个小屁孩识相,不然我宁愿把这些东西喂狗,也不给你吃!”
她手脚利索的盛米粥到陶罐,放进篮子,再带上上装土豆丝的瓷缸,饼和碗筷,又找出家里仅有的水杯灌了一杯热水。
准备妥当,用白色抹布盖好,篮子垮在胳膊上。
“我去给娘他们送饭,你饿了先吃,记得给我留一份。”
说罢,噙着笑,亲昵地揉乱了他的一头短发。
祁文烨眨眼,再眨眼。
孟瑶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除了他娘,还没人对他这么温柔过,可他娘,在他长大后,对他也只有棍棒伺候。
不过七岁的孩子,就算再调皮捣蛋不听话,突然被不一样的对待,也会不知所措。
“汪汪……”
虎子突然发出轻微的叫声,惊醒了祁文烨。
他定睛一看,炸了毛。
“虎子,你竟然敢偷吃!”
孟瑶戴了一顶草帽出的门。
吃了一块饼,暂时垫了饥,走起来都有劲儿了。
挎着重重的篮子,走在民风淳朴的乡间小路,脚踩已经开始飘落的杨树叶。
这些落叶最后的归处是被村里人清扫回家,堆积起来留着烧火。
这个年代这个季节烧煤炭的很少,乡下不要钱的柴火到处都是,自然不会很少人烧要钱的煤炭。
现在正是农忙,村里极少看到人,孟瑶绕了大半个村去南地,也没碰上一个人。
不过刚出了村头,便听到有人争吵。
孟瑶一听到争吵声,心里便“咯噔”一声。
踮起脚尖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嫂吴爱珍,正掐着腰,架着膀子,像好斗的公鸡,跟人对着吵。
孟瑶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娘声,就觉得头大,忙快走过去,打算劝架。
她还没走近,婆婆刘翠花先扛着叉子,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那架势,要杀人一般。
“娘哎!”
吴爱珍一看到刘翠花,当即吓得叫起了娘,一蹦几尺高,拔腿就跑。
她跑,刘翠花追,把叉子举的老高,誓要拍死这个败家娘们。
“你给我跑,你再给我跑?我看我是让你干什么去了?你是一点也没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是吧?”
“娘哎,这事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太婆,她不要脸抢我先看到的野蒜,不是我的错啊!”
刘翠花刚跑过来的时候,气的脸红脖子粗,听了吴爱珍的话,却是立刻扛着叉子,跑到跟吴爱珍吵架的老太婆那,瞬间变了话茬儿。
“赵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抢小辈的东西,还有没有一点脸?”
“谁抢她的东西了,你哪儿只眼睛看见了?你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这地里的东西都是你家的,你倒是全搬回去啊!”
赵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唬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跟刘翠花吵吵。
她篮子放着一把野葱,还带土,刚挖出来的,正是嫩绿。
大嫂吴爱珍也不服输,昂着脖子跟她争,“就是我先看到的,娘,不信你问花嫂,还有孬蛋娘,她们在旁边,可都看到了!”
被堵在这的花嫂和孬蛋娘面面相觑。
她们是在旁边,可这事,哪儿弄的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
赵婶子在沟里挖野菜,淌过野草,本来藏在野草丛的野蒜露头了,吴爱珍在大路上眼尖看到了,喊了声“野蒜”,赵婶子扭身就采到了自己的篮里。
两人争吵的时候,赵婶子解释说她也看到了,而且是她找到的。
赵婶子离得近,她说看到也合理。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们也断不了案。
孟瑶在旁边听的嘴角直抽抽,为了一把野蒜,这事闹的……
“娘!”
孟瑶这大活人走近,也没人注意到,突然开口,把吴爱珍她们吓了一跳。
“哟,瞧瞧这是谁?我莫不是眼花了吧?我们家的大家闺秀竟然出门了!”
吴爱珍一开口满是阴阳怪气,还嘴歪眼斜地撇嘴作怪,表示对孟瑶的不屑。
两妯娌的关系也的确不怎么好。
一个掐尖儿好争好斗,凡事争先,一个懒得门都没怎么出过,住一起,矛盾一个接一个。
孟瑶想到原身从嫁到婆家,什么活也没干过,整天白吃白喝。
反倒是这个大嫂,跟婆婆一起忙里忙外,虽然满腹牢骚,该干的从没少干,当即笑眯眯讨好叫:“大嫂!”
吴爱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何止吴爱珍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翠花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嫁过来没来过一次地里的二儿媳妇不仅来了,还知道喊一直针锋相对的大儿媳妇大嫂。
刘翠花狐疑地问:“博彦家的,你来地里做什么?”
孟瑶一笑,胖乎乎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看的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她回:“娘,我来给你和大哥大嫂送饭!”
刘翠花这才注意到,孟瑶胳膊上垮了家里的篮子,看起来还挺沉,隐隐有香味传过来。
孟瑶把抹布掀开,露出篮子里面的饭菜。
色泽艳丽,饭香诱人,一看便让人胃口大开。
“博彦家的原来手艺这么好啊!”
花嫂瞟了一眼菜色,眼都亮了。
不用尝,看那颜色,就知道多好吃。
还有这隐隐传来的香味,也太诱人了!
坏孬娘也夸了一句,却是夸的刘翠花有福,有个手艺这么好的儿媳妇。
赵婶子在那边撇嘴,她跟刘翠花一家住邻居,可是知道她的两个儿媳妇有多奇葩,哪儿有人说的这么好?
见吴爱珍不纠缠了,她也懒得吵吵,挎着篮子下了沟,沿着沟就走。
殊不知,吴爱珍一直注意着她呢,一看到她要逃,拍着大腿蹦了起来。
“看看,看看,这老太婆是不是做贼心虚想跑,偷了东西就想跑啊!”
这“偷”字那真是贼贼难听。
赵婶子本来不想跟她计较,一听这个“偷”,撸起袖子扭身从沟里往大路冲,嘴像机关枪一样不饶人。
“你说谁偷?谁偷?你家的啊?谁先挖的?会不会说话?就你长一张嘴?”
“就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老娘就长嘴了,你个老不死的偷了东西就想跑,也不看看我答不答应,今天不把东西留下,你别想走!”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吵着吵着,怼恼了,一个捡起一个土坷垃要砸人,一个张开嘴啊啊啊叫唤吓唬人,还手脚乱踢乱打。
花嫂和坏孬娘见势不妙,一边一个拉架的。
“别打别打!”
“哎哟,你们这还怎么动起手了?”
婆婆刘翠花见儿媳妇把事闹大,又气上了,扛着的叉子举起来,想往吴爱珍身上叉,落下来时,吴爱珍还没发现,依然叫器的厉害。
“死老太婆,你打啊,你打啊,我看你敢不敢?”
刘翠花自然下不去手,吓唬不了人,便怒吼起来:“吴爱珍,你给我住手!”
害怕婆婆的吴爱珍一听刘翠花叫她,便一个哆嗦。
可因为她的瑟缩,差点被冲过来的赵婶子用土坷垃拍脸上。
她“嗷”地一声,叫了声“死老太婆”,这次婆婆刘翠花都没能拉住她。
孟瑶忙把手里的篮子放到不碍事的路边,仗着膀大腰圆,挤到两个人中间。
好在她长得胖,长的壮,往中间这么一杵,气势自然而然便出来了。
凭借一己之力,愣生生把差点打到一起的两人分隔开。
孟瑶见自己杵中间,两人没对自己动手,才松了口气。
用手背抹了一把急出来的汗珠,两头劝:“大嫂,赵奶奶,一把野蒜而已,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值当,不管谁先看到的,还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坏孬娘忙点头:“是啊是啊,博彦家的说得对,一把野蒜而已,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伤了和气!”
花嫂也劝和:“这野蒜哪儿里没有,咱们自家住的蒜也没什么稀罕的,你们要是想要,回家我一人送你们点!”
几人真心实意劝,赵婶子还是拉着一张老脸没接话,明显还在生气。
吴爱珍因为顾忌着站在她身边的婆婆刘翠花,也没吭声。
只是嘴巴无声吧啦吧啦,还在挑衅赵婶子,气的赵婶子又把手里的土坷垃扬了起来。
“赵婶子!”
刘翠花把大媳妇吴爱珍拍开,自己站她前面,清了清嗓子劝赵婶子。
可她说话同样不好听。
“赵婶子,你也别吵了,这把野蒜啊,我们不要了,让给你了!”
“让?我呸,我用你们让?”
赵婶子之前还只跟吴爱珍争执,这下,指着她们婆媳三人的鼻子骂。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一家子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啊!你们也有这个脸?!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甭说这把野蒜是我先发现的,就算不是,你们也拿不走,我就是扔了剁了,我也不会便宜你们!”
赵婶子年轻时候就守了寡,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最听不得便是别人说她偷,这婆媳两个却是一口一个,气的她想跟她们拼命的心都有了。
孟瑶在旁边看得清楚,这位赵奶奶的表情不作假,应该不是说谎。
她忙挡着她扬起来的手,劝:“赵奶奶,您消消气,我娘不是这个意思,您专门在沟里挖野菜,这合该就是您的,我替我娘和我大嫂给您道个歉!”
赵婶子唬着脸,瞪大眼,凶巴巴盯着孟瑶,好像在思忖她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孟瑶被看的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这刚擦过的脸,又滚了一圈的汗珠。
身后吴爱珍想反驳,被花嫂捂了下嘴。
平时泼辣的刘翠花也不想因为一把野蒜,搞得邻里不和,抿着嘴没吭声,大媳妇儿吴爱珍想闹腾,又挨了她一记瞪眼。
只听那边孟瑶又劝:“赵奶奶,您看太阳这么大,您家里怕是只有孙子一个人在家,小孩子在家不安全,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赵婶子依然脸色不好,可就像孟瑶说的,孙子一个人在家,她得赶紧回来。
她本来也是打算沿着沟,边找野菜,边回去。
“对对,博彦家说得对,他婶子,小石头还在家呢,这都这个点儿了,恐怕还没吃饭呢,赶紧回去吧!”
坏孬娘边说,边拉赵婶子走人。
推搡了几下,赵婶子终于松动了,顺着坏孬娘拉的力道迈开了脚。
孟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刚松了口气,赵婶子突然偏头看她,让她心又提了起来。
“赵,赵奶奶?”
她没惹她吧?
赵婶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撂下一句:“你今天,倒还说了人话!”
孟瑶:“……”这是夸她,还是贬她?
赵婶子走了,花嫂和坏孬娘也没多留,没一会儿只留下他们婆媳三个。
刚吵过架差一点动手的吴爱珍,此刻跟没事人一样,走到孟瑶放在旁边的篮子,掀开抹布,端起放菜的瓷缸,直接用黑糊糊的手捏了几根土豆丝,丢嘴里。
下一秒,一巴掌重重落到她后背上。
“你这个败家娘们,谁让你下手的,你这样我们怎么吃?你还抓?你给我站住!”
吴爱珍挨了一巴掌,还继续用手抓着吃,气的刘翠花继续打,打的她上蹿下跳,还是吃。
护着平时用来喝水现在装菜的瓷缸,吃的狼吞虎咽。
打的疼了还边吃边叫,“哎哟,疼,娘别打我,我就吃了一点!真的就一点!”
孟瑶看呆了,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
远远的,一道焦急的,跑的气喘的声音传了过来。
“娘,爱珍哪儿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你可千万别动手,别打疼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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