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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极品:我把丈夫养成首辅

贝贝不是南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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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苏秋,陈文彬   更新: 2022-06-18 09: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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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秋,陈文彬《穿成农家极品:我把丈夫养成首辅》讲的是外科"一把刀"苏秋,失足穿越成个整日吃酒赌钱、懒惰成性的败家娘们…面对妹妹的陷害、刁钻的妯娌,小姑的刻薄,她智斗极品永不言败;面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帅出天际的孩他爹,她"洗心革面"勤劳养家,结果,儿子成了神医传人,女儿成了大富婆,孩他爹更是成了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第1章

精彩节选


初夏的天说变就变,刚还晴空万里,一转眼阴云密布。

陈家婆婆老宋氏黑着脸,举着扫帚,劈头盖脸地朝外轰着自家小儿媳妇苏氏。

“…你好吃懒做,赌钱骗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卖亲闺女!你这还是人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你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苏氏口中骂骂咧咧,双手胡乱抵挡着,结果不想脚一滑,整个人朝后重重摔去,正好磕着后脑勺。

“轰隆”空中陡然闪过一道惊雷,一滴滴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

“嘶…”苏秋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闷疼,疼得都要背过去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升上了主任医师,都没来得及庆贺,就因为连做三台手术太累,下楼梯时眼前一花,一脚踩空摔着了脑袋。

“别给老娘玩装死!”老宋氏实在气不过,作势就要踢她。

刚放了书假回来的陈文彬,推开门正好见着,沉声喝道:“娘?这又是怎么了?”

这一声呵斥,明明声不大却震得苏秋脑子轰隆一跳,挤进来许多陌生的记忆。

“疼……”脑袋针扎一般的刺痛,苏秋痛苦地蜷缩起身子**着。

那头见着小儿子回来的老宋氏,立时上前将苏氏这两天做的“好事”,竹筒倒豆子般一通诉苦。

越听陈文彬那张清俊的脸庞越发黑沉,清亮的黑眸带着丝厌恶与漠然扫过地上的妇人。

旋即无视她痛苦的模样,抬脚直接从她身上跨过,末了还扔下句,“娘,下雨了,快些进屋吧。”

“哎?那她…”老宋氏话没说完就被陈文彬打断,“您别管了,让她好好在这儿反省下。”

“尽说傻话,回头冻出个好歹来,不还是得掏钱给她瞧病……”老宋氏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呢,陈文彬便进屋不见了身影。

见状,老宋氏不耐地冲地上的苏氏啐了口,却还是转身准备找蓑衣给她先遮一遮。

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苏秋身上还有点疼,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些话,可脑袋一阵阵抽疼,告诉她不是做梦。

所以这就穿越了?!小说、电视里的事就让她碰上了?

她也真是够出息,直接把自己给摔over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穿的这个人,苏秋就非常想再摔一跤穿回去。

好吃懒做也就算了,还坑摸拐骗好赌钱…

说起来,原主出身还挺不错的,亲爹熬了半辈子,四十多岁终于捡了个县令当上。

下面的人少不得要来巴结,亲爹趁机从中挑了门好亲事。

哪知原主吃醉酒大闹酒楼,硬是把一门好亲事给闹黄了,转头人家就退了亲,另娶了她的妹妹,而原主的“美名”也传遍了十里八乡,没人敢提亲。

没法子,亲爹只能贴了嫁妆将人塞给没几个钱的陈家,只因为陈家老爷子当初受过他的恩。

刚嫁了人的原主也曾消停过一阵,可等嫁妆用完,就又旧态复萌。

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路黑到底了。

简单来说,原主成亲就是挟恩图报,难怪原主相公对她那副冷淡的态度,换她被人逼着成亲也挺不乐意的。

正想着,一个细瘦的小丫头跌跌撞撞冒着雨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还边哭着道:“…我要娘…娘不会卖我的…”

哦,对了…原主之前还因为没赌资了,到处骗人钱不说,还叫了人牙子要把亲闺女苏云萝给卖了。

苏秋头疼无比的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人哦!

“娘,娘…你真的不要我了么?我听话,我…我天天给娘干活……娘别不要我……”

娘?单身狗一只的苏秋对这称呼还挺不习惯的,但想想既然已经穿过来了,就接受现实吧…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张黑瘦的小脸蛋,眼泪混着雨水吧嗒吧嗒地落着,哭得就跟小花猫似的,十分惹人疼惜。

小丫头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离苏秋太近,一只手胆怯的勾住她的手指,话语里满是浓浓的襦慕之情。

小手温温的,这股暖意顺着苏秋因为淋雨而发凉的手指流到了心底,烫得她一阵心疼。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舍得卖呢?!

想到小丫头说的那些话,就是没当过妈的苏秋都一阵揪心,奋力抬起手,想要给她擦擦眼泪。

哪知,这手刚伸一半,小丫头就被不知打哪儿冲出来的男孩拽到身后,手中的油伞将小丫头遮得严严实实,而那张相似的脸蛋上更是布满愤怒,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瞪着苏秋道:“不许再打我妹妹!”

苏秋一楞,看着面前两个相貌相似的孩子,这就是原主的一对龙凤胎吧?

这真的有六七岁?!怎么瞧上去跟三四岁的小朋友差不多?!

原主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苏秋好奇的随意看了下记忆,便气得又是心酸又是愤怒。

这还是亲娘?!简直就是虐待!半晌她才吐出口浊气,强撑起身子从地上坐起。

拿好蓑衣回来的老宋氏皱眉往前走了两步,生怕苏氏又出什么幺蛾子,但见她只是坐起,便先没了动作,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娘……”陈青萝怯怯从哥哥陈云盛背后露出小半张脸来,眼圈红红的,泪水不要钱的直往下掉,苏秋的心都要酥了。

“别叫她娘!她都要卖你,你还叫什么娘啊!能不能有点出息!”陈云盛怒气冲冲地瞪着苏秋。

苏秋尴尬一笑,努力放柔表情,看着陈青萝轻声细语道:“那个是误会,娘就是叫人来…吃酒的……”

云盛翻了个白眼,哼了声,明显是不屑。

苏秋讪笑,话锋一转,“娘真没想要卖青儿…”

这话苏秋自己说的都没底气,忽而福灵心至,她眼珠子一转胡编道:“娘刚才晕过去那会,看到个神仙,他说了好些道理,娘决定从今以后改正错误,端正态度好好做人,这样才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哎哟!你遇上的怕是咱这儿的山神大人吧!”两个小的听得一脸懵呢,老宋氏一拍大腿激动的嚷嚷起来,两眼都放光了。


“我早跟你说,这头顶三尺有神明,你做啥神仙都瞧着呢!现在信了吧?!”

老宋氏像是拿住了苏秋的把柄一般,说话声儿都比往日响了几分,明明脸是板着的,嘴角的笑意却是压都压不下来。

“日后啊你还是太平些的好,别折腾过了头,让山神大人知道你不是个好的,又来把你给收走咯!”

老宋氏只差拍手叫好了,这倒霉儿媳妇总算有怕的了!再不用提心吊胆她又出啥幺蛾子了!

苏秋闻言反是松了口气,果然啊,对付古人就该用封建迷信这招。

瞧,老宋氏这不就信了她的话嘛?!

这样的话,自己日后做出任何改变都不会太奇怪。

毕竟原主的为人做派她实在看不下去,更不要说日后像原主那样生活。

“…娘说的是真的?”陈青萝怯怯的却又充满希翼的从她哥身后站出来,“那…娘以后还会打我么?”

苏秋温柔一笑,摇摇头,抬手想要将她揽过来,陈云盛习惯性往前一挡。

苏秋不奇怪他的动作,放柔目光依旧笑着。

陈青萝悄悄拉了下她哥的衣角,陈云盛哼了声,扭过脸不耐的让了让。

陈青萝小小的身子略带些迟疑的投进苏秋怀里,瘦弱没几两肉的手感让苏秋母爱瞬间泛滥,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两小的养得白白胖胖才好,原主不疼,她来疼!

“你们放心,娘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娘了,娘以后会好好待你们的!”

老宋氏瞧着这一幕欣慰无比,合掌喃喃有词,决定等会就去给山神大人买个大猪头,好好感谢感谢他对这恶媳妇的教导!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悄悄透了出来,照耀着难得的温馨一幕。

陈文彬在屋里冷眼瞅着,清俊的脸庞上犹如覆着层寒霜,眼底更是写满了不信。

改?他倒想瞧瞧,她会怎么个改。

扶着陈青萝细瘦的肩膀,苏秋艰难地将自己撑了起来。

旁边老宋氏瞧不过眼,没啥好气地拉了她一把,“瞧你这没用的样,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

苏秋从刚才的事以及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老宋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她这些话只是笑笑,完全没往心里去。

换做之前婆媳两人早就对骂起来了,这样的苏秋倒是让老宋氏有点不太适应,自觉媳妇都想要往好了改了,自己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过?

正想着,却听大门被人嘭嘭嘭拍响!

唬得老宋氏心头一慌,差点没把还没站稳的苏秋给甩出去,刚才那点子想法也尽数被她抛到脑后,冲着苏秋狠狠剐了眼,“准是来找你讨钱的!”

果然,她这话刚落音,就听男人不客气的叫骂声,“姓苏的呢?叫她出来!”

陈青萝吓得一哆嗦,躲到她哥背后瑟瑟发抖,而陈云盛更是气鼓鼓地瞪着苏秋,眼里满是不信任。

勉强站稳的苏秋无奈地皱起眉,嘴角泛着苦笑。

行吧,原主犯得错,她来改,原主欠的钱,她来还…

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来的苏秋脚步略蹒跚地朝院门走去,她这头还有点晕呢,不敢走太快,这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只是没走两步,眼前一花,高出苏秋大半个头的陈文彬抢在她前,将院门拉开,冲着来人沉声问道:“什么事,有话只管同我说。”

苏秋一愣,没想到陈文彬会帮她…或者说是帮原主出头,有点反应不及的站在原地。

屠户老周抬手正要继续敲门,看到是陈文彬出来,上下打量后激动道:“还真是你啊,姓苏的说你在书院摔断了腿急需用钱,找我借了二十两银子!这不,我闺女看到你回来,让我赶紧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站在两人身后的苏秋身子一僵,二十两银子?翻翻记忆,轻叹口气,完了,已经赌没了…

陈文彬眉头深深蹙起,阴沉着脸苏秋瞥去。

那老周从陈文彬肩头朝里望了眼,正好瞧见站着的苏秋,当即怒道:“好哇,连我的钱都敢骗!快把钱拿来还我!”

陈文彬长腿一跨,将门堵得严实,声音低沉,“我知道了,这二十两银子会还你的。”

苏秋默默翻了下原主的记忆,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家一年开销,陈文彬心里怕是又给她重重记上一笔。

有了陈文彬这话,老周放心了。

“行吧,瞧在陈秀才的面子上,我就不说啥了!”

苏氏满口谎言不带打草稿,但陈文彬不一样啊,县里排的上名的秀才,为人正直才学渊博,不然那县老爷怎么舍得把女儿塞给他?!

不过,坏也就坏在他的好名声上,不然随随便便娶个农家女,都比整天就会生事的苏氏强。

关上院门,回过身的陈文彬脸黑的快要滴水似的,脸色稍缓些了的老宋氏也是冷哼一声,过去牵住陈青萝的手往自己屋里带。

陈青萝有点不情愿,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见院里气氛不太对,抿了抿唇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苏秋,这才乖乖跟在老宋氏和她哥身后进屋。

“我…”苏秋知道自己这时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忽而她想起来原主并不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当即道:“你等我一会。”

陈文彬还等着她满嘴花言巧语的来同自己狡辩呢,哪知刚开了个头,人就进屋去了。

他摸不准这苏氏又要折腾出什么花样,干脆两手抱肩等着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苏秋进屋后,左右看了看,等看到墙角的衣柜后,忙过去拉开门,伸手在深处翻了半天,没一会就翻出个荷包来。

就是这个!苏秋眼眸一亮。虽然原主很宝贝,但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如还了债一身轻松的好!

怕陈文彬等急了,她也没空打开看,直接拿着荷包回了院里,将荷包朝满脸不耐的陈文彬面前一递,“呐,这个拿去当了,就有钱还了。”

陈文彬接过后打开荷包扫了眼,先是看到一层半旧的红绸布,再伸手将布揭开,是一只颜色已经发黑的细银镯。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抬起头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苏秋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慌,她有什么说错了吗?

就在她紧张的胡思乱想时,陈文彬开口问道:“你确定要把这个拿去当了?”


苏秋赶紧点头,摆出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对!我说过,我要改正错误重新做人,自然不能再让你替我贴钱了。”

陈文彬冷冷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眼底更多的依旧是怀疑,苏秋硬着头皮由他打量,反正她现在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她说什么便就是什么!

再一想太软弱了好像也不好,毕竟原主就算不做坏事,那小姐脾气还是不小的,便昂起头不耐烦的道:“反正是你答应人家还钱的,爱卖不卖!”

说完,她便架势十足的转身离开,这都是跟原主学的,也不知学的像不像…

陈文彬捏紧了手中的荷包,看着苏氏那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心底冷笑,重新做人么?看这苏氏能坚持几天!

进门第一件事,苏秋便是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紧张的听了听,确定陈文彬没有跟过来后,这才长吁口气,脚软的走到桌边坐下。

哎…这都叫什么事哦…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对小金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

门外,陈文彬刚收好荷包,就听大嫂冬娘和小妹春妮说笑着进了门。

看到他回来,春妮呀的惊呼声,往他怀里扑过来,欣喜道:“哥!你回来啦!”

许久不见的小妹,让陈文彬含了霜似的眼眸微微松动了几分,然而下一刻,却是脚步往旁一错,让春妮径自扑了个空,“好好说话。”

春妮没扑到哥不说,还差点摔了,一脸委屈的唤了声,“哥…”

老宋氏屋里听见动静,也领着孩子们走了出来。

苏秋在屋里听她们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忍不住心痒的走到门口,想拉开条缝看看。

不想,这木头门一动就吱吱作响,霎时引来了门外人的瞩目。

本想偷看结果被人抓个现行,苏秋只能是硬着头皮索性将门拉开了。

春妮刚还带着笑的脸顿时皱起来,不客气的哼了声,“什么呀!那个讨厌鬼也在家里!”

青萝却是欢喜的朝苏秋奔去,“娘!”甜糯的童音叫得苏秋一片心软,忙将她抱起,“小心摔了…”

“哎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孩他爹,你快掐我下!我这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头上扎着蓝布巾,手里提着个大水罐,身材高挑,眉眼略犀利的二嫂来娣瞪圆了眼,就跟见了鬼似的。

落在后面刚进门的她用力一拍自家男人,陈家老二陈武宁,他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瞠目结舌瞧着抱着青萝的苏秋,而春妮和冬娘的表情不比两人好多少。

已经被苏秋洗过脑的老宋氏则是不耐烦的道:“鬼叫啥呢?!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你这声儿!”

来娣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苏秋。

忽而,她一拍大腿,尖着嗓子道:“娘!你知道么!这个倒霉催的又骗人钱了!咱村头屠户老周!”说着斜睨了眼苏秋,眼神里明晃晃的写满了厌烦和憎恶。

现在是债多不愁,苏秋已经深刻体会到原主在陈家有多被讨厌…

不想,紧搂着她脖子的陈青萝,转头气冲冲的对着来娣道:“不许二伯娘说我娘坏话!我娘说了!她会改正错误的!”

苏秋愣怔了下,难得还有相信她,即便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依然让她很没出息的红了眼。

“哈?我说青儿,你娘以前怎么打你,你是忘记了吗?这种人说话也能信?”来娣气急反笑了,瞅着旁边的陈文彬道:“三弟啊!你以后可真得多教教青儿,让她长点心眼!”

陈文彬淡淡的看了苏秋一眼,苏秋默默地缩了缩脑袋,心头嘀咕,看什么看,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倒是陈云盛横插过来,趁她不备将陈青萝拉回屋,边走还边凶巴巴训青萝,“叫你别来吧,出来就讨骂!”

苏秋只得是哭笑不得的听着。

缓过神的春妮冷哼一声,“哼!狗改不了吃屎,二嫂说得对,这种人说的话根本不能信,整天里就想着冒坏水!”

苏秋则是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任她两人挖苦,只当没有听见。

陈文彬虽说不喜苏秋,但也不能放任春妮如此没有规矩,当即严肃道:“好好说话。”

春妮心里不平,气鼓鼓道:“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眼瞅着一家人又要因为她弄得不开心,苏秋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不叫就不叫吧,别为难孩子,我以前做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地道。”

这话一出,春妮脸上的嫌恶更明显了,指着苏云萝骂道:“少跟我在这儿装!你就不配在咱们家待着!”

闻言,陈文彬站在那儿脸色更冷,冬娘忙拽下她的手,拉到一旁小声道:“好歹给你哥点面子,你没看你哥的脸都黑了么?!”

这春妮也是个骄横的,却唯独怕她哥,越想越委屈,自己明明帮他在说话,干嘛要给自己脸色看?一跺脚,气冲冲的进屋了。

冬娘忙朝着陈文彬点了点头,追着春妮去了。

苏云萝发誓,她真的没别的意思。

尴尬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忽而,陈文彬动了,跟着朝她这边大步走过来。

被陈文彬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到,苏秋整个人都快要炸毛了。

不是吧…这是要为他妹子出头?可原主做出那么恶劣的事也没见他动过手啊!

不由连退两步紧张兮兮对着他道:“你…你别过来!你要干嘛?!”

陈文彬莫名其妙的看了苏秋一眼,这没事了,得去厨房做饭了,能干嘛?

再不多看面前的苏秋一眼,绕过她朝厨房走去。

苏秋一见,脸顿时涨红,还以为他是要来教训自己,感情想多了。

还站在原地的老周氏见状眼一瞪,冲着来娣拉长脸呵斥道:“行了,就知道瞎嘚吧,你三弟难得回来趟还知道去厨房忙活,你这做嫂子的,是干嘛的?!”

来娣撇撇嘴,“这做嫂子的又不单是我……”她旁边的陈武宁猛扯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娘,咱这就去,这就去哈……”

说着,他赶紧冲来娣使了个眼神,来娣这才不情愿的哼了声,往厨房去。


翻了个白眼,老宋氏看向陈文彬时,立马又和颜悦色多了,“一回来就忙,家里不缺你这人手,快回屋休息去吧!”她心疼小儿子,赶他回屋休息。

“娘,我不累,刚瞧厨房里柴火快没了,我去抱点过来。”陈文彬说完,便朝着屋后堆柴禾的地方走去。

不知这话又哪里惹到老宋氏,她朝着站在一旁,不知该干嘛的苏秋狠狠剜了眼,回身嘭的声甩上了门进了屋。

苏秋尴尬的站在院里,犹豫了下,抬脚往厨房走去,却听有人柔声问道:“请问,文彬哥在吗?”

谁啊?叫的这么亲热?苏秋带着八卦回身一瞧,眼前不禁一亮,这是哪儿来的水灵灵的大姑娘哟?

一头又黑又亮的发髻用了根木簪盘着,面似三月春花,眉似初春杨柳,上着青色罩衫,下穿藕荷色襦裙,手腕上还戴着两个锃亮的银镯子,叮当作响煞是引人。

然而那姑娘瞧见她,俏脸倏然一沉。

苏秋也不恼,反正原主那样,正常人能给个好脸才怪,搜了下记忆,意味不明的笑了,原来如此啊。

来娣端着菜篓出来准备洗菜,见着后热情的招呼道:“哟,这不是雀儿嘛!咋打扮的这么漂亮啊?”

周雀儿刚还沉着的脸,陡然泛起红晕,似是被瞧出心事般,头都不好意思抬,摸着手上的镯子细声道:“哪有…婶子说笑了。”

那头,老宋氏还没进屋,瞧见后,立马堆起笑对那姑娘道:“刚你爹才来过,怎的?还有事么?”

周雀儿抬眸在院里飞速扫了一圈,没见着自己想见的人,心底泛起几分失望,面上却是带着几分焦急,“听我爹说文彬哥回来了,他真的没有事吧?”

苏秋眨巴下眼,当着她面露出这副着急又牵挂的模样,真的好么?

老宋氏疑惑的道:“咦?你爹咋说是你看到的啊?”

周雀儿这才发觉出自己话语的漏洞,光急着来见陈文彬,话都没想好,俏脸唰的更红了,支支吾吾道:“啊…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

越说那声音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苏秋心底呵了声,什么不放心,直说来看陈文彬很难么?

也难怪,这陈文彬身材高大挺拔,一双大长腿连苏秋都瞧着羡慕,脸庞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黑眸,深邃得像是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既想一探究竟,又畏惧胆怯。

一身半旧的衣裳,满头的长发用麻布发带梳起,一丝不苟,明明是秀才,却从不端着架子,纯爷们的硬气与书生的书卷气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众多女性趋之若鹜的对象,更何况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村姑。

苏秋饶有兴趣的看着周雀儿,老宋氏也觉出味儿来了,不过当着苏秋的面,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生怕苏氏又哪根筋不对,闹腾起来,只得干巴巴道:“那啥,没啥事,好着呢…”

说话间,一无所知的陈文彬从屋后抱着柴禾转了出来。

霎时,一院子的人都将目光对着他移过去,老宋氏语气僵硬的道:“难得回来就好好歇着,别忙活了……”

周雀儿的眼眸倏然间变得明亮起来,顾不上苏秋这个正主就在旁边站着,脆声道:“文彬哥!你还好吧?”

苏秋眼风一扫,她可以不搭理这周雀儿,但这撬墙角的都撬到眼皮下了,她要是再不说话,就太不符合原主的作风了!

旋即面色一沉,冷笑着道:“哟,这追上门来文彬哥长,文彬哥短的,咋的?真当我眼瞎么?”

周雀儿咬了咬唇,心虚的看了眼陈文彬,委屈的道:“我和文彬哥一起长大,叫声哥怎么了…”

苏秋哈了声,“这么说,还是我想多咯?”

陈文彬弯腰放柴禾的动作一顿,朝两人看了眼,沉声对周雀儿道:“你家的钱,我说了会还的。”

“哎?!不不…我不是来说钱的事…”周雀儿有话说不出,又见陈文彬误会,急得直摆手。

陈文彬眼里满是不掩饰的疑惑,来娣没忍住噗哧声笑了出来,老宋氏冲她狠狠一瞪眼,“菜洗好了?就让你大嫂一人在厨房里忙,我咋瞅你这么闲得慌啊!”

老宋氏这指桑骂槐似的一嗓子吼得周雀儿顿时不自在起来,扭捏着道:“那文彬哥你没事就好…我家去了。”

没走两步却又停住脚,偷眼看着陈文彬羞涩的道:“那个,文彬哥想吃肉就上我家来,我跟爹说,保准拿最好的给你!”

说完这句,她扭过身就跑,差点和扛着锄头刚进门的老陈头撞个正着。

“哎哟,是雀儿啊?慢些跑,跟你爹说,晚上找他喝酒啊!”老陈头还嫌不够乱,笑呵呵的道。

老宋氏没啥好气地瞥他一眼,“喝喝喝!小心你儿子被狐狸精给勾跑了!”

不想一转头,瞥见旁边站着愣神的苏秋,她立马又恨恨的改了口,“喝吧喝吧,早点跑了也好!不然啊,这个家迟早要败完!”

苏秋就跟没听见似的转头看向绯闻中心人物陈文彬。

见他面色坦然,目光清澈,完全没有被周雀儿那副小儿女般的娇羞模样所影响。

她默默在心中朝他竖起大拇指,好一个忠贞不二的直男啊!

这没了热闹看,众人忙活起自己的事来。

苏秋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去哪边插手都会被人嫌弃,干脆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墙角等饭吃,顺带欣赏下陈文彬劈柴的矫健身姿。

嗯…姿势标准,力道均匀…

下一秒近乎男子腿粗的木柴,在陈文彬的斧头下轻松的一分为二。

察觉到苏秋炯炯有神的目光,陈文彬将劈好的柴火扫到旁边,同时不耐的瞥她一眼,到底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这无意中的一瞥让陈文彬愣怔住了,那双向来浑浊阴沉的眼眸,此时竟透着清亮甚至还有几分灵动…

多久没见过了?这样清澈的眼眸…似乎是在他们刚成亲那些年吧…


正巧这时来娣从厨房出来,扬声道:“吃饭啦!”

苏秋下意识应了句,“来咯!” 随即一溜小步的往厨房跑去,徒留下身后若有所思的陈文彬。

冬娘正在摆放碗筷,看到苏秋进来,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多添一副。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秋自来熟的接过碗筷,“我来吧。”

来娣撇撇嘴,尖着嗓子刻薄的道:“哟,是谁说的,宁可饿着也不吃这猪食,如今这是转了性了?!”

苏秋习惯性耳聋,见少了副碗筷自顾自的去添好了,然后道:“我去叫…爹娘她们来吃饭。”

到底还是不习惯,苏秋喊得有点含糊。

来娣哼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等苏秋走了后,冬娘扯了把来娣,“少说两句吧,能安生点就不错了。”

听到苏秋在屋外叫吃饭,老宋氏的脸色古怪至极,咋就这么不习惯呢?

老陈头抬起小手指掏掏耳朵,惊诧的道:“老婆子?我这是不是听错了,咋听见老三媳妇叫咱去吃饭?”

撩开帘子,苏秋还在外面等着,看到老宋氏他们出来友善的笑了笑。

老陈头的眼珠子当即瞪圆了,连眼角的皱纹都撑了起来,一脸的惊恐。

老宋氏则是翻个白眼,牵着两个小的,径自越过她去了厨房。

厨房,一桌子人很快坐满。

陈文彬最后进来,正在擦着手,看到殷勤盛饭的苏秋,一时恍神愣住了。

他二哥见着,将他一把拉着坐下,小着声儿惊魂不定的道:“三弟啊?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桌子就这么大,只要苏秋不是聋子照样听得见,故意将盛好的那碗饭往陈武宁面前重重一放,客客气气道:“二哥,你的饭。”

陈武宁吓一跳,忙坐正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那碗饭,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来娣轻嗤一声,挑起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丑话先说在前头,要钱,咱屋里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出了。”

苏秋知道她这话啥意思。

先前原主外面欠了债,债主闹到家里来时,若是陈文彬在,那自然都是陈文彬的事,若是他不在,老宋氏他们也只能忍着火气替原主补上,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人被要债的打死吧?

可老宋氏手头也就那么点钱,少不得要另两房贴补。

一来二去,家底越来越薄,对原主的怨气可不就越来越深了。

苏秋笑笑,主动表态道:“我借的钱,确实该我来还,便是之前劳烦各位贴补的钱,日后我也自会一并还了。”

“咯哒…”老宋氏手中的筷子没拿稳,落在桌上,她没听错?这真是她家那个该遭千刀的媳妇说的话?这真是要改了性重新做人了啊!

来娣愣了半晌才哼笑声,“话说的漂亮,不过你能拿什么来还?难不成还靠你那张嘴来坑蒙拐骗…唔…”

话还没落音,陈武宁将她那张快嘴一捂,憨憨笑道:“那啥,先吃饭,先吃饭哈……”

主食是蜀黍混杂了点糙米,一口下去苏秋还吃到了石子,嗝得她牙一阵酸疼,伸着脖子才把饭给咽了下去,难怪原主会说是猪食。

然后就是一大盆的野菜窝窝头,一大碗漂着点油花的蛋花汤,一大碟咸菜,除此之外竟是还有五个圆滚滚的水煮蛋。

苏秋知道不会有她的份,偷偷咽了口口水后,看都不往那边看一眼。

不过心中却是好奇,才五个鸡蛋,这么多人咋分?

等老宋氏上手后,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五个鸡蛋一个大人都没份,都是给孩子们的。

大房屋里三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嫁出去了,老二跟着他爹在镇上给人做工一月才回来一次。

二房屋里两个孩子,最大的也是闺女,在镇上大户人家里做粗使丫鬟。

三房,也就是苏秋自己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不过,她算了算,四个鸡蛋就够了,怎么会有五个呢?

等看到老宋氏将最后个鸡蛋放到陈文彬面前,她恍然大悟,这就是开小灶吧。

冬娘闷头给自家小子剥鸡蛋壳,什么话都没说,似是习以为常。

一旁,本就不满的来娣更不乐意了,放下筷子道:“娘,你这样不太好吧,说好就给孩子们的,怎么三弟也有啊?!”

她的话就像是某种开关,碗筷的碰撞声霎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没了声。

陈武宁下意识朝老宋氏看了眼,看她果然黑了脸,忙回身瞪了眼来娣,“三弟能一样么?他读书辛苦,费脑子。”

来娣就跟没看见老宋氏的黑脸似的,撇撇嘴,“那咱们整日下地,卖体力的就不辛苦啦?”

老宋氏喝了句,“你到底想说啥!”

来娣到底还是有些怕老宋氏的,可见一桌子人都瞧着她在,底气又足了点,“我就想说您老偏心,这三弟读书是辛苦,咱们下地干活的就不辛苦啦?不如多煮几个鸡蛋,大家伙都该有份才对。”

冬娘不想沾惹事,忙摆手,“我不用了,你们吃就行。”

来娣最气她那没出息的样,干脆转头对苏秋道:“三弟妹,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秋觉得她有点缺心眼,没搭理她。

来娣还想说话,老宋氏一拍桌子,指着她鼻子就骂开了。

“老三吃个蛋怎么了?他是县学里的一等秀才,每个月都能拿廪米回来,不说这个,他还时常抄书写信赚钱来给家里贴补家用,就算回家休息,那也是干活最卖力的!就凭这些,他吃个鸡蛋怎么了?”

眼见老娘真动了气,陈武宁见来娣还要张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起,拽了出去。

来娣还不甘心呢,两手直往陈武宁身上招呼,“你拽我干嘛!松手!”

陈武宁干脆上手将她嘴一捂,直到进了屋,苏秋都还能听见来娣的嚷嚷声。

苏秋淡定的挟了一筷子咸菜,说到底还是穷的,所以撇开原主的原因,怎样才能发家致富,天天有蛋吃呢?!

吃完饭,众人各忙各的去,苏秋要帮忙,却被冬娘礼貌客气地赶出了厨房。

苏秋还想坚持下,正巧青萝鼓着腮帮子过来,她好奇道:“不是吃了饭么?又吃什么呢?”

青萝略张了张嘴让苏秋看,苏秋诧异,“咦?哪儿来的蛋……”


青萝笑得是一脸满足,“爹给的,我和哥哥一人一半!”

合着闹了一场,陈文彬还是没吃成啊,难怪刚才一直没见他动,倒确实是个好爸爸,苏秋顺手将青萝抱起,柔声哄道:“你呀,都已经有一个鸡蛋了,以后不许贪心…”

不想,小妮子哼唧着非要扭出她的怀抱,她不得不松开手,不解道:“怎么了?”

“娘…臭臭……”青萝皱着小脸,小手掩住鼻子,另一手还用力扇了扇。

臭?苏秋抬手凑过嗅了下,恶…她眉头鼻子霎时皱成一团。

什么个味儿哦!怎么又酸又臭的?!

再一想,她瞬间了然,这淋过雨,又没换过衣裳,确实不太好闻。

不行!得洗澡!

身为医生她难免也有洁癖,一刻都不想耽搁,冲进厨房,烧水洗澡!

只是这烧水简单,洗澡就难了。

又厚又重的一个木盆,她搬都没法搬动,想说滚进去吧,老宋氏又虎视眈眈的瞧着,没法子,她撸袖子干脆把木盆往肩上一趴,准备扛进去。

哪知没走两步,肩头上一轻,她一瞧原来是陈文彬面无表情的将木盆给抬了起来,轻松无比的往前走去。

“哎…那个……”苏秋想说她要用,刚起头,陈文彬回头看她一眼,眼里几丝不耐,“不是要洗澡?”

苏秋眼眸一亮,忙不迭点头,屁颠颠的跟在陈文彬身后进了屋,不想他忽然一个转身,吓得她霎时原地立正站好。

陈文彬瞅了她几眼,苏秋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手上看,这一看她脸红了红,干笑两声忙转身去厨房。

光顾着高兴,忘记把烧好的热水给拎过来了……

不知道是原主日夜颠倒掏空了身子,还是原主本就体虚,苏秋一桶热水拎得是摇摇晃晃,累得她一张不过巴掌大的小脸通红。

不想,脚下一软,连人带桶朝旁边歪去。

完了,得重新烧了…

苏秋懊恼的等着痛疼袭来,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撞进硬实的怀抱里,鼻端霎时间充斥进满满的陌生气息,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而她抓着木桶的手也被人牢牢握住,有点粗糙却奇妙的透着心安。

“你是三岁么!”陈文彬低沉的呵斥声从苏秋头顶传来,她只觉紧贴一起的胸口阵阵发麻。

可怜咱们的单身狗苏大主任,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空牵,如今被个成熟男子拥在怀里,即便是意外,也够让她脑子烧上一会了。

来娣将这一幕瞧个正着,又是羡慕又是酸的道:“哟,我说三弟妹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哪有这么大的人路都走不稳!”

苏秋慢半拍的处理完所有的信息,忙从陈文彬怀里退出来,嘴唇翕动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干脆鸵鸟似的将脑袋一缩,啥也不想的往屋里冲去,却忘记自己的手还被陈文彬抓着在。

这一冲,好悬没把水给翻了。

陈文彬黑着脸看向自己被泼得半湿的裤脚,又扫了眼自觉犯错,脸红得跟山楂似的苏秋。

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微微勾起,却又立马压了下去,“我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陈文彬从外面拉上,苏秋脸上的热度却丝毫没下去,捂着脸原地无声尖叫,刚才那一撞,她才总算有点自己确实是位有夫之妇的真实感。

怎么洗的澡,苏秋完全不知道,脑子里全是那挥之不去的草木香,还挺好闻的…

直到水温渐冷,苏秋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才算是醒过神来,匆匆擦干净身子,去衣柜里胡乱找了套衣裳换上。

偏偏找出的这套衣裳,袖管也长,裤脚也长,穿在自己身上空荡荡的,脑子混沌沌的她竟没觉出哪里不对,就这么撸起来出去了。

等看到院里陈文彬错愕的眼神时,她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她竟然把陈文彬的衣裳给穿了!

当即羞得她红透了脸,就差冒出热气来了。

踉跄着回了屋,她翻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能穿的。

这才记起原主太懒,脏的衣裳只换不洗,全是陈文彬每次回来给她洗的。

而眼下他才刚回来,哪儿来干净的衣裳穿?!

苏秋没法子,仍旧穿着陈文彬的那套衣裳,扭扭捏捏的出了屋子。

“我…我去洗衣裳!”

她头都不好意思抬的说完这话,便闷头冲出了院子,还好她记得拎个竹篓,不然抱着一团脏衣裳都没法好好走路。

一口气跑出陈家老远,苏秋喘着粗气停下,心还一个劲的扑腾呢,嘴角却抑不住的上扬,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心情好。

此时的河边,依旧有不少妇人在洗衣裳,三三两两的围聚着边洗边聊。

苏秋知道原主不讨人喜欢,准备挑个人少的地方,刚走近些,却听一位高额头的妇人,盯着旁边年轻媳妇,吐沫横飞说的起劲。

“…啧啧,那朱氏就是个不下蛋的鸡,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我劝你们还是离她远着点好!别回头沾了晦气!”

“你这话说的对,朱氏啊,你快离我们远些!”

“真是讨厌,那么多地方,非得跟咱们挤一块!”

“你这不是刚怀上了么,我瞧她是想要来沾沾你的喜气吧!”

“什么呀,快远着些,我这胎大师算过了,是个儿子,朱氏你可别害我哦!”

……

随着这些充满恶意的话语,苏秋眼见一个脸色发白,长相普通的女子红着眼圈摇晃着站起来,想来便是那朱氏。

她轻叹口气,真是愚昧,这生不出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问题。

但奇怪的是,不论什么时代,只要没孩子,头一个指责的肯定是女人。

高额头的那位妇人还嫌不够,继续讥笑道:“要我说,还不如陈家那个败家娘们呢,好歹还给陈家生了对龙凤胎……”

苏秋挑眉,这里怎么还有她的事呀?

“…所以呀,就算那苏氏再好吃懒做又怎么样,陈家还不是得把她好好养着!倒是谁娶了你,还真不如养头猪呢,一年到头还能卖上点钱……”


朱氏再也听不下去,呜咽着抹泪要跑,却没注意到前面的苏秋,径自撞了上去。

苏秋忙将她扶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职业病的开口道:“其实,这生不出孩子不能光怪你……”

这样的话,朱氏从来没听到过,即便是她的娘亲也总是怪她不争气,说她没用……

可再看说话的人,她面色一慌,忙不迭甩开苏秋的手,就像苏秋是什么害虫一般。

“哟!这不是咱县令的千金么!怎么的,今儿不去偷鸡摸狗,跑这儿来放屁啊,合着你的意思是朱氏生不出孩子,怪我家老六咯?”高额头妇人周氏闻言将手上的衣裳一甩,皮笑肉不笑的道。

朱氏先还有点畏惧苏秋,但想到她的那句话,心头不觉浮起层暖意,知道自己这个堂姑子是个得理不饶人的,鼓起勇气站到苏秋前,“堂二姑,是我的错,您别说了……”

不成想,她维护苏秋的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让周氏更气了,这话要不说清楚,她家老六的脸还要不要了?!

旋即叉着腰站起来,指桑骂槐的道:“呵,我说朱氏,你啥时候和陈家三媳妇好上了?!人家能好吃懒做,你也想学是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小心好的没学到,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倒是通通学了回来!”

本想好好说话来着的苏秋,被这一句句嘲讽气到额角青筋都要突出来了。

周遭有些妇人还当苏秋是原装货,生怕她撒起泼来,大家都跟着倒霉,慌忙劝说周氏。

拉拉扯扯之间,本就站在河岸边缘的周氏,后脚一下踩空落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不得了!大家快来帮帮忙啊!有人落水了!” 妇人们乱成一团,有些胆大的伸手想要去勾周氏。

其实,这河岸边的水并不深,可周氏不会水,又是忽然之间落的水,惊恐之下反倒越挣扎越糟糕,眼看着河水将她越推越远。

陡然间,有根长长的枯竹竿从众人身侧伸了过去,苏秋焦急的冲着水中的周氏喝道:“喂!你别慌!抓着竿子啊!”

周氏循声努力抓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反倒是被竿子砸了脑袋几下。

河水不停的往她嘴里灌进去,性命堪忧之下,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还力气骂道:“贱货…你…故……救命!”

哈!自己救她,她还骂?!要不是她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医者之心,真想扔下竿子不管了。

忍着火气,苏秋奋力往前一伸,不偏不倚正好戳在她胸口,疼得周氏不轻,本能的伸手抓了过去,却也正好抓着了那根竹竿。

苏秋一喜,“你抓牢啊!快!大家快点拉她上来!”

她这一声喊,朱氏还有好些妇人都赶紧过来帮忙,很快便将周氏给救了上来。

然而,上了岸的周氏却没了动静,苏秋果断将竿子一扔,过去用力按压她的胸口,没两下,周氏便将灌进去的水吐了出来,围观的众人长吁口气,还好,人没事。

此时的周氏嗓子眼里、鼻子里都是火辣辣的疼,好容易睁眼缓过劲后,竟起身揪住还在观察情况的苏秋,扬手便要打她。

眼看苏秋要被打,朱氏死死扣住周氏的手腕,惊道:“堂二姑,你这是要干嘛?!”

“你放开我!这个贱货想害死我!拿竿子又是敲我,又是捅我,这要不是我命大,早死在这个贱货手里了…”周氏死里逃生,不说感谢苏秋,竟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怪起她来。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落水冻的,说这些话时,周氏浑身发着抖,末了,还连打几个喷嚏,吐沫星子到处喷,几个围在她旁边的妇人忙嫌弃的躲开。

苏秋没有去跟朱氏争辩,她现在还处在应激之中,讲不出道理,更何况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见发生了什么。

果然不用她开口,碰巧路过从头看到尾的村长媳妇林金氏,打抱不平道:“姓周的啊,虽说这陈三媳妇平日好吃懒做不咋滴,但她刚才可是实打实的将你救了回来,就算是不小心碰了你捅了你,那肯定也不是啥故意的,若真想害你,她犯得着救你么!”

苏秋决定忽略前半句骂她的话,紧抓这无意中得来的表现机会,一脸诚恳道:“那个,我刚才心里着急怕你沉下去,要是真不小心伤到了你,还请你原谅,我真的只是想快点救你上来……”

那样的情形下,谁都着急,至少苏秋还想得起拿根竹竿来救人,谁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反倒是觉得被救的周氏不讲道理。

“是呀,刚才陈三媳妇那么积极救你,你这话也太伤人心了吧!”

“陈三媳妇之前瞅着不咋样,但今儿这事我站她这边,不是她,你怕是还在水里不知死活呢…”

“还有,这上来也是陈三媳妇帮忙吐的水,所以啊,这做人得知道好歹!”

围观的妇人们纷纷出言帮苏秋说话,只觉得周氏太不识相!

加上,周氏往日就是爱乱嚼舌根的主儿,这些的妇人多多少少都在背后被她编排过。

苏秋虽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可背后有陈家帮她收拾烂摊子啊,也从不乱说人闲话,从这点上看,倒比周氏强多了。

更何况,今儿也确实是苏秋反应最快,奋勇救人,所以,个个都抓着机会使劲教训起周氏来。

周氏气得脸都紫了,当然也可能是冷风吹的。

“一群眼瞎的!她那么用力,就是故意的!”

林金氏作为村长媳妇,那在村里也是有些威信的,见自己说了,周氏还在那儿不依不饶,沉下脸不快道:“合着陈三媳妇就不该救你!”

“我真没胡说,你们瞅瞅我这儿,还疼着呢!肯定都青了!”周氏还是含糊林金氏的,急吼吼伸手去解自己衣裳,要证明给她看。

“够了!”林金氏脸色铁青,这会子可不单单就几位妇人围聚着在,还有闻讯赶来的汉子们,探头探脑的瞧着。

她这要是衣裳一扒,回头她们丰安村,大姑娘小媳妇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还嫌丢的人不够么?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干爱嚼舌根子就算了,现在人家救了你,还要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家!周家的!还不快把你二姑领家去!真是丢人现眼!”

朱氏不敢再说什么,拖起周氏,又感激的朝苏秋点点头,这才离开。

周氏还想说什么,被林金氏的黑脸吓到,灰溜溜的闭上嘴。

等人走后,苏秋上前谢林金氏帮自己说话,林金氏错愕的将苏秋上下一打量,这是咋了?又是救人又是道谢?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苏秋没多解释,有时候说的多,不如做的多。

笑了笑,抱起被遗忘在旁边的脏衣篓往另一边走去。

“这陈三媳妇…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她来河边洗衣裳呢…”

“还有还有,刚才周氏骂她,她都没回嘴,还出手救人了呢,说话也慢条斯理的,不像以前动不动就骂人…”

“指不定是又想出什么新花头来骗人吧?对了,你们听说没,周氏那侄女,雀儿……”

苏秋听在耳中,不急,慢慢来,至少今天就是个不错的开始。

很快那些妇人的八卦声就被风儿吹散在苏秋身后,她正犹豫要不要再走远些,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林文斌眼中似是带着了然,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苏秋有点不知所措,难不成她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不过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她可不后悔。

谁让那周氏那么爱嚼舌根,还说她坏话,是可忍孰不可忍,谁惹她,她就加倍奉还!

打那周氏几下都算是轻了,最后不也还是救她上来了么?

“给我。”出乎意料的是,陈文彬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走过来弯腰将脏衣篓接了过去,近乎贴着耳朵说出的话,烫得苏秋心乱跳。

等她回神,陈文彬早拎着走远了,唯有那低沉性感的男中音,还在她耳边萦绕。

她忍不住脸发红的看向陈文彬的背影。

好高大,好壮实,挺拔的背脊更是透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和魄力,傲气有、高贵亦有,若不是他的衣裳太过破旧,洗到明显发白,谁能想到他就是个穷得响叮当的庄稼汉呢?!换上套华服,说他是位高权重的贵人怕是也有人信。

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毫不避讳的蹲在河边,亲手为她清洗着那些臭烘烘的脏衣裳,周遭妇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在自己身上。

所以,这真的就是她的相公?好像捡到个不得了的宝呢!

苏秋暗自捏紧拳头,一定要努力!这样的好男人她要是不留住,那简直就比错过一个亿还可惜!

第一步就从赚钱还债开始!

可这目标是有了,怎么操作她却直发愁,自己确实是医生不错,可总不能路上随便抓着个人,就说自己会看病问诊吧?

她怕被人当疯子…

视线漫无目的绕着陈文斌打转,忽地,她眼眸陡然亮起,她看到了好些熟悉的草药!

有蒲公英、车前草、石菖蒲…河岸边还有一大片的鱼腥草、灯心草……

她按捺不住激动,紧走几步到陈文彬身旁,“问你,药铺里能收草药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搓着衣裳的陈文彬问住了。

陈家人身体素质都挺不错,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照着土方子喝上两剂药也就好了,甚少去费钱又费工夫的药铺。

不过他倒是有听书院的同窗提起过,虽不解苏秋的意思,但还是点了下头。

苏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欢呼着的往那片鱼腥草里冲去,惹来周遭妇人们怪异的眼神。

“那陈三媳妇咋回事啊?旁边那么多野菜不去挖,去折腾那臭烘烘的玩意干嘛?”

“谁知道,估计酒喝多了,又开始发疯了吧,真不知道陈家做了什么孽,讨……”

话没说完,旁人紧扯了她一下,示意陈文彬就在这儿,少说两句。

妇人们的闲言碎语,陈文彬早就听习惯了。

他此时在意的只有蹲在河岸边,用手指使劲抠挖着野草的苏秋,她甚至连脸上沾到了泥都不在意。

苏秋这一通埋头苦挖,之所以没选择蒲公英、车前草之类的,纯属因为那些草药被人当做果腹的野菜挖得所剩无几了,索性就挑上了不受欢迎却数量众多的鱼腥草。

不知挖了多久,苏秋脚边都快要堆不下了,忽听陈文彬叫她。

“走吗?”

沉浸在挖药中的她这才注意到早已晚霞西挂,河岸边的妇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她和陈文彬…

“额…”苏秋还是不太习惯跟陈文彬单独相处,紧张的站起身。

不想蹲久发麻的双腿却在这时掉链子,她整个人趔趄几步,好险就要栽倒水里去,却被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牢牢抓住了手腕。

陈文彬是干惯活的人,力气大,一把就将娇小的苏秋揽到怀里。

惊魂未定的苏秋好一会才找回自己声音,说不清是吓得还是羞的,低着头闷闷的道:“谢谢你…”

陈文彬没说话,转身上了岸,也没问苏秋挖出那么多鱼腥草要做什么,将其整了整随后用根野草捆扎起来,挂在洗好的衣篓旁。

如此细心的陈文彬就更让苏秋觉得原主傻了,放着这么个好人不要,天天折腾个啥?

陈文彬这头弄好,见苏秋还傻愣在原地,蹙眉道:“不走吗?”

苏秋这才如梦初醒般,红着脸想过去,却发现自己踩在滩烂泥中,一时间竟是抬不起脚来。

不是吧?!好丢脸啊!

忽地,一只大掌伸到她面前,“手。”

陈文彬略不耐的低沉嗓音刺得苏秋心头一慌,下意识伸出手搭在他的掌上,热热的,很安心。

“谢谢……”

借力上岸后,苏秋不好意思的坐在岸边草地上,将脚缝里的淤泥清洗干净,等在一旁的陈文彬看着那雪白玲珑的脚指头,眸光晦暗不明。

埋头洗脚的苏秋丝毫没有注意到,觉得差不多了,这才重新穿上鞋子,跟在陈文彬身后回了家。

这么一耽搁,陈家人都已经在厨房里坐好了,就等着苏秋他们了,见人进来,来娣冷哼一声,“这算啥?还说卖力呢,一下午不知浪去了哪里,坏的没改好,好的准备跟着一快懒了么?”


来娣还记着老宋氏中午的话,趁机借题发挥。

老宋氏怎么会听不出来,当即将气往苏秋头上撒。

“老三从前可是个勤快的,现在倒好,一下午不见人,我可告诉你,你自己偷懒就算了,别拖着你家男人一起,像什么话!我看你,今晚就别吃饭了!”

“娘,我们没偷懒,这是我在河边捕的鱼,这是她挖的草药。”陈文彬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到地上。

苏秋诧异,这才发现除了衣篓还有个鱼篓,刚才她一路低着头,加上天色渐暗都没发现。

听到说都有干活并没偷懒,老宋氏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许,冲着苏秋翻个白眼,却还是没有松口。

看着鱼篓里活蹦乱跳的小鱼,来娣撇撇嘴没啥话好说,眼皮一抬看到所谓的草药,她来劲了,讥笑道:“什么玩意还草药呢!我看你就是偷懒唬人吧,摘这么些没人要的鱼腥草回来,你是想毒死我们,还是恶心死我们?”

苏秋好脾气的没有同来娣计较,“这不是没人要的,确实是可以入药的草药。”

老宋氏不信,问陈文彬,“她说的都是真的?”

陈文彬其实并没放太多心思在药典上,但当苏秋那双乌黑透亮的水眸朝自己看过来时,他鬼使神差般的嗯了声。

见状,老宋氏哪还再会怀疑,自语道:“也确实,到底是县令的千金,懂得就是比咱们多些。”

来娣刚还满脸不屑,此时瞪大了眼兴奋道:“那既然是草药,咱不就可以卖到药铺里换钱了?”

“那也得看人家收不收,行了,先吃饭!”老宋氏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秋,僵着脸道:“你也坐下吃吧!”

得了老宋氏的话,大家伙纷纷动起了筷子。

晚饭比中饭还简单,就一盘齁咸的炒大白菜和一道萝卜汤,半点油水都没。

然而饿了一下午的苏秋,却觉得比中午吃着香多了。

吃完了饭,依旧是冬娘收拾碗筷,难得来娣没有回自己屋子,反而是跑到苏秋身旁来搭话,“喂,你真的懂那些草药么?”

村里懂这些的不多,要是苏秋不是在和她们吹牛,那卖草药可是条生钱的好路子。

苏秋没打算瞒着陈家人,因为就算她藏着掖着不说,到时草药挖回来,她们长眼睛都看的到,不如摊开了说。

“还算懂点吧,你们也知道我爹不是生来就是县令,之前家里苦,我娘带我认过。”

她结合原主的记忆,半真半假的道。

“可以呀!”来娣激动的直搓手,忽而抓着苏秋就往外去,“走走!趁现在没人知道,你赶紧带我去挖!”

来娣生怕被旁人知道都去挖,她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苏秋被拽的一个趔趄,忍着不悦甩开来娣手,“二嫂要去你自己去,这大晚上往河边跑,是不要命了么?”

到时出了事岂不是又要怪她?

再说,就算大家真的都去挖鱼腥草了,又如何?

她脑袋里装的那些中草药知识可是几千年下来的精华,就算是村里最好的郎中过来,怕也不会比她知道的多了,所以不愁没别的草药挖。

来娣还不死心的拉扯着苏秋,正巧青萝打着哈欠过来,“娘,我今天想跟你睡……”

苏秋懒得再同来娣纠缠,几步过去,将青萝搂在怀里,借口哄她睡觉回了屋。

“娘,你真的让我睡你那张大床上么?”刚点起蜡烛,苏秋就见青萝眼眸闪亮的盯着自己。

苏秋失笑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这还有假……”

忽而她身子一僵想到个严重的问题。

陈文彬睡哪儿?!

再一想,原主这几年都是和他分床睡的,紧绷的身子这才倏然软了下来。

还好,若是还睡一张床的话,她怕是会直接脑筋短路…

哄着青萝同她一起洗了脸洗了脚,苏秋不太习惯的在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的拔步床上躺下

青萝难得和母亲睡,又怕被嫌弃,乖巧的不像话,自己拉好被子盖好,没一会就听见细细的鼾声传来。

苏秋庆幸洗澡时,顺带将床单也扯去换洗了,不然这会子臭烘烘的,她都不好意思让青萝睡上来。

正瞧着青萝可爱的睡颜,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文彬仅松松的套了条裤子便进来了。

影影绰绰的烛光打在他**的上半身,宽肩窄腰。

苏秋本能的咽了下口水,原主的视力很好,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纹理鲜明的肌肉,健壮充满力量感,再往下的部分没入裤中,看不见……

但不用想,肯定是双笔直的大长腿。

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啊!紧实有力,恰到好处,怕不是按照男性最完美的标准长的吧?!

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陈文彬想装不在意都不行,这是今儿的第几回了?

他幽幽抬起眸光,将偷看的苏秋抓个正着。

苏秋红着脸,蹭地缩进被子里,脑袋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结果就是她的脸烫得更厉害了。

慢半拍进来的云盛疑惑的瞅了眼原地不动的陈文彬,再顺着他的目光朝床那头瞧去,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得,继他妹之后,又一个被灌迷魂汤的。

翌日一早,来娣吃了早饭便将饭碗一推,抓起竹篮就往外冲去,不用想肯定是去挖鱼腥草了。

老宋氏冲着她背影骂骂咧咧,一转身看到苏秋还杵在那儿,板着脸喝道:“还不快收拾下,等会跟你大嫂去城里瞧瞧。”

苏秋心头一喜,去城里好啊,先看看那些鱼腥草到底值多少,再顺带考察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生财之道。

急急将鱼腥草塞到篓子里背好,哪知一转身,看到陈文彬也一副要出门的样,她愣了愣小声问旁边拎着小包裹的冬娘,“这……他也要去啊?”

冬娘反应了会才明白苏秋口中的他是谁,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不放心她嘛,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冬娘没明说,含糊的嗯了声,便率先朝外走去。

想要去县城,走路的话太慢得要近两个时辰,所以苏秋跟着冬娘他们在村口大道上等着有没有顺路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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