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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眼能解析万物

知心则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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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徐安,知心则安   更新: 2022-07-09 13: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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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知心则安《我的双眼能解析万物》讲的是【慢热+阳光男孩+不后宫+探索+脑洞+杀伐果断】古老的世界,只显现了冰山一角,平静的海面下潜藏着多少未知;是教会的呓语编制着旧日的幻梦,还是光明无法触及的黑暗来自灵魂的悸动警醒着世人,不要直视、不要理解,在那迷雾之中,一双眼睛正直面着真相......

第1章

精彩节选


长康城,丙区。

灰蒙蒙的天空细雨纷飞,城市之中,连带着四周空气也开始闷热起来;周围的各式衣着的行人、店铺都被蒙上一层薄雾。

嘈杂的声音逐渐消散,独属于雨天的静谧展开。

“叮铃。”

一间装潢迥异的店铺,它那灰色的金属门被向外推开,晃动了门框上的铃铛。

接着一个消瘦身影抱着东西走出店门,他似是迟疑了一下,俯身望向门边绿松石蓝色的玻璃橱窗。

只见那橱窗玻璃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里面的事物虽然变得模糊,而那些仪器的轮廓线却显得简洁,在店内透出的点点橘色光亮下,那玻璃似磨砂的镜面,隐隐地映着一张侧脸,好似一副朦胧的肖像画作。

年轻而消瘦的侧脸,光是憔悴占据了大半部分;像是一个忧郁的诗人,正在苦寻着那几近枯竭的灵感。

徐安愣了愣神,他只觉得视线有些恍惚,随即有些僵硬地挺起腰板,嘴角牵动地试着勾起一抹微笑。

微笑总能使人缓和紧张的情绪,那怕单薄的象一张面具。

街道上,那带着凉意的风吹过,促使着他不由紧了紧怀中的木盒,徐安朝着着来往的行人,淋着细雨缓步向家走去,一步一步,坚定而踏实地消失在人群。

背后的店铺虽然被甩远,但招牌上的字体在雨天却毫不模糊,“长康造物013,”好似黑暗中的一抹烛光,静谧又满载希翼。

不多时徐安回到家中,屋内装潢家具简朴,几根金属管道贴着墙角向外延伸,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暗淡,环境冷清却干净整洁。

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房间之中。

他没有开灯,只是默然地踩原色木制地板快步走向卧室,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若提线木偶般遵循着命运的轨迹。

卧室在二楼,空间不算太大,总共十七平米;推门入眼,便是靠窗一张的单人床,一个镂空雕纹的红漆衣柜,以及用两个书柜隔出来的“工作区。”

徐安将木盒放在书架后的工作台上,他所在创作的区域,足足占了房间一半以上的空间;接着他开灯走向窗台,稍稍打开一点间隙,风随着缝隙溜进房间,吹得身后满墙图纸哗啦作响。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浇得窗台上两盆叶子有些枯黄的盆景颤抖的,使得他想起身上还穿着潮湿的衣服,前往卫生间打理一番后,此刻他看着工作台上打开的木盒,心中有些忐忑。

盒内的红色绸缎上摆放着一枚晶体,徐安调试了放大镜的底座,小心的将晶体拿起观察,那是一节手指头大小的黄色晶体,在灯光的照耀下,纯净透亮,有一种淡淡的能量在其间流转,同时晶体正中间略带紫意的纹路勾勒出一个羽毛的图案,这个图案不超过一颗米粒大小。

徐安见状松了一口,紧绷的神经与身体得到了舒缓,他缓慢的转动晶体映着灯光,那淡黄色的光晕,在他的眼中化作了笑意。

这次土属性蚀元晶体明显能量十足,波动数值在一级顶峰,那晶体内部蚀纹铭刻严谨,线条根根清晰,转折流畅。

但在令人悦目的外表之下,它所蕴含的能量,在一瞬间爆发的威力,足以炸塌徐安所在的住所,媲美他前世蓝星的数颗手雷。

可现在这枚蚀元晶体的能量,被内部紫色羽毛状的蚀纹锁死;即便从外部用锤大力轮砸,也只会得到一撮晶体碎末,不然,以徐安目前的身份是接触不到这种管制资源的。

紫色的羽毛图案宛若天成,远超上两次,他摸着下巴暗忖,这该是由二级造物师制作的,一级的造物师按照目前的水准,大多都是选择冲量,而不是一点一点精细制作,浪费时间不说,本身材质所限也加不了多少价。

检查完后,徐安将这枚蚀元晶体,小心翼翼的放入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机械蜘蛛背部,黄色晶体与蜘蛛背后的凹槽完美契合;那金属机械蜘蛛通体银灰色,构造简洁而精巧,四对足基节锋锐、头部螯牙闪着幽幽蓝光。

这东西叫做银蛛,不算简单的一级造物,难度在蚀元晶体之下,完全参照生物形态;作为每个能启发神秘系天赋者,打算成为造物师的跳板之作。

由于是基础造物,可以任由他们添加一些奇怪的想法,躯体的大小比例,按照他们的实际水平而定,耗时长、难度适中,能很好的搭建基础。

徐安使用镊子轻微转动黄色晶体,使得晶体与银蛛的内部凹槽契合,只听得咔哒一声,那晶体淡淡的黄色流转在银蛛内部的蚀纹,金属的躯体彷佛多了一丝灵性,基节锐利之气带着一抹厚重之意。

这是造物很关键的一个步骤,晶体内部的能量通过造物的中枢按照一定的蚀纹路线流转,最终成为一个循环;没有达到循环,既不能沟动蚀元晶体的能量,也不能使得其携带的属性对造物产生一个增益效果。

土属性蚀元晶体能提高银蛛的韧性,使得切割猎物的蛛腿,不容易崩刃,在受到攻击时大概率中枢不会受到损害,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连连深吸几口气的徐安,他总算平复了兴奋,初次操作造物的时候不亚于同敌人战斗,过于激烈的情绪,会干扰到对于事物的判断,尤其是通过精神力控制的东西,失控频繁出现的状态。

他调息垂眸盘坐,使得双目视线观于鼻尖,这时心神都将汇于一点,有益于集中精神。

六年前的他,发现了自己精神力远超常人,不光是记忆力方面,更是对于蚀纹这类精神图像的领悟。

自己的一双眼睛,在观察它们的同时,脑中能清晰的建立一个立体的图像,甚至可以补全其中模糊缺失部分,就好似被人指引一般;而且不用精神力,仅凭肉眼加上辅助仪器就可观察蚀纹,这使他不由得想起前世关于“天眼”的传说。

再次定了定心神,他右手握好一枚淡蓝色、非金石材质的球体。

这东西叫做掌灵球,是给他们这些没有觉醒蚀纹天赋的人准备的,放大自身那点为数不多的精神力,增大精确度与范围。

在屏气凝神十几息后,他便通过掌灵球尝试建立与银蛛的联系。

意识的深邃黑暗之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徐安那平缓的心跳逐渐加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颗心脏好似能从胸腔跳出,额头上早已渗出汗珠。

就在这时,他的双眼睛逐渐凝聚出一种洞悉事物的气息,那种好似案板的上的肥猪,被经验丰富的屠夫注视,透过那厚厚的肥肉、经脉,手中持刀,游刃有余的分解每一个部位,精准到毫厘之间。

房间之中,那游走散乱的精神力逐渐朝着银蛛笼罩,一点一点渗透,最终通过蚀元晶体所在的中枢,随着复杂繁多的蚀纹刻痕游走,一个轮回后。

此刻,他只觉得脑中嗡鸣一声,精神力循环流动,掌灵球泛起微微蓝色光晕,随后徐安所在的整个世界陷入一阵寂静,心跳声、雨声远去,那意识深邃之处,模模糊糊亮起点点微光,犹如粟米大小。

他的精神世界中,一刹那,宛若星辰闪耀的光点亮起,勾勒出一个立体的蜘蛛,那一刻,他的精神完美附着于银蛛之上。

一种异样而自然的感觉充斥着徐安的脑海,他有些身体发颤,那桌上的银色蜘蛛,也跟着轻微颤动一下,一种本源的悸动,触电般传遍周身。

随着徐安的指挥,那银蛛前肢拟人似伸了伸,一种宛若自己挥动手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使得徐安神色动容,果然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书上的形容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他一点一点的操纵着蜘蛛,那银蛛卡顿晃荡地爬行了起来,虽然周围的事物都好似放大了数倍,但是在两个视角的交替呈现下,丝毫没有影响到徐安。

在这种状态下,他觉得银蛛可以做到无死角的防御,同时可以悄然突袭,这完全达到了他理想中的要求。

徐安在反复试错过后,那种近乎机械的步足交替规律,四只步足离地,四只步足支撑来保持稳定,然后交替往复,他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那银灰色的蜘蛛在桌子上一会绕着圆圈、一会走着曲线,弹跳之间的感觉,好似此刻徐安就是银蛛,银蛛亦是徐安,在深入地感受着肢节运动,那种灵活又笨拙的微妙状态后,他最终得出,直径三米之内,是他最大的操作范围。

现在该是测试一下它的威力了,徐安计算好步骤,看着面前一米半外立着的一块钢板,那钢板不到半寸厚,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操纵银蛛鬼魅跳跃一闪。

他只觉得自己像一颗炮弹弹射而出,在快要接触钢板的瞬间,他肢体挥动,银蛛四对肢节寒光闪动,如刀切豆腐般,只听刷得数声,钢板被斩成数截,当啷在地。

脑中预演数百遍动作被行云流水般完成,他有些不可置信同时一阵眩晕感传来,徐安甩了甩头,长长地吐一口气,在心中大呼过瘾,索性便解除掌灵球与引蛛的联系,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

此时,一阵眩晕感传来,徐安长长吐一口气,解除掌灵球与引蛛的联系,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他走上近前再次观察,他仍不由得瞳孔骤然放大,心中骇然。

只见原先最上方的钢板有两个被洞穿的小孔,孔洞周围扩散着金属被腐蚀的痕迹,几段钢板切口光滑,而银蛛的基节锋锐依旧,无一处缺口,螯牙仍旧闪着幽幽蓝光。

这若是用在人或动物身上,无疑可以做到三米内一击必杀,配合螯牙的毒素,他现在的破坏力,已经可以媲美一纹元升境实力的修者。

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有些瘫软的靠在墙上,眼中之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光彩,感觉恢复一些体力后,便着手收拾。

银蛛被他放在角落的箱子中锁好,掌灵球放在工作台下的盒子,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多想,舒服躺倒在床,迎着窗外清爽的微风进入梦乡。


翌日,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雨后的晴天,清新怡人;随着几声鸟叫,徐安起身洗了个冷水澡,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嘴里啃着苹果,此时他觉得脑中清醒舒适。

昨天的操作极大的压榨了他的精神力,但是也增强了几缕精神力,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觉醒成功他能获得不小的收获,尤其是那双眼睛所带来的增益。

他望着窗外的各种建筑感慨万千,这里的建筑完全不像前世那么高大,遮挡阳光的同时,还让人觉得生存空间的狭小;但作为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极大的断绝了他到处旅游的念头。

走着走着人没了,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迎着窗外的阳光,徐安拿出纸笔开始向父亲徐彭春写信,他的神情柔和、目光专注,好似透过信纸,看到那个远在万里,面庞刚毅又神色和蔼的男人,在男人身后是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海洋,男人正迎着阳光露出笑容地读信。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觉得自己跟这里的原住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在十二岁那年前世的记忆觉醒了,前世没有什么羁绊,由**养大并资助上学的一个大一新生,睡一觉就穿越了。

两种世界的落差感只影响他了一段时间,最大的表现也只是不再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耍,为此徐安的父亲徐彭春担心了好一阵,因为这孩子的母亲在生下徐安就不幸离世了。

徐彭春的爱人那时不幸得了绝症,恐慌之中,她却发现自己怀上了徐安,于是硬生生的挺到生下徐安之后,便撒手人寰。

即便是能够修行的世界,作为不能修炼的普通人,生命却显得更加脆弱。

年轻的徐彭春付不起相应的价码,那些逆天改命的东西,想想就好;就此原本开朗的汉子开始沉默寡言,但对徐那是百分之一百的好。

好在平日看似“孤僻”的徐安能照常吃饭,也更爱看书了,徐彭春也就松了一口气。

直到他感觉徐安可以独立生活那年,便联系朋友李见山照看徐安,随后他跟着以前同事出海贸易,加上修为不错,他升职很快的同时,个人与徐安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所以常常寄信给徐安。

茫茫大海之中,儿子就成了他心中的灯塔。

这个世界地域辽阔,生活环境没有想象中的安全,徐安所处的地方也没有国家一说,而是被一个叫诸夏的庞大修者联盟所取代。

诸夏联盟统御十二州,强者无数,徐安就身在其中应州所辖应州府内的长康城。

诸夏联盟整顿了盘根错节的宗门氏族,各州各城在联盟的方针下,发展并开启培养民智的教育事业。

这使得每一个普通人都有接触知识的途径,并在联盟成员十八岁那年,有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那就是觉醒日。

一旦觉醒成功,就能通过修炼获得超凡的力量;即便不能觉醒,这个世界的造物好比蓝星的科技一样,普通人也能拥有一定的实力。

觉醒是每个人在十八岁,有一定几率诞生蚀纹,蚀纹分有三个派系。

元素、神秘、衍生。

元素系蚀纹的觉醒,可以获得相应觉醒元素的属性,并通过修炼加强该元素;例如觉醒火元素,除了对火元素的运用,还可以加强抗火的能力。

而神秘系的觉醒者,精神力会十分强大,会有增益和负面效果,治疗、增益、腐蚀、侵蚀,能力大小以持续性以及范围辐射衡量。

衍生系的觉醒者,会对应力量、速度、防御,获得相应的特殊体质,并配合武器进行修炼。

三者各有优劣,徐安最期待是觉醒神秘系的天赋,因为神秘系天赋更容易成为造物师!

造物师渗透在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创造了各种非凡的物品,使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奇幻的色彩。

小到纸张、照明、火源,大到卫国利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娱乐手段差些,这个世界“科技”水平远超前世的蓝星,好比这次的黄色晶体,它的名称是土属性蚀元晶体,一级能量体造物。

那些矿脉所产的蚀元晶体,在没有提纯与改造的情况下,逸散而出属性灵力,会侵蚀没有觉醒的普通人,筋脉与肉体都会受到损伤,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

这就使得原生蚀元矿产地管控极为严苛,一旦被发现偷采、和提炼步骤的违规,当事人将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

因此蚀元就成为了灵力的代称,那种侵蚀、同质化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被运用到审讯犯人,即便那些受尽皮肉之苦却仍旧嘴硬的家伙,一旦被属性灵力侵蚀,只会在绝望之中如实招供,求得一个痛快。

造物师所制造的物品,在战斗之中能发挥奇效,例如徐安费时半年制造的那只银蛛,凭借着夸张的速度、灵活的身躯,无疑是一个大杀器,加上本尊修为,在正义的群殴之下,就问这怎么输。

而关于前两次的造物失败,第一次的原因,在于承载蚀源晶体的载体银蛛。

由于缺乏经验,导致银蛛的蚀纹刻画不够严谨,一旦刻画不够整体,蚀源晶体能量的传导就会错乱,引导而出的能量甚至会回流乱窜。

第二次,在他反复推敲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次的蚀源晶体,能量不够充沛,以及内部的蚀纹不够完善。

作为一级造物蚀源晶体,其价格昂贵,花大价钱买一个残次品,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事后就算他很生气,也不得不认了,形势比人强;就算那人承认枚蚀源晶体有瑕疵,这又能如何,只能当是中奖了。

许些瑕疵属于合规,但不道德的问题,所以对方才能做到有恃无恐。

哪怕是一级造物师也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尤其这种可以抱团取暖的行当出现一两个渣子,到时候真闹起来,判定挑事那一方还不一定是谁呢!

好在这次是花了额外保价的定金,真要把韭菜们得罪死了,他们也没好处;韭菜还是要一茬一茬割才好,配合适当地浇肥有助于提作物高产量。

这个世界的货币,基本两个铜币就能吃上一顿早餐,这枚铭刻紫羽的蚀源晶体,就花徐安了两个金币和一枚半金,原本只需要两枚金币。

多付出的一枚半金,是保质的定金。

普通人最高的薪资也不过一枚金币多,而那一枚半金就够徐安一个月的伙食花销。

(注:十铜币兑一枚半银,半银指铜币占有十分之二银子的铜币。五半银等于一银币,五银币兑一枚半金。半金指占比十分之三金子的银币,三半金换一金币)

金、银、铜三种货币也代表三种觉醒方向,元素、神秘、衍生,三级的造物水准铭刻的内部防伪蚀痕,想要伪造,这无异于拿数量双倍的真钱换数量一倍的假钱。

......

写完信件把信收好后,徐安去洗了把脸,同时他有仔细的看着镜中自己。

长久紧绷的情绪消失,那发自内心的轻松使得徐安消瘦的脸庞充满朝气,那略带刚毅的面部轮廓,显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虽然相较于前世的模样大改,但那种坚定的气质依旧如故,配合剪裁得体的衣服,嗯,还是有些帅气的。

尔后他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太晚,他便小心地再次观察银蛛。

在没有复位对应凹槽蚀纹的蚀元晶体,自然环境下逸散能量的程度可以忽略不计,不需要特别的物件保存。

之所以小心观察,除了银蛛的基节过于锋利之外,就是那对螯牙,虽然上面的毒素不会挥发,却莫名有一种让人用手触摸的诱惑力,这好比人站在高楼俯视下方街道的时候,常有一种跃跃欲逝的冲动。

忽地一阵寒意生起,徐安不由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竖起的寒毛,他甩了甩走脑中大胆的想发。

等他再次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脸上已经充满感叹。

那湛蓝的天空纯净得让人痴迷,这近百万人口的长康城,没丝毫影响到自然环境,即便是能够修行,人的本身也依旧渺小。

接下来整个暑假过完今天就结束了,他要准备迎接高级学院的最后一年。

最后一年的开学季,就是每个诸夏联盟成员十八岁成人觉醒的日子。

或是远赴战场或是拼博梦想,觉醒者有觉醒后的活法,没觉醒的人有没觉醒的生活;他却是不用担心这回事了,作为一个卷王,他心中丝毫不慌。

在能驱使一级造物银蛛之后,这不是妥妥的保送?

但这可能要成为一个秘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不信这个世界如此讲究秩序,人人道德充沛;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偷偷发育才是正道。

他才不觉得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呢,绝对——没有!

徐安下楼锁好门,他将表情切换到懒散又憔悴的样子,整个人缓步的走在街道上。

路上的行人有说有笑,他时不时能与一两个模样美丽的女生擦肩而过,徐安面色依旧,他无视了那裙摆下露出的一双双匀净**,无视了那及脚踝各色的薄纱袜子,和那细嫩白净脚背上微微浮现的血管,更无视了那优美曲线动态下的路姿。

作为一个阳光大男孩,就算打死他,他也发誓不多看一眼。

他赞许了自己没有乱瞟的行为。

这么好的视力就该用在学习上。

不一会徐安寄完信件,并婉拒了客服人员上门取信的贴心套餐。

开什么玩笑,夏天到了就该出门多走走动,尤其是周末,那哪都凉快不是?看上美...…不对,是走上几步路锻炼一下,他都能感觉心情舒畅。

此时接近正中午,徐安靠在公共电话室的隔间板材上,接着一脸肉痛的付上三枚铜币,随着硬币的滚落,他摇好号码向好友拨打电话。

一阵响铃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平淡。

“您那位?”

“大方啊,除了我谁还用公共电话打给你,今晚老地方聚一下。”徐安挑了挑眉,拉长了声音道。

“啊,徐...徐疯子呃,徐哥你没逝啊,这么久没联系,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独处,我都打算带人给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与兴奋,同时流露出埋怨的意味。

“我呸,你才有事,今晚我请客,你要是不来,我之前凭本事借的的钱可就不还了。”徐安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口吻故作玩笑道。

“那个,先说好我没钱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想…”

“等等,你请客?来来来,我一定准时到场,你可别反悔啊,咱这么亲的兄弟!”

“别废话,叫上朝明,骗你我剁鸟。”

......

一阵谈话过后,徐安最终约好傍晚六点在他家附近的烧烤摊,最近一个多月,自己老是忙着完善银蛛;这么久没见哥们怪想念的,正好趁着假期最后一天小聚一波,巩固一下感情。


下午卧室内,徐安快速地浏览手中的书籍。

书籍纸张泛黄,内容,刊印清晰,每一页都夹杂插画与设计图纸,再配上各种标记的文字与数值,足以使人看得的头昏脑胀。

但徐安三四秒就能看完一页,那些知识却被他轻松的拷贝在脑中。

他发觉最近一年内的精神提升远超之前数年,这不光是在记忆方面。

那些事物在他的眼里,好似能被解析一样,不光是表皮包裹下的实质,更是从它们的产生,竟有一种追根溯源的奇幻感觉。

他时常在梦中见到那些日常所见的事物,从种子到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最终成为了他所见到的样子,那些复杂的机械工具,从零件到组装、内部结构的精密运行。

这就是事物产生的轨迹,能被他逐帧感受、理解,但都不是他主动感知的,只能在无意识地状态下的解析,徐安曾尝试主动解析,但只是白白浪费精神力。

这次的觉醒,说不定能使他解开困扰。

合上书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皮质的包封。

黑色、厚重、深邃,这是徐彭春在海外给他寄来的生日礼物,包括那枚掌灵珠。

全书共计八种一级造物,银蛛就在其中,其他造物例如蝴蝶、蜈蚣、蝎子、蛇之类,他唯独挑选了蜘蛛。

陷阱、毒素、灵活,最重要的是伪装与突袭,这是成为一个优秀猎人必备的要素。

理清思绪,他拿出一本手抄本。

里面书写内容上了些岁月,但纸张却很白净,这取材于一种特殊的灵植,保存性极强,常常被运用在机密档案和手抄本之中。

那书写地内容满是流畅灵动的蚀纹,一种独属于刻痕的金石器皿风格,好似能从平整的纸面看到刻痕的深浅一般。

里面的是最为基础的三种元素蚀纹。

火、土、金。

仍是以他堪称作弊的双眼,依旧理解近三年,一个没有觉醒天赋的人想去理解蚀纹,就好似在黑暗中临摹壁画,无所适从,而且书上的文字无法描述他需要的感觉。

一个合格的一级造物师,也只不过是掌握两种属性的蚀纹。

他依据这个世界官方的记载,了解到蚀纹源自上古时代的阵法师。

阵法取自于修行者们长期观察世界,例如各类天灾、凶险绝境以及各类灵山福地,感悟到其中的势,好比一个的人独有的人格,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各种各样的势,最终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在阵法师能熟练的布置各类的阵法之后,比较尴尬的是,阵法师想要利用阵法获得最大的利益,最好是提前进行埋伏。

但是遇到突发状况,由于阵法师通常缺少近战能力,通常被作为斩首目标;于是他们开始构思一种可以随身携带的阵法,后世称之为“灵纹阵盘”,属于一次性道具。

在修行世界不断的发展之后,这种阵法类型越发展越狂野,在人身上铭刻、兽类、植物等各种材质,最终探索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形成了所谓的格式,可以评判的标准。

各类属性蚀纹好比各种功法,可以不断进阶,同时效果各异。

而造物师,可以通过“附灵”,类似掌灵球,这些超越人类灵活极限的仿生造物,可以大规模批量生产。对于古派修炼者,无意义末日来临,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造物技术就此成为了诸夏联盟快速平定宗门氏族的一大利器......

“哈~”

徐安的嘴中传出了古神的低语。

他伸了下懒腰,擦去泪花,砸吧了嘴巴。

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整理完近年来的资料,用绢布包好资料,连带盛着银蛛的木盒一起放入箱子内锁好。

屋外一寸一寸渗进的阴影,让他心中一惊;瞅着窗外的暮色,他忙下楼,聚餐的事情差点给搞忘啦。

不多时,徐安看着烧烤摊只剩预留好的一桌,不由得感叹李见山的手艺之好,另外十多桌那可真是一个热闹。

这会摊内两个身影正不停忙碌着。

“李叔,生意挺好啊。”徐安看着满客的生意上前招呼道。

他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人到中年身材依旧不走样,活像个来街头体验生活的帅气大叔。

李见山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咧嘴一笑,“嘿,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都婉拒三四波客人。”

徐安听完,向周围扫视了几下,随即向边上那好几桌女食客努了努嘴,那其中既有中年妇人也有年轻姑娘,里面不乏有人瞟几下李见山。

见没人看自己,徐安酸道:“诶,我都不好意思点破她们,这那是冲李叔你手艺来的吗?不像我,只有我才会心疼咱叔。”

“哈哈,一边去,今晚多给你加几根牛骨,可别恶心我了。”李见山边说边伸手作驱赶状。

“哼。”

谈笑间,徐安也等来两人,一胖一壮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徐安起身挨个拥抱。

两人正是他电话约见的冯方方和张朝明。

“大方,你瘦了啊。”徐安看着冯方方圆乎乎的脸蛋和肚子,面露真诚。

“用你说。”冯方方面色稍喜,有些大大咧咧的坐下,肚上肥肉一颤,丝毫没察觉身下椅子有些不堪重负。

“老样子,老样子。”张朝明憋笑没戳破,极力平复着条粗黑的眉毛,与对徐安对视一眼,默契啊,随即举瓶示意走一个。

“斯~哈。”冯方方正卖力撸串,连连摆手示意先吃,徐安请客,能多吃一点就是赚到一点,他无视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哥几个在那博物馆工作怎么样啊。”徐安也不含糊,一口气干了半瓶,惬意的吐了口酒气。

“哎,提前感受一下成年人的工作,不过是每天脸都快要笑僵罢了,待遇还是没问题的,诺。”张朝明神色突然一正,有些神秘拿出一个信封,活似街头角落会面的间谍。

“好东西~”末了张朝明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

哟呵。

徐安面露疑惑,在张朝明和冯方方的眼神示意下,缓慢抽出,而三人也是越靠越近。

长、康、城......

突然一个浑厚声音从后面传来,“长康城博物馆,海底打捞宝藏大展。”

进入状态的三人如惊雷入耳,他们连拍胸口,三脸幽怨地看向身后来人。

活似上课看小说被老师抓包。

李见山见三人反应有点大,手足无措地挠了下头,打了个哈哈,小伙子们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这不看着他们氛围有些神秘嘛,还以为啥有趣的事,结果是一张门票。

身为长辈是自是没有尴尬一说,他随手接过身后学徒递来的一大盘烤牛骨髓放好在桌,便自顾自倒了一杯啤酒坐下。

“那啥,吃吧。”

李见山故作神色平静,目光却不由乱瞥,一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叔罢了的表情。

三人只觉得又气又好笑,一个都叔叔辈的人咋还这么皮,接着三人面部一松,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因为此刻一阵诱人的脂膏香味扑鼻而来,那盘烤牛骨髓,牛骨的横切口光滑整齐,一整根没有半点使用锯子的痕迹,里面盛着的骨髓如胶状及奶油般细腻柔滑。

冯方方连忙上手,给烫了一哆嗦。

那牛骨髓入口柔嫩鲜滑,可以感受到骨髓酱汁融化在口腔之中,味蕾传来醇香厚重而不齁人绝妙体验。

牛油香气浓郁,根本就舍不得一口吞下那肥腴滑嫩的美味。

把徐安和张朝明看得吞口水,这大方吃播行啊,两人也顾不上烫了,一起加入战斗。

绝了,真是又烫又香。

尤其是冯方方嘴里还发出怪异的声音,带动另外两人一起“斯哈、斯哈~”

李见山见大快朵颐的三人,面露得瑟,整个人惬意地一口小酒就着一口烤串。

什么是民间大神?

啊,原来是我。

三人又是一阵互相吹瓶,此时明月高悬,差不多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嗝~”

徐安一脸满足地坐着,随手拿起两根形状大致的牛骨一合,混着那油脂粘贴不见半点缝隙,用手摸去也没任何痕迹;徐安就此不停追问李见山是怎么搞的,另外两人也跟着附和。

李见山看着满脸醉意的三人,眼眸中流入某种认真之色,面色平淡一字一句,“用刀切的。”

那语气如吹拂岸边垂柳的微风那般自然。

“哈?”

徐安没听清楚,还没等他问上一遍,就被一脸崇拜的张朝明和冯方方拉着着磕头拜师。

“咚咚”几下,拦都拦不住,给李见山都看傻了。

三人又磕了几下,李见山才拦住几个傻小子,嘴里哄着一定会教,随即叫车送了另外两人回家,自己跟学徒打了声招呼,便背着徐安往家回。

月色下,徐安感觉自己靠着一个温暖的肩膀,坚实而充满安全感。

那个身影又怎么会感觉错呢,旋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咚、咚咚、咚…”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敲着课桌。

长康市丙区第三高级学校,高三一班教室内。

一大清早,后排三人组便一脸萎靡的趴在桌子上;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双视线,已经注视了他们有一会。

这时的三人,只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可又想不起来,怪尴尬的。

“都说了少喝一点,怎么喝个啤酒还脑门生疼?”

“你少喝了似的,也不知道谁虎口夺酒,哎,差点我珍贵的初吻就没了。”

“呕,我告你你诽谤。”

“不要这样对人家嘛~”

徐安单独坐一桌,他没有插嘴,收回了敲桌的手,捂脸表示他不认识这俩货,心中正风暴式吐糟。

张朝明昨天不是你劝得最欢吗?谁不喝就和谁划清界限,好悬没给涨死,还不让人上厕所。

还有你冯方方,成语是你这样用得吗?怎么一股基味。你丫的,昨天我一不注意杯子就满,换瓶吹,刚喝半瓶放下,拿起又是满瓶了。我他...你个...——哔。你的...猩的...——哔。

脑中好顿消音。

而那两人依旧一边斗嘴,一边找他评理,他俩莫名的感到一股杀气,后脖梗子凉飕飕的。

徐安全部忽视,收回了要吃人的目光,心中不断催眠自己,那俩是亲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动嘴就行,动嘴就行。

然而这时有人扯了扯徐安的衣服。

徐安脑门青筋一跳,我他妈刀呢!

“昨天我喝醉了,啥也不知道;别问,问就是不知道,你俩别烦我。”徐安飞快的吐字,头也跟着摇晃,如避瘟神一般,一顿静心咒下来,总算冷静不少。

他打算再换个姿势趴着,转头抬眼间隙,恰巧一个苗条的身影映入在他的视线。

来人是一位少女,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裙,一头乌黑长发束在背后,长着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姣好,水汪汪的眼睛流露着不知所措。

裙下一双白嫩匀净的双腿,更是晃的徐安睁大了眼睛。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是袜子来了?呸、呸、呸,总算看清楚了来人。

那人,竟是班长祝嫣然。

此刻徐安心情有点难蹦,谢邀,有被自己蠢到!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祝嫣然神情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小声道:“那个,徐安,你可以帮我把这瓶橙汁递给张朝明吗?”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张朝明,面色羞红,略过了徐安的尴尬。

那声音细得似呼气一般,徐安差点没听清。

“好的老班。”

徐安连忙接过橙汁,窘迫的神情得到缓和,总算是捡回一些颜面,他的好兄弟必须为自己的鲁莽干杯,

张朝明,跟我混有得是你好果汁喝。

祝嫣然见状如释重负,面色羞红快步回到座位上,班上一些人见状窃窃私语起来。

“哇靠,这就拿下来,暑假不学习偷偷谈恋爱是吧。”

“看哪去了,嘶~”

吃瓜众人被徐安接下来的动作一惊。

徐安此时看着还在跟张朝明低头斗嘴的冯方方,暗叹一声,大方啊,有些人即便是活着就已经算输了,随即露出父亲般的笑容。

吃瓜众人:什么姨母笑?难道是她爱他,他不爱她,他却爱上了他。

其中一人弱弱地说到:“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帮忙传东西。”

“闭嘴!”

接着徐安起身上前拍拍了张朝阳,低语几句,看着一脸懵逼滞的张朝明,徐安又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朝阳啊,啥时候发展的啊。”

徐安故作失落地叹息一声,颇有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意味,不等解释便坐回座位。

此的冯方方一脸幽怨的看着张朝明,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前几天还说女人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领教到“背叛”的滋味后,冯方方连忙坐到徐安身边,誓要与叛徒划清界限。

吃瓜众人:“怎么还争宠了?”

此时的徐安不知道前面的众人已经脑补数百集狗血爱情故事,此时他只觉得好困。

一人独坐的张朝明看向手中的橙汁,陷入了沉默,好在那些家远的同学准时赶到教室。

卡在教室出口视野盲区的班主任胡开云出现,他看了看手表,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此时上课的铃声响起。

叮铃铃,三声后,他走进教室。

胡开云身着正装,长着张国字脸,梳着大背头,同时胳膊夹着一个黑色皮包,鼓鼓囊囊的;他眯缝着眼睛,满面春光的走了进来。

要不是手中拎着个红色的保温杯有些违和,倒真有那味了。

“咳咳。”

胡开云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开学第一天没有人迟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显现,这意味着大家对于这次觉醒日还是十分重视得。”

他环顾一圈,看到徐安三人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又顿了顿,同时眼神暗示他们三人有机会课后好好谈谈。

徐安同他的好大儿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接着胡开云提高音量“还有啊,今天只上半天课,下午放假,尽管暑假前已经通知,我怕有些人记性太差,离家远的同学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贪玩。”

瞪了一下属于有些的人徐安,胡开云继续回归正题。

“诸夏联盟章程指示,各高级学校提前一天开学,向学生介绍相关事宜,完成觉醒仪式后,半个月内规划好学生未来的学习方向,上交统计材料,同时向相关地方部分进行资源申请。”

根据校内安排,今天我校将在明日早上六点进行觉醒仪式,觉醒蚀纹的同学将被划分班,前往学校隔壁分校进行学习,没有觉醒的同学,依旧在原教室进行学习,我校会安排相应的人才培养计划。”

胡开云面色平静的看着这略带稚嫩脸庞,有紧张的、有兴奋的,更有双眼充满迷茫的,这亦是曾经他所经历学生时代。

“不用太紧张,想必你们也零零散散有一些了解,之前不说,是为了让你们有些压迫感,不要整天懒懒散散。”

说到此处,后排三人组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胡开云只觉得自己的教育水平受到了挑战。

“徐安、张朝明、冯方方,你们仨发资料去,就在门口。”

喜欢熬夜是吧。

“啊,好的。”徐安无奈起身。

不一会门口那堆资料被三人发放一空,祝嫣然找机会悄悄递了包纸巾给张朝明。

胡开云关上门,此时他拿出黑色皮包里面的东西,东西出来的瞬间,徐安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黑金色金属的圆盘,上铭刻各种繁密花纹,接着胡开云从一个小盒子内抖出一枚蓝紫色的晶体,里面铭刻着金色的太阳蚀纹。

晶体插入圆盘中枢凹槽,转动之下,咔哒一声机括响起,他示意靠窗的学生拉下窗帘,光线暗淡的瞬间,教室内安静的可以听清落针。

蓝紫色的光幕在讲台亮起,好似他们看过的电影院的投影,依旧是单色的。

胡开云转动了一下手表,亮起了一抹土黄色,摘下手表的瞬间,他整个的人的气势压的众人咽了口唾沫,好似那站着一头体型巨大的猛兽。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胡开云,应州驻玉衡第七军团——外编候补退伍士兵,现就职于长康市丙区第三高级学校。”

胡开云的语气一改往日随和,那种来自军人的铁血与纪律、久经沙场气势,给了这群年轻人第一次面对强者的机会。

徐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自吃惊,这气势绝对不止升元境了,同时目光有些热切的看着那枚蚀元晶体,真是大户人家,那可是雷属性的蚀元晶体啊。

胡文开收敛气势,感受到来自徐安热切的目光,哼哼、自己的一身实力,总算让这家伙有上进心,他满意地操作蚀纹投影仪器。

“蚀纹决定了我们的修行的上限,一个没有觉醒蚀纹的人,是不可能修炼的。觉醒的蚀纹既不是一根根线条,也不是纷繁复杂的图案,相反,他代表着一个人命运的轨迹,觉醒潜力,将作为每个觉醒者探索世界的尺度。”

“蚀纹的觉醒潜力极限是百分之九十九。分别有三个大分层,从大到小是,本源、派生、附属”

“派生、附属,每个阶层分上中下三品,而本源分别有极、上、中、下四品;共计十个品级,觉醒潜力就此划分完毕。”

“蚀纹分别有三个类型,元素系有五行以及雷、风、光、暗,神秘系......而我们最需要注意的是“命门”,如果命门被破环基本宣告这个在修行的世界里,基本死亡,至于命门被破,除了觉醒元素的有一丢可能幸免,其他觉醒者,将必死无疑。”

看着学生们疑惑的眼神,胡开云用手指,依次指向两眉之间的印堂穴、两...连线中点的膻中穴、脐下三寸的关元穴。

“神宫-神秘系、降宫-衍生系、灵宫-元素系,当觉醒完蚀纹,通过修炼功法吸收这枚类属性蚀元晶体的能量,成功引入体内就代表着进入修行之路。”

“蚀纹也不意味着卡死修行,每个人可以超出蚀纹一到十个百分点,达到的修行阶段;这也就意味着,即便一个人觉醒于百分之四十的蚀纹潜力,不意味着他以后的修炼境界达到那个最大上限。”

徐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好的天赋,如果自身不努力,也会荒废掉;天赋差的,拼命压榨一下还是能够突破原有的极限,每一品的上限不同,所达到的实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关于等级胡开云就顺嘴提了一下,元升、灵光、江河、山岳、......

“后面的境界,你们就算知道那也很遥远,咱们的城主齐玄晋,官方等级是江河境顶峰,你们要是能走到这一步,就算我烧高香了;至于我是什么境界,你们明天就知道。”

胡开云看着徐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卖了个关子,补充了几句之后,看着徐安几人表现不错,便安排好其他班干打扫教室卫生,就此,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宣布散会。

“哈哈,走下午去看展览。”

“那个我们可以去吗?”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传来。

看着一下子就憋不出话的张朝明,徐安和冯方方异口同声道“可以!”


“咔嚓、咔嚓。”

一个体型略显肥胖的青年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边吃边警惕地看向旁边同伴的手,那只手极为不安分。

尽管他尽力扭身,奈何周围挤满了排队的人,他实在转不动身体;而那只手总能避开障碍,抓了一下又一下。

“别抓了。”

冯方方压低了声音,面色佯装恼怒;这么多人,要是看岔了,那不当场社死。

然而周围嘈杂的环境掩盖了他的呵斥,那手的主人自然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只当是没看见那生气圆脸。

眼见爆米花是越来越少,冯方方终于是吃不消,再这样抓下去,爆米花可就没了,这可是巧克力口味的啊混蛋,你知道我排了多久队吗?

买之前也说了说不吃。

“那个,徐哥你能不能...”他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行,大方同学,你也不想见到我在博物馆排队的时候,只吃狗粮对吧,中和一下口味,有益于身心健康”徐安义正言辞道。

可被冯方方这么一提醒,他下意识看着快要到头的队伍,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队伍的最前方,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正有说有笑,男生有些羞涩,女生却落落大方,真是像极了爱情的模样,这让他嘴里的巧克力爆米花,化作了苦涩的咖啡。

啊呸,我爱你麻花情哟。

“哈哈。”徐安前面的梁妙竹不禁扑哧一笑,这个她印象中的安静少言的男生,私下里竟然这么有趣。

今天她可是专门来给好朋友祝嫣然打助攻滴,在给两人制造机会后,她也就同徐安站在前方,不当电灯泡是其次,要是搞不清主次那可就茶了。

徐安撇了撇嘴,这丫头吃狗粮还这么开心,又瞪了眼没人抢食吃的高兴冯方方。

冯方方:(o´・ェ・`o)

又咋了这是!

不多时,三人便通过检票进入前往大厅的走廊,走廊内光线暗淡,三人并排都不显拥挤,廊壁雕刻着形态各异的浅浮雕,人物、鸟兽、山川、建筑。

那线条古朴苍劲浑然,在暗淡的光线渲染下,大片面积的黑白对比,那古朴的韵味蒙上一层深邃,来访游客都仿佛置身苍茫的世界,相伴于古老的人类遗迹,一种肃穆的氛围萦绕众人心头,四周环境陷入寂静之中。

就在氛围下沉转向压抑之时,骤然间,仿佛神圣之剑破开混沌,世界即将诞生之际。

那化作圣剑的金色光芒,一缕连着一缕,温暖、激昂,雄伟的气势愈升愈高,好似人类勇气的赞歌,越过千难万险,将文明的火焰世代相传,那万千的光芒汇聚成一片白色而圣洁的世界。

徐安不禁闭眼走出长廊,此刻,整个人就仿佛置身在浩瀚无垠的世界,在睁眼瞬间又化作眼前这般雄伟建筑。

近千平米的大厅,有着七道巨大的青铜拱门环绕,拱门及边框古朴神秘,贴着地面镶嵌在百米高的玉石质墙壁,那上方圆型空间随着他的视线上升而聚拢,最终汇聚穹顶。

那穹顶嵌入一个巨大金色圆盘——蚀元晶体,此时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徐安不由瞪大了双眼,那金色的光芒异常柔和,变化之下,显露出一个太阳图案的蚀纹,仿佛放置在金色纯净的湖底,随着湖中波纹若隐若现。

他有些傻了,什么人类勇气的赞歌都给我一边去!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壕无人性的建筑。

这尼玛得是几级造物啊,奈何他只研习过火、土、金,光属性这种特殊类型的蚀元晶体,再多上几个钱袋子他都练不起。

在来自世界认知参差痛击之下,徐安不禁怀疑自己在家待那么久干嘛,还拒绝了张朝阳他们的博物馆邀约。

要是早点看到这宝贝,他少说提前半个月制造完银蛛,这么大的光属性蚀元晶体,这能驱动多强的造物。

结果就拿来照明用,真的,他不禁有些同情那些传说中的古老宗门,诸夏联盟这不等于拿着机关枪欺负原始人嘛,还是工业化的批量生产那种,真是“科学修炼”一秒成仙,打打杀杀不如早点休息。

冯方方看着宛若雕塑的徐安咧嘴一笑,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与他当时一模一样,随我、随我啊,这傻儿子当时还不肯来。

梁妙竹也傻了,放暑假前就听说过长康城博物馆翻新了,她还以为是新瓶装旧酒,结果...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明显城主府发了一笔大财。

这博物馆是什么?这就是长康城的脸面。

迷迷糊糊的两人跟着“导游”冯方方前往四号展厅。

至于另外两人,冯方方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不求张朝明能做到为兄弟两肋插刀,只求他不要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做兄弟起码得有个人样,说变卦就变卦,你之后要是不加钱,你就等我两刀吧张朝明。

四号展厅是徐安的唯一目标,半天能看完就不错了。

那展厅摆放的海底宝藏来自于希灵海域,出产于其间的混沌流域外围,类型是人文遗迹;他的父亲徐彭春曾提到过这个危险的地方。

希灵海域面积浩瀚,有数个诸夏大陆那般的面积,海底矿脉、各种奇珍异兽、植株丰富,频出高品质的蚀元晶体;人人都想着一夜暴富,但是诸夏联盟是严厉禁止非觉醒者出海,普通人那去了注定白给,光是海洋空气之中流动的蚀元,那种级别浓郁程度,沾上就完蛋。

海上还有其他国家暗中扶持的“海盗”伏击,海盗前往官方派遣军团“围剿”,起初还装装样子,后面是越剿越多,雨后春笋一般哪哪都是,盯着诸夏联盟抢。

所以诸夏联盟高层也大力扶持军队与民间势力,悬赏那些海盗和那些官方海洋势力,抓到之后,幕后驻地岛屿都给沉海里,见着啥都恨不得砍一刀。

喜欢掀桌子,我把房子都给你拆。

凭着这股子狠辣劲,只要不是死对头,一般看见诸夏联盟样式的旗帜与船队,那些海盗都是能避则避。

除了海盗还有高阶生物的袭击,甚至打捞高价值的东西,自己人还起了杀心外;不过这些相较于下面这区域,都只算是小打小闹。

没人知道混沌流域产生多久了,好似一同随着这个世界诞生一般,它如同希灵海域伤口流出的“鲜血”,那“血液”渗透出大片流域,增加希灵海域的危险性,同时又好似隔绝开不同文明,留下一条缝隙,不至于使各个文明变成孤岛。

之后便是在一代一代航海家的探测下,最终确定它的位置靠近海域的**,那里没有海洋中常见的自然灾害,如海浪、海冰、海啸和风暴潮等。

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灾厄。

他们形容那片流域连接了地狱与人间,里面充斥狂暴混乱的蚀元,黑暗与光明交错成一片灰色禁区,航行在其中人们,如置身生与死的世界,时间失去了它的意义,那些从上古时期已故各种亡魂,日复一日的在其中航行,它们驾驶着幽灵船,寻找着迷失在其中的猎物,不知疲倦。

而在这个世界,那些久远的时代如回溯一般重演;战场厮杀、天灾人祸如海市蜃楼般呈现,根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而迷失在其中的活人,长久之下,他们感受会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大恐怖,仿佛来自幽冥一般的海底。

之后整个不光是精神,就连身体都发生了改变,那般异样变形扭曲,直至模糊脱离了人类这一范畴,最终成为流域之中的不可形容灾祸,就算成为孤魂都比这好上万倍。

徐彭春称这种情况是被污染了,一旦被污染就不可逆转,直至成为灾祸。

讲到此处,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表情认真的告诫徐安不要随便出海,如果不是自己的船长与上面有的关系,类似接任务与考察,他是不会这么玩命的。

进入展厅后,低饱和度的青蓝色四周墙面,使得徐安有些放松。

那些展柜中的文物多是青铜材质,之中还陈列着一些玉雕石刻,形象多取材于人物与各种兽类,不乏一些神话生物,祂们源自昆吾神系,曾与诸夏文明争辉,如今却成为时间的所馈赠的遗产。

对比其他展厅中的绘画、雕塑、大型造物的残肢碎片,或者是宗门古迹发掘灵性殆尽的武器、丹药与灵兽干尸。

这里显现了那个外域文化的真实模样。

朴实、没有繁密复杂的蚀纹,没有形状各异、造型逼真的雕像,只留下最为本质的神韵,像一本笔记,用最陈述的口吻,不带半点修饰;仿若与诸夏文明同宗同源。

徐安痴迷探索着,他仿佛接触到了那个传说之中的神话世界;诞生文明,创造历史,供奉神明,坚守着独一无二的信仰,追求着生命的永恒。冯方方与梁妙竹见他这样,便没有上前打扰,二人便前去与张朝明、祝嫣然汇合,履行着身为僚机的使命。

此时,四号展厅数千平米展厅的角落,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宛如长枪钉在那儿,静默的好似一具影子站立,而身形的下方,正躺静静地躺着一具漆黑躯壳;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使得其他游客不自觉的绕开他,男人的目光十分炽热贪婪,就好似要融化眼前的那件展品。

那是一截两米长、瓶口粗的青铜树枝,上面立着一只灵动欲飞的青铜鸟,那青铜鸟巴掌大小,整体没有任何纹饰,好似半成品一般,却又浑然天成。

相较于其他的展品的气势浑厚古朴,这青铜树枝与鸟,仿若火焰化作,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难以掩饰其中的蓬勃生命之力,似群星般永恒。

良久,他收回了炽热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有些嘲弄,他嘲弄那些没有眼光的家伙,致使明珠蒙尘;又好似嘲弄自己的痴心妄想。

虽然这只是一个博物馆而已,但是也代表着那群人的脸面,如果能避开那些眼睛...在他转身思索之际,迎面碰了上一个人……


“啊...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徐安只觉得撞到了一堵人形铁墙,身子踉跄向后倒去,惊呼之下,道歉之下,一只有力的手拉回了他。

男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安,这家伙为什么没受到影响,还能冒失的撞过来,一定有古怪之处。

他悄悄窥探了一下徐安,那高达升元境中期才有的精神力,让他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惊讶,没有觉醒修炼居然能有这么高精神力,简直不可思议。

徐安站稳后有些不自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大夏天套个黑色的外套,一头凌乱的长发间,那双狐狸眼正流露出怪怪的眼神,看得徐安浑身发毛,这是看上咱了?一时间之间,两人相互沉默地打量对方。

终于,于风眠有些憋不住气了,面前的少年一脸懵的样子,那秀气的面庞加上茫然的眼睛,自己这是被看成了一个怪大叔了?呸,我那只是惊讶的你的天赋好吧,真就是有些东西生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叫于风眠,你也喜欢这截青铜枝吗?”

于风眠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并未没有徐安想象中的冰冷怪异,这个声音与那阴郁的外表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喜欢,我刚才从远处看得太着迷了,一不留神就撞了过来,不好意思。”看着对方收回了目光,语气又这么随和,该是是自己脑补多了,如此装扮,想必对方极大可能是一个社恐,似是想到了什么,徐安又补充道:“我叫徐安。”

看着面前乖学生样子的徐安,他竟然能在自己的“灵虫”范围之外,观察这青铜树枝,他愈发觉得有趣起来,这可不光是有精神力就能避免。

“这批展品属于昆吾文明,他们标注的炽壤,只是其中一个部落联盟的是分支罢了;还有他们的标注有些蹩脚,那不是着火的土壤,应该是着火的羽毛。”

于风眠指了指玻璃展台,那上面有镜面反射下的标注图案,同时还做了个侧着头看的动作。

他再次打探查徐安一番,从头到脚不放过一处细节,但那宛若白板一般的徐安,并没有任何宝物,这似巧合又不算巧合。

徐安随着视线的偏移,那玻璃上倒影的图案,映入他的眼中。

燃烧的土壤图像越发的像一根燃烧的羽毛,如果没人点拨的,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图案要看镜面,还不能被绕进去,否则会被自己的大脑给骗了。

这显然是遇上了行家啊。

“它的真名应该是不死鸟,这是昆吾文明最重要的一个氏族,那看似是一截树枝,倒不如说是不死鸟一族大祭司的权杖;本就是普通的材料,不过被用作权威象征,这次打捞的人真是走了大运,虽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上古蚀元造物,单凭这不死鸟一族的文化遗产,我算是不枉此行。”于风眠虽然嘴上说着走运,但是能从混沌流域捞东西,那也得是硬实力。

“不死鸟作为他们一族的图腾,自然有着非凡的能力,它的神力帮助了诸神....而供奉它的人们,将在祭坛上点起永不熄灭的“永恒之火,”那些那些祭祀与氏族长老死后,将会在那火焰中得到重生......”

修炼世界,了解一个文明的衰败是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这是必须疏理清楚的事情。

不死鸟吗?

徐安心中暗忖一声。

能自我创造,还重生的象征;传说之中它的神力曾帮助诸神创造过世间万物,不死鸟可是昆吾文明的重要神祗。

徐安又联想到凤凰,涅槃与重生,一个是“不生,”避开生死的循环;一个是重生,接续前世今生。

看着眼前的不死鸟权杖,徐安越看越不像青铜铸造而成,他的双眼之中好似倒映着一团火焰化作的权杖,一种难以言喻的念头升起,周围的世界逐渐虚幻起来,火焰、燃烧,他感觉自己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烧的精神世界快要崩塌。

就在他的精神之力失控之际,突然,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好似定格在瞬间,两三个呼吸后一切如常,一股清凉之感正快速袭来。

徐安那种躁动、狂乱的念头被平复,胀痛的大脑与模糊的双眼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别走神。”声音依旧温和地让人如沐春风,又好似一句咒语,瞬间触发了某种状态。

徐安看向四周,那还有什么...咦——有什么来着?他张了张嘴,咽回了想说的话,又或者是屏息太久,想吸一口气。

接着,他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会展厅角落除了他便再也没有别人,等他再次看向面前的展品——昆吾文明炽壤氏族,疑似祭坛装饰;那燃烧的土壤图案让他有种怪异之感,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却是察觉不出来了。

“嘿,我刚看你一个站了好久了。”

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徐安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梁妙竹站在徐安的身旁也好奇的观看着。

一个半成品样式的青铜祭坛装饰,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徐安扭脸看向梁妙竹那双明澈的杏眼。

一个人?等等,不是眼睛...是火羽!

他的困惑瞬间解开。

徐安似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旋即又露出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啊,刚才想事情去了。”

梁妙竹一听也没有多想什么,一张俏脸露出笑意,“他们让我过来叫你,走吧,徐同学。”

“好。”

由于刚才的事情,徐安失去了兴致,也忌惮于那诡异的青铜权杖;便跟在梁妙竹的身后,两人向大厅外走去。

梁妙竹脚步轻快,那扎起的高马尾一甩一甩,她时不时和徐安聊上几句,徐安也适时抛上几个段子逗得姑娘直乐,不多时便与另外三人碰面。

餐厅内。

“卧槽,你丫饿死鬼投胎啊,我又没抢你那破爆米花。”

张朝明看着被抢走的梅菜扣肉,面色有些无奈,爱情这种事情得看缘分,之前祝嫣然来过一次,恰巧碰上他值班,一走一聊之下,没想到祝嫣然如此主动。

“唔,久..似泥..抢..得。”冯方方一口包下三片肉,言辞有些含糊不清。你丫不喂狗粮,人至于吃我爆米花?他眼睛又稍微瞥向徐安,而徐安却是在闷头吃饭。

安崽情绪不对啊,接着他又搞怪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引起徐安的注意力,啧,看来是有心事了。

祝嫣然看着玩闹的两人展颜一笑,又对着身旁的梁妙竹附耳低语。“你怎么把人家给弄害羞了,人一直在那安静地吃饭。”

“我,才没有,他不一直都那样吗,只是...”梁妙竹没有说话,脑中又浮现那个画面,大厅的角落,一个少年专注的看着那根青铜树枝,刚毅帅气的面庞尽显专注之色。

都说大大方方的友情,小心翼翼的才是爱情,可是我只喜欢他状态,这又怎么算呢。

少女思绪没人懂。

而徐安更不懂。

这算哪门子修改记忆信息,简直是扭曲现实世界。

虽然依旧搞不懂清楚于风眠用了什么手段,但是被青铜权杖引动的精神暴动的那段时间,一定有问题。

那股清凉之意分明是流动的空气,连空气都能被凝固,这绝对是一个高手;做人要低调果然是对的。

这世界“科技水平”完全向蚀纹造物看起,对电力也只是完成了最基础的运用,通讯设备也不完善一下,惹到人被暗杀,连个监控都没得调:怪就怪在此处,这个城市鲜有犯罪事件刊登在报纸。

还好于风眠也没有什么恶意,并且救了自己一命,精神暴走会严重伤害到一个人的灵魂。

至于是怎么出手的,或许梦中能给出一二答案。

今天中午午休,关于胡开云一瞬间产生的气势,徐安便清晰的了解到那块手表的奥秘,一块封印类型的蚀元造物。

当时他全盯着那雷属性的蚀元晶体去了,哪还有功夫在意这个,只当是是胡开云一直是靠自身压制修为,整整两年都做到滴水不漏。

没想到是靠这个,要是梦中不能解析,那么只能看明天,实在不行,等以后修为上去,还有什么秘密探索不了。

吃饭完饭又逛了下街,徐安便迫不及待回到家中一顿打扫,随后便疲惫的睡去。

“大祭司,吾族真的就没有退路了吗?”

深夜,那宇宙之中无尽星辰闪烁着,那星光挥洒之下,入夜的微风从窗户溜进,吹拂着徐安熟睡的脸庞,静谧的环境,梦愈发的真实。

千丈之高的宏大祭坛**,熊熊的金色烈焰好似一只展翅的火鸟,一个身着铠甲白发苍苍的老人询问着。

火红色的羽冠之下,是一张凶兽头骨模样的面具,一双深邃的眼睛无悲无喜;祭祀不言,只是看向火鸟之中青铜树,那烈焰足以烧得空间坍塌,而那颗青铜树没有任何神异,静静地屹立便胜过了一切言语。

“依托祂们的种族在此战之中必定灭亡,违背祂们的种族只有一线生机。”那声音好似来自群星之中。

祭祀看向祭坛的**又顿了顿,那火焰已经燃烧了几十万年,可又似弹指一挥间,“浴火重生的本就该是我们......”


古老的氏族最终消失在时间的长河,象征着氏族的青铜树枝却流传下。

愈是凡物的载体愈能砥砺住岁月的消磨,它们随处可见,如山石头野草,而那神物圣器却如群星隐没于深空之中,深邃的如那双看向徐安的眸子。

于风眠震惊下调动了“灵虫。”

那气息从漠然荒诞化作如春雨悄然,周围的一切事物静了下,行走观赏之中的游客纷纷陷入“沉思”之中,徐安的狰狞的表情也被定住了。

他接着向着展厅外走去,身上的黑色外套擦过徐安体侧,一声耳语传出。

“别走神。”

这好似初春的第一抹阳光,旋即徐安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瞬间恢复如初,那黑色的身影如同被阳光驱散,空气随之开始流动......

诸夏联盟,一年一次的觉醒日。自三千多年前起,往后岁月,便形成齿轮般转动般的秩序,为这个年轻的势力持续输送着新鲜血液。

相较于那些古老的势力,他的历史连襁褓之中的婴儿都算不上,但在他将那些古老名词的代表,一个接着一个变成史记上的匆匆一笔后,彻底奠基了自身的霸主地位。

长康市丙区,第三高级学校,高三一班教室内。

徐安托着下巴,一副老神在在地看着讲台,他无视了旁边挤眉弄眼的两人。

昨天的梦后劲有点大,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有点意犹未尽。

今天一大清早外面多了不少散步的陌生人,有男有女三十、四十不等,这倒是每年的惯例,官方派人钓鱼执法,这水平实在是不怎么专业,要我说就蹲点在学校对面的宾馆内,隐蔽又好观察。

“阿嚏。”五楼宾馆内,一个黑衣男子揉了揉鼻子,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模样身材均是普通的女人。

女人弓着腰面带谦卑的看着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神既恐惧又崇拜。

男人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望向对面的学校,他扬了扬手里的几纸张。

“呲呲”

纸张上没有火焰却燃烧了起来。

突然一阵清冷的气流从窗外吹拂她的面庞,视线中的地面陡然光亮了起来。

“他家就他一人,动手后,尾巴要清理干净,知道吗?”温和的话语好似邻家大哥哥的请求,从远处传来,这却让女人不寒而栗地看向窗外纷飞的灰烬。

她的头又低了,即便是的她的面前空无一人。

“都抬起头来认真听。”

胡开云依旧梳着个大背头,他在讲台上宣读着相关事宜,竹筒倒豆子一般。

“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请上台领取无属性蚀元晶体,握好别松手,十五分钟后,大家请依次排队到楼下进行觉醒接引。”

胡开云的手中从一个大盒子中拿起一枚晶体,晶体材质纯净剔透,里面铭刻着一剑开天的金色图案,威严的气息缓缓流转,这象征着整个诸夏联盟。

透明的晶体,好似是两个金币正在和徐安招手,徐安的眼神一下就炽热起来,盯着地那个盒子,就能极大缓解了他在后排焦急的心情,比做梦都有效果。

一个个学生上台,随后面露喜忧地坐下吸收蚀元。

“不要紧张,身心放松吸收的更快,到时候接受觉醒牵引体内能量才足够:无论成败,只要你们不自甘堕落,那就是我胡开云一辈子值得骄傲的学生。”

胡开云打着气,他看向台下一张张青涩面庞,目光与学生一样,多少带着些忐忑,他自是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觉醒的。

“徐安。”

胡开云总算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心里松了口气。

教室后排,那九米长的过道,徐安硬是走出了上台领奖的感觉,他伸出两只手,眼神带着希冀。

“啪。”

胡开云面无表情的打掉了一只手,同时一枚晶体塞去;“一人就一个。”

“我是那种人吗?”

“不用疑问,简直真得不能再真。”

徐安有些失落地回到位置上,他的身体如海绵吸水般吸取蚀元晶体,不到一分钟就吸收完,他还若无其事的瞥了瞥冯方方和张朝明,这俩货总算是有点正形。

十五分钟后,三班同学依次下楼开始觉醒牵引。

胡开云一脸严肃的告诫道:“如果你们有人能从无序之地觉醒天赋,切记不要跟个大嘴巴似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具体觉醒了什么,最多说觉醒什么类型的就行.......”

楼下的专门用作觉醒仪式的教室被清空,中间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圆柱,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蚀纹,一股神秘的气韵,围着绕这柱体上的刻度,0到99,一至十个品级。

这个圆柱叫做接引台,它连接了无序之地。

无序之地是觉醒天赋的地方,那是一个物质与精神力构成的世界,它内部空间也有山川日月、星辰海洋,这些景物却上下颠倒,如同打翻在地的颜料一般,混乱不堪;其中还有无数大小各异的光球,一起存在于这个宇宙般世界。

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进入过一次后,就好似被无序之地屏蔽一般。

那些进去过一次的人,无序之地跟他们就不再是一个维度了,再怎么通过接引台尝试,也只对一块石头做无用功。

无序之地的起源最早能追溯到上古先民祭祀,祈求上天赐予能力,最终进入其中。

官方对于这个说法并没有表明态度,也没有相关正统典籍的记载,人们只是通过这个接引台,进行最合理的猜想。

无序之地内部和外部的时间流速也不一样,里面过去一个小时外面才过几分钟,进去的人要尽量的感受那些光球的牵引,感受不到就意味觉醒失败。

觉醒后的学生会挨个从教室后门出去,通过楼梯再下一层,这样既是为了分班,也是为了避免学生接触交流,影响了彼此的心情。

轮到徐安进入教室已经到中午了,班上五十多号人,他等得人都麻了。

负责人觉醒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大致三十岁的男人,他面色温和的指引的徐安。

“徐安同学请你将手放在接引台上,不要有任何抗拒的情绪,闭上眼睛感受无序之地的召唤即可,愿你能有收获。”

徐安双手触摸接引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开始的飘渺起来,身体和灵魂好似虚幻般进入了无序之地。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男人见状也是相当的惊讶,这意味的徐安觉醒的几率很大。

无数的光球飘荡在空间之中,那些日月天体、山川河流如同幻象一般。还未等徐安细细感受,一个紫色的光球快速的飘了过来,他心中一惊。

“我去,这么主动的吗?”

接触的一瞬间,徐安进入了光球的世界。

那里是一片夜空,其间无数的星辰闪烁,那万千星光向徐安汇聚,一抹接着一抹锋锐无匹的剑意升腾,这些涌来的能量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觉着自己快要撑爆了之际,夜空深处一抹金色正悄然荡漾开来。

教室内,徐安的身体涌现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原先有些瘦弱的身体好似充了气一般。

躯干四肢的肌肉纷纷隆起,一条条充满力量的轮廓线撑起了衣物,整人的身形也随之拔高,原先一米七六的身高变成一米八整,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无限接近于徐安的前世。

是书生到侠客般的变化。

星光挥洒的异象同样显现在教室中,教室内部被充满空间,锋锐无匹的剑意迸发而出,即便刺得负责人皮肤生疼,但也没有任何异象、能量泄露出去,接引台正散发的域场正完美地笼罩着。

负责人咬牙快速记录着。那刻度数字已经达到57,这意味徐安的觉醒天赋达到派生中品。

中途只要不身死,徐安必定达到山岳境的上一境,天象境。

那未来的地位少说也与府主同等。长康城城主齐玄晋江河境顶峰,他的治下已有百万人口,那一府之主又何止统辖一城!

在宗门时代,一位天象修者已经是大部分势力的中流砥柱了。

负责人边记录边目光求助地看向教室的角落,此事关系重大。

角落处空无一物,却有一股厚重的气息笼罩过来,顿时隔开了笼罩负责人的异象,他的大脑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恪守本职责即可。”

字词之间满是不可违逆的森严秩序,却又同一剂强心剂打了下去,负责人顿时静下心来。

无序之地内,那金色光芒大作,一股浩瀚宏伟的气势传来,如天地初开一般,一根占据徐安视野玄黄色的羽毛,正向后缩小般退却,仅一根玄黄羽毛,那黑夜星辰剑意如幻影泡沫破灭。

然而越来越多的羽毛出现,汇聚成一个无比庞大的蛇形生灵,祂的嘴衔着尾巴,一双虚幻的翅膀展开,躯体构成的圈内,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在祂的一呼一吸中诞生又幻灭,周而复始。

大象无形,却见棱角。

这绝对一尊真正的神祗。

徐安连直视祂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都用不渺小二字形容自己,连比较的念头都生不起一丝一毫,那种韵律只要多感受上几秒,都要跟随那世界轮回直至灵魂泯灭。

尽管他低头闭目,用尽了一切办法迫使自我封闭,但依旧对上了祂的眼睛,好似祂就在徐安的脑海之中,闭眼反而更清晰了。

那双眼睛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如镜面一般映照着徐安真实内心的情绪。

恐惧,这便是徐安的此刻的唯一情绪。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则来源于未知。

现在却是外在形象的确立改变不了什么,反倒是成了未知的反证。

徐安内心直视祂的刹那间,一股无法察觉的永恒气息从无序之地波动而出。

范围从教室、丙区、长康城...诸夏大陆到海域直至整个世界,如无尽的黑夜之中光亮一闪,那些潜藏沉睡地未知的存在,彷佛有了苏醒的迹象,笼罩真实世界的面纱就此脱离。

而那个蛇形生灵就此倒映般存在徐安的眼睛中。


原来这就是他的穿越过来的原因。

一个神祗般的蛇形生灵存在于他的眼中。

前世蓝星显然没有这条件让它觉醒。

徐安的视线前方,一幅幅画面展开,他回顾了过往的点点滴滴,三十多年的画面,一瞬而逝,亦如祂躯体其间幻灭的世界。

此刻他眼前的世界,无数根“丝线”产生,它们连接着宇宙之中的群星,又交织汇聚成一根刻度、长度无穷的线尺,浮现在徐安的面前。

一种名为永恒的气息充斥他的周身。

诸法无常,诸行无常,冥迷之间,生死亦如幻梦;而诸般世界,非为蒙蔽于其间轮廓。......真主将至,痴愚盲从当随狂风骤去;命轨显现,蜉蝣夏虫当撼树知冰。

自我参照、无限循环。

他的脑中升起一个念头,来自祂的传承。

衔尾蛇之眼!

能力:击杀生灵将获得命运的刻度。

徐安好似看到亿万生灵泯灭,那万古高穹之上,端坐着一位无上的主宰:祂漠视着陷入生死轮回的诸天生灵,拨弄着操控命运的丝线。

这就是本源顶尖神秘系蚀纹天赋,天赋潜力值刻度99。

传说之中的品级存在,刻度的第十个品级。

正是众人所猜想的那个境界,关乎神祗的存在。

而王座旁边一抹微小的星光显现。

又是一个天赋觉醒。

星辰剑体,接引诸天星辰之力淬体,剑意之下可分海断岳。

派生中品,衍生系蚀纹天赋,天赋潜力刻度57。

怎么觉醒了两个天赋,这东西不是一加一等于而那么简单,好比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一般,意识还是同一个意识。

徐安开始头脑风暴,而无序之地却如幻梦般消失,他回归了现实世界。

就好被一脚踹了出去。

现实的环境的两相反差,使他呆愣,在适应一会后,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情不自禁的这戳戳那碰碰,这货真价实般的肌肉,他觉得自己有些小瞧了,这星辰剑体的体质天赋。

”呃…徐安同学恭喜你,你的天赋潜力达到了惊人的57,可谓是万中无一。”负责人由衷的为徐安高兴地说道,说完后他的表情有些憋笑。

徐安看着负责人一副憋笑的样子,他反应来,连忙将伸向裤裆的手收回。

他尴尬的道了声谢后,心中暗忖,看来对方也不知道自己醒了两个天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接引台坏了?

事实上,自蚀诞生之初到现在,除了他,压根就没人觉醒本源顶尖的蚀纹天赋,第十品只是一种向往猜想,因为修炼到第九品的极限,其本身能力已经与神祗无异,区别就在于那永恒的生命。

他正要张嘴询问,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出,随即悚然一惊看向身后。

“你好我叫叶安澜。”

敲冰戛玉般清脆动听。

那空无一物的角落中,一个身影逐渐显现。

那身影好似隐匿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那波光嶙峋湖面之上,一株刚刚出水的芙蓉。

她皮肤白皙,身着一件素色长裙,身材丰满高挑。

二三十好几的年龄。

云鬟雾鬓,一双剑眉、灵动丹凤眼,檀口轻启,那素面不施半点粉黛便已是人间绝色。

整个人的姿态干练没有半分造作。

饶是以徐安的见识,也不由的呼吸一窒,好一个御姐。

“以前我也在这读过书,今天恰巧来看一下。”

叶安澜看着徐安胸前的校徽,她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过去日子里那些静谧岁月,真让人怀念。

她一只玉手伸了过去,徐安下意识一握,柔弱无骨却触感冰凉、肤质细腻,好似能攥出水来。

徐安有些干涩地叫了一声学姐,旋即松手,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这个世界的高手都喜欢玩隐身吗?

什么癖好啊这是!

相较于于风眠跟个鬼一样消失,面前的易安澜倒像是画卷中走出的美人。

勉强算是个讲究人。

“你的潜力非常好,等你学校递交过材料后,我会让齐玄晋那边多调配一批资源过来,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直接联系我。”

她看向徐安,那高升元境后期的精神让她瞳孔一震,加上血脉增益的效果十分不错。

不愧是典籍中记载的星辰剑体,甚至比典籍之中记载的情形还要好,一般刚觉醒也不过是元升初期的精神力,精神力的提升可比修炼速度慢多了。

日后的应州府会减轻不少压力,现在只需要提防人不被挖走就行。

徐安接过叶安澜递来的一张黑色卡片,卡片入手质感,坚硬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怎么有种被霸道女总裁看上的感觉,连咱城主齐玄晋都听她使唤。

据说齐玄晋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应该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徐安道谢后,他没有再询问关于蚀纹的天赋事情。

连这种级别的高手都没有发现异常,自己再问,不等于自爆卡车。

明面上先用着星辰剑体,要是有什么疑惑再问问就是了,对方这么看重自己。

这根大腿看来是抱住了。

徐安走后,易安澜的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与语气,冰冷而充满威严。

“周进,你向巡天司调动几个人手过来,要负责好他的安全;必要时,要不惜一切代价。”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中露出杀伐之气;她伸出素手将秀发顺耳背撩动,清风吹着她的衣裙。

周进好似没有看到眼前的美景一般,双眼之中亦是杀气升腾。

他表情肃穆道:“必不辱使命。”

这一刻他视死如归,又好似多年前,他早已经死了;他的信念与等待正是为了这一刻。

那些藏匿在阴暗处的臭虫,或许早已经按耐不住翅膀了。

楼下的徐安有些紧张的张望着,班级内的九人尽眼底,他看着垂头丧气的张朝阳,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冯方方失败了?

他的脑海想起那张时常搞怪的面庞,情绪失落之下,他迈动步子却又一僵。

不对,他分明看见几人极力克制着嘴角的抽搐。

有问题!

徐安隐约想到什么,便控制双腿悄无声息地接近教室,就在迈进的瞬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嘿”

“啊”

教室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一屁股坐在的地上的冯方方呲牙咧嘴的看向徐安,讲台上胡开云正捂着嘴发笑,他向走过来的徐安递上了一张表格。

徐安接过表格,他没有理会一脸幽怨的冯方方,心道,不是我撞的,干嘛要扶起来,旋即表情傲然地走向靠窗的位置。

“咳咳。”胡开云咳嗽将学生的注意集中过来。

“很高兴大家能成功觉醒天赋,除了这个好消息之外呢,明天你们将会根据蚀纹的类别,被分到新的班级里。”看着众人面露不舍的神色,胡开云转脸眨了眨眼睛。

“先不要难过,我虽然只能陪大家走到这里了,但是呢——你们以后要是不来看我的话,这可就算是永别了啊。”

“人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但是只要彼此挂念,我们一样可以活在对方的心中。”

声音从讲台传向下方,同时胡开云迈开步子,一张一张的收起表格,挨个叮嘱道。

“俞明,你以后做事多规划,别每次手忙脚乱的,我是再也没机会给你兜底了...”

“小嫣,希望你能一直优秀下去...加油,去了那边也争个班长当。”

“大方你以后做事少点偷懒,放勤快...你很优秀的。”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声音哽咽的回答叮嘱,仿若即将远游的人,听着长辈的嘱托。

“徐安,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划水,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没有多加干涉你想法,我很欣慰,你的内心一直没有迷茫过,在私下里想必用了不少精力,正好白天表现出一副惫懒的样子。”

徐安看向胡开云,那双的眼睛好似能洞穿人心一般,语言真挚而直击自己内心,那些秘密好似无处遁形。

胡开云看着徐安凝滞的表情,心中没有什么的得意,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太阳和人心相比,他还是愿意直视太阳。

如此说,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学生更警醒一点。

“记住,身边人的突然反水,远比宿命般的敌人恐怖千万倍;一个人行为表现是经受不住时间之下的观察,一个人的心同样如此。”

“但不要因噎废食,我希望你以后能恪守本心,坚守好信念,向前一直奔跑吧。”

徐安伸手递交表格之际,一个黑色的锦囊袋子悄然地塞进了他的手中,充盈的能量传来,徐神情又是一怔,他瞪大眼睛看向对方。

大背头、国字脸,一身正装的胡开云,自信笑容的好似运筹帷幄一般。

“我一直都很帅的。”

胡开云咧嘴笑道,但那豪爽的笑容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宽阔坚实的背影。

徐安心莫名中一刺,情绪顷刻间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正**说些什么,直觉得喉咙有些哽咽,而一个声音从教室外面传了进来。

“愿诸君前程似锦,不负韶华。”


离开学校后。

学生们或是报喜或是报忧,基本没人在路上闲扯。

徐安与好友互相道别后,便匆匆向家中赶去。

下午一点钟,阳光毒辣,又是八月初的天气,蝉鸣都显得刺耳,热气涌动之下,整个街道都好似扭曲起来。

徐安只得不停地选择荫凉的建筑物、树下的阴影行走。

直到他在一处面包店门口停下,这里离徐安家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却是与学校的方向截然相反。

灵溪面包。

店铺风格简约,柜台橱窗玻璃却十分干净透亮,只是里面的灯光有些暗淡,食物都显得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这是他常去的地方,买些面包回家,基本就可以解决一日三餐,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就不用考虑肚子饿的问题。

店里卖的面包松软,各类混酥、糖果制品种类丰富,总使他倍感熟悉。

徐安看向里柜台后面半掩着的厨房门,一个身影正忙碌着。

他露出笑容大声道:“小涵姐,弟弟我来看你啦。”

那身影一怔,连忙起身,又从架子上拿了瓶饮料,便走向徐安走来。

来人三十岁左右,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双手戴着袖套。

盘好的头发掺杂着些许银丝,上面简单地插着一根桃簪,露出了一张苍白面庞。

杏眼琼鼻,嘴上涂了些红色的口脂,却成了脸上唯一的血色,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憔悴。

“是...小安来啦,几天不见变化真大。”

魏小涵低着头,把一瓶酸梅汤递给徐安,又转头用手摸了摸脸。

徐安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那玻璃瓶中的酸梅汤。

瓶中好似盛满了殷红的血液,哪还有什么酸梅汤, 入手没有半点温度。

魏小涵好似没有察觉徐安的眼神。

面前的少年一改往日的瘦弱,帅气的面庞、挺拔健硕的身姿。

那个大男孩正露出满脸阳光的笑容,傻傻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有些欣慰,那个高冷臭屁的家伙终于长大了。

这次觉醒成功,希望他未来的路一片坦途。

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有些自然,不想徐安发现什么,可手却控制不住的发抖。

“…姐姐今天太忙了,都没怎么收拾,小安可别笑话我。”

话虽如此,声音却没有显得那般淡然,只是极力的在克制情绪。

徐安看见了那纤细的手臂,在裙袖薄纱处的接口,透着几条乌青的痕迹。

“他——”徐安手上青筋暴起,死死地攥住瓶子。

“喝。”

魏小涵突然语气一重,整个人旋即又好似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连忙露出笑容。

“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

“咕咚”

徐安一口气喝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完全被心中的苦涩掩盖。

再直的男人也知道月初是什么。

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

只会让受过伤的人更加难过。

他左手接过魏小涵递来的一袋面包,右手被拍了一下。

“我亲亲的弟弟给什么钱,以后...算啦,你有了媳妇别忘了我就成。”

魏小涵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阳光,看着还不动身的徐安,又催促着。

“快点回家,这么热的天气,小心把你烤化咯。”

“嗯。”徐安的声音十分沉闷,他有些嫌弃自己,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嘴笨。

对于亲人朋友的关心,他总显得木讷,或许是前世听得太少了,以至于每次听来,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他认真的看了一眼魏小涵后,便道别离开。

魏小涵看着徐安的背影红了眼眶,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手迎向店外的阳光。

外面的阳光那么炽热,对于她来说,却没有一点温度。

离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徐安感觉走地格外漫长。

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朱潜。

一个外表儒雅见谁都和和气气的男人。

徐安曾经也认为魏小涵和朱潜是天生一对,两人那恩爱的样子,都成了街道上有名的模范夫妻。

可惜两人婚后一直都没有孩子,而那男人之前也有个不良的习惯。

好赌!

一个赌鬼做事又有什么逻辑。

“咯吱”

徐安双眼含煞,气得捏紧拳头,他真的好想一拳就打烂那张虚伪的脸;对方最好是祈求别落在自己手里。

回到家中。

徐安拿起面包对付几口后,打开了胡开云给黑色锦囊。

蓝紫色的晶体,里面铭刻着金色的太阳蚀纹,室内的灯光随意照射之下,晶体折射出绚丽光彩。

雷属性的蚀元晶体,比其他属性贵了一块金币,而且货源稀少。

“我一直都很帅的。”

那句话再次回荡在徐安脑海中,尤其是那双洞穿人心的眸子。

各类人、各种画面展现,但徐安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愤怒也好、悲哀也罢。

一个人独处在家难免止不住思绪,尤其是每一次呼吸,那些念头便纷至沓来,但是他没有选择全部屏蔽,只是留下一个细微的念头,进行无限思考它的由来、去向。

他的前世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世也是如此,只是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那颗心依旧和常人无异。

他没有在过多纠结什,相较于语言,行动更有说服力。

徐安所居住的地方属于长康城丙区的旧区域,但是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公园、广场那也得等到晚上,现在要测试造物的话,就在楼下测试好了。

觉醒后的精神力已经不需要再借助掌灵球。

他拿出银蛛后,初次使用了衔尾蛇之眼。

在此之前,徐安不敢在学校直接运用;在觉醒之后没有自动呈现异象的天赋,需要主动使用的能力。

这些能力在初次使用时,往往会伴随着异常现象的产生。

即对自我或者外界产生干扰。

在衔尾蛇之眼地使用下,徐安忽得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

世界骤然安静,眼中所看的一切事物的都飞快地褪却了颜色。

他不可置信向窗外张望,那些云朵、天空没有半点彩色,他处于一个黑、白、灰三色构成的世界,视线却更加清晰。

他心跳的厉害,像风箱一般起伏胸腔,血气快速上涌,视线开始模糊,他慌乱之下扫落一个玻璃杯子在地,那些碎渣的中间好似有一根丝线逐渐消失。

丝线?

那是什么,徐安有些好奇的去触摸,而越来越多的丝线出现。

柜子、衣架上的衣服、窗台上的植物也多了两根根丝线,枯萎的叶片之上,那两根丝线看起来更为模糊透明。

那些物体、植物、就连太阳、云朵都有一根根丝线牵引着。

整个世界彻底发生了变化,那一根根透明的“丝线”,连接着无尽的苍穹之上,但是那些街上行走的人,只是偶尔有两三个头上连着一根丝线。

他冷汗涔涔,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一切简直太荒谬了。

诸法无常,诸行无常,冥迷之间,生死亦如幻梦;而诸般世界,非为蒙蔽于其间轮廓...真主将至,痴愚盲从当随狂风骤去;命轨显现,蜉蝣夏虫当撼树知冰......

呓语声再次传来。

看着那些人头上的丝线,他的内心悸动了起来,那些丝线好似轻轻地用力就能扯断。

那种感觉就像饿了三四天的乞丐,面前无人看管的柜台里摆满了色泽诱人的食物,香味的味道似浪潮不断涌来。

弄断?

他不由的站定身子,一个荒唐的想诞生,如果自己身上也有的话。

一双手伸向了头顶,触碰之下,他头顶上的“线”在脑海中呈现形象。

一根刻度无数,长度无穷的线尺,灰蒙蒙的连接着无穷的宇宙,而此时,只亮起了十五米的长度。

线尺的形象浮现在脑中后,世界逐渐恢复了声音、色彩,但那些丝线仍然存在。

物体上的是白色的丝线、太阳、云朵、植物上的是黑色,人头顶上的丝线各种颜色都有。

徐安又将目光看向银蛛,灰色中带着土黄色。

他不自觉地又换上雷属性晶体。

这下是灰中带着蓝紫色!

这种规律,让他有些敏感起来。

这意味着,他以后和人战斗,对方运用上蚀纹造物,光靠颜色就可提前提防好了。

不同属性的施展的效果也不一样。

可这些丝线就仅此而已吗?

玻璃杯子的碎渣中间好似有一根丝线逐渐消失。

枯萎的叶片之上,那两根看起来模糊透明丝线。

两个画面被筛选出来,一丝明悟涌现。

终于,徐安忍不住地伸手触摸那根丝线,那种弄断的想法与人只是弱了一点,在他反应过来时,整只右手闪过一抹灰色。

在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掐断了丝线。

工作台上的银珠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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