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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一生

非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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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史若彤,岳萧然   更新: 2022-07-25 13: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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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史若彤,岳萧然《彤彤一生》讲的是那年,很久以前的那年吧,据说下了几天的雨,天上电闪雷鸣,村中的那口老泉眼井里升起一条水柱,翻滚着的好像在嘶吼,好久才平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几乎过了一夜,才结束天放晴了以后,井旁多出来一簇紫草,据说紫草是宝,加之地形似坞,顾村名取做紫草坞

第1章

精彩节选


清晨,东方刚刚泛白,第一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小山村。远处的群山一片黛色,村落里升起袅袅炊烟,炊烟连着黛色的雾霭,好像泼墨的山水画,美轮美奂。

山村依山而建,错落无章。靠东边的一座宅院最为醒目,临街的大门紧闭,大门上一副春联上联“和顺一门有百福”下联“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象更新”。走进了还隐约可以闻到木材的香气,院墙交底到成人齐腰是垒放齐整的冲砸山石,一条条冲砸的沟壑清晰可见,山石上面一色的青砖。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妇人打开了大门,见她身穿一件浅紫色的大袄,袖口领边露出灰色的兔毛,下身穿着一件略深的紫色的两片裙,在门口略停了一下,扭身向后说道:“震儿~,快走几步。去外公家要迟了!”紧接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来岁男孩跑了过来。“阿娘,等下子,隔壁的春哥说一起去的”。“春小子去干麽?也去你外公私塾去念书么?”正说着,就见拐弯的街角走过来了一个妇人拉着一个比刚刚的的男孩子略高一点的忸怩的过来了。“喜妹子,让春子和震海一起去镇上私塾念书吧,他爷年前挣下了几个钱,有剩余,别真让孩子成了睁眼瞎。唉~”那妇人叹气说道。

喜妹子,叫喜梅,是紫草坞史家的媳妇,这紫草坞以前叫腰排,那年,很久以前的那年吧,据说下了几天的雨,天上电闪雷鸣,村中的那口老泉眼井里升起一条水柱,翻滚着的好像在嘶吼,好久才平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几乎过了一夜,才结束。天放晴了以后,井旁多出来一簇紫草,据说紫草是宝,加之地形似坞,顾村名取做紫草坞,后来陆续搬来许多人家,史家就是后来搬迁过来的。

这喜梅是榆头镇老秀才马文捷家的老闺女,马老秀才家有两子一女,大儿子马子康,屡考不中索性就在家里和老父亲书院里一起教书,二儿子马子健,在八十里外的府县里做事,这喜梅是马老秀才中年才得,那天伴着女娃的哭声,墙角的梅树上喜鹊喳喳叫的欢快,索性就叫了喜梅,喜梅被呵护的长大,直到过了及笄之年,一次,马老先生访友路过紫草坞,看着史家的院子,暗暗称奇,看他家独子年长喜梅三岁,且相貌堂堂,就央求友人。做成了亲事。

这史家独子,叫史予尧。年少的时候和村里北边庙里的和尚庆山,学了一身功夫,本来看不上秀才的酸腐,经不住媒人的软磨,就跑到秀才家附近逛游了几圈,终于看到喜梅,那天喜梅在梅树下面和嫂子纳鞋底,他骑在对面墙头上,恰好,喜梅抬头张望,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鞋底子就冲着他脑袋飞了过去,史予尧,抓住鞋底,眉开眼笑,跑回家。三媒六聘,欢欢喜喜,结了婚,过了年生下一子,就是刚才的震海,可是在喜梅生下震海三年后,刚怀二胎,予尧为了奔一个前程,投军去了。这一去就是六年,小阿福五岁多了,还没有见过阿爹长的什么模样。

正说着话间,震海望向自己的母亲,说:“阿娘,小阿福还在睡觉吧?”喜梅看着儿子:“不等她了,她一定会喊着去外家住,家里一摊事,我是无法分身带她去的”。震海听了拿起包袱,提着书箱,跟母亲低头施礼道:“阿娘进家去吧,我和春哥有伴,月末就回家的。和阿福说我给她带好东西回来。”说罢,走向一旁的驴车,上车后和母亲挥手告别。


喜梅刚想进门,春子妈秀嫂就伸出胳膊拉住了喜梅的手,:“喜妹子,。。。。。。”喜梅一见这是有事情要说呢,见状:“秀嫂子进家说。”俩人进到院里,这座院子是前后院,主要是人口简单,史家老两口和喜梅母子三人都在前院,耳房里放着杂物,现在是二月初,天气还冷着,炭火准备的充足,阿秀看到耳房里堆满了干柴,煤炭之类的。局促的搓着手,拉了拉洗的发白的看不出颜色的大袄,裙子是藏蓝色,倒是有些新,可是折痕是怎样也抻不展的。喜梅顺手拉起秀嫂的手,就进了自己和闺女的屋子里。一进屋,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着热气弥漫着奶香,火炕旁边的地炉上瓦罐里面热着羊奶,炕上一个女娃睡的正香,**的小脸上透着红,也许睡的热,一只穿着白色软布的小胳膊伸出被子,小手放在被子旁边卧着的橘色狸猫旁,狸猫睡的也香,听到人来,蹭的~一跳在被子上面一蹬,跑下炕,出了屋门。小女娃被猫踩了一脚,一下子坐起来,喊了一声:“阿娘!”见有旁人在,不好意思的又钻进被子里,一双大眼乌溜溜的,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手揉了揉眼睛,瞬间雾蒙蒙的,撇着嘴巴:“哥哥一定走了,去外家了。不等我......”“别委屈了,没看到张丫妈你阿秀婶子在么?大姑娘了,不许这样不规矩”说着拿起捂在褥子底下的小棉袄给闺女穿起来,接着是小棉裤。穿上同色的小棉鞋,好一个漂亮俊秀的小女娃!一色的红色棉袄棉裤,袄子交颈下摆处绣着一群黄褐色的小鸭子,斜上方,红色线秀绣着纳福两个字,裤腿一边也各自绣着一只褐色小鸭子,鞋上缀着两个同色绒球。喜梅看阿秀盯着看,就说:“都是镇上阿福舅母喜欢,年前,做了几身稍来的,一个孩子家家的,见风就长,穿这些委实糟蹋东西”边说边把阿福拉倒水盆前,拿起炉子上温着的水兑到铜盆里,给阿福洗了脸,擦擦手,把热着的羊乳,用手背试试,给阿秀喝了,揉揉小脸蛋,对她说,:“去让阿奶给你梳头”,拿起一个褐黄色马甲给她穿在外边,:“让你阿爷阿奶先吃饭,我和你阿秀婶子说说话就过去。”

小阿福,听了,冲着阿秀笑笑说,:“婶子,我去吃早饭呢。你和阿娘说话”。扭头就跑出门去。喜梅拉着阿秀让她坐在炕沿上,喜梅看着铺的厚厚的炕,不好意思的坐在对面桌子旁的椅子上,欠着身子说:“看阿福多懂事,有福气呀,正好也叫阿福。。。。。。”“阿秀嫂咋想让春子去念书了,束脩够了?”喜梅打断她。

“年前二丫头帮着你带阿福,你们给了两贯钱,”阿秀叹了口气:“这不正月里二丫姥姥家的一个婶子帮大丫说了一门亲,就定下了。十两的彩礼钱,除了束脩还富余,就想着让春子去识几个字。”

这边正说着话,阿福在东面屋子坐不住了,吃了一个烙的金黄的白面饼以后,看看正给她剥鸡蛋的阿奶说:“我去看看阿娘,咋还没有说完话”,就离开炕桌,跳下炕,悄默声的在西屋门口听,正说要二丫给她作伴的事情,她撩起门帘钻进屋里:“阿娘,我想三丫和我玩儿,三丫没有我白,三丫眼睛却和我的一样大。”哈哈,两人被逗笑了,喜梅心里也是一喜,她想正不好咋说想留下三丫,又怕阿秀舍不得,又怕二丫知道了心里不舒服。阿秀一听也乐了,“阿福,你喜欢三丫头?那孩子年纪小没啥力气。不能干啥活计。”“我就喜欢三丫,喜欢和她玩儿,我说好了带她去外家呢,外公家有大舅母让大舅舅搭的秋千!”喜梅见机说道,“不然就让三丫跟了我家,来我家住下,开了春,想阿福分出屋子住,后院有一个套间让她和阿福住,三丫比阿福大两岁多,”后院现在只住着一对老夫妻,是以前史老爷子的街坊,无儿无女的,投奔史家夫妻来,就住下了,帮着带带孩子,打扫院子,有十几亩地帮忙种一下。

阿秀一听分屋子睡,就问“你家予尧要回来了?不然分屋子干嘛?”喜梅一听,脸色黯了一瞬,说“暂时是回不来,军中事情多,孩子大了,分开睡好一些。”说着摸着阿福的头,顺着两个梳起来的小揪揪摸到脖子处,发现有些潮手,就脱下马甲。叠了放在炕头的矮柜上面,阿秀瞄了一眼,看到马甲的里面竟然是灰兔毛的,心里更是羡慕。

阿秀望着喜梅,喜梅长的喜兴,皮肤不像乡下人风吹日晒的,看着就水灵灵的,两个孩子的妈妈,过二十五,近三十了吧。眼睛还是一汪水似的,看人先笑,左面眉头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小痣。眉毛不画自黑,头发乌黑用两个银簪子巧手挽着一个髻,左边垂下一绺头发,她用手往耳边一捋,右手摸着阿福的小脸。嘴巴向上一弯,笑道:“阿秀嫂子,你说可行,让你家三丫来我家,吃住全在我家,一年也不是三贯,就四贯吧。等孩子到婆家了,就让她回。”阿福看着秀嫂子,大眼睛巴巴地。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三丫过了明天,二月初八就来史家住。午间吃罢了午饭,阿福靠在祖母怀里剥着祖父给砸好的小核桃,炕桌上放着一个笸箩,里面装着花生,核桃,大枣之类的,南边大炕的对面墙上放着有一个八仙桌,喜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东西两面靠墙是一样的长条柜子,对着门的位置靠着炕有一个大的梳妆台。旁边的长条矮柜上面有一对喜鹊登梅的胆瓶,瓶子里面插着鸡毛做的掸子。后院老姜婆子用抹布擦着桌子,老姜头蹲在屋门外的灶台边拿着烟袋吸着烟,老姜婆子看喜梅婆媳俩有话要说,就用脚碰了碰姜老头,放下绣着五谷丰登样式的门帘,说了一声就到后院去了。

喜梅和婆婆说了阿秀和三丫的事情,史家老太太,说是老太太年前刚过了五十岁生日,只是娶了媳妇,庄里头就都叫她老太太了。穿戴齐整,小阿福靠在怀里,她也没有一丝不耐,温和着眉眼看着阿福,手上捏了捏犯困的孙女的小脸。说:“现在,家里人会越来越多,予尧在外也有了官职,备不住过些日子就会到他任职处过活了。”喜梅抬头看向婆婆。“予尧信里没有提到这些,和阿娘说了?”上次信是史老太给她的,信里只说春天,清明左右会回来几天。六年了,小阿福都五岁半了。喜梅现在细想都快忘记自己丈夫的模样了,好像是记得的,可是越想眉眼越是模糊,只记得粗大的手掌游走在身上,火热的唇舌在耳边低语,。。。。。。。想着喜梅的脸就热了起来。小阿福听到父亲,猛地坐起来“阿爹要回来吗?阿爹知道我么?”史家老爷子进来抱起阿福,“你阿爹咋会不记得咱家小阿福?每年给你多少皮毛料子,还有给你存了好多的嫁妆呢!”

“快放她下地,阿爷别举她,小心闪了腰!”喜梅紧张的看着公公,史家老爷子,今年快六十了,比老伴大十来岁。年轻的时候伤到过腰,下雨阴天总是不好受。“不怕啥,她才几斤重呢?”

“过几天,初十吧,初九有点赶,初十是镇上集,你带着阿福去她外家住两天,让她外婆给找两个清白干净的婆子丫头。咱家也不是养不起,也该准备了,现下家里也够住。”史老太太说道:“后院那几间厢房收拾一下,过些时候天气暖和了,我们都搬到后面住,前院腾出来,可以住一些人了。”


婆媳俩聊完几句史老太太就带着阿福睡午觉了,喜梅对婆婆一向是信服的,婆婆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不像村里的农妇,和她家秀才娘子还不一样。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任何人都亲近不来。却又给人很亲切的感觉,总是清风拂面般的让人很舒服。

喜梅拿了两贯钱,径自来到阿秀家,她家在村西头,和史家隔街相望,只是没有院墙的土坯房显得很矮小,篱笆门就那样半开着,喜梅过了篱笆门,几步到了房门外,敲了几下,门开了。是二丫开的门。说起二丫长得在她姐妹三当中是最俊俏的。十三四岁的年纪,花苞似的。二丫看到喜梅,嘴巴抿的紧紧的,一看就是已经知道不让她去家里帮工了。

喜梅拍了拍她还搭在门板上的手,进了屋子里,也就四间土坯房,家里人口多,住的很是狭窄。二丫把喜梅引到西边的屋里,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家里有女孩子的好处。靠窗的大炕西面有一排矮柜,大炕对面放着一个木架床,屋门右手边放着两把椅子。二丫让喜梅坐在屋里一把椅子上面。紧接着,阿秀就进来了,“二丫她阿奶又喘的厉害,呼吸都困难,我用几个梨给她熬了点糖水喝。”阿秀神色黯然道:“老人没有享过几天福,丫她阿爹又去给邻村嫁女的打木匠活去了。”喜梅见状,站起身,拿出那两贯钱,放在阿秀手里,“这是三丫说好的工钱,先给你两贯,你先用着,不够了去找我要。”阿秀连连摆手,“足够了,谢谢喜妹子。”

俩人又絮叨了几句家常,“天不早了,我得准备晚饭呢,后天初八就让三丫头过去。”喜梅说道:“啥也不用带,我都给准备下了。”

“那怎么好,明天就让她过去,几步路。我这里也没啥事情,她在家也是闲着的。”

“那也行,就这吧。秀嫂子,你忙着”起身告辞。

每天吃罢晚饭,喜梅都带着阿福习惯的陪着史老太太说话,史老爷子坐在长条桌前摆弄着亲家公马秀才给的茶具。

“阿福,今年五岁了,到八月就要六岁了,别人家的女娃子是没有名字的,咱家的不行。”旁边的阿福听到说道自己“要起名字吗?我的名字呢,写信告诉阿爹,不然不知道我是谁了。”三人听到都笑了起来!喜梅说道:“阿娘取吧!”史家老爷子也望着自家老婆,“我寻思了几天,咱家的女子不愁她多富贵,就求她开心快乐,自由自在吧”史家老爷子听说了,神色黯然,发话打断“琴娘,不会的,孩子们都会好好的。”喜梅诧异了,这是第一次听到婆母的名字,琴?不好多问,听到了也装作糊涂“阿娘想好名字了吗?”

“若彤吧!”史家老太太嘴里念叨着:“就让她红红火火,开开心心,生机勃勃,自由自在的。。。。。。”“阿奶,那两个字怎么写,好阿奶,你教我写,写会了,我写给阿爹看”阿福仰着明媚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喊着。“好!阿奶的好孙孙,”史老太太,摸着阿福的小揪揪,“明天就教你写字,按说也该开蒙了。”史老太太,眼睛盯着阿福,可是透过阿福不知看向哪里,想着什么。“阿爷!”阿福出溜着下了大炕,趿拉着鞋子跑到祖父怀里“我要笔墨,我要哥哥那样白白的纸,我要写名字,写字,给阿爹写信”“好,明天给你找,我们阿福要写字。”


二月的天气,太阳高照。阿福和奶奶在炕桌上描红,描的是若彤两个字,阳光透进屋里打到阿福脸上,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和贴在墙上的年画娃娃一样。史家老太太正在给孙女裁纸,正忙着,喜梅带着三丫进屋了,“阿娘,阿秀把三丫带进来,你看?。。。。。。”“过来,我瞧瞧,”史老太太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过那个小丫头,仔细端详,“是一个俊俏的丫头。”三丫抬头看着老太太,不言语。“你咋了,三丫姐。”阿福放下毛笔,“你不愿意和我玩儿么?”三丫低下头,“我来二姐只有在家帮阿娘种地,忙活计,最后也找不到好婆家。”

喜梅说“不怕,等你攒够钱,给你二姐多些嫁妆,就能找好婆家。”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喜梅呀,你带三丫下去,给她洗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家人多,怕有虱子跳蚤啥的。阿福看着三丫就笑,“三丫姐,我在学写字,等你收拾好了咱俩一起学哈。”三丫听到抿着的嘴巴咧开笑了。

三丫收拾完,卷着袖子过来的时候,阿福正在念三字经,炕桌上摆着震海用过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类似的书,还有一个小砚台,笔洗,还有一叠裁好的宣纸。阿福放下手里的书,“三丫,我有名字了,叫若彤。可是我写的不好看,我先练三字经,慢慢就会写名字的”三丫心里想,阿福不是名字么?还要重起名字?自己就三丫,姐姐二丫,大丫的叫着。这都不是名字吗?还要重新取一个?哥哥是男孩子,才找村里识字的里长樊大爷,因为春天出生的就叫立春了。心里突然就觉得阿福是真的金贵人,不是她能比的人了。

“三丫,你也起一个名字吧,叫什么呢?”阿福拽着史老太太的袖子晃着,“阿奶,叫什么呢?三丫叫什么好呢?”三丫也巴巴的望着史老太太,“叫小萱吧”“啥意思呀?”阿福不松手的晃着袖子。“一种小草,很好活的有香味的小草。”“不好听,小草,听着不呢?”阿福有点不开心。“很好听,谢谢史家阿奶。我就叫小萱了。”史老太太用手指点了一下阿福的脑门,说:“傻孩子,等你大些了,看懂这些书了,你就觉得好了。”

“三丫,你过来,以后你就是阿福的伴,阿福好了你就好了,阿福有好前程,你的前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史老太太看着三丫,说:“以后,在这个家里你就叫做小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可是也不是你的家,你今年八岁了,你仔细想想。你要把阿福的事情放到自己的事情前面。她是主,你是次。”史老太太摆一下手,“你俩去玩儿吧!阿福呀,明天再来写字。你和小萱两个去你阿娘屋里头玩儿去!”

小萱拉着阿福的手进了喜梅的屋子,喜梅正在炕桌上看着账簿,自从阿福周岁以后,史予尧在云州稍来好些皮毛,史家老太太让亲家二舅舅找人在镇上,县府卖了,据说有些还卖到京城,赚了好些。这些阿福都不懂,只是这几年二舅舅都不着急着私塾教书,一年总是跑云州几次,每次都带回来好些东西,托人卖了,于是家里盖了好些房子。买了驴马,去外家也有驴车马车可以坐。

“阿娘,以后你叫三丫小萱呢。阿奶起的小草一样的名字的。”阿福撅着小嘴巴,越发的剔透可爱。喜梅抓起炕头上放的笸箩,找了一些碎布头,和小萱说:“你带着阿福,你俩缝沙包玩儿。”说着又看了看账簿,拿着出门进了婆婆的屋子。


白天还是好好的天气,傍晚的时候就冷风夹着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喜梅早早的喊了姜老头,出了院门。烧了热水,铺了被子,交代着小萱帮着阿福洗漱。阿福盖着被子,让喜梅揽着背三字经。小萱被放到喜梅隔壁的一间小隔间里。有点小,以前是震海睡的,现在大了,等回来就搬到后院自己住了。

刚进亥时,突然听到有砸门的声音,喜梅猛地惊醒,看看熟睡的小阿福,嘴角弯弯的,像是有些热伸出了一种小胳膊。突然听到有砸门的声音,她披好衣服,给阿福盖好被子,打开大门。地下有些白了,下了这些时候。没有月亮,可是天气好像晴了,有雪映着也不算黑,快步走到门口,也一样起身的公公问,谁呀?“我!予尧。我回了。”史老爷子打开大门,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大汉,披着厚重的披风。披风里面穿着轻甲,满脸的风雪。后面跟着两个人,好像有六七匹马。领头那人见到史老爷子,一下跪在地上,“阿爹我回来了。不孝子回来了!”史老爷子,扶起儿子,双手发抖颤颤巍巍的打了胸口一拳,后面两个人也要跪下和老爷子行礼,老爷子拽起儿子:“赶快进屋,地下凉!”喜梅呆住了,予尧,回来了?是他么?她盯着看,在进屋门的时候,那个大汉猛的回头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是他了,一定是他了。只有他会这样狠狠的看自己。

喜梅往耳后拢了拢头发,喊起小萱,让她帮忙烧水,煮面,又喊了老姜头把马匹安置好。等她忙完进东屋婆婆那里的时候,跟来的两个人都吃完去后院歇着了。她坐在靠桌的椅子旁,不好意思盯着看对面喝着面汤的男人,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刚刚洗过澡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沧桑,只是看着也很疲惫,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只有眼睛还是那样有神,是了,这就是她的男人,她想了两千多个日夜的男人,面汤是她特意加的姜片,干香菜,葱丝,麻油的。喝完一口面汤的男人把碗放在炕桌上,喜梅见状走过去拿起碗,予尧没有看到伸手也拿,两个人同时拿起来,予尧抬头看着喜梅不松手,喜梅脸一红,放下汤碗。一扭身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史老太太说:“年前你说升了游骑将军,我觉得你也该回家了。”史老太太搓了手,接着说:“游骑将军是从五品吧!”“定远将军了,阿娘。年下大将军给我们都请封,论功行赏,现在是正五品了!”

“好孩子,不容易呀!”史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喜梅“喜梅这几年也吃苦了。”

“这次回来住些日子么?小阿福自打出生你就没有见过,震海去他外家念书,月末才回。”

“阿爹,阿娘,我回来是接你们一起去云州。大将军给我两个月的假,吩咐我把你们接到云州去”

“也好,一起过去也好。”

“阿娘,大将军有信给你”说着,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封信,信封上苍劲的四个字“琴妹亲启”。史老太太把信放在炕桌上,说:“有事情明天再说吧。”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喜梅,暗笑“去吧,天气很晚了,都快子时了。快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喜梅站起身来,道句话就出门,也没有叫上予尧一起。

喜梅回到自己屋子里面,脸上一直发烫,坐在炕沿上,摸着自己脸发呆。不过片刻,冷风扑面,就被裹了一个冷冷的怀里,瞬间就热了,喷着热气的呼吸,在耳边喃喃的说着:“梅梅,我的梅梅,你终于在我怀里了。”“孩子,阿福在呢”说着,男人顺着自己媳妇的眼光看向床里面躺着的小女娃。男人可管不到这些,胳膊更加用力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六年啊,两千多个日夜!嘴唇带着火,手掌带着火,呼吸带着火,燃烧着,燃烧了几乎一夜!


阿福是被扎醒的,毛茸茸的。在脸上蹭来蹭去,一定是外公不然就是二舅舅,哼!我抓!显然不对,猛然睁开眼,看到一双和哥哥一样的大眼睛,闪着和哥哥一样的光看着自己。嘴巴和鼻子和阿爷的一样,是谁?“你是阿爹么?”予尧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不知道怎样爱惜才好,“小阿福,我是阿爹。”这时候喜梅进来,端着热羊奶给阿福喝了,予尧披了一件衣服,就靠在炕边火墙上,拉住喜梅的手,放进被子里“我给你暖暖手,一会儿再给阿福穿衣服!”予尧把手按到被子里面,喜梅摸到正在变大的一大团,脸瞬间红了。

喜梅不敢动,顺势坐在炕沿上倾着身子。“我自己会穿衣服!”阿福在被子里面翻到自己的捂着的小袄小裤,笨拙的穿起来。胡乱穿好,也窝到火墙边,怯怯的想摸予尧的脸,予尧拿起另外一只手,抓起阿福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咦,阿爹的胡子比外公的还硬。”阿福献宝的爬到对门放着的矮柜上面,拿起一张纸“阿爹,我叫若彤呢,阿奶给我取的名字!”一张写满鬼画符般的字,隐约可以看出若彤两个字形。予尧拿起纸,看起来,喜梅见状也站起身来说:“你爷俩该起身,吃早饭了。”

喜梅利索的兑好热水,让小萱帮着阿福洗脸,整理衣服。小萱牵着阿福刚出门,予尧满脸水没有擦就过来抱住趴在炕前叠被子的喜梅“梅梅,我没有被蛮子打死,却快想死你了!”喜梅捂住他的嘴巴,推搡他,可是怎么是男人的对手呢,喜梅被退下裤子的同时,嘴里嘟囔着“别死呀活的,放在嘴边”惊叫一声“呀!你这坏蛋,要吃早饭啦,不要,。。。。。”不要的最后也是承受的要了。

等到喜梅腿软的跟着予尧进到婆婆屋里的时候,阿福说:“阿娘,阿奶不让我去找你和阿爹,说你们在商量事情。”阿福懵懂的望着他俩,“你们商量啥事情呀?”予尧听到阿福的话举起阿福说,商量着去云州,商量着给阿福找一个小弟弟小妹妹的事情呀!喜梅瞪了予尧一眼,脸却又红了。

吃过早饭,予尧慵懒的靠着火墙,伸着长腿让阿福窝在怀里玩儿两个泥娃娃,说着要给娃娃取名字,“阿爹,你说这个男娃娃叫什么,女娃娃又叫什么呀?”阿福嘟囔着,这时,一夜没有回家的狸花猫,蹭的跑进来,喵喵的叫着,阿福放下手里的泥娃娃,喊着“大花,快过来!”花猫踱着步子,要跳到炕上去,予尧瞪了一眼。大花猫看到予尧,炸起毛,呜呜着不敢上前去。“大花,你咋了?别怕,那是阿爹!”大猫还是不敢上前去,阿福出溜下炕,抱起猫给它顺毛“大花别怕哈,不怕.....阿爹,你摸摸它,摸它脖子。”阿福把猫腰递给予尧。予尧接过花猫,给它顺了顺毛,阿福抱起花猫找姜婆婆喂小鱼干去了。

予尧和父母说着这些年在外边的事情,老夫妻俩也知道儿子是报喜不报忧的,“阿娘,岳大将军是我阿舅么?”“他找你说话了?”史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岳大将军是你舅舅。我同父的哥哥。”正说着,阿福跑进来,洗了洗手,爬上炕,“阿爹,你教我写字,你就写若彤,震海!”阿福拿出笔墨纸砚,抓着毛笔就要写字,予尧把阿福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字。太阳初升起来,阳光照在父女俩的脸上,好像镶着金边,岁月静好!

这时后院住着的两个校尉过来和老两口问好,看到予尧在和闺女边写字边细声细语的玩耍,甚是惊奇!他们史大哥啥时候这样有耐心的小声说话的,两人是来问安的,他俩是三十里外鲍家寨的,俩人是族兄弟,一个叫鲍勇义,一个叫鲍大海。这次和予尧结伴回乡。帮着予尧接家眷回云州。


喜梅在厨房和小萱忙活了半日,在前院耳房拿了腌肉,炖了一锅酸菜,杀了一只鸡,用泡发的干蘑菇炖了。这个节气没有青菜,干豆角泡泡。用素油放辣椒炒了,有只羊腿让老姜头在后院用炭烤了。拿上地窨子里存了几坛老酒,史老爷子和予尧几个就喝了起来。

等喜梅端着菜进屋的时候,鲍家兄弟眼睛直了,只是说小阿福长得粉雕玉琢,冰雪可爱,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可以生出那样的女儿吧!只见喜梅穿着日常的姜黄色袄裙,腰间因为进灶房的缘故,系着一个蓝色的围腰。脸似银盘,眼睛水样清透,天生一对远山眉,眉头上一个小痣,越发的发红,秀气的鼻子下面,嫣红的嘴角挂着一丝笑,似羞似喜!

兄弟俩对视一笑!“哈哈,我们算是知道史兄的,不近女色是因何而来的了,家里有这般嫂夫人,任凭是谁也不会再入眼的!”“那好今天别走了,不醉不归,明早再回去也不迟!”予尧倒着酒,也跟着笑闹着。勇义说道:“你说关将军的三女,暗示不成,后来自己前去提亲,史大哥都不理睬。”冲着大海挤眼睛,“原来嫂夫人是这般!”“哪般?皮痒了不是??”予尧见到喜梅进来!呵斥着他俩,没想到他俩笑的更欢了。

炕上趴在炕桌上扭着小脑袋看稀罕的阿福,长着大嘴吃惊的看着,阿奶常说寝不言食不语,这家伙,大口的喝酒,用手抓肉。喜梅也看着不一样的予尧,大海见状说:“嫂夫人不要见怪,我们在军中习惯如此了。”喜梅点头笑笑,出来屋子。史老太太跟着喜梅进了西屋,婆媳俩坐在炕上,听着隔壁东边喝酒吵喊声,史老太太说,“咱家存下有不到五千两银子,过去云州,到了那里买宅子置办家什也足足够了。只是这下人还是知根知底的用着放心。本来说让亲家母在镇上买几个丫头婆子,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阿娘,小萱可以留下,我给阿福外婆捎一个信,问问。”

“也好,我想着 老姜头夫妻俩就留这里吧,照看宅子,还有十几亩田。”

“阿娘说的正是呢。”

“还有月数来天。也不急,你过两天再和予尧带着阿福去她外家看看。”婆媳俩说着闲话。这些都不关阿福的事,阿福还在思考,要出远门了,去很远的地方,坐马车去。可是走了以后,院子去年和阿爷种下的小桃树咋办?后山还没有去过,隔壁家的柱子哥他们都去过了,阿福听着阿娘阿奶絮絮叨叨的,迷糊着睡着了。

第二天,鲍氏兄弟告辞回家去了,约好三月初九一起作伴返回云州。阿福很开心,只是苦恼每天,明明自己睡着前是躺在中间的,可是醒来总是自己躺在炕头上,旁边是阿爹。

喜梅把阿秀找来,想给三丫,小萱签下一份身契,是活契。三十两银子,十年。十年后小萱也就十八了。喜梅说:“也不是买下她,到我们家,我们当她闺女养着。等她十八岁给她找一个婆家,她想回来找你们也行。”阿秀没有不愿意的,三十两银子,够一家子吃喝几年了。

还没有等到予尧喜梅两人去镇上回娘家,马秀才老夫妻带着儿子孙子套着两辆车就来了。马秀才夫妻进屋子,秀才娘子抱着阿福一阵揉搓,引得阿福咯咯笑的不停,见到亲哥哥和两个表兄都在一旁站着,开心的眼睛弯弯的:“哥哥,哥哥。大表哥,小表哥!”“小阿福,快过来,我给你拿来了竹节做的娃娃”马浩抱起阿福,摸着小脸说道。马浩比哥哥马泽小四岁,哥哥今年二十了,定下了镇上许举人家的二姑娘。马浩不喜读书,天天和父亲天南地北的跑。有好玩的东西就搜罗来给阿福稍来。这个竹节的娃娃就很好玩,几个连成一排,搭肩站着,拉动前面的竹竿,都一起走起来。排排站,一起走。阿福很开心,忽略了大人们商量的事情。


直到三月初六爬上马车的阿福才发现哥哥没有一起来,老姜头夫妻也没有来。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想哥哥,想老姜阿婆,想屋子年前刚种的桃树,李子树。想着没有去过的后山没有趟过的小河。。。。。总之没有她想不到的。看着哽咽着蜷缩在铺着厚厚垫子上的阿福。史老太太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哄她。人啊,总要经历了分别才知道谁和谁的相聚就是缘分,今天离开了这人,明天又遇到那人,都是缘分一场,夫妻是缘,父母子女是缘,。。。。。。经历的多了,看的也就淡了。一会功夫阿福就睡着了,偶尔还哽咽一下。

可是,刚刚过了五行山。阿福就发热了,时好时坏。中间路过驿站,村镇找人抓药也不见好,小脸瘦得只剩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平时嫣红可爱的嘴唇也惨白不见血色。到了云州予尧置办下的房子里面,来不及收拾就找了大夫给阿福看病,老大夫只是说水土不服,连日赶路,精神疲惫而已。可是总不见好,换了几个大夫说的都差不多。缠绵几个月的病,过了夏天,进了八月才好了起来。

却说这个宅子不是很却大胜在精致,在云州府这个地方有这样精致的地方不多,云州地大人稀,不缺大宅子,可是予尧单单看上了这个院子。前后三进,加一个后花园。前院正房用于予尧待客,办公。东西两个跨院有了男客住着也方便,再说震海来了也有地方住了。过了二门史老爷夫妻,占了正房,予尧喜梅在东跨院住下了。西跨院就空置着,有客来啥的不用特意收拾找房子了。后院挖了一个不大的水塘,里面养着睡莲,也许气候不好,反倒没有那几棵水葫芦长的茂盛。靠东边朝南围墙一溜五间房子。房子后面一片花园,种着各种树木花草。

阿福病好了以后,七月二十六搬进了后院的那五间正房里。阿福病着的时候,新买了几个丫头,史老太太给了阿福一个取名叫小芷。又去大将军家求来了两个婆子,一个给了喜梅,一个送来后花园给阿福作伴。这个婆子姓钱,四十几岁的样子,喜梅让阿福喊她钱嬷嬷。据说一辈子没有结婚,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里遭了事故,就教官宦家女孩子写写字,念念书。

这天半上午阿福坐在池塘边看落在荷花叶子上的蜻蜓,寻思着,阿娘说这里的蜻蜓都和紫草坞的不一样?咋就不一样了?不记得紫草坞的蜻蜓是啥样子的了。

阿福舔了一下有些松动的上门牙,好郁闷哦,这牙齿松的就连钱嬷嬷做的枣糕都咬不动呢。不敢咬!阿福用树枝戳那些大蚂蚁,好多大大的蚂蚁成群结队的往洞里爬,又井然有序的爬出来,搬到洞旁边许多沙土。阿福掰了一小块枣糕放在地上,看着蚂蚁费劲的搬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枣糕往自己的洞里拉。正看得起劲,一只绣着祥云的黑色小靴子踩在了蚂蚁上面。“喂,你在干嘛?”站起身抬起头,推开黑靴子,“你踩到他们了,你快起开!”

阿福蹲下身子,仔细寻找被踩到的大蚂蚁,看着大蚂蚁艰难的站起了,又拖住了糕块,这才仔细打量对面小男孩。男孩子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凤眼,眼线狭长,眉眼上翘,鼻梁高挺,嘴唇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嫣红。“我是岳幕然,你也可以让你叫我阿宝。”小男孩抓住阿福的胳膊,“你叫什么小妹妹?”

“我是阿福,你为啥在我家?”阿福不开心,这个小子抓她胳膊,还叫她小妹妹。“阿福,你长的真好看,像年画里的娃娃。”说着就去捏阿福的脸。阿福往后退,还是问:“你为啥在我家!”阿宝捏不到阿福的脸,不甘心,“我和祖母,阿娘来你家做客呀。”一边说话一边追着阿福。阿福看到摆脱不掉,就扭身往那边亭子里跑去找钱嬷嬷。其实钱嬷嬷早就看到岳幕然了,只是不想过多干涉,孩子有孩子的相处方式,打打闹闹的情谊有时候更深厚,现在女娃娃男娃娃都不大,没有到避嫌的时候。就没有让小萱和小芷过去。可是看到阿福娇气的往这里跑过来,笑着带着小萱小芷迎着走过去。

“阿福,我的姑娘慢点!”这边钱嬷嬷的话音还没落,就看到阿福一头撞进了一个少年的怀里!阿福抬起头,觉得嘴里一疼,“哎呦!”小手放到嘴边,吐出一颗牙齿。鼻子下面痒痒的,用手一擦,啊!流血了。“哇!”这还了得,阿福吓的大哭起来。少年俯下身,用帕子擦干净鼻子和嘴巴。“没事的。小牙掉了,会长出更结实的,鼻子破了,凉水敷一下就好了。”阿福哭的更大声了,伸手推了少年,扑倒钱嬷嬷怀里,埋着头小声哭。阿宝看到阿福哭了,无措的站在少年旁边,“堂兄,我不是故意的。我。。。。。”阿宝,不知道阿福的眼泪咋会那么多。

“我要找阿娘,我要啊娘。”阿福咧着少了一颗门,说着。阿宝看到阿福少了一颗门牙,看着她傻笑。阿福意识到是笑自己少了门牙。捂着嘴哭的更厉害了。“你看,你看。我也少了两颗牙,会长出来的!”阿宝,呲着牙给阿福看,阿福看了,不理他,却也不哭了。钱嬷嬷放下阿福和少年,行礼“大少爷,何时来的云州?”少年,点头回礼“嬷嬷!近来可好?”“谢谢大少爷挂念!”

阿福拽了拽钱嬷嬷的衣角,“嬷嬷,我要找阿娘。”

“你是小阿福么?”少年问道,抱起阿福“阿宝走,去前厅找你祖母和阿娘去”阿宝愧疚的望着阿福,总觉得门牙和流鼻血都是他的缘故。钱嬷嬷拉住阿宝的小手。紧跟着少年去了前厅。


阿福一见阿娘就委屈的想哭,可是看到几个陌生的太太坐在那里,还是先给祖母阿娘施礼,史老太太赶紧招呼阿宝过去,抱起来,放在腿上,揽着说“这就是我那孙女,一直病歪歪的几个月,养的越发娇气了。”手里握着阿福的小手说:“阿福,这也是一个阿奶,”旁边的老夫人赶紧说:“叫舅奶奶!”阿福奶声娇气的叫了“舅奶奶好!”老夫人抬了一下手,旁边的站着的小丫鬟,把手里一直捧着的盒子放在了老夫人手里。打开盒子,把里面一个玉锁片拿出来,招招手,让阿福过去,挂在了阿福的脖子上。史老太太忙着阻止:“阿嫂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再贵重也是一个物件,我没有女儿,孙女辈也没有一个可心的女娃娃。合该是给她的”

阿福郑重的行礼,谢过了。旁边的一个妇人拉过阿福对喜梅说:“弟妹,多可人疼的女娃子。”拉起旁边站着的阿宝说:“阿宝,这个妹妹好不好?”阿宝使劲点头,喜梅对阿福说“阿福,叫伯娘。”阿福乖巧的又学着又施了一个礼。这时阿宝娘亲,岳太太搂着阿福不送手,“阿宝你把阿福逗哭了呀?我还说把阿福讨回去跟你玩儿呢。”阿宝局促的不知道咋解释,其实在刚刚小芷早就跑回来学过刚才的事情了。阿宝紧张的望着堂兄,少年给大家一一施礼,说“阿福撞掉了门牙。”这时大家仔细端详着这个说话的少年,真真一个朗眉星目,翩翩一少年!雨过天青色的一身衣袍,在这样的季节看着就醒目凉爽。只是,阿福大眼睛发现下摆处有她的两个小手印上的血污。少年说“堂祖母,两位婶娘。 我带阿宝去找史叔父,商量学功夫的事情。萧然告退。”众人说纷纷点头不提。

午饭后,两个老太太,就带着阿福在厅堂西边套间的临凉炕上歪着,阿福拿着笸箩里的几个羊拐学着小萱抓着玩儿。史老太太叫了小萱让把阿福带到她阿娘那里去。岳老夫人说“琴妹,你还是不回去看看么,老太爷也没几天,八十岁的人了。这些年一直念叨你。”

“回去能怎样,当年把我逐出门,我就没有想着回去,这些年没有予尧他阿爹早就没有我了。”

“你姨娘临了和老太爷都交代了,和人私通的不是你,是她,你当时为什么要承认呢。”

“不承认怎么办?我发现姨娘私情的时候,劝说过她,她执迷不悟,被人发现反倒栽赃我身上,觉得我有父亲宠着,哥哥爱护,可是她哪里知道,她怕死,我那时候甚至觉得死了也是轻松的。”史老太太老眼发红,“我虽然跟着太太长大,可她终究是生了我的。”

“琴妹,关将军?”

“不要提他,当年要不是他不信我,我也不会一口认了下来,也不求饶,最后被逐出家门。”

“可是你们终究是定过亲事的,前几年,予尧拿着你的信投奔老爷的时候,关将军问过,可是老爷给搪塞过去了。”

“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怪他退了亲事,本来他母亲就不喜欢我这个姨娘养的。我只怪他不信我。罢了,过去这么些年了。不提也罢,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是枉然!”

阿福来到母亲的院子的时候,发现阿宝也在,阿宝看到她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拉着阿福看他的嘴说“我的牙就是掉了又长出来,这不还有一颗前几日掉的没有长出来呢。”阿福不理他,钻进她阿娘怀里撒娇,“阿福,阿宝哥哥和你说话呢,没有规矩,伯娘要笑话你了。”岳太太拉过阿福,揽着阿福对喜梅说:“当年,予尧刚来的时候总是念叨说你刚怀下孩子,不知是男娃女娃,等生了高兴的说是女娃子,小名啊福。”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金锁片,上面撰写着“纳福”。“这个是听说你家添了一个女娃子,给阿宝打锁片的时候就一起打下了。”说着就把金锁戴在了阿福脖子上。喜梅知道推脱不掉就让阿福行礼道谢。阿宝见状摸出自己是锁片说:“我也有,你看。”他的撰写着“平安”。

阿福突然想起来,“我有取名字,我叫若彤。”

“若彤哪两个字?”

阿福拉着阿宝的手来到喜梅平时做账的桌子旁,拿起笔蘸了墨,歪歪扭扭的写下两个字若彤,阿宝也写了幕然。比阿福写的强多了。阿福也看得出好坏,撇着嘴巴不说话。

喜梅看着两个孩子问:“阿宝的病,大夫咋说?”问话间,对小萱说:“你和小芷带着阿宝阿福出去后花园玩儿,不许近水,拿着蒲扇,小心蚊虫。”钱嬷嬷见状说:“我跟着吧,夫人放心。”阿福,这次让阿宝拉着小手出门了。

“弟妹,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下他的?这孩子是我三十多才要上的,上面两个哥哥都很皮实,到他这里小小的年纪就药罐子里泡着,心跳过慢,心脏先天不足?这心跳过慢,我就怕他跳着跳着就停了。”说着眼圈发红就要落泪。喜梅不知道咋劝,只有不停的拍着她放在一旁的手。岳夫人接着说:“这不听说予尧练得佛家功法,就求着拜师,不求长命百岁,只求健康就好。”

“会有办法的,既然说予尧的功法有用,就让阿宝学起来,最不济还强身健体呢。”

“是啊。走访了多少大夫,求了多少的偏方。小小年纪每次喝完药,从不说苦,反过来总是安慰我。弟妹,他刚八岁呀!”岳夫人还是哭出声了:“从小不让他出门也极少和同龄孩子玩儿,今天和阿福算是第一次看到他孩子的天性。”喜梅无从安慰,只有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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