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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3:我是世界首富

白开水真好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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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卓其华,桃小柔   更新: 2022-07-29 13: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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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卓其华,桃小柔《重生1983:我是世界首富》讲的是卓其华重生了上一世,卓其华是一家上市公司总裁,因一场意外重生在1983年面对娇妻的离婚,受苦受难的弟弟妹妹,他决心要改善生活捉野兔、坑‘兄弟’让他迅速积累起第一桶金他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一步一步,积少成多,最终创立了卓氏集团各国商业大佬:我感觉我一直活在卓先生的影子里......

第1章

精彩节选


“这是哪里?”

土地面、四周土墙壁,补丁被褥散发着一股脑油的味道。

“我不是在希尔顿大酒店,正跟高挑的女模互动吗?”

卓其华一脸呆逼、额角满是黑色问号。

下一秒。

一股浓厚的信息流疯**入他的脑海,急速穿梭。

十几分钟后,两份记忆完美融合。

“我...重生了?!”

卓其华惊呼,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

融合的记忆里,原主卓其华是个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他今年21岁,有个漂亮贤惠的妻子。

卓家在这一带曾经是名门望族,可到了父亲一代染上了大烟,将几代人的积蓄抽了进去。

在卓其华小的时候,父亲就没了;

母亲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到十九岁,被村支书欺辱而死。

从此,卓其华破罐子破摔,在吃喝嫖赌的路上越走越远。

......

崭新的卓其华缓缓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下床的时候,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这床该修理了。”

卓其华自言一句:

“啊TUI!这床跟我毛关系啊,我要回去!”

在上一世,四十岁的卓其华身为上市公司总裁,那日子真是潇洒又快活、‘枯燥又乏味’。

谁曾想,跟女模特未互动完,竟然重生了。

而这个世界没有花花绿绿,只有眼前灰扑扑的一片。

卓其华心情低落、精神恍惚。

前世的卓其华读过太多的网络小说,但凡主角穿越重生,一般回不去的。

他迷离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土墙壁上的日历,时间显示:1983年6月15号。

80年代初!

看到这个时间,他心底总算涌出一丝丝喜色,华夏遍地是机会的时代。

既来之,则安之。

安慰自己一番,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卓其华来到衣柜前,木质的衣柜一人多高,两旁还有喜鹊的图画,中间镶嵌着一面大玻璃镜子。

镜子中的卓其华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一副流里流气的气质。

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涣散,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他伸手撩起脏兮兮、油腻腻的头发,好歹在一张脸上找到了安慰。

这张脸有棱有角,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嘴唇薄厚适中,标准的美男子一枚。

这比上一世的他帅气多了。

卓其华反复摸了摸瘦弱的脸颊,转身走出屋门,来到土院落。

四周残垣断壁:东边一棵枣树、西边一棵香椿,南边一间低矮的伙房。

卓其华楞在了原地,这日子可咋过。

不知过了多久,‘吱嘎’一声,摇摇欲坠的大门开了。

一位女子,俏肩上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黄昏时分,落日余晖飘落在女子的脸上,显得格外绚烂。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下身一件蓝色的裤子,浑圆的屁股上满是补丁,脚上搭配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你回来了。”

女子将锄头放在南墙角,响起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

“嗯...你好!”

在融合的记忆中,卓其华心里清楚,这是原主的妻子桃小柔。

“额,你好?!”

桃小柔一副天然呆、自然萌的样子,愣在了原地。

唉,这是又喝大了吧。

她心里想着,放下锄头后,乖巧地生火做饭。

炊烟袅袅升起,桃小柔进进出出。

她扎着两根大花辫子,圆脸大眼睛,身材娇小玲珑,像是从日漫里走出来的主角,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的**。

然而,这白皙的脸颊上却残留着一片淤青。

如此又甜又软的妹子,原主怎么舍得下手去打呢!

真是畜生不如啊!

“吃饭了~”

过了不久,软绵绵、甜丝丝的声音响起。

香椿树下。

卓其华和桃小柔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张瘸腿、几处是虫洞的矮方桌。

桃小柔将一碗玉米粥、一个白面膜放在卓其华面前。

自己倒了一碗白开水,外加一个黑漆漆的窝窝头。

“我吃窝窝头!”

卓其华把白面膜塞进桃小柔的手里,夺过了她手里的黑窝窝头。

“其华?”

桃小柔神色慌乱,是不是白面膜有问题,他生气了。

她越想心里越怕,脸色不由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顺势拿起地上的一截细竹竿高高举在手中。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桃...桃小柔,你起来,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卓其华将咬了一口的窝窝头放在饭碗里,俯身摸了摸她的秀发。

“你...你不打我?”

桃小柔扬起圆圆的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狐疑。

“嗯。”

她看着他认真地点头,还是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不都是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可是自己的男人,天天挂在嘴边的话语。

桃小柔第一次听到男人说不打自己,这一定是幻听!

嗯,一定是!

卓其华见对方还跪着发呆,他只好上前将桃小柔扶起,又安慰了她一番,说自己喜欢吃黑窝头。

一大口黑窝头下肚,拉得他嗓子生疼。

咕咚!咕咚!

卓其华忙端起那碗白开水大喝几口。

在上一世,卓其华哪里吃过这垃圾玩意,家里的二哈吃得都是西班牙火腿。

桃小柔轻轻咬了一口白面膜,他不知道多久没吃到白面膜了,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

卓其华见桃小柔粉红色的小嘴轻轻张合,细细地咀嚼着白馒头,像是在吃蜜似的。

这女人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我来洗碗筷!”

饭后,卓其华抢着将碗筷放进塑料盆里,动作有些笨拙地洗着粗碗。

......

看到男人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桃小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定是赌博又输了,要钱吧。

不对啊,平时输了钱,不应该是喝得烂醉,回家暴打我一顿嘛!

她的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他吧。

想到这里,泪花又在眼眶里不争气地打转。

院子里。

刚重生不久的卓其华正蹲坐在地上,边刷碗、边思考这个时代。

......


“给,这是咱家全部的积蓄。”

桃小柔打开衣柜,从被褥的夹层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卓其华见这些钱新奇,便仔细观察了一番。

面值最大的是一张一元纸币,正面一位短发妇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着一辆东方红拖拉机。

其他的5毛、1毛、1分、2分不等。

清点完,总共2块3毛钱。

卓其华没想到这个家穷到了这个地步。

上一世,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对钱根本没有兴趣。

“你拿着,我想办法挣钱。”

卓其华低声说了一句,把钱塞进她的手里。

“啊?”

‘挣钱’那两个字,桃小柔听得清清楚楚,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得叫出了声。

她从来没指望过自己的男人去挣钱,不糟蹋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转性了?

昏暗的煤油灯下,卓其华坐在一张靠北墙的木椅上。

他手伸进口袋,摸出一盒烟,黄色的丰收牌香烟,仅剩三颗。

卓其华稍微犹豫,摸起火柴盒点燃了一颗烟。

“咳!咳咳!”

抽惯了软绵又香甜的华子,乍抽这烟,呛得他直咳嗽。

回到土炕上的桃小柔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凑近煤油灯缝补破旧衣裳。

今天没挨打,她感到万幸。

卓其华当然不知道那呆萌女人的心思,烟雾缭绕中,他正绞尽脑汁思索:

如何赚取第一桶金?

灯油燃烧到一半,他眼眸顿时一亮。

“嘶,有办法了。”

卓其华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前世的他在乡村山野吃过烧烤,山上的老师傅教过他抓野兔的法子。

如今正值夏季,野兔频繁出没交配的季节。

田间山野里不愁没有兔子。

他二话不说,开始翻来翻去,在院子的角落,找了些细铁丝。

“有这些就够了!”

卓其华脸色带着激动,桃小柔满脸粉色的问号,跟在男人后面看他要干个啥。

只见他将细铁丝一头制作成一个能活动的圆圈,圆圈有两个兔子头大小;

铁丝的另一头牢牢缠绕在一根木橛子上。

看完这一切,桃小柔更摸不着头脑了。

“小柔,别瞧这玩意简单,能套住野兔子嘞。”

“套野兔子?!”

桃小柔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瞅着细铁丝,又瞅瞅男人,还是一脸粉色的问号。

这...这还是自己的男人吗,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卓其华制作着‘野兔子套’,嘴上解说道:

“这野兔子脑回路简单,它们来回就走一条老路。

“咱们晚上只要把这‘套’放在野兔必经之路,

“黑灯瞎火的,野兔子钻进这细细铁丝圈后,

“就被牢牢地套住脖颈,越是挣扎越是死得快......”

桃小柔听得很入神,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能行吗,野兔会不会是公家的?”

桃小柔的家里曾经被整过,成分不好,很害怕犯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卓其华:“......野兔是大自然的。”

半小时的功夫。

卓其华已经利用手头仅有的细铁丝和木头橛子,制作了七八个‘野兔子套’。

“走,下套去。”

卓其华吹灭了煤油灯,大门挂上铁锁,领着桃小柔朝野外走去。

卓其华一手拿着兔子套,一手牵着妻子小柔。

他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黑暗中,桃小柔的雪白的脸颊上染了一层绯红。

走在满是野草的田野土路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蛙叫。

卓其华仰望星空,干净的天空,繁星如水,偶尔有几颗璀璨的流星划过苍穹。

“砰砰砰!”

在月光的照耀下,卓其华发现有野兔子脚印、新鲜粪球的曲折小路。

他从草丛中搜寻来半块青砖,用力将木橛子砸进地里。

又整理了几下可调节大小的细铁丝圈,铁丝圈的底部距离地面一扎距离。

“这,这能行吗?”

桃小柔还是不太确定,大白兔、大灰兔就这么笨嘛,能往套里钻。

“行不行,明早就知道了。”

卓其华想着如今是个缺肉的年代,去县城卖野兔,八成可以换钱的。

他带着桃小柔兜兜转转,满山遍野跑了个遍,终于下好十七八个兔子套。

星光下,卓其华和小柔手牵手,心里带着期待朝破家走去。

走进漆黑的村里时,桃小柔羞红着脸蛋火辣辣的,忙松开了卓其华的大手。

两人结婚一年多了,他从来没有主动牵过自己的手,更没有抓过大白兔啊!

回到家,北墙上的挂钟恰好敲响了九下。

山里人没什么娱乐项目,为了省电省油,睡觉早。

走进屋里,卓其华点燃煤油灯,拿起一条毛巾向着桃小柔走了过去。

“我给你抽打一下衣服吧,你瞧,衣服上全是灰土草叶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

桃小柔赶忙接过毛巾,深深地瞄了卓其华一眼,心里小鹿乱蹦。

他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让我回县城娘家要钱啊?

可我哪有脸回去啊,为了跟他结婚,早跟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

唉,想到这里,桃小柔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一阵阵隐隐作痛。

“其华,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赌博又输钱了?

你也知道咱家里就剩2块3毛钱了和半斤猪肉票了。”

桃小柔端来洗脚水,蹲坐在土炕边,脱下了心爱男人的破布鞋,仰着头说道。

卓其华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没有阻止。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代,男人就是家里的天。

女人除了小心伺候父母外,还得精心伺候男人。

让自己的男人满意,是每个女人必须做的事情。

小柔一双白玉般很软的小手,不停搓弄他的大脚。

她动作轻柔缓慢,力道适中,每个脚趾间都仔仔细细地清洗。

“我没有去赌博,真的,小柔,请你相信我。”

灯火跳动下,卓其华笑得很温和,朝桃小柔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拢了拢她耳畔滑落的青丝。

卓其华看着又俊俏、又听话的小柔,越瞧越欢喜,忍不住在她脸蛋上拿捏了一把。

“啊~”

煤油灯下的小柔惊呼一声,脸蛋如晚霞般通红。

曾经有位名人说过:

人间的情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小柔,要不要学开车?”

洗完脚后,桃小柔上了木床,卓其华冲她不怀好意的一笑。

“开车?”

小路疑惑不解,内心又忐忑起来:

“咱们家哪里有车呀?!”

......


“啊,不要!”

桃小柔见自己的男人朝她伸来大手,急忙劝阻道:

“其华,我...我大姨妈来了......”

说完这话,桃小柔红红的脸蛋火辣辣的,盖上了散发着脑油味的破旧被褥。

‘咯吱、咯吱。’

卓其华有些无语,翻了个身,宽大的木床响动了几下。

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羞耻,毕竟是别人的老婆。

一定要克制的。

伴随着窗外蛐蛐的叫声,卓其华睡着了。

这是他重生来的第一个夜晚。

次日。

天未亮。

轻轻移开桃小柔那修长白皙的**,卓其华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轻手轻脚地下了木床。

卓其华从低矮的伙房角落,找来一个破旧的呢绒袋子夹进咯吱窝。

大门是没有锁的,他移开顶门的木杠,抽出长木插门棍子。

在晨星的照耀下,卓其华大步朝山间田野走去。

一路上凉风飕飕吹来,心里真不是滋味。

倘若是上一世,这个点卓其华还在睡大觉,早上从来都是女秘书准时叫醒他吃早饭的。

真是造化弄人呀!

不多久,走出卓家庄,田野里重重的露水早已湿透了他的破布鞋,鞋内黏黏糊糊的,相当难受。

想要赚钱,就要受这份辛苦,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自从昨晚下了野兔套,卓其华一直惦记着这事情,这年代没有闹钟,一宿没睡踏实。

想到桃小柔那呆萌的女人,怎么能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呢。

挣钱!

必须抓紧挣钱!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披星戴月,卓其华睡眼惺忪地快步朝着山坡上走去。

他拔下了第一个兔子套,没有兔子。

第二个也没有套住兔子,卓其华心里有些失落。

第三、第四个均是空的,此时他也不抱希望了。

或许这华北大平原本就没有几只野兔吧。

他的心情在一点点、缓缓冰冻、下沉。

就在他失落之际。

远处,一只野兔在曲折的羊肠小路上来回蹦跶。

“卧槽,套住了!”

卓其华眼眸中顿时泛出光芒,撩开大长腿,跑了过去。

“哎呀,还活着嘞!”

卓其华见细铁丝没有勒死这兔子,也是个奇迹。

他直接上去,将蹦跳的大白兔扣进呢绒布袋。

说不上内心有多欢喜,他继续笑呵呵朝下一个兔子套走去。

让卓其华惊喜的是,最后的十几个兔子套,大部分有兔子。

真应该让桃小柔跟自己一起来的。

若桃小柔见套住了野兔,还不欢喜地又蹦又跳,活脱脱像只大白兔。

她开始想象这次回家,让桃小朵见他手里有钱的幸福画面。

......

卓其华兴奋地回到家。

此时,天已微微亮,隔壁范婶家的公鸡开始打鸣。

屋内的桃小柔,仍在呼呼大睡,哈喇子轻轻流出了**的唇角。

卓其华给她盖了盖破旧的薄被褥,轻轻走出了北屋。

他从低矮的伙房橱柜里拿了两个黑窝头,揣进怀里,就当是一天的伙食。

没有办法,家里已经没有白面了。

吃这‘黑非洲’心里真那个难受,不过还好他前世创业初期吃过很多苦,落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潜力又被逼迫出来了。

他将两只活白兔放进自制的竹笼子里,背起8只死灰兔,大步朝东南方向的县城走去。

这样的时代,无论如何,先生存,再谋发展。

抱着这样的信念,卓其华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南边的大平县城距离卓家庄有80华里的路程。

背着40多斤的野兔,仅凭借脚力的话,非得累个半死不可。

出门走出10华里左右,卓其华额头已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滴滴哒哒,直往下流,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要死。

破旧的布鞋,鞋底很薄,脚底磨得生疼。

他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擦着汗,一边咬牙坚持。

走一步,再走一步。

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时,他的身旁走过一辆拉砖的骡马车,恰好去县城,卓其华毫不犹豫跳了上去。

融合的记忆中,他认出了拉砖的师傅,叫李憨牛。

人如其名,憨牛长相五大三粗,嘿嘿笑的时候,露出两排大白牙。

卓其华忙掏出丰收牌的烟卷,抽出一颗,扔了过去。

“华子哥,又去逛荡啊?”

李憨牛手持一根鞭子,另一只手接过了烟,别在了耳朵后。

“对,去趟县城,憨牛,你这拉一车砖,赚多少钱?”

“不多,就2块钱。”

憨牛是个实在人,人家问什么他说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哒哒哒!

骡马车不紧不慢,到了县城时,时间快来到了中午。

卓家庄是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大平县却是另一番景象。

县里起码有个国营棉纺织厂,还有县农机厂、县百货大楼,均属于国企。

在这些地方工作的人不仅脸上有光,薪水同样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去哪里卖呢?”

卓其华跟李憨牛分别后,背着重重的野兔,跨过了米河大桥,由于是天旱,河里的水几乎断流。

大平县肉联厂是不能去的,那里会被打吧,卓其华抚摸着桥石栏杆,决定去县棉纺厂碰碰运气。

听说那里的工人月工资能到50多块,也不知道真假。

走到第二棉纺厂时,恰好赶上工人中午交接班时间。

厂子里的工人们推着自行车,来来往往。

卓其华见路边有几个同行,有的卖水果,有的卖蔬菜,还好没有卖肉的竞争者。

卓其华在马路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铺开呢绒袋子。

他将死野兔放在上面,两只活蹦乱跳的白兔放脚边,朝人流吆喝起来:

“又肥又大的野兔,3元一只,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年代本来干个体户就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旁边的几个大叔,都是物品一摆,烟卷抽起来,坐等顾客上门。

大家见卓其华竟然没皮没脸地吆喝了起来,纷纷朝他侧目,像是看猴似的围了上来。

“真的是野兔?”

此时,一个提着菜筐子的女职工问了一嗓子。

卓其华见有顾客上门,露出一副真诚的面孔。

“货真价实的野兔,昨天刚从山里捉的,童叟无欺,卖5元一只的,大中午的您给3元就行。”

“给我挑一只吧。”

女职工大胆瞥了一眼卓其华,发现他穿着破旧,面容却英俊,气质很犀利,不由脸红耳热。

“好嘞,又肥又大的野兔,铁锅炖野兔,香喷喷~”

卓其华将野兔放进女职工的菜筐里,伸手接过了3元纸币。

女职工挎起菜筐子,给钱的时候又瞄了卓其华一眼:

个体户真没出息,可惜了这英俊的面孔。

周围人见有人去买野兔,又第一次听到奋力叫卖的个体户。

关键是看他的模样,帅气的小伙呀,气质又犀利,不少下班回家的女职工纷纷围了上来。

“给我,来一只。”

“我要这只。”

时间不长,8只死野兔,伴随着卓其华响亮的嗓音,很快卖了出去。

“妈妈,大白兔好可爱,我要大白兔。”

正在卓其华为两只活兔子发愁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声稚嫩的声音。

“喂,这大白兔怎么卖?”

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面容富态,瞧着就是有钱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美女,10元一只,这活泼的大白兔可真不好抓!”

卓其华见她身旁的小女孩见了两只可爱的大白兔,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直冒光,打算狠赚一笔。

“臭不要脸的,怎么说话呢?!”

长发及腰的旗袍女子,第一次听陌生男子喊她‘美女’,脸唰一下就红了。

嘴上骂着卓其华,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样的话,再说十遍,以后不要说了!”

卓其华手中拿着两张10元大团结,楞在原地,目送旗袍女子坐车而去。

......


44块钱!

卓其华万万没想到一次县城之行,顶一个纺织女工的月薪水了。

他不仅是运气好,还有这年代个体户被人视为不务正业,干这个的人很少。

卓其华解开裤腰带,拉开内裤的拉链,将一卷钱放了进去。

这年代,裤衩基本都有个兜,钱放在这里放置扒手,心里也踏实。

......

午后的阳光飘落在这个男人有棱有角的脸上,卓其华收拾好呢绒布袋,朝大平县城百货大楼走去。

沿着树荫凉,走过几个路口,额头已泌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卓其华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身边一辆托着物品的凤凰牌自行车飞奔穿过街道,几辆骡子车拉着浇地的机器慢悠悠地走过,竟然有一辆白色的吉普车鸣笛驶过路面。

路两侧的路面大多是低矮的平房,参差不齐的有几座高层建筑掺杂其中,不过颜色统一的水泥灰色,显得并不出众。

电线杆是些水泥柱子,每隔五十米立着一根,头顶的电线错综复杂,看起来有点乱套。

这是大平县1983年的景象,上一世的卓其华从未见过的景象。

放眼望去,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身上的衣服大多是黑灰色,靓丽的颜色在这个城市还没有流行起来。

慢悠悠地欣赏着这老旧的街景,卓其华思索着一些事情。

山野里的兔子是有限的,他这个套兔子的简易办法,迟早会被村里人发现。

到那时候狼多肉少,这生意就没法干了。

还是另寻一条赚钱的渠道比较好。

沿着县城中心的一条商业路,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卓其华在路南边见到了县里唯一的电影院,这可能是县城最气派的建筑。

数层台阶上四扇红色的大门,门上架着五个红色大字:大平电影院。

卓其华正抽着烟,欣赏着八十年代的电影院,忽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吆喝,这不是二流子华仔嘛!”

卓其华顺着声音转身望去,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朝他走了过来。

记忆中他认识这家伙,是卓家村村支书的儿子甄榴芒。

甄榴芒穿着一身牛仔裤,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手表,嘴里斜叼着烟,横着走了过来,上前一把抓住了卓其华的衣领:

“我说你小子,欠老子的赌债什么时候能还上?!”

伴随着愤怒的说话声,甄榴芒一脸凶神恶煞,死死抓着卓其华的衣领晃来晃去。

要不是严打,真想痛快揍这小子泄气啊!

小学没毕业的煞笔玩意儿,凭什么找了自己的最喜欢的同学桃小柔做媳妇!

甄榴芒每每想到此处,心里就来气。

他知道这家伙在外面就是个怂货,可以随意欺负、打压。

“嘿嘿!甄哥,你这是干嘛?”

卓其华嘿嘿一笑,脸色阴沉下来,一只手握住了甄榴芒的手腕。

咦?怎么回事?

甄榴芒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这家伙每次见了自己不是吓得跪倒在地吗?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语气、出场的动作不够凶狠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甄榴芒的心中冒出,像海浪似的此起彼伏。

本来,甄榴芒像在自己新交的女友面前表现一番的,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让他很生气。

“你打我啊,有种你打我呀!”

卓其华朝甄榴芒微微一笑,做出挑衅的样子,那样子真是欠揍。

“砰!”

甄榴芒被他的挑衅刺痛了神经,忍不住朝卓其华的胸膛上来了一拳。

“啊!”

卓其华假装受了重伤,大喊一声,倒地微微抽搐,嘴里不停喊道:

“快看啊,打死人了,啊,我的骨头断了!”

卓其华捂着胸膛,一副要死的样子。

甄榴芒:“......我...没有......”

现如今,正处于严打时期,又是在县城,而且是在公共场合。

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

说来也巧,该甄榴芒倒霉,此时恰好有巡逻的民警路过。

“**叔叔,我没有打人,他就是个无赖。”

甄榴芒见戴着大盖帽的民警越过人群走了进来,腰里还别着一把盒子枪,腿瞬间软了。

要知道,甄榴芒凭借他二大爷的关系,刚进入棉纺厂,端上了铁饭碗。

“民警叔叔,我可以作证,他只是轻轻地捶了对方一拳!”

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声音传来,说话的是甄榴芒的女友贾晶晶。

“尼玛,这下凉了,我怎么找了这么个猪脑子女友!”

甄榴芒心里那个毁啊,怎么要实话实说呢,民警叔叔这下直接信了。

“轻轻打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了,抓紧叫救护车,我看这人快不行了。”

卓其华倒在地上也不言语,使出了浑身解数,口吐白沫,演绎一个濒临垂死的人。

融合的记忆中,卓其华见过贾晶晶这个女孩,他是原主妻子的同学兼闺蜜。

他对她的名字印象深刻,小名‘晶晶’,真是五行欠‘日’啊!

距离太近,一股劣质的香水味朝卓其华直扑了过来。

“喂!这个二流子,还要不要脸,明明没有打伤你,你演什么戏啊!”

贾晶晶柳眉蹙起,蹲下身子,使劲摇晃着地上的卓其华。

“唉,小柔真可怜,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哼!不要脸!”

“啊,掐死人了!”

卓其华见贾晶晶晃动自己的胳膊,**起来。

“啊,我...我没有,无赖!”

“一起带走!”

旁边的民警正愁这个月没事干呢,抓几个打架分子,回去恰好跟所里有个交代。

“啊!不要!冤枉啊!”

冰凉的手铐接触贾晶晶手腕的瞬间,她直接吓得哭了。

“民警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好不好,我不能丢工作呀......”

......

来到警局后,时间不长他们做完口供。

甄榴芒见到威严的民警,直接秒怂,

卓其华也没有难为他们,要求赔偿200块医疗费,否则这事没完。

甄榴芒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只得拿出钱财,息事宁人。

低矮的红砖派出所门口,卓其华拿着20张厚厚的大团结,乐得合不拢嘴。

“卓其华,你等着瞧!”

气得旁边甄榴芒咬牙切齿,狠狠地留下一句话,愤然而去。

......


“呼~”

卓其华长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平静地离开派出所门口,继续朝百货大楼走去。

融合的记忆中,‘母亲’两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原主的母亲死得很憋屈,三十多岁就走了,是被村支书欺辱死的。

原主卓其华的母亲赵氏很漂亮,可惜丈夫是个酒鬼,又抽大烟,本来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硬生生毁了。

朴实的母亲赵氏以及村里人根本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村支书甄怀仁一手设计的。

没有别的原因,甄怀仁垂涎赵氏的美貌以及卓家的财产许久了。

母亲赵氏死后几年,原主十五岁的妹妹卓晓月闹过几次,可苦于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融合的记忆中,现在的卓其华对这位善良、朴素的赵氏母亲,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段段小时候记忆时常萦绕其心头:

春天的时候,赵氏总会把挖来新鲜的茅草根,第一时间给他尝鲜,那个时候的零食少,那甜丝丝的茅草根便是最好的零食;

夏天的时候,卓其华喜欢依偎在母亲怀里,数天上的星星,在蒲扇的凉风中,渐渐入睡;

秋天的时候,母亲上山将树上的果子、酸枣摘了一些,放在他的嘴里,甜得他直咧嘴大笑;

冬天的时候,下雪了,鹅毛大雪,母亲总是带着他们姊妹在雪地里堆雪人。

......

在上一世,卓其华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他从未体验过母爱的滋味,每次看到大街上母亲亲昵孩子时,他的视野总是有些模糊。

现如今!

卓其华重生了,美好的回忆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母爱的滋味。

纵使他内心清楚,这是别人的母亲,是曾经的记忆。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足够温暖他一颗缺失母爱的心!

所以,卓其华下定决心,他要为原主母亲复仇!

思绪纷飞间,他猛然抬起,恰好来到了县国营百货大厦的门口。

四层的高楼矗立在那里,真有鹤立鸡群之感。

白色的墙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卓其华眯起眼睛欣赏一番后,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他手里虽有244块钱,却不敢乱花,这可是他将来成事的资本。

走出百货大厦的时候,怀里多了一盒上海生产的大白兔奶糖。

明天是桃小柔的生日,卓其华记得她最爱吃大白兔奶糖了。

怀揣大白兔奶糖,手里握着呢绒袋子。

卓其华做出了一个让他都吃惊的决定:从县城跑回家。

要知道县城距离卓家庄有80多华里,整整一个马拉松呢!

促使卓其华下定决心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要改变这幅颓废的身躯。

瞧瞧自己。

一米八的大个子,本应该雄壮威武,不说像老虎一样凶猛,最起码应该像一头公牛一样有力量才是!

跑回去!

卓其华瞄了一眼过了晌午的太阳,朝家的方向奔去。

上一世的卓其华,为了身边的女模、女明星、女大学生等等,他养成了长期跑步的习惯。

不过,从来没有跑过马拉松,最远不过10公里。

这不,刚刚跑出县城,卓其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脚步喘口气。

就这样,他跑跑停停,一直咬牙坚持跑了一半的距离,终于累瘫在道路上。

倘若是上一世,他还能跑,可现如今这幅身躯常年不劳作不说,只会吃喝嫖赌,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

卓其华望着没有尽头的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就这样慢吞吞走回家,估计要到明天早上。

他挣扎地从马路旁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刚要迈开步子,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卓其华转过头,直接乐了,融合的记忆里,他寻找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唐红光。

这可是他最要好、最熟悉的隔壁狐朋狗友。

现在的卓其华想来,这唐红光以前真是坑死他了。

唐红光长得像他的名字一样,一颗反光的光头,红光满面。

他今年25岁,一张脸红彤彤的,戴个绿布帽,粘个长胡须的话,活脱脱像个关羽,可惜他不会耍大刀。

“呀,这不是华仔老弟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唐红光见到卓其华这二傻子就笑呵呵的,大腿一摆下了洋车,凭借洋车的惯性,滑行到卓其华面前。

“嗐,别提了,瞎逛迷了路!”

卓其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尴尬模样,瞥了一眼唐红光的永久牌自行车,散发出羡慕的眼光。

“瞧你这幅狼狈样,上车!”

唐红光拍了拍二八大杠的弹簧座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年代,有一辆二八大杠,堪比上一世卓其华的豪华商务奔驰。

“去后面,大老爷们谁让你坐横梁上啊!”

唐红光一脸嫌弃,大手拍在卓其华的屁股上。

“我这不是怕颠簸嘛!”

卓其华脸上流露出二流子贱兮兮的模样,跳上了后座,手臂挽住了唐红光的腰肢。

“红光,多亏遇见你啊,你这是去哪里了?”

“去县城,帮大舅子卸货了,没办法啊,家里正缺钱呢!”

唐红光弓着腰,猛力蹬着自行车爬个小斜坡,忽然想起在县城碰见甄榴芒嘱托他的话:

“华仔,过几天要不要玩几把,咱们一起赢那甄家双狗一把。”

卓其华听到甄狗,心里明白是卓家庄甄支书和他儿子。

本想拒绝的,重生后的卓其华发誓不想再赌的。

不过想到母亲赵氏死的屈辱,总要想办法将甄怀仁绳之以法,或许接近他才能找到机会。

“行!”

卓其华一口应承下来。

“不过,我这里有种扑克的新玩法,你跟甄怀仁说,必须按照我的玩法来,否则我就不去了!

光头哥,你知道的,我被你们坑怕了。”

“华仔老弟,话要说清楚,以前是他们父子俩合伙坑咱俩。”

唐红光没想到这家伙今天答应的真是痛快,而且脑袋瓜子似乎灵光了很多。

要是以前,总是要为钱推辞的,难不成这小子有钱了,或者家里那漂亮懦弱的桃小柔有钱了。

一想到桃小柔,她那柔软如路旁柳枝的腰肢,唐红光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幻想桃小柔正出神,唐红光没有意识到后座的卓其华偷偷将手伸进了他的口袋。

骑行了一大段路程,太阳西落。

落日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风,有点凉爽。

......


卓其华不仅‘顺’走了唐红光的大前门烟卷,还有另一个口袋的火柴盒。

唐红光脑海中幻想着桃小柔、外加道路颠簸,他竟然没有意识到卓其华轻柔的动作。

直到卓其华点燃了第一根烟,依旧没有意识到。

“草!你个二货,竟然抽烟,不给老子一颗儿!”

唐红光忽然闻到了烟味,这烟味好熟悉啊!

“玛德,你来骑车!”

唐红光正要下车时,卓其华的手伸来过来,手指间多了一颗冒着烟的烟卷。

唐红光稍微低头,将烟卷叼进了嘴里。

“行啊,二流子发财了,竟然抽上了大前门!”

后面的卓其华听着唐红光嘟嘟噜噜说话,心里憋着笑,朝他的后背捶了几下:

“红光哥,用点力,下坡的时候,换我带你飞!”

唐红光:“......”

老子若不是叼着烟,高低给你整两句。

这家伙脑回路咋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喂喂,别他娘的靠在我身上,你身子咋湿乎乎的!”

“红光哥,让我靠一靠,睡一会嘛,老弟我累了。”

两人有说有笑,吵吵闹闹,又骑行了大约一个小时。

回到卓家庄的时候,太阳即将落山,已是傍晚。

唐红光在村口放下卓其华,骑车去了村支书甄家,商量打扑克的事情。

在漫长的回家的路上,卓其华给唐红光介绍了一种打扑克的新玩法。

三人玩,两个农民身份,一个地主身份,俗称:“斗地主”。

再次强调,若是赌钱的话,就用他这新玩法,否则免谈。

唐红光听着这规则不难,而且是三人,恰好可以联合村支书甄怀仁一起坑卓其华这二傻子。

唐红光为此窃喜,刚进村就迫不及待地朝甄家飞奔而去。

在县城碰到甄榴芒时,甄榴芒向他承诺过,只要让卓其华输得倾家荡产,桃小柔到手,就一定会让他唐红光进村委。

他唐家因地主身份,爷爷和爸爸以及整个家族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倘若真进了村委,那就意味着翻身做主人,看谁还瞧不起自己。

只是苦了那二傻子卓其华。

兄弟,对不住了!

甄榴芒不仅承诺我进卓家庄村委,而且还加了钱。

唐红光在心里假惺惺安慰自己一番。

......

卓其华当然不知道狐朋狗友唐红光的想法,只知道上一代自己不仅跟女模、女大学生打扑克,还跟技术高超的女秘书打扑克,他经验丰富着呢。

卓其华摸了摸裤衩,里面躺着242块钱,一铁盒大白兔花费了他2元,可真够贵的。

走在卓家庄宽阔的土大街上,落日余晖将卓其华的影子拉得老长。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不远处的土墙下,一群扎着马尾辫,穿着灰布衣服的女孩子正在跳皮筋。

她们旁边,蹲着三五一堆的男孩子,正在奋力地摔着胳膊打纸宝。

“...13,14,15、16、17、181920.....藏好了木有,我可去找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抱着水泥柱子电线杆大声喊了一句,朝远处飞奔而去。

这样的快乐童年在2022年已经很少见到了,上一世的孩子不是沉浸在亡者农药里,就是窝在沙发里玩‘吃鸡’游戏。

这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络,孩子们的童年照样欢乐。

一切的一切尽收眼底,让卓其华感慨万分。

时光啊,时光!

卓其华有幸重生,甚是怀念,站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继续朝西边的家里走去。

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桃小柔,他喜欢原主的那个老婆——清澈、温柔、乖巧、听话。

时间稍晚往后倒退一个白天。

桃小柔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男人已不在身边。

她怅然若失地穿上衣服,将破旧的薄被子叠整齐后,双臂抱膝,将圆圆的脑袋埋进了臂弯里,轻轻叹息了一口:

“唉,始终还是没改啊。”

桃小柔见昨晚男人的表现,本以为他浪子回头,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不过,纵使如此,她还是盼望着自己的男人回家。

虽说桃小柔是高中文凭,下乡知青,但是她父母均是教师,从小家教严格,思想相当保守。

在她的观念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一个人就要一辈子跟着他,无论如何!

桃小柔跟卓其华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而且有缘分在里面。

1982年7月,因为一场暴雨,桃小柔差点溺水而亡。

那时候二流子卓其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跑出围观的人群、跳入滚滚而流的大河里,拼尽全力去救桃小柔。

两人均被洪水冲走,但是幸运的是,卓、桃二人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桃小柔紧紧地握着卓其华的大手。

有了肌肤之亲。

桃小柔认定卓其华就是她的男人。

后来,无论家里人怎么激烈的反对,甚至父亲桃保国不惜跟她断绝父女关系,桃小柔毅然决然嫁给了这个二流子。

......

桃小柔吃过早饭后,柔弱的肩膀上扛着镢头,一只手提着饭罐子,朝南坡走去。

她在玉米地除草,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心酸地流下泪水。

她等了将近一天,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男人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反而村支书夫人堵在家门口,朝她要账。

一个多月前,为了2块8毛钱的电费,桃小柔翻遍抽屉和箱柜,实在拿不出钱,无奈之下向甘倩倩借了3元。

说好的,秋后玉米下来,卖了钱还她的。

可这女人自从借给她钱后,隔三差五找桃小柔麻烦,非要让她立马还钱。

这不是将桃小柔往绝路上逼嘛,她现在家里真拿不出3块钱啊!

“啧啧,真是可怜!”

“唉!这么好的女子,你说说找了个二流子!”

“谁说不是呢,这支书夫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打人呢!”

卓其华刚拐过土街道路口,便见到自家门口围着男男女女的四邻八舍。

走近了,各种议论声钻入了他的耳膜。

......


卓其华刚拐过土街道路口,便见到自家门口围着男男女女的四邻八舍。

走近了,各种议论声钻入了他的耳膜。

“你娘呢个大臂滴,今天必须还钱!”

一个粗犷的泼妇声音响起。

走进自家院子卓其华见是一位粗壮黝黑的妇女,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活像一座水塔。

“大娘,家里真没钱了,再宽限几天吧。”

桃小朵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别在老娘面前装可怜,没钱你去卖啊,还敢跟我儿子纠缠不清,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住手!”

卓其华几步跑了上去,抓住了支书夫人甘倩倩的手腕。

回眸看了一眼媳妇桃小柔,见她的嘴角沁出了鲜血。

雪白的脸蛋上,留着清晰可见的五个红手印,很显然被人刚刚打过。

“你个怂货,你敢抓我,放开!”

四十多岁的甘倩倩脸上带着傲气,拿出河东狮吼的架势,得意洋洋道:

“哼!二流子,给你十个胆也不敢,别忘了你还欠我家50块赌债呢!”

卓其华见这骚娘们,浑身散发着骚气,满嘴骚话,竟然敢动手打他的妻子,绝不能惯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老婆桃小柔,是不是你打的?”

卓其华脸色阴沉下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臂上暗暗加了力量

“啊,就是我打的,怎么着吧!”

甘倩倩见怂货卓其华竟敢摆出一副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事情都了这份上决不能退缩。

她本来就是个泼妇,没理还要占三分呢:

“你媳妇就是个贱货,她骚情我儿子,还......”

“啪啪!”

卓其华没有给她继续哔哔的机会,抡起另一只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用力一推,结果甘倩倩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尘土四起。

“啊!不活了!”

此时,甘倩倩嘴角鲜血滴落,只觉脸颊生疼,两条粗腿直接摊开,蹲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打人了!”

“额滴奶奶啊,真打死人了!”

“我不活了,欠债的成大爷了,我要告你们!”

......

“噗嗤!”

卓其华一脚将甘倩倩踹倒在地,抓起她的头发,拖出了门外。

门口围着看热闹的村民,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纷纷朝四周散去。

只见门外的甘倩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

她万万没想到,卓其华那怂货竟然敢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甘倩倩看事出反常,不敢再闹下去,弄乱了头发,像疯子似的跑了。

“卓其华,你个王八蛋,打女人,你等着瞧!”

甘倩倩边跑边骂,早已失去了刚来时那股嚣张的劲儿。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全体都石化了。

同样石化在院子里的,还有胆小怕事的桃小柔。

“好了,没事了!”

卓其华朝桃小柔走了过去,小柔直接瘫软在他的怀里。

卓其华第一次拥抱小柔,那柔软的娇躯仿佛像天上绵软的云朵。

“其华,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

桃小柔紧紧地抱着卓其华雄壮的身躯,圆圆的小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小小的琼鼻贪婪地嗅着那男子汉的味道。

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她知道她的男人还会随时离开她。

刚才,替她出气,或许又是错觉吧。

这条命是这个男人救的,能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抱一次,她心里知足了。

自从十七岁相识,十八岁嫁给他,桃小柔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抱抱了。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洒落在土院子里,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

“小萌妹,我以后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卓其华轻轻推开了桃小柔,伸出大拇指擦拭她脸蛋上的残泪。

又将胸前的一根大花辫子拨在她身后,手指梳理了下她的刘海。

做好一切,他从裤兜里摸出那盒大白兔奶糖。

“桃小柔,生日快乐!”

这惊喜来的太突然,桃小柔直接呆愣了。

“我...我的生日?”

桃小柔整天在地里操磨,都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愣着干嘛,你最爱吃的奶糖,吃一颗!”

卓其华打开蓝色的铁盒盖子,满满的一盒奶糖出现在桃小柔的眼前。

她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还是天天折磨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桃小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会记得自己的生日,而且买了自己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

泪花儿在她眼眶中直打转,最终滑落而下。

“我...我去给你做饭!”

桃小柔想冷静一下,她觉得这一切来得不真切。

“今晚瞧我的手艺!”

卓其华在回来的路上,顺手买了两个土豆,家里真的是太穷了,什么都没有。

他将桃小柔推进了屋子,把奶糖放在木床上,转身走进院子。

进了南边低矮的土伙房,准备做饭时,卓其华惊喜地发现一只老母鸡正在草窝里下蛋。

“卧槽!”

卓其华轻呼一声,正愁没肉吃呢,这岂不是现成的。

他知道这母鸡是隔壁范婶的,不过无所谓了,就当是‘借’的啦。

正在下蛋的母鸡不仅好抓,而且不知道危险降临。

卓其华迅速伸手,掐住了鸡脖子。

惊慌万分的母鸡没叫唤几声,被卓其华随手拿起的菜刀抹了鸡脖子。

滴滴哒哒!

鲜血放了一碗。

咕哒咕哒!

卓其华点燃土炉,拉着风箱,时间不长烧了一锅开水。

将可爱的母鸡丢进热水里,拔毛去肠,咔咔菜刀乱剁一气。

“其华,你这是干什么,哪来的鸡?”

在北屋里打扫卫生的桃小柔,听到院子里咚咚的声音,慌忙跑了出来。

“嘘!小声点,跟隔壁范婶借的。”

卓其华轻描淡写地说着,将剁好的鸡肉丢进了铁锅里。

又熟练地放进了葱姜蒜、酱油醋、八角、花椒、盐等等。

“范婶会借给咱们鸡?”

一脸呆萌的桃小柔简直不敢相信,谁不知道卓其华是个有名的二流子,外面欠着一屁股赌债没还呢。

桃小柔心里半信半疑,有些忐忑,这个家真的是经不起任何事情折腾了。

刚才,打了村支书夫人,说不定很快会被报复的。

桃小柔一颗小心脏突突直跳,眼睛瞥了一眼鸡肉,暗暗地咽下口水。

......


桃小柔一颗小心脏突突直跳,眼睛瞥了一眼鸡肉,暗暗地咽下口水。

自从离开了县城那个家,她再也没有吃过鸡肉,过年的时候都没有。

吃鸡肉,太奢侈!

“咔!咔!咔!”

卓其华‘借’了隔壁范婶的母鸡,像是没事人似的,磨亮生锈的斧头,咔咔砍着废旧的木头。

没过多久,土炉子里燃起汹汹大火,土屋顶的烟囱浓烟滚滚。

不知过了多久,鸡肉的香味悠悠飘出了土伙房。

与此同时。

东边,仅有一墙之隔的范婶正在清点自己的母鸡。

“咦,怎么少了一只?”

点来点去,还是少了一只,范婶手里攥着一根擀面杖,嘴里呢呢喃喃:

“按理说,这个点家里的母鸡该回窝了,是不是在卓家下蛋呢。”

隐隐约约,一丝丝鸡肉的香味飘进了院子。

“啊!”

范婶猛然抬头,一声惊叹!心想大事不妙!

“这,这个点了,二流子家咋还冒着烟呢!”

范婶来不及多想,手里握着擀面杖,三两步跑出了家门,急匆匆跑进卓其华家。

“王八蛋,混蛋二流子,是不是你把我家的老母鸡给炖了!”

范婶脸色焦急,没等卓其华回话,借着微弱的天光,她看到院子角落一地鸡毛,这已说明了一切,便大声骂了起来:

“我草你酿滴,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吃我家的鸡!”

“啊,婶子,这鸡不是其华向您借的吗?”

桃小柔见范婶真的动怒了,手里举起了擀面杖,慌忙跑了出来,神色慌张,不知该说啥好。

“借的?!”

范婶听到这句话,呆愣了一秒!

“二流子,真不要脸啊,我就是自己吃了也不会借给你!”

“范婶,你瞧这话说的,别生气嘛!”

说着,卓其华解开了裤腰带,拉开了红裤衩上的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5元的纸币。

“给,锅里的这只鸡我买了。”

一旁的范婶将举起的擀面杖缓缓放了下来,接过了钱,瞧了瞧,还真是五块的真币,揣进兜里,笑嘻嘻道:

“哎呀!你看看,邻里邻居的,不就是一只鸡嘛,炖了就炖了。

小卓,下次要什么,直接跟婶子说,婶子啥都给你。”

......

香椿树,月光下。

一张瘸腿、几处虫洞的方桌上,放着一大盘子香喷喷的铁锅炖鸡肉。

两碗白米饭、两碗玉米粥,这顿饭耗尽了家里所有的大米和玉米。

为了桃小柔的生日,这是值得的!

香气扑面而来,呆萌的桃小柔眼睛发直,却不敢下筷子。

“吃吧,愣着干嘛。”

卓其华将一根鸡大腿夹进小柔的碗里,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其华,你说实话,钱是不是你偷的?”

卓其华将口中的鸡肉咽了下去,苦笑道:

“小柔,这钱是我卖野兔挣的。

你就别瞎想了,这次我要是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吃吧,放心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桃小柔咬了一口鸡腿,油脂溢出了她**的唇角。

“真香!”

她忍不住赞叹道。

要知道,这年代的鸡是自由的,真正吃虫子和粮食长大的鸡。

而2022年吃饲料催着长大的鸡,跟这年代的鸡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是卓其华重生后的第二天,总算吃上了一口满意的饭食。

......

正和小柔吃着正香,只见大门外走进一个短发女孩,穿着粗布补丁衣服。

“晓月,你来的正好,一块过来吃鸡肉。”

桃小柔起身,招呼卓晓月。

卓晓月是卓其华的妹妹,9岁的那年,母亲离开后,她虽小却聪明记事。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恶人村支书甄怀仁给害死的,仇恨的种子从小种在了心里。

她今年15岁,虽然找不到欺辱、杀害她母亲的证据,却总是去甄家去闹。

一个未成年少女,能有多大的力量,结果可想而知。

那甄怀仁真不是个玩意儿,对一个女孩子也下死手,晓月每次委屈回家,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然而,她从来没有屈服过。

卓晓月站在大门口没有动,月光飘落在她那张俊俏的瓜子脸上,鼻尖微翘,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哥,嫂子!”

这时,从卓晓月的身后冒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朝卓其华和桃小柔调皮一笑,两只咕噜噜的大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鸡肉直冒光。

“其正也在啊,还是这样调皮,快过来吃饭。”

桃小柔见姐弟俩站在门口不动,笑着朝姐妹俩走了过去,拉着晓月和其正的小手,让他们坐在饭桌前。

走进厨房,又盛了两碗米饭放在他们面前。

刚满十岁的卓其正,一口鸡肉、一口米饭,大口吞咽起来。

“其正,慢点吃,别噎着。”

桃小柔伸出白嫩的素手摸了摸其正的小脑袋,同时朝卓晓月说道:

“快吃啊,晓月。”

卓晓月瞥了一眼哥哥卓其华,始终没有跟他搭腔。

在卓晓月的心里对哥哥已经产生了恨。

自从他结婚以后,就把自己和弟弟扔到了村里没人住的破屋里,让姐弟俩自力更生。

卓晓月和卓其正早已辍学。

平日里,卓晓月靠收破烂和嫂子桃小柔的救济过日子。

对于哥哥卓其华,她不仅不考虑死去的母亲,还和死去的爹爹一样染上了赌博。

在外面是个怂货,回家还家暴可怜的嫂子。

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哥哥呢,真是倒霉,有时候她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的哥哥。

当然,她只是愤怒到了极点,想想而已。

......

此时,对面的卓其华还有些懵。

刚重生不久,他一心想着挣钱,暂时还没顾上自己的弟弟妹妹。

这突然多出了一个十五岁的妹妹和十岁的弟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在融合的记忆中,妹妹卓晓月对原主的印象十分恶劣。

乍一见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爆碳脾气的妹妹。

“晓...晓月,吃鸡胗!”

卓其华将自己的爱吃的鸡胗,夹到了妹妹卓晓月的碗里。

“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瞧我现在挣钱了,以后定会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的......”

月光溶溶。

卓其华说再多的话,总是显得有些无力。

今晚,没有风。

几只讨厌的蚊子,围绕着饭桌嗡嗡直叫。

......


卓其华将鸡胗夹给妹妹,又说了一些下决心的话语,结果没有一点效果。

“不吃!”

正在扒拉米饭的卓晓月,没想到可恶的哥哥竟然主动给她鸡肉吃。

她先是楞了一下,又迅速将鸡胗丢进了弟弟卓其正的碗里,冷冰冰冒出一句话: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稀罕。”

“晓月,你哥哥他变了,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桃小柔见这小姑子脾气火爆,对自己的哥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心劝说。

“嫂子,你就是心软,可千万别再上当了,他骗你的次数还少嘛!”

三下五除二,卓晓月吃完了晚饭,拉起了还在狼吞虎咽的弟弟卓其正。

“其正,别吃了,只知道吃,真是个废物!”

卓其华见脾气爆炸的妹妹,一把拉起弟弟,而话却是冲着他吼的。

话里话外指桑骂槐,这让卓其华有些哭笑不得。

卓其华看着卓晓月拽着弟弟朝门外走去,其正还调皮地回头朝他吐舌头。

卓其华有些无奈,以前真是伤得他们太深了,这事也只能慢慢来了。

妻子是别人的,弟弟妹妹也是别人的。

现如今,多出了这么多亲人,卓其华还真需要些时间适应。

......

月光下,正在弯腰收拾碗筷的桃小柔,恰好一缕青丝散落,美得不可言喻。

很翘的圆润屁股上,依旧缀着补丁,卓其华忍不住摸了一下。

“啊!”

桃小柔一惊,站直了身子。

“哎呀,你干嘛,讨厌~”

桃小柔低下了脑袋、双目含羞,晕红一直蔓延至耳根,两只小素手因紧张死死得拽着衣角。

“没...没什么,小柔你早点休息,我去下兔子套了。”

说完,卓其华匆忙转身离去,他曾经是个情场老手,不知为何今日心跳加速。

这是爱情吗?

爱情,这个词好像距离他的生活很遥远了。

在2022年,他没有见过几个会脸红的女人,见过的都是动作娴熟,姿势高超的女子。

像桃小柔这样摸一摸就脸红、扭捏、羞涩,真是让人情不自禁呀。

卓其华走出了家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是不是有些猥琐呀。

对比1983年和2022年,在2022年隔壁岛国的‘爱情片’在大陆四溢横流。

不仅让成年人,更是让青少年接受了过多的‘性’知识。

这种知识,犹豫洪水猛兽,很容易淹没美好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像是诗经《周南.桃夭》里写的一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子的成熟需要一个过程,爱情好比这桃子,也需要一个过程。

两人的感情只有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进一步的肌肤接触,进而开花、结果。

而过早的接触隔壁岛国不良的‘爱情片’,过早启蒙了青少年的***。

导致他们等不了这个过程,只想要一个肉体空虚的结果。

结果可想而知,2022年的卓其华很少体验到爱情的美妙了。

而现在重生,接触到单纯、可爱的桃小柔,让他忽然间有一种说出来的美妙感觉。

上一世,他只想着上床,是不是早早被所谓的‘爱情片’涂毒了呢!

山坡田野间。

卓其华手里拿着三十多个野兔子套,走在漆黑的路上,他思绪纷飞,想着这些不知道对错的事情。

一个多小时候,他将所有套子安在了野兔的必经之路,点起一根大前门朝家里走去。

路过村南头支书甄怀仁的家门口,不由心中一沉。

在他融合的记忆中,按照常理,甄怀仁应该立马报复他才是,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呢。

卓其华朝甄家的砖瓦房望了一眼,发现灯光通明。

......

卓其华不知道的是,灯火通明下,甄怀仁、甄榴芒和唐红光,三人正在研究卓其华说的扑克新玩法。

三人抡起胳膊打扑克,吐沫横飞,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稍微往后翻一下。

当甄怀仁听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竟然被二流子坑了,又见到自己的老婆被卓其华暴打,他真是震惊的体无完肤。

这怎么可能!

我宁愿相信有鬼,也不能相信那怂货敢坑我儿子、打我老婆!

甄怀仁越想越生气,他忘记了披上外套,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气冲冲去找卓其华算账。

不料迎面碰到了唐红光,说是卓其华答应了要赌博。

好啊!

甄怀仁毕竟是村支书,比一般人能沉住气,心想:打他一顿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如让卓其华在赌桌上倾家荡产。

他又想到那妙不可言的桃小柔,说不定那家伙赌上瘾,老婆也会押上的。

心里有了这些计较,甄怀仁转身将唐红光请进了家门。

他知道小唐这家伙一心想进村委,这不是天助我也,一举拿下那二流子。

......

屋内。

15瓦的灯泡,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

“这也不难啊。”

卓其华说的新玩法,俗称‘斗地主’,三人已经实战了十几把,甄怀仁觉得没有什么玄机。

而且,这更容易合起伙来坑那二流子卓其华。

“小唐,暗号都记住了吗?”

甄怀仁将手中的一个‘炸弹’扔在了桌面上,神色得意,伸手要去摸烟。

“记住了,记住了!甄支书,抽我的......”

唐红光摸进口袋,脸色一沉:

“咦,我的大前门烟呢?”

“嗐,你小子毛毛躁躁的,哪来的好烟,给!抽我这个。”

见甄怀仁将一支牡丹烟丢了过来,唐红光慌忙地接在手里,拿起旁边的火柴盒帮甄怀仁点上。

心里不停嘟囔,明明有大半盒的,特意买的大前门,3块钱一盒呢,不明不白地丢了,真特娘的见鬼了。

“甄支书,您老放心,这次我唐红光保证,明天晚上,咱们让卓其华那二傻子输得裤衩不剩。”

......

此时。

卓其华又掏出从唐红光那里‘顺’来的大前门,擦燃火柴,点燃了一根。

吧嗒吧嗒几口下去,心里美滋滋的。

你别说,这83年的大前门就是比丰收牌、大鸡牌的好抽,相比后世的华子也差不了多少。

夜色如水,繁星闪烁。

今晚的风好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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