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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嫡女重生后被炮灰养成小白花

循循善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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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许归荑,陆离   更新: 2022-07-30 03: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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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许归荑,陆离《病娇嫡女重生后被炮灰养成小白花》讲的是【甜宠+双向救赎+女强+宅斗+后宫宫斗+种田+系统】【病娇女主x疯批可怜奶狗男主】上辈子许归荑处处听话,小心翼翼,最后被逼的为堂妹替嫁,一朝嫁错人,在后宅里被耗尽一生,临死被休,死在离家仅几步之遥的马车上重生归来许归荑瑕疵必报,心狠手辣,处处不肯让人一步,还救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从此感受到了被宠爱,有了我行我素的底气还被系统盯上"请听话的被教成善良,正直,跟正苗红的小白花吧!"

第1章

精彩节选


“小姐,老夫人让你去上善堂用膳!”柳嬷嬷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传话。

许归荑坐在铜镜前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把人晾在了门口,这人的声音还是如此让人讨厌,上辈子自己油尽灯枯之时被休回家,到了门口就听这柳嬷嬷说许家不认自己。

想到此处手指不自觉的紧捏。

丫鬟小翠知道柳嬷嬷是老夫人看重的人,怕自家小姐又惹了长辈生气,便笑着说:“柳嬷嬷稍等,大小姐正在梳妆,要见老夫人自然是要打扮的庄重一些。”

末了丢了手中的素银簪子,许归荑打量铜镜里的人肌肤红润,眼角眉梢却是习惯了一般往下,低眉顺眼不显乖顺,反倒是一副愁苦的模样,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想的。

明明是一副张扬明媚的好相貌,偏偏要学他人的样子,画他人的妆容,穿着不合适的衣服,戴着不合适的簪子,藏着性子小心翼翼的,以为这样就能得长辈的喜爱,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东施效颦。

又思起上辈子替嫁之后也是不怎么打扮,以为娶妻当娶贤,自己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夫君自然会尊重,最后平白被青楼女子压一头,害的六个月大的孩子也没了,幸而死前报了孩子的仇,想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了。

抚开过来帮自己梳妆打扮的小翠,许归荑擦了脸上的妆容,按着原有的眉毛画了眉,又画了个淡妆,从抽屉里拿出上辈子藏了一辈子的金镶玉簪,在铜镜中仔细端详,又觉得不够拿出另一支压箱底的金丝镶红玉的钗,大大小小十多样,样样不显多余,衬托的人越发的明媚动人。

摸着满头的簪子,许归荑突然觉的痛快了不少,以前为了得长辈的喜爱不敢戴招摇的首饰,现在是想明白了,活着不戴,死了再戴也没用。

小翠见状眼前一亮,只是想到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大小姐,府里的老爷夫人更是不喜欢这些的金银首饰,只能低声提醒:“大小姐,老夫人喜欢素净一些的装扮。”

被迫从思绪里抽离,许归荑讥笑一声,他人的喜爱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想着又往头上插了一支簪子说:“我喜欢就行,这喜欢我的人不会因为我多戴了支簪子就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人也不会因为少戴支簪子就喜欢我。”

讨他们喜欢的事情上辈子已经做过了,最后不是连门都没进。

看着门口等着的柳嬷嬷,许归荑掩下神色,浅笑说:“让柳嬷嬷久等了。”

柳嬷嬷看着大小姐满头珠翠刚刚又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由的皱眉说:“大小姐,老夫人是年纪大了,不喜晃眼的事物,再说只是平日里寻常的用膳,穿戴平常的衣物方可。”

许归荑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说:“哦?平日里也不见柳嬷嬷来叫我去祖母房里用膳,我自然是应该打扮的庄重一些,柳嬷嬷觉得不好看?”

柳嬷嬷不好再多说,想着等会到了老夫人跟前有她后悔的,就说:“大小姐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府里最好的院子就是祖母住的地方,这条路就连石阶都是精挑细选,不能太光滑老人家容易滑倒,不能不光滑太糙了影响观感,看着心烦。

上辈子自己经常躲在一旁看父母带堂妹去祖母房里用膳,小时候祖母看见自己就想起母亲只生了个女儿,总忍不住多说几句,母亲不想徒增烦恼,就让自己不要来这里碍了祖母的眼。

上辈子最后一次走这条路还是祖母让自己替堂妹嫁人,就是今天,难为自己上辈子走在这条路上满心欢喜。

这写着上善二字的牌匾,倒是有些陌生,上一世自己既开心又紧张,怕失礼冲撞了祖母,一直没敢抬头看。

如今看这牌匾许归荑觉得讽刺,自己就没见过他们几分仁善。

撩开帘子,堂内,父亲,母亲,祖母还有……堂妹宁乐郡主热热闹闹的在吃饭,一副阖家欢乐的场景。

“老夫人,大小姐已经带到。”柳嬷嬷对着祖母回话。

本来和睦的气氛在许归荑来了之后消散一些,祖母抬眼淡漠的说:“坐吧。”

许父柳夫人看着许归荑张扬的打扮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许归荑觉得可笑,这场鸿门宴,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愿要做。

“堂姐这个好吃。”许婉凝见气氛凝滞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许归荑碗里。

看着眼前这个娇美,灵动的少女,许归荑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讨厌。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知道祖母想让自己为她替嫁所以感到愧疚,还是为了在长辈面前表现自己的懂事,虚情假意的上演姐妹和睦的戏码。

不管如何自己上一世的悲剧一半是为她替嫁造成的,一半是为祖母救她那杀人如麻的弟弟。

祖母欣慰许婉凝的懂事,笑得宠溺拍拍她的手慈爱的说:“我们家婉凝就是懂事,多吃点鱼,这个是跑死了三匹马从江南一带运回来的鱼,肉质鲜嫩。”

许婉凝笑着接下来,乖巧的模样惹的大家喜爱。

柳夫人柳醉眠也给许婉凝夹了块肉说:“婉凝从小养在婆母身边,是婆母教导的好。”

看看这个马屁拍的,叫自己来这里光看他们恭维去了,既然鱼好吃,自己当然也要多吃点,平时自己吃饭哪有这么好的东西,许归荑给自己夹了一大块鱼腹的肉。

这个部位的肉最是鲜嫩,祖母不满的看着许归荑的动作,往日里这个部位的肉都是自己的,今日倒是让这个小辈给夹了。

又见许归荑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家本就是科考出来的柴门子(比寒门更穷的存在),即使现在发家了也应该低调一些。

看到柳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劝解越想越气就说:“不中用,生不出儿子,就连女儿也没有教养好,我们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平日里也该低调一些,看看她这身打扮就是进宫也不必如此,你作为母亲难道就不知道规戒!”

柳夫人听了也是委屈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女儿,小时候不如大哥家的婉凝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还能讨的婆母喜爱。

反观自己这个女儿小时候不喜欢读书写字,净跟着她三叔父打打闹闹,长大了是不打闹了,但是小家子气整天愁眉苦脸的让人喜欢不起来,现在又抢婆母吃的,太难管教。

许归荑听到这话,真是笑了,穷苦人家出身,吃跑死三匹马的鱼,现如今倒是来说教了,又想到今日他们叫自己来的用意,随即说:“祖母也不必多说,只是看不过我而已何必牵连其他人,伯父不也只生了宁乐郡主一个女儿,还不是一样能得祖母的喜爱。”

许父许松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淡漠的神情有了裂痕。

“住嘴!”

“婉凝父母之事,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大哥大嫂都是为大儒朝捐躯,什么话该讲,什么不该讲你是一点都不明白!”

“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是有人教过我吗?”反正明日一过势必会撕破脸,伏低做小的事情许归荑早就做够了。


“怎么?伯父伯母为朝捐躯,我就要为他们的女儿死而后已?”许归荑嗤笑。

从小就听这话长大,所有人都得了好处,怎么就不见自己得到好处,反而还要失去父母的疼爱。

许父脸色铁青一双手拿着筷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又做不出打人的行径。

柳夫人心想自己又要挨骂了。

祖母沉着一张脸,招来柳嬷嬷说:“先带婉凝下去,别让这混账话污了耳朵。”

许婉凝却不肯下去,只是坚定的说:“祖母,我不走,此事与我相关,我就应该知道。”

哼!惺惺作态!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能不知道。

其他几人见许婉凝神情坚定,只能作罢支开人的想法。

柳夫人安慰一般的对许婉凝浅笑说:“是你堂姐的婚事,景王下了庚帖,说是要娶你,只是我想你堂姐更合适。”

祖母闻言有了台阶说这件事,欣慰的看了柳夫人一眼,又安慰的拍拍许婉凝。

许婉凝一双杏眼瞪的浑圆急急的说:“祖母,二叔母,终身大事,岂有替嫁之理,更何况景王品行不端,时常听闻此人流连花丛,不堪为良配,打发了就是,何苦累了堂姐一生。”

柳夫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许父放下筷子,找回了自己平时淡漠的样子说:“婉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已经与你无关,下去休息。”

许父当家,许婉凝不忍驳了叔父脸面,但是堂姐婚嫁之事也是大事只能说:“若叔父碍于情面,婉凝可自己去退庚帖。”

许归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潮涌动,自己这个堂妹时常让人看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许父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许婉凝会坚持,碍于许婉凝宁乐郡主的封号也不能说重话,想着婚嫁是妇人之事,就说:“没有姑娘家自己退庚帖的道理,交给你叔母。”

柳夫人适时的淡笑。

许婉凝松了口气,像是放下心来,跟许归荑说:“堂姐不用担心,这婚事我不嫁你也不用嫁。”

许归荑突然觉得看了一场大戏,白费了自己的恻隐之心,这人说的比戏台子上唱的还要好听。

“你不会真以为这么简单就能退庚帖,真这么简单,何必想出让我替嫁这种蠢事。”

许婉凝眼中满是不解,疑惑的神色不像作假,许归荑咬牙又不确定起来。

在坐的谁不比许归荑年长,地位高,自觉忍了很久,现下见人要把几人密谋的事情捅到台面上,祖母怒道:“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看祖母的态度,许归荑这下彻底猜到许婉凝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好笑的看了眼自己的父母,这到底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大无畏精神,牺牲自己的女儿成全他人的女儿,还要费尽心思的隐瞒,也难为他们了。

“祖母,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堂妹应该知道,景王爱慕她,所以拿了舅爷草菅人命的罪证要挟,要娶她,而你们我的好父母,祖母想出了替嫁的蠢法子。”

许婉凝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祖母,不能相信这是从小教养自己的祖母能做出的事。

“祖母!以把柄要挟嫁娶,非正人君子所为,景王为人如此不堪,若知道嫁过去的非我,而是堂姐,堂姐一辈子就毁了!”

许婉凝恳求的看向祖母。

祖母神色落寞的说:“你舅爷也是祖母嫡亲的弟弟,母亲临死抓着我的手,我发过誓要照顾他,一共也没几年可以活了,祖母不想让他死在狱里。”

许婉凝面露纠结之色,自觉祖母救舅爷是应该的,但是如此自己与堂姐之中要有一人入狼窝。

许归荑把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说:“既然你们都有难处,景王求娶的是堂妹,不如堂妹嫁了吧,堂妹如此善解人意,想必也不想看到祖母痛失血亲!”既然一定要在自己面前上演这副舐犊情深的好戏,不如成全你们。

许父立马说:“胡言乱语!嫁娶之事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议论的!”

祖母闻言瞪了许归荑一眼说:“此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些人紧张的样子真有趣,是怕许婉凝真的嫁过去?看向事件的中心人物许婉凝,她双眉紧蹙,尽显纠结之意,一双杏眼在这种时候显得人特别无辜。

看到所有人都在关心她,许归荑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意,

“看看,你是没有父母,但是这么多人疼爱你,围着你转,还得了宁乐郡主的封号,这父母死得也是值了,哼!”

许婉凝闻言先是一愣又带上了怒气说:“若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些荣华富贵只要父母安康!堂姐这话委实难听了些”

许婉凝杏眼圆睁,眼中湿意惹人怜惜,柳夫人,祖母都去安慰,就连一项不爱过问这些的许父也忍不住宽慰几句。

许归荑习惯了,每次都是这样,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是这副的模样,显得自己无比的恶劣。

祖母安慰过后,拐杖在地上杵的哐哐响!神色严肃的对着许归荑。

“婉凝的父亲,是因先皇晚年被蒙蔽,欲废太子改立,我的秉文为挽回圣意殿前撞柱而亡,婉凝的母亲是因逆王逼宫为护皇上而死,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值得我心疼婉凝?

秉文挣了个文正候的封号,这也是死后名,皇上怜惜婉凝赐了宁乐郡主的封号,可是自小养在我膝下,总归没有父母照顾来的周全,松明多照顾一些又有何问题,倒是你,哪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拈酸吃醋,处处让做妹妹的让这你。”

祖母说完失望的看了一眼许父,牵着许婉凝去别的院子里说话。

许归荑听了祖母的话神情呆楞,心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戳别人的痛处。

许父被自己母亲的话刺的怒摔了筷子,说:“丢人现眼,你瞧瞧你说的话,这是你该说的话?拿大哥的事呛人,吃的用的那样缺你的了,不知好歹,你娘是怎么教你的?教的你不尊长辈!”

许父霍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许归荑,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平时不管不顾,出事了只会责骂,

许归荑好不容易出来的一点良心又缩了回去,讥讽的说:“父亲不说,我还以为我没有母亲,自我八岁开始母亲就没正眼瞧过我,父亲,养不教,父之过,现如今打算把我卖了,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反正都是要撕破脸,不如让自己痛快一些。

许父已经气的面红耳赤,读书人斯文的样子早就没有了,气的指了指眼前不孝的女儿,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自己夫人一眼,甩袖离开。

柳夫人被瞪后,委屈的撇了许归荑一眼,自己这女儿怎么教都教不好,自己在闺阁就被姐姐压一头,一起嫁入许家姐姐嫁给了大哥,自己还是不如姐姐,就连生的女儿也不如姐姐的女儿,连累自己遭婆母厌弃,夫君抱怨。

过了一会儿,柳夫人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像是懒得看许归荑一样对着柳嬷嬷说:“大小姐禁足秋荷院,准备婚嫁,不得外出。”

好好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许归荑好笑的挑眉,想禁足我?就府里的侍卫自己要跑轻而易举,不过,怎么能就此轻易的离开,上辈子的仇还没有报。

日夜更替,月色降临。

秋荷院房间里昏暗的烛火照的人脸忽明忽暗,许归荑正襟危坐,严肃认真的写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落下最后一个字。


一觉睡到天亮,许归荑卧在贵妃榻上,悠闲的吃着葡萄,不经意的抬眼说:“小翠,我要喝燕窝,去厨房端一碗过来。”

守在门口的小翠看了一眼旁边站的笔直的侍卫,放心的领命去了厨房。

许归荑不急不缓的站在窗口,观察四处,可能觉得许归荑黔驴技穷,除了顶嘴没有什么真本事,只安排了四个侍卫,轮流守着。

许归荑轻而易举的避开侍卫到廷尉衙门。

门口站着的差役神情严肃拦住来人,大呵一声“来者何人!”

许归荑拿出状子说:“我乃少傅之女许归荑,今日要告唐海安草菅人命,挖人心,食人血,作恶多端。”

差役接过状子眼睛一亮,这状子写的详细,把许归荑带入堂内。

后拿着状子请了廷尉,廷尉看着状子上一桩桩,一件件面色冷凝说:“这状子藏尸地点,所用凶器写的清清楚楚,要是真的,真叫人心惊,天子脚下,消失这么多人没人知道。”

“快去搜查,若是假的……呵!”

廷尉细看了状子姗姗来迟,落座高堂,一张国字脸,眼睛往上吊,眼中有两道精光,看着年纪不大,神色淡然看不出喜乐,周身气场威严,坐在高堂上不怒自威。

上辈子听说过他铁面无私,为人不留情面,想必不会放过草菅人命之人。

惊堂木一拍,升堂!

“堂下何人?”

许归荑心里暗暗肯定这人就是上辈子听说的那个廷尉,所以毕恭毕敬的回答说:“民女许归荑。”

廷尉“所为何事?”

许归荑答:“为唐海安草菅人命,状子上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我所告!”这会儿许归荑又有些怀疑,上辈子都说他断案能力强,为什么状子已经递上还问状子上已有的。

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上辈子困于内宅,所知晓的人物都是声名在外的,这声名几分真几分假,不可而知。

廷尉想起状子上的姓名问:“唐海安可是你舅爷?”

许归荑知道律法,血亲相告视为忤逆,轻则杖打三十大板,重则绞刑,那又如何,只要事情没闹大,只要祖母觉得还有救舅爷的机会,自己就要嫁给拿着证据的景王,走上辈子的老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此处许归荑坚定的说:“是民女舅爷,但是民女不忍看到百姓枉死,就是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廷尉听了这番话,对堂下跪着的小姑娘另眼相看,是个有骨气。

小翠端了个燕窝的功夫就不见了小姐,连忙告知了祖母和柳夫人,下人在外面一打听就得知许归荑去廷尉衙门报案去了。

祖母两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此时许父还在上朝一时半会回不来。

等几人到了廷尉衙门许归荑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舅爷唐海安被差役架上公堂,衣服破烂,头上身上都是脏的看来是挣扎了许久。

唐海安一上公堂对着许归荑就是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惨不忍睹,不像是犯人,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祖母急匆匆的赶来,一口气还没有喘匀,看见自己弟弟这副可怜的模样,觉得自己这孙女太过心硬了,嫁给王爷做个正妻,难道还能委屈她了!就她这性子以后寻常人家都不敢要。

“你这个孽障啊!哪有外孙女告舅爷的,我许家是出了个什么孽障啊!”

祖母痛心疾首,被两个丫鬟一边一个扶着才得以站稳。

柳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一时不知道是要骂女儿目无尊长,还是要说她连女儿家的名声都不要了。

最后只能说:“你真是糊涂,京都大大小小,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今日公然告了舅爷,即使告赢了,不嫁景王府,你认为京都还有人敢娶你不成?”

许归荑做了自然就知道后果“不嫁就不嫁,我难道一定要他们来娶?就是绞了头发,出家做尼姑也好过嫁给刘景那样不堪托付的人。”

柳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断,平日里在外面的清高模样也顾不得维持,厉声说:“你是不嫁人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堂妹,婉凝她还没有出嫁,你让别人怎么看她,还有你父亲在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你让别人怎么看许家,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不提许婉凝还好,提起这个许归荑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火冒三丈。

“她怕什么,她才名在外,景王不眼巴巴的上门求娶,至于你们,谁把我看在眼里了,我出家做尼姑你们也乐的自在,岂不皆大欢喜!”

“肃静!”廷尉看来一出伦理大戏,一拍惊堂木,语气严肃的说:“公堂之上岂是你们可以放肆的。”

祖母是小地方来的,本就不认识几个官员,廷尉一身正气祖母不自觉安静了。

柳夫人本就气的不想说话,两人都安静了。

唐海安立马高声喊道:“大人冤枉啊!草民不知道为何被带到公堂之上,我与我这外孙女是有过矛盾,但是草民从未害过她,大人明鉴!”

延尉懒得与堂下之人废话,一抬手,久等在外的差役抬着尸体进来,足足抬了一刻钟的时间,大大小小十多具尸体整齐划一的从外面摆到堂内。

唐海安看着第一具尸体抬上来就明白自己的老窝被捅了,惊恐又愤怒的看向许归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不起眼的人外孙女身上栽了跟头,还没有跟嫁进景王府就勾的人把证据教了出来,真是好手段。

尸体众多,大多是年轻的男人,即使是见惯了场面的廷尉也难免悲愤,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京都杀了这么多人,才被抓捕。

祖母震惊,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胆大包天,平日里也是会敲打一二,以为最多只是失手杀了几人,没想到会这么多。

柳夫人出嫁前养在深闺,出嫁后也不曾打打杀杀,顶多是罚罚府里不听话的下人,恨毒了打发给人牙子眼不见为净,这辈子都没想过杀人,更何况这么多尸体,吓的腿都软了,丫鬟们扶着才勉强站稳。

廷尉厉声怒道:“唐海安,你可知罪?”

唐海安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把矛头指向许归荑。

“她是我外孙女,血亲相告,她也有罪,大人不罚她而抓我,我不服!”

廷尉目光看向许归荑,叹了口气,好好的女娃娃要是打了板子就彻底毁了,可是天子律法不可寻私。


许归荑觉得还能争一争说:“大人,自古以来就有功过相抵之说,难道我抓住一个犯了十多条人命的杀人犯,就抵不过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廷尉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唐海安心中警铃大作,假模假样的扯了扯本就凌乱的头发,抓着手中的白发,神情悲切,看看祖母,又看看柳夫人,最后哽咽着说:“大人啊!我已是迟暮之年,还有几年可活,

她作为我的外孙女不孝敬我反而让我遭受牢狱之灾,这不是忤逆是什么?若是饶过她以后谁还敢老去?

有她作表率以后的年轻男女岂不是效仿她,亲人之间你告我,我告你,这家里面如何能有一日安宁,律法规定亲人不能揭发亲人,本就是为了维持家族和睦,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就打破,大人啊!这是为了世上所有家族的和睦啊!”

说完唐海安像是无力一样看着自己的姐姐。

祖母看着弟弟这副凄惨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许归荑,从小就知自己这孙女心硬,曾经有只白毛鹦鹉,两个孙女都很喜欢,后来养死了,婉凝哭着给白毛鹦鹉梳洗,而这个孙女只是看着,不见任何悲伤。

况且此事之后恐怕是结仇了,与其以后再做出此等事来闹的家宅不宁,不如让她再也起不来,以后家里养她一辈子。

祖母下定决心走至公堂被丫鬟搀扶着跪下。

“大人,我这个孙女从小锦衣玉食,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也没教好规矩,在家里顶撞长辈是小事,心性不佳,如今害的家宅不宁,愿大人重罚!”

许归荑想过后果自认为就算挨打也不会后悔,只是没想到自己这祖母厌恶自己至此,想不通自己跟他们也留着同样的血脉,他们能这样狠心。

许归荑失望的闭上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掉下,压下心中汹涌的泪意,又看向自己的母亲。

柳夫人站在一旁触及许归荑的视线,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忤逆罪安在头上不死也残,虽然不赞同自己女儿的行为但是罪不至此。

柳夫人也跪下说:“大人,小女顽劣,但……”

唐海安看出柳夫人有所动容,连忙打断柳夫人的话,抢着说“今日顽劣就告了我这个舅爷,他日顽劣岂不是要把你这个本就不亲的母亲给告了?再长大些岂不是把她那在朝为官的父亲也告了!”

唐海安重重的说着不亲二字。

柳夫人自信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夫君在朝为官难免会有不妥的时候,若……

看到柳夫人迟疑许归荑知道自己没有没有希望了,心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现在发生的事情,自己到底为什么对他们抱有希望,真是可笑,这些人真是让人无比恶心。

廷尉听了几人的辩驳,最终还是觉得律法重要,若人人都因为做了好事就不用担律法之责,那律法还有何用。

“法不容情,许归荑罪犯忤逆,但是念在其抓捕命案一事有功,责杖打三十大板,即刻行刑!”

唐海安舒畅了不少,对许归荑露出一个笑容,你也逃不掉。

祖母长舒一口气,三十板子就是男人也熬不住,她残了之后,定让人好生照料她,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也算是全了祖孙之情。

柳夫人不忍的握紧手中帕子,不敢看许归荑。

差役得了命令清出一块场地,摆上春凳,又前来抓许归荑。

许归荑紧咬贝齿站起来说:“不用麻烦,我自己去。”

咬着袖子趴下,许归荑压不住害怕的情绪,自己告诉自己今日之事是多方考量的结果,不应该后悔。

又想到可能会被打残,要是真残了,躺在床上只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日,这家里没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差役手中板子高高举起在唐海安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落下。

柳夫人紧张的闭上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板子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发出啪啪的闷响。

许归荑惊讶的看向坐在高堂的廷尉,难道是廷尉吩咐放水了?

廷尉在看到许归荑挨了板子还毫无痛意时,皱眉想是不是手下的人收了贿赂。

“叮!”

“保护模式开启。”

“改造者勾玉与你正式见面!”

许归荑觉得自己可能出幻觉了,脑子里居然有男童的声音,甚至怀疑这场重生是死前的南柯一梦,所以挨打也不痛,脑子里男童的声音肯定是太想念怀了六个月还未出世就亡了的孩子。

“不是哦!我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我名为勾玉,是一名改造者。”

“我的任务是把你改造成一个正直,阳光,善良的小白花。”

许归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现在觉得自己不是要死了,而是被妖怪附身了,这妖怪肯定是看中了自己这具身体,自己的孩子是不会说出这种话。

“勾玉并不是妖怪,你不信我现在就关闭保护模式。”

“保护模式关闭。”

“啊!”

差役手中最后一板子打下去,许归荑先是痛呼一声,接着下半身没了知觉,一瞬间许归荑感觉自己被打残了。

唐海安在看到许归荑被打时面无表情,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上头的廷尉,但是触及廷尉疑惑的眼神,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有买通官府的能力。

脑中闪现老道给自己看过修仙秘籍,一时激动的一双老手抖个不停,没想到这个外孙女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三十板子对她不痛不痒,是不是说明她跟自己一样在练仙法。

打完板子,许归荑被差役架着拖上公堂。

勾玉跳脱的声音响起“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妖怪,我会帮你。”

许归荑的下半身在慢慢的恢复知觉,要是三十板子都打在身上,现在可以已经死了,暂时没空理脑子里的妖怪,妖怪可以稍后找道士收了,面前这个想拖自己下水的人,只能现在收拾。

“大人,民女已经受罚,请大人给唐海安定罪!”

许归荑狠狠的盯着唐海安,眼神在说你看我没死。

祖母看着许归荑挨了三十大板还这么有精神忍不住抖了抖,如果有佛珠现在可以念上一段,看看自己这个孙女是不是妖怪变得,常人没有挨打感受不到痛的。

唐海安被瞪的吓了一跳,却不害怕,想到自己挖人心炼长生不老丹,这个外孙女会不会是在这事上小有成就,若能知道肉身不坏的秘密,长生不老指日可待。

如此还跟这些凡夫俗子虚与委蛇干什么,扑上前伸手就要抓许归荑,激动的说:“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仙术秘方?强化肉身,长生不老?告诉我?仙法大成。”

许归荑被吓了一跳,往傍边爬了爬,屁股还痛着,刚刚事发突然,来不及掩饰,要是太过异常恐怕会有变数。

许归荑狠心的用护甲套狠狠的**自己大腿肉上,瞬间痛的冷汗直流,脸色发白,身子抖个不停。

廷尉清楚手下这些差役是练过这门手艺的,是残是死都是能把握的,回头要好好敲打敲打。


勾玉眼观一切,调皮的说:“你好奇怪,把自己弄出血了,你想要痛,告诉我啊!可以电你,没有后遗症。”

许归荑已经无力跟妖怪说话,只是半趴在公堂上,挪着身体不让唐海安碰。

廷尉一敲惊堂木,看着堂下的闹剧,声色俱厉的说:“放肆!公堂之上,拉拉扯扯。”

差役得了眼色左右各一个压住唐海安,任其挣扎。

廷尉怒目圆睁,瞪着唐海安呵斥:“犯人唐海安,杀十九人,可认罪?”

唐海安被压着见事已成定局,也不装惶恐了,撕开了可怜落魄的掩饰,一双浑浊的眼睛透露着精光说:“我大外甥是文正侯,为当今皇上而死,二外甥是当朝少傅,未来太子之师,我一家对皇上又恩,你敢定我的罪?”

祖母听到这胆大包天的话一口气上不去,直接昏死过去,几个丫鬟一起又拍又按,乱糟糟的一团。

柳夫人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都塌下来了,一家老小平日里在外低调行事就是怕皇上疑心许家挟恩自重,今日一过许家是摇摇欲坠了。

许归荑真是乐了,都想不到会来这一出,别说只是外甥,就是亲儿子,在京都杀了十九人,天子脚下多少人看着他被抓,多少人看着自己进廷尉衙门,现在多少看不顺眼父亲的人知道这件事,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廷尉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官场之事来压自己,本就威严的气势在沉默中弥漫开来,压的在场之人喘不过气。

现在单单只是直视就让唐海安有了压力,一时没有人说话。

在沉默中有人送上了认罪状,廷尉厉声说:“犯人唐海安,你府中下人已经认罪,不管你认还是不认,都罪无可恕。”

“不!我是官员家属,姐姐,老姐姐,快让人叫外甥过来救我……”唐海安死不认罪。

祖母缓过气来,又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吓的翻了白眼。

许归荑看明白了,主犯在堂上审,从犯在另外的地方审,这样可以防止串供,是时候加把火了。

“大人,唐海安罪无可恕,父亲一生良善,最看不得草菅人命之事,民女今日所作所为,父亲即使知道也会体谅,大人只管按律法问责。”

廷尉闻言面色舒展点头说:“许少傅与本官虽少有交集但他的为人本官早有耳闻,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本官相信许少傅的为人。”

这话倒是没错,自己这个父亲并不平庸,只是自认为清高,谨慎,实则是胆小,不会为了任何人给自己的官途添堵,所以大事是不敢犯的,自己这些家人,更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荣华富贵搭进去。

柳夫人,听见许归荑的话连连点头,能帮夫君洗清徇私枉法的嫌疑,已是万幸。

人证物证确凿,唐海安不认也得认,差役拿了认罪状强压着唐海安按下手印。

唐海安努力的看向姐姐,见姐姐倒在一边昏迷不醒,就知道自己脱罪无望,自己的姐姐已经放弃自己,想着自己一辈子小时候苦过,后来姐姐嫁了童生,生的儿子有出息,自己跟着得了富贵。

“姐姐,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现在装死,不管我了?死后我会跟母亲说的,让母亲来找你!”唐海安被按着依旧往祖母身边挣扎,像是被按住挣扎逃生的动物。

祖母见事情越管越乱,本来装作昏迷,想保住儿子的名声,听见自己弟弟的埋冤心中愤愤不平,气得不装了坐起说:“你去找母亲,我自问从没有亏待过你,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个田里的泥腿子。”

唐海安听了更是激动,神色癫狂,张牙舞爪,押着他的差役一个不留神扯烂了衣服让人给扑了出去。

唐海安用力扑到祖母面前吓的丫鬟惊呼出声。

唐海安怒目圆睁,恨意来的突然,伸着自己枯如树皮的手说:“怎么与你无关,我要是知道你现在不肯救我,我就不会杀人了,都是你的错,母亲死前让你照顾好我,你现在要我死,你不救我,你愧对母亲……”

许归荑看着狗咬狗咂咂嘴,实在不明白自己着祖母对舅爷已经算的上千好万好了,要什么给什么,杀人了还帮忙掩饰,这舅爷就算要恨也应该恨自己这个告发他的,怎么恨一直帮他的人?

勾玉突然出声:“勾玉小课堂开课啦!就让勾玉来为你解答,因为他对你已经无可奈何,翻阅记录我发现你祖母名为唐昭睇,家里重男轻女,从小到老都在为弟弟擦屁股,上至偷鸡摸狗,下至作奸犯科,根据心理学分析唐昭睇的行为给了唐海安错误的暗示,让唐海安以为只要姐姐在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直到你这个变数把事情闹大,人类不是都期盼帮你的人一直帮你,突然不帮了肯定会生气。”

许归荑挑眉自己对唐海安突如其来的恨意不在意了,更在意的是这个妖怪翻了什么可以看到祖母的过去,这妖怪法力雄厚。

勾玉听得到许归荑想的事情“我不是妖怪!”

差役自知失误又把人给抓住,

祖母气的抖个不停,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我对你……掏心掏肺……杀人偿命,理所应当,难道是我要你杀的?”

许归荑看见唐海安一大把年纪还能挣脱两个壮实的差役,觉得这个教唐海安炼丹的道士可能真两把刷子。

勾玉“不能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那个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卖了本假书,忽悠人,只有唐海安当真了,所以封建迷信害死人。”

这个妖怪总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许归荑继续看戏。

唐海安高喊:“我只是想多活几百年,留住荣华富贵而已,我有什么错……”说到这猛然看向坐在高堂的廷尉“大人难道不想?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哪个皇帝不炼丹?先帝晚年时不也是放人血炼长生丹,要是没用,难道是有人连皇帝都骗?”


廷尉已经看够了这场戏,见几人嘴里也没有吐出什么跟许少傅有关的罪行,也就没心思再听下去这些鬼神之说。

“若人可以长生不老,世上真有鬼神,那么本官岂不是早就被恶鬼分食,休要再说,犯人唐海安,其罪当诛,三日后于午时问斩!”

差役得了命令架住人往暗处拖。

唐海安不肯就范,大声嚷嚷“都是你害了我!我在下面等你,母亲会去找你的……”

祖母虽气弟弟是个白眼狼,但是每每听到母亲二字都忍不住心惊,总归是没有完成对母亲的承诺,直到廷尉走了,被丫鬟和柳夫人扶进马车也没有回过神。

虽然没人理自己,许归荑还是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不用嫁了,有了新的人生,就是屁股和大腿还有些痛。

走出衙门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脚步轻快的去寺庙,驱赶身上这个妖怪。

勾玉已经不想再解释自己不是妖怪了,让她折腾。

找了京都最有名的天宝寺,听说几百年前镇压过作乱的黑蛟,天宝二字就是先帝钦赐,每天香火不断。

许归荑散步走进殿内,看起来虔诚的磕了头,默默许愿把妖怪赶走。

不放心又给了和尚一袋子银子让人把这里年纪最大的和尚找过来,给自己捉鬼。

光头的年轻和尚收了钱很快带许归荑到了一间禅房,里面一个老和尚在闭眼打坐。

小和尚说:“这是悟净长老,已有一百二十岁高龄。”

许归荑挥挥手让人离开,这个悟净一百二十看着像五十岁,从外表来看,是有些本事的。

一缕烟从香炉里缓缓升起,很快屋子里就不太能看的清人了。

悟净缓缓睁开眼睛苍老的声音说:“女施主,来找贫僧可是为了驱鬼?”

许归荑没用说明来意,他就能猜到,这声音苍老确实像百岁老人,但是总感觉这个和尚在逗自己,这香味似曾相识,有些像府里姨娘们招宠用的,便说:“你开始吧,要是真能驱鬼,我就不为难你,要是能捉鬼我重重有赏,”

悟净双手合十在香烟的遮掩下,迅速的摆动。

手速很快像是在结印,许归荑吸了口气屋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熏的人头昏脑胀,刚刚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师父,香炉的熏香味太重,开个门吧!”

悟净高深莫测的说:“这是驱鬼时会觉得头昏,现在打开房门就会破坏贫僧的法阵。”

许归荑勾起一抹笑,本就明媚的脸更加好看了,拿了桌上的茶水直接倒香炉里。

“施主怎可擅作主张,这会破了贫僧的法阵。”悟净着急的看着已经湿透的香炉。

这一瞬间许归荑觉得这和尚在把自己当傻子,好歹是活过一世的人,这样的小把戏没见过十个也有百个。

“这是让人浑身发热的熏香,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身体发热是在驱鬼?”许归荑说着拳头已经捏紧,指节骨被捏的啪啪作响。

很久没有动武了,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也该捡起来了。

“哐!”

噼里啪啦!

一盏茶之后许归荑给老和尚松了松筋骨,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许归荑长舒一口气,快速的离开寺庙,那叫悟净的和尚打起来你想是一百多岁的人。

勾玉“跟你说了,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些神神鬼鬼的,只能骗相信的,我看了记录叫悟净的和尚只有四十岁,喉咙受伤,所以声音像老人。”

许归荑不得不承认这个妖怪很强大,只要是妖怪见过的人,都能知道过去,是不是说明自己的过去妖怪也知道。

不是,还是很生气,我给了那么多银子,他糊弄我都不愿意上点心,跟玩傻子一样。

勾玉“只是你恰好知道这熏香,不知道的妇人或者小姑娘被唬住很正常,本就相信有鬼,身体有任何不适都会怀疑鬼神。”

没有鬼神,你是什么?妖怪?我又为什么会重来一次?

“你不要想了,你的重生就是因为我选中了你,你重生时我就在,观察了你一段时间,确定你有改造的可能才出现。”

难道真是这个叫勾玉的妖怪法力无边让自己又活了过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脑子里的妖怪,不喜欢想什么别人都知道。

许归荑脑子乱乱的回家,一进家门就被浇了一盆狗血,这下子许归荑火冒三丈,张张嘴血味弥漫了口腔,只能吐出了。

“吐血了!吐血了,妖怪要现形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祖母手里拿着佛珠转来转去。

闻言许归荑气的心肺都快炸了,高声说:“是你倒的狗血进嘴里了,还有你请道士做法,手里拿和尚的东西,有用才怪。”

许归荑随便指了个丫鬟说:“你,给我倒水过了。”又对着装神弄鬼的道士说:“我刚从天宝寺回来,真的是妖怪就死了,装神弄鬼,都装到少傅府来了!”

柳夫人施施然的站在祖母身边说:“我就说,这事不可信。”

许归荑直接拿了道士的黄符来擦脸上的血说:“封建迷信真是要不得,脏死了!”

本来在手舞足蹈的道士尴尬的站在一边。

匆匆回到住处,叫了热水洗澡,足足洗了三遍头上的腥味才洗干净,恹恹的躺在床上看书。

许父在上朝但许归荑状告舅父之事在京都已经传开,回府就被祖母叫去上善堂。

祖母半倚在塌上,双目微睁,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一个丫鬟跪坐一边喂着汤药,另一个在捶腿。

“母亲。”许父问安。

祖母有气无力的朝许父招手,等人走近了抓住手有气无力的说:“儿啊!你这女儿也太大胆了些,打都不怕,只是我这可怜的弟弟三日后就要处死了……”

许父看着母亲疲惫的样子也是埋怨许归荑惹是生非,不过这舅父一直也是个麻烦,如今没了也是件好事。

“是儿子教导无方,让母亲受累了,只是舅父的事儿子实在没办法。”

祖母本就没想救人,叹了口气语气更加微弱说:“我也知道你最是孝顺,能救肯定会救,只是我现在一看到那孙女就堵得慌,想到我早逝的母亲,抓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他……哎~”

许父心领神会,立马说:“归荑是顽劣,今日也是闯下大祸,需锻炼心性……”许父说着用眼神看向自己的母亲。

果然祖母睁大了眼睛,抓着许父的手用力几分说:“谷阳的庄子一直有人打理,让她去也不委屈。”


谷阳靠近边塞,虽然前天三弟修书回家告知契古族归降,再有三月余回家,但是边塞苦寒,没想到母亲要把人送这么远。

“谷阳苦寒,归荑从小在京都长大,恐怕难以适应,儿子正好得了一座京都郊外的宅子,想必也是不错的。”

祖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我当年养你的时候怀着老三下地种田,还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她去谷阳庄子里有人伺候,难道还能出事?再说你不知道你那个女儿厉害的很,今天挨了三十板子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怀疑……”

许父见母亲搬出养育之恩也不好再反驳,只是官场之事自己心知肚明,家里的传言自己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都是些无稽之谈。

只能说明自己这个女儿有些小聪明,懂得打理官场,要是个男孩性子活泼些也不是问题,想到这觉得女孩子还是像婉凝一样好,就说“听母亲的去住几个月,养养性子也好,等京都的风言风语散了就回来。”

祖母心满意足的点头,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自己说的算,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从小就奇怪,长大了就更奇怪了,现在连挨板子都不痛了。

……

柳归荑得到要去谷阳庄子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又是柳嬷嬷来传的话。

小翠跟往常一样把人送出去,回来无奈的说:“大小姐,柳嬷嬷是老夫人亲近的人,大小姐每次都落她面子,老夫人难免有意见,二小姐见了柳嬷嬷就打招呼,老人家难免喜欢知心一些的。”

许归荑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说:“你跟个老学究一样,喜欢唠唠叨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以前还不够乖巧,还不是不得她喜欢,若有天我能得个公主的封号,没准她跪着求我回来。”

小翠听到这话连忙说:“大小姐不可妄言,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又要生出是非。”说完还四处张望。

许归荑把自己裹起来,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再来自寻烦恼。

天朦朦亮许归荑被小翠叫起来,简单梳妆之后在柳嬷嬷不断的催促下坐上马车,撩开车帷,从马车里往外看上辈子死前的情形跟现在重合,都是门口空无一人,都是进不去这高大的府门。

“堂姐!”许婉凝拿着一个不小的包袱放入马车里说:“这是我买的一些御寒的衣物,听说谷阳白天热,晚上冷,多带些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许归荑心情复杂,没想到来送自己的只有许婉凝一个,也不知道该不该恨许婉凝,这辈子的事情已经改变。

许婉凝见堂姐不说话咬咬贝齿抬头一双大大的杏眼看着许归荑,认真的说:“堂姐,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替我嫁人,堂姐放心,等堂姐回来一切都会过去,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如堂姐所愿。”

许归荑没有说话,把车帷放下说:“走吧!”

马车缓缓起步,跟那天也有不一样的,今天天气好一些。

勾玉把一切收入眼中“有时候太过执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容易误入歧途,既然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没有发生你可以尝试放下,没准能有个阖家欢乐的大结局。”

妖怪果然就是妖怪,上辈子的事情发生过,那些痛和经历死亡时的恐惧,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无法抹去,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因为她受过伤害。

勾玉收集了这一种情绪,进行分析。

京都离谷阳遥远,走走停停走了两个月才到。

跟过来的侍卫把许归荑送到庄子就跟车夫一起走了。

庄子从外面看还不错,来之前就听说庄子里住着一家三口打理庄子。

只是许归荑敲了门没人开,自己直接翻墙进了庄子。

李红花以为是进了贼才出来扯着大嗓门说:“唐铁树来看看,有人进来了,进贼了!”

许归荑打量这个膀大腰圆,穿着一身藏蓝色麻衣的大婶,估计是守着庄子的李红花。

唐铁树拿着刀出来看到许归荑就痴了说:“这哪里是贼,这简直是仙女。”

这男人毛发稀疏,头顶缺了一块头发,一身灰麻衣,看着许归荑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面缩了缩,许归荑对号入座,这个人应该就是小翠说的唐铁树。

唐尧尧伸着懒腰从屋子里出来说:“爹,娘你们把我都吵醒了。”

许归荑看着一个年纪不大,穿着寝衣,脸圆圆的小姑娘从主屋出来,不自觉的挑眉说:“我是从京都来的,少傅之女许归荑,你们就是打扫庄子的人?”

唐尧尧心虚的往爹娘身后躲了躲,李红花叉腰说:“怕什么,不过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女娃娃,以后回不回的去还不一定……”又看向许归荑说:“你到这里了,就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在这里不自己挣钱就没饭吃。”

许归荑上辈子管着景王府后宅,这样的老奴一看就是有人授意,不然不敢这样放肆。

到底是谁想给自己这个下马威,想想家里那群人,现在看来谁都有可能。

许归荑越过三人直接进主屋。

唐尧尧跟着进去大声的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的不在这里。”

许归荑废话不多直接把床上的被子连同桌子上的首饰扔出去,自己没有占别人便宜的爱好,这些东西是他们的自己就亲自给他们打包。

李红花见自家女儿花了银子的首饰都被扔出来,尖叫着跑进去阻止。

“你干什么,这都是钱啊,不要扔了,不要扔了。”

见语言阻止不了就动手去抢,许归荑也让他抢,把该扔的都扔许归荑拍拍手说:“几天前你们就应该知道我要来这里的消息,既然你们不愿意收拾屋子,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们。”恶奴就应该好好打压打压让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李红花抱着东西就剩一张嘴能动,没想到京都娇养出来女子能如此泼辣,就说:“你记住今天的事,以后过不下去别来找我们。”

唐尧尧心疼的在地上捡自己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是求了爹,娘很久才给自己买的,听到娘吃瘪了也生气的说:“就是,你们京都的姑娘就不可能在谷阳过活,以后找我们帮忙,我们才不会帮你。”


许归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李红花骂骂咧咧的在房门口骂,唐尧尧一边捡东西一边骂。

唐铁树一起捡东西不耐烦的说:“别骂了,再骂也不能把人怎么样,她们这些京都来的迟早要回去,到时候有我们好受的。”

李红花拿着沾了泥土的被子,心疼的摸摸污渍说:“这都是好布料……”听了自己丈夫的话小声嘀咕“上次来的人带了信,说是要给她些教训,让她吃点苦,我又没做过分,让她住小一点的房间都不算吃苦。”

唐铁树闻言眼睛转了转,凑近小声的问:“当真?我怎么不知道?”

李红花不耐烦的推了不做事光说话的唐铁树一下,自己蹲下去又开始捡东西说:“真的,不然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放肆,你快点捡……”

许归荑打开许婉凝给的包袱,里面是一件加厚的寝衣和一些银票,许归荑自己也带来一些金银首饰,和银票,短时间的生活是不用愁了。

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许归荑去外面买日常用品,唐尧尧站在廊上狠狠的瞪着许归荑,像是可以瞪掉一块肉一样。

谷阳的街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避嫌,白日里天气炎热,女子也不像京都的女子会穿很多层,她们穿着简单,少有大宽袖多是方便做事的窄袖。

有些逛街的女子也好奇的看向穿着华丽的许归荑,许归荑肌肤白皙一看就不是谷阳这种太阳毒辣的地方能养出来的女子。

谷阳街头小贩居多,卖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矮小肉乎乎的植物,有画着圆圈花纹的面具,还有很多的皮毛。

京都的东西比较精致,皮毛也是

许归荑逛了逛又买了日常用品才回庄子。

看着半掩的房门许归荑咬牙走了进去,这三个人真是不想活了!

屋子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多什么东西,没有奇怪的味道,不存在下毒。

很快就看到藏包袱的柜子有打开的痕迹,原本夹在柜门上的头发已经不知道掉什么地方去了。

打开柜子果然,里面的包袱被打开过,检查发现银票没有少,只是少了一支金镶红玛瑙的簪子,这支簪子许归荑很喜欢,是京都手艺上乘的簪娘,费时一个月做的,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喜欢。

要是李红花和唐铁树这些银票也会一起拿走,就只能是年纪小,喜欢首饰的唐尧尧了。

许归荑知道目标直接在宅子里找起来,这也简单,往大的屋子找很快就找到了。

推开房门把唐尧尧吓了一跳,镶红玛瑙簪子慌忙之下还捏在手里,看样子刚刚是插在头上试戴簪子。

许归荑也不急慢慢的走过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强一分,想到自己的簪子在别人的头上戴过,心中烦躁的不行。

迎着唐尧尧慌乱的目光许归荑把手放在她肩上,洁白的手指在脆弱的脖颈上扫过,视线停了许久才收回,漫不经心的说:“我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你是想死吗?”

唐尧尧本来是想去把许归荑的东西扔出来的,后来看银钱多怕弄丢了找自己赔没敢扔,但是这支簪子好看,想着她弄坏了自己那么多首饰,自己拿一支也不算上面。

咽下口水,唐尧尧把手里的簪子拿出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就是没见过……你也把我的东西弄坏了……”

许归荑闭了闭眼睛睁开说:“我这一支可抵这座宅子,你的值几个钱?”

唐尧尧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给……”

看着在她手中的簪子,想起她戴过,许归荑不耐烦的说:“算了。”这簪子就算要回来也不想戴了。

许归荑这个毛病是上辈子带出来的,上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东西特别讨厌被他人染指,每次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的有些阴暗的想法,要很努力才能控制。

勾玉突然冒出来的说:“你这是病,能治好,快放开人家,人家已经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了。”

许归荑:“妖怪你骂谁?迟早找个道士收了你。”

勾玉见状“改造之路任重而道远,要先治病。”想着拉下来一块电子面板,上面能看见许归荑的各种数值,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一个人待着时许归荑失落的想到刚刚失控的感觉,幸好这辈子没有走上辈子老路,不然几个女人共用一夫,自己又会跟上辈子一样,越来越失控。

……

次日,休息好的许归荑清楚的知道不会有人给自己做饭,因为看太阳已经过了早饭时辰,

上辈子一辈子都没有下厨,无论是哪个府里,厨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个厨子什么样的菜都会做,自己又不怎么喜欢刘景那个白斩鸡,自然没有下过厨。

没做过饭但是见过很多次,主屋的旁边有一个小厨房,许归荑看了厨房还能用,锅碗瓢盆也齐全,就去井口打水准备洗碗。

许归荑挽起袖子,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一双雪白的藕臂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上面还带着未干的水珠。

这副样子落在正好路过的唐铁树眼里不由自主的觉得喉咙烧的慌,想起自己婆娘说过的话,心底深处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第一次做饭,许归荑尽量做好,虽然有些嫌弃自己做的饭菜成色,但是许归荑还是吃完了。

晚上许归荑坐在自己烧的洗澡水里,扭着脖子,按着肩想做饭打扫房间,与小时候跟叔父一起练武完全不一样,小时候练武是乐趣,只有最开始练基本功累,后来一招一式的学,跟堂兄比试都是好玩的事。

做饭特别无聊,打扫房间也是,找不到乐趣。

唐铁树自从看了许归荑露出的手臂之后就忍不住的留意许归荑,在亲眼看着许归荑一桶桶水抬进房间,知道是要洗澡,心底的想法再次汹涌,直到压抑不住。

唐铁树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过来才悄悄的靠近主屋的窗子,用手蘸了口水戳开一个洞往里看。

许归荑在有人靠近窗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动声色的快速穿好衣服,从窗户翻上屋顶。

唐铁树看进去只看到了一个空荡荡浴桶,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的跑了。

许归荑披着衣服站在房顶看着仓皇而逃的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松松的从房顶跳下来,继续洗澡。

勾玉捂着眼睛说:“你明明可以直接抓住他,为什么不抓他?”

许归荑有些恼怒,着急的说:“你这个妖怪,就算是个小妖怪也不能看女人洗澡。”

勾玉娃娃音带着骄傲的意味“我屏蔽了画面,我才不是不正经的改造者,你快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人放了?”

许归荑闻言放松下来,晾这个妖怪是个小娃娃,不一定会喜欢看人。

“没什么,只是不想计较,小事,就算抓了他也没用,我善良一回,小妖怪你难道不喜欢?”

勾玉再次强调“我叫勾玉,不是小妖怪,你如果真的变善良我很开心,但是面板上数值没有变化,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许归荑正在穿衣服的手一顿说:“你不是能知道过去,能看到我所想的,现在看不见了?”

勾玉哒哒哒的摆弄数值板“我并不是全知全能,你在心里说出想法,我才能知道。”

原来如此,许归荑并不打算再回勾玉。

……

不能坐吃山空,银票带的多总会有用完的时候,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还是要准备谋生的东西。

把房间上锁之后许归荑去谷阳街上瞧瞧,自己除了弹弹琴,写写字,画个画,练练武之外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生活是用不上的。

谷阳临近边塞,叔父在这里守了很久,小时候他就喜欢喝酒,不如就在这里开个酒庄,等事情都定下来,传信给叔父让他过来喝酒。

想到这里许归荑脚步轻快的打听了卖酿酒器具的铺子,选好之后请了人搬回来,李红花阴阳怪气的站在门口说:“京都来的娇娇小姐,就是不一样,几件东西就要花钱请人。”

唐尧尧自从上次拿了许归荑的簪子被发现之后不敢在许归荑面前出现,现在看到许归荑下意识的往娘亲身后躲。

“没出息的东西,你怕她干什么!”李红花吐了口唾沫看不得自己女儿畏畏缩缩的样子。

许归荑脾气一直不好,没打算忍“不比你,生来就是劳苦的命。”

李红花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归荑已经带着人把东西搬进小厨房,结了银子,摸着吃饭的东西许归荑露出来一个笑容,先请个师父,自己学会酿酒之后先买个铺子卖酒。

唐铁树上次偷看,因为心慌没看到人就更心慌,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直接跑了。

冷静下来后觉得许归荑没有异常也就放心下来。

刚刚又忍不住躲在假山后面偷看,许归荑的笑容落在唐铁树眼里就是另一个意思,笑的这样好看不是勾引是什么,没准上次偷看她就发现了,是装作不知道,现在的笑是暗示。

许归荑上次放人是因为知道侥幸逃过一次的人一定会有下一次,只是没想到下一次来的这么快。

煮饭时许归荑通常烧好火放灶台上煮,经常会中途离开。

今天的饭第一口含嘴里味道不对,有些许苦,抿抿唇,真是高看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用出来了。

勾玉自觉的跳出来“检测米饭含有让人麻醉的药物,要小心哦!”

许归荑知道药效之后,扶着脑袋像是头晕无力的样子,支撑了一会儿,软趴趴的倒在桌子上。

从窗户的孔里看见许归荑倒了,唐铁树紧张的搓搓手,兴奋又小心的打开房门,走近了谨慎的说:“姑娘,姑娘……”

喊了几声面前趴着的人没有动静,唐铁树又大胆了些,靠近几分用筷子戳了戳许归荑的手臂。

许归荑的手臂如同烂泥一样,软趴趴的没有反应。

“真晕了……嘿嘿嘿。”

唐铁树放心的扔了筷子伸手抓住许归荑的手往床上带,许归荑猛的反手抓住唐铁树,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地上,抽出头上的簪子……

紧急时刻勾玉突然出声。

“停!不许杀人!”

许归荑不为所动,手起簪落……到一半突然股麻意袭来,浑身僵硬,脸色煞白。

手中的簪子应声掉落,许归荑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来。

你想干什么?许归荑质问着勾玉。

勾玉并没有回答。

唐铁树先是吓了一跳,看见许归荑阴狠的气势以为今日凶多吉少,没想到面前的人突然一顿,手里的凶器掉下来,脸色也白了,简直是老天保佑。

“哈哈哈哈!你看老天也在帮我,乖乖的……”

唐铁树邪意又起,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许归荑,本就不多的头发现在散落下来显得更加稀疏,脸上邪性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快咧到耳朵根。

勾玉一停,麻意消失,许归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厌恶一拳打在唐铁树的脸上,紧接着一巴掌打过去。

又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身上,将人踹倒之后一脚踩在男人的孽根上狠狠碾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铁树痛的在地上翻滚,喊得声音都嘶哑了也停不下来。

这钱一脚断了他龌龊的东西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勾玉解释说:“你不能杀人,这辈子如果身上有杀孽,你会跟上辈子一样不得好死。”

许归荑闻言又一脚踹唐铁树身上把人给踹出门外。

原来是这样,都让我活了,难道不能让我肆意的活?

勾玉“记录里有很多人类重生之后,用上辈子的知识做了很多错事,导致生灵涂炭,所以后面有了限制,如果你碰了限制就会不得好死。”

本在准备洗澡水的李红花听到自己丈夫凄惨的声音连忙跑过来。“天杀的,老家伙,你这是怎么了?”

唐铁树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疼的说不出话来。

李红花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归荑顿时联想起来,扯着嗓子喊:“你这个女娃娃,你是不是打我家老头子了?小小年纪如此野蛮,要是出事我要你养他一辈子。”

许归荑厌恶的说:“你问问他自己做了什么,咎由自取,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说着许归荑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冷冽的寒光照在脸上。

李红花身子颤了颤,依旧觉得京都的小女娃娇弱,不敢动刀,虚张声势的说:“你少吓唬我,我是被吓大的,你还想杀人不成。”

许归荑拿着匕首闭上一只眼睛,像是玩飞镖一样,比划着,比划着匕首脱手而出**唐铁树的大腿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杀人了,杀人了!”李红花尖叫着手足无措的护着唐铁树插着刀的地方。

许归荑抿抿唇蹙眉难为的情的说:“是你不信的,我只是向你证明。”

李红花抖着手欲哭无泪的说:“你居然真的动刀子……你……你……”

正在房间欣赏首饰的唐尧尧还听到李红花大喊杀人了,害怕爹娘出事就出来偷偷摸摸的看,远远的看到一把匕首插爹身上,吓得立马跑出去报案,找衙门的差役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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