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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八叔别菀菀类卿

某有墨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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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祁珩,姜婉   更新: 2022-08-15 14: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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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祁珩,姜婉《冷面八叔别菀菀类卿》讲的是搞笑古言甜宠文又名为谁零落为谁开一本少年人的故事关于写不出简介,但我猜你一定喜欢,超好看,好看

第1章

精彩节选


边境,初夏的天空有些闷热,日子也是过的乏乏的。

博士还没走到私塾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吵大闹,快走几步,进到屋内,来不及整理略乱的衣冠,只马上扯开嗓子∶“做什么呢,快开始讲学了,回座位,快点。”

刚刚还聚一起争论不休的人群立马散开,博士这才瞧见原是人群**有两个人正掰手腕呢。

两个人势均力敌,都死死盯着对方,毫不让步。

突然,姜婉感觉到人群散开,一分心,便被对方钻了空子,比赛分出胜负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哀叫∶“谢玉,不算,我刚刚分心了。”

对方玩味回道∶“什么嘛,愿赌服输,想赖账吗?”她还想争辩,可是马上开始讲学了,她只得将气往肚子里咽。

散学后,谢玉知道她性子,要是不跑,她定要和他撒泼,于是慌忙趁乱溜回家。

她更是怒极了,直冲冲往他家去。

走过一道小桥,再过几棵柳树,穿过两条小街,便是谢玉家大宅。

谢玉的父亲谢光是她爹姜峰的部下,两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十分要好。又因为谢玉无长姐或小妹,他父母又想要女孩,待她极好。

她刚走过柳树,到了小街,就听到后面似乎有声音,还没扭脸,漫天的迷药从天而降,前后左右忽的闪现许多黑衣人。然后她被挟持了。

昏过去前一秒她在想,要是谢玉被抓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试着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嘴也被塞着,发不出声音。

她尝试挪动身体,刚想动,门开了,有两个人进来,一人架起她一个胳膊,拖着她往外走。

呜呜呜呜,她刚买的绣花鞋。

走了很久,久到她的绣花鞋被磨了个洞,终于到了,他们将她绑在椅子上,拿掉眼罩和塞口巾。

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灯光,屋内有两个黑衣人和一个着蓝衣服的年轻男子,都遮着面纱,看不真切。

她清清嗓子,说∶“知道我是谁吗?”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没了然后。

她哼了一声,朗声说道∶“知道我爹是谁吗?”三人毫无反应。

哎呦,行。

她提高声音∶“我是镇北将军姜峰的女儿,姜婉,不相信的话,我的腰间有一个令牌,可以证明,识相点,赶快放了我。”

然后一个黑衣人从她腰间摸出令牌,捧着给蓝衣服看了看。

“哈哈,快放了我吧”她还没笑完,就听见那个黑衣人说“那没错了。”

笑声戛然而止。

她以往被抓,报出名号,都会被放。一是她爹实在厉害,二是她爹是个好官。所以在这边境15年,并无人敢伤害她。这会是何人?

思考之间,突然有人在外打开门缝,说了句∶“一切就绪。”

接着,屋内两个黑衣人开始拿起角落里的罐子,开始向四周泼去。她懵了,这是要烧她。

她连忙求饶∶“大哥,大哥,别别,你放了我吧,此事我一定既往不咎,我再让我爹给你很多很多钱,求求你了。”

听了她的话,黑衣人泼油速度加快许多。而且还把她的嘴巴堵上了。

这时,蓝衣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仔细瞧瞧她,“啊,不会想先先奸后杀吧!”她心想。然后,他把她的头饰,耳环,荷包,全拿走了。

“抱歉啊,油太贵了。还有,你死了别找我,我怕鬼。其实也就半刻钟的事,一会就好了。祝你一路顺风。”他安慰她说。

呵呵呵,她此刻问候他十八辈祖宗。

他们撒完了油,利落的掏出火柴,呲啦一声,丢到油上。

此时的将军府是倒是平静,小丫鬟蜀葵在屋内正苦苦等待她爱玩的大小姐。

谢府的谢玉小公子早已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火烧的很快,已经开始攀上屋顶。

她被绑的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慢慢屋内浓烟四起,她几乎呼吸不过来。她要死在这里了。泪开始大滴大滴从脸颊滚落。

爹,娘,哥哥,救命啊,救救婉婉,婉婉以后一定听话,呜呜,救命啊,救命。谁能来救救她,她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砰的一声,房子半边倒塌,眼看火就要蔓延到她身上,她突然被人松绑,抱了起来,她几乎缺氧要昏了过去,手还是凭借本能的抓住他的衣服。

醒来时,在她的房间,外面天微微初亮。

蜀葵立马扑了过来∶“小姐,你吓死小葵了,呜呜呜,小姐,你难受吗?饿吗?”。

她勉强坐了起来,咳嗽几声,摇摇头∶“蜀葵,谁救了我。”

蜀葵小声∶“小姐,是呜呜,是八皇子,呜呜,幸亏八皇子要来边境巡查,路过小姐被绑附近,发现着火,这才救了小姐。”

她思考“八皇子?好像没什么印象。”

“婉婉,婉婉,没事吧,我可怜的婉婉。”母亲满脸是泪。

父亲,母亲,哥哥,嫂子,连带着刚刚三岁的云若全来看她了。

父亲气极了“婉婉,可记得贼人模样”。哥哥说“父亲,我已将此事安排下去了,定能找到贼人。母亲,莫哭了,伤了身子,婉婉要心疼的,云若,来。”

小小的云若刚会说几句话“姑姑,不怕,姑姑,云若在。”

她将云若拥进怀里“爹娘,无事了,我还安好,只是要多谢谢八皇子。”

母亲摸摸她的头“这是自然的。”

在她连续重复几遍自己无事后,他们才渐渐离去。

她刚准备再休息下,就听见外面吵闹“谢公子,那是小姐闺房,自然是不方便的。”

他一听见姜婉被绑架还差点被烧死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蜀葵,我只悄悄进去,看你家小姐安好,我就走。”

“谢公子,蜀葵很为难,就看一眼,行吗。”

“好,谢谢小葵。”

蜀葵撇了一下嘴∶只有小姐能叫我小葵的。

谢玉走到窗户边,慢慢移开一条缝,正准备瞧,窗户忽的被人从里面推开,啊的一声,差点撞到他的头,他也被吓了一跳。而罪魁祸首在屋内哈哈大笑“谢玉,我没事。”谢玉无奈。

蜀葵慌忙跑进屋内“小姐,你没穿鞋。”

姜婉从小在边境长大,见惯了打杀。不过还是头一次差点死。

这边境远离京城,自是贫苦,又因为这边境又危险,他爹便时常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便娇惯她了些。


三日后,父亲特地为感谢八皇子举办了个宴会,同时也是欢迎他。

寅时刚到,她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她生的清丽端庄,小小的鹅蛋脸,一对杏眼满含柔情,明明一副温婉模样,整日却调皮异常。

坐到席上,却是百无聊赖,她最烦这种乏味之事,要不是因为想感谢恩人,她肯定会推脱。

这边疆都是武将驻扎,平日倒也没有那些繁文缛节,随心所欲惯了。但毕竟有皇子来到,他们也收敛克制了自己。

宴会即将开始,八皇子才缓缓到来,听到小仆声音。

她抬起头来,入眼便是雪白的锦袍,衣摆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束着青色流云宽边锦带,腰间只坠着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式样古朴沉郁。穿着不俗。

人更是夺目。长眉如柳,容颜如画,但偏偏脸上清冷神色,又贵气逼人。

姜婉在边疆长大,离这里不远有望不尽的荒漠,常年天气炎热,日头更为毒辣。哪里见过这般水灵灵的人。

因他这气势,一时之间,这宴会安静极了。还是她哥哥反应快∶“见过八皇子,八皇子请上座。”他只微微阖首,算是谢过。

入了座,这宴会便开始。

第一步便是欢迎他来边疆慰问巡查,她爹出场说了许多感恩恭维皇帝的话,又称赞八皇子年轻有为。第二步她爹继续,哭诉边疆生活哭,接着坚定决心,誓死捍卫国家。第三步大家开心举杯,赏舞喝酒。第四步完满结束。

结束后,她爹请了八皇子去议会厅,也喊了她去。

到了以后,八皇子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他爹坐在偏椅上,见她进来∶“快跪下,拜见你的救命恩人。”

她嘴角抽了下,哐当一声跪下∶“见过恩人。”他爹∶“再磕几个头。”她又哐哐几声。上首的八皇子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

站在八皇子身边的凌霄小侍卫∶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姑娘。知道的是来谢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谢罪的。

“起来吧,那日也是碰巧路过,无需行如此大礼。”他淡淡说道。

她∶你不早说,头真的很痛,不是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然后她爹说∶“好孩儿,多亏你八叔叔了,要不,爹都不敢想。”

她才刚从地上站起。听完这话,她的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

“孩儿,怎么了,今日累着了吧,快回屋歇歇吧。”她爹见她这副柔弱样子,三步并两步从椅子上起来扶着她。

凌霄∶呃,不会磕头磕坏了吧。

她虚弱的点点头。

一回屋,她便问蜀葵,“为何八皇子是他八叔叔?”

蜀葵∶“小姐,是夫人的庶妹五年前嫁与四皇子,按辈分来说的确是您叔叔。”

“为何我不知?”她疑惑。

“小姐最烦夫人同您说这些事,您一听就说烦烦烦。后来夫人就不同您说了,不过奴婢爱听,就记住了。”

她愣了一会∶“哦,原来是这样,对了,阿葵,今日谢玉怎么没来。”

“小姐,谢公子因为和谢将军吵架,已经在家禁足好几日了。好像是谢公子小时同京城户部侍郎沈丘之女沈青禾小姐定下了娃娃亲,如今还有四年便行冠礼。谢将军想让谢公子回京城,寻个职位再将婚事办了。”蜀葵一边说一边比划,她整日小嘴说个不停。

京城,沈青禾孩提丧母,父亲再娶,后母狠毒,幼年常常殴打她,父亲不管,后母育有两女一子。

天空飘着毛毛的细雨,为这烦闷燥热的夏天带来一丝凉意。

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座又一座精致的庭院,玲珑的亭台楼阁,秀丽的屋馆水廊,绿木葱茏,奇花闪烁,俨然是一部生机勃勃的模样。

这里是清晖街,聚集大多朝廷官员的私人住宅,确切的说这里是富贵权力的象征,人们都悄悄称之为金银街。

沈府便在清晖街最左边倒数第二家,还未进门,这门口左右摆的硕大的石狮子便可叫人顿生胆怯,那狮子栩栩如生,威风凛凛,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正紧紧盯着你,仿佛你已成了它的猎物。

更不用说府中的摆设,各屋的装饰皆是豪气奢华。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沈府最偏僻的竹园,院内四间年久屋子,院中几盆灼灼鲜花,此刻正被人来来回回的搬弄着。

待花被完全搬进杂物房内,外面哗的一声,开始下起了暴雨。

“小姐真聪明,幸亏我们把花提前搬进屋内,要不这些花,多可惜。”连翘感叹道。

屋内正痴痴望着花的绿衣少女缓缓说道∶“刚刚看花时发现蝴蝶翅膀扇动急促,这是下暴雨的前兆,我们的花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说着她们屋内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连翘慌忙道∶“小姐,您去书房,这里交给连翘。”

青禾连忙抱了几盆忌水淹的花去了书房,连翘利索找出几个盆放在漏水之处,也匆忙去了书房。

书房是唯一一个不漏水的屋子,她们平日睡觉在书房隔间,放了两张床和一个书桌两把椅子。

到了书房,连翘寻出一把伞,又去了厨房,烧了些热水还熬了姜汤。都梳洗过后,连翘帮青禾梳发,镜子里倒影出一个可怜美人。

整个人清瘦羸弱,弯弯的翠眉下是澈如秋水的眼眸,又因眼尾微微下弯,叫人怜惜。秀气微挺的鼻子,鼻头却圆圆的,给人一种娇憨之感,朱唇皓齿,盛颜仙姿,楚楚动人。

连翘端来两碗热腾腾的姜汤。“小姐,快喝些汤暖暖身子,别着凉。”青禾淡淡一笑∶“谢谢连翘。”

“小姐,过两日便是端午节了,不如买些糯米和大枣,包些粽子怎么样。”

“可以,到时再买些酿的雄黄酒,庆祝庆祝。”

不大却温暖的屋内,两人坐在桌前,昏暗的灯光,外面噼里啪啦的暴雨,热热乎乎姜汤,显得此刻有点温馨幸福了。


谢府,谢将军对地上跪着的儿子无可奈何∶“这是自小便定下的婚事,又无变故,怎可更改,况青禾温良贤淑,配你足矣。”

跪在青石板上的谢玉眼泪哗哗∶“爹,我从未见过她,我们是毫无情意。”

谢光生气道∶“凡事由不得你,若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必会乱套,青禾是个好姑娘,小时候就聪明伶俐,不像你,整日调皮,如今你们已到适婚年龄,青禾还有两年及笄,自然要早日操办。”说完便甩袖离去。

第二日

姜婉一家人用膳时,姜峰∶“婉婉,私塾这几日便要考核,考核完就期满学成了,你八叔叔说巡查完,想要在边境游玩几日。爹爹同哥哥时务繁忙,母亲同嫂子又不方便,父亲思忖许久,家中唯你可担此任,婉婉意下如何。”

他口中的婉婉正吃的不亦乐乎,平日她喜欢骑马射箭逗蛐蛐,斗鸡遛鸟养乌龟,除了这些便是吃。

“父亲,无论怎么说,女儿这种未出阁的女子还是有些不便吧。”本不是什么好差事,她才不去。

“前几日之事,父亲同意了。”

她略一思考“是一直想要的乌龟吗?”

姜峰一口气喝了一杯茶,差点呛着“是。”

母亲听此眉毛皱了皱,想说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哥哥倒是同嫂子面上无虞,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云若奶乎乎的:“姑姑,为什么要王八呀?”

“云若,王八,王八,呸,是乌龟,有一尺多高呢,到时候咱们带着它去湖里玩,好不好?”姜婉充满憧憬。可以和谢玉炫耀了。

半年前,有一个杂耍戏团来到边境,出名的便是他们喂养着一个乌龟,那时她和谢玉去看杂耍时,一眼就相中了。她经常去和乌龟玩,喂乌龟,当真是喜欢它。

云若开心的很:“爹爹,娘亲,祖父祖母都去,肯定好玩。”

姜峰嘴上说着:“好呀,云若乖乖的,我们都去。”心里:到时我只称有事。

吃完饭,她就去了私塾,刚在座位坐下,不一会,屋里的几位同窗姑娘们一窝蜂都去了门口。她就知道谢玉来了。

为了凑热闹,她也去了。姑娘们在门前站成一排,她也寻了个空隙。

边疆民风淳朴,姑娘们对自己心怡男子都是大胆示爱,她们热情奔放,不扭扭捏捏。

就见谢玉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绛红色云锦锻袍,乌发用白玉冠简单束着。骑着高头大马,奔腾跳跃,少年身上独有的肆意鲜活扑面而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莹玉的脸因为骑马微微发红,浓眉下的眼睛明亮清澈,恰如熠熠生辉的星辰。活脱脱是话本里仗剑走天涯,拔刀相助美人的少年英雄。

姜婉:不太对,应该是戏本里的书生小白脸,同样天天风刮日晒,他的脸为什么比我嫩。

还和昨日她偷偷去见时的落魄模样大相径庭。昨日去时谢叔叔刚教训过他,同她抱怨谢叔叔一个时辰,直说的口干舌燥。

下了马,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门口姑娘们,嘴角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勾的姑娘们心花怒放。

在人群中扫视一遍,瞧见姜婉,向她走去:“婉婉,今日来这么早。”

她:“那可不,不像你,整日睡到日上三竿。”说完便转身往屋内走。

他赶紧凑上去:“婉婉,昨日话还未讲完,今日不如去我家吧。”“婉婉,昨日你拿的荷花糕好吃极了,今日去我家再做些吧,我爹昨日也想吃,可是我一口气吃完了。”

昨日晚上谢玉刚被训过,姜婉便去了谢府还带着亲手做的荷花糕,于是谢玉化悲愤为食欲,直接吃了满满一大盒:“婉婉,清甜微糯,好吃。”

入了座,他们两个相挨着坐一起,因快要考核,这几日就不上课了,自己温故知识。

姜婉成绩一般,谢玉倒是每次都是第一。为此,姜峰时常数落她∶“你们两人整日玩一同玩,学一同学,怎么差这么多?”

未时放学后,她不愿去谢府,谢玉便闹着要来姜府。于是谢玉派小仆回家禀报,自己同姜婉一起回了姜府。

到了珍婉苑,小云若早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姑姑,姑姑,咦,阿玉哥哥。”

云若朝她跑来,她蹲下来,云若亲了她一口,然后向她身后:“阿玉哥哥,阿玉哥哥,抱抱。”谢玉哈哈笑着,抱起云若。

他们都没注意小路拐角两棵树后,在外巡查一天刚刚回来的两位。

凌霄:虽说咱们是路过,可是怎么有点像听墙角。而且王爷好像还不开心。


祁珩,当今八皇子,母妃是四妃之一的淑妃,育有两子。

十一年前,楚国势弱,内忧外困,为同燕国交好,派出质子。

那时淑妃还只是一个庶嫔,父亲也是地方县丞,正八品。

因淑妃花容娇媚,冰肌玉骨,于是初进宫皇帝连连召见,可宫内婑媠数不胜数。不久,皇帝淡忘,淑妃也是一个有福气的,短短时间有了身孕,还平安生下皇子,就是现今的八皇子。

皇帝子嗣不算丰绵,这一去,又是生死难料。

淑妃得知质子之事,主动站出,称愿为陛下分忧。

于是六岁的祁珩第一次见到父皇,第一次被父皇抱。

年幼的祁珩很聪明,早早的会说很多话。在母亲因为宫中琐事,父皇不爱,父亲无能痛苦时,祁珩会抱着母亲:“母妃,不哭,不哭,珩儿在。”

后来,祁珩跨越千里到了燕国,年龄尚小,路途遥远,水土不服,九死一生。

后来,两年后,生下弟弟祁昱,封为二品淑妃。父亲也一路高升,做了四品知府。

在燕国待了四年后,祁珩回到楚国。

在燕国四年里,也不难过,不过无人照看,偶尔有人说些风凉话,受些欺负,不过也没什么。

坐着马车进了宫,马的脚上带了铃铛,跑起来叮叮当当的,很响。

当马车停下,他的心跳的很快,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冠。

带着嘴角微微的笑,和眼角藏不住的泪,他掀开布帘,母亲二字马上脱口而出。

没有母亲,只有马车边鞠着身的两名宫女:“见过八皇子,淑妃娘娘前几日得了风寒,现在正在淑仪宫等您。”

祁珩摇摇头,从回忆中抽出。带着凌霄回了客屋。

谢玉抱着云若跟着姜婉进了屋内,给了云若几块糕点,便想接着昨日的说起。还没开口,屋外蜀葵进来说晏礼少爷来了。

云若:“爹爹,爹爹。”

姜晏礼进入屋内,“姜大哥好。”谢玉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阿玉,快坐下,婉婉,明日是端午节,哥哥想着要同父亲早早到校场训练,再和将士们一起过节,母亲和你嫂嫂又要忙家中琐事,所以明日同阿玉一起玩时,要尽早回家,切不可贪玩。”

“知道了,哥哥。”

“好,云若,祖母刚刚找你呢,爹爹带你找祖母去,好不好?”

待他们两人出了院门,谢玉迫不及待:“婉婉,明日端午节,你要怎么过?”

“婉婉,不如我们一起去北郊法华寺玩,明日定有许多俊男靓女。”

姜婉:“行啊,在家无聊,不过明日去时要邀一些同窗吗?”

“叫他们作甚,无趣,就我们两个才好玩。”

姜婉:“你武功不太行,还是有些担心呢。罢了罢了,到时。”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玉打断:“比你强,届时你只管跑,我来护着你。”

“你说的,行。”

“那说好了,我该走了,不然爹又要说我。”

因着今日端午节,便只上半天的课,刚散学,谢玉将两匹马匆匆忙忙的拉过来。

“你偷偷骑你爹的爱马?”

“不是,怎么能用偷呢?今天我爹早早的去了校场,我是正大光明的牵出来的。”

“扶光,走了”他说着翻身上马。

姜婉紧随其后:“水镜,走。”

法华寺已有百年历史,常年有人千里迢迢来这里许愿。平日节日时,很多边境当地人也会来这里游玩。尤其是年轻人,因这寺后有一株自建庙起就有的合欢树,他们都想求个好姻缘。

他们到时人还不算多,大多都是早上来求愿,如今已经离去。不过私塾刚刚散学,一会就会热闹起来。

进了寺庙,求了平安的愿后,他们又穿过长廊,去向合欢树。

彼时合欢树未到花期,树上满是碧绿的翠叶,可这合欢树下,站了一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如空谷幽兰,艳丽动人。

此刻她正虔心求愿,听见他们走近的声音,她便起了身,又朝树福了一拜,就要离去。

一转身,姜婉便想到: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该是何等仙姿!当真是风华绝代。

走过他们身边,是丝丝的鹅梨香味,沁人心脾但不浓郁,淡淡的,香味随着风慢慢的溜进鼻子,只觉五脏六腑都舒缓开来,惬意极了。

他们两个当即惊住,待她翩翩走远,才回过神来。

姜婉虽也生的不俗,但同这女子一比,还是立马落了下风。

走到树下,谢玉瞧见一粉色手帕,想来是刚刚那位女子的,可惜已经不知所踪。

谢玉捡了起来,将手帕递给姜婉,毕竟是姑娘的贴身之物。

姜婉展开,只见上面用金丝线细细绣着昭意二字:“你可认识昭意姑娘?”

谢玉摇摇头:“不识,看着不像边境之人。”

手帕收起,他们去了后山的竹林,这里清幽雅致,是一处妙地。

刚到,就见寂空师父已备好了茶和糖果。屋内忽的跑出八九个小孩,朝他们拥去。

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觉着可怜,想报给官府,可无人在意。姜婉父亲做主托庙里的寂空师父照顾。

他们节日定来看看这些孩子们,顺便捐些香油钱。

他们嬉笑着和孩子们乱作一团。寂空师父笑着看向他们:“孩子们都很想你们呢,今日早早就开始准备。”

他们左一个右一个地抱着,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到了傍晚,他们才不舍离去。

姜婉才刚到家,他爹便派仆人来唤她。说是在家中办一个晚宴。

想着也无外人,她也没再梳洗,直接去了大厅。


走到门口,她瞧见一个外人正明晃晃的坐在主位上,旁边还有一个外人在站着。

不是家宴吗?

姜峰:“婉婉,快来,见过你八叔,咱们一家子聚一聚。”

姜婉:“见过八叔。”

她爹可真会说话。她爹虽是个武夫,但还是有点弯弯肠子的。

姜婉倒是感激祁珩,但他待人清冷疏离,又眼神犀利。还是皇子。便有些害怕。

她平日没个正形,除了不良爱好多,其实也是个善良孝顺的女孩。

她入了座,便默默吃起菜来。

一时之间,耳边全是她爹努力使气氛欢快的声音。她娘优雅地一口一口吃饭,她哥和她嫂子也默不作声,扒着碗里的饭。

云若因为太小,所以坐在特制的高椅子上。害怕的脸都快埋进大碗里了。

云若:娘说,这是京城来的贵人,她要好好听话,不然以后茯苓糕,玉露糕,云片糕,八珍糕,蜜饯,盐梅都没得吃。

她爹是越说越激动,在这大桌上侃侃而谈从前的事迹,抱负,理想。

姜婉偷偷瞄了她八叔,今日颜色倒是穿的鲜亮,竹青的织锦袍子让人有了些生机。

也不知是不是暖灯的缘故,脸上似乎柔和一点,正微低着头,敛着眉,将米饭送入口中。

轻轻抬起头,向她望去,还没收回的眼神当即落入一汪深泉中。两目相碰,她眼里满是被人抓住的尴尬。

她慌忙低下头,脸都红了。

说实话,全然是她花痴了。

一顿饭吃的人五味杂陈,过后,小仆将下午母亲和嫂嫂包的粽子煮好端来。

清香的糯米配着甜甜的大枣或豆沙或红豆,再蘸点母亲酿的花蜜,姜婉一口气能吃五个。

风卷残食过后,吃的肚儿滚圆,就要拉着云若退下。说去散散步。

说完牵着云若的手去了水榭,晚上,灯火通明,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外面好不热闹。

现在不过酉时,她想出去玩,眼睛眨眨,转头看着蜀葵,蜀葵连忙看向它处,握紧手,接着泄了口气:“那要早些回来。”

三人偷偷从后门溜出,到了大街,大门前都挂着艾叶,张灯结彩。人人都佩戴香包,小孩手上带着五彩丝线,寓意来年好运。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她们挤进人群,姜婉一手抱着云若,一手拉着蜀葵。云若喊着要去看境外来的杂技,她们七扭八歪的走过去。

这境外杂技最出名的就是架一口大锅,里面放上滚烫的油,再撒一把铜板,用手捞出来。人们都说练了奇功。

大锅里看起来热气腾腾,油已经沸腾起来,见锅旁那个不过十六七的女孩快准狠的一抓,捞出一个铜板,响起阵阵叫好声。她们看的痴了。

表演完还意犹未尽,姜婉赏给她十个铜板,便准备买些糕点就回家。

突然,不知怎么,人群乌泱泱开始走动,没反应过来,姜婉就被挤走,眼看要摔倒,被人揽着腰,抱进怀里。

来人高大,她只到他的脖颈,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檀香,像清晨山间的泉水那般温润。

人群散去,他松开她的腰,抱着拳微鞠:“实在冒犯了。”

声音清澈爽利,让人想起落日暮色中寺庙伴礼的小钟。

她连忙回了礼:“多谢相救。”

蜀葵拉着云若匆匆赶来:“小姐没事吧。”

姜婉摇摇头。

他笑了一下:“现在时候有些晚了,若是姑娘们不介意,梁某可否送姑娘们回府。若是再想玩会儿,梁某也可陪着姑娘们,并无私心,只怕发生意外。”

姜婉:“多谢公子好意,我们正打算回府,麻烦公子了。”

这人穿的一看就是上好的蜀锦,宝蓝色团花纹长袍,玄色暗纹长靴。看起来不像劫财劫色的人。

送她们到了后门小街口,便要离开,姜婉她们走到门前,她心想:还未问名字呢。

嘱咐蜀葵先进去,扭头向后望去,那人还未走,站在指路灯下。

姜婉向后跑了几步:“恩人名字。”

他笑笑:“梁衍之。”

姜婉点点头:“梁大哥,记住了。”

转身回了后门内,依着门,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梁大哥好好看。

京城,一早,连翘就出门买了糯米,大枣,和雄黄酒。欢欢喜喜的提着回府。

刚回到竹园,就看见沈听璟沈三小姐正指使身边的泽兰和佩兰摔院中的花,小姐也被两个婆子压住,慌忙放下东西,直接冲过去,想要救出小姐。

沈听璟一看,挥挥手,婆子起了身,退到沈听璟身后。

连翘紧紧抱着小姐,眼泪夺眶而出:“求求三小姐了,放过我家小姐吧。”

这时,缓缓而来的沈听珺沈二小姐轻轻笑了两声:“这是何话,不敬。”

话音刚落,连翘挨了一巴掌。沈青禾瞪大眼睛,柔弱的身体颤抖起来:“两位妹妹若是不开心,只管迁怒于我,别伤害连翘,我若是哪里不对,只管指出。”

沈听璟用帕子捂着嘴,笑得开心极了:“大姐姐,今日我们就是来瞧瞧你在这里过的怎样,这般落魄模样,哈哈。”

沈青禾颤抖着:“妹妹放心,姐姐明白的。”

沈听珺:“妹妹,走吧,父亲一会该找我们了。”

她们扭着腰肢,走的时候,还顺便吩咐将买的东西散落一地。

主仆二人慢慢从地上起来,无言地将狼藉的院子收拾干净,连翘将热茶端上:“小姐,不如再去买些吧,那些都不干净了,少买些,连翘吃不干净的。”

沈青禾摇摇头:“无妨,一同吃吧,我自己是没什么的,只是对不住你。”

连翘掩面而泣:“小姐,若不是你和夫人,只怕连翘早被卖到妓院了。那时连翘就想这一生要护着小姐,都怪连翘无能,让小姐平白受这些委屈。”

连翘是家中最大的孩子,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因要给弟弟娶亲,就想把她卖到妓院,换些钱。是青禾的娘亲可怜她,将她买回。


三日后,私塾。

谢玉早早便做完了题,看着前面那人抓耳挠腮,长吁短叹。

散学后,谢玉:“婉婉,今日题有怎么难吗?”

姜婉:“知道你厉害,不像我背了几遍还不会,爹爹恐怕要说我了。”

谢玉:“唉,日后多跟着你谢哥学学”。

姜婉蔑了他一眼:“是是是,反正你快活不了几天了。”

谢玉脸色变了变,嗫喏着:“反正我不愿意。”

姜婉上了马车:“对了,今日考完后,我爹给我安排个事,说让我带着我八叔,就是八皇子在边境玩玩,明日你陪着我,怎么样?”

谢玉翻个白眼∶“我干嘛要去?我爹说要带我去校场练武。”

姜婉拉上布帘,幽幽地说∶“随你。”

翌日,她早早翻起身来梳妆打扮,妃色彩绣纱裙,束着丱发,两边各一只金丝攒珠花簪,耳间戴着绿玉坠,手腕上是白玉镶金镯。俏丽俊逸。今日美幻绝伦的景色必须打扮的花枝招展。

吃过早饭,姜婉便同她八叔一起出了门。

他们要去的是边境最东以落日和景色有名的青山,旁的漓江。

从马车上下来,换乘大船。

这边境也就东边和北边好玩,西边有大沙漠,人也是大都居住在南边。

今日天气不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分外宜人。

坐在船上,微风徐徐,飘来阵阵流苏花香。

姜婉站在船头,脑子里全是流苏糕的味道。

祁珩从船舱出来∶“这山上是何树,京城却未见过。”

姜婉惊讶,印象中他好像从没说过话∶“青山上种着许多流苏树。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清丽宜人。又因为流苏树的小花含苞待放时,其外形、大小、颜色均与糯米相似,花和嫩叶又能泡茶,故也称糯米茶。”

祁珩扭头看向她∶“味道如何?”

她有些不自在∶“芳香四溢,唇齿留香。”

然后,鸦雀无声,陷入僵局。

姜婉一只手捏紧衣服,一只手握住扶杆。脸上露出紧张又犹豫的表情。

祁珩∶“怎么了,是想说什么吗?”

姜婉想了想,仿佛下定决心∶“你爱吃什么菜啊。”

祁珩微皱了一下眉∶“没有。”

凌霄∶还以为有大瓜吃呢,吓得我都紧张了。

姜婉∶没人这样回答过。

不能泄气∶“爱吃什么水果?爱吃什么糕点?爱吃什么茶?”

祁珩摇摇头∶“没有。”

继续∶“那喜欢的天气?喜欢的时节?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花?喜欢的布匹?喜欢的配饰?喜欢的景色?喜欢的人?”

祁珩∶“没有。”

姜婉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没有恶意,就是单纯问问,毕竟你是我八叔,想互相了解一下。”

凌霄∶哈哈哈,我家主子会告诉你吗。唉,唉,等下,我好像也不知道。天呐,主子没喜欢的东西。

然后祁珩回了船舱,姜婉窜到愣在那里的凌霄旁边∶“你主子是不是生气了?我真的没有恶意。”

凌霄∶终于可以说话了。天天憋死我了。

凌霄笑笑∶“没生气,就是主子不爱说话,小姐要是闷,同凌霄说话就行。”

姜婉赶紧问道∶“那你知道刚刚问的吗?”

凌霄∶“不知道。”

姜婉继续看山和花去了。

凌霄∶不是,非要问还是咋的,又不能说话了。烦死了。

姜婉∶好烦,钱输光了。早知道不打赌了。

昨天,谢玉用钱和她打赌∶看她能不能问出他的爱好。

谢玉∶要知道,因为这男人帅,有好多美女都想知道。这要知道了,不得大赚一笔。

姜婉盯着山看的眼都花了,总算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大客栈,今日他们要在这里住宿,看落日。

客栈已有许多年历史,看起来有些破烂。

姜婉∶“八叔叔别嫌弃,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此一家。”

祁珩脸色不是很好,点了点头。

进了客栈,有小二迎了过来∶“小姐,打尖还是住宿。”

姜婉将银子放在柜台∶“住宿,三间房。”

小二∶“小姐,不巧,只剩一间房了,今日来的人是成团来的。”

姜婉∶真不幸。“行吧,带我们去。”

日色慢慢冷下,现出暮色美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他们站在窗边,静静欣赏着大自然巧夺天工的精彩之作。

火红的落日挂在半空,暖黄色余光荫满整个大地,翠绿的树,淡白的花,粼粼的水波,翻腾的鱼儿。般般入画。

渐渐的,黑暗来临,只有天上一轮明月散发的清冷的虚无缥缈的光。

姜婉敢说,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事了。她躺在屋内仅有的一张床上,另外一个躺在地下,一个依着桌子。

好不容易入睡,听见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突然,门被人撞开,进来一大批黑衣人,拿着长剑,来势汹汹。

他们立马反应过来,混战开始。

她会一些武功,勉强自保。可是人是越来越多,她慢慢招架不住。往她八叔那里看了一眼,有个黑衣人正要用暗器偷袭他,脑子没转过来,人已经用尽全力冲了过去∶“小心。”

噗呲一声,是刺开皮肉的声音。

姜婉心想∶她八叔死了,她全家都得陪葬。而且还能报答……

祁珩扭过身,紧锁眉头,抱住她放在地上,很快,势如破竹,但黑衣人见失败,立即都咬舌自尽了。

祁珩扶起她∶“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姜婉∶八叔,你没长眼吗?都快死了。

船上,祁珩怀里的身体慢慢变凉,姜婉起初还喊疼,后来嘴都张不开了。

凌霄∶坏了,咋办,咋办呀,婉婉姑娘多好一个人,每天还送糕点给我吃,还教训那些偷偷说主子坏话的人。呜呜呜。

祁珩∶“姜婉,别睡,你今日不是问我问题吗,听好了,我现在告诉你。”

凌霄∶不是没有嘛,刚有的吗?

祁珩∶“我爱吃鱼,不喜欢鸡。我喜欢大多水果,不喜欢葡萄。我喜欢如意糕和酥皮糖,没有讨厌的。我喜欢喝昌明茶……”。

姜婉∶不行,不可以睡,我要赚钱。


两天后,珍婉苑。

随着几声咳嗽,姜婉转醒过来,蜀葵一下扑了过来“小姐,怎么样,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姐,那群坏蛋。”

姜婉想说话,嗓子干的发不出声音。蜀葵赶忙端来一杯水,伺候姜婉喝下去。

“小姐,你知道不知道?那暗器有毒啊,要不是一位副将曾经受过,还留有解药,小姐早没了,小姐还流了好多血啊!”

姜婉昏迷两天,又大出血,此刻脸上没一丝血色,嘴唇也是发白∶“有毒!不早说,我只是想报恩,不是想早死。蜀葵,好饿。”

蜀葵没说话,冲去厨房。

不一会儿,端来一碗黑乎乎药。蜀葵∶“小姐,八皇子说,刚醒来,先喝药。”

还没喝,祁珩倒先进了屋∶“蜀葵,你昨日照看你家小姐一夜,先歇息吧。”

蜀葵∶不是,是你照顾我们小姐两日啊。皇子地位压死人,小姐,别怪蜀葵。

祁珩接过药碗,将她扶起靠着枕头∶“先喝药,等一会吃饭。”

说着要舀了药喂她,姜婉虚弱的说∶“八叔,我伤了后背,不是胳膊,我自己来。”

她伸出手,举着药碗,呼噜噜的一口喝完。全然没看见她八叔冷下去的脸色。

“给你。”祁珩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放在她身旁。接着站起身离去。

凌霄∶好像有什么大病,想喂就喂。扭扭捏捏的。

姜婉打开纸,上面详细写着他的爱好。以及∶本王并不是有意不告知,只怕流传出去惹来祸患。

也是,他是皇子,和她自是不一样。想了想,将纸撕碎,以防后患。

一点钱和给他人带来祸事,她还是能分清的。

正思考呢,一阵鲜香飘来,然后一家人鱼贯而入,大家都围在床边,饭放在桌上。好不容易让他们相信自己已无大碍。谢玉又来了。

姜婉也不顾什么了,让蜀葵扶着她,坐到桌前,直接大快朵颐起来。虽然后背还疼,可是再不吃她都饿死了。

在她再三表示自己还行之后,谢玉终于收起那副好像给她送葬的表情∶“婉婉,知道你要大补,我把我爹的人参,灵芝,雪莲,都给你拿来了。你好好补补。别一命呜呼了,就没人陪我说话了。”

姜婉∶人参,灵芝,雪莲,好,干得好。你真是你爹的真是大孝子啊。

姜婉捂着心口∶“谢玉,你放心,有了这些,我很快会康复的。只是你回家后小心些,不用担心我。”

谢玉不在意道∶“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放心吧。”

一会后的谢府。

爹,爹,别打了,爹……

姜婉郁闷好几天了,整日都是早上她八叔端来药,然后和她一起吃饭,接着喊她一起看书,看书,看书,看书……。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谢玉倒是被打得消停几天,自身难保。

姜婉心里害怕祁珩,又想报答恩人。在他面前乖巧的跟个软绵绵的小兔子一样。

今日又是清汤寡水,她都烦死了,唯一的荤又是人参炖鸡汤,顿顿有,谁遭的住。

吃完后,喝完药后,就听见“今日风和日丽,去院子里看书吧。”祁珩站起身。

姜婉听见院子时开心极了,然后脸哗地面无表情,努力挤出一抹笑∶“好的,八叔。”

祁珩点点头,凌霄从外面推来一辆轮椅,姜婉小脸都皱到一起了,她也没瘸呀。

祁珩∶“坐上。”

姜婉乖乖坐上。

祁珩推着轮椅去向后院小花园。姜婉看见偷偷在门后瞧他们的蜀葵,快速挤眼睛,“快救我。”蜀葵赶忙回应“小姐,无能为力。”

还想争辩,凌霄啪的关上了院子门。

后院花园此刻花团锦簇,鸟语花香。但在姜婉看来,如同炼狱一般。谁知道要看多长时间的书啊!她怎么也想不到考核完她还会看书!

祁珩向凌霄伸出手,凌霄赶紧掏出两本书奉上。

祁珩拿走一本,姜婉恨不得是眼瞎了,但只能笑着接过一本。

不得不说,这天气暖暖的,不冷不热,很适合睡觉。姜婉偷偷看向她八叔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细细长长。又因微微翻书,露出一截手腕。

忽的想起,“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还没看仔细,他八叔就耳尖微红,抚了抚袖子,盖住了。

姜婉∶小气,看看怎么了,长的好看不让看吗?

腹诽一会,姜婉乘着微风就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凌霄∶婉婉小姐真可怜,受着伤还要来回跑,只是什么时候伤才好,想吃流苏糕。好郁闷。

祁珩余光瞧去,旁边一身鹅黄花衫扎着双平髻的小姑娘用书盖着脸早已呼呼大睡。

睡了美美一觉醒来,心旷神怡,舒服。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八叔正盯着她,她一下子脸跟熟透的蜜桃一样。她还小,受不住美貌暴击!

姜婉猛地坐起,依着亭柱昏昏欲睡的凌霄一下被惊醒∶有刺客吗?

看了一圈,是安全的,可是婉婉小姐脸好红啊。不会是病又加重了吧。

祁珩收回目光,尴尬的咳嗽两声∶“今日到这吧,送姜小姐回屋吧。”

刚回到院子,蜀葵迎了上来∶“多谢凌霄侍卫。”

凌霄∶“照顾好你家小姐,她似乎不太舒服。”

满脑子都是她八叔俊脸的姜婉明显没听见他们在讲什么。

凌霄刚出院门,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哭声。

凌霄∶王爷,你怎么还欺负小姑娘呢。

蜀葵就满含热泪∶“小姐,都怪蜀葵,没保护好小姐,他们怎么能这样。”

姜婉被吓了一跳∶“阿葵,我没事的,别担心。”

半月后,姜婉身体才差不多完全恢复。又没伤筋动骨,只要毒解了,自然无大碍了。

这天,姜婉正翘着二郎腿,看着手中的话本,蜀葵在旁扇着小风,时不时喂姜婉一块香瓜或荔枝。

姜婉将书合上,夏天到了,屋内有了蚊蝇,边境因为炎热一些,所以蚊蝇更厉害。

吩咐蜀葵备好玉锦,拿来丝线,准备绣些荷包。

绣了三天才完工,接下来就是驱蚊药材了。霍香,陈皮,艾叶,丁香,薄荷,忍冬花,白兰花,山胡椒叶。

这些药材家中几乎都有,唯有山胡椒树生在一处山上。它不耐干旱水涝。边境极为少见。


山胡椒叶是防蚊的主要药材。还能静气凝神,好处多多。

于是第二天,姜婉带着蜀葵和谢玉兴冲冲地去摘叶子了。

回来时已经是申时,姜婉和蜀葵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那山中昨日下了小雨,土地湿滑,她们摔了几跤。

走到院门口,发现祁珩与凌霄竟在门口站着。

凌霄惊讶极了∶“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姜婉假笑着∶“无妨,就是摘叶子去了。”

祁珩皱眉∶“很重要的东西?”

姜婉点点头∶“很重要。”

祁珩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姜婉摸摸鼻子∶“阿葵,八叔是生气了吗?”

蜀葵打了个哈欠∶“不知,反正蜀葵是要累死了。”

凌霄∶等婉婉小姐一天,又生气干什么?

姜婉一大早就爬起来,欢欢喜喜的把药材装好荷包。出了门,往祁珩住的院子去。

凌霄通报过后,姜婉进了屋,祁珩正喝茶∶“有事?”

姜婉像献宝一样拿出荷包∶“八叔叔,这是我做的驱蚊荷包,你身娇体嫩,这边境蚊蝇又凶悍,带上就不会困扰了。”

祁珩接过荷包,闻了一下∶“昨日是去摘这个叶子。”

姜婉眼睛亮亮的,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嗯嗯。”

祁珩用手摩挲香包∶“这绣的是竹子。”

姜婉低下头,脸有些烫∶“绣的不好,八叔叔别嫌弃。”

祁珩看向低着头,一副温婉模样的姑娘,语气温柔∶“我很喜欢,谢谢。”

姜婉一下慌张起来,脸比今日耳间的宝石还要娇艳翠滴几分。略带羞赧的∶“不用客气。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珩淡淡一笑∶“好。”

这一笑,少了些惧人的凌厉,使人如沐春风。如天上不染烟尘的嫡仙只应见画,定非尘土见人。

“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送过姜婉,凌霄进了屋。腰上是姜婉刚刚送的荷包,绣的一朵攀缘的凌霄花藤。

祁珩神色清冷∶“姜小姐送你的荷包?”

凌霄很是开心∶“对,主子,婉婉小姐真好。不仅我们有,府中之人和谢公子都有。”

祁珩捏紧荷包∶“都有?”

凌霄低下头∶“都有。”

祁珩挥挥手,凌霄退下。

凌霄∶爷又犯病了。

祁珩紧锁眉头……

转眼间,时间流逝,还有十日便是姜婉生辰。

昨日谢玉派小仆,来邀姜婉今日一同去参加离边境不远的雍城贤王之女的及笄之礼。

贤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登基后,赐封贤王,赏雍城。贤王年轻时风流倜傥,也是翩翩贵公子。家中妻妾成群,孩子众多。却独宠一个女儿,五小姐祁晚。

传闻,五小姐之母是贤王的红颜知己,但因地位卑微,遭受父母反对。后来,生下五小姐后就得病撒手人寰了。自此,贤王变得沉默寡言,风流不在。

他们早早准备好,寅时出发。本来应当是他们的父亲前去,但为了避嫌,就派他们两个去了。

睡了一路,辰时到达,睡得他们胳膊腿酸痛。

下了马车,拿出贺礼。宴会刚刚开始。

宾客相互行揖礼后入场,都落座后。一位神采奕奕,风采依旧的中年男人从屏风后走出∶“今日谢过各位来参加晚儿的及笄之礼。接下来笄礼正式开始。”

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接着身穿红色素衣,面带白帕,身材窈窕的姑娘走出来,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赞者为其梳头。

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宾客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笄者回到东房,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接着便是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

快结束时,姜婉都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了。抬头看向行最后父母之礼的祁晚。

明艳动人,光彩夺目。层层叠叠逶迤的绣了金线的华服在阳光下绚丽多姿,身上更是珠环玲珑,配玉叮当。虽看不见面貌,但肯定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姜婉偷偷伸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结束后,去了贤王安排的私人小桌。姜婉和谢玉先到,只能看着面前的山海珍味默默咽口水,等了好一会,贤王才姗姗来到。

“对不住,小女早早更衣,费了些时间,今日劳累,我们先动筷吧。”

虽然很想吃。“不妨事,今日祁小姐为重,再等会吧。”姜婉吞了口水。

说着,一阵娇俏的笑声传来,簇拥着一位天仙一般的姑娘。

霞光绡花烟罗衫,蜜色芍药纹锦长裙,藕色百蝶穿花纱衣。头上珠华萦翡翠,宝叶间金琼。

面若秋月,明眸皓齿,绰约多姿。但举足顾盼间皆是英气,整个人自信洒脱。

祁晚微微福个身∶“见过谢公子和姜小姐。”

他们两人连忙回礼。客套一番,都落了座。

又客套一番,才动筷。毕竟在外,他们两人都耐着性子,慢嚼细咽,其实都要饿晕了。

酒足饭饱后,拿出礼物,首先是谢玉备的青玉手镯,通透温润,是为佳品。接着是姜婉备的一套珍珠头面,光泽亮丽,也是好东西。

闲聊过后,祁晚带着他们去了准备的客房,今日他们要留宿在此。

一进屋,祁晚迫不及待就拉着姜婉坐下∶“妹妹,你是哪个晚呀?”

姜婉皱眉∶“‘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婉香’的婉。”

祁晚微微失落∶“我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晚。”

“那妹妹,你可有看新出的话本,风流王爷俏佳人。”

姜婉一副吃惊模样,转而激动地拉住祁晚的手∶“是没有墨水大大所写?”

祁晚眼里有光射出∶“对。”

姜婉兴奋不已∶“前几日刚刚看过。”

伴随着几声尖叫,两个少女抱在一起∶“知己。”

然后头碰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时不时冒出哈哈几声。

发愣的谢玉坐在屋内角落,疑惑的看着她们一会什么王爷四处留情,一会什么佳人好可怜……

待到吃晚饭时,两人已经“勾肩搭背”成为好朋友了。

谢玉∶好奇怪哦。

后来谢玉偷偷问姜婉为什么,姜婉说∶女孩子就这样,能聊的来,有共同话题就可以是好朋友了。并且她还是大美人唉。

刚准备入睡,圣旨来到,他们又慌慌张张起来接旨。

祁珩代替皇上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祁晚敦厚有礼,温婉谦逊,特封为惠和公主,钦此。”

贤王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后,祁晚起来接了旨。

祁珩看过黑压压的人群,一眼看见劳累一天,跪的七歪八扭,穿的胡乱不堪的姜婉。


祁珩眸色深沉如夜,压低声音∶“恭喜贤王,恭喜惠和公主。”

贤王站起身来,满脸笑意∶“大晚上的,劳烦侄子了。”

祁珩抬头看看天色∶“原是父皇朝中繁忙,便送来晚了些,还望贤王莫怪。”

贤王抚了抚鬓角,语气淡淡道∶“皇上整日日理万机,不过小女及笄。皇上还能记在心上,实是小女福分。还请侄子回京代我谢过”

祁珩点点头∶“自然,既如此,天色不早了,大家也劳累一天了,该歇息了。”

谢玉扶起迷迷糊糊的姜婉,走到祁晚面前,恭喜过后,便往客房走去。

凌霄∶王爷,本不是咱们的活,非要来,咱们应该避嫌啊。

一夜好梦,刚梳洗过后,祁晚就来找姜婉∶“妹妹,送你个礼物。”

进来一个小仆,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小盘,掀开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蝴蝶项链。

姜婉疑惑的看着祁早早,昨日,祁晚说∶“日后妹妹喊我早早便好,是我乳名。”

早早解释道∶“这是青琅蝶,一种神话蝴蝶,传说可赐人不老不死的神力。是个稀奇物件。姐姐觉着你会喜欢。”

姜婉登时好奇起来∶“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姜婉是比较喜欢收集奇怪物件的,这个蝴蝶全身蓝绿色,翅膀上还有许多亮闪闪的斑点,像各色宝石镶嵌一般。

姜婉收起项链,同早早告别,一会马上该走了。两个姑娘相见恨晚,说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到门口时,祁珩和谢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姜婉看了看两辆马车,没有犹豫的上了谢玉的马车。

祁珩平静的端起茶杯,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喝完后,半依靠着马车假寐起来。

他那时跟着两个宫女绕转了好长时间,才到了淑仪宫。

到了门口,两个宫女站住,立到两边,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里燃着清幽的檀香,淑妃坐在软塌上,有两三个宫婢在捏腿,下面有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骤然愣在那里,不敢发出声音。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男孩抬起头,言语间皆是欣喜∶“是哥哥吗?”

淑妃缓缓起了身,眉目间是浓浓的悲伤,还未说话泪先出来∶“珩儿,快过来,母妃好想念你。”

他走上前去,母亲拉着他的手,抱住他∶“是母妃对不起你,怪母妃吗?”

他满脸都是泪∶“不怪。”

后来他回想在燕国的日子觉得有些虚无,记不清楚。回到楚国后,母妃觉得愧疚,待他极好。

皇帝也对他高看几分。皇帝本来不是皇帝的,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但当时皇子夺嫡,无一人幸存,就寻了他回来。许是想到往事,就对想这个同样可怜的孩子好。

要他常伴左右,弥补从前往事。

这次来边境,是一次历练和考验。不得不说,祁珩在皇帝的现存九个儿子中文武,品行是突出的。最主要的是他做事果断利落。

凌霄小声∶“爷,到了。”

祁珩走下马车,姜婉正跟谢玉再见。祁珩脚步顿了顿,慢步走进门内。

姜婉快跑几步跟了上来∶“八叔叔,这个给你。”

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眼巴巴的递过去。“妙音之殇”

祁珩接过书,翻了翻,∶“哪里找的?”

姜婉笑得谄媚∶“哦,有天和凌霄侍卫闲聊,他说你想找这本书,我又听说贤王年轻时精通音律,昨日就问了早早姐姐,她说帮我找找。今日偷偷拿给我了,不是,是送给我。”

祁珩轻声说∶“为何送你?”

姜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我们是朋友。”

祁珩∶“知道了。”

姜婉回到珍婉苑,心里忍不住夸赞自己∶我都这样讨好他了,可以算作报答吧。

摆放精致的屋内,祁珩正在写字。忽的想起第一次见姜婉,是那场大火,本来与他无关,却突然想起安庆也是在大火中丧生的。他走进火里,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几乎昏了过去,抱起她,仿佛是七年前大火中的安庆。

好久没见安庆了,还记得他们初见是在大雪中,他被人欺负,血从嘴里涌出,滴落在地上,好似败落的梅花。

安庆披着红色大氅,天雾蒙蒙的,下起了大雪,他有些头晕,看不真切,还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天上。

在燕国时,安庆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母亲早逝,日子和他一样苦。不过有人作伴,再苦的日子也好过了些。

现在过去七年了,他连她的模样都快记不得了。

凌霄在外禀报∶“爷,皇上传信来了。”

祁珩沉声道∶“拿进来。”

接过信,展开,原是父皇喊他该回去了。

于是收拾东西,拜别姜将军,就踏上归程。

凌霄∶倒也不必这么急。前两天婉婉小姐酿的花酒还没喝呢!

回到京城,进宫拜过父皇,赏了好些东西。

皇帝看着儿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模样,越发欣慰∶“阿珩,此次巡查有什么见解?”

祁珩抬头看向父皇∶“边疆的姜将军和谢将军是为良将,皆忠心耿耿。不过边境贫苦,为稳将心,应有嘉奖。”

皇帝微微点头∶“好,吩咐下去。”

皇帝∶本来不想给的,唉。

祁珩跪下∶“代将军们谢过。”

刚出议事宫门,就被请去淑仪宫。

祁珩大步走进屋内∶“母妃。”

淑妃正坐在桌前绣衣,听见后抬起头来,年轻时是个美人,老了也风韵犹存。

“珩儿,让母亲看看,瘦了没有,好像黑了。”

祁珩站在母妃身后∶“没瘦,倒是母妃,眼睛不好就少做活计,累不累?”

淑妃摇了摇头∶“太闲了,你要是娶个媳妇,来陪母妃说说话多好。”

祁珩笑了笑∶“母妃喜欢什么样的?”

淑妃恼怒∶“是你娶又不是我娶。”

祁珩扭过来双手一抱拳∶“母妃知道就好,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淑妃看向大宫女桑枝∶“越大越不听话。”

桑枝∶“娘娘,八皇子都大了,肯定自有打算。娘娘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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