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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馥雅,顾瑾迟《偏执大佬怀里的小作精又飒又甜》讲的是【重生系统 超爽虐渣 偏执总裁追妻火葬场 女主超飒】 名门千金容馥雅,骄傲矜贵,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一个顾瑾迟 商界新贵顾瑾迟,天之骄子,桀骜冷情,从不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 后来,她如愿成了他的妻 新婚夜,他在她鬓边低声沉吟:"娶你,只是为了折磨你!" 一年婚姻,他从不碰她,甚至任由她被杀母仇人肆意践踏 心灰意冷,她以诈死之局远走他乡 后来,异国他乡,弥留之际,她听说,他抱着她的假骨灰跳入汪洋,身死大海 涅槃重生,家被夺,母未死,她未嫁 她毅然放弃男人,一头扎进复仇里,布局虐渣! 后来,她发现,不等她出手,那些人就自觉俯首投降,见她如老鼠见猫 坊间传言:她是被某顾姓大佬罩着的女人 忍无可忍的容馥雅夜闯顾家,言辞冷厉:"请顾先生不要多管闲事!" 传言中冷血无情的男人将她困在怀里,眼神含情,声音沙哑,"宝宝,我命给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第1章
精彩节选
冷楠祖上三代都在容家工作,诸多方面得到容家庇佑,所以三代人对容家十分感恩戴德,能为容家鞠躬尽瘁。
接过父亲手里的重任后,冷楠从八岁就开始照顾容家继承人容馥雅。
作为她的左膀右臂,不仅要照顾其日常饮食起居,其他方面也都要面面俱到,包括选择上门女婿。
容家是九代单传,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不能离开容家。
假若生的是女孩,就找上门女婿。
母亲就是这样,找了一个上门女婿。
结果,上门女婿是个心机深沉、步步为营的凤凰男。
谋算了二十多年,最终利用母亲的善良真诚把容家的家产悉数转到他的名下,之后逐渐冷落母亲,堂而皇之地把在外头养了多年的小三及其女儿领进门。
母亲性子刚烈,想用离婚夺回一半财产,可渣男心机深沉,并不同意离婚,就这样把母亲的命耗在医院里。
母亲下葬的那天,容馥雅跪在墓前,双眼空洞,狠狠地自扇耳光。
冷楠拦不住,也劝不住。
从小伴她长大,他熟知她的秉性,脾气跟一头驴一样倔,不撞南墙不回头。
顾瑾迟,就是她撞的南墙。
此人过于高冷,桀骜难训,而且拥有过人本事,仅用五年时间,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一跃成为永宁城新贵,到如今,已经手握永宁城一半天下。
这样的人,断不可能是合适的上门女婿人选。
对这一点,冷楠清楚,容馥雅更不会不懂。
但她痴迷此人,铁了心要嫁,不顾母亲反对,硬是放弃了容家一切,只为嫁给一个顾瑾迟。
结婚一年,顾瑾迟却没有碰过她一次。
如他婚前所说,跟她结婚,只是为了折磨她。
其中纠葛,大概可以说上个三天三夜。
……
2022年3月9日,永宁城依旧飘着凛冽的寒风。
顾家上下区别于往日的清冷,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热热闹闹的。
冷楠端着午餐敲门进入,看到一抹倩影端坐在梳妆镜前发着呆。
“大小姐,吃点东西吧,是你喜欢的竹升面。”
容馥雅空洞的眼神有了焦点,“他们说,我是顾瑾迟养在留芳苑里的疯婆子。”
冷楠眼里划过心疼,“我会去处理这些人。”
容馥雅低头继续用木梳缓缓梳着柔顺的发尾,“他们还说,我会跟妈妈一样病死,然后顾瑾迟就会迎娶沈姣入门。”
“不会的!我已经能让人联系最好的医生过来!”
她对镜露出非常疲惫的笑容,忽然话题一转,问冷楠:“我漂亮,还是沈姣漂亮?”
“当然是你,这不是我个人的看法,全永宁城都这么认为!”冷楠有点激动。
容馥雅垂眸,笑得越发苦涩。
“我的确没有姐姐漂亮呢。”
门口,沈姣滑着轮椅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冷楠知道容馥雅非常厌恶这个同父异母的继妹,见此便要关门,将人赶出去。
“冷楠,时间差不多了,你该下去准备了。”
“可是……”
“你家大小姐都发话了,你还不快点照做?别忘了,你只是容家养的一条狗!”沈姣讥讽道。
冷楠忍下,把门关上。
门一关紧,沈姣就从轮椅上站起来,啧啧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成为梦寐以求的顾太太了,怎么不开心呢?”
“哎哟,瞧我,都忘了,顾瑾迟不喜欢你,是你黏着人家不放,是你在单相思!”
她一笑,坐到容馥雅的身边,道:“我跟你说哦,自从我装瘸之后,他就更加心疼我了,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
容馥雅脸色平淡。
耳边是沈姣得意洋洋的声音:“就算他真娶了你又怎样,又不会真的碰你,他在意的人只有我!”
“在他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满嘴谎言,心机歹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把亲生妹妹推下楼的恶毒女人!”
“你别天真了,以为他娶了你就是真的爱你。假如他眼里有一点点的爱,怎么会在你母亲忌日这天,把你困在这里,宴请我们一家三口过来吃饭?不就是为了恶心你,让你痛苦吗?哈哈哈……”
“对了,听说你前两天去医院了,检查出了抑郁症是吧?好像很严重,听说得了之后,基本都活不长,啧啧啧,怕不是你妈在地底下想你了,想让你早点下去陪她吧?”
“其实这样也好,你活在世上本就没有价值了,家产被夺,母亲离世,最爱的男人最恨自己,我要是你,早就一刀了结自己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等你死了,我就找个机会站起来,到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沈姣。”
容馥雅一出声,沈姣嘴边的得意洋洋就持续不下去。
她厌恶极了容馥雅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什么都不需要说,也能碾压周围的一切。
明明她也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她不能拥有这样的贵气?
“怎么,你想说什么?”
容馥雅问:“如果我会死,你会救我吗?”
沈姣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会在你死后,多给你烧点纸!”
*
沈姣坐电梯下楼。
这是顾瑾迟为了她专门安装的电梯,尽管只有三层楼。
她装瘸也有一年半了,这一年享受到了无尽的幸福。
电梯下降中,她在思考刚才容馥雅的话。
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会问她那么愚蠢的问题?
不待她多想,电梯门已经打开。
餐厅的桌子上,坐着她最亲和最爱的人。
母亲扭头看过来,笑道:“姣姣下来了。”
“你姐人呢?”父亲望着她的身后,问了句。
沈姣的目光一直在默不作声的男人身上,道:“姐姐说她不想吃,但我好像看到她握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好像是那位医生先生……”
闻言,顾瑾迟冷漠的眼神越发冷冽。
“瑾迟,真对不住,我这女儿性子随她妈妈,她要是把你惹烦了,你别客气,打两顿她就老实了。”父亲说道。
“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对男人甩脸子的,真不知羞。”母亲也道。
沈姣见状便说:“迟哥哥,你别把我爸妈的话放在心上,姐姐就是任性了一点,你不要打她哦。”
顾瑾迟并未搭话,只是吩咐管家上菜。
很快,佣人们就在冷楠的带领下把珍馐一一奉上。
佣人们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候在旁边,而是一上完菜就出去。
所有门,都关上了。
顾瑾迟注意到空气有点憋闷,鹰眸望向冷楠:“怎么把门窗都关了?”
冷楠道:“园丁正在给花园的花打药水,我担心气味会进来,就让人把门都关上了。”
“那药水的气味的确难闻的很,不过怎么选在饭点打?”沈姣不满。
顾瑾迟也皱着眉头。
冷楠不慌不忙地道:“所有人都去帮忙了,应该会很快结束。”
“等等!”沈姣用力闻了闻,突然警觉地看向楼梯,“什么味道!”
“哎呀,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父亲也说道。
冷楠立刻跑上楼去看,很快就跑下来,冲着一桌人喊道:“大小姐的房间起火了!快救人!”
“啊?”
冷楠大喊:“别愣着了,快上来救人,火已经蔓延到外面了!”
沈姣呵笑:“开什么玩笑,你都说火已经蔓延出来了,我们现在上去不是送死吗?”
“还是快点出去吧,虽然阁楼跟主楼有点距离,但浓烟会滚过来的。”母亲提议。
“冷楠,你还杵着干嘛,快点去救人,我们先出去。”父亲道。
他拉着妻子和顾瑾迟,却忽然发现,顾瑾迟状态不对,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生气,瞳仁里没有光彩。
他捏了捏他的手臂:“瑾迟,你在想什么,快跟我们出去啊!人各有命,馥雅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己的命,我们不能为了她冒险!”
顾瑾迟脑子里的嗡嗡声逐渐消失,唰的一下回到现实。
他眼里再无其他东西,盯着楼梯就疯狂地跑过去。
突然,有人扯住他的手臂。
“瑾迟哥哥!你别去了,太危险了!你会没命的!容馥雅是抑郁症严重了自杀,你去了也救不回她,没必要!”
顾瑾迟回头,目光在她完好的双腿上停驻。
沈姣这才意识到自己露了馅儿,赶紧笑道:“我,我能站起来了,我能站起来了!”
蹩脚的演技,任谁都看出是假的。
“滚!”
顾瑾迟将她推开,便快步跑进电梯里面。
等他冲进三楼的阁楼,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火,没有浓烟。
但,也没有容馥雅。
突然,巨大的一声爆响从楼下传来,震得整栋楼都在摇动。
他被震倒在容馥雅的梳妆台上,抬眼,看到了一枚戒指,一张纸。
【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
锥心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
他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眼神里闪着湿润的光芒。
身后突然有响动。
他眼里划过希望,猛然回头,眼中的星芒却在刹那间黯淡下去。
门口,只有冷楠一个人。
“容馥雅在哪里!”他嘶吼!
冷楠无比冷淡,道:“大小姐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冷楠,我再问你一次,我妻子在哪里!”
他声嘶力竭,失去了以往的尊贵姿态。
冷楠摸着门框,淡淡地道:“大小姐是容家后代,骨子里流的是刚烈的血,有仇报仇是她的个性。”
“她算好了,只有在乎她生死的人,才能活。”
冷楠笑了笑:“我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满意,顾瑾迟,你冷了她一年,到如今,装什么深情痴种?你就该跟下面那一家三口一样被炸死!”
顾瑾迟似乎没有听进他的话,扑上来发疯似的追问他容馥雅去了哪儿。
冷楠说道:“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四年前,2018年7月份,盛夏。
一周前,容家多了一位二小姐和一位二太太。
大家都知道这是先生沈安河在外头养的情妇和私生女,但谁都不敢说闲话。
谁让大夫人生病住院,家产又都转给了先生,丧失了话语权呢。
大小姐容馥雅没成家,也没个帮忙说话的人,构不成威胁。
相反,从这一周的情况来看,私生女沈姣大有碾压大小姐容馥雅的气势。
这女孩是个两面人,惯用绿茶伎俩蒙骗沈安河,让他屡次责罚不屑于用卑鄙手段争宠的容馥雅。
本来还算融洽的父女关系,现在被沈姣搅和得几乎跟仇人差不多。
两位小姐的房间相邻,总是吵架。
瞧,这大早上,楼上又闹起来了。
“容馥雅,我的车呢!”沈姣气势汹汹闯进门。
“车?”容馥雅坐在梳妆镜前不紧不慢地回答:“哦,我让冷楠开出去了,新车得磨一磨才好用。”
“那辆车是爸爸送给我的,你凭什么拿走?”
容馥雅慢悠悠地戴着耳环,“不对吧,这车是一年前爸爸在法国给我定制的,怎么成了你的东西?”
“那是以前!一周前我搬进来,爸说那车要送给我当毕业礼物,你做了二十三年的大小姐,我却在外头吃糠咽菜,现在该轮到我享福了!”
容馥雅抓起小香包,端着精致典雅的妆容站起来,微微一笑:“你吃糠咽菜,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得意!我告诉你,现在你妈住院出不来,迟早死在里头,我妈才是这个家里的当家主母,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
“哦,我等着瞧呢。”
“呵,你不用等了,自从你跟爸爸说要嫁给顾瑾迟后,爸爸已经放话了,除非你答应放弃容家的一切,否则休想嫁出去!”
沈姣知道,这是容馥雅的软肋。
她爱惨了顾瑾迟,为了他已经不止一次跟父母吵架。
只要她放弃了容家的一切,那么,容家就是她沈姣的了!
“你们姐妹俩又在吵什么!”
沈安河冷着脸走进来,问责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容馥雅。
据他所知,这一周,都是容馥雅在找茬。
“馥雅,你又在找什么不痛快!我告诉你,你霜姨和姣姣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必须学会跟她们相处!”
沈姣得意地笑了笑,抿唇柔软地说道:“爸,我很期待跟姐姐和平相处呢,可是她总是对我发脾气,觉得我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她边说着,边在心里倒数三二一,期待容馥雅发火,跟沈安河大吵一架,然后转身离去。
下一秒——
“妹妹是来问我,为什么我把我的车子开出去了,爸,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车是你给我定制的吧?”容馥雅声音平和,看不出一丝的怒气。
沈安河知道这车的确是一年前容馥雅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允诺的车子,便心虚地道:“你执意要放弃容家的一切嫁给顾瑾迟,那就是一个穷酸小子,你要是嫁给他,就等于不认我这个父亲,那容家的东西,也没必要给你。”
容馥雅低头微笑,“谁说我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的爸爸呀。”
沈姣心惊,讶异地发问:“你说过非顾瑾迟不嫁的!”
容馥雅挑眉:“本来是的,但是那天爸爸骂醒我了,我决定不跟他来往了,以后,好好听爸爸的话,接手家里的产业。”
沈安河愣住,“你当真这么想?”
容馥雅挽住沈安河的胳膊,像以前那样撒娇:“当然了,一个是养了我二十几年的亲爸爸,另一个是我才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而且还没几个钱,我干嘛要跟他吃创业的苦啊。”
听到如此顺心的话,沈安河心情愉悦。
虽说他不爱容馥雅的母亲,但容馥雅到底是他的种,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尤其是,她还这么听话。
以后找个机会给她找个商业联姻嫁出去,对他也有好处。
想到这儿,他脸色和缓,“嗯,这么想就对了,那车既然是为了你定制的,自然是属于你的。”
沈姣大惊失色:“爸!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妹妹,你这样吼爸爸干什么?难道你真的对爸爸怀恨在心,认为他让你吃了二十多年的苦,不配做你父亲?”
沈安河皱眉看向沈姣,“姣姣,你真是这么想?”
“我没有!她说谎!”
“虽然之前没有把你接回来,但这些年我也没让你们母女在外面受罪,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你心里最好清楚这一点!”沈安河怒斥。
接着说:“今后不许再觊觎你姐姐的东西!你的毕业礼物我会让你妈妈准备一份给你!”
沈姣快要哭了,气得咬牙:“爸,她说谎,我没这么说过!”
沈安河已经离去。
沈姣立刻跑去找母亲。
容馥雅收起虚假的笑容,望向窗外,眼神悠远。
一天前,她重生了。
前世,她设计炸死了沈安河一家三口后,没多久就因为之前吞药自杀留下的后遗症在医院离世。
醒来后,便重生回到四年前的现在。
此时,距离父亲夺权把母亲气入医院还没有过去多久。
此时,她还没有为了顾瑾迟放弃一切。
她的身体健健康康,没有一点毛病。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次之所以重活,是她受到老天眷顾,被一个叫做天使系统的东西绑定,说是能帮助她改变命运,弥补遗憾。
它把她送回四年前,还给了她一个外挂。
只要她能收集到目标人物的黑化值符合要求,就能兑换对方的优点。
就像刚才。
沈姣的绿茶功力深厚,在她三言两语的激怒下生气之后,这个能力也逐渐被她吸收,将之应用在沈姣身上。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从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但由于心理障碍,怎么都无法突破,也装不出来。
现在却是像答题一样容易。
除了兑换优点外,黑化值还能兑换寿命。
“包子,你出来。”
脑子里传来一道机械声:“宿主,我叫宝子,不叫包子,请注意你的措辞。”
容馥雅道:“我的寿命值攒了多少?”
系统:“十天哦,请继续加油,吸收越多的黑化值,你就活得越久哦,但请注意,不能为了黑化值把好人变成坏人,否则就会受到本宝子的惩罚哟。”
这个天使系统只给她24小时的原始重生时间,剩下能活多久,靠她自己努力。
方才沈姣的黑化值给她贡献了十天的寿命,还算可以。
她要利用这次机会,将容家的东西全都夺回来,把自己上辈子受到的委屈,全都还给他们!
手机震动声拉回她的思绪,是冷楠的来电。
“大小姐,对不起,我闯祸了。”
“淡定,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顾瑾迟的车给刮伤了。”
上一世也发生过一样的事情,当时她的处理方式是借此机会拉近跟顾瑾迟的距离,没有给他赔偿,但答应帮他做三件事。
通过这三件事情,他们的关系的确比之前进了一大步,让她生出他对她也有好感的错觉。
思及此,她告诉冷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是我们的责任,赔多少都从我账上划走,你处理就行,剩下的事情不用报给我了。”
“啊?真,真的?”
“不仅这次,以后但凡涉及顾瑾迟的事情,只要不是危机我家利益,就不必告诉我,我跟他,没那么熟。”
冷楠虽然惊讶,但很快就应下,匆匆照办。
离开家以后,容馥雅直接去了医院。
一周前,母亲拿着侦探发回来的照片跟沈安河摊牌,本想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沈姣母女断了联系,没想到沈安河有恃无恐,直接要求她接纳那对母女,大家和平共处。
就这样,母亲被气晕入院,并且非常不配合治疗,导致小病变大病,加上心病郁结,最后早早离世。
而那时候的她,对此毫不知情,只知道围在顾瑾迟身边转。
他正是事业上升期,需要到处跑,她便也跟着到处去,基本不着家。
等她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
“检测到宿主怒气攻心,请注意调整,不要伤了身体哦。”系统友好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容馥雅对它道:“放心吧,没把属于容家的东西夺回来,我是不会死的。”
疾步赶到病房门口,她就看到两个护士从门里头慌忙退出来,里头的人对她们又吼又赶。
“容夫人,你需要立刻输液和吃药,否则身体会顶不住的,请你配合治疗。”
“滚!都给我滚出去!”
母亲撕心裂肺的怒吼,完全没有了往日尊贵高雅的样子,声音干燥尖锐,像一个疯妇。
容馥雅按住心脏的抽疼,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病床上发狂的女人见到她后,猛然僵住。
紧跟着忽然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全身发抖,不断让她走,似乎是不想让容馥雅看到她这副模样。
容馥雅走到床边轻轻安抚她:“妈,别怕,我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忤逆你了,我会听你的话,我会以容家的利益为先,我会像先祖一样,把容氏发展强大!”
听到这么顺耳的话,容凌怔愣许久,体内那控制不住的怒火也渐渐冷却下去,觉得欣慰、温暖。
但很快,她就流下了苦涩的眼泪:“都怪我妈不好,是妈妈错信了沈安河那个渣男,他利用手段骗我暂时把容氏转到他名下,以躲避风险,可那只是一个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只有你我还在这个世上,就还有机会!”容馥雅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孩子,妈妈不是故意要泄你的气,而是事实已经这样了。”容凌没有抬起头,一直低着头,话语里透出无尽的绝望,“容氏被沈安河夺走,就连馥雅青茗也很快就会被颜霜这个贱人接管,妈妈什么都没有了……”
馥雅青茗是母亲亲手创立的香水品牌,短短十五年,已经在国际上享有一席之位。
前世它确实被沈姣的母亲颜霜抢走,借着她母亲打好的基础,把自己的产品越做越大。
想当初,她只是母亲的学徒而已。
当年母亲看她孤苦无依,就将她收为徒弟,精心教导,后来某天,她主动提出要离开,那时候母亲以为她有了新的方向,于是也没多想。
一周前,母亲才得知,当年颜霜离开是为了去国外养胎!
想起这些,容馥雅也是恨的牙痒痒。
她道:“现在交接手续还没有完成,我绝对不会让颜霜得逞。”
“晚了……已经晚了……”母亲重复说这句话,然后说:“还是让人收集证据,我要告沈安河重婚罪,我要跟他离婚,至少还能分的一半财产留给你。”
“不,不能离婚,离婚反倒便宜他了。”
前世母亲一心扑在告沈安河上面,最终还是没能搞得过他,婚没有离成,还把命给丢了。
沈安河还屡次利用她的死塑造深情人设,收获了一群粉丝。
而母亲不仅浪费了时间精力,还因为希望落空加剧病情。
容馥雅把母亲扶正,劝说:“我已经长大了,冷楠会帮助我,您不必担心,您要做的,就是好好把身子养好,让我放心。”
突然,她顿住,怔怔地看着母亲的右脸,那上头,竟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有人打了你?”
容凌眼神一闪,下意识摇头。
这时,一个小护士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走出来说道:“十分钟前一位女士故意说狠话刺激容夫人,容夫人辩驳了两句就被她打了一耳光,当时她带了两个人过来,自称是夫人的家属,我们就没有进来,但我在门口确实看到她让人按着夫人,狠狠扇了夫人两个耳光,还辱骂了夫人没用,收不住……”
“你别说了!”
容凌是个好面子的人,从小就骄傲,现在落魄至此,难免无法将这一面袒露出来。
容馥雅眼神已经凉至冰点,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让护士好好照顾母亲。
“以后,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要进来探望我母亲,都得经过我的允许,明白吗?”
护士们收了好处,全都点头答应。
容凌看到女儿再也没有往日那副儿女情长的软弱模样,忽然也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慢慢就收起全身的排斥,开始接受治疗。
回到车上后,容馥雅给馥雅青茗那边拨去一个电话。
那是母亲创立的公司,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只要是那里的老员工,就没人不认识她。
“小公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媚到极致的女声软绵绵地传来。
这是母亲的总助,秘书室的室长,戴颖。
“颜霜一会儿应该就到公司了,你把她拦住,别让她进入我妈的办公室,即便她有权限都不行,等我到了再处理。”
戴颖放低声音:“哟,传言说公司要易主,难道是真的?”
“嗯,不过,新的主人,是我。”
馥雅青茗总部,上班时间,大家表面上看着各司其职,其实都在群里面讨论公司将要易主的事情。
作为总裁总助的戴颖已经替容凌处理了一周的事务,虽然非常能干,终归不是名正言顺。
公司的股东高层们都在催促容凌尽快回归,不然,就让容氏那边派新的人过来接任。
容氏是馥雅青茗的大股东,拥有绝对话语权。
一个小秘书匆匆来报:“颖姐,一个女人自称是新的总裁,要进来,她手上有权限。”
说话间,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领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而来,手里拿着一张卡,那是进入总裁办的门卡。
戴颖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起身迎接,“女士,请问你有预约吗?”
“预约?呵,笑话,看清楚这是什么。”
颜霜把门卡甩出来,压在桌子上,眼神霸气:“容凌身体抱恙,接下来由我全权接管公司的一切事宜,你是秘书是吧,立刻通知下去,把所有高层叫到会议室,我要开会。”
戴颖拿起门卡看了眼,微笑:“颜女士是吧,天气炎热,不如移步会客室,先喝点解渴的东西,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谈。”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打得戴颖脸颊直接偏向一侧。
“你只是公司养的一条狗!而我是你的新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是惊讶又气愤。
想要报警,却又忌惮颜霜的身份。
戴颖像是被打的人不是自己,脸上依然挂着笑。
“办公室现在还在打扫当中,消毒水气味比较浓重,还是移步会客室暂且休息一下比较好。”
颜霜眯了眯眼,冷笑:“早就听说你是容凌最忠诚的狗,不错,可惜了,你为她卖命,不然,我就可以留你下来,继续为公司效力,现在,你想留下来也行,不过只能去楼下保洁部报道了。”
戴颖公式化微笑:“能解雇我的人,只有总裁,颜女士还是不要白日做梦比较好。”
“给你脸了?”
颜霜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火气一上来,第二个巴掌立刻甩出去。
只是,这次,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怒而回头:“谁!”
回头的刹那,容馥雅不失高贵冷艳的脸庞近在迟尺,以冷冽无情的眼神睨着她。
“你怎么来了?”颜霜狠狠皱眉。
容馥雅不置一词,松开她的手腕,毫不犹豫在她脸上还了四个响亮的耳光。
颜霜每要说一句话,就挨一下耳光,到嘴的话永远都被容馥雅的巴掌给拍回去。
一时间,这间高级办公厅内,只听得见耳光啪啪响的声音。
颜霜又惊愕又愤怒,抬头想要反击,结果却被容馥雅往后推了一大步,直接怼到墙壁上,狼狈不堪。
“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再有这样的泼妇来公司闹事,直接赶出去。”
“容馥雅,你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哦?你是谁啊?我只记得,你是我父母的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吧?”
“我……”
第三者的身份终归是颜霜心头的刺,她说不出口,便大吼:“你们两个干嘛,还不过来拦住她!”
两个保镖早已被容馥雅带上来的保安给摁住。
容馥雅摁住她的领口把她往墙上怼,把她的脸颊用力擦在墙壁上,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对她说:“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妈?嗯?”
“呵……”颜霜冷笑,正要说话,结果话还没出口,嘴巴就被打了一巴掌,又疼又麻。
她被打得头发凌乱,眼镜挂在鼻子上,嚣张的气焰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几缕火气。
“容馥雅!你会付出代价的!”她怒吼,转身抓起总裁办的门卡,大声喊:“这是总裁权限,只要拿到这个,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权限?”
容馥雅夺了卡片过来,将它当面折断:“知道这门卡的规矩怎么来的吗?”
颜霜抿唇,狠狠地瞪着她,说不上话。
戴颖见此,立刻解释:“门卡的规矩是容馥雅小姐亲口立下的,她是最有权力管理它的人。”
“那又如何?呵呵。”颜霜把眼镜戴好,冷冷说道:“区区门卡,你们想要给你们就好,今天我不过是过来看一眼,反正,你们不承认,我也会是这里的新主人,咱们下周一再见,到时候一切正规的手续走一遍,我看你们还怎么挣扎!”
放下狠话,她冲容馥雅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匆匆离开。
容馥雅进入母亲的办公室,将她的工作资料全都锁好。
戴颖说道:“放心吧,我全都保管好了,除了容总和你,我绝对不会把它交给别人。”
跟着,她叹息:“可是,现在难办就难办在容总没有实权,无法直接把位子交给你,还得看股东大会的决议。”
容馥雅静坐在椅子上,并不慌乱,“放心,不用慌。”
她身上流淌着容凌的血,气质也如容凌一样冷静沉稳,有一种了领导者的气势,让人心甘情愿顺从。
“那你先看着,有事叫我。”
“嗯,委屈你了,去擦点药。”
戴颖笑了:“本来是挺委屈的,但是你几巴掌把她打得退无可退,我什么恶气都出了。”
容馥雅微笑不语。
前世她就是太在乎什么名媛淑女的架子,从不主张动手打人,现在,她领悟了,打不打人,全看对方是什么人。
而且,她激怒颜霜,对于自己获取黑化值也有好处。
“恭喜宿主,黑化值积攒又有新进展,喜获三十天寿元,目前总计四十天寿元,外加目标人物颜霜的优点,调香技能,是否立即兑换?”
“兑换。”
“好的,宝子立刻给你传输。”
系统软萌的声音一落下,一大段知识就涌进容馥雅的脑子里。
关于调香的各种知识技巧,全部掌握。
对于调香,她本不精通,全因小时候没兴趣,目前逼着也不学,一心想要学演戏去娱乐圈当明星。
现在,她就跟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一下子得到了别人几十年积攒的功力。
冷楠的电话在这时打过来。
“处理完了?”
“大小姐,顾先生说,让你亲自过来处理。”
“嗯?”容馥雅换了个手听电话,“他不要赔偿?”
“我想要私了,他不接受,除非你亲自过来说。”
“他亲口说的?”
“是他助手转达给我的。”
顾瑾迟搞什么飞机?
容馥雅有点想不通。
因为前世这个时候,还是她苦追顾瑾迟而对方嫌她烦的时候。
按理说,她不露面,才是顾瑾迟梦寐以求的。
她有点烦了。
现在的她只想专心报仇搞事业,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不想私了他还想怎样?你是把车给刮了,他人又没怎样。”
冷楠支吾:“不是啊小姐,我追尾他,然后他助手说,他貌似有不舒服的地方,除非你过来处理,否则不接受私了,如果私了不成,我的驾照就得扣分了……”
满嘴的恳求。
“你放心吧,他身体没事。”
前世她也以这个借口赖上顾瑾迟,非说他身体有毛病,逼得他去医院检查,拿出健康证明,让她不用赖着他不走。
怎么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他们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小姐,求你救我。”
容馥雅思考几秒后,便道:“行,你等等。”
她仔细想想,觉得也有必要去跟顾瑾迟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不仅是车子的事情,更重要的还有她的心意。
她不能让他继续以为,她非他不可。
坐了不到十分钟,她便离开公司。
所有人都以为她来这只是为了赶走颜霜。
可她的目的不仅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她要借此机会宣告公司的主权。
让那些高层知道,容家还有人在。
冷楠给的地址是顾瑾迟的公司地址。
至于他跟车子还在原位,若是一小时内私了不成,就会公办。
车开到一半,好友陆向东来了电话。
“丫丫,刚才我看见沈姣妈妈在医院开受伤证明,还从她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怎么回事,你打她了?”
作为她从小到大的死党,陆向东知道她家许多事。
“嗯,是我打的。”她没瞒着。
“没想到啊,你居然也会动手打人,之前不是说这样会脏了自己的手?”
“手脏了洗洗就行,火大了不发泄可会伤身。”
陆向东道:“你是打爽了,可后果可能就严重了,现在她可是你爸的掌心宠,待会儿回去哭一哭,枕边风一吹,惨的是你。”
容馥雅不疾不徐,操作着方向盘稳稳当当地往前行驶,道:“所以,你要救我吗?”
“乐意效劳。”
死党的默契就是这么简单,多余的话不用说,基本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容馥雅笑道:“我一会儿去找你。”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顾瑾迟公司楼下。
他的公司现在还没有上市,只是一个人员不足一百人的小公司,在这座写字楼的二十三楼。
但他天生就是干金融的料,从今年开始,就像火箭一样猛地往上飞。
对于他,容馥雅永远都黑不了的,就是他的商业才能。
来到前台,她不用说话,前台小姐就认出她来。
“容小姐,顾总在开会,麻烦稍等一会儿。”
秘书小姐把她带进去。
容馥雅能感受得到这里的人对她的排斥,虽然面上都维持着礼貌,可都是假的,其实他们背地里讲了她不少坏话。
前世她明知这点,还是几乎每天都来缠着顾瑾迟。
顾瑾迟没赶她走,但也不让她进入办公室,只让她在休息室里玩。
回神后,她忽然愣住,“不是去休息室?”
秘书小姐礼貌笑道:“顾总吩咐,你来了,就带你进来这里。”
说完,她把咖啡放下后就出去了。
容馥雅:“……”
是她回到的世界跟上一世不一样?
怎么这里的顾瑾迟那么陌生?
这办公室是他的私人重地,基本不允许别人擅自闯入。
还没缓过神来,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看到的东西给吓到了。
那格调严肃的置物架上,除了名贵的古董摆件之外,竟然还有两只融不进画风的小粉猪。
她眯了眯眼,感觉越来越诡异了,太多不对劲儿了。
这两只小粉猪是她亲手做的手工品,上面写了他和她的名字。
前世送给他后,她就再也没见他摆出来过,更别提会摆在这么严肃的办公室。
她走过去,拿下了两只小粉猪,塞进口袋里。
这是装满她爱意的小猪,现在她不爱了,自然要收回。
反正,他也不稀罕。
至于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可能是秘书什么的不小心摆上去的吧。
她等了十多分钟,咖啡都喝完了,也没见顾瑾迟人。
倒是等来了陆向东的电话。
“我还在顾氏,嗯……你给我送过来也行,待会儿楼下碰面呗,我正好没吃午饭,一起吃,嗯,好。”
听到开门的声音,容馥雅便速速把电话挂了。
扭头,对上一张清隽的容颜。
顾瑾迟的帅属于第一眼惊艳,第二眼沉沦的帅。他拥有一张上乘的好皮囊,五官精致如雕如琢,身材板正挺拔,不是豪门,却比豪门公子都要贵气十足。
但,再帅的人若是性格搞笑,多少也会减分,可他相反,他沉稳持重,内敛含蓄,毕业名校,从小到大获奖无数,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
她是个颜控,更是个人格魅力控,因此前世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
触及他蒙着缕缕寒气的眸子,容馥雅回过神来,“顾总,我们长话短说。”
顾瑾迟微怔。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子许久,心中那抹希冀,落空。
他恢复淡漠的模样,眼皮微垂,像是看着电脑,淡淡地道:“事故全责在你方。”
“嗯,我知道,我也没有抵赖的意思,要赔偿多少,你说个数。”
轻轻的一句话,冲散男人瞳仁里的冷静。
底下的签名字迹划出一条长痕。
他抬眼,眼神夹杂着深沉的探寻,声音沉沉地问:“你说,赔我钱?”
“嗯,不然你还想要什么?”
容馥雅疑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划伤……”
“我被撞了。”
“那就去医院检查身体,费用我出,你尽可放心。”
顾瑾迟不再说话,眼神幽深。
趁此机会,容馥雅道:“除了这件事,有个事情我必须要当年跟顾先生你澄清一下,关于我追你的这件事。”
顾瑾迟掀眸,那抹沉静的目光中,似有模糊的期待。
她一顿,然后笑道:“其实是我跟朋友玩游戏玩输了的惩罚,这段时间造成你的困扰,实在不好意思,今后我不会来打扰你了,咱们就当没认识过吧。”
“噢,对了,假如你身体真有什么不舒服,我会随时负责,我的电话你知道的,我还有事,咱们速战速决吧。”
“陆向东的事?”他问。
容馥雅从不知道他这么啰嗦。
她有权不回答,他也没追问。
沉默几秒后,他恢复冷漠,道:“我的助手会跟你们交接。”
这是答应私了了。
“多谢顾总。”
事情一搞定,容馥雅便一秒也不停歇,有多快走多快。
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注定是个悲剧。
她这辈子不会再跳入火坑了。
人已离去。
沉寂的办公室内,响起打火机扣动的声音。
顾瑾迟不太喜欢吸烟,只有心情沉闷的时候才会吸上两口。
烟雾升起,他吸了一口,耳边却魔幻地响起容馥雅的声音:“不要吸烟,吸烟有害健康,你没看到吗?你再吸我就学你。”
“学我?”
“嗯,你吸烟慢性自杀,我也跟你一起死。”
闭上眼,那张娇俏的脸仿佛就在眼前对他微笑。
不知不觉间,手里的烟被他掐灭。
睁眼,室内空荡荡的,除了他就没别人。
前世的种种闪过他眼前。
他的妻子,容馥雅,消失后再出现,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带走他全部的希望。
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本该让他提三个条件。
他也早备好三个条件,想让她提前成为顾太太。
可她,怎么变了?
恍惚间,他仿佛再次看到那张决绝的字条: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
锥心的疼,忽然在胸腔里泛滥。
*
泰式餐厅内,容馥雅满足地吃着喜欢的食物。
陆向东笑眯眯地看着她吃,“怎么跟十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我真试过十天没吃,对了,东西你都拿来了吗?”
“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
陆向东把一张纸递给她。
容馥雅收起来,然后说:“还是你靠谱呀,怎么样,最近医院还忙不忙?”
“就那样呗,基本定下了,就在那边上班。”
“哪个科呀?”
“皮肤科。”
“哦,挺好的。”
陆向东是个医生,以后会在医美这方面有很大的造诣。
“加油,我看好你。”
陆向东微笑,给她夹菜,“你跟那位顾先生怎么样了?”
“我不追他了,以后别提他。”
“什么?”
陆向东看起来很惊讶,隐约有喜悦之色流露出来。
他垂眸,道:“其实这样也好,他妈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恨你,你就算真嫁给他,以后婆媳方面也会很难办。”
容馥雅的食欲减半,便转开话题:“对了,阿姨还好吗?”
“她啊,整日念叨你呢,想让你陪她去逛街,你知道的,她喜欢你超过我。”陆向东做出羡慕的表情。
“等我有空了就去找她。”容馥雅笑道。
*
回到容家,已是傍晚六点。
天空乌压压的一片,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容馥雅一脚迈入前厅的地毯里,就听到父亲沈安河温柔中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你想把我急死啊?倒是快说啊,谁打得你?”
“你别问了,是我自己摔的。”颜霜的声音。
容馥雅嘴角勾起冷笑,走到客厅把包包往沙发上甩去,自顾自倒了杯茶喝。
隔壁的沙发里,颜霜暼过来一眼,笑容亲和:“馥雅回来了呀,饿了吧,阿姨让厨房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一会儿就好。”
好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沈姣那两面派的功夫,大抵就是跟她学的。
沈安河啧了一声,轻斥:“别给我转移话题,说,这伤到底怎么来的?是不是那个男的又来骚扰你了?”
听到这儿,容馥雅眼皮抬了抬。
前世偶然听到颜霜母女吵架,似乎,颜霜有一个追求者非常疯狂,就是钱不够多,后来,不知道她们怎么搞定的。
颜霜摇头否定了沈安河的话:“我早就甩掉他了,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摔的,你别多问了!”
“不是夫人自己摔的!”
一直沉默的保镖忽然出声。
沈安河皱眉:“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保镖走到容馥雅面前,义正言辞地道:“夫人想去馥雅青茗提前熟悉业务,却被大小姐拦住,口头羞辱加以动手掌掴,这是我偷偷让医生出具的证明,实在是看不过夫人被大小姐欺负,才擅自这么做的。”
受伤证明递到了沈安河受伤。
颜霜立刻抢走证明,“你别听他胡说,馥雅不是那样的人。”
“拿来!”
沈安河现在胸腔胀了一股气,怒冲冲地把证明拿过来扫视,看完后,一张纸冲着容馥雅的脸甩去,“混账东西!连你阿姨你都敢打!”
“安河!别这样!馥雅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我没事的,只是受点伤而已,擦擦药就好了,你别骂她!我不许你骂她!”
颜霜展开双手挡在容馥雅的面前。
只是,不等她继续表演隐忍贤惠,容馥雅便从身后站起,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来。
“阿姨说得对,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摔的。”
颜霜脸色泛白:“馥雅,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容馥雅不慌不忙,接着道:“实际上,是阿姨推了我一把,我虽然没有外伤,可是脑袋一直晕乎乎的,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轻度脑震荡。”
握着手里的鉴定证明,沈安河糊涂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容馥雅道:“还不清楚吗?阿姨自己说的身上的伤是她自己摔的,这事儿我也可以证明,而我的伤,是阿姨造成的。”
“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可是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啊,爸爸刚才听到了,我也听到了。”
颜霜一时语塞,半晌没想明白,自己哪一步出了差错。
便一口咬定:“我没有推她!安河,我真没有推她!不信你去公司查监控,是她打我!”
“哟,阿姨,刚才还说是自己摔的,怎么现在又改口了?你对我爸撒谎成性了吧?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沈安河糊涂了,体内的怒火稀里糊涂地压了下去,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容馥雅道:“当时阿姨想越权进入总裁办公室,秘书姐姐秉公办理不让她进去,她就打了秘书姐姐,我刚好看到,就拦下了她,之后就被阿姨训斥,说公司是她的,我妈永远都出不了院,还说我没本事继承,推了我一把,我脑袋撞了墙壁,现在还晕的很。”
“撒谎!她在撒谎!”颜霜彻底丢掉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嘴脸。
沈安河鲜少看到她这么歇斯底里的一面,垂眸思考两人的话。
两个女人都是他认识多年的人,要说了解,其实他对容馥雅的了解更多一点。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女儿,性格也是自己看着成形的。
容馥雅从小就清高的很,不屑于跟人吵架计较,更加不会动手打人,因为她觉得那样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可是颜霜不一样。
“颜霜,跟我回房!”
“安河,你别相信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让我相信你哪一句话?”
颜霜怔住,自己刚才表演上了头,没想到却是为自己挖了坑!
她回头狠狠地剜着容馥雅,咬牙切齿的眼神似在让她等着。
容馥雅露出礼貌的微笑,淡定喝茶。
击破颜霜计谋的感觉,真爽。
若她还像前世那样不理不问,此时恐怕已经被沈安河打了几巴掌,然后负气出走了。
系统声音响起:“颜霜黑化值入账,宿主寿元值新增十五天,共计五十五天,继续加油哦。”
“宿主,恭喜你,又阻止了颜霜的计谋。”
“恭喜我还太早了,我要的,不仅仅如此。”
她要颜霜加倍体会到她母亲容凌受的委屈!
要让沈安河的巴掌,重重地落在颜霜脸上!
另一边。
回房后,颜霜便放声哭泣。
“早知道来这里会受你这样大的委屈,我就不该来!我马上就带着姣姣离开,这里就留给你的宝贝女儿吧!”
她作势去收拾行李。
沈安河把她拉回来,柔声说道:“我还不向着你?我如果不向着你,就会应馥雅的要求惩罚你,我现在这么做,就是在保护你啊。”
颜霜快气死了,“你还是相信你女儿的话,相信是我打了她是吧?”
“馥雅她从小到大都不会打架,你这些伤……不可能是她打的。”
沈安河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就算这样,也不该现在就去公司闹事,我既然答应会让你接手,一定会的,你得沉住气。”
“我没有打她!没有没有!是她连着打了我几个巴掌!我保镖都可以作证!”
“好好好,就当你没有打,即便你打了,我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她是个孩子,打打也没事。”
颜霜抓狂了。
半晌后,她明白了,反正现在纠结这个已经没用了。
她本想让沈安河好好揍一顿容馥雅,现在看来无望了,只能自己找机会再报仇。
于是就说:“我明天就要接管公司!”
这才是重中之重,到时候,看容馥雅她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可预料之内的点头没等来,只看到沈安河沉默不语的模样。
“是不是出什么幺蛾子了?你说话啊!”
沈安河低头不语。
“你说了会把公司给我的!沈安河!”
“你还有脸说?”沈安河皱眉,“要不是你去公司闹,股东们不会临时改主意的。”
“什……什么?”
沈安河道:“今天下午,我接到李董的电话,他听说了你去公司要闯入办公室的事情,也知道馥雅想要继承母亲的位子,于是就决定让你们比试一场,看谁能力高,就让谁接管公司。”
“没门,这件事已经定下了!”颜霜瞪眼。
“本来那几个老家伙就不太同意让你一个外姓人接管总裁之位,但馥雅原来无心于此,他们也没辙,现在你们俩这一闹,注定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坐上那个位子。”
颜霜完全沉默下去,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沈安河搂着她安慰:“主要我现在需要集权,把那几个老家伙的心给拢住,不能得罪他们,所以不得不委屈你一下。”
“你放心吧,比赛只是走个过程,馥雅从小就不喜欢调香,那三脚猫的功夫跟你没法儿比。”
这话让颜霜燃起希望。
是啊,她苦心研究调香十几年,岂是一个小丫头能比的?
就算有容凌在又怎样?
现在公司急于推陈出新,容凌的那些概念已经过时了!
“我会让她学乖的!”她道。
沈安河哄道:“知道你大气,不跟她计较。其实也不是我向着她,主要是她跟股东们的关系都挺好,要是我把她赶走,不会得民心的,你知道吗?”
“我明白。”颜霜白了他一眼,无奈,“那我就用实力征服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爷。”
“看看这是什么。”
沈安河忽然拿出一串珍珠项链,价值昂贵。
“哇。”颜霜瞬间雨过天晴,露出笑容。
“还有姣姣的,她为了毕业礼物的事情现在还在跟我闹呢。”
他又拿出了第二份礼物。
“这次就原谅你,我去找姣姣,开导开导她。”
颜霜转瞬就把礼物给戴上了,顺便把女儿的宝石项链代带到她的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沈姣恶狠狠地对着电话交代:“把她的腿打断,别客气!事成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姣姣,你在说什么?”
沈姣把电话挂断,对她道:“妈,刚才你们在下面吵架,我都听到了,我们必须明白,容馥雅已经变了,她可不像从前那么好对付。”
“的确,可能是容凌那个贱人教的。”
“我不会让你白白挨打的,我已经找人埋伏好,要她一条腿!我倒要看看,一个瘸子还怎么在我们面前嚣张!”
这话让颜霜挺爽的。
“但她身边有冷楠那条狗,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颜霜道。
“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等着瞧吧!”
“不行。”颜霜摇头,“你把她打残了,顾瑾迟肯定不会要她,到时候她就会留下来跟你争财产,别忘了,你爸说过,只要她嫁给顾瑾迟,就等于放弃继承权。”
她今早告诉爸爸,不会再跟顾瑾迟来往了!”沈姣怒道。
颜霜呵笑:“绝不可能,之前观察过她,她痴迷那小子可不是一点两点,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那小子又心高气傲,也不可能做上门女婿,所以,我们必须让顾瑾迟快点把她娶进门!”
“那就不打了?”沈姣声音拔高。
颜霜眼神发狠:“打!一定要打!我不能白白挨她几耳光,但不能打残,最好是让顾瑾迟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两人对上眼,我看他们还怎么断。”
说着,她交代沈姣:“你平时没事就跟顾瑾迟透露,就说容馥雅整日念叨他,让他知道,容馥雅没了他不行。”
沈姣跟顾瑾迟曾是邻居,也是校友,互有微信,关系还不错。
若不是顾瑾迟不是豪门,她早已下手为强,轮不到其他人惦念。
*
晚饭时间,四个人坐在餐桌上用餐,看似和和睦睦。
没人提吵架的事情,就像从未发生过。
颜霜面带微笑,仿佛慈母。
沈姣姐姐长姐姐短,像是单纯妹妹。
沈安河时不时插一句话,显示家主地位。
大家都在演戏,容馥雅没有败坏他们的兴致,淡淡吃着饭,目光在颜霜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上流转,若有所思。
这时,沈安河放下筷子,宣布:“公司已经决定了,馥雅青茗的总裁人选,会安排一场调香比赛决出胜负,评委是业界的权威,非常公正。”
“馥雅,你没意见吧?”颜霜笑问。
容馥雅看似慌乱的眼神顿了顿,笑:“没问题。”
沈姣失笑:“姐姐要是实在不会,其实可以现在退出,别到时候闹了笑话,挺丢脸的。”
“姣姣,别乱说话。”沈安河道。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
“馥雅,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你去吗?”颜霜假意问了句。
容馥雅摆摆手,“我得抓紧练习。”
闻言,眼霜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就是喜欢看到容馥雅慌乱坐不住的样子。
妈妈不是她的对手,女儿又怎么可能是。
回房之后,容馥雅凭借记忆在电脑搜索颜霜项链的资料。
很快,就出现了。
这是某大牌的新品,卖的很火热。
前世,这条项链是给母亲容凌的,后来母亲得知,颜霜也有一条,就将它给扔了。
同样的屈辱,她要让颜霜也体会体会。
她致电冷楠:“你帮我调查颜霜的关系网,要最仔细的。”
三天后的早上,冷楠把整理好的资料带来给容馥雅。
资料细致到照片、视频以及当地人的采访。
颜霜过去二十多年的最全生活记录。
冷楠把有效的信息集中起来说明:“她有一个疯狂的追求者,人叫陈永,曾经是一间食品公司的老板,后来破产,现在只是个打工族。”
容馥雅翻开资料,看到男人的照片,还算俊朗。
“当时颜霜跟沈安河吵架,为了刺激沈安河,颜霜随意找了个男人亲近,这人就是陈永,没想到对方对她一见钟情,为她抛弃原配,紧追不舍。”
“这就是他的原配,赵棠棠,比他小了十五岁,一直不服气,觉得自己输给年纪大的颜霜很没面子,到处找机会报仇。”
资料上显示,赵棠棠现在才三十三岁,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年轻漂亮。
“你说,这人怎么想的?”
冷楠笑道:“对于结婚的男人来说,外面的野花就是比家花香,更何况,当初是颜霜先勾搭他,到手后就甩掉,男人总有个征服情结在,不得手不罢休。”
“而且,其实这姓赵的也不是陈永第一任妻子,她是小三上位,真正的原配被她气死了,现在这样,也算是现世报吧。”
容馥雅继续往下瞧,挑眉:“这赵棠棠是个调香师?”
“曾经是,据说能力还不赖,不然陈永也看不上她。”
一个念头在容馥雅脑子里生成。
她问冷楠:“你见过狗咬狗吗?”
冷楠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我去张贴一张招聘启事,相信经济拮据的赵小姐看到后,会立刻过来应聘的。”
容馥雅点点头。
有人敲门。
“进。”
家里的老佣人推门进来,轻声道:“大小姐,门外有人自称是顾先生的助手,说……”
顾瑾迟的人?
容馥雅蹙起眉头:“他说什么?”
老佣人难以启齿,艰涩地道:“他说你偷了顾先生的东西,希望能奉还。”
“我偷他东西?”
容馥雅轻笑,脸上写着无语。
冷楠问佣人:“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两只小猪崽。”
“啊?”冷楠正经的表情皲裂,看向容馥雅,“大小姐,这……”
容馥雅眯眸:“他疯了吧。”
前世一直说那小猪幼稚,现在居然找上门来?
“大小姐,他说,如果你不还,他会亲自登门……”
“得得得,我去找给他。”
容馥雅想不通,那个男人怎会这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只小猪而已,给他算了。
正要起身去找,却见老佣人露出抱歉之色,“小姐,那天我给你洗衣服,不知道袋子里有这个,等我发现,已经成这样了。”
掌心摊开,只见两团粉色的肉泥,依稀可见上头好像写过字。
容馥雅噗嗤笑开:“也成,你把这个送下去,问他还要不要。”
“我不敢……”
“冷楠,你送。”
“算了,反正我也要下去,你去办你该办的事,这东西我拿下去就行。”
她抓起两团粉色肉泥下楼。
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
她开门出去,张望两眼,却没见到顾瑾迟的特助。
不经意间,扭头看到靠在墙壁边的男人。
他长腿微曲,站立的姿态慵懒散漫,身着一件有校服元素的白色宽松上衣,下身浅蓝色宽松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球鞋。
这身打扮实在减龄,瞬间把他的气质从霸道总裁拉回大学校草。
但这并不是让容馥雅傻愣的原因。
而是……这套衣服是她以前选的情侣装。
他收了,却一次都没有穿过,嫌弃幼稚。
眼下,他这是作甚?
还是说,她记错了,其实他在下班时间也有穿?
容馥雅苦思冥想,在脑海里快速翻找与之有关的一切记忆。
并未察觉,顾瑾迟正走向她。
太阳光线被彻底挡住时,她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男人那张被女娲精雕细琢的脸。
他的眼神经常像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就算只是发呆,也会给人一种他对空气含情脉脉的错觉。
容馥雅不由得记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那是最平常的一天,她跟好友聚会结束后,走出餐厅,在门口等冷楠开车来接她回家。
等待间隙,她借路边一辆车的车窗当镜子补妆,画得正仔细时,车窗在她面前猝不及防地落下,一双深情的眼睛撞进她的心里。
从那天起,她在圈子里就多了一个称号:顾瑾迟的疯狂迷妹。
而在那之前,她的称号是:容公主,或者,容女王。
这是圈子里的朋友对她高傲性格的戏谑之词。
现在想起这段,她觉得自己非常中二。
不堪回首。
眼前的顾瑾迟就站在她面前半米远的位置,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像寒冬里被大雪覆盖的森林,香气清新又独有一股清冷的幽寒之气。
这是她妈妈研发的香水——雪舞冬至。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
她盯着顾瑾迟,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心里头直犯糊涂,到底是他从前就这样,还是他变了?
罢了罢了,怎样她都不关心。
她摊开掌心,露出两团粉色肉泥:“成这样了,你还要吗?”
顾瑾迟眼里的思索之色变深。
从前,她说过,只要他主动穿上这套衣服,就意味着答应她去约会。
她,好像忘了这个规矩。
“重捏。”他声音里裹挟愠怒。
容馥雅:“重捏?你要它来做什么?你以前不是说它幼稚?”
“不幼稚,我很喜欢。”
男人的话,几乎是抢着堵住她的声音,说的非常迅速。
非常意外的一句话。
容馥雅挠头,思索着该怎么接下去。
奇怪,难道是她记忆短线了吗?
这个时期的顾瑾迟明明就对她没意思啊,常说她是个闯祸精,只会给他找麻烦。
“反正,我捏不出来了,你要是喜欢,街边的饰品店里一大堆,你可以批发几箱拿回家。”
“容馥雅。”
低沉的嗓音,让容馥雅心弦弹了一下。
仿佛要断掉。
她皱眉,怎么都对他没意思了,却还是会害怕他叫全名……
“干嘛?”她没像以前那么怂,拉着脸,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然而,顾瑾迟忽然低头,眼睛与她平视,挺直的鼻子几乎要擦到她的鼻尖上。
“你怎么回事?”他问。
被他幽深的黑眸盯着,容馥雅耳边传来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
她曾经听好友说过,初恋是最神圣的。
即便不在一起,心里头也有一块地方是永远属于他的。
她好像,中了招。
她忽略这股恼人的心动复苏,转开脸,冷淡地道:“我知道你还适应不过来,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喜欢你,之前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
换位思考,若是有个追求者对她忽冷忽热,她也会感到莫名。
所以,她就理解一下他。
估摸着,他故意穿上她买的衣服,是为了找回一点自尊心。
他这人好胜心特别强,猛然听到昨天还疯狂追求自己的人突然说对自己无感,心里的落差会让他产生巨大的征服欲。
嗯,就是这样。
思及此,容馥雅后退了一步,眼神恢复冷漠之色,“慢走不送。”
她转身,没回看一眼。
下一秒,却从地上的影子捕捉到男人突然伸手拉她回去。
眼前光线明暗交错,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他拥在怀里。
脸被迫埋在他的颈窝里,手臂困在他的臂弯之内,无法挣扎。
“顾……”
“别动。”他的脸埋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头疼。”
“头疼?”
“嗯,可能是被你属下撞得。”
容馥雅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顾瑾迟不屑于说谎,而且,他说谎的动机也找不到。
难不成,真的是冷楠撞得?
“你现在能不能站稳?”她问。
“不能。”
随着他声音落下,容馥雅感受到自己被他又抱紧了一些,紧的快要喘不过气。
“你助手呢?”
“休假。”
“今天工作日,他休假?”
“嗯。”
男人的声音听着越来越柔软,像是没有力气。
容馥雅道:“你松开我,我送你去医院。”
“确定不是让冷楠送?”
“确定。”容馥雅倒是想,可是冷楠现在正在替她干正事,没空。
顾瑾迟总算松开她。
她认真瞧了瞧,的确看到男人眼中过多的红血丝,状态的确不太好。
该不会真是冷楠闯的祸吧?
不对啊,前世他去做过检查,没大碍。
还是说,前世他是胡乱找了个假报告来敷衍她的?
为避免后续的麻烦,容馥雅在手机上给他预约了一个全身体检套餐。
因为项目很多,拿到所有报告时,已经接近下午六点。
她不想第二天再来,便拉着他快速跑去门诊部。
他一整天都是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不着急。
“别急。”他勾住她的手,悄然握紧,“下班了就第二天再来。”
“我没那么空闲时间。”
“你忙什么?”
“我……”
容馥雅忽然想到,在他眼中,自己的确没什么可忙的。
最忙的事情就是追他。
“我当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未免管太多了。”
“是你让我养成了这种习惯。”他道。
容馥雅又一次被噎住。
该死,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我改,不行吗?”
“你良心要是还在,就知道不行。”
他微垂着眼,病恹的俊脸覆盖着一层模糊的恳求之色,模糊到,容馥雅不确定那是不是在撒娇。
可她确实有种被撒娇的感受。
她匆匆别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眼就到了医生诊室门口。
看完一大堆的报告单后,医生道:“你很健康,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头疼。”容馥雅道。
“那可能是睡眠不足,看你黑眼圈比较严重,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注意休息,适当锻炼,别的就没什么了。”
容馥雅仰头,傲色摆在脸上,像在说:看,我就说吧。
顾瑾迟对她微微一笑,疲惫,却莫名耀眼。
容馥雅怔了一瞬。
“馥雅,你怎么在这?”
门外一道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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