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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后娘,大佬被萌宝反养成

蛰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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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慕岁,叶岑煊   更新: 2022-08-16 14: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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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慕岁,叶岑煊《穿成农家后娘,大佬被萌宝反养成》讲的是慕岁是后世的金牌杀手,医毒、武器、美食……全技能点拉满的那种,按照套路,她死于非命之后穿成了一个小山村里的农家妇,丈夫出征生死不知,留下了四个小豆丁原身懦弱、愚孝,硬生生被恶婆婆磋磨致死,原身死后,四个小豆丁也被赶出了家门,尝尽艰辛后在反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刚刚接收到剧情的慕岁表示,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的36D呢?你看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像是能打架的样子吗?起初慕岁对成为一群小豆丁后娘这件事情是拒绝的,黏黏糊糊又麻烦的小孩子影响她冷酷的气场;后面……呵,没有人逃得过真香定理双洁甜宠 有男主,不是出征归来的丈夫(划重点!!)女主刚开始很冷漠,后面才一步步转变;不纠结,原身没有虐待小孩,不用洗白!

第1章

精彩节选


“呜呜……”

“你放开她,放开我娘……”

“你们走开……走开……娘亲……”

慕岁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

脑海里像是针扎一样疼,浑身上下疼的好像都没有一块好皮,还有不少地方有粉碎性骨折。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条因搁浅时间过长,而逐渐失去意识和生机的鱼。

呵,自从她从杀手岛出来之后,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慕岁忍着能够让她再次失去意识的疼痛,尽力保持着清醒,努力复盘目前的状况。

蛰伏,等待一击必中的时机。

这是她最擅长做的事情。

“怎么?她一个寡妇,被王老爷看上当小妾是她的荣幸,你们几个小拖油瓶难不成还要堵了人家的好去路?”

“就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谁愿意当你们的后娘,为你们几个小畜生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你们这群坏人……坏人……呜呜……娘亲,娘亲……”

耳畔边的嘲笑声、哭诉声吵闹不休,过多无效价值的涌入搅得人心烦意乱。

慕岁紧咬着下唇,调动自己不太灵敏的感官,心中算计着那“绑匪”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呜……”小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夹杂着门窗破碎的声音,世界总算是清净了一瞬。

慕岁趁机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个肥头大耳,正油腻的盯着自己笑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伸出手,正要朝慕岁某个发育不完全的地方摸上去。

慕岁眼眸微冷,单薄瘦弱的手攥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似是没有想到慕岁还能反抗,男人呆愣了一瞬。

趁他反应不及,慕岁迅速起身抽出他头上的银簪,朝着他的眼睛狠狠的戳了下去。

眼眶里流出了一股黑水,男人的尖叫凄厉的回荡在破旧的茅草屋上方。

“你……你……”

循声进门的同伴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中年男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慕岁捏着银簪,尖头处还在往下滴血,或许是人太过瘦弱的缘故,一双眼睛大的出奇,幽暗的、泛着狼一样的光芒。

仿佛在下一瞬,她就会举起手中的武器,收割掉自己的性命。

摄于她那一身骇人的气势,一时竟不敢上前。

“啊……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逮住她?!”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让男人的两个同伴清醒了些许,想着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互相壮了壮胆,朝着慕岁扑了过去。

慕岁像是入了水的鱼儿,灵活的旋转着身体,

手持还在滴血的木簪,划破了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她颧骨突出的脸上。

另一人则被她屈膝击中命根,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与先前那个男人哼起了二重奏。

将尖头不再锋利的银簪随手扔在一旁,慕岁在屋内找了找,找到一块用来抵门的大石头。

抱起大石头的双手有些吃力,慕岁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躺在地上哼哼的两个男人面前,将石头对准了二人的脑袋上方。

反应过来慕岁要做什么的两个男人大惊失色,然而身体上的剧痛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原地惊恐的尖叫威吓着。

“娘亲……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道气喘吁吁地少年音。

让慕岁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后,慕岁很快调整过来,想要快刀斩乱麻将这三人的性命了结。

“娘亲,不要,不要为了这些人渣搭上自己。”

那道少年音断断续续,让慕岁的心脏一阵心悸。

那股感觉既烦闷又焦躁,难受的让人有些抓狂。

虽然这股感觉对慕岁来说并不是难以克服的,但她还是顺从心底的感受,将石头从几人的头顶上空挪开了些。

果然,那阵心悸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了。

慕岁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九、十岁的小少年朝她奔来,身上的衣衫补丁摞补丁,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一片片青紫,一看就是一个饱受虐待的小可怜。

看慕岁将石头挪开了,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顾不上休息,那小少年一点点的朝着慕岁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劝慰,“娘亲,他们死有余辜,是罪有应得,可你不是……娘亲,我们四兄妹不能没有你……”

少年奶气未褪的嗓音却有着奇异的治愈力量,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小少年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石头夺过,却因石头太重被带得一个踉跄。

慕岁连忙将小少年拉开,任由大石块砸到地面,溅起细碎尘土。

慕岁像是触电般的收回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刚刚她救人的动作就像是身体的条件反射,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

呵,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居然还有救人的一天,还真是讽刺。

另一边的小少年没有察觉到慕岁的转变,只是看着脚边的大石头,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随即,眼眸阴沉的盯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三个人。

能将如此柔弱、好脾气的娘亲逼到要鱼死网破和他们拼命的程度,这几个畜生真的该死啊!

“你这个小贱蹄子给老子等着,老子非要把你卖到下等的窑子里去,让你生不如死!”

似是察觉到了小少年的制止,认准了慕岁拿他们没办法,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又开始张狂。

慕岁眼眸微冷。

小少年却抢先一步,对着叫嚣得最凶的那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看着地上的人疼得扭成一股麻花,终于闭上嘴巴的模样,小少年总算是满意了。

看着自己娘亲有些呆滞、不知如何反应的情形,小少年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从腰封处掏出了一块布,缓缓打开后出现了三颗药丸。

小少年捏着三人的嘴,将药丸分别塞了进去。

慕岁不明就里的看着小少年。

小少年并未言语,而是做出了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将三人放开后,慌忙的将手浸泡到了屋内的水盆里。

泡了好一会,估摸着药丸起效的时间差不多了,小少年才悠悠的对着不断抠喉咙的三人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药丸入口即化,你们已经中毒了。”


“别白费力气了,药丸入口即化,你们已经中毒了。”

小少年的话一出,三个人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腹中的绞痛打断,再次趴回了地面上。

“你……你……”

对着三人狰狞的脸,小少年表现出的是远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从容和沉稳,

“你们应该知道我在本草堂当学徒的事情吧?对我来说,拿一些有毒的药草并不是难事。”

“哦,对了,你们别想着出去搬救兵。”少年的小脸上满是冷酷的神情,“我可以让你们在顷刻间化成一滩血水,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人找到你们存在的痕迹。”

“就算是官差来了,你们三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那三人还想多说什么,腹中越来越剧烈的绞痛让他们发不出任何音调来,

只能像缺氧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呼吸。

“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们解药。”

就在三人感觉自己快要踏进鬼门关时,小少年的声音才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可前提是,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们母子五人的麻烦,可能做到?”

众人疼得扭曲得都快成麻花了,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小少年踢了踢几人的小腿肚,带着几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意思,冷声道,“说话。”

“能!能!”几人点头,强打精神应声。

小少年便将另一个小布包扔到了几人眼前,里面是与刚刚的毒药颜色相同的三颗小药丸。

看着几人动作缓慢的将其吃进肚子里,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几分,

小少年慢悠悠的提醒道,“解药里被我下了新的毒,每个月都需要从我这里拿解药,否则,你们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对了,这解药啊,只有我会配,你们大可以找其他大夫去医治,能说出你们中了什么毒的,算我输。”

小少年的话一出,让众人活跃起来的心思又歇下去了。

恢复了几分力气,三人才缓缓站起身来,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

“您说笑了,我们、我们怎么会呢?”

在小少年冷淡的目光下,三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只是这解药……”

“只要你们安分,每月的解药,我自然不会忘记。”

“是……是……今后我们一定离你们家远远地,再也不踏进你们家、不,再也不踏进杏林村一步。”

“三位误会我的意思了。”小少年露出了一个笑来。

明明穿得是破布麻衣,却流露出来几分风流儒雅的味道。虽然在三人眼里他像是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冤有头、债有主。有人收了王老爷的定金,要将我娘卖给他当小妾。不管是要人,还是要赔偿金,你们几人,应该找拿钱的人,而不是我们一家。你们懂我的意思么?”

小少年脸上的笑意一收,冷声道,“这件事,与我们一家无关。若是你们在捉人、拿钱期间、之后,牵连到我们一家人,这后果,你们可知?”

“知道知道。”被戳瞎一只眼的人连忙点头哈腰的应道,“小的保证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妥妥的,不会让您的奶……秦家那个老虞婆来吵到您这里的安稳。”

当然,也不会让那个老虞婆一家安稳。

“那小的们……这就先走了?”

三人见小少年微微点头,便忙不迭的跑出了这个破败的茅草屋。

三人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往外挪,直到看不见茅草屋才停下脚步。

“老大,我们真的要听那个小杂种的话,去找秦家那个老婆子的麻烦?”

三人喘着粗气,开口的是刚刚被慕岁击中命根的人。

那一脚实在是太痛了,他都怀疑自己被她给废了,这时候说起话来自然没什么好气。

“这谁不知道秦家老婆子不做人,平日里就往死里磋磨她三儿媳,现在三儿子也战死沙场了,她拿了朝廷的抚恤金,后脚就把她三儿媳和几个孩子给卖了。

我们去找秦老婆子的麻烦,这不就是被那个小杂种当枪使了吗?

那个小畜生手里真的有毒吗,不会是在骗我们的吧?

老大,干脆我们返回去,我就不信我们三个男人,弄不死他们一群妇孺?”

另一个被划破喉咙的人说不出话,嘴里“嗬……嗬……”的叫着,明显也是同意那人的话的。

“废话,你当老子不知道啊!”被戳瞎眼睛的那个人一掌拍到了开口的人脑袋上,黏稠的血液糊了他一脸。

“可你们没听过秦家这个大儿子秦明朗的名号?五岁诵诗书、七岁提笔成文,十里八乡的秀才老爷争着抢着要教他,还愿意免束脩,这可是多大的荣光?

可他偏偏不愿意跟着秀才老爷学,一头钻进药铺当伙计贴补家用,但那么聪明的脑子,学什么不会?认识药材,会做毒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吧?”

其余二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废话,我们肯定是中了毒了,不然他敢放我们走?”被戳瞎眼睛的人吐了口痰,大骂了一声“晦气”,“你把他弄死了好说,我们身上的毒怎么办?别说医馆能不能解毒了,就算能解,我们出得起他开的价吗?”

“那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呸!想得美!等老子毒解了,第一个弄死这个小畜生。”

“那老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回去睡觉!怎么办。”那人骂骂咧咧的,“等身上的伤养好了,先去秦家。妈的,敢蒙骗老子,老子让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人张口就是一阵国骂,末了,还嘱咐二人,“你们两个,在没有解毒之前,给我把尾巴夹好了,当好秦明朗的狗。”

“等毒解了,我必叫那秦明朗不得好死。”

……

三人怨毒的话语屋内的几人并不知情。

等看不到三人的身影后,小少年,也就是秦明朗飞速将门拴上,查看几个弟妹的情况。

或许是感觉到了安心,强撑着自己的那口气没了,

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到了极限,再也站不住了。

“咚”得一声,慕岁栽倒在地。

闭上眼睛的慕岁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乎其玄的空间。

所见之处,皆是光怪陆离的幻境。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看到了一个叫做暮冬的女人的一生。

短暂、又充满苦涩与艰辛的一生。


暮冬是清水村的一个农女,家里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

听这个配置,就知道她在家里是典型的爹不疼、娘不爱、奶奶嫌的那种。

儿子是宝,女儿是草、是可以用来买卖的物品。

她在非打即骂的环境下磋磨长大,浑浑噩噩,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唯一一缕光,则是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与她同病相怜的秦相月,给了她半只烧鸡,一捧野果。

只是那缕光并没有停留太久。

照耀过她、让她知道还有温暖之后,抽身离去,消失无踪了。

再见到秦相月时,他成了鳏夫,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杏林村,正想买个媳妇照顾孩子们。

或许是对秦相月的回忆滤镜太厚,或许是太想逃离那个所谓的家,

暮冬将自己卖给的秦明朗,成了四个孩子的后娘。

尽管秦家老婆子王氏弯酸刻薄、比起她自己家里的季老婆子有过之无不及,尽管秦相月好像不记得过往的种种了,

但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她细致体贴、四个孩子乖巧伶俐,暮冬心里只觉得无比满足。

做一样多的活,但她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只可惜好景不长,大庆国战乱四起,朝廷四处征兵,秦相月被抓了壮丁,留下一屋子孤儿寡母。

暮冬咬牙,忍受着婆母的打骂和两个兄嫂的磋磨,勉力支持这个家。

就这样过了三年,战事稍平,秦相月战亡的噩耗却传回了杏林村。

王氏和她的两个儿子为了霸占朝廷发的抚恤金,非要说暮冬不详,要将她和四个孩子卖掉。

暮冬性子虽然软,可以任由王氏磋磨拿捏,但她绝对不允许王氏伤害她亡夫留下的儿女。

抱着秦相月的牌位跪在了杏林村村长家,请求村长同意他们分家。

“我就算是去讨口,我也要把我四个孩子拉扯大,绝对不会任由婆母卖了他们。”这是暮冬长这么大以来,说出的最坚定的一句话。

村长看他们孤儿寡母五人实在是太可怜,同意了帮他们。

但王氏做事实在恶心,面上同意分家,并且只给了五个人一间破茅草屋,

扭脸就签了她们的卖身契,将一大四小卖到了不同的地方。

暮冬被卖到了一个富商家里当妾室,那群人在带走暮冬时下手太狠,一不小心便出了人命。

再然后,执行刺杀任务失败被处死的慕岁就穿越过来了。

慕岁看着空间内一张张如同胶卷一样的画卷一幕幕闪过这个名叫暮冬女子的一生,面无表情。

暮冬死后,胶卷放映并未停止,慕岁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四个孩子的结局。

她看到最小的女儿沦落风尘,从三岁开始,放了整整五年的处子血,后来被人赎身,选做暗卫,养蛊一样训练长大;

她看到双胞胎儿子一个被卖到了富商家里,每日被羞辱、被打骂,一个被卖到了醉心医术的变态手里,被练成了药人,日日忍受剥皮抽筋之痛;

她还看到,最大的儿子,在被拐卖的过程中逃了出来,穷极一生都在寻找他的三个弟妹,与野狗抢食,和乞丐争地,受过胯下之辱,尝尽了世间百态。

再后来,一个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权倾朝野、残暴狠辣,一言不合诛人九族,身上随时都有血腥味;

一个成了天下首富,骄奢淫逸、穷奢极欲,其名下青楼、赌庄无数,害得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一个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医,行事诡谲、喜怒无常,他从不会让人轻易死亡,只会用毒让人生不如死;

一个成了大庆国开国第一位女将军,独眼、八指,但凡嘲笑过她的人都被剥皮拆骨拔舌,传言她最喜用少女鲜血泡澡……

慕岁:……

胶卷看到这,慕岁总算是知道,从看到那四个孩子被拐卖之后,那股莫名又诡异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还在后世的时候,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休息一段时间,有次无聊随手翻了一本最近大热的小说,名字叫《从后宅睡到朝堂》。

讲的是女主从定安侯家的小庶女,一步步变成大庆皇后,并与男主携手治理天下的故事。

期间也遇到过了不少优秀的男一二三四,与他们发生了一系列的爱恨情仇,衍生出了一堆堆因为水字数而产生的情节。

一言以蔽之,这是一篇打着柔(四声)文擦边球的清水,没得主线,文笔稀烂,

天天为了屁大点事爱来爱去、要死要活的,唯一的爽点就是有四个“活泼善良”的反派比较反套路,把主角团往死里搞。

虽说恨的人牙痒痒,但个个形象立体,在一堆只知道情情爱爱的人中显得格外不同,慕岁还是比较喜欢这几个角色。

当然了,最后主角团没啥大事,四个反派下场一个比一个凄凉。

慕岁还记得自己看到反派团最后一个人领盒饭之后,就把这本书带到了自己的武器库里,随手拿了把连发步枪就把它突突了。

“这种精神垃圾不配留在这个世上。”慕岁面无表情的想着。

没想到穿越、还是穿书这样的新潮事能够让自己赶上,有点和她落伍的老干部形象不符合呢。

“所以?”

看完了几人的结局,空间内遍布的胶片画面定格了,慕岁依旧一副面瘫样,喜怒不形于色。

反派是很惨,剧情是很狗血,她是穿了书,那又怎样?

总不会因为那一点对书中人物的怜悯,就要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来照顾这几个小孩吧?

她不善良,也没那么伟大。

至于说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必须做些事情来回报?那就更莫名其妙了!

她来的时候原主已经死透了,她也是被动来的,没道理随意给自己安排一个角色,她就要照单全收不是么?

她还想说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偏偏又让她重来了一世很讨厌呢。

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颇有些抗议的挣了挣,

那一股熟悉的心悸再次席卷而来。


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因心脏长时间的供氧不足,而导致慕岁有些耳鸣和晕眩,

闭了闭眼,慕岁盘腿坐下。

啧……比这更残忍更痛苦的训练她都忍受了不少,区区心悸,还真不能耐她如何。

也不知过了多久,胸口那股难受的劲头渐消。

头依旧有晕眩之感,眼前的世界像是蒙了一层模糊的网纱,

慕岁没有起身,看着眼前定格的一幕幕画面逐渐裂开,像是崩塌的镜像世界。

碎片积攒于地面后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没有尽头的纯白空间。

感觉剥夺?

她接受这种惩罚不算少,老熟悉了,不怕。

慕岁再次闭上了眼睛,凝心静气。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那个破败的茅草屋。

与原主的沟通……姑且称之为沟通,应该是以失败告终了吧。

原主想让接手她身体的人代替她好好照顾这几个孩子,但很明显,慕岁不是会照顾孩子的人。

也不会为了这几个非亲非故的孩子、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弃自己的人生。

她不蠢,知道抚养一个孩子长大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更何况慕岁是个“顺毛驴”,越是强压着让她做一件事情,她越不乐意!

“娘亲,你醒了?”

慕岁眨了眨眼,微微偏了偏头,额头上的毛巾掉到了枕头上。

透过毛巾,便看到了自己在晕倒前看到的那个小少年一脸欢喜的模样。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应该就是她的大儿子秦明朗。

秦明朗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连忙将毛巾重新贴上慕岁的额头。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煮了些粥,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秦明朗连珠炮般的发问,问懵了慕岁。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受伤期间有人在身边照顾她的感觉,她的职业也不允许她把软肋与虚弱暴露出来。

慕岁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又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要再休息一会。

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秦明朗却毫无障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娘亲稍等,我去将药端来,你喝了药再睡。”

说罢,小少年便起身离开。

卧房的门刚合上,慕岁便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出于职业敏感,她微微起身,开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破茅草屋,屋内除了自己身下用石头和木板搭的“床”,以及“床”边一个当做凳子用的木墩外,便再无多余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太空旷,屋内居然诡异的有一种整洁感(?)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

慕岁连忙闭眼,躺回原处,装作虚弱无力的模样。

“娘亲……娘亲……”

“大哥,娘亲真的醒了吗?”

“嗯,娘亲真的醒来了。不过娘亲伤的很严重,需要好好休息,我们把药喂给娘亲,然后就让娘亲好好休息,好不好?”

这次返回来的,不止有秦明朗,身后还坠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尾巴。

“好~”两个宝宝异口同声道。

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声音有些大,会吵到要休息的娘亲,连忙又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嘘~”

“乖。”秦明朗含笑,因此时正一手拿粥一手端药,只能轻声安抚一句。

随后秦明朗快步走到了慕岁床边,轻声道,“娘亲,把药喝了再睡吧。”

慕岁“虚弱”的睁开眼睛,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汁浓稠发苦,闻着有三七、黄芪等益气活血的中药材的味道,一口下去,是平平无奇的难喝中药味。

喝完药,慕岁一低头,便看到了两个“素未谋面”的幼崽,正蹲在床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

“娘亲你好厉害啊,那么苦的药药,居然吨吨吨就喝下去了。”

开口的是大一点的幼崽,那眼里的崇拜搞得她刚刚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娘亲……吨吨,腻、腻害!”

小一点的幼幼崽随声附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因年龄太小吐字并不是很清晰,不过“娘亲”这两个字说的倒是字正腔圆。

被两个软乎乎萌物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满脸的孺慕与亲昵,

闯过刀山箭雨都无所畏惧的慕岁,在这样散发着纯净与暖意的环境里,居然感到了无所适从。

“三弟、小妹,你们不要闹娘亲。”好在慕岁没有僵硬太久,秦明朗率先开口为她解了围,“娘亲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你们看过娘亲之后,就随大哥一起离开吧。”

“好~”看了慕岁好久也没有等来娘亲爱的抱抱、甚至连摸摸头的动作都没有的两个幼崽有一点失落,不过又很快打起了精神。

娘亲正在生病,自己要做个乖宝宝,不能闹腾娘亲。

“娘亲,你要快点好起来哦~”三宝宝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慕岁身边的被子,“乖乖喝药,不能像二哥一样嫌苦不喝哦。你看二哥,现在还不能下床呢,不能和他学~!”

“娘亲……乖……”小宝宝也连忙学着她三哥哥的动作,伸出小手拍了拍被子。

看着两个宝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扬起脑袋看她的模样,慕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娘亲……低头。”小宝宝扯了扯慕岁的衣服,慕岁依言低下头。

脸颊是一阵软绵的触感,小宝宝亲了亲她的脸颊,学着原主平日里哄她的模样轻轻摸了摸慕岁的头发,软糯糯道,“痛痛飞、痛痛飞、娘亲不痛啦!”

慕岁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

她、她被人亲了……还、还被摸头了。

士可杀不可辱,她堂堂金牌杀手,什么时候被做过这种事情。

慕岁红着脸,心里感叹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气质。

不过神奇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旦被触碰到就条件反射把人打飞,

——甚至连因肢体接触而产生的恶心感都消失无踪了。

软绵的小手轻抚发丝,让慕岁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小妹,你好狡猾。”

三宝宝看着小妹贴在了娘亲的怀里,嘟着嘴,一脸不满的就要往慕岁身边挤,被秦明朗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秦明朗将三宝宝抱在怀里,把手里的白粥放到了慕岁床头后,将小宝宝也搂在了怀里,

朝着慕岁温声道,“娘亲将粥吃下后先好生休息,家里有我呢,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慕岁点点头,直到三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她才端起白粥,迅速填饱了肚子。

门外,将弟妹放下的秦明朗,朝门板内看了一眼,眼神满是意味深长。


吃过药之后,慕岁整个人都有些倦怠。

此时已过午时,她听到秦明朗招呼弟妹喝粥,又哄着几人午睡的声音。

等到外面动静渐消,隔壁响起了小孩子的酣睡声,慕岁才摇了摇头,打起精神下了床。

踩着原主留下的竹编草鞋,轻轻推开房门,走出了这间破茅草屋。

隔壁房间正轻拍着小宝宝哄她午睡的秦明朗似心有所感,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门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仅留下不断晃荡的篱笆门,提醒着这里有人出去过的痕迹。

“大哥……怎么了。”

秦明朗想事情太过入神,不知不觉停下了哄睡的动作,入睡到一半强行清醒过来的小宝宝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声。

“没事。”秦明朗连忙回神,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轻拍着小宝宝的后背,“是大哥不好,吵到小妹了。”

“没有哦~”小宝宝发出了软乎乎的小奶音,小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又朝着秦明朗歪了歪脑袋,“大哥好像……不开心。”

“不开心……么?”秦明朗一愣。自己家这个小妹,对情绪感知能力还真是很强。

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小妹多心了……快睡吧,大哥哄你。”

“嗯……小宝宝,要乖乖睡觉……”小宝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答应,“睡觉觉、长高高……保护娘亲……和哥哥。”

小小的人儿打了好几个秀气的小哈欠,声音也越来越弱。

像是再扛不住睡意的侵袭,闭上了眼睛栽倒在秦明朗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小婴孩闭上眼睛,又想到她那软乎乎却坚定的说要保护一家人的稚言稚语,一股自责和无力涌上了秦明朗的心头。

^

杏林村地处群山环抱之中,村里人靠山吃山,不少人会在空闲时跑到村边的小林山上找些野菜和山货吃。

但村子里也有不少开垦出的荒地,与单靠打猎为生的山民们不同,土地是杏林村村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小林山后是大林山。

大林山上多为猛禽和野兽,一般只有猎人敢结伴前来。

——但他们只敢到外围,捉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小动物,内围危险重重,很少有人愿意涉足。

此时,我们的“铁头娃”慕岁正无所畏惧的朝着大林山山腹地带前行。

慕岁身上的伤还没好,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加上她离开了茅草屋,让原主以为她要离开几个孩子,正在不停地用心悸来警告她回去。

慕岁此时浑身无力,脚步虚浮,一步步走的格外艰辛,

但她却不能走回头路。

她对人类是没有信任可言的。

即便是刚刚那样让人轻松安心的环境,她也不敢任由自己躺在那里休息,总觉得下一瞬自己就会被几个孩子背刺。

相比人类,她更愿意相信动物。它们的世界很纯粹,比它强,它便愿意臣服。

越往里走,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少,也意味着危险程度越高。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警告并不能对慕岁造成任何的影响,也或许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离茅草屋越远,那股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弱。

慕岁的身体总算是轻快了些。一边走,一边活动了一下筋骨,能腾出精力沿路搜寻着食物和药材。

大林山资源很多,加上没有人类涉足,药材长得满地都是。

川芎、三七、白芨、重楼……不一会,慕岁便采了好大一捧的药。

挑了一些她用得上的,也顾不上洗没洗干净的问题,便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去了。

都说种花家的人吃遍万物,好吃的、能吃的写进了食谱,成了食物,不好吃的,写进药典,送水煎服。

干嚼新鲜的中药材,想也知道这味道有多酸爽上头,可慕岁愣是连表情都没有一个,全程淡定的像是在喝白开水。

中药吃完,慕岁长舒了一口气。

活过来了。

原主的致命伤在胸口和后背,先是被人狠踹了一记窝心脚伤了脏腑,随后又以身护下三个孩子,遭受了不少拳打脚踢,浑身青紫肿胀,遍体鳞伤。

伤都在敏感处,即便是名义上的母子,秦明朗也不能把原主扒光了看伤口,所以给她抓得药治标不治本。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药里有不少镇痛、消肿的药材,不然她还真的很难走到大林山里。

等她伤好了就去搞死那三个崽种。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的慕岁面无表情的想到。

休息片刻,等她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缓过来后,慕岁继续前行。

低矮的灌木丛一过,内里便是遍布参天大树的森林。慕岁也不再深入,找了几株驱蚊、驱虫的植株编成了四个手环和一个头环,穿戴完毕后手脚利落的爬上了一棵大树。

总算找到她能休息的地方了,睡觉睡觉。

只不过慕岁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身上到处是淤青,无论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都会对伤口造成一定程度的挤压,难受的要命。

加上镇痛药的药效已过,更是难熬。

不过半个时辰,慕岁便起了身,又干嚼了几棵具有镇痛效果的药草后,从大树上溜了下来。

顺带着还扯下了不少树上缠绕的树藤。

闲着也是闲着,慕岁坐在树下,灵巧的双手不断翻飞,动作快的让人眼花,不消片刻,一个精美又结实的藤筐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藤筐并不算大,约莫刚过慕岁的膝盖,但用来装药草绰绰有余。

慕岁将剩余的藤条和刚采的药草放进藤筐背在背后,看了眼天色,决定再在四周寻找些物资。

林子内大树密集,树干下的土壤常年不见日光,阴冷潮湿,慕岁蹲下身,刨开厚厚的落叶,果然发现了一丛丛在此处“避世”的蘑菇。

慕岁辣手摧蘑菇,以她发现的这丛蘑菇为圆心,辐射到周边的蘑菇群将其一网打尽,把它们扔到藤筐里和药草作伴了。

在这过程中,她还发现了一节腐朽的木桩,上面的木耳正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慕岁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将其收入囊中。

蘑菇和木耳都是娇气又经不得磕碰的东西,慕岁为了更完整的保存它们,不得不放得分散些,这样一来,藤筐很快就满了。

慕岁意犹未尽的收回手。

正打算打道回府之时,却在灌木丛里听到了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

看来,晚饭,要有肉了。


慕岁打起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终将扑腾翅膀的动静锁定在了一个灌木丛里。

慕岁小心翼翼的将藤筐里的东西取出,打算用它将灌木丛里的东西扣住。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慕岁所处位置与目标有一定距离,在她小心翼翼靠过去前,那东西居然煽动翅膀,往灌木丛外飞了。

也是这时,慕岁看清了那东西的物种——一只野鸡。

真的是肉啊!是膘肥体壮的野味啊!是色彩斑斓的野禽啊!

这可是养好这个身体正缺乏的东西啊!

慕岁想也不想,随手抄起了一块石头便掷了过去。

原主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因从小干农活,力气却大的出奇。

被击中了头颅的野鸡呜咽一声,翅膀僵硬,从半空中笔直笔直的坠落了下来。

慕岁背着空藤筐,穿过灌木丛,走向野鸡的步伐轻快的就像是在瓜田里活蹦乱跳的猹。

然后,在灌木丛中,与另一只正在下蛋的野鸡不期而遇,大眼瞪小眼。

哟呵,还有意外收获!

“咯咯哒!”野鸡看到慕岁,一时受了惊吓,两颗蛋咕噜噜的滚到了它搭的窝里。

野鸡扑棱翅膀,下完蛋就要飞,慕岁眼疾手快,将其扣到了藤筐里。

慕岁搬了块石头压在藤筐上,确定野鸡飞不出来之后,慕岁先去把那只被石头砸中的野鸡捡了回来。

很不幸,这只鸡兄已经挂了。

慕岁顺手扯了几根树藤将它捆住,将它流出来的血用土埋好后返回灌木丛。

掀开藤筐,在野鸡啄人之前,迅速下手把它逮住,翅膀反剪着用树藤绑住扔到一边,

视野腾空,慕岁才看到那只野鸡窝里的野鸡蛋居然有十多个!

发了发了。

慕岁欢欢喜喜的把野鸡蛋连窝端走放到了藤筐底部,一手拿着咽了气的鸡兄,一手拿着生无可恋的鸡妈妈,

她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含义。

将药草和蘑菇木耳重新放回藤筐,慕岁提着两只鸡打算下山。

是的,下山。

她其实没打算离开那个茅草屋,应该说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资金并不充裕,消息并不灵通,户籍还不在身上,两眼一抹黑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才是妥妥的莽夫行为。

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好,养好伤之前也并不适合露宿深山老林。

更何况,她还欠了那几个孩子一碗粥、一碗药,受人恩惠,她还总不至于一走了之。

她虽冷情,但也不至于没有良心。

慕岁边走,边给自己想理由道。

这些小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么一点东西,不够他们吃吧?

从没养过幼崽的慕岁陷入了纠结,最终决定在回去的途中再搜寻一些吃食。

荠菜?挖!维生素C、钙含量比较高,具有明目、养胃、消食化积,可凉拌、可炒菜、可炖汤、还能用来包饺子。

艾叶?摘!鲜嫩又壮实,看着就赏心悦目,不仅能入膳,还能入药、驱蚊虫,有调经止血﹑散寒除湿之效,增强人体的抵抗力。可作“艾叶茶”、“艾叶糍粑”“艾叶汤”、“艾叶粥”。

马兰头?要!又是药食两用的食材,能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可凉拌、包馄饨等,不过食用时要先用水焯一下,再用清水洗去苦味。

马齿苋、蕨菜、灰灰菜……

一旦以寻找食物的眼光看待沿路的“杂草”,那这里可谓遍地是黄金。

——以至于慕岁不得不停下脚步,又扯了一堆树藤编了一个约是之前两倍大的藤筐。

将刚刚拔下的野菜装进藤筐,日头肉眼可见的斜了几分,慕岁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腰肢,站了起来。

啧……谁能想得到昨天还在后世叱咤风云的小富婆,今天就直接返祖回到深山老林挖草打野了呢。

刚刚起身,便察觉到身后有一道暗影一闪而逝。

因身体有些低血糖,慕岁站起来时晕眩了片刻,错过了捕捉猎物的最佳时机。

缓了一会,慕岁才往猎物刚刚经过的草丛里走过去。

草丛里有兔子的足迹和啃食过野草的痕迹,顺着它逃窜的方向走,还能够看到一些黑色的颗粒粪便。量还不少。

看来这附近有个兔子窝啊。

慕岁心中判断着,放轻脚步在四周观察。

野兔窝通常在隐蔽的土埂上,或是水流冲开的土洞,洞深约在一米左右,一般会有两个出口及以上,其间相距不会超过10米。

慕岁在周围踩点了一圈,找到了野兔窝和另外的两个出口后,再次将小藤筐腾空,打算用它来逮兔子。

慕岁先将藤筐固定在其中的一个出口,另外两个出口用大石头堵死,随后钻木取火制造一些烟雾塞进兔子窝里。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被烟雾熏得受不了了的兔子们,一个个乖乖巧巧的自投罗网了。

数了数,居然有三只!得了,这又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了呗。

慕岁又又又扯了一些藤条,将几只兔子四脚朝天的挽在一起,确定它们无法咬到藤条后,便将其装进藤筐背在面前,

而另一个装了野鸡蛋和野菜药材的藤筐则成了背篓背在了身后。

此时的慕岁身前身后各一个背篓,左右手各拎着一只野鸡,踏上回村的旅途,颇有一种满载而归的自豪感。

直到身上镇痛药的药效过去,粗粝的藤条与破烂的麻衣一起与青紫流脓的皮肤摩擦,磨人的疼,

慕岁手脚一软,险些当场表演一个撂挑子走人,扔掉身上的两个背篓里的“累赘”。

她其实,很怕疼。因为不想疼,所以努力强大,让别人伤害不到她。

谁知道这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想疼也得疼。

慕岁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却不敢将肩膀上的两个重担卸下,

——藤条已经嵌进肉里了,现在把背篓卸下来等会再背上去还要受到二次伤害,何必呢。

好在慕岁此时已经接近小林山的范围,按照她现在的速度,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能回去。

有了希望,慕岁咬咬牙,也就继续坚持了。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残留下的身体反应,当她摸黑踏上回茅草屋的小路上时,内心竟有一种隐秘的欢喜和归属感。

一时间,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疲累和疼痛了,脚步都轻快了些。

只不过,当慕岁出现在门口时,迎接她的是小孩子嚎啕的声音。


慕岁头皮一麻,当场想脚底抹油溜走。

人类幼崽可爱起来是天使没错,但他们哭嚎起来那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够顶得住的。

慕岁生理性的头疼,瞬间觉得露宿荒郊野岭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遭遇魔音攻击。

然而现在离开已经晚了,仅到人腰腹位置的篱笆门根本挡不住慕岁的身影,正在哭闹的小宝宝一抬头便看到了她。

“娘、娘亲……”小宝宝黑溜溜又含着泪水的大眼睛好像蕴藏着星光,在看到慕岁的那一瞬间全部点亮。

小宝宝止住了眼泪,却没止住哭嗝,抽抽噎噎的喊了声娘亲后,便双手前伸,迈着小短腿哒哒的朝门口跑去。

“娘亲……”三宝宝见了慕岁,突然也觉得眼眶酸酸的,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之后,也想往慕岁的身边扑。

小幼崽的眼泪是很让人心疼的东西,或许是原主遗留下来的身体反应太强烈,或许是今天上午小宝宝软软的小手拂过发梢的感觉太安宁,触及到了她原本以为早就不存在的恻隐之心,

慕岁没再躲避,从门口走了进来。

“嘶……”

已经做好了两个幼崽会撞上自己大腿、并且正在努力克制着把两个孩子踢飞的条件反射的慕岁,一抬眼,却看到秦明朗挡在了自己身前,

两个小幼崽撞到了秦明朗的身上,十分同步的揉揉额头,“嘶”的叫了一声。

“大哥……你干嘛呀!”三宝宝不满的嘟了嘟嘴。

“唔……”小宝宝满眼泪花,双眼写满了控诉。

被两个弟妹这么盯着不放的秦明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将二人轻轻推开,温声道,“娘亲身上有很多东西,你们不该横冲直撞。”

二人越过秦明朗的身体,果然看到了大包小包的慕岁。

“大哥说的是。”三宝宝讪讪的低下了头,拉着小妹走到了慕岁面前,歉然道,“娘亲对不起,我和小妹差点撞到你。”

“娘亲,对不起。”小宝宝也紧跟着道歉。

从没遇到过这种架势的慕岁也懵了,不知如何反应,

还是秦明朗率先开口递了台阶,“娘亲,我帮你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好吗?”

慕岁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将手里的野鸡、身上的背篓全都卸下。

“哇……”看到这么多东西,两个幼崽很轻易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但只感叹了这么一句后,便又缩回了慕岁身边,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慕岁:……这是闹哪出啊?

看着慕岁一脸迷茫,秦明朗继续解围,朝着两个弟妹道,“不要缠着娘亲,娘亲很累了。”

两个幼崽仿佛两只耷拉下耳朵和尾巴的小狗,连眉毛都写着“无精打采”。

慕岁看得有些新奇,便随着记忆里原主那样的动作,坐在小板凳上,让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上了自己的腿。

“嘶……”嗯,这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是慕岁发出来的。

别误会,慕岁可不会没有牌面的叫出声来,顶多是在心里感慨罢了。

满是淤青的大腿,被两个“重物”压着,“重物”还在不停扭动,想也知道这个滋味有多酸爽。

但那两个幼崽浑然不觉,一个劲的往慕岁怀里钻。

尤其是最小的那个崽儿,一边往她的怀里钻,还一边嘟嘟囔囔的喊着“娘亲”。

软糯糯的小奶音,带着沙哑和哭腔,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慕岁顺着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发丝柔软细嫩、有些干枯,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脖颈单薄细弱,脉搏跳动却强劲有力,

慕岁的手卡在小宝宝的后脖颈处,她甚至都不需要太大的力气,这条脆弱的生命就会消逝在她的掌心。

“小妹!”秦明朗喊了一声,让慕岁下意识的撤回了附在小宝宝身后的手。

“大哥?”小宝宝从慕岁的怀里探出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慕岁也循声望向他。

“小妹不可闹腾娘亲,娘亲很累了。”秦明朗又重复了一次。

“哦……”即便小宝宝还想继续和娘亲贴贴,但还是依言松开了手。

临走前,还将整个人埋进慕岁的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声嘟囔道,“大哥说错了,娘亲不会离开我们的。”

耳力极佳的慕岁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心里的小人暗自挑了挑眉。

“小妹好狡猾。”看到小宝宝蹭了个抱抱后功成身退,三宝宝有些不开心的嘟了嘟嘴。

慕岁看着几个幼崽小小的一张脸上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出无数种小表情,一时觉得有趣,也对着三宝宝做了同款的抱抱贴贴。

成功收获三宝宝乖乖软软的笑容一枚。

慕岁像是确认般的再次碰了碰两个幼崽的手。嗯,真的没有肌肤相触时的黏腻恶心感。

好神奇啊,除了收割人的性命,她很少会有碰别人不感到恶心的时候。

秦明朗看着母子三人的互动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两个弟妹都打发回房间后,转身任劳任怨的收拾起了慕岁带回来的东西。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在这个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院里收拾东西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财不外露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慕岁与秦明朗二人合力将东西搬到了厨房,借着灶膛里还有余温的炭块引燃了两根木柴,橘黄的光晕瞬间照亮了二人所在的这一方小天地。

“娘亲可要吃些东西?我温了些粥。”

慕岁一天就只吃了一碗粥,上山下山几个时辰,早就消耗的一干二净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慕岁点了点头,而后自力更生的从锅里取出了白粥。

看她吃的香,秦明朗也没再多管她,找了个地方将木柴固定好后,便将藤筐里的东西一一往出腾。

如果说他在看到慕岁带回来的两只野鸡时已经做好了她会“大丰收”的准备,但等他真的开始整理东西后,还是被慕岁的囤货能力震惊了。

大半筐的野菜、连窝端的野鸡蛋,还有白芨、三七、川芎、天麻等较为名贵的中药材。

甚至小一点的藤筐内还有三只蹬着腿、试图啃断藤条“越狱”的兔子,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秦明朗眨眨眼,和他对视的灰兔子也飞快的眨眨眼。

然后浑身的毛炸起,时刻准备施展一招“兔子蹬鹰”。

秦明朗果断伸手,将捆着几只兔子的藤条紧了紧,用实际行动断绝了它们“越狱”的路。

还是个孩子啊。慕岁看得有些好玩,便透过手中的白粥碗偷偷看他。

“娘亲?”

刚偷瞄就和秦明朗来了个对视,以为自己被抓了包的慕岁神色一凛,有些尴尬的放下了白粥。

“这些菌子,可是能食用的?”好在秦明朗并不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而来“兴师问罪”,只是对她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的处理方法有些头痛。

“野菌子有毒,周遭村子里出现过不少因食野菌子而丧命的病例。”

慕岁点点头,示意这些菌类没有问题。

秦明朗抿了抿嘴,似是被说服,将菌子摊开晾晒在晒药的竹编上。

整理完一样,秦明朗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那坨黑漆漆的东西,

“这可是桑耳?我记得曾有人吃过它之后产生中毒的症状。”

慕岁继续点头。

秦明朗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娘亲她该不会是饿极了,所以看到什么都想吃吧……

这样一想,秦明朗又开始自责了,明明自己是男子,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娘亲和弟妹,真是无用啊。

另一边的慕岁察觉到了秦明朗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绪,也有些茫然,拍拍他的肩膀,等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指了指那团木耳,又指了指晒药的竹编。

秦明朗再一次诡异的读懂了慕岁所表达的意思,“娘亲的意思是说……桑耳需要晾晒后才可食用?”

慕岁表情柔和,点了点头。

刚采摘的新鲜木耳中含有一种化学名称为“卟啉”的感光物质,因为这种物质的存在,人吃了新鲜木耳后,经阳光照射可能会发生植物日光性皮炎,引起皮肤瘙痒,使皮肤暴露部分出现红肿、痒痛,产生皮疹、水泡,水肿。

而木耳经过晾晒后,卟啉类感光物质在阳光下已经分解,再经过泡发和清洗,卟啉类感光物质几乎不会有残留,食用前干木耳又要用水浸泡,这会将剩余的毒素溶于水,使干木耳最终无毒。

秦明朗恍然道,“原是如此,呈现中毒症状的人,的确食用的是新鲜桑耳。”

另一边慕岁也吃完了粥,不停叫嚣抗议的脾胃总算是好了一些。

循着原身的记忆,将碗清洗干净后放到碗柜,和秦明朗一起来收拾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有一只野鸡已经死透了,需要尽快脱毛处理;那大半筐野菜只需要留一部分来吃,吃不了的也需要晒干保存。

院子里有一小片被篱笆圈起来的简易圈舍,活的野鸡和野兔可以直接扔在那个里面暂时养着。

——只不过兔子是天生的“越狱”高手,稍不注意就打地洞跑了。

秦明朗又拿绳子把几只兔子捆了起来,打算明日再给它们做一个兔笼。

野鸡蛋则是放在了橱柜上,家里的孩子多,用来炖或者煮给他们补身体。

“娘亲……这些?”秦明朗指着那一大堆中药材,有些不知如何处理。

慕岁从里面挑挑拣拣,选出了一副她最近需要的草药,然后看向了厨房角落里的炮制工具。

“娘亲是要我将它们炮制出来?”

慕岁点头。

“然后卖出去?”

慕岁依旧点头。

秦明朗抿了抿唇,几次张口,还是没发出音来,最后乖乖去烧水,打算开始炮制药材了。

二人在一方小天地里,一人炮制药材,一人给野鸡烧水退毛,场面看起来还有几分温馨。

二人之间一直存在的若有若无的陌生和紧绷的氛围,在幽暗的火光下消散了几分,

看着眼前人无比熟悉的侧脸轮廓,秦明朗的话突然有些不过脑子了,

“你是我们的娘亲么?”

慕岁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挑了挑眉。

这小孩子,年龄不大,洞察力倒是不差。

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吧,甚至还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不喜欢与人接触,状若无意的隔开了那两个幼崽和自己的亲近。

虽说她与原主没有半分的相像,她也不打算伪装,暴露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快到只和他见了两面就掉马。

嘛……反正她迟早是要离开的,让这群孩子自己发现也好,省了她摊牌的功夫。

克制着胸腔内那股强烈的心悸,额头渗出了几颗汗滴,慕岁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不是。”

这是自她昏迷醒来后,秦明朗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虽然说出的内容完全不是他想听到的。

“这样啊……”明明早有预感,但当自己的预感真的证实后,还是不可抑止的伤心啊。

秦明朗突然间有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鼻腔也有些酸。

秦明朗偏过头去,深呼吸两口气转换自己的表情,然后看着慕岁的眼睛,问道,“娘亲是自愿将身体交给你的么?”

慕岁看着他骤然变得坚定的神情有些懵,不是说古代人都很迷信么,他为什么那么淡定,而不是惊恐的跑出去喊妖怪啊?

慕岁承认自己也有几分恶趣味,但是秦明朗这么快调整好心态也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区别?”

“自然。”秦明朗已经整理好心情,除了嗓音还有些沙哑外一如往常,“若是娘亲主动将身体交于你,那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没能保护好她;

若是你夺了娘亲的舍,生死大仇,做儿子的岂能当做无事发生?”

少年稚嫩的小脸配上有些老成的话,有气势的同时,又显得十分可爱。

看得慕岁有些手痒,想弹他脑瓜崩的那种手痒。

但慕岁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手,一本正经的回道,“你娘亲离世后,我机缘巧合而来。”

秦明朗看着慕岁的眼睛,直觉告诉他,慕岁这样的人并不屑于说谎,她说的是真的。

他的娘亲,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毫无保留的爱他了。

唰得一下,秦明朗的眼泪就下来了。


秦明朗一哭,倒是把慕岁整的手足无措了。

事实上,她见过人多人哭。

小时候在杀手岛上身边人的哀嚎,后来执行任务时失败同伴的绝望呜咽,甚至是任务对象家属的痛哭,

但从没有人是像秦明朗这样不发出一点声音,自顾自的流泪。

或许是原主残留的执念,让慕岁的心底也有几分抽痛。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秦明朗便率先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然后朝着慕岁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失态了。”

慕岁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还没递出的手帕。

场面一时又僵持住了。

慕岁早就丧失了和人类正常相处的能力,她不知道什么场景应该说什么话,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像这样的突发状况。

“初次见面,我叫秦明朗,是你这具身体的大儿子。我们兄妹一共四人,刚才你见到的是三弟和小妹,二弟因前些天那些人讨债时被打伤,现在还在卧床修养。”

好在秦明朗是一个很能注意别人情绪的人,率先开口解了围。

“慕岁。”慕岁顺着话题,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娘……岁……”秦明朗张张嘴,难得在称呼上卡了壳。

叫娘亲,肯定不合适,毕竟换了芯子,但叫人家“岁姨”,可这身体才比自己大五岁,实在是叫不出口啊……

“随你。”随你喜欢,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再一次读到了慕岁话里意思的秦明朗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娘亲!”

喊完之后还担心慕岁觉得他失礼,欲盖弥彰道,“我……我是担心别的称呼露馅,我、我还不想让没察觉这件事情的弟妹知道,可以吗?”

秦明朗的眼眸很亮,黑白分明,像是那只曾经渴求她带走的流浪犬。

鬼使神差的,慕岁伸出手摸了摸秦明朗的头,

她透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看到了年幼的自己,曾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将那只流浪狗抱进怀里,互相依偎取暖。

场景互相融合,慕岁表情温柔,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让秦明朗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抽了抽鼻子,秦明朗想到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立马控制好情绪,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娘亲……你、你要离开我们么?”

再年少老成,终归还是个孩子。面对前路还是忐忑,哪怕明知道这个壳子已经换了芯子,还是忍不住想要让她陪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会。”慕岁不会撒谎,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瞒。

离开的人就是离开了,不会回来就是不会回来,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没有人能够陪着你不会离开,人终将是要习惯孤独,然后坚强的长大。

“这样啊……”秦明朗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那娘亲,你可否晚两天再走?明日我去将你弄回来的猎物和草药都卖出去,凑些盘缠和干粮带着。”

明明很是失望,却还是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

就像是那只明明舍不得离开自己、却始终记得“捡来的小家伙是没有资格任性”,最终乖乖等在原地不动弹的小流浪犬一样。

你知不知道啊,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慕岁终是忍不住,轻轻的弹了秦明朗一个脑瓜崩,“东西卖了,吃什么?”

“吃东西?”秦明朗还没有从自己被弹了脑瓜崩的状况里回神,双手捂着额头,表情有几分呆。

“食宿费。”慕岁并不多言。

锅里的水烧开了,慕岁自顾自的倒出一部分用来给野鸡退毛。

“我来帮你。”秦明朗呆呼呼的走到慕蹊面前,开始想她说的食宿费是什么意思。

“娘亲,也就是说,你暂时不会离开是吗?”

“自己想。”

“肯定是这个意思了。”慕岁的反应给了他很强的信心,“您现在身上伤还没好,身上的银钱也不多,加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暂时是不会离开了。”

说到最后,秦明朗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算太笨。”慕岁心里想到。

秦明朗要帮忙处理野鸡,慕岁避开了。这个东西又不大只,自己已经沾了手了,秦明朗没必要也来。

更何况,她还没有奴役一个小孩做这些事情的想法。

秦明朗也不勉强,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药材上。

“娘亲,这些药材?”还需要卖掉吗?

“卖掉。”慕岁专注自己的动作,头也不抬,“外面的吃了。”

中药材卖掉,野菜和野味留着自己吃。

“好。”秦明朗并不反对,“明日我去药铺时带去卖掉。”

慕岁轻轻应了一声。

随后又想起刚刚整理东西时所看到空荡荡的米袋和面袋,看着那个方向叮嘱了一声,“补满。”

是要用卖掉药材的银钱补满粮袋子的意思吧……

秦明朗一一应下。

慕岁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事情做完,把野鸡改刀切块后吊在了院子的水井内防止腐坏,

然后拖着小板凳和秦明朗一起炮制药材。

“娘亲她不会炮制药材。”秦明朗看着慕岁熟练地动作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她心疼我每晚上抹黑制药,总想帮我做些什么事情,在我制药时,她也会搬着小板凳坐在我身边,到后来,药铺的掌柜说娘亲炮制的药材比我炮制的还要仔细呢。”

回想到原身记忆里那时的场景,慕岁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这样的场景真的很温馨,让慕岁不可抑止的有些羡慕。

“啊,抱歉,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这些的。”秦明朗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妥,“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

“无碍。”

“娘亲,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嗯?”

“我的弟妹太小了,你能不能……继续充当我们的娘亲?”秦明朗飞速补充道,“让他们叫你娘亲就行,不需要你做什么的!在你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不要告诉他们你不是他们的娘亲。”

“笨!”慕岁敲了敲他的头,“你不是正在这么叫?”

她的意思,也就是说,愿意在留下期间当他们的娘亲了?

秦明朗的脸上阳光灿烂,终于露出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天真和傻气来。

“作为食宿费,有事可以直说。”不用先追忆一下往昔,搞这些小心机。

既然决定暂时借住在这里,那她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这几个孩子。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就算、就算是要黏着她要抱抱背背,她、她也不是不可以的。

慕岁难得蹦出了一个长句,换来秦明朗不好意思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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