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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魂少年

三生白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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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风莫良,三生白业   更新: 2022-08-17 08: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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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风莫良,三生白业《画魂少年》讲的是天才少年潜修禁忌魂术,人做器,念做魂世间万物魂生者皆可被替换魂魄成为傀儡,尸可控,阳魂亦可控可谓是:一指画阴阳,魂动满乾坤

第1章

精彩节选


“莫良,该起床了!”

一个温柔却冰冷的陌生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正赖在床上酣睡的风莫良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张脂粉厚重的苍白女人脸,披散着头发,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啊!……鬼啊!”一声惊叫。

风莫良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条件反射一般,对着眼前“女鬼”抬腿就是一脚。

“扑通”一声,那女人后仰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急匆匆从房门外跑进来,由于心急,脚尖触到门槛,绊了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他指着风莫良一脸心疼的骂道:“你个臭小子,我揍烂你!”

说着,赶紧走到女人身边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身上有没有摔坏。

风莫良此时算是清醒了个彻底,也得亏是年少肾好,不然这冷不丁的一吓怕是早尿了床。

“鹰伯,她是谁?”风莫良瞪大眼睛问道。

直觉告诉他,这怪异女人似乎不太正常,刚才这一下怕是摔得不轻,她竟没出半点声音。

络腮中年人长叹一口气,怨恼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心中却狠狠疼了一下。

风莫良再看向女人时,突然眉头皱起,只见她眼神呆滞,一言不发,眉心处赫然一道水滴状红色印记。

“她是死人!”一声惊呼!

“鹰伯,你……你给……她画了魂印?”

印象中,鹰伯自教他画魂术以来,也只是用畜牲野兽的尸体做傀儡,还从没见过给死人画魂。

鹰伯一边轻掸女人身上的尘土,一边抬起眼角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她姿色不错,也还算年轻,香消玉殒了怪可惜的!”

风莫良闻言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了,他是疯了吗?

说起来也都是命,鹰伯本名鹰落涧,半生溺于酒色,无妻无子。倒不是他不想成家立嗣,只是办了八回喜宴,娶了八次亲,哪个娘儿们也没挺起肚子来。

后来,鹰落涧四处寻访名医,一心求生子秘方。无奈的是,各路神医俱是摇头无方可治,因为他天生精华都是死物。

绝望恼怒下,鹰落涧直骂贼老天无眼,一口气将八个老婆全给休了。此后他像变了个人,每日青楼取乐,酒肆买醉,颓废的不成样子。

“没银子了你跟我说啊!何必找个死尸来纵欲?”

风莫良突然明白了为何昨晚鹰伯鬼鬼祟祟跑出去一夜未归,原来他竟是刨坟去了。

“兔崽子,我的事你少管!”鹰伯不由得老脸一红,狠声道。

“唉!”

风莫良似笑非笑的看着鹰伯,故意叹了口气。

他料定鹰伯每日吃喝淫乐,此刻身上定是短了银两,不然绝不会如此荒唐的打女尸的主意。

“这女人是启阳城一户富贵人家的二小姐,昨日刚刚服毒自尽的!”鹰落涧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因为还未出阁,按规矩办不得葬礼,主家就匆匆给埋了。”

说完,他目光一转,看向风莫良,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我老鹰虽说嗜酒好色,但也不是变态到饥不择食跟死尸快活!”

“我只是看她与大娘子颇为相像,意图寻个伴儿,不孤单罢了~”鹰落涧此刻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这与他平日玩世不恭的状态不符。

他顿了顿,又道:“因为……,你就要走了!”

风莫良闻言眉头微皱,一下子从床上蹦到地上,刚要说话,却觉得四周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没穿衣服,赶紧又跳回床上,用被子捂住下身。

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女尸,那呆滞的目光仍直直的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被子看穿一般,风莫良不由身子一哆嗦。

“鹰伯,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啊!”风莫良疑惑的望着鹰落涧。

从他记事起,鹰伯便一直陪在身边,这十六年来,两人相依度日,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此刻鹰落涧的话,让他感到震惊和不解。

“你的灵脉半年前就已经觉醒了!”鹰落涧一边说着话,一边踱步来到风莫良床前。

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稚嫩的脸庞,虽然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他早已经将少年当作了亲儿子一般。

“什么!灵脉……觉醒了?”

风莫良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鹰落涧坐到床边,微低着下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鹰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修灵了?”风莫良内心竟不自觉升起一股兴奋和喜悦来。

“没错!”鹰落涧抬起头转向少年,“这半年来,我能感受到你身边有灵气聚拢,这是灵脉觉醒的标志。”

“常人百中无一可修灵者,莫良你是幸运的。你要记住,是虎要入山林,是龙要腾云九天,你要做修士,修灵门派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说完这番话,鹰伯又从衣服内兜掏出一本线装书来递给他。

风莫良接过手来,青皮粗纸,书有些卷皱,与手掌厚度相当,封皮上落着六个大字:《魂道本纪下卷》。

“鹰伯,这是?”

鹰落涧含笑轻道:“上卷你已贯通,画魂控尸只是皮毛而已。下卷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我只是个凡人,控魂之道需要灵力,你灵脉已开,或许将来有一天能修到九境吧。”

“控魂?九境才能修炼下卷!”

要知道,天下修士九境者寥寥可数,比那下蛋的公鸡还要稀少,风莫良心想,这不是白天捉鬼——没影的事儿嘛!

“这下卷控魂修的乃是天道禁忌,如果能修成的话,活魂亦可控!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切记勿用!”鹰落涧一脸正色道。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手里这本是我年轻时誊写的,原卷年代太久字迹失真,已经快风化了。”

风莫良赶紧翻了翻,果然!书卷内页字迹潦草,犹如蛆爬的一般,定睛细看,眼睛竟然迷了路。


这本奇书的来历,他听鹰伯讲过,大概是鹰伯爷爷的爷爷从一个古墓中盗出来的。

那古墓里没有葬人,只有四具空棺摆在四个方位。墓室中间凸起一块圆形巨石,巨石上刻着眼花缭乱的纹路符号,一只红色木匣摆在上面,这本《魂道本纪》就是从中得来。

说来也怪,自从得了奇书后,任凭鹰伯的祖奶和祖爷再怎么努力,生下一男婴后,便连个蛋也挤不出来了。

鹰家几世单传,直到鹰落涧这一脉,却突然来了个断子绝孙,叫人想不明白。

风莫良捧着书,又翻了几页,直叹要命。这哪是字啊?简直就是抽象版的山水画!

“鹰伯,你的字真是巧夺天工!我这一双拙眼要是能早投胎几十年,亲眼看着你把它写完该多好!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了。”

听着风莫良一番讥讽,鹰落涧倒是不以为意,起身走到房门处,转头道:“早饭我已经备好,你呆会儿过来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与你交代。”

“等等!”

眼看鹰落涧说完就要走,风莫良赶忙喊道。

“把她带走,我害怕!”用手一指还立在原地的女尸。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鹰落涧不屑的咕哝一句。

食指中指并拢轻扣眉心,嘀咕了几句咒语,只见那女尸迈着步子,如同正常人一样,跟在鹰伯身后出了门。

风莫良长舒一口气,暗道死人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诈尸,这就叫人毛骨悚然了。

虽说平时也拿一些野畜之类尸体画魂做傀儡,并不觉得害怕,但毕竟人畜有别,也只有人类对同类尸体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穿好衣服下了床,风莫良心想,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鹰伯居然主动做好了早饭,放在平时他想都不敢想。

来到厅内,一张古朴的方形木桌上,摆放着两碗白米稀饭,一碟咸菜,还有一碟炸豆腐。

“快吃吧!”鹰落涧招呼一声,自己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四周扫视了一眼,没有看到女尸小倩,风莫良这才坐下来,要是吃饭的时候看着那么一具行尸走肉,他怕自己会把胆汁都吐出来。

“画魂术本就是与那死尸和魂魄打交道,你跟我这些年见得还少?现在怎么突然害怕了?”鹰伯喝了一大口稀粥,慢悠悠说道。

“人和野畜还是有区别的,给死人画魂我会有罪恶和恐惧感。”风莫良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夹着咸菜放入嘴里。

“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教你了?”

“也许……以后……我会慢慢适应的。”

这话九分假一分真,反正时间还长,“也许”这两个字代表的可能性有很多。

鹰落涧仰着脖子,一口气将碗里剩下的米粥灌入嘴中,然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不说这个了。”

撂下碗筷,鹰落涧双手抱胸,双腿叠加,翘起一只脚来。

“黄道六神值日,诸事皆宜,不避凶险,今日你就走吧!”

风莫良一怔,今天就要走?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没想到鹰伯连日子都算好了,还找了个黄道吉日,似乎早有安排。

正要说话时,一只苍蝇落进了碗里,没来由的加了一道荤菜。

茅厕就在院里,这让风莫良不得不多想,瞬间没了胃口,将碗向旁边一推,也不吃了。

“那我去哪里呢?”风莫良下意识的回问道。

鹰落涧微微一笑,说道:“启阳城东二百里有个修灵门派叫青崖台,虽然跟四大修灵门派相比不甚起眼,但好歹算是正规修灵道场,你就去那里吧!”

没想到离别来的那么匆忙,风莫良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望着鹰伯那平淡不惊的脸,他半猜半问道:“这是你早就计划安排好的?”

鹰落涧点了点头,自从半年前他察觉到风莫良灵脉觉醒之后,便已有了打算。眼下正值各派开山门收徒之际,时机正到。

“邪煞即将出世祸害人间,到时候世间将会是尸横遍野,白骨成山。你灵脉既开,修道炼法不求斩邪除祟,安稳自保便可。”

邪煞?风莫良感觉一头雾水。

“这邪煞是不死之物,百年出世一次,三年之后便是下一个轮回,所以你要尽快修到更高境界。”

鹰落涧紧接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邪煞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风莫良还是能从鹰落涧的神色中,隐隐能感受到,这必是一场人间劫难。

众生皆难逃,生死天难料。深吸了一口气,风莫良难以想象这未知的人间炼狱是何等景象,但心中已然有了紧迫感。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厅门处传来。

风莫良扭过头,后背嗖的冒出一股寒气,刚吃进肚子里热粥瞬间凉了一半,就见小倩双手捧着一只木匣走了进来。

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径直走到鹰落涧跟前,停了下来。

鹰落涧从小倩手中接过木匣,轻放在桌子上,又摆了摆手,女尸小倩转身迈着步子出了厅门,又消失不见了。

这女尸小倩被鹰落涧挖来后,衣物未换,妆容僵板,仍旧穿着下葬时的一身大红寿衣,脸上浓妆凄厉,真是大白日里活见鬼。

“鹰伯,这是……?”

风莫良看着桌子上的木匣,一尺长半尺宽,梨木雕花,挂着一把铜锁,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这个匣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未曾听鹰伯说起过。

“时间太久,我都差点忘记了!”

鹰落涧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锁眼,一声清脆的金属扭动撞击声,匣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把折扇。

白银扇骨,素锦扇面,展开后正中落字一个大大的“风”,另一面则是副水墨青山竹林图。

“这把银扇自收养你那天起,就在你身上,我虽未见过你父母,但想必定与此扇有关联。”鹰落涧说着将扇子递给了风莫良。

接过手里,素锦的扇布柔软光滑,冷银的扇骨透着丝丝寒意,虽然时间已久,但上面字画犹若新作。

触手的一刹那,仿佛接过了一段没有记忆的旧事,风莫良轻轻摩挲着,期望能感受到哪怕一丝至亲留下的痕迹。

十六年来,他不止一次的问过父母身世下落,他也曾尝试想象他们的样子,这一切似乎在今天就要有了答案。


“关于你父母的事,你也不必期望从我这里知道太多,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

鹰落涧端起茶壶,沏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已然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风莫良明白这十六年来,如果有父母的消息,鹰伯断然会想尽办法找到自己的双亲,谁知这一等,便是杳无音信了。是生是死,也无从得知。

“我不会讲故事,如果你想听,我怕自己没有那个耐心,简单一说吧!”

鹰落涧顿了顿,说道:“十六年前,一位故人突然夜里冒雨找到我,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就是你,交给了我。”

“我这位故人,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转告我你父亲受了重伤,独自一人留下婴儿后便生死未知。”

“至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说,我也没有贸然去问。只是,那位故人是个出家和尚,哺乳无方,便将你托付给我抚养。”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你的母亲……我也不曾听他提起过。”鹰落涧说到这里好似欲言又止,目光闪烁,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若想了解更多,就去漓水城郊的隐相寺找我那位故人吧,他法号净禅。不过眼下,你当务之急是去青崖台,如果有机会再去找他询问吧!”

鹰落涧说完后,风莫良心里一沉,原本期待的至亲消息,反而更似添了一层迷雾。

此时他内心疑惑,为什么只有父亲一个人将自己托付给了净禅和尚,母亲呢?

如果母亲还活着,为什么十六年来不曾来寻找自己,哪怕是探望一次?他觉得脑子有些乱,想不明白,也不知道。

父亲又为什么受了重伤?被仇家追杀?还是遭人陷害?十六年的期待,一切看似将要云开雾散,实则疑团重重。

“只有这些了?”风莫良不甘心的问道。

“对!我只知道这些事情,其他的你也不必再问了。”鹰落涧回绝的很干脆。

风莫良低头看向手中银骨折扇,他不知道父亲留给他这把扇子有何目的和意义,亦或是在上面留下了什么线索等他发现。

既然无法再追问出什么信息来,就没有必要穷追不舍的去刨根问底了,因为他太了解鹰落涧脾气了,他要是不想说,任谁也休想从牙缝里抠出半个字来。

但风莫良隐隐觉得,鹰落涧似乎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莫良,你记住,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要学会隐忍和示弱。世情薄,人心恶,一定要小心为是!”

鹰落涧突然敛容屏气站起身来,走到风莫良身前,用力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好似话中有话一般。

风莫良有些懵然的点了点头。

“莫道君行早,万水千山人未老。此去青崖台路途遥远,宜早不宜晚,你也该上路了!”说完鹰落涧便背手出了房门。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风莫良心中五味杂陈,父母下落仍未可知,怕是只能自己去查寻探索了。而自己这一走,鹰伯便成了独身一人,这十六年他把鹰落涧视为生父一般,鹰落涧同样对他如亲生儿子一样,人总是离别时刻,感情却是正浓之时。

简单收拾好包裹后,风莫良出了房门,正好看见站在院里等他的鹰落涧。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走吧!”鹰落涧脸色平静如水的说道。

风莫良心中攒了无数离别话语,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对着面前如父般的男人深深一跪,道:“鹰伯,我会回来看你的!”

鹰落涧没有说话,嘴角僵硬的扯出一道弧线,似是苦笑,又好像带着不舍。

起身告别,风莫良转身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离开了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男人。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鹰落涧眼角微润,心中一片空落落,脸上皱纹更深了,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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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台位于启阳城东二百里处的群山之中,立派四百余年,出过不少高阶修士,在修灵界也算得上是有些名气。

门派驻地设立在主峰青崖峰上,青崖峰足有一千三百米高,云雾盘山,飞鹤啼鸣,犹如仙境。

每年过了立春,各修灵门派大开山门招纳弟子。

青崖台也不例外,令人意外的是,掌门曲崆真人这几日却整天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抑郁的见人就想骂。

原来,由于近些年四大派声名显赫,高手如云,慕名拜山的弟子无不渴望加入其中,这就导致本就稀少的灵脉觉醒者几乎被四大派完全瓜分。

像青崖台这种修灵小派,自是无人问津,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收到弟子了,眼看再收不到人,不出几年青崖台恐怕就要断了传承。

为此,曲崆真人当机立断,吩咐了门内两位长老亲自下山招徒,意欲先人一步招揽人才。如此自降身份,实属无奈之举。

那日,两人下山前,曲崆真人放出话来,什么时候招到弟子什么时候再上山。说罢,便青着脸扭头回到密室闭关去了。

两位长老见掌门架势不像玩笑,便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下了山。

出了启阳城后,风莫良一路奔东而去。行走了大约半日有余,正准备歇歇腿脚时,却看到路边立一石碑,上面刻着“鱼仓镇”三个大字。

既然前面就是镇子,索性不如到镇上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他想道。

鱼仓镇不大,临湖而落,远看如拱月般环抱住湖畔。

沿着镇上街道,风莫良找了一个露天的汤面摊子,点了一碗青菜素面。

这里正好与湖畔相接,放眼看去,湖水碧波荡漾,青光粼粼,景致美好如画。微风吹过,夹带着一丝湿气,使人心旷神怡。

“这位小爷,您的面好了!”不一会儿,店家就笑呵呵的将一碗素汤面端了上来。

早已咕咕直叫的肚子不满了很久,此刻他也顾不得烫了,直接大口吞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嘶嘶”地吐着热气。

这时,突然从湖心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

有人落水了?风莫良下意识的判断道。

听着声音,好像是一个少女。

他抬眼向湖中瞧去,只见一个粉衣少女正在水里挣扎,双手奋力拍打着水面,眼看着即将沉入水中。


救人要紧!

来不及多想,风莫良扔下包袱,快速跑到岸边,猛地一头扎入湖水中。

虽然已是五月,但湖水依旧冰凉彻骨。少女落水处距岸边有几十米远,此刻只剩半个脑袋露在水面,口鼻完全浸入水里。

让人感到不妙的是,那少女所处正是一个漩涡,急转的水流似乎要将人慢慢拖拽进水底。

风莫良心中焦急,他不知道湖水究竟有多深,万一漩涡下面是地下暗河,被卷入其中的话就麻烦了,哪怕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瞅准位置,他将头没入水中,双腿一蹬,像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数息之间,已游到漩涡附近,四下环顾寻找少女,却不见了影子,只剩一只小船孤零零漂在水面。

“糟糕!”风莫良心中暗道。

随即,他猛提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寻找。

昏暗的水下能见度很低,风莫良不敢太靠近漩涡中心处,只能在附近摸索着。

过了有一会儿,当他感觉憋气时间太长打算浮出水面换口气时,一抹粉红色出现在了身侧不远处,模模糊糊的像一个人影。

快速的游了过去,果然就是刚刚落水的少女。此时她双目紧闭,四肢瘫软的随波摆动,俨然已经喝了不少水,没有了意识。

风莫良拖住少女胳膊刚要拉起,却发现一股力量正拖拽着少女身体,低头一瞧,原来是几株水草缠住了少女脚踝。

这种水草细长茂盛,茎叶似藤蔓,却又韧性十足,如同条条直立的游蛇般在水中摆动。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没有被水草缠住的话,少女恐怕已经被卷入漩涡深处的暗洞,任谁也无计可施了,风莫良心里感叹。

他又俯下身去,赶紧解开缠在脚上的水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着少女浮出水面。

风莫良一手架起少女的胳膊揽在身侧,一手吃力的划水,等游到岸上后,已经筋疲力竭。

此时,岸边已经围拢了不少观望的人,正议论纷纷。

“鱼仓湖的湖心也敢去,真是不要命了!”

“这姑娘怕是外地人吧,不知暗流漩涡的凶险。”

“我看定是水神发了怒,要收人了。”

众人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再看少女,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浑身的衣物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只是她穿的轻薄,粉裙下玲珑有致的胴体若隐若现。虽然闭着双目,但依然能看出少女姿色倾城宛若尤物。

风莫良明白此刻需要赶紧施救,越晚一分,少女便多一分危险。

顾不得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他照着鹰落涧曾经教过自己的溺水急救术,双腕交叠,用掌跟置于少女胸间按压起来。

没想到手部向下用力时,突然一滑,按在一团柔软处,不小心扯带着胸口衣物也滑落了半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风莫良略感尴尬,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女人的身体,刚刚不经意间碰到的那片柔软,竟然在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软……,一样的软,他想到。

稳了稳心神,赶紧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一边,风莫良将少女滑落的衣服向上遮了遮,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少女胸前。

按压了片刻后,少女口中吐出不少水,但是仍未醒来。

“人恐怕已经不行了!”一个围观的中年妇人摇了摇头。

“是啊,看样子没得救了。”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几个人在一旁附和道。

风莫良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就在他刚才按压时,似乎感受到了少女一丝微弱的心跳。

单手捏住少女鼻翼,他低下头将嘴巴覆住对方的樱唇,一口一口的向少女腹中吹气。

慢慢的,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少女,此刻胸膛微微起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后,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人醒了!”

“快看!有呼吸了!”

众人顿时惊奇道。

眼见少女醒来,风莫良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站起身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是水中捞人,又是按压吹气,简直累死小爷了,他心中无奈叹道。

少女睁开眼后,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耳边尽是嗡嗡嘈杂的说话声。想要试着坐起身来,却感到手脚僵硬,没有半点力气。

风莫良看她似乎想动,赶忙凑到身前,双手搀住少女胳膊将她扶坐起来。

由于贴的比较近,他闻到少女身上一股淡雅的体香,说不清具体是什么香味,但似乎令人迷恋,这就是女人的味道吗?

精致小巧的脸庞,眉黛如画,玉肌粉唇,一双剪水秋瞳泛着让人怜爱的光波,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少女,风莫良不禁呆住!

眼见落水的少女得救醒来,围观的众人也都慢慢散去,岸边只剩下他们二人。

少女修长白嫩的脖颈微转,侧目看向眼前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清秀俊朗的脸上面带微笑,头上还挂着几条绿油油的水草,想必是他救了自己吧!

“谢……谢……你!”

少女有气无力的轻轻说道,只是她刚一说完,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身上衣物已经湿透,这样会着凉生病的,我这里有几件衣服,你先换下来吧!”

说完风莫良在身旁的包裹中,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衫递给少女,虽然是男人衣服,倒也干净。

“那你呢?你的衣服也**,还是你自己穿吧!”

少女没有伸手去接,因为方才见他翻包裹时,里面除了一些杂物,仅有那一件备换的外衫。

她想起落水时,船身倾侧,整个人连带着行囊全部落入水里,里面随身携带的衣物和盘缠都被吞入水下暗洞之中,此时身上已然空空如也。

“没事,我身上衣服脱下来一会儿就能晾干,你是女孩子则不一样,还是你穿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衣衫,感激地对他一笑。

只见她左右看了看,又瞧向风莫良,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咦?你怎么不换呢!”

风莫良见她攥着衣服迟迟不动,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个……”

少女俏脸微红,欲言又止,风莫良瞬间明白过来。

这朗朗白日,岸边也没什么可以遮蔽的东西,再加上自己这个男人还在一边看着,着实难为人家了!

“哦……!”

风莫良一时尴尬,想了想说道:“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不如去镇上找家客栈吧,你现在体虚行动不便,正好也可以休息一下。”


少女思忖,湖边街道人来车往确实不便,再加上此刻自己身无分文,心想也只好如此,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在镇上寻了家客栈,风莫良本打算开上两间客房,问了房价却又悻悻作罢。

他心想此次出来所带盘缠不多,青崖台山高路远,也不知道还需几日才能到达,还是省着点用吧。

掌柜的引着两人来到客房门口后,便躬身告退了。

“等你换好后我再进去。”风莫良识趣的往房门外地板上一坐,“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少女点点头,便进了房间。

等了有一会儿,屋内传来声音:“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风莫良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身宽大的外衫,将那曼妙的身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条莹白细嫩的小腿,少女略带羞涩的立在一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我看也未必!这天生丽质的人穿什么都那么好看,风莫良心中暗叹一声。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晾干吧!”少女指着他那还在滴水的内衫和裤子说道。

风莫良这才看到,少女在床头与茶桌之间拉起了一条短绳,上面挂晾着几件贴身衣物和一条粉色长裙,亵衣、抹胸竟毫不遮挡的展现于眼前。

他顿时脸上一红,赶紧转移了目光,年少的内心又被刺激了一下。

少女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身上只剩下一条亵裤,风莫良心想这个还是不脱了吧。

轻轻将绳子上的少女衣物挪开一点空间,他蹑手蹑脚的又把刚脱下来的衣服挂上去,谁知不小心手一抖,将绣花的抹胸给碰到了地上。

正要准备猫着腰去捡起来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都脱下来吧,先用这个遮一下。”

少女并没有回头,胳膊向后一伸,手里正抓着一条毯子。

风莫良一愣,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没有脱光,难道是偷看我了?

“啊……不用,你身子虚,还是你盖吧!我这样自然风干就行了。”

“湿乎乎的那多难受,时间长了会伤风着凉的,你还是披上吧!”

“好吧……”风莫良捱不过她,顺手就接了过来。

又趁着少女没注意,赶忙将掉在地上的亵衣捡了起来重新挂上,过手柔软丝滑,上面犹存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味道。

晾好衣服,风莫良将毯子一围,光溜溜的身上立时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找了把圆椅坐下后,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咳……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知他已完事,便扭过头来,靠着床边也坐下了。

这男人衣衫并不贴合她那娇小的身材,胸前衣襟开口较为宽大,穿在身上多少有些拖沓,便用手紧了紧。

“我姓叶,名青禾。”少女声音甜细宛若莺啼,简直是酥软人心。

“哦,我叫风莫良,你也可以叫我莫良。”

叶青禾莞尔一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姑娘为何独自一人泛舟湖中,不知那漩涡的凶险吗?”风莫良疑惑道。

这少女年纪轻轻,不通水性却深入湖心,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委实叫人想不明白。

“我本来……只是想去那湖中划船散心而已,谁知……谁知会遇到这样的险情。”她脑袋一低,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湖里暗洞卷流极多,镇上百姓应当皆知,更是没人敢靠近那湖心,你不是此地人吗?”

听他问到这里,叶青禾一下子神色黯淡下来,似乎勾起了伤心的事。小嘴一抿,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转,好像受了委屈一般。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断断续续开口说道:“其实……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话一说完,两行清泪顺着**的脸颊流了下来,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什么?偷跑出来的!风莫良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的样子,难道是离家出走?这让他更加好奇了。

这么小的年纪偷跑出来,家里人不知道吗?

一番询问下才得知,原来少女叶青禾也是启阳城人,家中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愁吃穿用度。

只是她父亲叶平山生性好赌,前几日与城北的地头蛇徐洪约赌输了全部身家,后来输急眼一时脑热犯浑,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并做了赌注押上,那徐洪使了见不得人的招数,偷偷换了骰子,结果可知——叶平山输了个一败涂地。

叶平山知道那徐洪玩的是黑路子,手段狠辣,就算明知被他做局给算计了,也只得认赌服输。回家后,叶母得知此事气的当场晕了过去。

徐洪扬言三天后便上门去要人,叶平山只能干着急,眼下也找不到好的办法,意欲妥协将女儿送人。

叶青禾不甘心就这样被当了赌注嫁给恶霸徐洪,便趁人不注意连夜从家中偷偷跑了出来。出了启阳城,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躲得越远越好,于是误打误撞的跑到鱼仓镇来。

她心情不好,就驾了一只小舟漫无目的的漂在湖面,想象着父母找不到自己着急的模样,同时又暗暗担心,自己偷偷跑掉后父亲会不会遭到徐洪的报复。

此刻,无依无靠的她心中一时悲凉,心想干脆不如投湖自尽算了。

正出神时,船身一倾,突然被卷入漩涡里,那娇小的身躯一下子从船舱内滚落下来掉入水中。叶青禾根本不通水性,刚刚还想着一死百了,却不想真的应验了!

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叶青禾突然感到了害怕,她不想死,于是大声呼救起来。这一幕碰巧被不远处的风莫良撞见,这才奋不顾身的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风莫良听她讲完,对少女多了几许怜悯。

“我不知道……”叶青禾神色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显得很无助,“包裹掉水里了,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风莫良看她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他心想若是把少女送回去,无异于重新推回火坑里,也不见得叶青禾就愿意。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异地他乡身无分文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活下去,碰到坏人又该怎么办?

风莫良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叹息一声。

叶青禾见他不说话,也默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风莫良突然眼睛一亮,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不如这样!青禾,要不你跟着我一起走吧。”

叶青禾一愣,抬起头看着风莫良:“跟你走?”

风莫良自然知道眼下与她刚刚相识,虽然自己救了叶青禾一命,但终归本是两个毫不相干非亲非故的人,如此冒昧的提出来,确实有些唐突了。

“既然你不肯回家,暂时也没确定去处,世道险恶,你一个年幼的小姑娘要如何生存?”

他接着又说道:“我本来是要去青崖台拜师学习修灵之术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去,毕竟也算是有个安身栖命之地。”

叶青禾定定地看着风莫良,这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眼神清澈,就连说话时也刻意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天生一副面善的模样,不像有轻薄险恶之心。

可转念一想,自己与他初识,了解并不深,人心隔肚皮,叶青禾心中不免顾虑重重。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风莫良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也不甚介意,他淡淡一笑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另有打算,就当我没说吧!”

叶青禾心中举棋不定,风莫良若是真心帮自己,那她岂不成了成了狗咬吕洞宾,便赶忙解释:“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她明白如果不是风莫良舍命相救,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溺水身亡了,眼下自己处境窘迫无依无靠,根本寸步难行,也唯有这个少年能帮她了。

“只是,如果我跟你去了那青崖台,父母该怎么办?”

叶青禾想起自己已经几日未归,也不知道家中现状如何,徐洪上门讨人未果又会对父亲怎么样呢,像他这种恶霸无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敢去想!

“青禾姑娘,我说几句刻薄的话你别介意,你父亲烂赌成瘾,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当作赌注,这种人已经不配做人父,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怜!”

风莫良想起刚刚叶青禾给他讲述离家偷跑的事情原委,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来,暗骂这叶平山简直就是个畜生。

他看了叶青禾一眼,见她只是默默流泪,神情悲切。

“不过,你父亲此次若是能够悔改,长个教训,也未必就是坏事。”

风莫良看她难过的模样实是叫人心疼,便又安慰道:“你放心,大小不过是个赌注,不至于被要了性命,只不过……是伤是残就不好说了!”

其实叶青禾也明白,任那徐洪如何嚣张跋扈,也是断然不敢真的去杀人。现任启阳城城主秉公正直水火无交,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案子来,谁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叶平山输尽家产,他犯不上再咄咄相逼把人赶上绝路。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叶青禾回去了,那赌注自然还要算数的。不用想也能知道,就凭叶平山那尿性,肯定乖乖的将叶青禾给交出去。

叶青禾此刻下定了决心,她要远离启阳城,远离那个家,至少暂时不会再回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她不敢抬头去看,低声说道,那长长的睫毛上依旧挂着盈盈泪珠。

叶青禾此刻别无选择,她权衡再三还是同意了与风莫良一起去青崖台。

风莫良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一副暖暖的笑容:“那好,我们明日启程去青崖台,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吧!”

傍晚时分,风莫良换上已经晾干的衣服,点了两碗牛肉面,二人狼吞虎咽的吃过后,他独自一人出了客栈去透气。

暮色中的小镇被残阳烘托的一片金黄,他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有些出神。

灵气是什么样子呢?为什么鹰伯能感受到我的灵脉已经觉醒,自己却丝毫不知?

按道理说,鹰伯跟自己一样是个普通人,他能感知灵气自己应该同样也可以,难道鹰伯本来就是修士,他在骗我?

风莫良心中突然感到有些迷惑,他怪自己临行前没想到这些,眼下已经离了启阳城几十里,再想回去问也已经晚了。

普通人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是最重要的一年,因为这期间是灵脉觉醒期。开了灵脉便可修习道法灵术,若是灵脉一直未开,过了十六岁后便永远失去了修灵的资格。

正常来讲,凡是灵脉觉醒之人,身体必有异象,灵气汇体,自身便能感知这玄妙之境。可风莫良发现,他感受不到体内有任何异常,完全没有动静。

他叹了口气,有点怀疑自己觉醒的是不是个假灵脉。

既然想不明白,风莫良索性也不去想了,一个人漫步来到鱼仓湖边,望着微波粼粼的水面,想起了自己救助叶青禾的一幕,不由得感慨机缘之巧妙。

这边,距鱼仓镇约十里外的一处山顶之上,两位脚踩法宝的中年修士腾空而起,直奔镇子的方向,犹如仙人一样凌空而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个子不高,体型偏胖,是个秃头,只见他胸脯横阔,下盘敦实,两条浓黑的八字眉异常显眼,脚下踩着一个圆盘状的法器,约有三尺宽。

再看那女子,发髻高绾,一身素白色的长锦衣,腰系一条黄色缎带,相貌典雅气质大方,脚踏一柄银光闪亮的飞剑。

不一会儿的功夫,鱼仓镇便近在眼前,二人收了法器来到镇上。

那秃顶男人朝着同行女伴说道:“兰长老,你说掌门师兄这脾气是不是要改改了?”

白衣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岱师兄,你自己去跟掌门说啊,问我有什么用!”

原来这两人就是青崖台的两位八境长老,被曲崆真人赶下山招收弟子的岱通海和兰似水。

“我哪敢啊!这半年来,他整日阴沉着脸,无缘无故的见人就发火,我现在一看到他那张脸就心里瘆得慌,也只能跟你发两句牢骚了。”岱通海摸了摸鼻子无奈道。

“还不是因为招纳门徒弟子之事,这三年不见半个人影儿上山来,如果换作是你恐怕也早已疯了吧!”兰似水说道。

岱通海叹了口气:“我们青崖台比不得人家大宗派,资质稍微出众点的人,都挤破脑袋往四大门派的门里钻,往年倒是还能吃些四大门派剩下的残羹冷炙,这几年倒好,西北风都没了!”


“天下修士皆以进入四大门派为荣,这倒是可以理解,不过……”兰似水略微一顿,“据我所知,这四大派之一的断魂谷,近几年不仅广收门徒,还破了修道界规矩,私下招揽了不少其他门派的高阶修士,这些举动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岱通海鼻子轻哼了一声,嘴角斜扯,有些不忿的说道:“我倒是也有所耳闻,以往四大派招收弟子都是择优而录,可这断魂谷……他娘的……近,几年竟不设门槛,四方修士来者不拒,也不怕吃不下撑爆了肚子!”

他呸了一口唾沫,又接着说道:“如果断魂谷谷主弥天真有那野心,修道界定将血雨腥风,我青崖台也难逃这祸乱。”

“此事不必过早猜测,相信各派掌门已然暗中关切,眼下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兰似水说道。

二人说着话,此时正好路过一家客栈,眼看天色将暮,岱通海与兰似水一商量,便决定在此留宿一夜。

曲崆掌门交代的招收弟子一事,他们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权当那是他的一时气话而已。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倒不如好好出来游山玩水放松心情。

风莫良回到客栈后,见叶青禾闭目侧卧呼吸均匀,像是已经休息了。这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他便悄悄地在地板上打了个地铺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风莫良睁眼醒来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竟披了一床薄被。

再看叶青禾,此时她已经换好了昨天晾干的衣物,粉色裙衣似雪月光华流动,衬得皮肤更加娇嫩白皙。

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会体恤人,把被子让给了我,风莫良心想。

因为还要赶路去青崖台,他决定不再耽搁早些出发,收拾好包裹,两人就下了楼。

将要出客栈时,碰巧遇到一对儿打扮稍显怪异的中年男女。那男人体型矮胖光头秃顶,身上背着一个大盘子,女子则是一袭素白衣衫,手握一柄长剑。

双方擦身而过时,叶青禾好奇多看了那背锅的秃顶男人几眼,觉得有趣,却没注意一脚踩在了那人脚面上。

“额……对不起!”她赶紧尴尬的朝那矮胖中年男子道歉。

话说这两人,正是青崖台的岱通海和兰似水,碰巧双方住的是同一家客栈。

岱通海见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毕竟无心之举,也没甚在意。可目光不经意间移到她身边同行的少年身上时,却突然一怔!

咦!他感受到这个少年身上,竟然有灵气波动。

虽然这灵气波动极其微弱,若有若无,但凭他八境的修为实力还是能察觉得到,难道是灵脉已开还未修炼?岱通海心中猜测道。

他转头与兰似水四目相视,瞧她脸上神色,似乎也发现了少年的不同寻常。

叶青禾见他没有说话,正要与风莫良离开时,那中年男子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二人。

“等一下!”

风莫良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着岱通海,心想这是碰到不讲理的了?

“我们已经赔过不是,你还要怎样?”风莫良面露不悦道。

岱通海突然嘿嘿一笑:“不要误会,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有缘想与二位聊聊。”

有缘?还有粪呢!

风莫良瞅他面相猥琐,不想与这陌生之人浪费时间,用手推开他的胳膊说道:“抱歉!我们还要赶路。”

说着,拉起叶青禾的手就要走。

“两位少年是打算去拜师修道吗?”兰似水望着他们二人,眼中含笑道。

风莫良闻声一惊,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说话的白衣女子:“你怎么知道?”

“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不如这边坐下聊一聊,你看怎么样?”兰似水用手指向旁边的桌子。

风莫良见中年白衣女子仪表温雅,态度诚恳,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似乎并无恶意,耽搁一刻也无妨,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四人落座后,只见那矮胖光头男子抱拳一笑,率先说话:“两位不必慌张,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好奇二位小友打算到何门派去拜师求道?”

他这一笑,额头那两道浓黑的八字眉垂的更低了,像是用黑墨画了两条肉虫子。油光锃亮的脑袋比那剥了壳的鸡蛋还要滑,就连苍蝇落上去都能劈了叉。

“看两位前辈衣着相貌似乎是修士?”

风莫良未答先问,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普通人。

因为之前他听鹰落涧说起过,高阶修士都会驾驭法宝灵器,这秃子背上的大盘子很是古怪,普通人绝不会弄这么个古怪玩意儿背在身上,所以他怀疑这盘子有可能是修士的法宝。

“果然好眼力!不瞒小友,我乃是青崖台二长老岱通海,这位是兰似水——兰长老!我看小友应是灵脉已开,还未入门正式修炼,便心生招揽之意。”

兰似水也笑着点头,期待的看向他。

什么?居然这么巧!

风莫良暗道,自己二人正要去那青崖台,不曾想却在这鱼仓镇这小地方遇到了青崖台两位长老。

叶青禾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小声说道:“你说的青崖台是他们那个青崖台吗?”

“哦?”岱通海挑了挑八字眉。

叶青禾声音虽小,但怎能逃过岱通海和兰似水这两个八境修士的耳朵。

“哈哈!真是过河碰上摆渡的——凑巧了!”岱通海像中了头彩一样兴奋道。

风莫良点了点头:“我们正是要去青崖台拜师修道。”

这时,兰似水也颇感意外的看向岱通海,那意思不言而喻。

随即,她开口说道:“如此甚巧,我与岱长老正好来此地办些事情,恰逢两位也要上青崖峰,真是天假其便啊。”

“不知两位小友如何称呼,家住何处?”兰似水看着二人问道。

“在下风莫良,启阳城人,她是……我妹妹,叫作叶青禾。”他看着叶青禾略微一迟疑,不知该如何介绍,索性就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哦,异姓兄妹?”兰似水微感诧异。

被她这一问,风莫良赶忙一脸尴尬的解释道:“不,不……表亲家的妹妹!”

兰似水微微一笑,也不追问,转而说道:“既然能在此地偶遇两位少年,也是你们与我青崖台有缘,不如随我一同回门派。”

岱通海赶紧点头道:“对啊!此地距青崖峰百里之远,徒步而行少说也要两三天。我和兰长老御剑带着你们二人,半日便可到达。”

风莫良听他二人一说,心想这样也好,眼下身上盘缠不多,再加上身边多了一个叶青禾,青崖台山高路远艰险未知,这丫头跟着自己肯定遭罪。


于是,他起身对着二人抱拳施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两位长老了!”

“都是同门中人了,无须客气!”兰似水目光看向岱通海,“不如现在我们就启程回青崖峰吧!”

岱通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八字眉微蹙,面露难色看着风莫良:“令妹恐怕不能与我们同行。”

“为什么?”风莫良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灵脉未开无法修炼,依照门规除了本门弟子外,普通人不可进入青崖台。”岱通海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怎么行!叶青禾此刻无依无靠,要是自己也将她撇下,只剩她孤独一人无亲无友,如何生存下去,况且自己已经答应带她一起走,又怎能做那食言之事。

叶青禾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风莫良,然后轻抿樱唇,神色有些黯然。

“我这妹妹自幼孤苦,除了我以外再无亲人,两位长老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吧!”风莫良看她心情低落,心中不忍,半真半假的编了瞎话来说。

眼见岱通海不作声,他又将期待的目光转向兰似水。

兰似水也摇了摇头:“青崖台创派百余年来,一向门规律例严明,修道重地不容外人窥伺。”

风莫良眼见叶青禾去不成,一时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堂堂两位长老也做不了主吗?”

“本门从没有过这种先例,我虽为长老,但也不能擅自做主。”兰似水也无奈一笑。

“你跟着两位长老一起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叶青禾低声轻道,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风莫良。

“青禾,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既然你不能去,那我也不去了!”他心想青崖台如果去不成,大不了去其他门派,反正这修灵门派多得是,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风莫良此话一出,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

岱通海赶紧劝道:“先别着急!这事可以商量的。”

他清楚青崖台这几年新弟子门可罗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灵脉觉醒的风莫良,若是因为这事让那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兰似水思考片刻说道:“不如这样,既然令妹寡身无依,那就跟着一起走吧,等到了青崖台,我再向掌门说情,或许他能应允。”

“是啊,是啊!”岱通海也在一旁附和道。

风莫良见他二人松了口,一颗心也稍微放缓,心想只要能带上叶青禾一起去,哪怕到时候青崖台掌门不收留,也可以再带着她一起走便是。

假如扔她自己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鱼仓镇,风莫良是断然不能放心的,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提前谢过两位长老了!”风莫良略一恭身。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回青崖台!”岱通海起身说道。

几人出了客栈,岱通海摘下背后大盘子托在手里,略带得意的看着风莫良二人。

“这是我的法宝玄武阴阳盾,你要是能修到八境,也可以像我一样自己炼制法宝,御空飞行。”

风莫良这是第一次看到高阶修士的法宝,不免有些好奇和羡慕。

只见岱通海手中的玄武阴阳盾一面银白一面乌黑,似铁非铁,上面刻着几条弯弯曲曲的纹路,中间本是一对儿的阴阳鱼,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感觉甚是怪异。

什么时候我也能修到八境,拥有自己的法宝啊,风莫良心中无限向往道。

叶青禾也新奇的看过来,忍不住来了一句:“这是法宝吗,我怎么看着像个大乌龟壳。”

听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兰似水扑哧一笑,说道:“不是像,本来就是乌龟壳子。”

岱通海脸上一红,咧嘴无奈道:“我说兰师妹,这话有些过分了啊,听着像是骂人啊!”

兰似水也不去管他,手中宝剑“嗡”的一声脱出掌心,青芒一闪,剑身稳稳浮在半空中。

“青禾抓紧我!”

只见她拉着叶青禾腾空而起,剑身托着二人缓缓上升,叶青禾此时心脏咚咚直跳,吓得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岱通海同样祭出法宝玄武阴阳盾,载着风莫良离地而起。

“千万抓好了,掉下去可就没命了!”岱通海呵呵一笑道。

风莫良脚踏在大盘子上心想,这玩意儿虽然不如兰似水的飞剑拉风,但好歹够大,站上去稳当多了。

四人驭着法宝,凌空飞了起来,落在常人眼里便像那羽化的仙人一般神奇。

山川河岳在身后慢慢远去,往下看去,鱼仓镇也渐渐变小随后消失在视野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色一变,空中云雾陡然浓了起来,崖峰险峭,偶尔能听到几声野鹤啼叫。

一座高耸入云的陡峰映入眼帘,远远看去那峰顶像是被削去了山头,平整笔直。

“前面就是青崖峰了。”岱通海指着那平顶的山峰说道。

风莫良隐隐能看到一条石砌的山道从山顶垂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台阶,只感觉如同天路一般。

说话间的功夫,几人就到达了那青崖峰峰顶。

这修灵宝地果然气派,风莫良心中暗道。

白玉石的山门将近十多米高,上面刻着青崖台三个大字,过了山门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目测可以容纳几百人,不过此时广场上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

风莫良与叶青禾两人好奇的左看右看,兴奋中又带着紧张。

兰似水和岱通海引着二人穿过广场,来到一座宏伟的大殿之前,殿檐下挂着一方牌匾,上面写着议事厅。

“待会儿见了掌门无须拘谨害怕,他这人宅心仁厚,没有那么多规矩。”兰似水冲风莫良和叶青禾说道。

“哦,知道了。”

风莫良心想,按道理说,这些门派掌门,应该不都是一副冰冷威严的模样吗,难道是我想多了?

岱通海率先推门走了进去,风莫良与叶青禾落在最后。

一入厅内,迎面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原来是青崖台弟子门规戒律。绕过屏风,便是两排桌凳,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厅内,这味道不由叫人心中安宁许多。

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两鬓略白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此刻他正闭目半仰着,似乎是睡着了。

“掌门师兄?”

岱通海看着太师椅上的中年人,轻声的喊道。


风莫良看着眼前这个岱通海称作掌门的中年人,他心想这人就是青崖台掌门曲崆真人吗?

暗中观其相貌,方脸短眉,唇厚耳尖,青布衫下的身材略显臃肿,下颌的胡须已是半白。

他心想这传闻中的九境修士,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曲崆掌门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微撩眼皮,似是对几人到来早就知道一般,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为何带了外人进来?”

岱通海见他问话,赶忙笑脸恭声回道:“回掌门,这少年叫风莫良,是今日刚入门的新弟子。”

“这个姑娘是哪来的?”曲崆真人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

“她是我妹妹,叫叶青禾,跟我一起来的。”

风莫良没想到曲崆真人刚一见面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叶青禾身上,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叶青禾灵脉未开只是个普通人。

嗯?曲崆真人微感诧异的看着风莫良,眉头轻蹙。

他倒不是因为风莫良在自己面前少条失教擅自插口而恼怒,而是凭着九境强者的实力隐隐察觉到少年体内似乎有些异样,这个新入门的弟子身上,竟然隐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灵力波动。

看似若有若无,实则那灵力却是潜伏暗涌,隐隐欲冲出爆发一般,竟是突破升境之迹象。

“你过来。”他指着风莫良神色凝重的说道。

“掌门……”兰似水刚要说话,却被曲崆真人挥手打住。

风莫良不知他为何突然叫自己过去,看他表情严肃,心想兰长老跟自己说的掌门慈蔼随和难道是假,这曲崆真人八成可能生气了。

他没有动,以为曲崆掌门是因青禾而在怪罪自己和两位长老,朗声说道:“妹妹自幼与我相依为命,再无依靠,掌门若是不许,又何必为难,我带着她一起走便是!”

曲崆真人没想到风莫良会这么说,知道他心生误会,不由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道:“你这少年倒是有些性格,我没说要赶你们走啊。”

风莫良看他忽然面容亲切,一脸慈笑,像是变了个人,不由心中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只见曲崆真人起身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负手踱步走到了他面前。

他看了看叶青禾,又看看风莫良,面部仍旧保持着微笑,只是众人现在也猜不透他什么意思。

“伸出手来我看看。”

风莫良也不知道曲崆掌门这是要干嘛,看手相吗,他胡乱猜道。

只见曲崆真人食指中指并拢,像是搭脉一般放置于风莫良腕根处。

片刻后,他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会……如此怪异!”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之前可曾拜师修炼过?”曲崆真人目光转向风莫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回掌门,我不曾修炼过,也没有拜过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风莫良不知曲崆真人口中怪异是为何,他不明白掌门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除了自幼学习画魂术外,鹰落涧可从来没教过自己修灵炼道的方法。

“这就奇怪了,你体内灵力已然二境堪破将至三境?”

“什么!!!”

岱通海和兰似水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俱是一脸惊疑的望着风莫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啊?风莫良也是懵然的张大了嘴巴。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曲崆真人说道。

“当然,掌门请讲。”

“你灵脉几时觉醒的?”曲崆真人将手指从他腕部移开问道,心中却不由多了几分猜测。

“大概半年有余吧!”

风莫良也不清楚,只是记起临行那天鹰伯对自己说过。

曲崆真人心头一震,这少年区区半年便灵力便已臻至三境,又无任何修道法门,简直匪夷所思。

就在刚刚自己略施灵力试探之时,少年体内的灵脉竟然仿佛有极强的吸力一般,快速将自己输出的灵力吞噬掉。

“难道是隐龙之脉……”他脱口而出,似乎已经猜到,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要知道,这种隐龙脉百年甚至千年都难遇,而且隐龙脉一旦觉醒便开始自行修炼聚气,无须任何门派功法口诀,修炼速度对于普通修士而言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师兄,你说他是……隐龙脉?”岱通海眼珠子瞪的溜圆。

“不错!”

“那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岱通海激动的一把抱住风莫良的肩膀,两道八字眉也被挑的老高,看着他仿佛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什么隐龙脉?”风莫良不明白众人为何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兰似水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隐龙脉就是无须刻意修炼,而隐于体内独自吸纳灵气的灵脉,你体内灵脉便是隐龙脉!”

风莫良此刻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自己感觉不到灵脉觉醒可能是因为资质太差的缘故,不成想原来体内灵脉竟偷偷藏匿自己修炼起来了。

“你是叫风莫良?”曲崆真人有些后知后觉的激动问道。

“回禀掌门,正是!”

“莫良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曲崆真人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脸上竟兴奋的微微有些发红。

他这态度突然的转变,倒让风莫良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兰似水也神色欣喜的望着他,示意赶紧答应。

“我……我妹妹青禾……”

他自然愿意拜曲崆真人为师,可眼下这老头也没交代任何说辞,叶青禾能否留下还尚不清楚。

“规矩都是人定的,青崖台当然是我说了算,令妹的事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会安排好的。”曲崆真人豪爽说道。

风莫良没想到曲崆掌门答应的如此爽快干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隐龙脉而破例,但叶青禾总算能留在青崖台了。

像曲崆真人这种九境修士,放眼天下两只手能数的过来,与普通门徒相比,掌门亲传的关门弟子当然是少之又少,如同凤毛麟角。

他明白修灵之路若是有曲崆真人这种九境修士指导,定然会更上一层楼,对于掌门的收徒之请,自然不会拒绝的。

“我愿意拜掌门为师!”

兰似水见他应了却不见行动,着急的说道:“还不赶紧跪下叩拜?”

风莫良这才双膝跪地,对着曲崆真人磕了三个响头,这拜师该有的礼节还是免不了的。

曲崆真人待他三拜之后上前将他扶起,笑意盈盈道:“莫良,自今日起你便正式入了青崖台,也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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