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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天医

苏文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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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苏文玉李易安   更新: 2022-08-25 13: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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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文玉李易安《无双天医》讲的是建安年间,许昌死牢,神医华佗将毕生心血《青囊经》,交于牢头,这本后世皆以为失传的绝世医书,实则从未消失千年之后,苏文玉凭借一本《青囊经》,成为当世第一神医,战天门,斗楚巫,君临天下,踏上漫漫修仙路!

第1章

精彩节选


苏文玉拿着一张“重金求子”的广告。
广告上,有一张美艳少妇的照片,下面印着一串加红加粗的电话号码。
“喂,是罗女士吗?我已经到了,你在……哦,‘相遇宾馆’,您稍等,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苏文玉如释重负喘了口气。
村霸上门催债,再不还钱,姐姐就要被迫嫁给村霸了,万幸,遇上这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
苏文玉走到一条满是发廊、按摩、洗脚的长街,死活找不到“相遇宾馆”,不得已,推开一家按摩店问路。
一个年轻姑娘,正端着碗嗦面条,一见苏文玉走进来,赶忙放下碗起身迎接。
“呀!终于来活儿了,哥,做活不,小妹水灵得很!价格是贵点,但一分钱一分货,来来来~保你享受!”
“姑娘,你、你别拽我!我不是来按摩的,你知道相遇宾馆在哪里吗?”
苏文玉连忙抽出胳膊,从口袋里掏出“重金求子”的广告。
“我要去找这位罗女士,帮她生孩子。”
“性感高贵**罗女士,嫁房地产富商,资产过亿,因丈夫有生育障碍,为了传承家业……”年轻女孩“噗嗤”一笑,眼睛弯成月牙,“这你都信?”
“信啊,不孕不育夫妻间很常见。”
“出门一直往前走,抬头盯着招牌就行……这么帅的小伙子,居然是个傻子。”
总算有了方向,苏文玉出了门,终于找到“相遇宾馆”。
敲门后,房间里传来女人柔媚的声线:“门没关,进来~”
推门进去,床上躺着一位长发披肩、身材丰腴的年轻少妇,黑丝长腿微微翘起,脚尖挑着高跟鞋摇动。
“哎呦,好年轻呦~来,到姐姐身边来,咱们赶紧办事儿。”
“罗女士您好,我不是来……那啥的,我自幼学医,医术超群,可以见见您丈夫吗?保证能治好不孕不育。”
“哎呦,弟弟,难道生孩子是重点吗?过程才是精髓。”罗玉凤拍了拍床,抖落衣服,露出肩膀,“来,先坐,让我仔细瞧瞧你模样。”
从未遇见如此情况,苏文玉显得很局促不安。
刚坐下,一条腿,顺势搭在了苏文玉身上,脚指头摩擦着他的小腹,耳边传来温热的声音:“倒是挺白净的小伙子,看你紧张的,不会是个雏儿吧?”
一语中的!
苏文玉先天不足,从小就常年住在医院,别看二十出头,还真没和女孩子亲近过。
罗玉凤掩嘴一笑,主动上手,就要脱苏文玉衣服。
刚脱半截,苏文玉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猛跳起身,直接退到了房间门口,脸红心跳伸手挡在身前:“罗女士,我真是医生!我还是找您丈夫吧……”
“好好好,你还玩儿上角色扮演了。”罗玉凤靠着床头,揉着心口,“小医生,我突然一阵一阵心绞痛,你快来帮我打针,让我看看你的针是粗、是长……”
瞧罗玉凤模样,虽然粉扑的很厚,但藏不住虚弱。
出于医者仁心,苏文玉走近,抓起她的手腕。
果不其然,就在半个月前,这罗女士才刚刚做过人流手术,刮宫时医生手法不好,且还需要好好修养。
不对啊?她老公不孕不育啊?
正疑惑时,罗玉凤按捺不住,一招饿虎扑食、反客为主,翻身压住了苏文玉,双手还不安分,急不可耐解皮带。
“弟弟,今天我就教你做男人~”
苏文玉嗅着近在咫尺的口红味,瞳孔放大,慌张拽着裤子。
就刚才把脉的瞬间,不止查出刚堕过孩子,还查出这女人有梅毒,这可不是简单的**,是要染病啊!
两人一攻一守,发出剧烈的响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正在打仗呢……
听到屋里声响,门被一脚踹开。
三条黑影闯了进来,一声怒吼:
“妈了个巴子,谁他妈敢睡我老婆?!”

来太早了!
苏文玉还没说话呢,罗玉凤倒先失落起来了。
千年难得逮住个“雏儿”,怎么也要先尝尝鲜啊!
唉,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罗玉凤不急不缓,翻起身子,到床边抱起枕头,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声音如泣如诉:“老公~都是他先勾引我的……”
男人爆怒,一个健步冲到床沿,抓着苏文玉衣领,将他拖拽起来。
“妈了个巴子,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我王老五!你哪儿冒出来的臭虫,连我老婆都敢碰!”
“大、大哥,您不是房地产富商吗?”苏文玉还是一脸懵,掏出口袋的广告,“我是看到广告才来的,我是个医生,保证能治好你的不孕不育,嫂子就不用出来借种了。”
男人不孕不育,一般就是输送小蝌蚪的管道堵塞。
就这种小毛病,哪里还需要“借鸡生蛋”,穴位上扎两针就好。
“滚蛋,你才不孕不育呢,你全家都不孕不育!小子,今天不掏个十万八万的,这事儿没完!”
苏文玉心急,不管怎么解释,对方就两个字:要钱!
这下,终于明白,是掉进了圈套!
还事成之后重金酬谢100万,这房地产富商是有钱不会花吗?
哪有什么“重金求子”,分明是屋子里这帮人设的局,合伙做这敲诈勒索的生意。
这世道怎么套路这么深!
瞧苏文玉愣了神,王老五以为吓唬住了这傻小子,心里一乐松开手,摆起臭脸:
“出门在外都是求财,你这纸糊的小身板儿,可扛不住老子一拳。识相点,赶紧把银行卡交出来!”
“我……我没银行卡,我有钱,也不至于来这儿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二、老三,给老子把他扒光了,没钱?老子可认识道上的,把你血抽干了卖!”
老二、老三,一个高瘦如竹竿,一个矮胖如皮球。
两人一左一右,上手就要搜身。
看到这两人的脏手,苏文玉可是忍无可忍了。
打架他是不行,可真别以为医生好欺负!
两根银针夹在指间,迅雷不已掩耳之势,“嗖嗖”,精准无比扎在两人身上。
一阵**传来,“瘦头陀”控制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胖头陀”截然相反,莫名其妙痛哭不止。
“妈了个巴子,你俩抽什么风?”
“老公,你小心,这小子会使针!”床上的罗玉凤离得最近、看得清楚,“老二老三,都被他用针扎了!”
此话一出,王老五也警惕起来,死死盯着苏文玉的双手!
气氛凝固,两人僵持不下。
罗玉凤偷摸使了个眼色,突然举起枕头,就要按住苏文玉的脑袋。
王老五抄起板凳,劈头盖脸就要砸下去!
“砰——”
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女人捂着头哀嚎:
“啊——王老五,你他奶奶的瞎啊,砸老娘干什么?”
“不……不是,那小子人呢?”
夫妻俩环视房间,一看,苏文玉已经站到了窗边,微风撩动着窗帘,淡淡金辉洒在白皙如纸的面孔上。
苏文玉长舒一口气,万幸,自幼体弱多病,老爸逼着他练了神医华佗的《五禽戏》。
虽然力量上不见长,灵敏度倒是高了很多。
一想到老爸,苏文玉眼眶有些红润。
若不是老爸被唐家人暗害,他和姐姐也不至于受欺负至此……
“干你娘!老子混江湖十几年,还能在你小子这儿栽跟头!”
王老五向后一摸,掏出一把弹簧刀,吼了一声朝苏文玉冲了过去。
刀尖刺穿阳光,朝着苏文玉面孔招呼,距离瞳孔只差微毫,却停滞空中动弹不得。
“咣当”一声,弹簧刀掉在地上。
王老五向后退了几步,闷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一根银针,就直直立在他脖子的癫穴上!
“不要惹学医的!我想弄死你们,也就三根针的事儿!”
罗玉凤傻了眼,吓得跳下床,跪在苏文玉面前。
“神医,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我们以后一定做好人,再不干这敲诈勒索的事儿了,我给你磕头了……”
“算了算了,起来吧,他们死不了!”
取回三根针,苏文玉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愁眉苦脸坐在床上。
这可怎么办呢?
重金求子是假的,怎么弄到八万块钱呢?
“神医,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我们这就有多远滚多远。”
王老五没了气势,低声下气的鞠躬。
苏文玉无意间抬眼一瞟,瞧见王老五太阳穴处,有一块指甲盖大的黑斑,不像是胎记。
“等等,先别走!”
四个人同时转过身,双腿都在打颤,这不会反悔了吧?
“神……神医,您有什么指导?”
“王老五是吧,你觉得你的命,值八万块钱吗?”

命,值不值钱?
这是什么意思?
“神医,小人有眼无珠,您饶了我这条贱命,下辈子当牛做马,一定好好侍奉您老人家。”
“你才老人家!”苏文玉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我是要救你。你太阳穴那里有一块黑斑,应该是近两年才长起来,那是皮肤癌,你活不久了。”
“癌?癌症?”王老五一下瘫坐在地上,灭顶之灾冲昏大脑,“不可能,不可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王老五记事起就坑蒙拐骗,没做过好事,怎么可能是短命鬼?”
“你不信?按一下你的太阳穴。”
王老五颤颤巍巍,将信将疑。
苏文玉弹出一根无影针。
等王老五稍微用力按压,脑袋一晕,直接喷来一口黑血,顿时倒地不起!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罗玉凤赶紧扶住自己男人,哭的鼻涕一把,不停磕头,“神医,求您一定救救我老公,我还指着他养活呢……”
“救,自然能救,但是诊金,八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我……我们才刚干这一行,手头没那么多钱啊……”
“这就没办法了,爱莫能助。”
苏文玉起身要走,罗玉凤赶紧抱住他的双腿,死活不撒手。
一旁站着的“瘦头陀”和“胖头陀”,也跪在门口拦着,都指着王老五吃饭,他可不能得癌病死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罗小姐在房间里吗?”
“我看到‘重金求子’的广告,之前联系过,等不及就先过来了。”
房间众人面面相觑,听到推门声,罗玉凤赶紧站起来。
来者穿着白背心、大裤衩,白色袜子提的老高,穿着凉鞋,身材臃肿不说,还是个谢顶,额前就剩一缕毛随风飘。
“呀!房间里咋这么多人!一、二……地上还躺了一个,竞争这么激烈?”来人直奔罗玉凤,一把握住她的手,“罗小姐,我可是海外知名大学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实打实的海归,基因绝对有保障!”
“海龟”心里乐开了花。
本以为富婆,都是双下巴能垂到胸口的中年妇女,万万没想到,这罗小姐居然是美艳少妇,这黑丝,这腿,扛肩膀上还不美死……
就是竞争对手太多,看脚下这个,都打出血来了!
“罗小姐,不是我说,你这眼光太差——就那小白脸,面色苍白,一看就是打娘胎里就肾虚;再看那一高一胖,典型小脑发育不完全。一定选我!要为下一代考虑!”
苏文玉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大叔,你赶紧走,别想美事儿了,这是‘仙人跳’。”
“笑话,小伙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清楚?那一百万,我能拱手送你?”
话音刚落,“海龟”当即来了个后空翻,摆出“螳螂拳”的架势。
“来,打得你满地找牙!”
苏文玉忍不住捂脸,摆了摆手。
老二、老三有点眼力劲儿,架起这“海龟”就往门外走。
“你们干嘛?我动手了啊……罗小姐,你要不介意,我们一起上也行,一百万我不要了,给我留个身位就好……罗小姐……”
声音越来越远,随后传来一顿拳打脚踢。
苏玉安急着筹钱,正踏步离开。
王老五躺在地上,费力抬起胳膊,解开手表。
“神医,我这块儿金表,能值个几万块钱,您一定给我治病。”
两人合力把王老五扶到椅子上。
苏文玉掏出针灸袋,快准稳扎了三针。
**一看,银针末端发黑,并不是皮肤癌,而是普通的黑色素瘤,到医院做个切除手术就好。
王老五这般作恶多端,却命不该绝。
难道真应了“祸害活千年”?
“神医,我老公这病很难治吗?”
“放心,发现得早,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继续装作施针,剔除表皮黑色素,就算大功告成。
卖金表的“胖瘦头陀”也赶回来,却只换了五万现金。
专门搞“仙人跳”的四人组,来来回回转账,终于又凑够了三万块钱。
提着黑色塑料袋,苏文玉走出宾馆……
“太好了,还了账,姐就不用嫁人了,看他马大脑袋还有什么话说!”
苏文玉打通电话,第一时间告诉姐姐苏文锦。
一桩大事了断,无意间瞟到手机屏幕的日期,心口隐隐作痛,明天是清明节,又到了祭拜父亲的日子……

清明,阴雨绵绵。
千里孤坟,一捧百合依着墓碑,上书“慈父苏天元之墓”。
坟前站着黑裙女子,胸口别着白花,神色哀伤。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女子连忙擦拭眼角的泪,回头,望向前来祭拜亡父的姐弟。
“文锦姐姐,文……”女子目光落在苏文玉身上,没敢叫出名字,“我……我来祭拜苏伯父。”
“说了多少遍,我不需要你惺惺作态。”
苏文玉向前一步,表情冰冷。
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李家千金李易安。
每年清明,都会雷打不动来祭拜。
“五年前,我苏家遭迫害,我爸蒙冤入狱,冤死狱中,你李家在哪里?当初默不作声、袖手旁观,现在跑过来演戏,是特意来笑话我和姐姐多惨吗?”
“不,文玉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爸的坟就在这!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苏文锦连忙拉扯弟弟衣角。
李易安低头垂泪。她明白,苏文玉心中有恨,可她也委屈,自幼相识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却冷言冷语,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成奢望。
争执间,田边开来一连串黑色轿车。
轿车停下,走下一群黑衣人,各个提着铁锹,气势汹汹。
黑衣人整齐散到两边,露出一条路来。
伞下,缓缓走来一年轻男子,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西装。
“呦,这么热闹,连李家小姐也过来了,专门来看望这两条‘丧家之犬’?”男子戏谑的指了指姐弟二人,“李小姐,苏家已经倒了,不如做我的小情人,伺候舒服了,你李家还能苟延残喘几年。”
“白飞宇你嘴巴干净点!”
苏文玉一声怒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五年前,苏家还是庐州名门望族,父亲苏天元,和唐家联手创办了“天元药业”,一心为庐州百姓造福。
可就是唐家背后放冷枪,伪造“非法制药”的文件,一举将父亲送进监狱,无期徒刑。
可悲的是,入狱不到三个月,就传来父亲“畏罪自杀”的噩耗……
眼前突然闯入白西装男子,正是唐家家主的私生子。
“耳边怎么有狗叫声?”白飞宇掏了掏耳朵,一挥手,“愣着干嘛?给我把坟挖了!”
手下提着铁锹就上。
两根银针“嗖”一声,扎在癫穴上,动手的两人顿时鼻歪眼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又是一根银针,朝着白飞宇眉心飞去。
白飞宇抬手,指尖轻轻一弹,银针被击飞,扎进泥泞土地。
“耍把式卖艺的小手段,对付普通人够看,还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话音刚落,白飞宇眼眸一狠,一步站到苏文玉身前,握住他藏针的双指,一声脆响,硬生生将手指掰断!
苏文玉忍着剧痛,紧咬后槽牙。
一旁的李易安、苏文锦哭喊着上前,被一众手下按在地上。
“继续挖!”
扬起的泥土打在苏文玉脸上,耳边是姐姐的哭喊。
忍无可忍,苏文玉还要拔针,七、八支手枪,齐齐对准脑袋。
“少爷,棺材板给您掀开了,里面是个衣冠冢,啥也没有。”
白飞宇摇头叹气,转身拽着苏文玉的断指,拖到了那空空荡荡的棺材,一脚,对准心口把苏文玉踹了进去。
“活埋了吧。”
“对了,你们‘请’李小姐到我山庄一叙,备好晚宴,手脚轻点,李家还是有点势力的。”
左右上前,李易安孤身前来祭拜,根本招架不住,被架着胳膊拖离。
噙泪的眼眸望着千里孤坟,好想抓住那双逐渐被掩埋的手……
“文玉,文玉——”
哭声愈来愈远,隐没于一场细雨。
白飞宇跟在后面,一路上还在想,苏天元那老狐狸,临死前究竟把《青囊经》藏到了什么地方——
《青囊经》,记录着神医华佗毕生心血。
传闻中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之能!
苏家,能成为医学世家,全靠着这本《青囊经》。
“还想着找到医书,交给父亲,好让我名正言顺进入唐家,唉……妈的,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本少爷不能姓唐?!”
白飞宇压着邪火,坐进车里,拨通了电话。
“白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上门催债,不逼到绝路,这姐弟俩怕能一直藏着!”
“少爷放心,俺马大脑袋就是您的狗,您让俺咬谁,俺就咬谁。”
一排黑色轿车,在雨雾中离去。
孤坟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文锦不停挖着雨水湿透的泥土。
“文玉,文玉,你撑住……”
指尖满是血迹,仍忍着疼痛。
费尽力气,柔弱臂膀把棺材板掀开。
苏文玉长长喘了口气。
“文玉!太好了,你吓死姐姐了。”
伸出臂膀,将弟弟拉出来。
姐弟俩紧紧抱在一起,生怕谁先离开谁。
“文玉,我们离开庐州吧,他们说的没错,在庐州唐家就是王法,咱姐弟俩惹不起,总躲得起。”
“不,姐,我们不用躲,现在该害怕的是他们唐家。”
“你别傻了!除非苍天有眼,咱们斗不过唐家的。”
“谁说……苍天没有眼?”
苏文玉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本防水布包裹的书。
打开一看,正是《青囊经》!
就藏在棺材的暗格里!

掩好父亲的坟墓,姐弟俩回到老屋。
床榻之上,苏文玉接好断指的骨头,按《青囊经》记载针法,扎在手指关节,红肿很快消退,犹如枯木逢春,焕然一新!
苏文锦提着炭火盆,小心放到弟弟脚边。
“文玉,找到医治你身体的办法了吗?”
“我也奇怪,《青囊经》连死人都能治,却治不好我的身体,看来我这‘先天不足’没那么简单……”
苏文玉没有太过伤怀,反而展示出灵活的手指,“姐,看到了吗?有了《青囊经》我就是当世第一神医,用不了多久,就是唐家血债血偿之日。”
提及唐家,苏文锦一瞬神色不宁,攥着衣角。
“易安被带走了,可别出什么事……”
“放心,白飞宇不过是唐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无权无势,还没胆子对李家开刀。”
苏文玉一边翻着书,又说道:“她刚才给我发信息了,说唐家人没敢把她怎么样,但是她怕再过来会惹麻烦,所以先回家了。”
“你……你也是嘴硬,心里明明挂念着,非要对易安摆张臭脸。”
苏文玉没有回应,合上古朴书卷,直接丢到了炭火盆里。
霎时,燃起了火光。
“文玉!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拿。姐,他唐家敢挖爸的坟,就敢掘地三尺来拆老屋,我自幼过目不忘,一字不差记住了书卷上所有内容,《青囊经》只有烧了才最安全。”
苏文锦抿着嘴心疼,这可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却也懂得,只有一把火烧了,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火舌吞没书卷,灰烬,徐徐漂浮上空。
唐家,永生永世也得不到这本绝世医书……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鸡叫。
“呀哈,这鸡养的不错,统统抓回去,正好给俺爹炖鸡汤补身子——文锦小妹儿!在家不,你马哥来找你还钱来了。”
一颗酱油色的卤蛋探入屋子,身后跟了一堆地痞流氓。
马大脑袋一瞧见炕上坐着的姐弟二人,喜上眉梢。
“呦,活着回来了?你还真不如病死在医院算逑,多拖累你姐姐。”
“大脑袋,你再咒我弟弟,我拿针缝上你的嘴!”
“这还没过门当婆姨呐,就急着给家里男人使针线活,是个好女人,不知道床上活儿行不行,没事,马哥慢慢**。”
苏文锦脸色愠怒,可也不敢发作。
上一个招惹马大脑袋的人,走夜路被打断了脊柱,下半辈子瘫痪在床,就靠着瞎眼老娘一口一口喂饭。
马大脑袋走近,想摸一把苏文锦的脸蛋。
突然,手腕传来生疼,毒蝎子蛰了般,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拔下手腕的银针,正欲恼怒,一个黑色塑料袋丢在了脚边。
“八万块钱现金,一分不少,我们姐弟不欠你了,别再来招惹我姐。”
“你小子可别拿假币糊弄俺,不然俺给你烧冥币。”
嘴上是这么说,马大脑袋心里一惊,半个月怎么弄到的八万块钱?
塑料袋里,一捆一万,正好八摞。
这可怎么办?真把钱还了,白少爷那边不好交差啊……
眼珠子提溜一转,马大脑袋拿起一摞钱拍着手掌:
“这钱不够啊,说好半个月还钱,这都过了三天,一天涨一万,你该还俺十一万。”
“你!”苏文锦急了,“你事先可没说有利息!”
“文锦小妹儿,俺马大脑袋借钱,一向是这规矩。要不是看你弟快病死,你跪着给俺磕头,俺还不惜得借哩!”
马大脑袋语气一变,看向床榻上的苏文玉,“实在不行,你姐弟俩以前不也是大户人家,祖上肯定留下些好宝贝,拿来给俺,钱就不要了。”
宝贝?苏文玉心里绷紧了一根弦。
之前就觉得这马大脑袋不对劲,几次三番来挑事,苏家祖上传下的只有《青囊经》,这事儿只有唐家知道。
苏文玉皮笑肉不笑,“给我几天时间,三万块钱还你。”
“那可不行,乡里乡亲,俺也不瞒你,俺爹快不行了,首都医院也治不好,就盼着俺结婚,指不定老爷子一开心,又能活小半年。”
“要么你姐今晚跟俺洞房,给俺爹冲冲喜;要么你现在还钱,或者把祖传宝贝交出来,咱这事儿就算彻底翻片儿。”
马大脑袋家里的事,村里几乎都知道。
以前村子后山是煤矿,马家专门把外乡人骗到煤窑,伪造事故,谎称家属,敲诈煤老板赔偿。就此发家,成了村里首富。
因果报应,封了黑煤窑没几年,马大脑袋的爹,就患上了渐冻症,身体像冰雪冻住一般,没几年就只剩下眼睛能动。
“你爹的渐冻症,我能治。”
苏文玉淡淡开口。
马大脑袋惊愕一瞬,随后仰头大笑:
“你可别扒瞎了,首都的专家都说了,肌肉萎缩,就是绝症。国外有个啥……研究黑洞的科学家,也是这种病,不也坐在个破轮椅上。国外那么高科技都治不好,你算哪根葱冒出来的?”
别说马大脑袋不信,苏文锦也不相信。
她虽然不学医,可毕竟是医学世家。
渐冻症,那可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
“文玉!你不要乱讲话!你好好生活,姐终究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
是,他苏文玉以前是没有办法。
可现在学了《青囊经》,治疗渐冻症还不是轻而易举?

渐冻症,《青囊经》上称之为“痿症”。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躺在床榻之上,宛如枯木,若不是还有鼻息,根本不知死活。
华佗不愧是神医,竟详细记录了“火针疗法”。
“马大脑袋,为了我姐姐,我不可能跟你信口开河,要是我治好你爹,你必须放弃娶我姐姐。”
“治不好呢?”
“治不好任凭处置,你可以把我血抽干,换钱给你爹买一口顶好的棺材。”
马大脑袋疑惑,这小子口气咋这么坚定?
首都专家都治不好,难不成他真有包治百病的宝贝……嘿嘿,等他治病时一拿出来,俺就给他抢了!
谈妥,马大脑袋率领一群狐朋狗友,挟持着姐弟二人,一路往家赶。
村庄贫瘠,唯有一处三层小洋楼格外扎眼。
铁门打开,百平米院子里,停着三辆豪车,墙角还拴着两条凶狠的藏獒,一见外人不要命的狂吠。
掀开门帘,沙发上坐着骨瘦如柴的老人。
全身萎缩成一团,鼻歪眼斜,口水横流。
小保姆端着饭,用勺子捣成稀糊糊,细心喂着。
“爹,俺带着婆姨回来了。”
马大脑袋拽着苏文锦的胳膊,像展示一件青花瓷般,好好让老人掌眼。
老人转动眼珠子,表示很满意。
姐弟俩被按着肩膀,强行坐到了沙发上。
“先等俺爹吃了饭,你再给好好看。”
小保姆俯下身子,继续喂饭,可能是角度问题,露出了胸口一片白光,老人瞧见了,裤裆顶得老高。
苏文锦吓得扭头捂住眼睛。
心里暗骂:怎么浑身肌肉萎缩了,那儿还能站起来!
出于医者的专业素养,苏文玉解释了一句:
“肌肉萎缩,那里又没有肌肉,所以渐冻症患者也能生孩子。”
“你给我解释这个干嘛?!”
等老爷子吃完饭,消停了,这才开始正式治疗。
马大脑袋将老爷子抱起,平放在卧室床上。
“出去。”
“那不成,俺得守着,你要弄伤俺爹咋办?”
苏文玉不予理睬,从怀中掏出针灸袋,排出六种粗细不一的银针。
“拿过来给俺看看,别下毒害俺爹。”
要是不愿给,八成这就是白少爷要的“宝贝”。
马大脑袋偷摸握住床头柜上的台灯,随时打算闷头一击。
治不治病不重要,爹死不死更不重要,白少爷许诺的可是一个亿啊!下辈子都花不完!
“给,你手脏,不许碰针尖。”
“啊?你就给俺了?”
“你要我为什么不给,哪个老中医家里不备个十套、八套的。”
马大脑袋接过针灸袋,装模作样看了看。
酒精灯点燃,苏文玉取出一支平头火针,放在火焰外沿烧热,一看针头见红,一针刺入了中枢穴!
“呜~~~”
床上,老人发出奇怪的叫声。
起初一阵火烧般的疼痛,转而感觉到一阵暖流。
酒精灯将第二根粗火针烧好。
苏文玉手疾眼快,手臂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精准扎在筋缩穴上。
看得眼花缭乱,马大脑袋揉揉眼,还死等着“宝贝”现身。
又是“蹭蹭蹭”三针,分别扎在了神池、风池、地仓三处脑袋上的大穴。
“小子,你莫要哄俺,家里来过扎针灸的,屁用没有,你有啥治病的宝贝,赶紧拿出来用。俺爹要治不好,俺前脚弄死你,今晚就搞你姐!”
“你从谁那儿听说,这么笃定我苏家祖上有宝贝?”
“俺……俺不是猜么,你家、你家以前开大医院,赚老鼻子钱,指不定留点儿古董花瓶啥的……”
苏文玉冷笑一声,夹着最后一根阳火针,瞬间刺入脐下三寸关元穴。
这一针下去,老人死气沉沉的经脉瞬间激活,猛的坐起身子。
“爹!你、你咋坐起来了?不是回光返照吧?”
“奶奶个熊,”马富国一巴掌拍在儿子锃光瓦亮的头顶,“哪有这么咒你爹的!”
马富国坐起身,抓起苏文玉双手,一口一个“神医”。
“小子,俺爹一巴掌,打得俺真‘亲’啊,你也别墨迹,赶紧去凑钱,三万块钱利息一份不能少,最迟今晚。”
“你爹不是治好了吗?”
“是啊,咱说好的,你治好俺爹,俺现在不想娶你姐了,没说钱不用还啊?”马大脑袋挤眉弄眼,给马富国使眼色,“爹,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对。”没明白咋回事,但一听三万块钱,马富国可变了脸,“再说俺好了也不是你的功劳,从首都医院回来,俺身子就一天比一天硬朗。钱必须还啊!”
苏文玉神情平静。
早知道这马家父子是什么货色。
但眼下不能起冲突,马大脑袋背后站的是唐家,自己刚学《青囊经》,实力还不够,贸然动手容易打草惊蛇。
苏文玉拉着姐姐离开,打算先顺着马大脑袋意思,静观其变。
“姐,你先回家,我要去趟城中村。”
“怎么又去?是不是大脑袋出尔反尔,要让你还钱?”
“不是,姐,你别担心。那条街的发廊、按摩店啊,姑娘们平日太忙,淋啊、梅啊、艾啊,都找上了门,我去悬壶救世。”
苏文锦将信将疑,独自回到家中。
马家小洋楼里。
病刚好,马富国就迫不及待到厨房,贴着小保姆蹭。
马大脑袋坐在沙发抽闷烟,八万块钱都能还,三万块钱怕也不是事儿,思来想去,拨通了电话。
“喂,白少爷,不知道苏文玉撞上哪家**爷,钱给还了,俺没法子了啊。”
“还就还了,过段时间日子老头子生日宴,本少爷没耐心了,把苏文锦给我绑了,我不信苏文玉不要他姐的命!”

城中村,按摩店正好营业。
听见推门声,年轻姑娘一抬头,见到一张熟面孔。
“呦~这不是‘重金求子’那小哥么。”女孩也是自来熟,赶紧招呼苏文玉坐下,“小哥,看你挺顺眼的,我给你打个七五折!”
苏文玉托着腮,自下而上扫视这女孩。
自打掌握了《青囊经》,一双眼睛可比医院CT好使,人体经络一览无余,隐藏病灶也能提前发觉。
察觉到目光,女孩很知趣,特意解开胸口一颗扣子。
“小哥,眼巴巴看着多难受,不妨上楼,来一场三百块钱的爱情?”
“不、不不,你误会了,赶紧把扣子系上……不对,就解开吧,你左侧长了个乳腺瘤,再拖三个月,搞不好要整个切除。你摸一下周边,应该有明显的硬块。”
女孩听到苏文玉的话,脸上一僵。
最近确实有客人跟她说那里硬硬的,她还没当回事,听这小哥的话,要整个切除?
那岂不是整个人都毁了!
“小哥,你……你别开玩笑了,不……不至于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己摸摸看,是不是隐隐作痛,睡觉的时候还总觉着被压着似的。”
女孩脸色顿时从白色变成了青色。
“小哥,谢谢你,我马上去医院检查!“
“别着急,你去医院做手术要花差不多大几万,我一千块钱帮你搞定。”
“你还懂这个?”
“自幼学医,乳腺瘤对我来说是小毛病。”
大几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小哥模样也不像骗子,且就信他一次!再说了,治不好大不了不给钱呗!
女孩眼睛转了转,转身拉紧窗帘。
在苏文玉的指挥之下,脱了内衣,躺在床上,眼瞅着一根银针扎了上去,顿时感觉热乎乎的发烫,好像有什么溶解了一般。
十五分钟,热胀消失,硬块无影无踪。
“小哥,你还真是神医啊!”
“那是自然,治疗费可别忘了,一千块。”
女孩笑眯眯的回柜台拿了钱。
“对了小神医,我还有不少朋友,身上都有点不舒服,要不你帮她们也看看?”
苏文玉大喜,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原本打算一家一家看过去的。
这下正好省的自己去跑了,连忙答应下来。
“哎!神医您稍等!”
女孩穿好衣物,欢快跑出去“呼朋唤友”。
不出一会儿功夫,小小按摩店挤满了年纪不一的女人。
苏文玉左手诊脉,右手施针,诊金也接二连三上涨。
……
太阳逐渐落山,苏文玉走出店门。
三万块凑的差不多了!
此时,街上却传来一阵骚动。
“奶奶的,你个鸡窝里还能生出金凤凰?不就是要钱吗?爷有的是钱!”
苏文玉寻声看去。
一家发廊前,中年女人跪在地上,手臂紧紧护着年纪不大的女孩。
身前,站着一个男子,正从怀中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甩在女人头上,还在不断叫嚣:“够不够!”
苏文玉正欲上前,却被按摩店的姑娘拉住。
耳边七嘴八舌。
“小哥,别惹麻烦,这人听说是马大脑袋的手下,凶得很!”
“是啊,花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闺女刚放学回家,就让这黑皮看上了眼,死活要让人家闺女……唉!”
“花姐做这个,就是为了把闺女供上大学,以后好享福……这下算是完了!”
街上女人们不少都义愤填膺,却没一人敢上前制止。
“告诉你,现在弄你女儿,小爷还愿意给仨瓜俩枣,要是给脸不要脸,叫一群人把你女儿拖树林里,你连根毛都赚不上!”
见女人还不撒手,死死护着女儿。
黑皮一把揪住女人头发,挥着拳头就要打!
一根细长的银针,从按摩店方向射出,精准扎到黑皮手腕。
“哎呦……谁?谁拿针扎我!”
苏文玉踩着落日余晖,淡然站了出来。
“呦,我当谁呐,这不是俺马大哥未来的小舅子么?”
“你姐要入洞房,你也来这入洞房啦!”
黑皮嬉笑着说道。
苏文玉脸色一冷,上前两步:“我姐怎么了,说!”
一股阴寒从周身散发,气温骤降。
“嘿嘿,反正你就等着外甥落地吧,记得准备好红包!”
黑皮不当回事儿,奸笑了两声,扭头举起胳膊,就要给女人巴掌。
苏文玉骤然出手!
抓住黑皮手腕,反关节一扭,直接将他按到在地,膝盖顶住他的后背。
黑皮愣神跪在地上,还要叫骂,明晃晃的银针对准了眼球。
“你想要左眼还是右眼?”
“给你三秒钟,不说就选一只眼睛留下。”
话音刚落,苏文玉一发力,反关节一扭,骨骼发出一声脆响。
黑皮惨叫一声,整条手臂被扭成了诡异的角度。
“啊——苏文玉,不,苏爷爷,别动手,我说。”
“您这手千万别抖!”
黑皮脸上豆大的冷汗直流,忍不住裤子一湿,尿液顺着裤腿流出。
“你治好马国富刚走,马大哥——呸,马大脑袋,就带着人去你家了,把你姐绑面包车里就开走了。”
“我姐去哪儿了。”
冷的像冰一样的声音,从耳朵渗入骨髓。
黑皮声嘶力竭大叫起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第一针扎你眼睛,以后双眼漆黑,第二针扎你腰椎,下辈子坐轮椅!”
“就在他们马家的小洋楼里……求你了苏爷爷,饶我一条狗命……”
黑皮哭的满脸泪。
“给我爬着滚出这条街。”
长街上,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黑皮,此刻双目皆毁,艰难往前爬。
苏文玉整理好身上所有的银针。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敢动我姐,无论是谁,我叫你下半辈子都后悔当人!

马家小洋楼,院子里支起烧烤架,烤全羊火架上翻滚。
“哥俩好啊,五魁首,老四输了,喝酒喝酒~”
众人围聚一桌,划拳,扑克,仰头一杯酒下肚,满地烟蒂瓜子壳。
马大脑袋走出客厅,提着行李箱放到长桌上,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打开箱子,满满当当的现金,都要溢出来。
“都是俺大脑袋的兄弟,别客气,一人抱上一摞!”
欢呼一片,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一个个变成摇着尾巴乞食的狗,两只手拿不了,恨不得嘴上叼着。
马大脑袋叼着烟坐下,双腿搭在长椅上。心里还盘算,绑了苏文锦这小娘儿们,白少爷赏了三千万,拿出五百万来虽然肉疼,但这年头,不为钱谁跟着卖命?
“马大哥,这白少爷啥身份啊,咱庐州三大家族,唐家、易家、张家,往下数二流、三流家族,也没个姓白的,他咋出手这么豪横?”
“嘘~”马大脑袋竖起根指头,“俺跟你们透个底,可不许外传。唐家在庐州一手遮天知道吧?”
“这当然!咱庐州,上到黄土埋半截,下到刚出生,谁不知道唐家!可唐家就七位公子……”
“谁说的!明面儿上是七位公子,暗地里私生子一抓一大把,这白少爷就是其中之一。”
“事到如今,俺也不和你们吹嘘,白少爷答应下来,让俺到他山庄当保安队长,俺以后,可就是唐家的人了!”
说到这儿,马大脑袋解开衣衫,往后一靠,拿捏出指点江山的姿态。
院子里一众流氓都傻了眼,谁也不敢信,好比古代一帮山贼,突然得知贼头子和皇帝沾亲戚,这还得了?
“马大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让我跳火坑都没二话!”
一人带头,其余人纷纷表衷心,生怕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事儿,砸不到自己头上。
墙角两条藏獒突然站起身,朝天嚎叫。
“叫唤啥?再叫炖成狗肉吃。”
马大脑袋呵斥一声,扔了根大骨头过去。
骨头滚在脚边,藏獒还在不停狂吠,兽类的直觉,让它俩感到危险正在逼近......不,已经来了!
门大敞着,突兀出现苏文玉的身影。
“谁啊?大半夜不长眼,敢闯我马哥家门?”
花臂男一扭头,见到来人,顺手抄起墙边儿竖起的铁锹,“马哥你坐,都别拦我,我一铁锹把这小子拍死!”
马大脑袋惬意吐了个烟圈。
铁锹拖着地摩擦,花臂男走近,扭了扭脖子。
“小子,麻溜儿滚出去,别脏了我马哥的家门。”
见对方没回话,花臂男高高举起铁锹,猛地挥下,朝着脑袋削去。
苏文玉瞬间出手,一根针刺入花臂男咽喉。
冷,一股来自寒冰地狱的冷,凝结血液,冻碎骨头。
花臂男仰面倒在地上,脑子完全感觉不到身体存在。
“干你娘!打死他!”
一众人掀翻烧烤架,抄起板凳、啤酒瓶就上,角落的藏獒吼得愈发大声,似乎要挣断铁链,扑上去咬断苏文玉的腿。
针,密密麻麻的针!
苏文玉一挥手,一片针飞出,扎在众人身上。
起初,众人不以为然,可中针的人皮肤上立刻烫起了泡,痛不欲生,一瞬间院子里哀嚎声一片。
“这……这小子的针不对劲!大伙小心!”
是药。也是毒。
按《青囊经》的配方,苏文玉调配了这种“腐毒”。
虽不致命,却能腐蚀血肉。
“我下了毒,你们只有半小时去医院。”
苏文玉冷冰冰开口。
这些人看起来比谁都胆大,事关自己性命,一个个露了怯,不少人放下板凳,中毒的人更是撒腿就跑,赶紧去医院救命。
一声枪响!
“滚回来!谁他妈敢跑,俺毙了谁!”
跑向门口的人同时停住身子,额头都是一层冷汗:这可怎么办,不跑,毒发身亡;跑了,当场吃枪子儿!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苏文玉的眉心。
“俺知道你扎针厉害,不防着你点儿,能行吗?”
“还他妈往前走,你的针能快过子弹?!”
“别过来!俺开枪了!”
马大脑袋眼睁睁看着苏文玉逼近,一滴汗流进了眼睛。
他突然很恐惧,眼前这小子完全变了个人,寒冷,狠毒......他平日里不这样啊?!明明是个屁都不敢放的软柿子!
心里不停有个声音,但凡指头敢扣动扳机,下一刻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我姐在哪儿?”
一步之遥,传来毫无温度的话语。
“俺真的开枪了!”
苏文玉一步上前,脑门顶着枪口,愤怒从胸腔爆发:“我姐在哪儿!”
枪,直接被吓得脱手。
马大脑袋控制不住后退两步。
嘴巴刚要秃噜出“白少爷”,瞬间像是吃了颗大力丸,提起一口气:“小子!俺跟你透个底!俺是白少爷的人!跪下,跟俺道歉,不然把你骨灰扬了!”
“白飞宇?”
“怕了吧!白少爷可是唐家……”
一根针,直直**马大脑袋眉心,破坏了脑组织。
马大脑袋嘴角流着口水,一脸痴呆。
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苏文玉怕是疯了,连唐家都不放在眼里……然后,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白飞宇,你找死。”
苏文玉转身,正欲离开,四周安静下来,这才敏锐听到女子微弱的哭声。
推开门卧室门。
马国富慌忙提起裤子,从小保姆身上起开。
床上的小保姆显然被下了药,脸颊两道清晰的泪痕。
“奶奶个熊,谁……你小子?”
马国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道银光闪过。
喉咙一紧,肌肉萎缩,他又再次变回了渐冻人。
“你这种人,生出个作恶多端的儿子,就是老天爷最瞎眼的一次。”
小保姆咬着嘴唇,眼眸里,只剩苏文玉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像缠绕着千万道黑烟。

入夜,白家山庄,富丽堂皇。
山庄内部四班倒、不间断有保镖巡逻,无人问津的死角,也装有监控器,保证连一只蚊子都进不来。
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进来。
“少爷!”
白飞宇坐在后座,手边是五花大绑、胶布封着嘴巴的苏文锦。
司机没有按往常路线回到别墅,反而绕了一大圈,把车停在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这才拖着苏文锦下车。
“小白爷,不就是绑个小娘们儿,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小娘们儿?我绑的可是苏文锦。山庄里有不少唐家眼线,这阵风要是吹到唐老三......不,我三哥耳朵里,他非活扒了我的皮!”
“说到底,都是一个爹生的,怕三少爷做什么?”
“整个唐家都怕他!五年前开家族会议,要灭了苏家,唐三正在边境执行机密任务,送来口信,谁敢动苏家姐弟,他就灭了谁!”
“最后一句话是‘包括我爹’......他连亲爹都敢杀,我算什么?”
一想到唐三,白飞宇头皮发麻,骨头缝蚂蚁钻似的。
要不是为了得到《青囊经》,能名正言顺改姓“唐”,借八个胆子,他也不想铤而走险。
白家山庄一片静悄悄。
一滴雨划破夜幕,落在头顶,保镖抬起头看,细雨接踵而至。
围墙灌木丛里,传来轻微声响,保镖双手持枪,小心翼翼走近。
枪口瞄着灌木,子弹蓄势待发。
突然,从灌木里飞出数根银针,刺破雨滴,朝着保镖眼睛飞去。
下意识抬手抵挡,刚想喊“敌袭”,整个身子传来一阵**,舌头就像肿了般,堵塞喉咙,讲不出话。
苏文玉迅速跃出,将中了麻药的保镖拖入灌木,换上保镖衣服,一根针扎入下颌,双手握着脸移动骨骼,把自己捏成保镖的模样。
“谁?出来!”
“我。”
苏文玉走出来,装作提裤腰带的样子。
“你属狗的啊,躲在墙角撒尿,还好没让白少爷看到,不然非割了你老二。”
苏文玉没讲话,《青囊经》这招“千面术”,只能改变外貌,一旦开口说话,必然有暴露的风险。
跟上队伍继续巡逻,寻到灯火通明的别墅,苏文玉身影一闪,潜入了别墅内。
狭窄的通风管道,苏文玉蹑手蹑脚爬行。
“李小姐,这么晚登门有何要事?”
“白管家,我来找白飞宇,请一定要让他见我!”
李易安?她大晚上来白家做什么?
高跟鞋踏着旋转楼梯,李易安一袭长裙,银色耳坠,管家领着走上二楼。
长廊通风口处,李易安莫名仰头一看。
“李小姐,怎么了?”
“嗯……没什么。”
两人走到尽头,管家敲了敲门。
进入客厅,映入眼帘是一幅名家的油画,去年在庐州拍卖场,以十三亿天价落入神秘买主手中。
与之相比,边边角角的古董、奢侈品就显得微不足道。
“呦,易安,我正**焚身,你就送上门来,咱俩太心有灵犀了。”
白飞宇大敞着睡袍,捧着一杯红酒,窝进沙发。
管家很知趣,连忙锁上门离开。
“你们李家消息挺灵通……难不成在那破村,一直派人盯着苏家姐弟?”
“是我的意思,和我们李家没关系。我今晚来找你,也是我自作主张,把文锦姐姐放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白飞宇玩味一笑,摇晃酒杯,“那你把衣服脱了,一件,一件,脱掉。”
李易安咬紧嘴唇。
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也试着向父亲求助,可一听事关唐家,连父亲也不敢插手。
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见李易安挣扎,白飞宇更喜欢场游戏,站起身,走到沙发后面,把捆住手脚的苏文锦拖了出来。
“你要不脱衣服,我可就把苏文锦扒光了。”
说着,白飞宇将红酒倾倒在苏文锦身上。
苏文锦嘴上贴着胶布,拼命摇头,想阻止李易安。
一只手,解开了苏文锦胸前一颗扣子。
“不要!我脱!我脱……”
李易安没了犹豫,慌张就要脱衣服。
门铃声不合时宜响起。
“白少爷,您要的咖啡。”
不等白飞宇发火,李易安赶紧去开门,能拖一时算一时。
门口,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服务生打扮,托盘上一杯冒热气的咖啡,旁边摆着糖和勺子。
“李小姐,让一下。”
下人端着咖啡,放到茶几。
白飞宇想到好玩的事情,一把抓住下人的肩膀。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这位可是李家千金大小姐,正要给本少爷表演脱衣秀,你也跟着开开眼,看看这千金小姐的玉体。”
下人没回话,安分站在白飞宇身旁。
白飞宇饮了口咖啡,唇齿留香,很是满意。
“本少爷快没耐心了,想救苏文锦,脱光了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过来给我服务。”
李易安红肿着眼眶,地上苏文锦拼命摇头。
双手掀起上衣,眼看就要露出内衣,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李易安。
“别哭了,有我在。”
“文玉……”
李易安颤抖着,虽然改头换面,但她肯定,就是苏文玉。
“滚一边儿去!你他妈跑过去干什么?现在就去领薪水,滚出山庄!”
“少爷,你很喜欢看女人脱衣服吗?”
话音刚落,下人飞出两根银针,朝着白飞宇眼睛扎去!
针!白飞宇瞬间想起一个人,心里一乐,终于找上门了!
两根针罢了,江湖卖艺的小把戏……怎么回事,怎么浑身无力,五感都退化了。
双眼一阵刺痛,白飞宇一头栽在咖啡上,想要喊人,舌头发麻肿大堵住了喉咙眼儿,发不出丝毫声音……
毒。咖啡有毒,白飞宇想到了,可也晚了。
拔出下颌的针,苏文玉露出本来面孔,第一时间解开苏文锦。
“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去安慰下易安。”
苏文玉没敢回头。
“姐,你们待在客厅等我,我有事要做。”
讲罢,苏文玉拖着中毒的白飞宇,锁紧卧室的门。
客厅里,两个女孩抱在一起,苏文锦不断揉着李易安的头发,任她趴在肩膀轻声抽噎。
一道闪电,苍白了整个山庄。
窗帘疯狂卷动,斜雨浸湿地板。
苏文玉蹲下身子,闪电将他的脸庞映着苍白。
“我知道你听得见。”
“我一辈子最不能容忍,就是伤害我珍爱的人。”
“我自幼学医,人身上一共有206根骨头,我要把你每根骨头,一寸,一寸,一寸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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