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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独宠,医妃又野又甜

轻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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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陆清浅萧景翊   更新: 2022-09-06 13: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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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浅萧景翊《战王独宠,医妃又野又甜》讲的是大兴朝那个受尽欺凌的宰相嫡女一夕之间就好像换了个人相府众人疑惑,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二姑娘哪儿去了?不好,相府要变天!恶毒嫡母白莲姐妹吓破了胆,你到底要怎样?陆清浅清浅一笑,不着急,咱们慢慢玩她心狠手辣?一个个来作死,不好意思,送你们一句话,no作nodie她医术超群?一个个来治病,咦?桃花朵朵开是怎么回事?某王:女人,医了本王的身,本王的心又病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什么情况? “嘶……” 急速坠落中,陆清浅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耳边风声呼啸,悠悠睁开眼睛。 “什么情况?” 作为一名接受过无数次实战训练的现代高级军医,她明明,上一秒不是在和R国的恐怖分子在海上对战吗? 她的直升机被不幸击落,轰的一声巨响,爆炸所带来强烈的冲击和热光几乎刺穿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昏迷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次真的完了! 可,眼下…… 这是哪儿?她竟还活着? 下一秒,“嗞拉……”她的衣服被树枝划破。 再紧接着,她整个人扑通一声,重重的落在了……陆地上? 脑海中一瞬间的空白,陆清浅才反应过来,不是梦境,也不是死亡!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怎么可能? 几乎是一瞬间,脑海中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而来。 陆清浅怎么也没能想到,她竟然穿越了! 原来,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陆清浅,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连长相都一模一样,不过,年岁却要比她小四岁,难道,这就是缘分? 只不过,虽然她也叫陆清浅,但日子过的,似乎要比她可怜的多。 虽然是这大兴朝宰相的嫡女,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可从小到大日子过的却连宰相府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继母的压榨,姐妹的欺凌,甚至连她的亲生父亲都对她各种压迫。 而这一次,之所以跌落悬崖,便是拜她的那对恶毒的姐妹所赐! 仅仅因为她是当朝五皇子睿王的未婚妻,她那好大姐便轻飘飘的三言两语挑拨了她的好妹妹对她下此毒手! “呵!” 陆清浅忍不住冷叹一声,她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嫉恶如仇! 曾经的原主懦弱,最终竟落得一个被欺凌至死的下场! 如今她既然来了,那么,所有人欠下的帐,便都由她来收! 脑海中刚有了这个想法,她忽然觉得心中猛地一空,紧接着,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抽离,陆清浅知道,这一瞬,原主真的放下心离开了…… 陆清浅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来,才发现地上是陈年厚重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枝叶杂草,想来,方才从悬崖被推落,便就是这些东西救了她。 否则,她只怕要成为史上唯一一个穿越后却只活了一秒的人了吧。 苦笑一声,陆清浅才意识到脸上长时间火辣辣的痛。 是了,她怎么忘了,在被推下悬崖之前,她的脸可是被人拿刀狠狠划花了的。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原主才会在坠崖的过程中怀着绝望的悲伤而去吧。 眼下情况紧急,若没有药品及时为脸上的疤痕消毒,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要留疤了。 陆清浅心中一急,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中竟凭空出现了一小瓶的创伤专用消毒剂! ……这不是她前世私人药房里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揣着巨大的震惊,下一秒,她又试图想别的东西,果不其然,她手中又出现了刚才所想的纱布,酒精等等…… 在确认了这一切不是做梦之后,陆清浅不得不承认,前世她的私人药房竟跟着她一起穿越了! 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是一个超级的意外惊喜! 药房里除了大量齐全的常用药品外,更是有她这么多年来从各个地方搜罗的各种珍稀药材以及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 更加神奇的是,陆清浅很快又发现,她不仅可以用意念从中拿取东西,还可以用意念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原位。 心中一动,陆清浅先将酒精纱布等放了回去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用消毒剂为脸上火辣辣的创口消毒。 “嘶……” 哪怕她用的是高级无痛消毒剂,却还是因脸上伤口太深传来阵阵痛感。 陆清浅暗吸口气,心中愈发为原主感到愤懑难平。 毕竟,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呀? 手上动作不停,陆清浅麻利的将所有伤口消毒工作做好,再将消毒剂放回私人药房,正要拿纱布包扎,就在这时,身后草木沙沙,一股杀意蓦地袭来…… 身为现代高级军医,所具备的素质可不仅是高超的医疗技术,实战也是她的必备技能之一。 所以,在这股杀意出现的第一时间,陆清浅身形一动,即刻离开原地好几米远,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转身,看向来人。 森寒的长剑在那人的手上发出瘆人的光,显然,他刚才是想要杀了自己。 难道,这也是那对姐妹的人? 不对,这样的身手,若真的和那对姐妹有关,那那出坠崖未必就显得太多余了。 可,原主的记忆中,除了相府的人以外,却并未有其他的什么仇人。 陆清浅微皱眉头,冷意的眼神一眯,看向来人,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那人也在打量着陆清浅。 他的神情在看清她脸上遍布纵横的伤口的一瞬间,明显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过后,也只是一眨眼便就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十足的警惕和戒备。 无论如何,此等时刻,他必须要保证主子的安全! 于是,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手中剑一扬,便径直朝她冲刺了过来。 陆清浅简直无语,难道古代都是这样的吗?一言不合就开打? 不对,这家伙可是连一言也都没有呢,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顾不得太多,一息间,对方已经功至眼前,陆清浅灵巧侧身,避过剑锋,下一秒,那人便收住剑势,折身直接朝着陆清浅右臂劈了过来。 好家伙!这是上来就要卸了她的胳膊啊! 虽说不打不相识,可这上来就又是卸胳膊又是要命的,陆清浅纵使是泥人也该有三分火气吧? 更何况,她并非泥人,而是堂堂陆清浅! 想到这里,陆清浅不再退让。 对方用剑,她便用手。 要知道,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可不止能救人性命,若真要较起真来,也未必比那刀剑逊色多少! 然而下一秒,正当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第2章 你在耍本王? “住手!” 伴随着这两个字,对方的攻势戛然而止,立时定在原地,恭敬的看向来人。 很显然,跟她动手的人不过一个侍卫,来人才是正主。 陆清浅的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衣,阳光下乍一眼看过去竟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目光缓缓上移,直至落定在男子的脸上。 这一刻,饶是陆清浅都忍不住心中一声赞叹,世间竟真有这般神仙般容颜的男子吗?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俊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一切的一切,都似乎精致完美到无可挑剔。 只是,当那双眼睛看过来的一刹那,陆清浅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还有,她这才注意到,他眉宇间那分明可见的苍白,又是怎么回事? 陆清浅一边打量着,一边在原主的记忆中一遍遍的搜寻着,只可惜原主似乎对这位绝世美男并没有什么印象。 男子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竟是连片刻都未曾停留,便淡声对侍卫道。 “她并非那些人的同伙。”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 看着某人转身毫不留恋的背影,陆清浅只觉得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来。 什么同伙不同伙的她不管,她只知道对方前一秒还要杀自己,下一秒就要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离开,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只可惜,她陆清浅并非软柿子,也决没那么大度! “你是什么人?”她声音冰冷,丝毫也不掩饰此时此刻的愤怒。 然而,面前的人也只是脚步微微一顿,便继续向前走去。 陆清浅深吸口气,扬声又道,“你中毒了。” ……这一次,男子依旧没有转身,反而是他身边那侍卫一声冷喝。 “放肆,你可知污蔑我家主子是何下场?” 陆清浅扑哧一声冷笑出来,“我是什么下场还不知道,不过你家主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 长剑再次出鞘,朝陆清浅直直刺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陆清浅没有躲。 “再若胡言,我定当杀了你。”剑锋抵在陆清浅喉间,侍卫咬牙道。 相比之下,陆清浅的语气实在是云淡风轻。 她开口,言语间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道,“好啊,你杀了我,他,也活不过三十岁。” 侍卫握着长剑的手忽然一抖,分明是污蔑,可为何这个女人竟说的如此笃定? 而且,主子的心疾这两年似乎的确愈发的严重了。 难道说…… “长安。”身后主子唤他,长安这才回过神来,转眼间,主子已经到了近前。 这般咫尺的距离,陆清浅愈发觉得此男子的容貌,还真是俊美的惊心动魄。 一瞬,她又不自觉有些失了神…… 这一次,男子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才道,“你若敢妄言,本王定不轻饶!” 本王? 原来还是个王爷,陆清浅淡笑一声,无所谓的口吻道,“你如果不信,离开便是,又何须在这里威胁我?” “你……” 长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污蔑王爷不说,还用现在这样的口吻和王爷说话的。 果然,下一秒,男子的脸色沉若冰霜。 他自幼患有心疾,这是整个大兴朝都知道的事情,而现在这个女人却忽然说他是中毒? 这些年,他的心疾的确加重,他也曾有过怀疑,但若真是中毒,却为何连大兴朝最有名的医学世家林家都查不出来? “面色苍白,四体发沉,你的毒方才发作半炷香的功夫,此时此刻是否心口处有针扎似的刺痛?” 陆清浅随意浅淡的口吻,男子心中却是大惊,为何这个女人的一字一句皆是精准无误? 而从始至终,她都还未曾近自己的身,便是林家人也做不到如此断言吧?她又怎能? 暂压心中的情绪,男子面上波澜不惊,言语中甚至还带着三分寒凉。 “你能解毒?” 陆清浅对他这副语气很不满,白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不过,却有个条件。” 说完,她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侍卫长安身上,却没注意到男子逐渐阴鹫下来的眼神。 周遭的空气都冷了许多,陆清浅打了个寒颤,才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入耳。 “敢和本王谈条件的人,你是第一个。” “那又怎样?你若不愿便算了。”陆清浅说着就要离开。 “好,本王答应你。” 男子眼神微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几分兴味,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敢和他谈什么条件! 陆清浅微微一笑,伸手指向先前对她动手的长安,“我要他向我道歉。” “王爷,这……” 长安有些懵,他没想到这矛头怎么就忽然对准了自己,直到下一秒,陆清浅道。 “我与这位小哥无冤无仇,可这位小哥方才却险些要了我的命呢!” 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忙看了眼自家主子,见主子没有反对,才立刻解释道。 “方才情急之中,的确是我误会了姑娘,对姑娘冒然出手,的确是长安的不是,长安给姑娘赔礼了。” 说罢,长安朝陆清浅拱手行了一礼。 某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就是这个女人的条件,他还以为…… 陆清浅唇角微弯,其实即便长安不道歉,她也是会为他解毒的,见死不救可不是她的初衷。 这般想着,陆清浅上前将指尖搭在其脉搏上。 他的手生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倒配得起那张英俊非常的脸。 只是……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陆清浅只觉得呼吸莫名一缩,连心跳都莫名慢了半拍。 她微垂着头,却能感觉到男子的视线正定定落在她的脸上,鼻尖淡淡的兰花香若有似无,她莫名的有些脸颊发热。 “怎样,本王所中何毒?” 清冷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陆清浅摇了摇头。 男子的目光一瞬变得阴冷,“女人,你在耍本王?”
第3章 回京 “倒没那个兴致。”陆清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才又道,“虽不知是何毒,但,我能解毒。” “本王如何信你?”听闻她能解毒,男子眸中方才敛去些许冷意。 “信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陆清浅讽然一笑,也不废话,心中一动,便悄然从私人药房中取出了一套银针。 其实,这套针和古代医者针灸所用的针是十分类似的,只不过陆清浅的针灸之术是经过无数次现代医学的改良和结合而成,压制甚至逐渐排出男子体内的毒素,并不难。 只不过这毒侵入对方身体已久,想要彻底清除,却是要耗费一番时日。 陆清浅叹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还请王爷褪去上衣,好方便我施针。” ……青天白日的,这姑娘说话办事,还真是不避讳啊,长安想着,看了看自家王爷,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此时此刻,男子的面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了。 让他脱衣服?这个女人是想死吗? 如果不是她手中的银针,只怕此刻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剑下亡魂! “怎么?这毒你还想不想解了?” 陆清浅有些不耐烦的口吻,不就是脱个衣服吗?有这么难吗? 男子的怒火就要发作,陆清浅却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道,“我若替你解毒,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了我,我才能给你施针。” “什么条件?”男子咬牙忍耐着。 “送我回京。”陆清浅道,“我可不想流落荒郊野外。” “本王答应你。”男子的声音带来阵阵冷意,“长安!” 他倒要看看,这个满脸伤疤的丑女人敢和他耍什么花招! “是。”长安一个激灵,即刻过来小心翼翼的为男子褪去上衣。 下一刻,陆清浅呆愣在原地。 饶是她在前世的战场上见过无数次的枪林弹雨,此时此刻,却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他身形修长挺拔,肌肉结实有力,原本近乎完美的身材上却遍布骇人的伤疤。 这些伤疤有些是新添的,有些则积年已久,更令陆清浅心神震荡的是,以她的医术,不难看出这些伤疤中的许多都是致命的! 陆清浅深吸口气,道,“翊王殿下。” 能受如此多的伤,又是王爷,她能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的,就只有大兴朝的战王,萧景翊了。 萧景翊眼眸微闪,似乎对她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 “开始吧。”依旧是清冷的声音。 陆清浅也不耽搁,再次深吸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下一秒,手起针落,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一开始萧景翊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的确是会医术的。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背上已经被扎上了十余枚银针,每一针的穴位都精准无误。 只是这落针的顺序和手法却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除此之外,银针所落之处传来的异样的感觉更是令他心中惊骇。 这个女人的医术,竟然似乎不输于林家? “王爷,银针变黑了!” 长安惊骇道,下一秒,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银针所落处,隐隐的竟有黑血冒出! 陆清浅看着他的表情轻笑一声,“九牛一毛罢了。” 长安心中一凛,“姑娘的意思是……” “你家王爷中毒日久,毒气早已浸透四肢百骸,此毒,也早已并非一朝一夕可解了。” 陆清浅一边利落的收回银针,一边开口淡声道。 “若要彻底解毒,本王该当如何?”萧景翊已穿好衣杉,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陆清浅抬头,蓦地撞上这双眼睛,心中咯噔一下。 方才施针的时候不觉得,眼下突然被某人这般盯着,方才的一幕幕便不由自主浮现在眼前。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手触碰到对方肌肤的那些个瞬间,不知怎得,陆清浅的脸刷的就红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男人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儿?还一张脸臭的和冰山似的,至于脸红? 还真是……没出息! 陆清浅一边暗自腹诽着,一边低下头掩饰着尴尬,道,“急是急不得,不过像这样的多来几次,时日久了,毒自然也就解了。” 萧景翊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好,本王暂且信你,若真如你所说,本王自当重赏,否则……” “重赏不重赏的,王爷还是先履行自己的承诺吧,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陆清浅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对某王的印象也又下降了几分。 要知道,她可是救了他的命好吗?不知道感恩也便罢了,偏还要威胁自己! 这种人还是趁早远离的好,待他的毒彻底解了,必定要老死不相往来,陆清浅心中打定了主意。 长安不知从何处赶来了马车,待萧景翊上去后,陆清浅也不含糊,一掀轿帘便也坐了进去。 马车不大,再加上路途颠簸,车厢内坐两个人,还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一男一女未免显得有些拥挤。 其实,陆清浅也想坐外面来着,但想到自己一脸的伤疤便又算了,此时她的脸还不宜吹风,况且吓到路人可就不好了。 就这样,一行人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外面长安的声音传来,陆清浅将轿帘掀开一个缝,看到前面不远处巍峨的城墙。 正当她好奇马车怎么不进京反而停在城门外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商队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听到商队的马蹄声走近,面前的冰山男才终于睁开了闭了一路的眼睛。 这一睁眼,正巧瞧见陆清浅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眉头瞬间皱起。 这是……误会了? 她只不过也刚好看过去,冰山男不会真的以为她一路上都在垂涎他的美色吧? 陆清浅张口,正要解释,冰山男却直接起身下了马车,只留给她一个如冰山一般的背影。 不过片刻,冰山男就又回来了,显然,商队是专门在这里接应他们的,就这样,马车混入了商队中,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第4章 料子不错 某冰山男自上了马车便又闭上了眼睛,陆清浅也懒得理会他,就将轿帘掀开一条缝,却见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街边上商贩的叫卖声亦此起彼伏。 车轿经过处,有伙夫拎着新鲜刚买的活鱼喜笑颜开,有妙龄少女巧笑嫣然嬉戏追逐带来香风阵阵,有少年公子打马扬鞭而过,还有妇人抱着的幼童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得开怀,此情此景,陆清浅也不由的唇角一弯,心道这兴朝的京城倒是一番盛世美景。 入了城门没多久,商队便各奔东西,陆清浅知道,商队只是他们入京的幌子。 虽然不明白堂堂大兴朝的翊王要以这样的方式入京,但她也聪明的没有戳破。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逐渐有百姓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战王又打了胜仗了,听说这几日就要回京了!” “真的吗?和西夏的的这场仗可都打了三个月了,咱们兴朝终于赢了吗?” “那还用说?咱们的战王几时打过败仗?” “说的没错,这些年来,多亏了战王多少次为咱们兴朝出生入死,哎!这样好的一个王爷,偏生却患有心疾,实在是可惜啊……” “战王庇佑咱们大兴朝百姓平定安宁这么多年,咱们感恩在怀,也唯有祈愿上天能保佑战王身体安康啊!” “说的不错!我也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战王殿下长命百岁的……” 保佑么? 陆清浅苦笑一声,这世间哪儿有什么上苍保佑,若他真的是患心疾而非中毒,莫说是自己,便是华佗再世也无法让他长命百岁啊…… 心中正感叹着,又有议论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听说了吗?陆家二姑娘失踪了!” “陆家?哪个陆家?” “还能有哪个陆家?当然是当朝宰相陆大人家了!” “什么?你是说宰相千金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啊?” “我也是才听说,陆家四位姑娘今日一同去龙华寺上香,却只有大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回来了。” “那二姑娘呢?” “我听说,是被过路的山匪给劫了,陆家上下现在都急坏了!” “若真是被山匪劫走,急也没用了!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落到那群人的手里,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啊!” “谁说不是呢!” “可若是真的被劫走了,怎么不见城防卫和禁卫军的东京呢?” “你傻啊你,事关姑娘家名节,陆家掩盖此事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惊动城防卫和禁卫军呢?” “是啊!我看这陆家二姑娘的名节,怕是要就此毁喽!” 人群中说着,又是一阵阵唏嘘声传来,有凑热闹的,也有为陆清浅的名声感到可惜的。 “可要本王送你回府?”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陆清浅惊得一回神,才见到面前某冰山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幽深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显然,他知道自己便就是外面那些百姓口中议论的陆家二姑娘。 见她看过来,萧景翊又神色淡淡道,“不用谢本王,你替本王解毒,本王不喜欠人人情罢了。” 呵!好一个不喜欠人人情,原本也算正常的一句话,偏从他的口中说出,倒像是成了恩赐似的。 “巧了。”陆清浅眉头一挑,“和王爷一样,我也不喜欠人人情,更何况我救王爷原本也不过举手之劳,就算是路边有一条阿猫阿狗中毒了,我也同样会救的。” ……马车外长安听到这句话,一口血差点没上来昏过去,就连手中的缰绳都险些没抓稳。 阿猫阿狗……放眼整个大兴朝,敢把自己家王爷比成阿猫阿狗的,这个女人绝对是头一份啊! 就算她能为王爷解毒又如何?就这份魄力,真的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对,应该说能见到今晚的月亮吗? 初春的天气,空气中尚夹杂着些许寒冬料峭,长安身上的衣服却几乎被汗水一瞬浸的湿透…… 马车里,氛围剑拔弩张。 某王紧蹙眉头,正思量着该用怎样的动作把这个女人从马车里完美的丢出去,就在这时,某浑然未觉危险即将来临的女人又道。 “更何况,王爷若真的送我回府,就不怕暴露了你提前回京的消息?” ……某女问的认真,萧景翊一瞬从愤怒中回神……怕? 这个女人脸伤如此,名节更是危在旦夕,如今竟还有心情担心自己? 不过似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怕不怕…… 萧景翊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情绪荡漾开来,而后怒火便消了大半,只冷着脸道,“这个世界上,还没什么东西值得本王怕的。” “那王爷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陆清浅想了想,一路上他们都没说一句话,更别提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了。 “令牌。”萧景翊凉凉的吐出两个字,而后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看着陆清浅。 先前还只是怀疑,如今便是确定她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似乎和脸受伤有关?否则怎么会问出来这么低级的问题? 陆清浅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腰间的令牌,上面果然大剌剌的刻着一个“陆”字…… 好吧,是她疏忽了。 闹了这样一个乌龙,马车内空间狭小,陆清浅属实有些透不过气,扫了一眼窗外就叫长安停车。 紧接着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陆清浅抬脚刚迈出一步,却又忽然转身问,“你有手帕么?” 萧景翊,“……” “手帕,擦汗用的。”陆清浅怕他没听清楚,解释道。 擦汗? 萧景翊看了看她的额头,似乎没出汗啊,又看了看她的脸,方才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 锦帕是天然冰蚕丝制成,上面还绣着一瓣兰花花瓣,那是属于翊王府独有的标志。 他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被某女一把拿走,还在手中掂量了片刻,道,“料子不错。” 说完,她动作利落的将手帕戴在脸上遮住那些可怖的伤疤,而后还轻轻拽了两下,确定手帕不会滑落后,手腕一转,丢过来一个白色的瓷瓶……
第5章 回府 “何物?”某王接过瓷瓶,眉头微蹙。 “毒发的时候,吃下一颗,有奇效。”陆清浅说完,身形一跃,便出了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外面,长安瞪大眼睛惊了个呆,不可思议道,“王,王爷,方才陆姑娘脸上戴着的是,是……” “是本王的锦帕。”萧景翊清冷答。 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没看错? 长安怀疑自己在做梦,一边狠狠掐自己了一把,一边道,“可是王爷,锦帕可是王爷的贴身之物,王爷竟就这样给了陆姑娘,难道……” “怎么?你有异议?” 某王的声音透着不耐……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拿出那方帕子。 难道真的是为了帮她遮丑?可,他萧景翊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还是说,只是因为她能为自己解毒? 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萧景翊不着痕迹的一声轻叹,就是这一声叹,长安吓得浑身一哆嗦。 “属下不敢,只是……” “不过身外之物罢了。”萧景翊的声音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又道,“走吧。” 长安松口气,问,“王爷还没说去哪儿?” 翊王殿下提前回京是瞒着所有人的,所以眼下还不能回王府。 萧景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将目光落在陆清浅给他的瓷瓶上,思量了片刻,问,“陆家何时有了这样一个女儿?” 长安立时恭敬道,“王爷可是怀疑什么?是否需要属下去调查清楚?” 萧景翊微微点头,“小心行事。” 长安领命后,马车里又淡淡传出一道声音,“去天香阁。” “是……” 陆清浅跳下马车,循着原主记忆中的路线,没过多久就到了相府门前。 看着气派威严的相府大门,这一刻,陆清浅心底竟生出许多期待。 白氏也好,陆家姐妹也好,她真的是十分期待看到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的下场呢! 陆清浅想着,锦帕下唇角一弯,紧接着一步一步,走近那仿佛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吃人似的府门。 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一次,被吃的再也不会是自己了。 守门的两个小厮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狼狈还遮着脸的莫名其妙的女人一步一步往大门走来,脸上全都写满了嫌弃和厌恶。 下一秒,他们终于忍受不了,其中一人一声大喝,十分不耐烦道,“走开走开,哪儿来的叫花子,相府高门也是你配乞讨的地方?” “是啊,还不快滚!”另一人也附和道。 “是么?”面对两人的挑衅,陆清浅淡然一笑,“本姑娘竟是不知道,本姑娘如今连家都回不得了么?” 她开口的一瞬间,两名小厮的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和那位失踪的二姑娘十分相似呢? 直到下一秒,陆清浅摘掉那方遮脸的锦帕,露出那张遍布刀伤的脸来…… “鬼啊!” 一瞬间,两名小厮俱是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直到下一秒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喊道,“是二姑娘,二姑娘竟然回来了!快,快去通报老爷和夫人……” 相府梅院里此时正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正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就是这相府的夫人,白氏。 梅院是老夫人住的院子,老夫人一生喜爱梅花,便种了这满院子的梅花树,久而久之,人们便称呼这里叫做梅院。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梅院里是不该有这么多人的,只是今日宰相府出了大事,二姑娘从龙华寺回来的路上被山匪劫了,至今下落不明。 二姑娘虽然平日在府中不受重视,但那好歹也是相府的嫡姑娘。 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这件事事关嫡女名节,相府清誉,老夫人这便将所有人都叫到了这梅院,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白氏,老夫人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姿态,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老夫人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这大兴朝的当朝宰相陆明远。 派去寻找的人到现在都没半点信儿回来,一杯接一杯的茶喝着,陆明远终于忍不住火气,啪的一声,将茶盏砸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半边的桌子。 侍候的下人浑身一抖,忙小心的拿出帕子要去擦拭,还没伸出手去,帕子便被白氏一把夺去。 白氏狠狠瞪那下人一眼,一瞬就转变了一副温和的模样上前擦去水渍,一边又柔声宽慰道。 “老爷莫要心急,依妾身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呢。” “你懂什么?她终究是我的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可知宰相府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今后又叫我如何在朝中立足?” 说完,陆明远看了白氏一眼,而后又似有些懊恼的垂下了头,重重的叹了一声。 他平日里是极宠白氏的,鲜有如此恶劣的语气同白氏说话,如今是真的着了急了。 白氏在他身边多年,自是了解他的性子,便也不与他计较,却是又道。 “妾身正是知道老爷的担忧,所以才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依妾身看,这二姑娘怕是回不来了。” 陆明远看着白氏说出这句话的神色,心中一动,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连蹙着的眉头都一瞬舒展开来,起身便要往外走。 白氏说的没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不管自己这个女儿到底身在何处回不回得来,他都不能让她回来了! 陆明远心中打定了主意,即刻就要去通知手下,只是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老夫人气急的声音。 “明远,那可是你的女儿!” 方才白氏的话,她何尝听不明白,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竟真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这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母亲!”陆明远转过身来,语气十分无奈,“儿子亦不愿这么做,可如今,为了保全相府,这是儿子唯一能做的选择了呀!” 陆明远这么一说,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第6章 真的是二姑娘? “能把祖母气成这样,不知父亲要做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 一瞬间,厅内所有人面色一变,看向门前。 那个踩着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晕走进来的,不是二姑娘又是何人? 只是,此时此刻,二姑娘一身衣衫褴褛,更是满脸可怖的伤痕,这般形容,与其说是他们相府的二姑娘,倒不如说更像是来自地狱里追魂索命的恶鬼。 旁人倒还好些,只白氏母女三人的模样却像是见了真的鬼一般,脸色一片刷白,就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白氏忍耐着心中的惊惧,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大女儿陆清歌,不是说没命回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清歌亦是满心的疑惑和不解,该说的话,她分明都和三妹妹一字不落的都说了,以三妹妹的性格,不该留有余地才对呀,可眼下,二妹妹却分明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陆清歌一边陷入了沉思,一边用手轻拍着白氏略微有些发颤的手背,不动声色的朝她摇了摇头。 白氏从大女儿的眼神中很快读懂了一些东西,忙收敛了情绪往旁边一瞧,果然,余光中,老夫人锐利的眼神正朝这边看过来。 白氏心中瞬间一跳,难道,老夫人真的知道些什么? 入府这么多年来,老夫人一向瞧她不上眼,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陆家主母,她也早便不将老夫人看在眼里,但也正因如此,今儿个这事儿,她便更加不能让老夫人拿住了把柄。 这么想着,白氏正要强扯出一丝关怀的神色,老夫人冷哼一声就已经开口。 “白氏,你怎得如此紧张?” 老夫人虽已年迈,但这些年也算身体康健,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句话看似是老夫人在关心白氏,但其中蕴含的深意,众人心中却都是清楚明白的。 谁都知道,这些年来,二姑娘始终都是白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唯除之方能后快,而这么多年来,白氏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是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忌惮着二姑娘的外祖,也就是先夫人傅柔的娘家,傅家。 而今日几位姑娘去龙华寺上香的事情最先是白氏提出来的,回来的又只有大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这便不得不引人怀疑了。 白氏见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暂压心中的惊悸开口正要解释,就在这时。 “鬼……鬼啊!” 身边儿的陆清宁在看清楚陆清浅那张她亲眼看着被划花了的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害怕,惊叫一声,便跌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也难怪她如此,毕竟陆清浅可是她亲手推下悬崖的,如今却活生生的回来,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三姑娘,三姑娘……”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快到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直到陆清宁倒在了地上,丫鬟婢子们才忙叫喊着过去扶住了陆清宁。 就连一直站着默默无闻的云姨娘也吓了一大跳,忙抓住身边四姑娘陆清月的手,似乎怕陆清月也出什么事似的。 感受到云姨娘的动作,陆清月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将手从其掌心抽了出来,才又怯生生用弱不禁风的语气对着白氏道。 “母亲放心,三姐姐只是一不小心被吓昏了过去,不会有事的。” 白氏如何不知三女儿是吓得,只是她昏迷前喊出来的那句话实在是惹人怀疑,白氏叹了口气。 身旁,陆清歌的眼神则是因这一句话将眼神从昏迷了的陆清宁身上缓缓地移到了弱柳扶风一般的陆清月身上。 京中人人皆知,陆家嫡长女陆清歌容貌倾城,姿色堪比当今大兴朝皇后娘娘年轻时候的模样。 她脚踩一双飞凤拥蝶图案的锦鞋,穿着一身玫粉色金线镶边绣着海棠花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天然蚕丝织成的烟罗紫轻纱,淡而雅致的妆容,头顶凌云髻,端的是说不出的雍容高贵。 这样的美人,一双眼睛自也是勾人心魄的动人,这般眼神,落在任何男人身上都足以使其神魂颠倒,但此时此刻,陆清月却只觉得,自己这位大姐姐看过来的眼神里写满了警告和独属于陆清歌才有的清冷。 被这样瞧着,哪怕只有一瞬,陆清月也再不敢多言,忙噤了声。 陆清歌这才又看向陆清浅,一双美眸又仿佛一瞬间就写满了心疼,除此之外还仿佛带有淡淡的极力压制的恐惧。 这般纠结的神情似乎使得陆清歌愈发的楚楚动人,紧接着她便开口对众人道。 “二妹妹能回来是好事,只是这脸上的疤痕……” 陆清歌说着,欲言又止,转身对着老夫人款款施了一礼,才接着道,“祖母,三妹妹如今昏迷不醒,歌儿请祖母先派人把三妹妹送回去。” 老夫人点了头,下人们很快就动手要将昏迷了的陆清宁连拖带架带出去。 人都还没出门,陆清歌便又朝众人道,“三妹妹的事,二妹妹定不是故意的,只恨那山匪猖狂,先是劫了二妹妹的人,如今竟又刮花了二妹妹的脸,父亲,您可一定要为二妹妹做主呀!” 瞧!这就是她那人美心善的绝世完美大姐姐呢! 陆清浅讽笑一声,陆清歌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若非陆清浅通过原主记忆这么多年的了解,只怕还真要被这位大姐姐感动的流出眼泪来呢!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陆清浅! 她立定在原地,唇角挂着一抹极为浅淡的兴味的笑,静静的看着厅内的众人,等待着欣赏他们的表演。 那是一幅怎样的情景,那样的笑容映衬着那样一张可怖的面孔,再加上那样一双森冷的犹如九幽地狱一般的黑眸。 此情此景,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真的是他们的二姑娘吗?
第7章 她疯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明远,先前陆清歌的话提醒了他,这个女儿既然是从山匪手中逃出来的,那么女儿家的清誉必定不保,她脸上的伤就是证据! 既如此,就不要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狠了! “逆女!” 打定了主意,陆明远一声暴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清浅身前,大手一扬,带起掌风,眼看着就要朝陆清浅脸上砸了下来…… 陆清歌唇角几不可察的一弯,就连白氏看着这一幕心中都痛快不已。 然而,下一瞬,只见陆清浅身子微微一侧,掌风擦着她的发梢落下,这看似力大无穷的一掌,竟是连陆清浅的半根毫毛都没碰到。 陆明远呆住了,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竟然落空了? 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 白氏在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不知怎得,心中忽地升腾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来。 “浅儿拜见祖母,让祖母担忧了。” 陆清浅说着,盈盈朝着主位上端坐着的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秦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秦家数代为朝廷效力,是正统的书香世家,这样的人家,最讲究的便是一个礼仪,规矩,和体面。 这个特点在老夫人身上得到了极致的体现,年轻的时候,老夫人治家严明,颇有手段。 哪怕到了现在,白氏成了陆家的主母,陆老夫人也还是一心只为陆家的基业。 这一生,陆老夫人为陆家操碎了心,可谓鞠躬尽瘁,陆家能有如今的荣华与风光,至少有一半都是陆老夫人的功劳。 而陆清浅之所以能在相府安然度过这么多年,其实也是有老夫人的一份原因的,是以,她要向老夫人行这个礼。 恩是恩,怨是怨,她陆清浅在这一点上,分的比谁都清楚。 抬眸,老夫人皱纹分明的眼睛里已经隐隐溢出来泪水。 平日里,这个孙女虽然并不是经常和她亲近,但那毕竟也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如今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一张如花儿似娇嫩的脸却被划花成了这副模样,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浅儿,过来,叫祖母看看。” 老夫人拿绢帕拭了眼角,就朝着陆清浅招了招手。 陆清浅刚要迈动步子,就听到身旁陆明远不悦的声音传来。 “母亲,您是糊涂了么?这个逆女今日丢尽了府里的颜面,母亲又怎能容她?” 老夫人闻言,也只得无奈的收回了手。 今日的事无论真假,京中却的确已经流言纷纷了,她心中明白,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逆女,还不跪下!”陆明远朝着陆清浅大喝一声,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憎恶与嫌弃。 呵!跪下么?怎么可能? 看着这样的眼神,陆清浅愈发清楚明白了自己在这位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她道,“岂不知女儿如何丢了这府里的颜面?还请父亲指教?” “你……”陆明远气的额上青筋凸起,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没想到,平日里一向逆来顺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陆清浅今日怎得竟敢如此忤逆于他! “老爷莫要动怒,二姑娘此番定是受了刺激,这才如此顶撞老爷,老爷消消火,还是二姑娘的颜面要紧。” 这会子功夫,白氏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上前柔声劝说道。 白氏到底是了解陆明远的,不过简单一句话就轻易点到了陆明远的死穴上。 “颜面?她还要什么颜面?”下一秒,陆明远果然伸手指着陆清浅的鼻子暴跳如雷,“府里的颜面早就被这个逆女给丢尽了!拜这个逆女所赐,你可知如今京中上下都如何传咱们相府?” 想到外间的流言,陆明远心中恨极了,恨这个逆女怎么就没死在外面? 陆清浅唇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和女儿比,父亲果然更相信外面的流言呢!” “还不是你这个逆女做出的丑事!实在是有辱门风!” “丑事?父亲冤枉我便也罢了,但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到过睿王殿下?” 陆清浅轻蔑的语气云淡风轻,像一片轻薄的羽毛落在地上。 陆明远心中却是瞬间一颤,她疯了吗?竟敢拿睿王殿下来威胁他? 好啊!她若不提,他还险些忘了,陆明远阴沉着语气,几乎咬牙切齿。 “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睿王殿下还会娶你吗?简直是笑话!” 陆清浅略带冷意的眸打量的看着陆明远,“原来,父亲也不希望女儿能嫁给睿王啊?” “你……”陆明远语气一滞。 废话,他当然不希望她嫁给睿王。 虽然陆清浅出生的时候皇上就为她和五皇子睿王订了娃娃亲,但这么多年来,他心中更希望能嫁给睿王的是他的三女儿陆清宁,就凭陆清浅?她怎么配? 陆明远心中想着,却并没说出来,毕竟那是皇上的意思。 陆清浅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只轻轻一笑,道,“睿王殿下一日未曾退婚,我便一日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打骂也好,责罚也罢,看在睿王的份上,父亲还是三思的好。” 这一次,陆明远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陆清浅说的是事实,今日之事,若陆清浅死在外面便落得清净,偏她回来了,若是在府中她出了什么事,睿王和皇上那边,他总是无法交代的。 见陆明远沉默,白氏瞬间便着了慌,她怎能料到,陆清浅这个小贱人,竟敢搬出睿王来做挡箭牌!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否则此事若就此揭过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个小贱人? 白氏想着,眼睛咕噜一转,立时便露出一番为难的神色来。 “是啊,老爷,二姑娘说的有道理,今日的事若只是连累了府上的名声便也罢了,若是连睿王府的名声都受到了牵连,只怕便是……” 白氏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儿,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若此事被睿王或者皇帝知晓,惹恼了皇室,相府丢了的,可就不仅仅是名声和面子那么简单了!
第8章 求人不如靠自己 一瞬间,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陆明远头上涌出来。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此番幸好白氏提醒了他,否则若真的叫皇室怪罪下来,他这宰相的位置还不知道是不是保得住呢! 想到这里,他愈发憎恶起陆清浅来,反而是白氏处处替他着想,思虑周全。 陆明远瞬时有些感激的看向白氏,“那,依夫人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果然,自己轻易的一句话,就又吓住了陆明远,这次,看这个小贱人还往哪儿逃! 白氏心中得意,没有回答陆明远的话,反而先是走到陆清浅身前,似语重心长的口吻道。 “二姑娘如今不能只为自己想,也得替你的父亲想一想,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二姑娘想必也是懂的。” “母亲又何必费尽心思绕这么大的弯子呢?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陆清浅的声音孤高清冷,像那天山上绽放的雪莲,再不似从前的时候面对白氏的那种胆小怯懦了。 白氏忽地有种错觉,就像面前的这个人好似不是陆清浅,可若不是她的话,十六年了,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渐长大,她又怎么可能认错? 眼下顾不得想太多,白氏抛却杂念,转身对陆明远道。 “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老爷亲自带着二姑娘入宫请罪,妾身相信,只要老爷和二姑娘的态度足够的诚恳,皇上一定就会从轻责罚的。” 陆明远眉头微蹙,白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今日的事必然是瞒不下去的,可陆清浅如今毕竟还未嫁给睿王,这件事说是自己的家事也并不为过,因为自己的家事,闹到皇上那里,真的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陆清浅便一声冷笑,眼神意味深长的朝陆清歌那边扫过去。 “请罪?母亲难道就真的不怕事情闹大了,我一不小心捅出什么了不得的真相来?” 呵!想要坐实自己的罪名,让自己彻底声名扫地,这白氏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既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你……” 白氏心中咯噔一跳,她这话什么意思,还有这眼神……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 推她坠崖的是宁儿,歌儿与宁儿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也没有别人在场,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和歌儿刻意的挑唆。 更何况,就算是她说出了宁儿又怎样?宁儿年幼,就算说是不小心或贪玩也没人不信,那样大的孩子,就凭老爷对她们母女三人的疼爱,顶多也不过是把宁儿关几天禁足而已。 白氏一瞬理清了思绪,开口正要反驳几句,就在这时,陆明远不耐烦的语气道。 “够了!此事容我再想想。” “老爷……” 白氏还想在再说些什么,陆明远却直接摆了摆手,“今日暂且这样吧,来人,先送二姑娘回去,好好思过!” 侍卫将陆清浅“护送”到了浅语轩。 浅语轩门前,一个俊俏清秀的小丫头正巴巴的朝远处张望着,那是陆清浅的贴身丫头,流朱。 总算等到姑娘回来,流朱原本是高兴的,但当下一秒她看到陆清浅脸上遍布的伤痕时,心疼的眼眶里一下子涌出泪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时时刻刻在二姑娘身边保护好二姑娘,才让二姑娘受到这样的磨难,二姑娘责罚奴婢吧!呜呜……” “她们要害我,你在我身边,难道就能改变了她们的想法?” 陆清浅浅淡一句,流朱立即止住了哭泣,怔在原地,一双眼睛懵懂的看着自家姑娘。 没错,除了脸上的疤痕,的确是她的姑娘啊,可怎么姑娘说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了呢? “走吧,先回房再说。” 陆清浅拉起流朱,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踏进浅语轩。 流朱愈发的疑惑,她怎么觉得姑娘好似就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否则怎么连行为仪态,甚至是走路的姿势都不太相同了呢? “二姑娘,您……没事吧?” 流朱想要将手放在陆清浅额上,但看到陆清浅脸上的疤,眼眶就忍不住又红了。 流朱自幼跟在陆清浅身边,年纪比原主还要小上两岁,所以在陆清浅的眼里她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轻笑了笑,伸手轻握住流朱的手,柔声道,“哭什么,如今我不是回来了么?” “可二姑娘的脸却……” “不过几道疤痕罢了,时间长了,自然会痊愈的。”陆清浅浑然不在意的答。 流朱原本是不相信的,那疤痕得有多深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好? 可她看陆清浅的神色轻松自然,好似真的不在意似的,便又相信了几分。 毕竟,姑娘家的,有谁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奴婢这就去请李郎中来为姑娘医脸。” 李郎中是府里的大夫,府里的主子有个大病小情的,都是李郎中负责,但他却是白氏的人,陆清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我病过多少回,你可见那李郎中来为我瞧过一次吗?” “可……” 二姑娘说的虽是事实,但这一次她必须这么做! 看着二姑娘脸上的伤痕,流朱心一横,十分坚定的口吻道,“姑娘放心,这一次,奴婢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夫人让那李郎中过来给姑娘看脸!” “求?”陆清浅淡淡摇头,“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是求人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 流朱一怔,有些茫然的看着陆清浅,这可一点都不像二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呀? “流朱,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必再求任何人,凡事只靠自己争取,人活一世,若是不能扬眉吐气,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奴婢听姑娘的!” 虽然不知道二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忽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她打心眼里替二姑娘能有这样的变化感到高兴。 直觉告诉流朱,从今往后,二姑娘再也不会过从前那般的苦日子了……
第9章 无礼? 大兴朝名将有二,一是战王,也就是当今的翊王殿下萧景翊,这第二个,便就是陆清浅的外祖父,定西将军傅元海。 当年陆清浅出生的时候,傅柔因难产而死,定西将军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傅将军因此伤心过度,自那之后,便回到了傅家祖籍永州。 京城成为了他的伤心之地,再加上他手中的军权,皇上亦命他无诏不得入京,就这样,十六年过去了,除了出生的时候,陆清浅还都没见过她的外祖父。 虽说没见过,但她毕竟是傅柔的孩子,是傅柔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希望,傅元海又怎能不爱他这个外孙女? 每年,傅家都有来信,也都有送来给二姑娘的礼物,不过不管是信也好,还是礼物也罢,陆清浅是从来没见过一点影子的。 傅家人还以为陆家总是会善待这个嫡女的,却不知这么多年来,陆清浅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而白氏对陆清浅态度的变化,便是前些日子傅家又来信了,不过这次的信不是给陆清浅,而是给陆明远的。 信中,傅将军提及陆清浅和五皇子睿王殿下的定亲之事,颇有催促完婚之意,这才让白氏着了慌。 想到陆清浅嫁给睿王成为睿王妃后骑在自己头上的样子,白氏心中便打定了主意,此女不可再留!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精心筹谋之后,她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白氏的心中十分不安,回到兰院后便打发了一应下人,脸色难看的坐在了椅子上。 “二妹妹她,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一旁,陆清歌一边伸手把玩着花瓶里的插花,一边淡淡的口吻道。 就是这句话,白氏的心头一跳。 是啊,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也算是看着那个小贱人长大,对她的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从前的陆清浅可绝对办不出今日这样的事儿来。 难道说,在山崖下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叫来刘嬷嬷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嬷嬷心领神会,即刻便去办了。 刘嬷嬷刚出门,陆清宁就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拦不住她的丫头婢子。 白氏摆了摆手,叫那几个人下去,陆清宁就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呜咽着开口。 “母亲,二姐姐她竟然活着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呜呜呜……” “宁儿不怕,有母亲在,母亲不会让她伤害到你半分的。” 白氏轻拍着陆清宁的背柔声安慰着。 陆清宁原本只是啜泣,被白氏这么一安慰,感动的干脆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宁儿不该隐瞒母亲的,其实,其实,是宁儿亲手把二姐姐推下了悬崖的,还有她脸上的伤……” “母亲知道,只是你日后做事,还需周全些才好。” 白氏打断陆清宁的话,语重心长道。 陆清宁蓦的止住哭声,“母亲不怪宁儿?” “区区一条贱命罢了,母亲怎会怪你?但这件事也万万不可在提起,尤其是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记住了吗?” “是!宁儿记住了,只是二姐姐那里……” “只要你不提,你二姐姐那里,我来想办法。”白氏眸子里闪过一道阴寒的光。 深夜,四下无人,陆清浅仔细琢磨了私人药房,又细细给脸上的伤疤消了毒才彻底进入梦乡。 翌日清早,陆清浅原本是想梳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奈何手却不听使唤,这古代女子的发髻她终究是学不来,只得唤了流朱为自己梳头。 她的要求也很简单,清爽大方就好。 于是流朱一改往日里的十字髻,特意简单为她将头发盘了起来。 梅院里,众人正给老夫人问安,忽然,一道身影闯入视线。 来人头上梳着的单螺髻,简单而不失大方,身穿一袭水蓝色长裙,外披烟色薄衾,一方轻纱遮面,竟然是……二姑娘? 怎么会? 府里的人都知道,那水蓝色的鱼戏莲花裙是大姑娘穿剩下来的,大姑娘身形较之二姑娘要丰腴一些,所以这身衣裳从前穿在二姑娘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可今日,分明是同一身衣裳,又穿在同一个人身上,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就好像,这身衣服是专为二姑娘而量身定制的一般,甚至就连大姑娘当初都没能穿出现在二姑娘这般令人惊艳的感觉! 不理会众人的目光,陆清浅微微屈身,落落大方的朝老夫人行了一礼。 “浅儿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虽有些许赞赏,却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昨日里,这个孙女失而复得,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她自是十分欢喜的。 而今日再见她,欢喜的感觉便淡了许多,无论如何,她终究是折损了相府的颜面。 老夫人对陆清浅如此态度,白氏并不意外,毕竟无论在老爷还是老夫人眼里,相府的颜面都是尤为重要的,在那面前,亲女儿和亲孙女,又都算得了什么? 白氏想着,唇角一边浮现一抹嘲讽的笑,一边等着陆清浅给她见礼。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陆清浅看都没看她一眼,竟直接坐在了她正对面的椅子上! 一瞬间,白氏发懵了,厅内的其他人也都懵了! 什么情况? 二姑娘性情软糯,对白氏更是一向敬畏有加,昨日受了刺激也便罢了,今日怎得还敢不朝白氏见礼了? “真是放肆,二姑娘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夫人了,怎得这般无礼?” 说话的正是白氏身边的刘嬷嬷,刘嬷嬷跟在白氏身边多年,白氏甚至将府中的许多事物都交由刘嬷嬷打理,可见对其信任。 原本,这样的场合是根本没有刘嬷嬷说话的份儿的,但白氏在府中作威作福多年,刘嬷嬷也早已习惯了仗势欺人,府中众人亦早已将其当成半个主子一般看待,再加上她说的是陆清浅,所以,众人便也觉得眼前这一幕理所应当了。 陆清浅缓缓一笑,清冷的目光上移,最后淡淡的落在刘嬷嬷身上。 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哪儿还有半分从前的怯懦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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