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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分配对象生育

宇宙生存法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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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周安李姐   更新: 2022-09-07 13: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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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李姐《二十五岁分配对象生育》讲的是在我们伟大的二十八世纪,每个人的人生充满了秩序我们满一周岁时会被带离父母身边,在青少年培育中心一直待到十六岁,然后开始工作二十五岁分配对象生育最后在三十五岁时"退休"——也就是接受安乐死

第1章

精彩节选


在我们伟大的二十八世纪,每个人的人生充满了秩序。
我们满一周岁时会被带离父母身边,在青少年培育中心一直待到十六岁,然后开始工作。
二十五岁分配对象生育。
最后在三十五岁时“退休”——也就是接受安乐死。
一、“周安,你在捣鼓什么呢?”
我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舍友周安从一个小时前下班后就埋首在一堆零件里头忙个不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
“咱们之间还这么见外?
来嘛,告诉我嘛。”
我嬉皮笑脸地从床上窜下来,凑了上去,只可惜我根本搞不明白那些机械零件的用途,“给你儿子做的吗?”
周安一如既往摆着那张忧郁的死人脸——他有一张瘦削且胡子拉碴的面孔,而且一贯没什么表情,要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在街上饿了一个月,并且对生活已经麻木的流浪汉。
他在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一直是个沉默寡言以及不合群的人,除了我之外几乎没什么朋友,在工厂里就是闷头干活,回到宿舍也鲜少娱乐,就连时下最火的实景模拟游戏浴血荣光都不玩——要知道,在我们伟大的 28 世纪,这样的人已经是灭绝物种了,能见到一个都是奇迹。
李姐曾经开玩笑说,也就我能受得了他这样孤僻的闷葫芦性格。
“以后告诉你。”
周安那双修长却布满老茧的手组装上了最后一个零件,然后将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揣进了口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吧。”
我挑了挑眉毛,这还是第一次周安不肯告诉我事情,我俩不仅是舍友,而且也在同一个车间工作,同时还都是地下组织伊甸的成员,他可从来不会向我隐瞒什么。
其中一定有蹊跷。
二、今晚是我们这个地区的伊甸组织的例行聚会,我和周安赶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小陆,小周,就差你俩了。”
我们这个地区的负责人老宋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招呼我们。
“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也笑笑,道了个歉,跟在周安身后迈入了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废弃厂房,我们一走进去便能看见堆在角落里蒙灰的钢管和没搬走的废机器,其他人—
—韩哥、李姐和其他几个跟我们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都已经围坐在中间的空地上,正交谈得不亦乐乎。
“到齐了到齐了。”
老宋在我们背后小心地关上门,“咱们说一下近期的情况。
李愿秋,别谈你女儿了,你那边最近怎么样?”
李姐的编号是 N-jk2574,李愿秋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事实上,这里所有人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权利拥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是的,在我们伟大的二十八世纪,每个人的人生充满了秩序,我们满一周岁时会被带离父母身边,在青少年培育中心一直待到十六岁,然后开始工作,二十五岁分配对象生育,最后在三十五岁时“退休”——也就是接受安乐死。
一切都会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为了达到这种秩序,就意味着每个人都不能拥有存在自己特点的名字,用统治者们的话来说,就是“独特即是一切罪孽之源,而拥有名字是犯下恶行的第一步”。
除了统治者们自己——他们拥有特权。
而且统治者们不仅拥有名字,还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的确如此,而他们的说法是“世界失去我们将陷入噩梦般的混乱”,所以他们“不得不”一直活着,来保持世界运行在正常的轨道上。
除此之外,每个人生下来就会有一个编号,比如我的编号是 T-ls8327,周安的是 R-ml2842。
“我这儿最近的情况在越来越好,”李姐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愿意接受伊甸思想的人数在增加,虽然总体比例仍然不容乐观,但起码比之前有进展。”
她负责的是我们区的舆论宣传,闲暇时间就专门守在浴血荣光的社交区,通过各种迂回的方式传播人人平等、消除特权、推翻议会统治的思想。
“我这边也有进展,”李姐话音还没落地,韩哥立马就接上了,“我们弄到了一批武器,只可惜跟『土豆』的警卫队配备的相比还是太落后了。”
土豆是我们伊甸组织人给十位议会议员——也是世界最高统治者起的名字,只因为我们不想承认他们所谓的统治者,而普通人更习惯直接称呼他们为
“统治者”。
“小周,你那边呢?”
老宋一问,所有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周安身上。
“进展不大,『土豆』的防御程序太牢不可破了。”
周安是伊甸的技术人员,负责侵入“土豆”的各种系统进行破坏以及编写伊甸自己的程序,“我们这方面太薄弱了,没有办法跟『土豆』比,我们必须以线下的方式为主。”
老宋微微点头:“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跟你们说的,上面通知,这一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了。”
我一愣:“什么?”
“别误会,小陆,”老宋抬起他那双肿泡眼,“上面的意思是,我们要行动了。”
整间厂房鸦雀无声。
我看见旁边的周安热切地向前倾斜身子,以便更好地听见老宋的声音。
“可这就意味着要冒更大的风险,隔壁的支部上回在采取小范围行动的时候就差点暴露了。”
李姐满脸忧虑,“我们伊甸组织的目标是推翻秩序这没错,但是要是操之过急……”“李愿秋,难道你是怕被处刑吗?”
韩哥是个暴脾气,“咱们当初加入伊甸组织的时候,不就说过不怕牺牲吗?”
“我当然不怕,只是我们都死光了,谁来继续干这些?”
李姐有些恼火,“你跟我都是十年前就加入伊甸组织了,应该很清楚我们是靠谨慎才走到今天的,要是人人跟你一样鲁莽,我们早被『土豆』一锅端了!”
“放心,我们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老宋拍拍韩哥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明天下午两点,一部分区会率先行动,攻占**大楼,我们地区的任务是在他们行动之前,潜入工厂核心区切断电闸,确保『土豆』的警卫队只能使用传统刀枪而非电子武器来跟我们战斗。”
我坐在一边,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我看向旁边的周安,他眼中似乎燃起了战意,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我们面前,他冷淡的脸上才会有表情。
“明天的安排是这样的,小陆,小周,你们两个负责潜入,我负责联络和指挥,其他人分成两路,一路韩兆永带队,一路李愿秋带队,在这里和工厂门口待命,等其他区成功消息传过来,就立刻发动群众响应。”
“好!”

我环顾四周,只见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坚定的目光,似乎都迫不及待等着看见胜利的曙光。
只有我,如坠冰窟。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三、会议结束以后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是在这个时代,漫天繁星和清朗月光已经成了传说中的景象,不远处工厂的排污管朝天空源源不断地排放着污浊的废气,这些废气在我们头顶上方汇拢成厚厚一层乳白色的浓雾,像个罩子一样将我们囚禁在这里,隔绝了一切像星星与月光一样浪漫的东西。
三三两两组队打浴血荣光的青年随处可见,他们在街上乱走,挥舞着手臂,嘴中兴奋地高呼着一些只有他们明白的词汇——浴血荣光是实景模拟游戏,进入游戏之后,眼前所见耳边所闻便不再是那些平常的东西,而是四溅的血花,呼啸的子弹,能调动起一个人全身的热血。
他们在游戏中砍杀着不存在的敌人,血染战衣,万人敬仰,而游戏外的我们看着他们,却只觉得那模样疯癫得可怕。
路边的大光屏正在循环播放一位“土豆”的演讲,那上面妆容精致的女人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轻柔地批评着我们区上个月的指标没有完成:“……东 8 区,你们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懒惰和懈怠,议会是不会调低你们的工资的,如果下个月的产值还达不到要求,统一工资就会被调到一千五哦……”“好日子要来了。”
我有些讶异地扭过头,和周安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挑起话茬。
他指了指周围那些如痴如醉的青年道,“只要我们成功了,我们的后代,便大概率不必再重复这样荒唐的生活。”
我听出了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颤,但我并没有附和,仅仅是默然地听他讲下去。
“从二十四世纪末期,那几个『土豆』从商业巨头渗透进政权并提出政权商业化和 35 岁寿命终结制之后,所有人的生活就陷入了黑暗。”
周安从来没这么多话过,他激动地指着旁边的大光屏,努力压着声音,“从出生到死亡,一切规则都由他们制定,普通人只能日复一日地重复他们的指令,被他们出品的游戏所洗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们,可哪怕这样,那些
道貌岸然的禽兽还在指责我们没有更努力……这个社会已经腐朽了。”
“可是伊甸组织接管后,一切真的会变好吗?”
我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们又怎么能保证伊甸不会成为下一个『土豆』呢?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不过是换了统治者而已,我不觉得这些人会感激,整整四个世纪了,一代又一代,他们也许已经习惯了。”
周安平静下来,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我:“任何改变都是需要勇气的,没有人敢保证我们一定会做得更好,但至少,这是改变现状唯一的路。
如果每一代人都不做出改变,那我们的后代就只能在陈旧的道路上行走,其实我们也都是自私的啊,李姐韩哥,包括我,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用重蹈我们的覆辙吗?”
我沉默了,内心五味杂陈,我这时候想起来他的儿子也十个月了,正一天天成长着,若是维持现状,那么他的儿子日后也一定会成为“土豆”的工厂里的一员,跟我们一样每天工作 14 小时,却只能领到微薄的薪水,或许他会与我们一样投身于伊甸,始终在“土豆”的统治下心惊胆战地奋斗,而更有可能的是,和其他人一样,沉迷于浴血荣光,在麻木中度过短暂的 35 年……我过了良久才开口:“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我们失败了,全部被处刑了,那不一切都完了吗?”
我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刚想解释,就听见周安笑了:“只要『土豆』还存在,伊甸就一定会存在,大不了多走几个世纪的弯路,我们不会失败的。”
周安,你太乐观了。
“……是啊。”
我强行也跟着笑了笑,拉住周安的小臂,“快点走吧,我们不是还得到宿舍里熟悉厂区核心区的地形区吗?”
周安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非常快速地扫了眼我的手,随即应声:“嗯,走吧。”
我直到后来才意识到,我不该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只会让周安发现,我的手掌没有半点温度和皮肤该有的触感,而是冰冷坚硬如钢铁。
四、回到那如火柴盒般狭小的宿舍,我和周安研究了好一会儿地形图,便各自上床去睡了,我知道他肯定睡不着,因为我也一样。
我盯着天花板,似乎突然对那上面年久失修的裂缝起了极大的兴趣,一直到下铺的周安终于不再辗转反侧,我都没有移开目光。
此刻我脑子里很乱,一直在反复思索周安刚才的话。
我内心中的某扇紧紧拉着窗帘的窗户,似乎被掀开了一角,一缕亮光照射了进来。
可是我不该拥有这亮光的。
周安,你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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