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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福宝:庶子爹爹考科举

芋泥小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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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薛崇德薛雯   更新: 2022-09-07 13: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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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德薛雯《农家福宝:庶子爹爹考科举》讲的是李冉:"小玖,你穿越后的理想是什么?"薛雯:"做纨绔!"李冉:"你爹是农民哦,纨绔不是你能想的,换一个吧"薛雯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那就让爹爹考状元,我再当纨绔"李冉红着脸说,"考科举要十多年呢,我有一个最快的办法哦""什么办法?""你嫁给我"……老实巴交的庶子爹爹为了贴心的小棉袄发奋苦读祖母打压,大伯算计,二伯搞破坏薛雯要防祖母,防大伯,防二伯,还要防备小捣蛋鬼李冉占便宜为了爹爹能考中,薛雯使出浑身解数……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这糟心的穿越 头好痛! 薛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旁边一个流鼻涕的七岁小孩儿激动的叫起来,“娘,娘,妹妹醒了。” 她有点懵逼,自己不是在风景区采风吗? 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画! 薛雯想起来,自己好不容易画完的一幅《日出云海图》被风吹走。 她去追画的时候,不小心坠下山崖…… 这是穿越了吗? “小玖!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呜呜……” 柳氏还在洗衣服,手掌冰凉的抱着刚醒来的薛雯痛哭。 虽然是四月里,天不冷,可薛雯还是打了个激灵。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俏丽少妇,心疼道,“娘,您太瘦了,别太操劳了好不好?” 柳氏心里一酸,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傻丫头,以后离你大伯家,二伯家远些,别跟他们两家的姐妹们玩儿。” 薛雯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脑子里多了好些原主的记忆,原来昨日是大伯家的大哥薛理娶妻,原主是因为贪嘴就多拿了一块糕。 大伯家的二哥薛珺看见,不许她往家带,还说她偷东西,在推搡的时候,她被撞破了头,结果就昏死过去。 祖母莫氏,担心原身父母闹得婚礼不好收拾,就骂柳氏养出了个贼女儿。 原身父亲争辩了几句,莫氏就不依不饶,说薛崇德当着众人忤逆她。 大伯母火中浇油,说再大的事情,新人进门这天也不能闹。 薛崇德气得火冒三丈,大怒说自己女儿都流血流得快要死了,还不许吭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柳氏急着要给薛玖请大夫,莫氏一文钱都不想出。 最后拿香灰给薛玖掩伤口,还说她见了红不吉利,怕冲了喜事,要薛崇德一家有多远走多远。 就这么七嘴巴舌的,薛崇德一家被赶出大宅。 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原身就凉了。 薛崇德七尺高的汉子抱着女儿尸身痛哭。 最后找了个守林人的木棚安置薛玖的尸身,这是要去打棺材呢,结果薛雯穿越来了。 薛雯单薄的衣衫被柳氏的泪水蕴湿,她心里替原身不值,一块糕就要了一条人命。 一家四口被逼搬到草棚住,如今还要被莫氏说忤逆,这是想要逼他们一家人去死啊! “玖儿醒了吗?” 一个憨厚的声音问。 “醒了。” 柳氏回答着。 薛雯一抬头,看到个面相很老实的男人,她本能的叫了一声,“爹!” 薛崇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醒了就好,吓死爹爹了,玖儿莫怕,爹爹给你弄好吃的去啊!” “嗯!” 薛雯弱弱的应了一声。 薛崇德心疼得不行。 他不是莫氏亲生的,他是莫氏的陪嫁丫头生的。 薛老爷以前在太医院当值,还是一个有名的太医。 只是因为他当值的那天,安国侯的小妾流产没保住,被安国侯赶出太医院,回乡后郁郁而终。 以前薛家生活优渥,莫氏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因此薛崇礼和薛崇义都读了点书。 只因为薛崇德是庶子,莫氏对他百般提防。 只让他认识了一些字,就送去太医院做学徒,科举一途基本上是荒废了。 安国侯还在盛年,老爷子死的时候就叮嘱过。 安国侯不死,薛家人不许入京。 结果薛家老大薛崇礼的学业止步秀才,老二薛崇义至今仍然是童生,哥儿仨就薛崇德是白身。 下地种田的事情,全是薛崇德干。 夫妻俩个被当成仆役使唤,如今连儿女都被人欺负。 哥哥薛衍回来了,他衣襟里兜了一兜桃胶对柳氏说,“这个补血,给妹妹熬粥喝。” 柳氏擦干眼泪,把薛衍头发上的枯树叶子摘掉,“乖,苦了你了。” 桃胶可是好东西,活血化瘀,美容养颜,又养生又能美容。 薛雯眼珠子一转道,“娘,我不吃这个。” “这个可以卖钱,有了钱,爹爹就能读书考状元,中了状元就再没人敢欺负我了。” 薛雯的话让薛崇德哭笑不得。 “乖玖儿,考状元可没那么容易呢,爹爹只认得几个字,四书五经却没正经读过。” “考嘛,考嘛,爹爹,你考个状元回来嘛!你背药典都能背得精熟的,考试很容易的嘛。” 薛雯鼓着腮帮子撒娇。 薛崇德很心疼,他觉得女儿这是被大房家的孩子欺负怕了。 自己虽然也有科举资格,可是想要参加科考并且考中,可真不是那么张嘴说说的事情,难呢! 不过,有功名在身上,和没功名在身上,确实不一样。 昨日薛雯被大房的二小子推倒撞破头。 大家都跟睁眼瞎一样,只看到大房娶媳妇,都瞧不见薛雯头破血流,快要死掉。 对那些族人来说,还不是因为薛崇礼身上有个秀才功名,可以见官不跪,田地免税。 沾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偏袒着。 薛崇德看着女儿惨白的脸,心说,为了这个家,我得考一考试试! “好好,爹去考科举,爹去做状元,玖儿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好!” 薛雯不管薛崇德是不是敷衍,答应我了,就必须做到。 她从床上跳下来对薛衍说。 “哥哥带我去采桃胶,咱们拿去镇上卖钱给爹爹买纸笔,等爹爹考上状元,我们就不用看人家脸色了。” 柳氏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说,“你这得是对你爹多有信心啊。” “必须考中,我要当官小姐,才不要被珺二哥骂贼丫头。” 薛雯哼了一声,拉着薛衍往外面的桃林走去。 柳氏松了一口气,看着空荡荡的木棚问薛崇德,“她爹,咱们今晚怎么办?” 薛崇德想了想道,“今晚先在这儿将就着,我还有些私房,从大宅搬出来的时候,偷偷塞在被褥里,本打算用那些钱给玖儿请大夫的,她既然没事儿了,你就先收起来。” 他又说道,“大哥,二哥都是不擅劳作的。” “家里如今坐吃山空,咱们搬出来也好,你就不用再一日三餐伺候那边了。” 柳氏脸上露出幸福的神彩。
第2章 谁都不想干活 “桃胶又叫桃花泪,传说是一位美丽的桃花仙子,为了挽救自己快要死掉的情郎而流出的眼泪,里面蕴含了桃树的精华,有延年益寿,安神养颜之功效……” 薛雯摇头晃脑的说。 “妹妹,你好聪明啊,这些事情都知道。”薛衍抹着鼻涕羡慕的说。 “咱们爷爷可是太医,爹爹也在太医院做过学徒,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薛雯是胡诌的,她知道这些因为她吃过,考大学的时候,她没少被人安利要多吃安神益智的补品。 什么虫草精华素,枣仁安神茶,桃胶燕窝羹等等…… 为了考试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别说,真的有效。 考试很消耗脑力,尤其是在压力大的环境下,考生容易产生焦虑不安,烦躁等等情绪。 而这时候一些安神补脑的养生品,就起到了一些调理作用。 今年刚好又是乡试的年头,需要这些滋补品的考生大有人在。 薛雯就是想到了这些因素,才怂恿薛衍一起去采集桃胶卖钱,为薛崇德科举筹集资金。 采摘桃胶最好的月份是夏末秋初,四月也有桃胶,不过颜色偏淡,成色一般,再晚些会更好。 不过,现在他们顾不上。 对薛雯来说,她一天苦日子都不想过。 为了实现财富自由,她得拼命赚钱。 两个孩子一下午的时间采了不到两斤,直到柳氏找来,他们才离开那片树林。 晚上,大宅那边热闹的不行。 吃得是鸡鸭鱼肉,可是他们一家四口吃的却是杂粮糊糊,瓦罐还是现买回来的。 吃完晚饭,柳氏给薛雯洗了脚安顿她睡觉的时候,大房的大姑娘薛玲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三叔三婶在吗?奶奶让我送吃得来了。” 薛玲脆生生的叫着。 薛雯小身板一挺坐起来恨道,“好家伙,他们吃饱喝足了,就来哄我们回去干活了?娘,我头疼!” 柳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心眼怎么这么多? 以前不这样啊? “别作!娘心里有数。” “哦,不管她说什么,您都别心软,否则我肯定头疼的。” 薛雯鼓着腮帮子。 柳氏又好气又好笑,“娘知道,要你教。” “切,我才不信您能撑得过她几句好话,奶奶真要有心缓和,就该让大伯或者大伯娘过来,而不是让个晚辈来道歉,这不就是仗着您和爹比她高一辈,堵着你们的嘴,不许说话嘛,当我不知道呢,哼!” 薛雯哼哼唧唧的,她怕柳氏和薛崇德心软。 大人的矛盾再大,跟薛玲没关系,她又是带着东西来的,管它好坏,那也是人家的心意。 要是数落出去,肯定被村里人说以大欺小。 这种事情,原身见识过太多次了,现在是薛雯来了,她才不会让莫氏算计着。 薛玲站在木棚外面也很尴尬,可她不得不来。 莫氏吃饭的时候把薛崇德一家赶出来其实是想省几张嘴,可是她没想到人走茶凉后。 家里乱七八糟的得有人收拾,以前这些活计全是柳氏做的。 现在人家一家都被撵出去了,不可能再回来给你做这些事情。 莫氏后悔把话说的太绝,两个儿子又拉不下来脸面。 儿媳妇谁也不愿动弹,只能让薛玲来道歉,让薛崇德和柳氏回去把活儿干了。 薛玲听到薛雯哼哼唧唧的哭说头疼了,她脸上挂不住,想把食盒放下,却听到薛崇德说。 “你把东西拿回去,我不会收的,既然搬出来了,那我们就不会再回去了。” “三叔,奶奶当时只是气极了,一时说重了,她没想撵你们出来,你看您急的,倒像是怕担担子似的。” 薛玲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薛衍在大声喊,“爹,爹,妹妹又没气息了。” 薛崇德一听立刻站起来,急匆匆的跑过去查看。 薛衍哭道,“头上还在流血,怎么办啊?妹妹会不会死?” 薛玲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叫不回薛崇德了。 她也不想回去,回家去要干活,自己一双手可是细心保养着的。 哪怕坐在木棚外面有点冷,她也还是强忍着。 没过多久,薛玲的男人找来了。 这位是个药商家的儿子,吃饱喝足发现老婆不在宅子里了,一打听说是被派出来请老三一家回去。 他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人家也不废话,直接来接了薛玲就走,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薛雯又被气到了,她能想到明天莫氏又要说是薛崇德把侄女侄女婿气走的。 她一迭声的叫头疼。 薛崇德虽然精通药理,但是没有给人把过脉,他断不准薛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好带着她去找郎中。 薛雯非要柳氏抱。 薛崇德只好带着柳氏背着薛衍去镇上。 乌漆嘛黑的乡间小路很不好走,还没出村口,他就听到大宅那边在吵闹。 原来是二房的张氏不肯洗碗收拾桌椅,老二薛崇义喝多了酒打了张氏,结果张氏要带着孩子回娘家。 薛雯偷偷笑了,二伯娘没大伯娘腰杆子硬,人家有两个宝贝儿子,二伯娘只有四个女儿。 老三欺负不着了,可不得紧着她欺负。 那洗碗扫地,收拾桌椅的事情,肯定是她来干啊。 张氏原来也是富家小姐,哪里吃过苦的,就算是薛老爷搬到乡下,家事儿也全是柳氏在做。 以前觉得人家多余,可现在一有事儿才知道,柳氏那是真受了不少委屈。 张氏挨了打也没好声气,拉着女儿们就走。 大宅里一夜间变得空荡荡的。 莫氏也头疼,她总不能让人家新媳妇一嫁过来就干家务吧,这位可是自己娘家那边的孙女,也姓莫呢。 万一回娘家的时候把这些糟心事儿传回去,自己的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她深悔不该得罪薛崇德,现在家里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了。 再怎么舍不得银钱,她也只能拿出五钱银子请了族里的女人来帮忙。 等人家走的时候,还要送上些剩下的鸡鸭鱼肉,她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第3章 你当真想要科举? 镇上的赵郎中跟老爷子有几分交情,薛崇德从柳氏怀里接过薛雯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 薛崇德愧疚的说,“劳烦您老给孩子瞧瞧,她头被撞破了,一直嚷着头疼。” 赵郎中往伤口一看,立刻认真道,“伤得这么重,怎么现在才来?” 夫妻俩心里一紧,着急的说,“求您帮忙,一定要救救这孩子。” 赵郎中给薛雯把了把脉,捋着胡子说。 “这孩子也是命大,伤得这么重也能缓过来,可真是奇迹,她的头得重新包扎。” 话一说完,赵郎中就去收拾东西,用消毒的刀片把薛雯伤口周围的头发给清理干净,露出伤处。 薛崇德这时才看到伤口有多狰狞。 薛雯的后脑勺都肿起来了,伤口处时不时的在渗血。 柳氏心疼的手都在颤抖。 薛雯被清理伤口时的疼痛惊醒了,她忍不住哇哇的哭。 真疼! 她心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一会儿,赵郎中给她重新敷了药把头包起来,又给开了一个方子把药抓齐煎上。 “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薛雯立刻道,“赵爷爷,我能不能用桃胶抵药钱?我爹被我奶奶赶出家门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薛崇德很尴尬,忙呵斥道,“别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大哥哥娶媳妇端上桌的糕点不就是给客人吃的吗?” “爹爹也送礼了,凭什么我就吃不得?多拿一块就骂我是贼,我就不知道我怎么就成贼了,呜呜……” 薛雯哭得惨不忍睹。 赵郎中同情的摇摇头说,“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总是隔了一层,唉!你们受委屈了。” “让您见笑了。” 薛崇德情绪很低落,说来说去,谁让自己是庶子出身呢,哪怕名字记在嫡母名下,那也还是区别很大的。 说这些没用,世人不管你有没有理,只管你对嫡母孝不孝顺。 只要被传出一丁点儿不孝的名声,薛崇德这辈子就算完了。 名声在这个时代很重要,所以薛雯要给人家一个不是我爹不孝,是祖母不慈的印象。 她满嘴没说一句莫氏不好,但是听到的人都知道事实是怎样的。 赵郎中叹息着,“你啊,就是太老实了。” 他安慰薛崇德说,“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 “你爹在时也跟我说过,独独亏欠了你,只要是能帮忙的地方,你不要客气。” 薛雯眼睛一亮,“那我爹爹可以考科举吗?我想要爹爹做状元呢。” 赵郎中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儿,做状元怕是难呢,人家都是五六岁启蒙,十来岁就考中童生入县学,你爹爹都二十多了,就算考过了,要跟一群毛孩子一起读书不怕被人家笑话吗?” “没志气才会被人笑话,我爹爹要能考上,谁还笑话?” 薛雯眨巴着小眼睛很自信的说。 赵郎中很有兴味的看着薛崇德问,“你当真想要科举?” 薛崇德犹豫片刻道,“我想试试,药典我都能背下来,想来四书五经也不难。” “那好,你就在我这儿住下。” “我这里还有些书籍,你先读熟,好好背了,我给你引荐一位名师,他收不收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赵郎中话音刚落,薛雯就立刻拍马屁说。 “多谢赵爷爷,赵爷爷心肠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最好的爷爷。” 赵郎中忍不住拧了一下薛雯的小脸。 “你爹是个闷葫芦,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巧嘴的丫头?难怪他肯发奋了,有了前程才好给你找个好女婿是不是?” 薛雯呆萌的眨眨眼睛,回答了一句,“要选赵爷爷这样的。” 赵郎中亏得脸皮厚,不然都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没大没小,可恶的小丫头,真是要人又恨又爱呀。” “您老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薛崇德连声道歉。 赵郎中摇摇头笑了。 “我怎么会把小丫头的话当真,只是这孩子有些早慧,恐怕将来的亲事你们要为难了。” “呵呵,她才多大,还早呢!” 薛崇德有女儿万事足,抱着薛雯乐呵呵的说。 薛衍迷迷糊糊的突然醒过来,“不早了,还得去采桃胶,能卖钱。” 满屋子又是哄堂大笑。 赵郎中心情好,把他们带来的桃胶全都收下了。 虽然这些东西还抵不上一副药钱,他也没计较,谁让他真心喜欢这个嘴巧的小丫头呢。 赵郎中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说了会儿话就去后院歇下。 薛崇德一家睡在前院客房里,药熬好了,就直接给薛雯喝。 中药虽然很苦,但是薛雯并没闹腾,乖乖的把药喝完,然后沉沉睡了。 柳氏睡不着,她担心薛崇德是被薛雯的事情刺激到,说要科举只是赌气。 薛崇德却说,“我虽然没有正经读过四书五经,可是大哥二哥会的东西我也会,只是那时候每到要考试的时候,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后来我就死了这份心思。” 柳氏明白他说的是莫氏暗中阻扰的事情,心疼的揽住他的腰说,“委屈你了。” “现在想想,我当初真不该放弃的,我那时候要是争一争,也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上,族里不说偏着我,至少也会在小玖出事儿的时候两不相帮,而不是现在这样,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崇德叹了口气。 柳氏安慰他说,“那就去考吧,咱们哪怕苦一点,也要先紧着你。” “娘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薛崇德很认真的许诺。 柳氏微微一笑,“相公,我信你!” 薛衍睡了一觉,这会儿睡不着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自言自语说,“我也得好好读书,将来考状元,谁敢骂我妹妹,我一定怼死他。” 薛雯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 梦到现代的自己智商只有五岁,父母对自己不离不弃,从头开始教育。 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你别让我父母失望,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的父母失望。”
第4章 逆子,家门不幸呢! 莫氏等到活计忙完也没见薛玲回来,老二媳妇又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了,她只能打发刘氏去打探情况。 刘氏应酬了一天,不想动弹,就使唤薛珺。 薛珺不敢去,因为他心虚怕鬼,“那贼丫头死了会缠着我的,我才不要去。” 刘氏没办法,只能自己跑腿去看。 结果来到木棚,只看到薛玲搁在门外的食盒被村里的狗啃得乱七八糟。 里面的饭菜撒的到处都是,她嫌弃的踢了那个食盒一脚骂道,“臭丫头,就会糟蹋东西。” 她扫兴的回到大宅对莫氏说,“人家都不在呢,不知道去哪儿了。” 莫氏脑子嗡嗡响,她只想着完了完了,明天早上没人做早饭了。 谁知道刘氏冷不丁蹦出一句,“我今天累伤了,明儿让老大媳妇早些起来做饭,我是动不了的。” 莫氏刚要反驳,一想不对,不让大孙媳妇起来做饭,那自己做吗? 不可能的,她哼了一声,“我都还没喊累呢,你到吆喝上了,这是为了谁才闹成这样的?” 她捂着胸口直哼哼。 好嘛,反正明天别指望她起来烧饭。 薛老大和薛老二喝得醉熏熏的,尤其是薛老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半夜吐了一床也没人收拾。 到了早上醒了酒才发现自己有多埋汰。 他大声吆喝张氏打水来,可哪儿有一个人搭理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去厨房,结果发现水缸里一滴水也没有了。 “老三,老三呢?” 他咋咋呼呼的吆喝,结果还是没有一个人吭声。 老二很不满的瞪了老大院子一眼,心说,因为你们闹得老三都不回来了,这家里的活计也别指望我。 他胡乱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衣服卷在包袱里,去镇上住去。 薛崇礼醒了之后发现刘氏还在床上躺着,皱了皱眉头呵斥,“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昨天那么多客人都是我在支应,我今天起晚一点,多歇一会儿怎么了?” 刘氏很不满的翻了个身。 薛崇礼气也没辙,他一文弱书生,在家里被刘氏辖制惯了,只能自己穿好衣服去给老娘请安。 莫氏头上绑着抹额,一迭声的嚷嚷心口疼。 薛崇礼急了,“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去。” “别着急请大夫,先去把崇德找回来。” “这个家没了他不行,我昨日做的过了些,你跟他好好说说,别为了孩子们的事情置气。” 莫氏哼哼唧唧的说着。 “反了他了,您怎么教训他都不为过,他怎么敢跟您置气,我去找他回来。” 薛崇礼一甩衣襟大步往外走,结果发现院子里到处脏兮兮的,打扫是打扫了,可就是不干净。 他恶心的皱着眉头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去到老二院子里,结果发现院子里一股难闻的臭味。 房门大开着,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他生气的走进屋子里,这才看到里面想过了贼一样。 里面箱子,柜子都大开着,当季的衣服没留下一件,其它衣服倒是还在,可都扒拉乱了。 “这是离家出走了吗?” 薛崇礼脸都气白了。 老二最会偷奸耍滑,他一瞧就知道这是打算着老三不回来,他也不回来呢。 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 他把怨气全都记到薛崇德的头上。 不就是小丫头片子撞破了头吗?多大点儿事儿,偏要闹的一家子不安宁。 薛崇礼气呼呼的找去木棚。 结果发现里面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被刘氏踹到远处的食盒,被村里人捡到背在身后讪讪笑着走开。 他也不好意思去要回来。 地上满是食物残渣碎屑。 他跺了跺脚恨道,“要不回来,就一辈子都不回来,一个个的,以为我没办法治你们了是不是?” 他还真没办法。 薛崇礼除了读书啥也不会,本身又清高。 因为老爹是被人家赶出京城的,他回乡后觉得丢脸,也不爱跟村里的人交际。 到现在为止族人都不认识几个,他去哪儿找薛崇德去。 忍着愤怒回到家中,他把刘氏叫起来打扫院子,自己去老二院子里帮他收拾房间。 薛崇礼从来没干过家务。 收拾了小半天才知道,这些活计是真的很累人,做了这么一会儿,他就腰疼得不行。 老大媳妇是新妇子,虽然跟莫氏很熟稔,可也没想到一嫁过来就要下厨房。 结果第一顿饭没煮好,刘氏气得大骂,“这是娶媳妇吗?这是娶了头猪回来。” 薛理被老娘骂得抬不起头来,又不敢辩驳,只能趁媳妇歇下的时候,悄悄安慰她。 莫雨柔委屈的哭道,“我在家都没有做过一顿饭,这可是用心做的,又不是不能吃,怎么就骂得这般难听,教我以后如何做人?” “娘子别难受,且熬过这几日,咱们就搬去镇上,到时候雇个婆子,绝不再让你受苦。” 小夫妻俩个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在薛理的安慰下,莫雨柔算是忍了这口气。 谁知道这话被薛珺那熊孩子听到,他转头就把自己大哥出卖了。 “娘,娘,我大哥要带我嫂子去镇上住,还要雇个婆子伺候她,您看您都没人伺候,她倒是先享福了。” 薛珺的话一说完,刘氏的眉头就竖起来,大声嚷嚷道,“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翅膀硬了就想飞走,老子娘还在呢,都不想认了是不是?” “逆子,家门不幸呢!也不怕被雷劈啰!哪个混账婆娘会挑唆,烂心烂肺烂肚肠的……” 莫雨柔气得脸色发白,揪着薛理的衣服娇弱道,“你听听,听听,这是指桑骂槐,在数落我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在骂我三叔呢,你别管,她爱怎么骂怎么骂,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儿。” 薛理心情烦躁的继续安慰莫雨柔。 莫雨柔嫁过来之前没想到薛家的情况是这样。 她现在心里很乱,“你娘要是一直这么不待见我,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奶奶在吗?你别瞎操心,有人收拾她。” 薛理只想哄着新媳妇,刘氏是什么感受关他屁事。
第5章 做麦芽糖的方子 薛雯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 原来薛崇德真的开始读书了,柳氏帮赵郎中整理,炮制药材。 这些活计她原来在京里的时候也常做。 只是老爷子回来之后心情郁闷,方子也不开了,药也不做了,她就整个的闲下来。 如今住到赵郎中家里,哪里还能闲着,于是不等人家叮嘱,她先把活计做了。 赵郎中没阻止她,他知道不让柳氏做这些事情,他们一家住不安稳。 他觉得薛崇德是个好苗子,要真能有出息,赵家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赵爷爷!” 薛雯一见赵郎中,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撒娇,“爷爷的药好好哦,我的头不疼了呢。” “哦,是吗?真有这么神奇啊?” 赵郎中最爱听这种话,他笑得合不拢嘴。 “您是神医啊,当然很神奇啦!” 薛雯说瞎话眼睛不带眨的,没几句就把赵郎中哄晕乎了,“您什么时候带我爹爹去拜师呀!” 赵郎中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小机灵鬼,说了那么多话,这才是你的真正目地吧?” 薛雯揉揉小鼻子,脆生生的说,“我不是催你哦,我只是想知道爸爸的老师好不好说话。” 赵郎中乐了,调侃道,“要是不好说话怎么办呢?” 薛雯很无奈的两手一摊,“凉拌呗,听说越是有本事的人,越骄傲,唉,好难相处呀。” “你爹个木头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人精!” 赵郎中疼惜的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麦芽糖。 薛雯呵呵一笑,“赵爷爷,我知道做麦芽糖的方子哦。” 赵郎中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 问度娘呗! 薛雯笑眯眯的说,“其实很简单啦。” 赵郎中一把把她的小嘴巴捂住,很严肃的说道,“是你爷爷说过的吧?” 薛雯立刻点点头。 赵郎中左右看看,做贼似的把薛雯带到书房里。 薛崇德正在抄书。 赵郎中一瞧他的字迹,忍不住点头说,“你这字是练出来了。” “爹还在的时候打算让我学方脉,他说将来要给贵人诊脉开方子,字写不好会被人家笑话,从三岁起就让我练着呢。” 薛崇德说话间眼圈都红了。 “好孩子,你是个有志气的,只是光有志气不行,这丫头说知道做麦芽糖的方子,我想买下来。” 赵郎中很认真的说。 薛崇德立刻站起身道,“您说什么买卖的,要是真有抄一份给您也不值什么,就怕这丫头顺嘴胡诌,倒是糟蹋了物料。” 薛雯急了,“不胡诌,真的能熬出糖来,赵爷爷试试就知道了。” 赵郎中当然相信薛雯说的是真的。 老人家总觉得小孩子不知事,在她面前嘀咕几句被这孩子记下来也是有可能。 再说了,这么豆丁大的孩子,她哪里会说谎话。 “你不用担心,就像这孩子说的,试试就知道成不成了,要知道麦芽糖这东西可以健脾养胃,调节便秘,润肺止咳,比其它的药物更容易被患者接受,又一年四季都可以做,所以真要成了,这方子可得姓赵。” 赵郎中很严肃的样子。 薛崇德蹲下身体问薛雯。 “你先把方子背下来给赵爷爷听听,要是不成,咱们不能收人家的钱。” 薛雯一梗脖子就说,“简单着呢,先让麦种发芽。” “长到两指节那么高的时候捣碎和蒸熟的碎米混在一起,用蒸熟的红薯也可以的。” “反正搅合完了加水发酵4到5个时辰,然后把汁水挤出来熬就可以了。” “发酵时候的温度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哦,稍稍烫手就可以啦,不然做不好的。” 赵郎中很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您以为有多难?” 薛雯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薛崇德轻轻给她一个爆栗,“不许没大没小的。” 她撅着嘴不满说,“才没有。” 赵郎中哈哈笑了,“我去试试,真成了这拜师的束脩,我替你出。” “还有要给我多多的糖吃。” 薛雯赶紧给自己争取福利。 赵郎中刮着她的鼻子说,“少不了你的。” 薛崇德很无奈的揉揉薛雯的头问,“这方子真的是从你爷爷那里听说的?” “对呀,对呀,就是爷爷说的。” 薛雯不住的点头。 薛崇德摇摇头说,“你爷爷在的时候,你才两岁,话都说不清楚,骗谁呢?” 薛雯尴尬的冲薛崇德做了个鬼脸,“反正就是爷爷说的,不信你去问他。” 坏丫头! 薛崇德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的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柳氏来收拾房间,听到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还能随了谁,不都是你娘逼出来的。” 薛崇德一想到莫氏就连连摇头,“不提她,不提她,反正我们不会再回去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柳氏凑到薛崇德的耳边说,“我今早去打水的时候瞧见二哥了,不过,他好像没瞧见我。” 薛崇德微微一怔,“他怎么会在镇上?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他又不傻,你不在家里,那担水的活计可不得轮到他身上,指望你大哥?呵呵!” 柳氏鄙视着笑了。 薛崇德眼神深邃,淡漠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答应了小玖,要是秋闱考不中,她恐怕会埋怨死。” “这可说不定。” 柳氏忍不住笑了,小丫头挺会数落人的,薛崇德真要是没考中,她肯定要抱怨。 薛崇德只能继续努力抄书。 这是个笨办法,抄书既能练字,又能背书。 他的字写得很工整。 抄好的书还可以拿到书行寄售,也是一种赚钱的法子,反正他不想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 薛雯跑到院子里看到薛衍在地上写字,她眼睛一转问,“哥哥,你在干嘛?” “别闹,我在写字呢。” 薛衍很认真的说。 “教我嘛,我也要学。” 薛雯撒娇说。 薛衍很犹豫,“女孩子不能学写字的,你要学,就跟娘学刺绣。” 啊呸! 才不要拿针扎自己呢。 薛雯梗着脖子说,“你要是不教我,我就跟爹爹说你欺负我。” “别介,您是老大,我才是老二,教了,教了,真受不了你。” 薛衍才不去触霉头,现在爹娘都爱死了小棉袄,自己像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娃一样。 唉,忍了吧,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呢!(1)
第6章 可恶的二伯 没过几天,赵郎中准备好了束脩,带着赵崇德去一位致仕的官员家去拜师。 薛雯很担心的伸长脖子在门口探望。 薛衍安慰她说,“爹爹一定能拜师成功的,你就放心吧。” “你不懂,那些有学问的老师都眼高于顶的,收徒也有好些规矩,爹爹那么老实,又不爱争辩。” “爷爷又得罪过安国侯,这位老师要是个趋炎附势的,怎么可能做爹爹的老师,好担心他。” 薛雯嘟起嘴来。 薛衍摇摇头道,“现在去都去了,担心也没用呀,要是爷爷没得罪人就好了。” 一上午兄妹俩个心事重重。 柳氏忙完院子里的活计,打算去收左邻右舍的衣服帮忙清洗。 洗一件衣服只收两个大子,也算是个进项。 薛雯连连摇头,虽然她知道这种体力活儿不好干。 可就算她有前世无数赚钱的方法,现在也没那个条件呀,住在别人家里呢,不好折腾。 眼看着柳氏辛辛苦苦洗了一大堆衣服,正要晾晒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 “好呀,还说你们不声不响的跑了呢,原来是住到野男人家里了。” “咣当!” 柳氏端着的一木盆衣服被掀翻在地上。 薛崇义从门外闯进院子,愤怒的在洗好的衣服上踩踏。 柳氏心疼的扑过去说,“他二伯要踩就踩我,这些衣服是别人的,踩坏了我可赔不起。” 薛崇义狞笑着,“你都住到人家家里了,有什么赔不起的,咱们老薛家的脸全让你给丢尽了。” 薛衍看到母亲受辱,扑过去抱住薛崇义的大腿怒吼。 “不许你踩我娘洗好的衣服,我爹去拜师去了,以后考中状元,做了官把你下大牢。” “哈哈哈……” 薛崇义被薛衍的话逗笑了,他一把把薛衍拎起来摔在地上。 “兔崽子,你爹一个庶出秧子,还想考状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瓢污水淋**衣裳。 “滚出去,这里是赵爷爷的家。” “你要是再耍混,我就去报官,大不了让人家都知道爷爷得罪过安国侯,大家都不过了。” 薛雯拿着水瓢掐着腰肌,横眉怒目瞪着薛崇义怒吼。 薛崇义恶狠狠的瞪了薛雯一眼,“你要是敢在外面张扬,我就掐死你。” 柳氏本来还想着息事宁人,可一听到薛崇义说要掐死自己的女儿,顿时抽起棒槌往薛崇义身上招呼。 “要掐死玖儿,先掐死我,我不活了!” 薛崇义措手不及,被柳氏狠敲了两棒槌,不得不退到门外边。 薛衍忍痛爬起来,把大门一栓,母子三个坐在门后面抱头痛哭。 薛雯哽咽着,“爹爹要是拜师不成功。” “我就去老师家里求他,哪怕考个童生也好啊,再不怕被这混账东西了。” 正哭着,听到门外薛崇义的骂声停了。 薛雯从门缝里往外一瞧,激动的跳起来,“爹爹回来了,是爹爹回来了。” 果然,薛崇德二话没说,就竖起眼睛喝了一句,“再不滚我揍死你。” “我是你二哥!” 薛崇义挺着胸膛得意的炫耀。 赵郎中干咳一声,“这是我家,里面都是珍贵的药材,你未经允许私闯别人门户,咳咳,按律的话……” 薛崇德转身对赵郎中作揖说,“我不认识他,您该报官就报官吧。” “薛崇德,你六亲不认啊你?” 薛崇义急了。 薛雯大声在门里说,“爹爹,他要掐死我,还说娘亲勾搭男人。” “谁家能有这样的亲戚,不是咱们不认他,是他想要逼死咱们呢。” 薛崇德老实的汉子再忍不住了,揪住薛崇义的领子质问,“你说过这些话了?” 周围早围过来一群街坊,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 薛崇义见势不妙,咬牙承认道,“是二哥的错。” “三弟啊,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哪个看到你媳妇端一大盆男人衣服清洗,也会多想的嘛。” “啪!” 一大嘴巴子扇到薛崇义的脸上。 薛崇德怒斥道,“到现在你还要诬蔑娘子的名声,其心可诛!” “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我揍你一次。” 他一松手,薛崇义就跑了,边跑边喊,“薛老三,你给我等着。” “你个奴才秧子还想造反了,我回去告诉娘去,非去衙门里告你个不悌手足之罪,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赵郎中脸色很难看,“混账东西。” “给您添麻烦了,我二哥一直不着调,明天我们就想办法搬走,免得您受连累。” 薛崇德很愧疚,不知道还以为是赵郎中的儿子闹事儿,再七嘴八舌的一传,都没人敢找赵郎中看病了。 赵郎中再大度,牵涉到名誉的事情也不敢马虎。 薛崇义故意诬蔑柳氏,很明显就是不想让薛崇德在镇上立足,如今一闹,他也不好再继续挽留薛崇德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柳氏脸上还一脸泪水。 两个孩子懵懂的看着薛崇德,他心里很难过还要强撑起笑容说,“我已经拜在方先生门下了。” “方先生人很好,他现在一户大户人家私孰里授课,我正打算去那里找份活计,闲时便跟着读书。” “爹爹,您不用想太多了,你只管去上学。” 薛雯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银锁。 这是她一岁时候爷爷给的生日礼物,上面嵌着八宝,她一直戴在身上没摘过。 她把小银锁塞到薛崇德的手里认真说。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等您以后当官了,还我一个大大的,不然我可亏大发了。” 薛崇德哭笑不得的把她抱在怀里举高高,“你真是个小人精!” 柳氏擦干眼泪,她知道那个小银锁就算卖去当铺也能值个二三十两。 可因为是老爷子留下来的唯一的念想,薛崇德再怎么辛苦,也没想过把小银锁卖掉。 如今薛雯把小银锁拿出来,而他也收了,说明他的确是下定决心不再回去大宅了。 柳氏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薛衍很嫉妒,“为什么爷爷给你银锁,却不给我?” 薛雯翻了个白眼儿,还能为什么,我有主角光环呀!
第7章 熏虫蚊的熏香,香丸子 宁安县城,方宅。 赶了一天的路,薛衍早已经睡熟,薛雯闭着眼睛犯困,听到柳氏坐在床榻上叹气。 “赵叔给了十两加上卖掉小银锁的二十两,一共有三十两,紧着些倒是够一年的花用,可要买书和笔墨纸研就难了。” “先生说李家有个藏书阁,族里没进项的子弟都可以去抄书,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一日三餐的。” “等农忙的时候再去乡下打个短工,混过今年就没问题了,娘子不要太担心,总不会让你和孩子们饿肚子。” 薛崇德一边铺床,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薛雯听着听着就睡熟了,可没一会儿,她就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子在一个亭子里制香,还对她招手。 “你是谁!” 薛雯惊叫着从睡梦中惊醒,头上满头大汗。 “小玖别怕,娘在呢,别怕啊!” 柳氏紧张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薛雯眨着眼睛看看柳氏,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梦。 柳氏抵着她的额头,担心的说,“这苦命的孩子,还没痊愈又受了惊吓,现在发热了呢。” 薛崇德立刻站起身说,“我熬点退热的草药来。” “不,爹爹别急,我没事儿的,就是做了个怪梦被吓到了,喝点热水就好了。” 薛雯说着往柳氏怀里蹭了蹭。 薛崇德看看薛雯的脸色,发现没有特别的异样,沉默的倒了热水喂她喝。 柳氏仍不放心,“真没事?” “真没事,就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姨姨在用柏枝制香,她让我学来着。” 薛雯喝完水,感觉身上的那股燥热降下去了,又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制点蚊香也不错,夏天快到了,讨厌蚊子。” 薛崇德的眼睛猛然一亮。 宠溺的摸摸薛雯的小脸,“还是我的小玖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制熏香呢!” 柳氏疑惑的看着他。 薛崇德淳朴的说道,“每到惊蛰,太医院里就要开始配制熏虫蚊的熏香,香丸子等等。” “外头市卖的,哪里有宫里的好。” “明天我就去买些原料回来试试,做成了能卖不少钱呢,咱们就再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柳氏一听这话笑着说,“那就在院子里种些薄荷吧,又清香又能当茶喝。” “好!想来先生也不会反对。” 薛崇德很开心,有了目标之后,感觉身上的担子也轻了很多。 …… 一大早,柳氏忙着洗衣做饭。 薛雯自己穿好衣服跳下床榻到院子里问,“娘,我爹和哥哥呢?” 柳氏回头一笑,提着水桶开心的回答,“去跟方先生读书去了,粥盛好了,搁在桌子上,你自己去吃。” “哼,让我吃剩下的!” 她嘟着嘴去到后院正房,却没听到读书声,正好奇的时候,后脑勺突然被一颗小石子砸中。 “哎呀!” 她惨叫一声,躺倒在地上。 此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紧张的从墙角的树上跳下来。 他走到薛雯身边,发现她的头巾上渗出一片血渍,当时就愣住了。 “喂,你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冉惊慌失措,蹲下身摇晃薛雯的身体,结果薛雯一动都不动,脸色十分难看。 柳氏担心的声音传来,“小玖,你没事儿吧?” 李冉急了,他发现自己闯了祸,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苦主,只好又爬回树上。 柳氏在衣襟上擦干手,走到后院一瞧薛雯倒在地上,伤口处又在渗血,急的抱住她就往外跑。 边跑边哭喊着,“玖儿,你千万别有事儿啊,都怪娘没照看好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跑,我的玖儿啊!” 李冉很愧疚,他只是闲着无聊想要逗弄那个小丫头一下,却没想到那小丫头的头皮那么脆弱。 一颗小石子就把她的头打破了。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该开这个玩笑。 他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沮丧的要从墙上翻到隔壁去。 可李冉心不在焉,脚上突然踩空了,他心道不好,身体直直从墙头跌下来。 报应啊! 就在他心说完了,小命要玩完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接住。 李冉惊魂未定就看到一个朴实的男人笑着说,“以后别翻墙,太危险了。” 这男人把他放到地上,自己若无其事的去收拾摔碎的碗。 碗里的粥都撒了,那男人还是捡起早就煮烂的米粒,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用水冲洗一遍塞进自己嘴里。 李冉想哭,他红着眼睛问,“饭都脏了,你重新再盛一碗啊。” “够了,我其实不怎么饿!” 薛崇德的肚子出卖了他,咕咕叫的很大声。 他尴尬的笑笑,“我得去抄书了,你快进去上课。” “以后再不要调皮了,危险不说,还耽误功课,很多人想读书都没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呀。” 李冉一声没吭,低着头走到课室门口。 表情严肃的老先生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外头站着,把昨日的功课背熟了再进来。” 李冉沮丧的转身站在门口背书。 这让方先生大吃一惊,心里暗暗腹诽,“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以前让他读书,他总是推三阻四,要么就扯一堆歪理来敷衍,今日竟然没有顶嘴?” 今天可不一样,李冉做错了事情心中愧疚,他觉得只有努力背书才能忘记那个后脑勺流血的小丫头。 他背着背着心思还是飞走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样了,真的死了吗?” 好后悔自己拿石子扔她,好好的读书不行吗,为什么要干这种破事儿? 李冉悔得肠子都断了。 他是当朝丞相之孙,父母又远在任上。 跟着祖母在这县城生活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一直心有不甘,因此养成了个任性的性格。 可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看到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被一个小男孩拉走。 他听得很清楚,那小男孩在说,“爹爹,妹妹不行了,你快去瞧瞧。” 李冉身体僵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那人救了自己,而自己却杀了他的女儿。 “我真是个混蛋啊!”
第8章 又多一个病号 薛雯后脑勺火辣辣的疼,脑子嗡嗡作响。 她知道自己是脑震荡了,一直没敢乱动。 柳氏以为她不行了,对城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找到薛衍,让他把薛崇德叫回来想办法。 薛崇德一回来,就对柳氏说,“伤口没大碍,气息虽然弱,可还算平稳,别乱动她,过一会儿再说。” 柳氏眼泪流个不停,“昨晚上她被魇住我就该小心的,这里是生地方。” “咱们住的又是方先生过逝的女儿的院子,怕是人家嫌弃我们扰了清净才会让折腾小玖的。”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许是小玖自己不小心摔了扯到伤口呢,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薛崇德很认真的驳斥柳氏,又去药店抓了一副安神定惊的药熬给薛雯喝。 折腾了大半天,薛雯终于睁开眼睛喊了声娘。 柳氏着急的问,“怎么样了小玖,头还疼不疼?” “疼呢!” 薛雯抽泣着。 薛崇德很心疼的说,“小玖别哭,爹爹给你买甜糕吃好不好?” 薛衍顿时馋了,连声劝说,“妹妹别哭,有甜糕吃呢。” 薛雯看着薛衍稚嫩的脸,心里一声哀叹。 你个吃货,我这脑袋就是因为甜糕才被撞破的,我听到甜糕这两个字就头疼哦。 为了照顾薛衍,她还是强忍住了想哭的情绪,在柳氏怀里吃了几口粥又躺下了。 薛雯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在自己身边道歉。 她也猜到袭击自己的人,肯定是在隔壁李家族学读书的某个熊孩子,可是就算找到凶手又能怎么样? 她心里虽然很生气,可还是理性的告诫自己现在不能闹事儿。 要等薛崇德考中了再算账,至少得要一笔补养费存着,等薛崇德进京的时候用得着。 薛崇德看到薛雯的脸色好起来,叮嘱柳氏说。 “你好好照看小玖,我买了点药材,反正今天也做不了其它的事情,我把香丸先做出来。” 柳氏连连点头,犹豫着对薛崇德说,“我还是想去庙里求张平安符回来。” “咱们小玖命运多舛,护身的银锁没了,夜里容易梦魇,借点灵气压一压还是好些。” 薛崇德知道要是拦着不让她去庙里,她会一直不安心,算计了一下花销,最后还是答应了。 柳氏很开心,叮嘱薛衍好好看家,自己拿着银子去附近的庙宇求护身符。 …… 柳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就被李冉跟上。 李冉其实就想问一声,小丫头怎么样了。 可是柳氏走的很快,他苦追不上,脑门上出了一脑门的汗,跟着跟着就发现柳氏出了城门。 李冉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出过城。 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他又不想徒劳无功的退回去,只能继续跟下去。 柳氏走了好一段路,突然停下脚步,原来她看到薛崇礼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李冉正好在她身后没来得及躲开,一下撞了个正着。 他脚崴了,疼得直哼哼。 柳氏是个厚道人,哪怕再心急,也不好扔下李冉不管。 她着急道,“真是对不住,我这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李冉眼珠一转,沮丧的说,“我爹娘都不在家,回去也没人管呢。” “那……你要是不嫌弃,先去我那儿休养几天?” 柳氏很为难的说。 这话正合李冉心意,他龇牙咧嘴道,“那就劳烦大嫂了。” 得,一个病号没好利索,这又多一个病号。 这时,薛崇礼骑着头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因为柳氏背着身体,他也没注意瞧,就这么错过去了。 柳氏等他走过去,站直身体沉重的叹了口气,去道旁找根树枝当拐杖,让李冉拄着。 李冉很敏锐的发现柳氏在躲避那个骑驴的人。 他的好奇心顿时冒出来,嘴角噙着微笑,一瘸一拐的跟着柳氏回家。 …… 薛崇德没想到柳氏回来的这么快。 他还在碾磨配制香丸的原料,看到柳氏进来,奇怪的问,“这么快就求到了?” “哪儿能呢,我遇到大哥了。” 柳氏很担心的说。 薛崇德放下碾子,眉头紧锁道,“这么快就找来了?” 李冉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薛雯就躺在屋里。 他翘着头往里看,结果刚好对上薛崇德吃惊的眼神。 “恩人好!” 李冉嬉皮笑脸的作揖。 薛崇德很意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柳氏脸一红解释说,“我怕被大哥瞧见,想躲开来着,谁知道把他撞倒了,他脚崴了,父母又不在家,我只好把他带回来。” 薛崇德宽厚的笑道,“来了就是客,你去买只鸡。” 他顿了一下又道,“要是再遇见大哥,也不要躲了,告诉他,我们不回去就完了。” 柳氏应了一声,苦着脸就要去买鸡。 李冉知道薛崇德并不富裕,一只鸡最便宜也得五六十文钱,再搭上粮米柴钱,这一顿饭一钱银子就没了。 他连忙拦住柳氏说,“大嫂不用忙,大哥救过我的命呢,有豆腐吃就很好。” 柳氏羞愧道,“太怠慢了。” “去买吧,一只鸡还是吃得起的。” 薛崇德很大气的叮嘱。 薛衍连连摇头,“打肿脸充胖子。” 薛雯瞪了他一眼,“你不想吃吗?” 薛衍把脖子一缩,撅着嘴道,“你会把鸡腿让给我吗?” “我把鸡屁股让给你!” 薛雯坏笑着调侃。 薛衍恨恨的咬牙,脖子一拧,哼道,“我才不爱吃鸡肉。” 薛雯眼珠一转说,“我有办法让你吃到鸡腿,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情。” “要我帮忙做什么?” 薛衍激动的瞪大眼睛。 薛雯笑道,“很简单,跟着娘亲去买菜,要是遇到大伯就使劲哭,跪到他面前哭,求他别拦着爹爹参加乡试。” 薛衍很不解。 薛雯悄悄解释说,“大伯肯定是听到二伯说爹爹要考科举,才会找到县城来的。” “爹爹要是考中了,家里就没人干活儿了,奶奶又不舍得花钱雇人收拾田地,他们一定会以爹爹忤逆不孝的罪名阻止爹爹科举。” “所以你得让人家都知道,爹爹是被奶奶赶出家门的。” “不是我们自己要分家的,我还被打破了头,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我的伤好全了才可以。”
第9章 做人要留点余地! 柳氏挎着竹篮在集市上买菜。 薛衍扯了扯她的衣襟道,“娘,大伯在呢!” 柳氏心里一揪,“在哪儿呢?” 薛衍用手往前一指。 柳氏看到薛崇礼正牵着驴,在跟小贩打听方先生的住处。 “不怕,你爹说了,咱们是遵从母命,避出来的,免得冲撞了他们的喜事。” 柳氏仰着头,咬牙切齿的说着,自顾自的去问菜价。 薛崇礼许是听到了柳氏的声音,高兴的牵着驴走过来打招呼,“弟妹,可让我好找,崇德呢?” 柳氏还没回话,薛衍就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大哭。 “大伯,妹妹都快死了,您别让我们回去行吗?我求求您啦,呜呜……” “这话怎么说的,快起来,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薛崇礼急了,一把把薛衍拽起来。 柳氏急哭了,“他大伯,别伤着孩子,衍儿还小不知事儿,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家里已经躺下一个,您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薛崇礼脸色发青,他是来找薛崇德回家的啊,怎么会闹成这样? 集市上少见这种事情,人们纷纷围上来打听,“怎么回事儿啊?” “是大伯子欺负兄弟媳妇呗,这还看不出来,人家儿子都求上来了,做人要留点余地!” “切,还是读书人呢,这光天化日子的,不给人活路啊!” 吃瓜群众不明所以,大家只管往坏处去想。 薛崇礼穿的是长衫啊,他还戴着儒巾,他脸上挂不住,厉声呵斥,“老三在哪儿?咱们回去再说。” 柳氏怎么可能让他去方先生家,立刻拒绝道,“玖儿伤得重,现在还晕着呢,我们又没个家,去哪儿说去?” 她抹着眼泪不肯走。 周围的百姓们可不依了,“别欺负人啊,这里可是有王法的。” 薛崇礼急了,“我只是来接他们回家去的。” “啊呸!哪有大伯哥接兄弟媳妇回家的。” “太过分了,真无耻!” “简直不是人!” “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是我弟。” 薛崇礼着急的解释。 “那你找你弟去呀?真是太奇怪了,你弟媳妇还会把你弟弟藏起来?” 吃瓜群众们的想象力极其丰富,薛崇礼不能再继续让他们脑补下去了。 他对柳氏警告道,“你让崇德赶紧回家去,地里的活计不做,大家今年都得饿肚皮,为着你那两个孩子也不好任性。” “大伯,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妹妹头上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呢,要是回去再被奶奶说冲撞了大哥哥的前程怎么办?” 薛衍放声大哭,“我不要妹妹死……” “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只是别想着考科举,那不是崇德能走的路。” 薛崇礼头都大了,恶狠狠的说完牵着驴走掉。 人们都对他指指点点,柳氏躬身对仗义直言的人道谢。 薛衍仰头无辜的看着柳氏问,“娘,我能吃个鸡腿吧?” 柳氏揉揉他的头说,“你妹不吃,就是你的。” 啊呸! 还不如不问,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 柳氏买完菜回到家里,把遇到薛崇礼的事情跟薛崇德说了。 薛崇德想了想道,“我明日回去看看,那些田地里的活计大哥二哥都做不来,真要不露面,肯定会被娘数落,白白坏了名声。” “可是那么多活儿,你一个人怎么吃得消?” 柳氏很担心。 薛崇德憨厚的笑着说,“没事儿,我做惯了的,累不着。” 薛雯听到夫妻俩的对话,心里默默哀叹。 愚孝的老爹哟,你刚拜了师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让老师怎么看? 柳氏去烧菜,薛崇德在院子里整理配料。 李冉一瘸一拐的溜进屋子里,对床榻上的小人说,“喂,你没事儿吧?” 薛雯眼睛一翻,瞪着他说,“我不叫喂,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先介绍自己是常识吧?” 好泼辣的小丫头。 李冉笑道,“我叫李冉,小妹妹,你叫什么?” “我叫薛雯,我在家排行第九,你可以叫我玖儿。” 薛雯闭着眼睛盘算,这人的声音好耳熟。 李冉愧疚道,“你爹救了我的命呢,我很想谢谢他。” “那你得拿出诚意来,我为什么会躺着,你心里最清楚。” 薛雯冷冷的嘲讽。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知法犯法,哼,就知道你这样的富家子弟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薛雯生气的说。 李冉急了,“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想伤害你。” “那你为什么拿石子砸我?” 薛雯愤怒的瞪着他。 李冉说不清楚为什么惧怕这眼神,不自觉的就低下头道歉,“我赔你还不行吗?” “你是跟方先生读书的吧?” 薛雯冷冰冰的问。 李冉点点头说,“今年刚进学,不过,他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只等考完拿个功名就好了,真无趣。” 薛雯眨眨眼睛看着他,“你这么有信心?” 李冉呲鼻道,“新科状元还是我爷爷的门生呢,我可是爷爷手把手教的,方先生肚子里能有多少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真狂妄! 薛雯一下子坐起来,冷笑道,“我也不要你赔,只要你能辅导我爹爹考过乡试,我就再不提这件事。” “切,这有什么难的,乡试只要把四书五经背的烂熟就行了。” 李冉呵呵一笑,“明日我让小厮拿两套书来给薛兄,只要他能全背下来,乡试肯定能过。” 薛雯疑惑的问,“真的?” “我骗你干嘛,要是按入门先后论,你爹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兄呢。” 李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废话,可这小丫头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就想逗逗。 薛雯忍了,虽然这家伙有点不着调,可说不定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尽人事听天命吧。 反正不能把前途放在方先生这一个篮子里。 不知不觉就中午了。 柳氏做好了饭菜招呼大家。 薛崇德请李冉上坐,李冉客气的说自己年幼还是坐了下首。 薛雯觉得这小子很会装,于是坐到了李冉的下首,再往下是薛衍。 薛衍不在乎坐在哪儿,他只在乎自己能吃到几块鸡肉。 不过一般吃菜都是从上往下轮的,他觉得自己不但吃不到鸡腿儿,恐怕连鸡翅膀也尝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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