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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肥妻有空间

龙玖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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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姜映梨沈隽意   更新: 2022-09-07 13: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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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梨沈隽意《首辅肥妻有空间》讲的是睁眼成了被卖冲喜,撞墙自尽的丑肥女,人憎狗厌不说,还背负争抢姐夫的恶名,受尽唾弃姜映梨恨不得再死一次,可看到自家的美相公,她又又又支棱起来了面对极品亲戚,泼皮无赖,来一对打一双,专治各种不服姜映梨胖丑丫摇身变成美娇娘,医术高福气多,眼看着能走上人生巅峰,结果自家美相公居然是被抱错的千金少爷!面对着众多质疑,姜映梨拍拍屁股欲走,没想到一贯对她不冷不热的美相公却堵住大门:和离没门,除非丧偶!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一个想娶的却是她堂姐,甚至还异想天开让她替嫁去衰神附体的沈家! 他怎能如此丧尽天良!! 莫敛舟被她质问得满脸尴尬,连忙别眼避开她的视线。 姜青柚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掩面哭道:“阿梨,你别误会……” 姜映梨的目光落到姜青柚那张白净光滑,秀美妍丽的脸上,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她突然冲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是你勾引阿舟的,对不对?你个下贱的娼妇,我让你给我送东西,可没让你扒拉我的墙角!我打死你个贱胚子!” 见心上人挨打,莫敛舟急忙把她护到身后,见姜映梨还不依不挠,他恼火地反手把人推开,脸色阴沉地喝道:“住手,你别撒泼了行不行?” 篮子里的肉饼子撒了一地,那是姜映梨清晨早起特地做的,为的是给他补身体。 眼下,摸着温热的肉饼,姜映梨的心口却是阵阵抽疼。 “我撒泼?莫敛舟,当初你说要娶我,还说我的脾气泼辣最是生趣。” “眼下我胖了毁容了,你得了童生却要一脚把我踢开?你哪来的嘴脸说我是泼妇?我看,你们两个才是婊子配狗!”她激动得口不择言,泪水还在那张丑脸上不停往下滚。 “够了!”莫敛舟愧疚顿敛,见得她那张脸,他好似被刺痛了眼,眼神厌恶,厉声道:“姜映梨,你总是这样——愚笨冲动,自傲刁蛮,又暴躁敏感。你那点比得上青柚的明理识大体!我今后可是要走官途的!” 要说姜映梨最优秀的一点也就是生了张好脸,可她如今毁容,又肥胖如猪,自是更不能跟姜青柚比了! “阿舟,你别这么说阿梨。”姜青柚扯了扯他的衣袖,掩住眼底的得意,看向姜映梨,泫然欲泣道:“阿梨,我跟阿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想拆散你们,是我情不自禁……” 姜映梨没想到莫敛舟会这般看待她,而姜青柚还在这装模作样,一股怒火霎时直冲脑门。 “情不自禁?你是狗吗?管不住自己!?还有你,别装了,我看着恶心!” 说着,她恼怒地抡起墙角的扁担冲上去。 她要这对狗男女好看! “你干什么!?” 但她胖,动作难免迟钝,莫敛舟刚眼疾手快接住扁担,姜青柚就像炮弹撞向姜映梨的肥肚子。 姜映梨被撞得五脏六腑都疼,踉跄间脑袋磕到了桌子的尖角,身体一软就倒下了。 嫣红从她额角蔓延开来。 “出,出人命了!”姜青柚一脸害怕,扑到莫敛舟的怀里,“阿舟,我是怕她打伤你,这才,才动手的……我没想她死……怎么办?我杀人了!” 莫敛舟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他壮胆伸手去探了探姜映梨的鼻息,“还,还有气……”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问道:“你说沈家要你明日嫁过去冲喜?” “是。” “冲喜最好是趁夜里。你让你家人来给她换上喜服,盖头一盖,抹黑送入沈家!她便是沈家人了!” “我,我都听你的。”姜青柚眼眸弥漫开水波,泪意盈盈地点头,嘴角却悄然勾起。 也不枉她一番盘算了! 昏沉间,听到这句话,姜映梨心口一阵冰冷,随后便彻底陷入黑暗里。 …… “造孽啊!不想嫁就退亲啊,送了个快断气的死人来算什么?欺负沈隽意好说话是不是?” 好吵! 姜映梨脑袋发疼,猛然睁眼,入目的却是斑驳低矮的屋子和发黑发黄的土墙。 这是哪里? 她好歹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医界名手,虽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不该出现在这种破地方吧! “哟,还没死呢?”一个穿着古装的中年妇女满脸嫌弃地望着她。 “姜映梨,你们姜家也太不厚道了!沈家给三两银子当聘礼,是为了冲喜!结果你倒好,把你姐姐打晕,抹黑过门,还故意撞墙自杀!你们姜家是不是诚心添晦气!” “什么冲喜?” 姜映梨刚出声,一段记忆疯狂涌入脑海,刺得她脑壳骤疼。 原来她熬夜做手术,猝死在了手术台。 却意外穿越,重生到了大晋朝天水村一位同名同姓的村姑身上。 原主是姜家二房的女儿,三岁那年,父母和离后,姜家就把她娘另嫁的锅算到了她头上。 更因为原主模样长得极好,家里就总骂她跟她娘一样是个狐狸精,日子可说是过得水深火热! 而令“姜映梨”唯一欣慰的是,她有个两情相悦的未婚夫,本来说好等他中了童生就成亲。 但半年前姜映梨莫名其妙开始发胖,从一个窈窕美人硬生生鼓成了个二百斤的大胖球,脸上还长出了红疙瘩。 原主为了给未婚夫留个好印象,也为了减肥,多数时候就让堂姐姜青柚帮忙传递东西。 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02 医疗空间 姜映梨叹息。 这姑娘可真惨!死了都还得被人家物尽其用来替嫁! 听她叹气,妇人更加不满:“怎么,冲喜还委屈你了?人阿隽又俊俏又聪明,就是运气不好了点,不然哪里轮得到你们姜家嫌弃!”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 “廖婶子,劳烦您帮忙。天色晚了,您请先回去歇息吧!” 姜映梨闻声望去,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子端着碗出现在了门口。 他有着一张十分干净俊美的脸,眉目如画,五官精致,一双眸子却漆黑冰冷,犹如黑夜般深邃幽沉。 姜映梨的眼眸瞬间就瞪圆了。 好家伙,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姜映梨家世优越,是个有名的天才医学美少女,身边自然是不缺帅哥美男追捧的,但还真没有人像这位一样,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沈隽意送走廖婶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把药碗搁在床边。 “姜映梨,冲喜本就是我婶娘所为,非我所愿。我不知道你们姜家发生了什么,但我晓得你心里有人,亲事就算了,天亮后你就回去吧!” 姜映梨从美色中回过神来。 回去? 有这样的美型相公,沈家又人口简单,她还回姜家那个狼窝干嘛? 再被算计一次吗? 她目光流转,马上懒懒地靠回床头:“我不回去!我既然嫁到你们沈家来了,那就是你们沈家的媳妇了。” 沈隽意:“你与莫敛舟……” “我与他早已是昨日旧事!”姜映梨脸色一沉,又很快恢复:“还是说你在乎这个?” 顿了顿,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意味深长道,“你放心,我这心里今后只会有相公你一人了。” 沈隽意被她直白的话弄得面颊发红,他别开脸,冷冷道:“随便你。你要是想离开,我随时给你写和离书。” 说完,他转身欲走。 “你不睡这?你要睡哪?”姜映梨好奇道。 这是他们的新房,也就是沈隽意的房间。 “不用你管。记得喝药!”沈隽意冷着脸拄着拐杖,红着耳根子,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姜映梨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这会子她的记忆越发清晰了,对这沈隽意的情况也心中有数了。 要说这沈隽意,在天水村里也是个传奇人物。 他自小聪颖,读书很好,却偏偏时运不济,每回轮到他考试就出各种意外,次次缺考,读书十载,不曾有个名堂,村里人就都说他没那读书运。 除了这个,他还有个命硬克亲的说法。 据说他爹就是被他克死的,现在他娘也被克病了,眼下正奄奄一息。 沈家其他人惜命,就趁着他摔伤腿,他娘又重病之际,迅速把人分出来单过了。 因此,哪怕沈隽意长得好,人品佳,村里依旧没几家愿意嫁女儿过来。 当初姜家答应这门亲事还让村里很是惊讶,如今想来应该是姜青柚早已算好了,存着她被克死的心思,故意答应后又让她替嫁。 这姜青柚有点意思。 姜映梨扬了扬唇角。 但她是不信这个的。 她端起药碗嗅了嗅。 里面都是些止血化瘀定痛的药材,是对伤口有好处的。 她仰头一饮而尽,药苦得她直吐舌头。 “哎——” 这一动,额头的伤口就被牵扯得发疼。 姜映梨扶着疼痛的脑袋坐正,身上的赘肉也随之抖了几抖,她低头看了眼腰间鼓鼓囊囊的游泳圈,忍不住又悲伤地叹了口气。 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却没有被消毒,手法很粗糙,敷的是低劣的止血药粉,这样恶劣的条件,姜映梨很担心会感染。 “要是我的医疗实验室在就好了……” 她刚这般想,突然意识一闪,眼前蓦地浮现出了她的私人实验室。 里面是林立的架子,上面有好多好多药品,她不但看见了布洛芬,双氧水等药物,还瞧见她惯用的医疗器材…… 她心神一动,反射性伸手去取,等意识拉回,睁开眼时,手里握着的赫然是双氧水和消炎药。 姜映梨震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药。 刚才是看到她的医疗实验室了吧?她还在里面拿了药…… 不会是做梦吧?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记,下一秒就低声痛呼:“嗷!疼!” 疼! 真疼啊! 那就不是做梦了! 所以说,是她的实验室也跟着穿越过来了,现在就存在她意识之间吗? 这般想着,姜映梨急忙又闭上眼,心里默念着实验室,眼前果然又出现了熟悉的地方,她又连忙伸手去拿药。 这次,她又依次顺利地从医疗空间里面拿出了明胶海绵,云南白药等物。 一连试验了两次,想法得到证实后,姜映梨瞬间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居然是真的! 天哪,这也太神奇了吧! 看来,这次穿越也没倒霉到家嘛! 姜映梨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原地蹦几圈,等兴奋劲过后,她就爬起来打算找镜子处理下额头的伤口。 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只在门边的洗脸架上找到了一盆水。 这也聊胜于无。 借着月光,姜映梨看清了脸盆里的人影,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无他,实在是太胖、太丑了! 水盆里映出了一张大脸盘子,眉毛倒是浓密有型,但因为人太胖,精致的五官都挤在一起。 眼睛更是小得看不见,脸上还鼓了好多个大红疙瘩,整个人就仿佛一只发面馒头上撒了一把红枸杞。 还是大号的那种! 也难怪莫敛舟要找理由退亲娶姜青柚。 就是从小美到大的姜映梨本人也很难接受,恨不得再撞死一回才好! 她咬牙:“不行,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减肥,好好护肤!” 记忆里,原主也是个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大美人,所以,她一定要瘦回来,美回来! 然后再找那对狗男女讨公道! 姜映梨定下心,对着水盆小心翼翼地拆掉头上的布条,露出了额头上的狰狞伤口。 因为是撞到了桌角,伤口是凹陷进去的,血肉模糊很是吓人! 她小心的用镊子夹取蘸取了双氧水的棉球,清理消毒,擦拭掉多余的血迹后,又给伤口涂上云南白药的药膏,再用纱布贴上,再重新捆上布条遮挡才作罢。 头很疼,还有些发晕,估计是留下的脑震荡后遗症。 姜映梨又吃了两颗止疼药,这才重新躺回床上,在药效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03 谣言 翌日,姜映梨是被外头的鸡鸣鸟叫声唤醒的,她睁开眼看到头顶黑魆魆的天花板时,还有些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哦,她昨天穿越了,还嫁了人! 肚子饿得咕咕叫,姜映梨赖了会床,就爬了起来。 她想把身上被血弄脏的衣服换下,但姜家拿了聘礼让她替嫁,却只抠门的给了两件打了破补丁的衣裳当陪嫁。 姜映梨没得挑,只能随便选了件藏蓝色的衣服穿上,穿衣服的时看到腰间白花花的肥肉,她又想哭了。 这穿越太难了! 她走出房间,打量了下未来要住的房子。 这是一座很破旧的茅草屋,有一间堂屋,两间半的厢房,墙壁被雨水冲刷露出了泥胚,外面只用干篱笆围了一圈小院子,旁边是间漏风的小厨房。 一个字形容——穷! 姜映梨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没瞧见沈隽意,又腹中饥饿,就先去小厨房找吃的。 灶台倒是挺干净的,墙角搁着一个半满的水缸。 她从橱柜里翻出了小半袋面粉,以外厨房里空荡荡的,连一颗米都没有。 姜映梨扁了扁嘴,只能从袋子里舀出了一碗面粉,用水混着,做了三碗简单便捷的面疙瘩。 她把做好的面疙瘩端去堂屋。 目光扫过右边时,她想起沈隽意的娘似乎是病了,她既打算住下,那就该有点表示。 所以,她主动端了一碗面疙瘩,刚要敲门。 “你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映梨一愣,扭头就看沈隽意一身露水,手里还提着两个纸药包,拄着拐杖三两步窜过来,拦在门前,一脸警惕。 “我做了早饭,想着大娘应该也饿了,就想给她送进去。”说着,她还举了举手里的疙瘩汤做证明:“病了更该规律吃饭才能好。” 沈隽意惊讶,似乎因为误会她,俊脸有些红,他抿唇,不自在地接过面碗,“多谢。” 姜映梨见他接受,眨了眨眼,笑着看向他手里提着的一堆东西,“这是大娘的药吗?厨房的火还没熄,我给大娘煎上吧!” 正好看看得的是什么病! 只是,她以为笑得很甜,可这笑容落到旁人眼里就显得有些辣眼睛。 沈隽意避开了她的手,疏远地别开眼,“不用,我自己来。” 姜映梨也不失落,“那好吧。屋里还有一碗面疙瘩,你等会记得来吃,我先去吃饭了。” 她肚子早饿得呱呱叫了! 哪怕是减肥,早饭也是很重要的,一定得吃! 沈隽意点了点头,推门进了屋。 进去前,他回头看着姜映梨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姜映梨给沈隽意留了一份大的,她吃了份小的,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胖了,一碗面疙瘩下肚,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把碗洗了,沈隽意还没出来,想了想,姜映梨从厨房的角落捡到一个破篮子,又拿了把菜刀。 她走到右边房门敲了敲,“沈隽意,我去山上挖野菜了。” 没听到沈隽意的回应,她也不以为然,直接就出门了。 屋内。 沈隽意正在喂一位面色蜡黄,身材消瘦的中年妇人吃饭,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初。 “娘,您再吃点。大夫说,您这病得多吃点东西才能好起来。” 沈母眼眶通红,“都是娘连累了你。姜家欺人太甚了,就是不想嫁,也不该让她来替啊!” “还有你婶娘,我原以为这次她总算是当回人了,昨天人是她接进来的,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一家人她怎么能那么丧良心!她明知道姜映梨那人,咳咳咳……” “娘,您小心。”沈隽意连忙替她拍背顺气,顿了顿,违心道,“其实,姜映梨她,她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娘是病了,不是瞎了聋了!她前头有婚约在身,还跑去勾引自家姐夫呢,村里谁不知道她不检点?还有她前头对你做的那些事儿……” “娘!”沈隽意截断了她的话。 沈母住了嘴,但眼泪却止不住,“不说旁的了,就光是这些,你以后还怎么读书考功名?” “她只会成为你一世的污点!让别人笑话你一辈子!” 想到这后果,沈母就胸闷气短,恨不得撕碎了姜映梨和这些罪魁祸首才好。 天水村两面环山,农人向来是靠山吃山,眼下是夏末初秋,天气也从炎热转为清凉,山上也有不少的野果野菜,不少得闲的小媳妇和孩子都往山上跑。 路上不少人瞧见姜映梨,都心照不宣地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哎呀,你们看,骚狐狸出洞了!” “什么骚狐狸,现在该叫骚母猪了!你瞧瞧她那个肥样儿,真不要脸!” “可不是,前头才勾引她大姐夫,现在又因为跟堂姐不睦,跑去勾搭沈隽意!就是可怜莫童生,好好儿戴了绿帽!图啥呢?” “图别人的香呗!以后有她后悔的。姜家不是说不认她了吗?又进了沈瘟神的门,指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吃她的席了!” 这次替嫁事件,姜家总要对外有个说法的。 为了保障莫敛舟和姜青柚的名声,最后传出来的事实就成了姜映梨因跟姜青柚起了冲突,故意打晕人,趁夜嫁去沈家冲喜。 虽然这说法漏洞百出,但架不住姜映梨的名声差啊! 姜家爱糟践姜映梨的名声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姜映梨太好看了。 她不是时下流行的端庄清丽,而是狐媚妖艳那种美,一双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勾得村里不少儿郎春心萌动,平日没少送好东西给她。 这就让不少妇人姑娘们恨得牙牙痒了,暗地里没少骂她骚浪贱。 更何况,前头刚发生过一件乌龙事件。 姜映梨因为减肥低血糖发作,撞倒了姜大姐夫,这一幕叫人撞见,传来传去,最后就变成她脱光勾引姐夫了。 乡村艳事总叫人激动。 村里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胡编乱造,说姜映梨以前就不检点,突然发胖就是因为她跟人钻小树林怀孕后流产导致的,还有人说亲眼看到她去镇上医馆买打胎药。 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叫人不信都难。 故而这次姜家一放消息出来,也不管逻辑对不对,反正大部分都信了。 特别是这些先前嫉妒姜映梨的女人们,逮住了机会,可不得使劲嘲讽一番。
04 救人 姜映梨也听到了,她懒得浪费唇舌搭理她们,只心里暗暗记了姜家一笔,扭头拐小道从另一边上山了。 那边那么多人,想来有野菜也被挖得差不多了。 她爬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这边显然没有什么人来过,树木高大,遮天蔽日,空气都格外清新。 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说起来,她和原主的人生轨迹也有些相像。 她出生在医药世家,自小在家庭的陶冶下,早早展现出天赋。 十八岁就已是医学博士,二十岁就得到资助成立自己的医疗研究室,被誉为医界闪闪发光的未来之星……哪里料到,就因为两宗复杂的手术就送了命! 早知道……哎,可世上哪里有什么早知道! 其实原主父母和离,各有婚娶,仿佛是个多余人! 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父母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便是她再优秀也没人在乎过她,唯一真正在意她的爷奶也在前年去世了! 就如原主死了都没人在乎,她也是一样的。 或许就是这些相似,才会让她有机会重生,重新替“姜映梨”活一场吧!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她已经得到过爷奶全身心的呵护和温暖了! 姜映梨当然不只是上山来挖野菜改善伙食,一是为了锻炼减肥,二嘛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深山里采点药换换钱。 这手里没钱就虚,她可不想过苦日子! 姜映梨转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堆野荠菜和马齿苋,还有树下的几株半夏。 她心里一喜,这可都是好东西。 荠菜马齿苋能食用,是常见的野菜。 而半夏生用能治痈肿痰核,炮制入药后用途更是广泛,现在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 姜映梨摘完野菜后,就小心把半夏的根茎摘下来,用一块大叶子包着放在篮子里。 很快篮子就占满了,姜映梨心满意足地站起,准备再转转,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细小的簌簌声。 她一惊,抬头看到不远处一株石楠藤,眼神瞬间凝住了。 无他,石楠藤素来有白花蛇家之说,此时石楠藤上正缠绕着三条花纹加错的白花蛇! 这些小蛇个个头尖盘亮,此刻也注意到这个打扰它们的人类,它们嚣张地吐着蛇芯子,飞快从藤上游下来,想对她这个入侵者发动攻击。 姜映梨眼神闪亮,丝毫不惧。 她正愁这点半夏卖不来什么钱,就有好东西送上门了! 白花蛇,又名银环蛇,剧毒,却全身都是可入药的宝啊!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姜映梨勾了勾唇,掏出一撮半夏,以拇指搓出汁水,朝着几条蛇丢了过去,趁着它们被讨厌的味道冲到,立刻提着菜刀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除二,一刀就是一条小蛇。 等到处理完小蛇,她就把它们团吧团吧,用大树叶包起来,放在菜篮子最底下。 她有心多找几条,银环蛇可不常有,只是蛇没寻到,倒是在树不远处看到个面色青白,倒头昏迷的中年男人。 男人瞧着也就是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头上戴着玉冠,身上的衣裳是丝滑的绸缎,眉眼间也隐隐藏着贵气。 姜映梨注意到他脚下有一条已经被石头砸扁了头的银环蛇,她捞起他的裤脚,果然瞧见一个流着黑紫色血的小伤口。 检查了下,发现人还在可救时间范围内,她挑了挑眉,“算你好运,碰上了我!”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虽不是什么好心人,却也不会在有能力施救时,还放任人去死的! 她当机立断用止血带在男人近心处进行了阻断,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了手术刀对着伤口划出十字,挤压出伤口里的毒牙和毒血,再以蛋白酶配合普鲁卡因对伤口进行浸润注射后,就给他注射了抗蛇毒血清。 之后,为了保证他好得更快,姜映梨还给他打了一针抗生素。 一切做完后,姜映梨累得气喘吁吁,她擦了擦汗,叹息。 这身体素不太行啊,还是得加强锻炼。 她把地上被砸扁的银环蛇捞起来收好,喃喃道:“我给你用的可都是好药,这就算诊费了!” 不过,她是没办法把人带回去,可晚上留在山里也很危险。 她只能忍痛把半夏捏碎撒到男人周围,半夏具有驱蛇虫的作用,效果堪比雄黄,刚才她就是这么制住蛇群的。 她朝男人最后看了眼,“希望你运气好点。我呢,好人做到底,这就下山去喊人来救你!”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提着篮子下山了。 到了山下,天空就开始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姜映梨快步跑回家,看到站在屋檐下拿着伞望天的沈隽意。 她好奇:“快下雨了,你要去哪里啊?” 沈隽意见她回来,暗暗松了口气,嘴上淡淡道:“没有。” 姜映梨转了转眸子,笑眯眯道:“莫非,你是怕我淋雨,特地要给我送伞?” 沈隽意板着脸,放下伞:“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姜映梨也不生气,一脸笑盈盈。 沈隽意拿眼角瞟她,见她篮子里都满满当当的,难掩好奇,“你怎么挖到那么多野菜?” 姜映梨:“哦,我去了山腰上,那里人少,我找了不少好东西呢!” “你去深山了?你不知道那边危险吗?”沈隽意脸色徒然大变。 姜映梨不高兴道:“外面早被挖空了,我不往里走哪里找得到野菜……” 她见沈隽意面色难看,忽然眯起眼,勾着唇角,“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你——”沈隽意不知道她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他的视线落到姜映梨那又肥又丑的脸上,别开眼,语气硬邦邦道:“山里都是野禽蛇虫,我是怕你死在里面!到时你姜家又该怪我克死你,寻我家麻烦……” “才不会呢!”姜映梨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哎呀,坏了!沈隽意,我刚才瞧见山上有个人晕倒了,咱们得把他抬下来。你找人帮帮忙,去晚了,说不定人就被大虫叼走了!”
05 想法 沈隽意虽觉得奇怪,但也猜测她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救人如救火,他立刻就跑去隔壁喊了两个男邻居帮忙。 几人冒着大雨进了山,却并没在原地找到什么人,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让人白跑一趟,沈隽意过意不去,与人致了谢后,就扭头回了院子。 姜映梨也有些尴尬,她给两家都送了些野菜,却被邻居的妇人黑着脸推拒回来了。 她们可不想跟姜映梨扯上关系!她们男人更不能! 姜映梨有些委屈,对烧火煮水的沈隽意说道,“沈隽意,我没说谎。” “嗯。” “你也不信我?” 沈隽意叹了口气,抬头看她,语气无奈:“没有。只是既然没人,那就说明人家已经平安离开,这是件好事。没什么可纠结的!” “水快好了,天凉容易风寒,你先去沐浴换湿衣吧!” 姜映梨仔细打量着他,见他像是真心话,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子,跺脚离开。 姜映梨迅速地洗了个热水澡,就重新换了水,让沈隽意去洗。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还是觉得奇怪。 那人中了蛇毒,就算她施救及时,可也醒得未免太快了吧!她才走开那么会,人就不见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左右她也做到了该做的,以外跟她无关。 她从屋里寻来了不穿的破衣服,把几条银环蛇小心的包好,打算等明天就去镇上药铺换点银钱。 家里剩下的面粉不多了,姜映梨将就做了一顿中饭,也就一份荠菜面饼,至于马苋菜,这个有点苦,就被做成蔬菜汤,总算是比早上多了点花样。 姜映梨在减肥,不好多吃碳水,就把食物分成了三份,自己留了最少的一份。 沈隽意出来时,看到桌上摆好的饭菜,不禁愣了愣。 姜映梨扭头看见沐浴过后,愈发鲜嫩可口的沈隽意,眼神闪亮地上下打量他。 还真别说,沈隽意虽然身形单薄削瘦,但五官和气质是真好,仅仅穿着洗的发白的天青色衣裳就自有一股少年意气风流的书卷气息。 姜映梨最是无法抗拒这种斯文败类的年轻气息,她满意地招呼道:“你洗好了?那快来吃饭吧!对了,这份是给大娘的。” 她指了指旁边放置的一份餐食。 沈隽意看她安排得井井有条,心情有些复杂,“多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你快去吧,等会就凉了!”姜映梨不在意地挥手。 她知道沈隽意现在不信任自己,也不会让她去送饭,所以干脆就不添麻烦。 毕竟原主那名声是真不好,加上姜家让个死人冲喜也确实是膈应人。沈家没把她当场赶出去,还给她治伤了,也是沈隽意教养好、人厚道! 沈隽意给他娘喂过饭后,出来就发现姜映梨已经不在,桌上是留给他的饭菜,份量是一半多,可见姜映梨是没吃什么东西。 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他决定找机会跟姜映梨好好谈谈! 翌日,姜映梨起了个大早,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爬起来简单拉伸运动了几下。 她准备去做饭,却发现灶房里放着早已烙好了饼。 是沈隽意做的。 饼很瓷实,甚至比她的脸还大! 沈隽意是不是对她的食量有什么误会? 姜映梨拿着饼,挑了挑眉,突然就听到外头有响动。 从厨房出来就发现沈隽意正一手拄着拐杖,单手提着一桶水踉踉跄跄地进来,因为没站稳,桶里的水都倒了大半出来,弄**他的鞋。 她快步走过去接水桶,“你腿还伤着,怎么就着急提重物?给我吧!”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沈隽意这断腿也伤了半年,却一直断断续续都不见好,就是没休息好。 沈隽意抿唇:“我能自己来……” 农家别的读书郎是光读书,但沈隽意家有重病母亲,总是要分担家务的。 他也习惯了。 “你怎么来?这腿还要不要了?” 姜映梨把半桶水倒进水缸,水缸已经满了大半,可见他应该很早就开始提水了,也是难为他一早上来来回回的。 “这水也够用一天了,晚些我回来再来打,你可别乱动了。” 她既然要住下,那也会分担家务,而且她也做不来让个伤员去挑水。 虽然她也没做过这些,但入乡随俗,权当减肥了! 她看向沈隽意:“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沈隽意话音刚落,肚子却不配合地叫了两声,他耳根子有些发红。 家里吃食不多,他喝了两口水就去挑水了,粮食都留给了家里两个女人。 姜映梨笑了笑,把饼子撕开,一人一半:“喏,咱们一人一半。我吃不了那么多!” 顿了顿,她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会给家里赚钱的。” 等会把银环蛇卖了,应该能买点粮食补给。 沈隽意垂着眉眼,淡淡道:“不用。等我娘的病情好些,我会去镇上书局抄书的,届时家里会松快些。” 虽说读书郎都得寒窗苦读,但沈隽意没有埋头读书的条件,他这些年读书全靠她娘存着体己,然后就是他自己抄书赚的钱,不然以沈家的苛责,他早就被迫辍学回家种地了。 姜映梨也没反驳,沈隽意有这个觉悟也挺好,她可没打算给沈家一辈子当牛做马,再来读书虽辛苦,可也没道理不让人沾烟火气,那只会本末倒置。 姜映梨知道自己的名声,沈隽意也不想娶她这个污点。 她也没想真的跟他过一辈子,这只是暂时收留她的落脚地,等以后站稳脚跟,她会离开的,还沈隽意清白和自由,也会给他报答! 吃过早饭,姜映梨就揣着破篮子去镇上了。 天水村去镇上有四五公里路程,村里也有赚小钱的驴车来回接客,但姜映梨没钱,只能走路。 等到镇上,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姜映梨一身肥肉晃荡,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都汗**。 她叹气,再次感慨,当胖子是真的难! 等在树荫下歇了半刻钟,擦干净脸上的汗,姜映梨问了路人,一路寻到了镇上的药铺。
第一件事当然是改善生活。 她先去米粮店买了十斤米面,还有油盐酱醋,想到家里还有两个病人,她还去肉摊切了一斤肉,用荷叶包着藏在了篮子最下面。 这一来一回已经花了一百多文了。 姜映梨还想买两身新衣裳替换。 先前包蛇用了一套补丁衣,已然是不能再穿,现下她还只有一身能替换的。 可布庄的成衣太贵,一套就要上百文,稍微颜色亮丽点,又绣花的衣服更贵。 买布显然是更划算些的。 说来惭愧,原主是会缝衣裳的,她也继承了记忆,但这种需要技巧的东西,她是脑子会了,手不会啊! 钱到用时方觉少,姜映梨咬咬牙,最后还是买了布。 她还得省着点钱,过阵子天冷了,还得再压床棉花被,不然就沈家那破棉絮被可挨不过寒冬。 姜映梨不但买了自己的,沈隽意愿意收留她,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还给沈隽意母子也买了。 沈隽意的衣裳也洗得发白了,眼看着冬日要来,总是得添件冬衣的。 买齐全东西后,姜映梨这次不想走路了,出了两个铜板,选择坐牛车回去。 牛车上几乎都是同村人,见到大包小包的姜映梨,都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哟,姜阿梨,这新婚就出来买东西了。你这嫁入沈家日子过得不错诶!这么多东西,没少花银子吧?”有好事者问道。 “嗤,也就沈家刚分家,得了点钱。等花光了,一个瘸子配着**,指不定以后日子过得怎样?”一个妇人突然抬头,讥讽道:“阿梨,咱家可不留不干不净的女人。” “你要是敢再造孽,坏了家里的名声,你爷奶定然是要打断你腿的!” 说话是姜映梨的三婶,向来嘴里没句好话,在姜家时也没少欺凌奴役姜映梨。 外头关于姜映梨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三弟妹,话别那么说。”接话的的另一个模样清秀的妇人,喝止了姜三婶后,她转向姜映梨,语重心长道,“阿梨,你既是真心喜欢沈隽意,今后好好过日子吧!” “至于你姐那边,她头上的伤好多了,也说不怪你了!” 她是姜映梨的大伯娘,姜青柚的亲娘。 姜映梨略略抬眼打量着她,这大伯娘长得细皮嫩肉,往日里说话总细声细气的,加上又养出个读书郎儿子,在姜家颇有两分脸面。 但要说她对姜映梨多好,那可真不见的! 没见满车的人都只好奇她买的东西,只有她开口就提起她打伤姜青柚替嫁的事儿嘛,蔫坏得很。 原主固然从前有些行为不好,但也是姜家灌输的,他们拿了村里爱慕者送给姜映梨的东西,扭头却配合村里说姜映梨浪荡。 可以说姜映梨的名声变成这样,少不得姜家人的推波助澜,但就不知道是姜家哪一房了,还是说是姜青柚个人所为? 姜映梨打算以后慢慢处理。 此刻,她扬起下巴,似笑非笑:“怪我?姜青柚哪来的脸怪我?” 姜大伯娘怔愣。 往日里她对着自己可都是恭敬唯诺的! “阿梨,你,你说什么呢?”她脸色僵了僵。
07 祸害 姜映梨嘲弄地扬唇:“姜青柚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儿,我还没寻她麻烦,她倒是还有脸装受害者!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讲出来……” 姜大伯娘嘴角彻底勾不起来。 姜映梨变得好奇怪,以往她虽然刁蛮泼辣,但还是尊重长辈,会听他们的话的,怎么今天居然想撕破脸了! 想起已经进了城的女儿,以及那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她不想跟姜映梨纠缠。 她避开姜映梨投来的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声打断她的话:“哎呀,到了到了,就在这里放我们下车吧!” 也不管车夫喊着还没到地方,她飞快给了钱,拎着东西就拉着姜三婶麻溜地跑了。 这仿佛逃离洪水猛兽的姿态,让姜映梨倍感疑惑。 她的名声不好,就是此刻她讲出真相,估计车上的人不会信,反而会偏袒姜大伯娘! 可姜大伯娘这分明是心虚了! 她心虚什么? 姜三婶被姜大伯娘拉着跑了好远才停下,她甩开手,喘着气不解道:“大嫂,你做什么跑?难道你还怕那个贱丫头不成?” 姜大伯娘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是不怕姜映梨说那些事儿,不会有人信她的! 可方才姜映梨的目光实在太奇怪了,就仿佛知道她们私下做的那些事儿一般! 想起女儿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沈隽意和她娘今年会先后死去,而莫敛舟会平步青云。而今她家还得了这样的机缘,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届时,姜映梨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那个贱妇生的贱种,就该被她闺女踩在脚底! 这般想着,姜大伯娘心里好受了些,她舒了口气,直起腰,“我不是怕她,我是怕沈隽意。她如今嫁入沈家,咱们还是避着点。” 姜三婶脸色一白,“是了,沈隽意是个霉神转世的克星,可别把这倒霉运传给我们了!不行,回去我就拿艾叶草熏一熏霉气!大嫂,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又拍起姜伯娘的马屁。 姜映梨回来时已然近午,她把东西放好,却没见到沈隽意。 她不解地嘟囔,“这腿脚都坏了,还像条花脚猫一样到处乱窜,也难怪好不了!” 她跟沈隽意本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也懒得去找,扭头去厨房做了午饭。 厨房还有昨天剩下的野菜,她把买来的五花肉煎了荤油,拿罐子收起来,然后把余下的瘦肉混着荠菜做了份野菜肉饺。 依旧是分成三份,她吃了最少的那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太久没吃过肉了,咬破饺子的那刻,姜映梨幸福得快哭了。 果然,肉才是最终追求! 只可惜,她吃过这顿欺骗餐后,后面又要开始漫长的减肥道路了。 姜映梨珍惜地吃完了饺子,忍了忍,没忍住,把面汤也喝完了。 眼看着饺子都要坨了,沈隽意还没回,姜映梨纠结要不要把饺子送去给沈母,突然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姜映梨一愣,连忙起身,跑到右边的房门前拍门:“大娘,大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是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等了两息,见里面没动静,她动作迅速地推开门,就见昏暗的屋内,一张床摆在墙角 此时一个瘦弱的妇人翻倒在地,旁边还倒着个凳子,杯子里的水撒了一地。 应该是沈母醒来渴了,想喝水却打翻了凳子发出的声音。 姜映梨三两步上前扶起沈母,“大娘,大娘,你还好吗?” 沈母已经毫无意识,高高的颧骨处飘起两坨红,双眼紧闭,唇角更是干裂起皮,喉咙里还发出赫赫声。 姜映梨触手是一片滚烫,她皱了皱眉,此时也顾不得旁的,把人扶上床,她就开始给沈母诊断病情。 高烧不退,胸腔有杂音,并伴有呼吸困难的清苦康,以外扁桃体肿胀,可见是咳嗽不止,还连带着支气管破裂,开始咳血。 初步判定是肺炎。 确认病情后,就好办许多了。 姜映梨取了青霉素,先给沈母做了皮试,结果她却出现了过敏现象。 无法,姜映梨只能转而给她注射先锋霉素。 先锋霉素不如青霉素对症,但对于从没用过抗生素的沈母来说,效果应该会好上许多,最多也就多拖延几日才好转。 然后她又倒了水,喂沈母吃下了罗红霉素巩固,忙完这些她已然浑身都是虚软,刚要把沈母扶着躺下。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姜映梨一惊,抬眼望去,沈母已然睁开烧得通红的双眸。 “你干什么?” “大娘,你醒了!刚才你发烧摔倒了,我给您倒……” 她解释还没完,沈母沙就哑着嗓子截断了她的话,厉声发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手好疼……姜映梨,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我们娘两个才安心!” 姜映梨一脸懵,她不知道沈母何意,但病人是不宜情绪激动的。 她安抚道:“大娘,您病了,不能太紧张激动。您放心,我没对您做什么。我只是……” “你做出那种事,你还敢说没做什么?姜映梨,我们沈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非得盯着我们娘两!”沈母却不听,额头青筋蹦现:“你走,快给我离开!” 姜映梨疑惑:“那种事?” 是哪种事啊? “娘!” 不待她解惑,沈隽意就如一阵风冲了进来,奔到床边,扶住了情绪激烈的沈母。 “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您去请大夫!” “阿隽,咱家可不能留她这个祸害!她以后肯定还要害你的!”沈母指了指皮试留下的青紫红肿,咬牙切齿地哭道,“你看她把我的手都扎成什么样了!你快让她走!” 因为太过歇斯底里,她剧烈咳嗽,痰里带血,眼睛也红得仿佛要滴血。 “好好好!娘,您别生气,大夫说了您不能生气!”沈隽意脸色一变,他边担心地给她拍背顺气,边蹙眉觑了眼姜映梨,“你请先出去!” 姜映梨也不跟病人置气,看了眼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母,抬步便出去了。 沈母打过针,哭了会儿,很快就抵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08 你要休我? 沈隽意给她盖好被褥,拄着拐杖关门出来,就要离开去请大夫。 “沈隽意。”姜映梨喊住他,表情认真道,“我没伤害你娘。” 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她现在不想被沈隽意误会。 顿了顿,她斟酌道,“你娘手上的伤,的确是我所为。虽然这话有些狡辩,但我绝不是想伤她,而是想给她治病!那个伤口不用管,半个时辰就会自然消下去的。” 沈母皮试的反应那么大,是出乎她意料的。 沈隽意揉了揉眉头:“我知道了。我娘她对你有偏见,你没事别进去。我先去找徐大夫!”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姜映梨也没拦他,她低头思索着沈母方才的反应和话语,倍感莫名其妙。 沈母一向性子温婉,极少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那表情就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她根本没有相关记忆! 她记忆里多数都是关于姜家和莫敛舟的,沈隽意是原主走在路上都不一定会点头的对象,除了这次冲喜,从来不曾有过牵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来然,沈隽意就领着个头发花白,背着药箱的老大夫匆匆进了右屋。 两人没在屋里待太久,出来时两人面色都不大好。 老大夫叹息道,“你娘也就入冬前后的事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沈隽意眼眶微红,他垂头恳求道,“徐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会赚钱,您尽管开好药,只求您治好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不是钱和药的问题。是你娘这个病……”徐老大夫摇了摇头,“初始是风热袭肺,致使肺失清肃。但而今气阴两虚,热陷心包,脉浮数皆为风进之征,这乃是肺痈之症。” “肺痈——这可是不治之症!你就莫要为难老头子我了!” “你若是实在信不过老头子,你就把你娘送去府城,寻平安堂的大夫治一治。不然你就给你娘好吃好喝,以后心里也好受些。好了,我还得去村长家一趟,你好好照顾你娘!” 沈隽意失魂落魄地送徐大夫离开,回来时看着房门,眼眶愈发红了。 姜映梨也不奇怪徐大夫的诊断。 肺痈其实就是肺炎,古代肺炎可不就是绝症嘛! 可她有抗生素,沈母若是按时治疗,至多半个月,人就会痊愈。 她也不好跟沈隽意讲,只能干巴巴地安抚道,“沈隽意,你别担心,你娘肯定会好起来的。” 想了想,她把赚来的几两银子拿了出来,“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其他的,我到时再想想办法。” 沈隽意愣了愣,他没想到姜映梨会把压箱底的银子拿出来,他抑制住想伸手的冲动,淡淡道:“这是你的嫁妆银子,我不能要。” “我会想办法赚钱的,不用你管。”抿了抿唇,他继续道:“你既然手里有银子,那完全可以自己好好生活。我会在和离书上写明,和离是我的错,你也是清白之身。” “因为我惹了你娘生气,你要休我?”姜映梨蹙眉,不解道,“沈隽意,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讨厌我?” 沈隽意抬手,五指成爪爬了爬头发,语气平静且冰冷,“姜映梨,以前的事且不提。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绝非良配!” “我克父克母又克亲,还霉运不断,谁跟我沾着边都不会好过。你最好还是赶紧走,免得以后后悔莫及!” 姜映梨不知道她只是给个钱,怎么突然就谈到和离的话题了。 她天生反骨,向来喜欢反着来,眼看沈隽意恶声恶气,她也干脆往凳子上一坐,靠着桌子,扬眉道,“你要赶我走,我还偏就不走了。” “我既然嫁进了你们沈家,那我就是你们沈家的媳妇。” “我也没犯七出,沈隽意,你不能休我。” 沈隽意黑眸藏着冰凌,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她。 姜映梨才不怕他的眼神,她把银子拍在桌上,“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你娘病了,我身为儿媳妇,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钱也不是我的嫁妆银子,是我自己赚的,你尽管用就是。” “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她眼波流转,落在沈隽意俊美的脸上,勾唇笑道:“那就不要总是板着脸,偶尔也对我多笑一笑嘛!” “你——!”沈隽意咬牙冷道:“我不卖笑!”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莫敛舟也这么说话的吗? 姜映梨遗憾地啧了声,她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我还有事,桌上的饺子记得热一热再吃!” 说完,她越过沈隽意就要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扭过头来,“对了,别总是在嘴上挂着什么克亲霉运的话。我不信什么鬼神,只信人定胜天。” “你也别沮丧了,你娘真的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沈隽意目送她潇洒地转进了左边的屋,还因为太胖,扭腰进门时被门卡了一下。 听到姜映梨低声的咒骂,沈隽意:“……” 半晌,他不由扯了扯唇角。 他跟姜映梨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桌上碗里的饺子已经凉了,十几个饺子坨着黏在一起,他坐下拿起筷子夹起冰冷的饺子,入口的肉味让他愣了愣。 他无意识地嚼了嚼,目光落在桌子的碎银上。 或许,日子真的没那么糟糕! 吃完一碗冷饺子,心灰意冷的沈隽意仿佛又重新找到了希望。 他不会让他娘死的,他会去府城找到更好的大夫的! 而去府城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银钱,二两多银子只是杯水车薪! 得在想想办法! 病人需要营养支持才能恢复健康,沈家分家时,除了两亩下等田,什么家禽都没分到。 顿顿吃肉吃不起,可鸡蛋也是很好的荤腥,又是高蛋白。 所以,姜映梨提着篮子,打算去跟村里人换些鸡蛋。 她先找的是邻居的廖婶子,也就是她穿越来那夜,给帮她包扎伤口的那位。
09 她跟传闻中不大一样 “廖婶娘!” 廖婶子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到篱笆外站着的姜映梨,她脸一板,冷笑出声。 “哟,今天我家门前吹得什么妖风啊!把你给吹来了!有事快说,没事赶紧滚蛋,别赖着我家跟前!叫人看见了,我家还做不做人了!” 廖婶子跟沈母关系不错,往日里也很疼沈隽意,想起外头的那些谣言,她就膈应得慌。 但沈家聘礼钱给出去了,人也进门了,她只能替沈家骂姜家不做人,姜映梨也不是个好东西! 姜映梨也不生气,笑眯眯说道,“廖婶娘,打扰您了。是这样的,这天眼看着一天天转冷,我想着给我婆婆还有阿隽他们添两件冬衣。” “但我手艺实在不行,听说您的刺绣功夫极好,得闲还会绣帕子往绣庄送。就想请您帮忙裁剪下衣裳!您放心,我给钱的!” “你那么好心?”廖婶子惊讶地斜睨着她。 毕竟前头她可跟莫敛舟还有婚约了,结果闹着进了沈家门,还要撞墙给沈家添晦气! 姜映梨撩起篮子,露出了篮子里的布料,廖婶子这才将信将疑的打开了篱笆门:“进来吧!” 只要姜映梨真心肯过日子,肯替沈家母子着想就好。 姜映梨进了门,把篮子的布料一一拿了出来。 “怎么那么多?过日子还是得节俭些的。”廖婶子心疼地皱眉头,挑起一匹亮色的布料,狐疑地看着她。 姜映梨翻出下面暗沉的布料,笑道:“这是我用自己的银子买的。您知道,我出嫁,家里都没给我收拾件像样的衣裳,就想着做两件替换。劳烦婶娘了!这几匹布料才是给阿隽和我婆婆做衣裳的。” “这余下的布料,您看能不能给您家虎妞添件小衣裳……” 她当然不能上来就说是给自己做衣服了,不然对她有意见的廖婶子哪里会让她进门! “你有心了。”廖婶子的笑容这才真诚了些许:“不管先前如何,而今你都进了沈家门,阿隽是个好的,你跟着好好过日子,以后定然会越来越好的。” 姜映梨:“我晓得的。我现在都是沈家人了,今后一定尽心尽力。” 廖婶子听着更满意了。 虽然名声不好,又模样不行了,但农人娶亲多难啊,只要肯过日子就好! 姜映梨说明了想裁剪的样式和套数,她准备做三套衣服替换,她倒是想多做,可眼下不是钱吃紧,而是一下做太多衣服,有点打眼。 至于沈隽意母子的,是分别做了两套。 这已经是个大手笔了,毕竟一般人家一年能添个两件衣裳,已然是家底殷实的了。 廖婶子想多说两句让她节省,但这新媳妇才过门,年轻人爱美是常情,更何况还知道孝敬沈母,便也住了嘴。 说完衣裳的事,姜映梨就惦记上鸡蛋。 “婶娘,我瞧着您家外头养了不少鸡,不知家里可有多余的鸡蛋?”她解释道,“我婆婆身体不好,大夫说是她身体弱,需要吃些营养的。” “我这寻思着,天天吃肉是吃不起的,但鸡蛋也能补身体。就想多买些鸡蛋回去!” “有有有,我这前头积攒了不少,还打算下次赶集拿去镇上呢!你等着,我给你拿!”廖婶子一听她这般用心待沈母,嘴角更笑开了花。 她跟沈母关系亲近,自然盼着沈母病好,也盼着沈母有个会心疼她的儿媳妇! 廖婶子进屋拿了大篮子出来,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鸡蛋:“我给你挑大个的,你要多少?” 姜映梨想着沈家都是病号,大方道:“我全要了。” 廖婶子愣住,以为听错了,“我这可是有上百个,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是这样的。”姜映梨抿唇羞涩道,“我看阿隽的脚一直不好,这还是得多补补。大夫也那么说的。” 其实这上百个鸡蛋,看着多,还真不够他们三口人吃。 除了沈家母子,她减肥也是要多摄入高蛋白的。 “您给看看,多少钱合适?” 廖婶子见是大夫嘱咐就再也没疑问,还感慨姜映梨这次是真变好了。 “这里有一百二十个鸡蛋,你给个六十文钱就行。” 姜映梨也是了解过行情的。 鸡蛋送去镇上是一文钱一个,村里便宜些许,是卖三个两文钱的。 廖婶子估摸着是看在沈家母子的面子上给她降价的。 她不想占太多便宜,便道:“我给您八十文吧!您可别推脱,鸡蛋的价格我还是知道的。您这样贴补我,不只我没脸再来,就是阿隽也不会答应的。” 给了钱后,姜映梨就提了一篮子鸡蛋回去了。 廖婶子的男人廖铁柱回来,见得廖婶子站在门口,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姜映梨那肥硕的身板子。 他擦了擦汗水,纳罕:“她来干什么?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廖婶子回神,摸了摸手里沉甸甸的铜板,抬手打了他一下,板着脸道:“胡说什么呢!人家阿梨懂事又孝顺,好得很呢!我看哪,阿隽他娘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廖铁柱惊讶:“前儿个你还不骂她是个骚狐狸,瘟神转世,怎么今天称呼都变了?” “那都是误会。”廖婶子感慨,“阿梨跟传闻中不大一样。入门的时候顶着伤来估计也是是有原因的吧,这人还是姜家扶着送来的呢。” “我听说那莫敛舟跟阿梨断了婚约,扭头跟那姜青柚蛮亲近的,我看这里头事情多得很,估摸着是姜家不做人事!” “但谁让她有了后娘呢。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好在阿隽也是个靠谱的好孩子,不然阿梨就有得受苦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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