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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二嫁:王爷请接休书

冰皮小汤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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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颜千夏李婶儿   更新: 2022-09-07 13:3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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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颜千夏李婶儿《医妃二嫁:王爷请接休书》讲的是她去南极医疗援助,意外遭遇雪崩,穿越成了新婚的燕王妃,还正赶上了冷血暴君的大型杀妻现场铁血战神燕王,用利剑抵着她的喉咙:"今后,我们没有和离,只有丧偶"颜千夏微微眯起了狡黠的美眸,冷笑:"我家九代单传都是寡妇,祖传的克夫命功力非凡,王爷珍爱生命啊"从今往后,把这个男人休了,就成了颜千夏奋斗的人生目标不久以后,粘着媳妇儿,不被媳妇儿挠死,成了燕王奋斗的人生目标很久以后,某男用生命谱写了墓志铭:傲娇是没有媳妇儿的,不要脸才能追到老婆温暖小狐狸vs高冷腹黑男,俩人互挠得厉害……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一章 呸!死了活该 寒冬腊月,北风卷着雪花呼啸。 铁牢一般森冷威严的燕王府,虽然处处都披红挂彩,贴着大红的“双喜”字,但是,燕王府却没有半点新婚美满的祥和之气。 冰冷柴房里,寒风呼呼的从门缝灌进来,颜千夏冻得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一袭华丽大红嫁衣,皱巴巴沾着泥土,发钗凌乱,她僵硬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自从花轿抬她进了燕王府,她就被直接关进柴房,三夜两日,水米未进,在第三日的清晨,终于咽气了。 柴房外面,翠丫对着小手喝着白气,趴在窗口往柴房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立在院子里的白袍少年说:“温大人,这个女的好像已经僵了,她都不动了……她是不是死了呀?” 温良是燕王府的管事,燕王的谋士,心腹。 “李婶儿,快把门打开,进去看看王妃还有气儿没有。” “是,温大人。” 李婶儿打开了柴房的门,没一会儿就慌张的跑了出来,“温大人!王妃、王妃她没气息了,死了……” 温良瞪了李婶儿一眼,她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翠丫,快去禀告王爷!” 翠丫虽然平时都是虎虎的,但是唯独惧怕王爷,“温大人……奴婢不敢去。王爷每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女的,他那不声不响的样子可吓人了,眼神好像能杀人一样……” 京都谁不知道,燕王因为不想娶这个女人,被皇上关了三个多月的禁闭。 温良欲言又止,“……算了,我自己去。你们在这儿守着,谁都不能动王妃,记着,别声张。” 温良匆匆离去。 李婶儿和翠丫就守在门外,小声的议论着。 “娘,这个女的出身好像很高贵,她刚进门第三天,王爷就这么冻死她了,我们王府会不会惹麻烦吖?” 李婶儿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嘘!别乱说话,王妃是暴毙,跟咱们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的王爷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他既然敢做,自然就能摆平一切的。” 翠丫抓着娘的手,用力的点点头:“嗯!反正我们王府上下齐心,都护着王爷!” “咳咳……” 柴房里,颜千夏虚弱的咳了两声,挣扎着从冰冷肮脏的地板上爬起来,她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关于这个世界一切的信息,还有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涌的朝着她的脑子里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她叫颜千夏,是21世纪的人,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和她同名,也叫颜千夏。 颜家一门忠烈都成了牌位供奉在宗庙里,只剩下颜千夏一个遗孤,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在北境手握重兵的老祖父。 她努力的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走这件柴房,可是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只是巴望着院子里的两个女人,干裂发白的唇瓣微微的张合着:“水……水……” 好渴,她好想喝水…… 呼啸的北风淹没了她的求救声,柴房外的小翠和李婶儿都没有听到了。 “哗啦——” 柴房里忽然传出了声响,一大堆干柴塌了下来…… “娘,娘!你快看,那女的好像在动啊!” 颜千夏挣扎了一下,背上被几根粗粗的柴火砸到了,因为身体早已被冻僵,也感觉不到很疼。 李婶儿赶紧小跑进了柴房,看着王妃被滚落的柴堆埋了,气息奄奄的趴着在地上。 “你……你还活着?” 颜千夏刚刚弄出了声响来,就是为了引起她们进来,她巴望这面善的老妇人:“求求你……水……” 她的嗓子干的冒烟,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她的嗓子都疼的一阵恶心。 李婶儿伸手想去扶她,可是想到王爷的话,她就皱眉头,一脸嫌恶冷睨着她:“王爷有话,我老婆子可是不敢救你的。你这个恶女是自作自受!你痴恋我们王爷,就坏人家大好姻缘,真是欺人太甚!逼婚不成,你居然还下毒!哎,可怜那闵家大小姐知书达理,花朵一般……做作孽啊作孽,你这副黑心肠,真真太狠毒了!” 翠丫躲在李婶儿的身后,吐了她一口口水:“呸!死了活该!” 柴房外传来了一声,“王爷来了!” 颜千夏听到这一声,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阎王爷来了。 燕王一身华贵的夜紫色蟒纹广袍,站在柴房的门口,高大的身躯,让本来就狭小的柴房,都显得更逼仄了。 “她怎么还没死。” 燕王冷冷的质问声,把李婶儿和翠丫都吓得缩着脖子。 颜千夏张了张口,可是喉咙如火灼烧,沙哑至极的嗓音,只能勉强的说了一句,“她……不是我毒死的……” 燕王阴鸷的眸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继续关着,死了在禀报本王。” 燕王把原主关进了柴房,也不说什么时候放她出来,让颜大小姐心底尚存一丝希望,慢慢的被冻死、渴死。 如今,她眼看着燕王决绝无情的背影,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期望的了。 颜千夏抬起僵硬的手,颤抖的摸到自己的头发上歪歪斜斜的发簪,拔下来,握紧! 站在门外的温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李婶儿,快拉住王妃!” 可是已经迟了。 颜千夏握紧了发簪,用尽力气划破了自己的脸。 她闭上了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好疼,真的好疼…… 李婶儿不知所措,被王妃的这股狠劲儿给吓到了,“王妃……为什么要划破自己的脸,是不是疯了?” 燕王停住了脚步,回眸。 发簪在女人细嫩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嫣红的血从她的脸颊上流了出来。 阴鸷的黑眸狠狠的沉下,这女人对自己尚且如此狠心,何况是对情敌。 温良焦虑的对燕王说:“爷,王妃突发疾病暴毙怕是行不通了,脸上的伤是藏不住的,皇上要是责问起来……” 燕王阴沉着脸,“给她一口水喝。”
第二章 不必把她当成王妃,就当她是一条疯狗 温良立即吩咐下去,“翠丫,快去倒温水来,喂王妃喝!” “哦哦!” 然后,温良走进柴房,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颜千夏的身上,捂着她。 颜千夏冻僵的身体裹着暖暖的狐裘大氅,再被喂下了一碗温水,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男人走过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头顶上传来了燕王冰冷无情的声音,“乖乖去死,本王会给你一个体面全尸。非要活下来恶心本王,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颜千夏回过魂来,勉强的支撑着身体,歪歪的靠着柴堆上,嗓音疼得嘶哑,“燕王,你弄错了两件事情。一,从没见过你,更不可能会痴恋你。求皇上赐婚是我祖父,最终拆你姻缘的人是你父皇。二,我没有理由毒杀闵沉香,毒杀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真凶另有其人……” 原主颜千夏是刁蛮的大小姐脾气,她从小就讨厌做作的闵沉香。可是颜千夏却不是歹毒的人,她给闵沉香下的是泻药,想让闵沉香在宫宴上献舞的时候出丑。没想到,泻药却不知道被谁偷偷换成了毒药…… 可是她解释不了怎么多,她嗓子眼儿疼得厉害,努力的吐完了这段要紧的字,忍不住咳了两声,如火烧一般的喉咙里咳出了血丝的腥味儿:“咳咳……咳咳咳……” 她一边咳着,一边紧张的盯着燕王,但是却看不出男人的表情有任何的动容。 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刀削斧凿般透着戾气,常年征战沙场,他的皮肤并不像贵公子一般白皙细腻,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英气逼人的斜眉入鬓,一双英俊深邃的眼眸,威严高贵。 燕王大概也就二十出头,但是那沉稳霸道的气场,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颜千夏看他无动于衷,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又补充道:“腊月初八的宫宴,那么多的女眷在场,还有宫女,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碰过闵沉香酒杯的人……” 燕王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都出去。” “是,王爷。” 温良最后一个走出去,还顺手把柴房的门给关上了。 燕王寒声问她,“你知道是谁?” 颜千夏裹紧了身上小被子一样的狐裘大氅,歪在柴堆里,扁桃体开始肿起发炎,每咽一下口水都很疼:“……我不知道……你可以去调查……” 她的话没刚说完,头顶上响起了男人冷冷的一声嗤笑:“调查?” “她……她是你心爱的女人对吧,你也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对吧?” 忽然,男人俯下身,一把提起了她的衣领,像拎着一个破娃娃一样,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粗暴的往前一拽:“你的心思,果然狠毒。闵氏一门被你姨父举报成了反贼,抄家灭族。整个京都无人敢提及闵家半个字,你怂恿本王去查,是想让父皇知道本王对反贼之女念念不忘,你是希望本王也被抄家,是么?” 颜千夏一怔……燕王府真要是被抄家的话,那她不就得救了? 咳咳……不,她不是这么想的。 她忘了,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是大不一样的。 这个时代,没有人权,只有皇权。一人谋反,就是死全家套餐,甚至还要株连亲朋好友。 谁都不能去查真相,这分明是一个死胡同,绕不出去了啊。她脊背一阵发凉,究竟是谁这么毒,这么陷害她。 “……燕王如果怕死……那我自己去查……” 听到她的挑衅和激将,男人忽然冷笑了起来:“想骗本王放你出去?” 忽然,一只大手扣住她苍白的小脸,粗糙有力的指腹一寸一寸的碾过她右脸蛋那道长长的伤口,声音刺骨冰凉:“除非你死了。” 脸上的伤口被重重碾过,她疼得头皮发麻,猛地倒抽凉气…… 男人的手松开了她的衣襟,失去了支撑,她纤瘦病弱的身子如同残败的落叶一般,跌落到了他脚下的泥土里。 她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咳咳咳……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她真的不是我毒死的,我不爱你,又怎么会为了你杀人呢……” 燕王拂袖离去,锐利深邃眼眸里满是冰冷憎恶,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更不会听她的解释。 冷风席卷着雪花,从柴房的门扑了进来,寒风似刀,刮着她的脸,右脸血淋淋的伤口,灼烧似的痛…… 男人的声音从柴房外,远远的传来。 “把她扔进兰漪阁里关着,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王爷,把王妃脸上的伤治好是要紧,而且王妃身体虚弱,也需要丫鬟服侍。” “让她活着,不必把她当成王妃。她要自残自贱,也随她去。就当是兰漪阁里关了一条疯狗。” “……哦!卑职明白了!” “准备马车,本王立即进宫。” “是,王爷。” 颜千夏听着这几句,就明白了,这个阎王爷又不想杀她了。 她猜测,大概是她自毁容颜的过激行为,给了燕王新的灵感。 燕王现在很有可能想把她当成‘疯妇’,关在王府里慢慢折磨。 燕王急着去皇宫,也是为了提前和皇帝报备她发疯自残吧? 那个男人一离开,她过度紧绷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她身体已经开始发烧,嗓子疼,头也疼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任凭着李婶儿骂骂咧咧的过来搬运她,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或许,这就是个噩梦呢? 睡一觉醒来,她就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了。 不知道睡着了过去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依旧浑身发烫。 睁开眼,视野昏暗,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暖阁,她人躺在床上,盖着柔软厚实的锦被。 颜千夏绝望地看着头顶上复古的缠丝梨花帐,她怎么还在这里? 嘴里残留着苦苦的中药味,脸上的伤口也被包扎了起来。 应该是已经有大夫来给她看诊了,还有人灌她喝了中药。 她抬手,想摸一下自己的额头的温度,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左手上食指的指背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十字印记。 这是……军医系统植入成功的印记!
第三章 王妃福大命大,没死就好 颜千夏轻轻的摸了一下这个感应标志,心里默念着:双黄连注射液20ml…… “叮”的一声,就在她左手食指的红十字印记上方,闪了一下绿光。 她把手伸进了绿色的光源里,果然摸出了一支双黄连注射液。 颜千夏喜极而泣…… 她是走在世界前沿的C医大的学生,临床医学成绩优异,还没毕业就被X军团选中培养成特种军医。当时C医大和X军团联合开发了一个高端的军医系统,实现了野外无感式伤员检测,手术设备和药物随身存取,甚至还能进行药物成分提取。 但是,这军医系统需要进行脑神经植入,失败的概率是未知,而且有可能会引发未知后遗症。 颜千夏在进行脑神经植入实验的时候就失败了,并且引发了小时候曾经患过的恐血症,尤其恐惧别人的血。 她一辈子都当不了外科医生了,只能做医学研究,勉强当个兽医。 没想到,她移植失败的军医系统,竟然植入了这个世界的颜千夏身上。 她闭上眼睛,用军医系统给自己做了身体检查,然后,系统直接把体检结果,和推荐的治疗方案,直接投影到了她的眼前。 颜千夏大概的看了一眼,接受了系统的治疗方案,所有推荐药品全部点确定勾取。 从系统里取出的药品,是药品库公用的,一旦显示在岗作业,医疗药品都是无限制取用。 颜千夏此刻只希望,她的军医系统是个bug,永远在岗作业,永远不会被限制取药。 一夜过去之后,她的烧退了。 清晨,颜千夏睡在床上,听到了“吱呀”的推门声,就醒了过来。 李婶儿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屋子,捧着一碟馒头就扔到了桌上。 李婶儿冷冷的说:“王妃用膳吧。” “我想喝水……” 李婶儿没好气的说:“你既然醒着,就自己下来倒水喝,王爷说了,我们都不必伺候你,就当你是条狗养着。” 颜千夏又渴又饿,眼看着水和馒头猛咽口水,只得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没站稳,就扑通一声就倒地上了。 李婶儿冷哼了一声:“能动就好,王妃福大命大,死不了。您就自己慢慢爬过来取吃食吧,老奴还有事儿,告退了。” 颜千夏虚弱的倒在地上,叫住了厉声:“你是李婶儿对吧?” 李婶儿昨天被温大人好一顿训,想到就来气儿:“干嘛,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王爷回来了吗?” 一提起王爷,李婶儿就就更气了,对着她发火:“哼!王爷是不会见你的,此刻……” 李婶儿后面还有话,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颜千夏抬头望着李婶儿,态度诚恳:“那就麻烦你转告王爷,如果他肯和离,他对我做的事情我一概不追究。我不是毒死闵沉香的凶手,闵家被抄家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对我的复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李婶儿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想帮她坐任何事情,冷冰冰的搪塞她:“王妃的话太多了,老婆子我记不住。” 说完,李婶儿就像是有气没地撒一样,把气都出在了门板上,大力的一甩门。 “砰!”的一巨响。 暖阁的门被李婶儿关上了,锁好。 颜千夏莫名其妙,她招谁惹谁了? 这李婶儿大概是更年期了吧。 她叹了口气,自己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她刚刚那副虚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迷惑敌人的。 清晨退烧的时候,她就被系统闹醒了,自己给自己打了一管恢复体力的特种队特供的营养针。 她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努力的撑着身体,迈着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走道桌子边上,自己倒水喝。 有点饿,但是不想吃东西。 她一边喝水,一边琢磨着,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个困境…… 颜大小姐看起来是被皇帝捧着,被姨父宠着,被众人供着,占尽了强势,但实际上她是孤立无援的。 所以,燕王才敢孤注一掷,为了给他的白月光报仇,刚把她娶进门就要弄死她。 精神好了,她从头到尾的梳理着原主的记忆,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姨父杜丞相的女儿,颜千夏的表姐杜筱竹。 颜千夏给闵沉香下泻药,其实就是筱竹怂恿的。 十天前的宴会上,颜千夏从大街上买来泻药,在皇宫的走廊里,拦住了给闵沉香倒酒的小宫女。 她就当着那个宫女的面,直接把泻药倒进了的闵沉香酒壶里,还威胁那个小宫女,不能说出去。 没想到,闵沉香喝酒之后当场毒发吐血,表姐杜筱竹胆子小被吓哭,不小心失口揭发颜千夏,在加上倒酒的宫女跪在地上指证颜千夏下毒,一来二去,颜大小姐的罪名就坐实了。 颜千夏回忆起这些事情之后,她为这个世界的‘颜千夏’感到脸红…… 这么明显的栽赃,颜大小姐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杜筱竹?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门廊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年轻的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李御医,你等会给王妃看病的时候小心一些,我们王妃得了失心疯,不仅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别人。王妃还成日妄想自己被害,疯言疯语,不管她说什么话,您千万别相信,也别被吓着。” 颜千夏听到了温良的声音,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重新回地上去趴好,继续装病弱。 房门的铁锁链子,被打开了,温良和李御医走了进来。 “王妃怎么倒在地上,翠丫,快去把王妃扶起来。” “是,温大人。” 颜千夏被翠丫从地上扶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心眼儿的翠丫,趁着她病弱,还故意欺负她,用尖尖的指甲掐她手臂上的嫩肉。 颜千夏疼得一阵发怵,回头瞪了翠丫一眼。 这小丫头仰着脸,挑衅的用鼻子对她“哼”了一声。 确认过眼神,没错,是故意的。就等着她发作,哦,不对,是‘发疯’。
第四章 王爷又吐血了 出乎意料的,颜千夏秀美的面容沉静,回眸对着翠丫微微一笑。 王妃唇畔的浅笑,落在翠丫的眼眸里,翠丫猛地一震,看得呆住了…… 浓眉大眼红唇的王妃卸了妆之后,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明明那么苍白憔悴的容颜,半张脸裹着纱布,但是那美丽的眼眸,明媚又温软,月牙一般,笑得弯弯的眉眼,真好看…… 仔细一看,皮肤也好细腻哦。 “咳咳!” 温良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翠丫才恍然回过神来,她莫名其妙的地脸红了,然后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把王妃扶到了床上躺着。 从宫里来的李御医,把脉之后就疑惑的发问,“王妃近来是不是绝食了?” 温良刚想说话,颜千夏就温和的开了腔,声音沙哑,“咳咳……我着凉了,近来胃口不是很好。” “微臣帮王妃看看脸上的伤。” 颜千夏苍白的小脸,秀丽的五官,端庄沉静,“有劳了。” 这个李御医四十多岁,留着斯文的小胡子,干干净净的是个斯文人。可李御医一坐到颜千夏的床前,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衣袖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像是刚刚给外伤的病人看诊了。 呕…… 血腥味让她有点想吐。 颜千夏忍着反胃,脸色又白了许多,看来她的恐血症,还没好。 李御医又查看了她的伤口,“王妃的伤口不深,而且愈合得很好,只要是小心护着,注意忌口,应该不会留下太深的疤痕。” 听到自己的脸上会留疤,颜千夏不吵不闹,也只是温淡有礼的回了一句:“谢谢,李御医。” 李御医是皇帝面前的御用的御医,他自然也是代表了皇上来的,李御医转回头看了温良一眼,“王妃看起来眸正神清,脾气随和,并不像是失心疯啊。” 温良微微眯眸,这个女人竟然能沉得住气,真的是小看她了。传说中的颜大小姐脾气刁蛮火爆,此刻不是应该大吵大闹的对皇上派来的人诉苦吗? 看来传闻不可信。 温良皮笑肉不笑,“王妃的情况,时好时坏,我们也摸不准。王妃脸上的伤,也是王妃癫狂的时候,自己弄伤了自己的。” 颜千夏从容且顺溜的接了一句,“对,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御医麻烦转告父皇,千万不要怪罪我家王爷。” 李御医懵了,“温管事,这……你不是说王妃妄想自己被害,疯言疯语,不管王妃说什么话都不能相信嘛?” 王妃说脸上的伤是自己弄的,这是信好,还是不信好呢? 温良的脸被打得啪啪直响,只能硬生生的把话题扯开了。 “李御医,我们王爷十分的疼惜王妃,特别嘱咐,让您务必为王妃开些凝神静气,等她疯癫的时候,能让王妃冷静下来就好。” 颜千夏不恼不怒,语调依旧是从容淡定,“李御医,王爷说我需要冷静,你尽管开药便是。” 李御医哭笑不得,瞧了一眼燕王妃,就算被家臣口口声声说成疯子,她也没有半点怒气,依旧冷静自持。 都冷静成这样了,再冷,还要冷成什么样子? 李御医正在伏在桌子上开药,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廊外传了进来。 “李御医!李御医,您快点再去看看,王爷又吐血了!” 一个清俊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温良听到王爷的伤势恶化,心里也很着急,但是碍于皇上派来的御医在此,也只得做做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呵斥了一句:“振南!王妃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陆振南是燕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头脑简单,武功了得。 李御医连忙收拾医箱,“老夫这就去!” “你走得慢,我背您!” 话说完,李御医被陆振南翻上后背,旋风般的抗走了。 颜千夏心里暗叹,燕王府里真是人才济济啊。 眼看着温良抬脚也要走了,颜千夏抓紧时间问了一句,“小温,王爷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刀伤,伤太重,不太好治,还吐了好多血?” 温良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称谓不满,冷着脸说:“是啊,王妃高兴了吧。” 颜千夏把快要溢出嘴角的笑,硬生生收了回去,一脸严肃的说:“本王妃为什么要高兴?王爷要是死了,我不就成寡妇了?那我真的是太惨了……” 真是爽爆了好吗。 颜千夏稍微克制了一下心中的喜悦,十分真诚的望着他,“小温啊,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通知我,我好给他操持后事。我毕竟是燕王妃,我和王爷是结发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呢?正所谓,床头相杀,床尾和嘛。” 温良的脸都绿了,冷哼了一声,甩门出去。 …… 下午,雪霁初晴。 兰漪阁的院子里,午后明媚的阳光普照。 颜千夏坐在二楼红漆的凭栏上,穿得暖和小棉袄,舒舒服服的歪着,微微眯眸,沐浴着淡金色的阳光。 因为她装得很病弱,所以,燕王府的人都觉得没有必要给她房门上锁。 此刻,她就趁着没人,偷偷的从房间里溜出来放个风。 她下巴搁在栏杆上,白皙纤瘦的手指在眼皮子底下,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圈圈,心里默默的祝福着:燕王快快归西,燕王快快归西,燕王快快归西……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响亮的老鹰尖唳的悲鸣。 颜千夏蓦地一震! 再侧耳倾听,仔细的分辨第二声鸟鸣…… 真的是老鹰吗,可是她为什么能听懂老鹰的话? 它分明在喊,好痛,好痛…… 颜千夏仰着脖子,果然在半空中就看到了那展翅盘旋的大鹰。 她脸色白了,这是…… 神仙?妖怪? 她在‘颜千夏’的记忆里找寻着会说话的动物是什么鬼,这才发现,原主颜千夏,竟然从小就能听得懂动物的语言,还能和有智慧有灵气动物进行交流。 颜千夏按着原主的记忆,把小尾指放到唇边,对着天空里盘旋的那只老鹰,吹了一记口哨,果然,那只鹰听到了她的口哨声,就落朝着她的院子里盘旋着落了下来。
第五章 赐王妃白绫 这只老鹰翅膀张开有三米,黑色的羽翼遒劲有力,带着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它一头扎到颜千夏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就把她都扑到了。 颜千夏惊愕的抱着这只凶悍的大鸟,发现它长得相当的漂亮,乌黑光泽的羽毛尖端一簇雪白,凶悍的目光,很威武。 此刻,它疼得直咕噜,哀鸣着向她求救…… 颜千夏给它顺了下毛,“你怎么了?” 它低声啾了一声,肚子疼得厉害。 “乖,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颜千夏立即用系统帮它检查,发现它的肚子里,插着一枚十厘米长的银针。 她脊背一寒,是谁这么狠毒? 黑鹰很聪明,一直振着翅膀卖萌,向她救救。 颜千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安慰它,“别怕,我不会拿你做晚饭的,我会救你的。” 于是,颜千夏抱着这只受伤的老鹰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多了个心眼儿顺手把门闩上了。 兰漪阁的院子门外。 断臂的家丁阿彪赶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有残疾的兄弟,都是追着黑鹰来了。 他们三个都被老鹰抓得伤痕累累的,有一个脸上还被抓了深深的一道血口子。 “你们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威爷刚刚就是落在这个院子里!” 守院子的护卫拦住了他们不让进,“这个院子是王妃的住处,任何人不得入内。” “可是威爷它受伤了!刚刚就一直在吐血水!要赶快把威爷抓住,交给大夫看一看!” 脸上被鹰爪划了一道血痕的兄弟,捂着流血的脸,“威爷把我们几个都抓伤了,它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它肯定是难受极了才会发狂呢。万一威爷要是有个什么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有谁担待的起!” 那是担待不起的…… 燕王府里谁不知道,威爷是王爷的心头肉。 这是一只凶悍无比的战鹰,还是颗蛋的时候就跟在王爷的身边,极通人性。 它跟随王爷四处征战,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还曾经多次搭救过王爷。 整个府上的人,都尊称这只鹰为“威爷”。 于是,三个家丁和两个看守院门府兵,冲进了兰漪阁的院门。 阿彪在暖阁的门口发现了好几根老鹰的黑色羽毛。 “砰砰砰!” “王妃,你有没有看到威爷?” “笨蛋,你跟王妃说威爷,她怎么会知道威爷是只什么鸟?” “哦……对,威爷是一只很彪悍很帅气的黑鹰!” 几个大男人来势汹汹的在外面挠门。 房门里头传出来颜千夏的声音,声音有点虚弱,但是却透着冷厉,“放肆。” 瞬间,他们安静了。 整个燕王府都知道王妃不受宠,而且是被王爷深深的厌恶着,像狗一样的被关在兰漪阁。他们虽然都不会敬重王妃,可是,温大人警告过他们,他们绝不能冒犯王妃。 阿彪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威爷那熟悉的咕噜声。 “威爷就在里面!” 他壮着胆子戳破了窗户纸,趴着透过破洞往里一看,只见王妃正把威爷摆在桌上,拔了一堆的鸟毛堆在一旁,王妃的手里还举着两把形状怪异的小刀,正在给威爷开膛破肚。 阿彪震惊不已,“你们快去通知温大人!王妃抓了威爷,还把威爷开膛破肚了,要吃了它呢!”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兄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麻溜的一路小跑立即就跑去了。 要是威爷真的被王妃吃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很快,温良就赶了过来。 温良阴沉的板着面孔,“把门撞开。” “温大人,这……是王妃闺阁。” 温良现在拿了王爷的令牌,腰板特别硬,睁着眼就敢说瞎话:“闭嘴!我们是进去保护王妃的!” “是!” 他们连忙撞门,几下就把门撞开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颜千夏一手用刀子划开了威爷的胸膛,一手拿着小巧纤细的镊子,伸进了肥美多汁,肉质细腻的鹰胸肉里,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在翻捡着什么…… “王妃,住手!我有王爷的令牌,如王爷亲临!王妃你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颜千夏丝毫不理会他们,注意力仍然是专注在自己手中的镊子上,夹着一枚银针,慢慢地从黑鹰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来人!把王妃捆起来!” 颜千夏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下,夹着那枚染血的银针,冷声质问温良,“我怎么违抗王爷的命令了?难道王爷不让把这根银针**,是让我把它再塞回去的意思?” “王妃……你!你非但杀了威爷,你杀它之前还用银针虐待它?” 颜千夏无奈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却不得不耐心跟他解释清楚,“这鸟落到我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受伤吐血了,因为它体内有银针。是我,把银针从它的身体里取出来,我是在救它。” 说完,她立即转回头,麻利的给创口做缝合。 她刚刚给这只老鹰注射了麻醉,此刻整只鸟都像死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胸前还被剪掉了一大片的毛,露出了光溜结实的一大片胸脯,还有被切开了白花花的肉肉…… 温良冷哼着,王妃明明就是馋威爷,还专门挑了最厚实的胸脯肉来切。 “王妃,我是来传王爷的令,如果王妃真的杀了威爷,就赐王妃白绫!” 颜千夏叹息,不受宠的王妃,活得还不如一只受宠的鸟。 她专心致志的缝针,头也不抬,“我说了,你威爷还活着,我在救它。你这样一直咒它死,你家王爷知道吗?” 温良唇角抽了抽,说不出话来。 阿彪轻轻的拉了一下温良的衣袖,“温大人,威爷自从昨天晚上跟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大对劲儿,今天早上还一直咳血。昨天晚上王爷遇刺,威爷昨晚也护在王爷身边,小人想……说不定,威爷也是受了什么伤,我们看不见呢?” 温良质问阿彪,“你什么意思?”
第六章 连鸟带人,你们整座王府都得祭天 “小、小人只是猜想,王妃她说她在救威爷,或许是真的呢?” 温良看着颜千夏手边一大堆没有见过的奇怪的工具,剪刀,镊子,小刀,针线…… 这些东西王府里没有,肯定也不是王妃的带过来的嫁妆,虽然王妃的嫁妆丰厚,但是都是皇上赏赐,皇宫里给备下的,不可能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难道是王府里,有王妃的内鬼? 颜千夏把手术的创口缝合好之后,自己都是累得头晕,她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好,还要集中精神力高强度的工作。 她坐在凳子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只鸟儿没事了,等会儿它就会醒过来。” 温良板着面孔负手而立,“王妃说的不算。我要把威爷交给李御医看过,再请王爷来定夺。” 颜千夏自顾自的脱下了手套,扔在一旁,转身绕过屏风,拖着疲软乏力的身躯疲倒在了床上,哼哼着说了两个字,“随便。” 温良让阿彪把盘里盛着的鹰,还有从鹰的身体里取出的那枚银针一起端去给王爷看。 李婶儿带着几个妇人候在王妃的房门外边,等着处置王妃的命令。 温良就站在屏风外面问:“王妃,此刻我是代表王爷来的,请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也好回去向王爷交代。” 屏风后,颜千夏瘫在床上,声音沙哑中带着疲惫,“问。” “王妃,你桌子上那一套奇奇怪怪的工具,是从哪里来的?” “我随身带着的,大袖子里藏好的,一定要给你们看到吗。” 温良无话可说,咬咬牙,“你如何知道一只鹰的身体里面,有银针?” 颜千夏疲软的瘫在床榻上,闭着眼睛说瞎话,“我给它把脉,看出来的。” “呵!我竟从不知,鸟也能把脉。” “世界之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好。即便是王妃什么都会,那么,一只鸟它又是如何知道你会医它?它谁都不找专门来找你?” 颜千夏揉着眉心,这个不好解释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是它自己飞来找我的,又不是我飞去找它的。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应该问它才对。” “王妃说的这是混账话。此事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王妃可就成了蛊惑鸟兽的妖人。” 这话可说对了,颜千夏就是打算混账到底的,“你们家的鸟都成精了,你还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我可是血统高贵纯正的颜家大小姐,怎么会是妖人呢?你该担心的啊,应该是你们自己才对,此事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说不定皇上一个不高兴,连鸟带人,你们整座王府都得祭天。” “王妃你!” “滚。” 冰冷厌恶的一个字,让温良语塞,咬牙忍了又忍着,拂袖离去。 出门左拐,李婶儿和几个仆妇已经候在那里。 温良对李婶儿说:“动手吧。” “王爷真的要勒死那个女人?” 温良摸出了王爷的令牌,怼到就她们的面前,“传王爷的令,王妃发疯自缢,你们做得干净利落一些。” “是,老奴尊令。” 温良看着仆妇们拿着白绫进去了,眸底渐渐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恨意。 本来他想着,王妃活着多受一些折磨也好。 可,王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如果王妃真的救了威爷,说不定就会给了王妃翻盘的机会了。 他要不快点下手的话,如兰的大仇,如何得报。 再者,王爷若真的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要是落到心狠手毒的王妃手里,绝对不会好过的。 颜千夏正倒着床榻上,累到趴着昏睡,忽然,两个仆妇绕过屏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在床上按住了她。 颜千夏从睡梦中惊醒,“你们做什么……唔!” 她的嘴巴被一团丝绢手帕给堵上了,说不出话来,然后,一条白绫缠上了她的脖子。 李婶儿和另一个仆妇拉着白绫的两头,还有一个仆妇按住了她的脑袋。 “王妃,你就安心的去吧!要怨也只怨自己心肠太狠毒,现世报!来世投了胎,记着给自己修一副菩萨心肠!” 她的脖子被白绫从后面紧紧地勒住,她无法呼吸了…… 瞬间,痛苦的窒息感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她只是本能的拼命地挣扎着。 仆妇们粗壮的大手按着她纤瘦的小身板,按着她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她的脸涨得通红,每一根血管都在剧烈地膨胀,她想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不容易得到了重生的机会,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 不行,她要活下去! 她铆足了劲儿,一脚朝着左边的那仆妇,狠狠的踹了过去…… …… 燕王府,秋寂殿。 黄昏落幕,黑沉的笼罩着整座殿宇。 殿内,燕王躺在床榻上,双眸微微闭合,脸上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的上半身,胸口和腹部两道又深又长的刀伤,白色的纱布缠得的厚厚的,殷红血水还一直不停的往外渗。 宫里先后派来了三位御医,忙前忙后,团团转,可是燕王的伤势太重,依然不见好转。 他还有意识,伤口的疼痛让他不能昏厥,他只是在闭目养神,默默忍受痛楚。 陆振南跪在轩辕冥的床前,“王爷,威爷接来了,还活着。好像有误会,王妃有可能是在救威爷。” 听到王妃两个字,轩辕冥不悦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做了什么。” 陆振南转身朝着后面挥一挥手,残疾家丁组就捧着威爷进来了。 阿彪他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回禀王爷,威爷自从昨晚跟王爷从宫里回来之后,脾气就变得很暴躁,今天一早还不停的咳出血。下午的时候,威爷不知为好何落到了王妃的院子里,然后王妃不知道是有什么神通,竟然用刀切开了威爷的身体,从它的身体里取出了这枚银针。” 轩辕冥皱着眉头,沉声道:“它被开膛了,还活着?” “威爷活着呢,而且看着还挺精神的。” 躺在盘子里的老鹰,听到自己被点名了,还十分配合的“啾”了一声,很精神,很响亮。
第七章 让他去死,我救条狗都不会救他 轩辕冥盯着托盘里那枚带血的银针,忽然,觉得眼熟。昨晚那群刺客当中,有一个此刻好像就是用了这样的暗器。 他黑眸深处暗自沉浮的睿芒,闪了闪,沙哑的声音,“李御医。” “微臣在。” “本王的身体里,应该也有几枚这样的银针。” 李御医惶恐,“什么?这不可能啊,微臣在王爷的身上,除了刀伤之外,没有看到针眼。” 轩辕冥压了一口气,把涌到嗓子眼的血又咽了回去,“……咳咳,本王能感觉到疼痛的位置,银针应是从刀伤的伤口里,射入……” 听王爷这么一说,众人的脸,皆是菜色。 这也太狠毒了…… 银针从伤口处,打入身体,无迹可寻,伤口的疼痛,和银针刺入肌里疼痛重叠,又会给伤者造成错觉。 轩辕冥咳了一口血,嗓音因为痛楚而变得十分沙哑,“李御医,还等什么……快为本王将银针取出来……” “王爷!即便知道银针在伤口之下,这伤口也太长了,也也也是极难寻找的!” “……那就把伤口切开,慢慢找。”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李御医立即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的恳求他,“王爷,你现在失血过多,这这恐怕不妥!” 站在一旁的阿彪说:“王妃可以啊!王妃会找这个针,而且王妃极擅长用医刀的,我瞧着她给威爷取针的,又快又准,威爷都没怎么流血!” 轩辕冥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不行,本王宁愿死……” 他宁愿死都不可能让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上动刀子。 眼看王爷又昏迷了,危在旦夕,陆振南一咬牙,“我去求王妃!” 王妃要是不肯来,就将王妃绑来。就算把刀架在王妃脖子上,也要逼王妃救他们的王爷! 陆振南这么想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矫捷的身影消失在了黄昏即将落下的夜幕里。 兰漪阁的院子里,温良独自一个人站在黄昏的雪地里,悠然的抬眸,朝着阁楼上望去,王妃的闺房里,隐隐的还是会传出了轰乱的嘈杂声。 他冷眼旁观着,自言自语道:“这女人还真是能折腾,乖乖去死不就好了。” 忽然,一阵风从他身边刮过。 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振南火急火燎的擦着他的身边跑过去了。 温良生怕自己私自处决王妃的事情败露,连忙拉住他,“陆振南!你不在王爷那里伺候着,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王爷已经……” “闭嘴!王爷还有救!我是来求王妃去救王爷的!” “你说什么?王妃怎么能救王爷?” 陆振南嫌他啰嗦,脾气火爆的一把打开了温良抓着他的手,“因为王妃救了威爷啊!”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被火急火燎的陆振南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陆振南着急得连楼梯都不想走了,直接用轻功一跃飞上了二楼的暖阁。 温良脚步僵住了,站在原地,眼珠子一转,竟也叫他想明白了陆振南没头没脑的那一句话。他懊恼的一拍大腿,坏了! 他立即对着陆振南的背影大声喊:“振南,快救王妃!” 兰漪阁里,满地狼藉。 四个仆妇里有两个被撂倒在地,不知道哪里被砸伤了,疼得满地打滚。 还有另外两个仆妇,头发蓬乱如同疯癫,脸上都是鞋印和抓痕,一个胖的坐在王妃的身上压住她,另一个瘦的用两只手攥紧了撕断的半截白绫,铆足了劲儿要勒死王妃。 颜千夏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因为喉咙被扼住,严重缺氧,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米一样,涨得通红。 大脑缺氧,意识开逐渐模糊。 死亡恐惧,再一次降临…… “住手!” 陆振南飞起两脚,直接把那两个要勒死王妃的仆妇踹开。 颜千夏绵软无力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喘息着…… 男女有别,陆振南不敢碰王妃,“你们快把王妃扶起来,快抬她去救王爷!” 几个仆妇面面相觑,温大人不是说,王爷要王妃‘自缢’身亡吗? 可是,她们又怕陆振南打她们,一个一个都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谁都不敢动。 陆振南急得都想自己动手,“你们这几个大婶!还在愣着干什么呀,快把王妃扶起来,带去秋寂殿救王爷!” 颜千夏自己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喉咙伤到差点都发不出声音来了,她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救他大爷!” 这狗男人怎么还不死? 陆振南懵了,“王妃,你是要去救王爷,不是去救大爷!” 她嗓子眼疼得厉害,不想说话,她口渴,想喝水…… 温良急匆匆的赶了上了阁楼来,“振南!你快跟王妃说一下王爷的情况,好让王妃心里有个计划,怎么救王爷!” 陆振南立即就跪在了颜千夏的面前,“王妃!王爷昨夜回府,半路上遇到行刺,胸腹各中一刀,重伤,身体里还被打入了银针,就是……哦对!就是王妃从威爷的身体里取出来的那种银针。王妃,求您赶快去救救王爷吧!” 说完,陆振南“砰砰砰”的就在地上磕起了头来。 颜千夏咽下了口水,喉咙疼的厉害,她虚弱的抽着气,“……让他去死。我救条狗都不会救他……” “你!你竟敢诅咒王爷?” 温良把陆振南**的剑又给按了回去,“蠢猪!你用剑架在王妃的脖子上,能逼她去救人吗?她可是要在王爷身上动刀子的!你到时看看,她手上的医刀快,还是你手里的剑快!” 大家心知肚明,用刀,恐怕还是王妃比他们更在行。 他们一介武夫,只是用刀砍人,而王妃手中的医刀,灵巧得能在伤口上雕出朵花儿来。 陆振南心急如焚,反吼了温良一句:“那你说怎么办?” 没想到下一秒,温良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低头认错,“王妃,刚刚都是小人自作主张,对王妃无礼,是小人该死!这件事情,王爷并不知情,请王妃不要记恨王爷!”
第八章 你的脑袋只有花生米那么大 说完,温良就立即“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只要王妃肯救王爷,就是摘掉小人的项上人头,小人都没有半句怨言!” 一起跪在边上的陆振南,鄙夷的白了温良一眼:还骂他蠢,这不是还跟他一样没辙,要跪下磕头求王妃了? 只听见颜千夏沙哑的声音,凉凉地说:“救你们王爷可以,先让你们王爷写封和离书来。” 陆振南听了,愁得眉头打结,“这怎么能行?我们王爷不识字……” 颜千夏惊呆,那个男人居然真的不识字? 传言,燕王是奴婢之子,十二岁之前在宫里就没有受到良好的教养,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从此就彻底的成了一个文盲…… 温良忙说:“我写,我来写!王爷所有的文书都是我代笔的,我还能拿到王爷的私章!” 颜千夏冷笑,果然,温良就是燕王的第二张面孔。温良要杀她,肯定也是燕王授意的。 她暗暗咬牙:“现在就写。” “好!我马上去写!李婶儿,快带王妃去更衣,梳妆。” “是,温大人。” 温良立即拉着陆振南出了暖阁。 房门一关,温良眼珠一转,对陆振南说:“你快去秋寂殿,把王妃刚刚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王爷听。” “王爷刚刚昏迷了,此刻不知如何,不一定能听到。” 温良说:“王爷能听到最好,就算王爷听不到,也一定要让李御医听得清清楚楚。” 陆振南挠腮,“啊?为什么……” “你脑子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别想怎么复杂的问题,照我说的做。” “哦……” 没过多久,一封和离书就被送到了颜千夏的面前。 颜千夏把这封和离书贴身收好,这才肯动身出发去救人。 有了和离书还不能算是成功了,因为和燕王离婚了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和离书,另一个是她活着。 …… 漆黑的夜,阁楼上的朱红色宫灯,随寒风摇曳。 颜千夏身体虚弱,只能让小轿子里让人抬进了燕王住的秋寂殿。 当朝惯例,皇子们只有在太子继位后才可封王。但是,轩辕冥是例外,他是成年皇子当中,唯一封了王的,他因为战功赫赫,一路封赏,才坐稳了燕王的位置。 而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只是出宫分府而居,御赐了园子。 “王妃,到了。” 抬着她的轿子就在殿门前落下了。 前脚刚踏进门槛,一股血腥的味道熏得她一阵反胃。 她脚下有点虚软,扶着门,咬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王妃来了!” 大殿里,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一听到王妃来了,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家都围了过来。 他们齐齐的行礼,“拜见王妃。” 颜千夏穿着端庄素雅,苍白的脸色,被胭脂水粉粉饰得无懈可击,脖子上的一圈触目惊心的勒痕,也被围脖捂得严严实实的。 谁都看不出她刚刚在鬼门关上又走了一遭。 颜千夏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到了燕王的床前。 轩辕冥躺在床榻上昏迷着,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修长挺拔。 胸部和腹部有两道的伤口,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是却一直都在往外渗血水。 颜千夏看到他的血,就恶心的捂着口鼻,“怎么血都没止住吗?” 李御医上前一步,“已经用了最好的止血药,但是伤口太深,止不住。” 李御医躬着身,崇敬的仰望着她,“王妃,微臣有一事请教。王妃取出那只鹰体内的银针,为何它却没有流血呢?” 因为她再给那只鸟动手术之前,给它注射了维生素k,全身预防性止血。 颜千夏就忽悠他们,说:“因为我手快,血流的速度都追不上我。” “啊?那得有多快?” 陆振南把勤学好问的李御医直接拖到了一旁,“老头!你就别打扰我们王妃,她还要给王爷看病呢。” 颜千夏用军医系统给轩辕冥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她就用两根手指,装模作样的给男人把脉。 她是是外科医生,不太会把脉,摸脉半天不说话,大家都着急的问,情况如何。 颜千夏知道轩辕冥并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因为他的身体疼痛难忍,还时不时的还微微颤抖。 她就对着轩辕冥的耳朵,凉凉的说:“你们王爷啊,黑心短命,治不好了……不过,他要是肯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或许还能当个明辨是非的鬼,不至于死了当个糊涂鬼。” 男人眼皮子下面,眼珠微微的动了下,看样子是有被气到。 整个大殿里,众人大气不敢喘……也就颜大小姐敢这么说了。 就连想要揍她的陆振南,都咬牙忍着,猛捶墙……也就王妃能救王爷了。 等了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很不好,除了看得见的两道重伤,他的身体里,还被打入了八枚银针。 这针扎的角度很刁钻,都是从伤口处打入的,而且还扎穿了内脏。 轩辕冥一直吐血,是因为肺部被扎了四针。御医们都误以为这是内伤,把它当成内伤来治,可是,银针不取出来,这伤根本就好不了。 颜千夏的心里很快就有了手术治疗方案。 可是,她恐血,就有点难办了。 “你们都出去,我要为王爷取针了。” 几个御医都不愿意出去。 “王妃,就让微臣们留下来,为王妃打打下手吧。” 颜千夏也想有人能协助她手术,可是,麻醉,止血,他们都不会,而且她等会从系统里拿出那么多工具来,肯定也会吓到他们的。 “本王妃给王爷治疗的时候,不能有任何人在场,你们必须都出去。” 有一位吴御医,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臣等都是医者,为什么不能在场?莫不是王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此刻,温良进来了,捧着托盘,白色的纱布上整整齐齐摆了一套手术工具,“王妃,按照您的吩咐,这些剪刀镊子,都用沸水煮开,擦干净了。” 颜千夏看都不看一眼,“放桌上。” 这是刚刚给威爷手术的那套手术工具,沸水煮开,清洗了之后,循环利用。 她本来可以从系统里拿新的,可是,温良这人心太坏,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就怕这‘瘟神’一得空了就琢磨怎么弄死她。
第九章 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御医们都围了上来,观察着这些他们都没见过的手术工具。 “此等医具,我们都从未见过啊。” “王妃所习,肯定不是正统医术,定是旁门左道,巫医之流……” 这几位御医都是宫里派来的,颜千夏不得不解释一下,“我是没学过医术,我八岁以前,跟随祖父生活在北境,经常给马儿牛羊,小猫小狗,治治外伤骨折什么的,纯属爱好。” 就连李御医都质疑了,“这怎么能成,王爷如此尊贵,怎么能当成畜生……牲畜来治疗?” 颜千夏环视了一圈,不管是宫里来大的御医,还是王府的人,谁都不肯都走,他们都不放心把燕王交到她的手上。 她搬来一张小板凳,不慌不忙的坐下,“你们都不走是吧?得,本王妃就坐在这里,陪着你们把王爷看到痊愈好了。” 陆振南着急的说:“王妃你刚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你不救王爷,王爷要是……怎么办!” 颜千夏冷漠的说:“王爷要是真的变成了省略号,那也是御医们救治不力,关我什么事儿?” 她还巴不得燕王现在直接断气呢。 御医们都慌了,左右为难。 这时,温良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这里是燕王府,我们必须都听王妃的,王妃要我们出去,我们就必须都出去。” 御医们被这一句话点醒了,万一,王爷要是……他们救治不力的罪名,就有王妃顶着了。 于是,几个御医刚刚扭扭捏捏的不肯走,现在是争先恐后的走。 颜千夏看着温良,恨得牙根痒痒,但表面上还是从容冷淡的说:“你也滚。” 温良拉着陆振南走了,临走时候,还不忘记威胁她一句,“请王妃务必尽心医治王爷治好了,王爷要是……王妃,不管您的祖父是谁,王爷的父亲可是当今的皇上。” 房门被关上了,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颜千夏恐惧人血,她是有童年阴影的,其实她更深层次的是恐惧是流血给人带来的死亡。 她不停给自己催眠,轩辕冥不是人,他是畜生,是畜生,畜生…… 做好了心里建设的颜千夏,指着男人的鼻子骂:“你不是人,你就是个残暴无脑的大猩猩。你就是血流干了,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怕!” 半个小时之后。 颜千夏把八枚银针都取了出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最终是靠着对这个男人的憎恶,来克服了恐血。 真的好累…… 意念一动,系统绿色光亮起,她从光源里摸出了一支速效恢复体能的营养针,给自己注射,才稍稍缓了过来。 颜千夏用系统给轩辕冥做了一下气血分析,肺换气功能正常,酸碱平衡正常,就是贫血严重。 她又从绿色的光源里,取出了一袋O型血,备用。 灵巧的手,熟练缝针。 疲惫不堪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她对这个男人的死活好不关系,她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她被吓了一跳! 轩辕冥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此刻他死人一样苍白的面容,冷峻逼人,像个……厉鬼。 “……你在做什么……” “我在挖你的心,掏你的肺!” 颜千夏刚刚是吓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她很生气,随手拿起一大团赶紧的纱布,就直接塞他的嘴里,“闭嘴!别妨碍我!” “唔……”男人的瞪着她,眸色一怒,不想让她碰,他想一掌劈开她。可是他抬手一扫过去,却只撼动了她的一缕头发丝儿。 平日里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王,现在任她摆布,他就只剩下瞪眼的力气了。 不过,她惊叹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也是真的太彪悍了,他不需要苏醒阵痛就能自己恢复意识,而且,麻醉之后没有肌松残留,竟然还能动手打女人了,真的是出息得很。 她看着男人全身上下,布满了各种刀伤箭伤留下的疤痕,可以推测这个男人的生命力,简直比蟑螂还要顽强。 缝好针之后,颜千夏就把他嘴里的布团给摘了下来。 “我救了你的命,你知道么?” 轩辕冥看了一眼托盘上取出来的八枚银针,沙哑的声音说:“……知道了。” “啪!” 颜千夏一巴掌扇过去,手劲不大,纯属为了出一口气,“这一巴掌打你,是因为我救了你的鸟,你却还要勒死我,混蛋!” 轩辕冥默默的受了这一巴掌,他对温良下的命令不是这样的。可军规如是,属下犯错,上司管束不严也有责任。 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威震天和本王的命……欠你的恩情,我会还……” 颜千夏抖了抖,“威震天是……” “本王的战鹰。” 颜千夏正在气头上,想笑也笑不出来,嘴角抽到变形了…… 她生硬的清了一下嗓子,“虽然你蛮横,霸道,多疑,残忍,但是,你应该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报恩就不必了,我们和离,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很清楚,要是平时,轩辕冥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现在是救了他的命,才有机会和他对话。所以,她决不能错失良机! “和离不可能。” “我救了你的命!你说了你要报恩的。” 轩辕冥即便是虚弱躺着,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本王是要报恩。可恩要怎么报恩,本王说了算。” 颜千夏郁闷极了,轩辕冥还是想折磨她? “我到底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呢?我都说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拆你姻缘,更不会为了你杀闵沉香!” 他双眸寒潭一般,莫名的就冷了下来,“嗯,本王知道了,你不喜欢本王……” 轩辕冥昨天进宫,就特地向父皇问清楚了这件事,赐婚的事情,确实是颜老将军意思,颜千夏从来没有跟皇上提过半个字。这和闵家给他传递的消息,不太一样。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知道我没有理由杀她。” “权贵杀人,多半没什么正经理由,有时候只为了自己高兴。这个世道如此,位卑者,命如蝼蚁。” 颜千夏气得想打他,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把他打死了,“这只是你认为的,我颜千夏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脸,英俊得棱角分明,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黑眸幽邃,看不出喜怒,“你医术精湛,她当场毒发,为什么你宁可背上下毒的罪名,都不肯试一试去救她?” “我……” 颜千夏无言以对,这个男人的脑子转得这么快么,竟想到了这一层? 她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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