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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入骨:霸道厉少狠会撩

一瓶冰阔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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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林甘蓝厉晋远   更新: 2022-09-07 13: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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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甘蓝厉晋远《宠妻入骨:霸道厉少狠会撩》讲的是林甘蓝,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技术的漂亮女法医据说,这姑娘未婚先孕、身负不详、冷心冷情厉晋远,明明可以靠身材吃饭,却偏要靠拳头的冷峻兵王据说,这位爷出身名门、高雅矜贵且看他们碰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非礼勿视 市中心,百悦酒店。 几辆警车停在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把好奇观望的人远远拦在门外。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门口,林甘蓝开门下车,穿一身浅蓝色的牛仔连衣裤,料子柔软,剪裁精良,衬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一头海藻般的**浪卷发随风飘扬,隐约可见白皙的脖颈,举手投足间,流动一股优雅的风情。 林甘蓝稳稳地踩着七公分细高跟,提着工具箱,径直越过警戒线,未等看守现场的**开口,先亮出工作证:“法医,林甘蓝。” **立刻放行:“案发现场在酒店餐厅。” 富丽堂皇的餐厅角落,狭窄的更衣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地板**静静躺着一个年轻男子。 目测不过二十四五岁,约一米七五的个子,生得五官端正,眉眼精致,是时下流行的阳光美少年一型。此刻,他紧闭双眼,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泛起一丝阴冷的青色。 诡异的是,八月盛夏,他的脖颈间却围了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两只手还牢牢地箍住围巾边缘,指节泛白,十分用力,似乎怕谁把它拿走。 鲜艳的红色,映衬了年轻人苍白的神色, 同事李扬和助手已经到了,正在采集证物,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餐厅门口就响起一声呼嚎:“楼上又死了一个!” 林甘蓝三两步冲过去:“在哪儿?带我去!” 发现尸体的服务生一边带路,一边说了起来:“我路过走廊,听见那间房里发出一声巨响,听着像是摔倒的声音,敲门询问,却没人回答。我担心客人出事,就去找了备用钥匙开门,谁知道,一个大男人扑倒在门后,我去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说话间,电梯抵达32楼。 房间的门半开,林甘蓝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男人,背朝上,扑倒在地,一只手遥遥地伸向门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拼尽了全力想要开门求救。 死者身高近一米九,身形高大,理了清爽的寸头,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衣袖挽至半臂,露出半截健壮有力的手臂。两条长腿包裹在浅灰色的西裤里,看上去十分修长匀称,似乎蕴藏了无限的力量。 柔和的灯光洒下来,映出他硬朗的侧脸轮廓,微微合眼,两条浓眉深锁,在眉宇间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他的鼻梁高挺,像是一座秀挺的山峰,薄唇紧抿,通身透出一股冷冽。 林甘蓝心内可惜,这是她遇见过最帅的死者! 她打开工具箱,利落地戴上眼镜和手套,正准备把尸体翻过来,忽然天花板上的吊灯闪了闪。 光线忽明忽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摇曳的光影里,吓得服务生脸色苍白:“诈尸了——”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一溜烟儿跑远了。 林甘蓝失笑,这世界上,人远比鬼神恶毒,有什么可怕的? 下一刻,她的笑容顿时凝固,一只手沿着她的指尖缓缓伸上来,猛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眨眼的功夫,男人犹如怒起的豹子,忽然按住林甘蓝的双手,反身把她压在了地上,掐住了她的脖颈:“你是谁?” 脊背撞在冰凉的地板上,泛起一阵疼,林甘蓝翻了个白眼,脖子都被掐住了,怎么回话? 没给她回话的机会,男人仿佛一支强弩之末,陡然体力不支倒在她的身上,头垂在她的肩窝,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林甘蓝伸手去推,男人的身体很沉重,像一块磐石死死地压住她,纹丝不动。 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整层楼的服务生都得了消息赶过来。 一看这场景,纷纷捂了眼睛:“呀……非礼勿视!”
第2章 救人 豪华套房门口,齐刷刷站了一排人,一水儿的酒店制服,暗底红纹,夹克制式,衬得个个英武不凡。 领头的是酒店保安队队长曹宇,站在门口探头一看,立刻捂了眼睛,调侃道:“哟,这位小姐,你口味可真重,虽然你缺少爱情的滋润,虽然这尸体很帅,可也不能……” “闭嘴!对尸体尊重点儿!”林甘蓝感觉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压榨完了,“我是法医,请你们搭把手,把他挪到一旁!” 林甘蓝先亮出身份,义正词严,曹宇讪讪地住了口,让两个服务生去帮忙,把扑倒在地的男人挪到一旁的空地。 身上的负担骤然减轻,林甘蓝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刚脱身,手指立刻往男人的手腕上一搭,果然能感觉到一点脉搏跳动的痕迹。视线上移,男人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紧锁住,泛青的薄唇紧抿着,浑身发冷。 林甘蓝沉吟片刻:“他中了乌头毒,还没死。” 一听没死,曹宇掏出手机:“我马上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过来,人都没得救了,直接联系殡仪馆吧。” 曹宇已经向医院报出了酒店地址,闻言傻眼:“那怎么办?” 林甘蓝泰然自若,略一思忖,点了一个服务生:“你,去最近的药店买甘草片。” 又点了曹宇:“去厨房端一大碗绿豆汤。” 曹宇面露难色:“厨房那儿死了个服务生,都乱成一锅粥了,现在还没开火,恐怕没有现成的绿豆汤。” 林甘蓝抿唇,一双杏眼冷静淡然,如凛薄冰:“八月份正是热的时候,餐饮部应准备了盒装的绿豆汤,你多拿些上来。” 她身材纤长,一米六七的身高再加高跟鞋,颇有种傲视群雄的威严,曹宇不自觉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奔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怀里抱了一整箱盒装绿豆汤。 林甘蓝搂住男人的头搁在自己腿上,膝盖微微抬起,呈三十度斜角,径直取了一盒撕开口子,大口大口往男人嘴里灌。男人已经没了知觉,不会吞咽,冰凉的绿豆汤顺着嘴角淌出来,没几滴进了他的肚子。 林甘蓝皱了皱好看的秀眉,等不及送医院了,再不喂下大量绿豆汤,他就会因心律失常而死亡! 清晨的阳光清新明媚,透过明亮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给林甘蓝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毛边,有光线落进那双幽深明亮的眸子里,无端涌动了一股摄人心魄的美。 她一咬牙,含了一大口绿豆汤,俯身渡过去。 她的唇温润,男人的唇冰凉,像是触发了某种化学反应,心底涌起一阵激荡,一股清冽的松木气息缓缓袭来,包围了她。 一盒绿豆汤见底,男人的手指勾了勾,似乎清醒了几分。 林甘蓝松了口气,刚抬起身想离开,却被勾住了脖颈,男人反客为主,细细密密吸吮着她的唇,越探越深,好像她的唇上抹了香蜜似的。 林甘蓝微愣的功夫,门被哗啦一声推开,一队身穿警服的年轻小伙齐刷刷站在门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个个挤眉弄眼。 林甘蓝下意识推开男人,站起身,手背用力抹过红唇,好像这样就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轻咳一声,冷冰冰地安排下去:“他中了乌头毒,我已经进行了急救,服下甘草片,送他去医院洗胃。“ 只是那一抹红艳艳的唇,和微微低垂的眉眼,却泄露了一丝心慌。 重案组高级督察苏元本想打趣她两句,但拿眼一扫地上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没了打趣的心思:“这不是厉晋远吗?” 厉晋远,西岭军区厉司令的小儿子! 他还有个身份,M国特种军战队,野狼的队长! 家世显赫,能力出众,更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兵王!
第3章 尸检 江州市警局,法医部。 林甘蓝依然是那身浅蓝色的牛仔连身裤,外罩一件白色的医用手术服,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高高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梁上添了一副茶色眼镜,平添了几分诗书气质。 她是出了名的怪脾气,不喜用助手,向来一个人对付尸体。 而尽管身处孤独的解剖室,她仍然把自己打扮得潇洒靓丽,亦舒说过,做人最紧要姿态好看。 此刻,尸体正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与此同时,送到她手上的还有一份死者资料,寥寥几笔,写尽了年轻人的一生。 董承,百悦酒店餐饮部服务生,二十四岁,入职一年,热情开朗,无论同事还是客人,都对他风评很好。 林甘蓝熟练地戴上手套和口罩,摁下录音笔,开始工作。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七四,死亡时间应该在早上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尸体背部呈现轻微纹路,与餐厅更衣间的地板花纹一致,说明没被移动过,更衣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身穿酒店制服,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但脖颈处没有任何勒痕。指甲缝里残留木屑,死前应该抓挠过更衣间的门。” 冷光灯下,她扶正死者的脸,仔细观察,语气沉缓:“死者脸色白中泛青,跟32层那个男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林甘蓝脸色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手握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进行尸体解剖。 “死因是乌头中毒,导致心律失常,没有及时得到救助……” 林甘蓝的效率很高,解剖尸体后,立刻着手写了验尸报告。描述“死因”一栏,她忽然停住了,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厉晋远。 她闯入厉晋远的房间时,曾注意到离门不远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只盛了小半杯水。她禁不住想,会不会厉晋远体内的乌头毒来自那杯水? 林甘蓝火速完成了验尸报告,发送给重案组,出门直奔百悦酒店。 华灯初上,半空悬着一轮圆圆的冷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城市都仿佛如梦似幻。 林甘蓝没空欣赏美丽的夜景,她径直找到前台,出示了证件:“3204号房,我需要取一件证物。” 轻易拿到了房卡。 32层笼罩在一片沉寂里,白天差点发生命案,没人敢住。 林甘蓝推开那间高级套房,屋内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如水,柔柔地透过窗户洒进来,像是铺上了一层轻薄的银色地毯。 她开了壁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很快就发现了那杯水,静静矗立在桌上,小半杯,和早上的高度一致。 林甘蓝快走两步,指尖已经触及了玻璃杯冰冷的表面,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强壮有力,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啊——” 饶是胆大如林甘蓝,敢单独和尸体待在一起,也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的同时,反身一脚狠狠踹向身旁的男人。 她回身,背倚着桌沿,指甲狠狠地扣进木质桌面,惊魂未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高挑挺拔,眉眼冷冽,线条轮廓偏硬朗,是白日里救下的厉晋远。 此刻,他的一头短发还在滴水,水珠沿着**的上身往下淌,仓促间下身只来得及围了一条浴巾,看样子刚才在洗澡。 很不幸,厉晋远躲过了她的“断子绝孙脚”,浴巾却遭殃,被一脚踹飞了。 活到二十二,林甘蓝头一回看了活人的身子。 嗯,还是加长加粗版的。
第4章 谁的技术好 她的态度太淡定了,不仅没闭眼,还学术性地分析了一番,意有所指:“形状优美,长度不错,可别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个女人,忒不知羞了! 厉晋远眸色一暗,重新缠上浴巾的瞬间,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在眼前放大,那双深幽湛黑的眼眸仿佛会说情话一般。 他的声线低沉,语调充满了玩味:“它是不是中用,你可以试试看。”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墙壁上映出两道缠绵的黑影,林甘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厉晋远抱着她重重倒向柔软的大床。 他撑着手肘,置身于她的上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幽黑明亮的眼眸迸发出浓浓的讥诮之意,仿佛在说:怕了吧? 林甘蓝像是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上海滩名媛,那张清丽的脸上笑意盈盈,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万种风情。 修长白皙的指尖触及他的下巴,微微一挑,呵气如兰:“厉先生,你或许也可以试试我的技术。” “技术”两个字,她略略加重了语气,红唇上扬,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说话间,她趁虚而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抵在他的下腹,隔了一层浴巾,厉晋远仍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森冷。 林甘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男人的脸色变化,先是高傲的嘲讽,渐渐变成了厌恶、嫌弃、暴怒…… 像是开了一个大染坊,看得她不由笑出声来,银铃般清亮。 她最讨厌男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凭什么戏弄女人? 厉晋远身形一顿,眼底那抹戏弄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变得高深莫测,抓住被角的大手紧攥成拳。 眼底有一簇火苗在燃烧,他的嗓音低沉而喑哑,咬牙切齿:“没人告诉你,不能随意招惹特种兵?” 下一刻,厉晋远凌空一扭身,瞬间退出两步远,偏偏一只大手还拽住她的手腕不放,林甘蓝被他拉了个趔趄,手术刀落在床单上,整个人都跌入一个冷冽的怀抱,充满了松木的清爽气息。 厉晋远阴沉了脸,把她纤细的手腕捏在手里,只用了两根手指,就禁锢她动弹不得,从衣柜里扯了一条藏蓝色的细条纹领带,动作利落地把她双手束住,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厉晋远背对她,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我是法医,你的救命恩人,来取个证物。”林甘蓝擅于察言观色,顿时老实了。 哼,好女不吃眼前亏! 厉晋远揉了揉额角,他中毒的时候,一直昏昏沉沉,压根不记得林甘蓝救了他,还以为她在说谎。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换了浅咖色的棉麻衣裤,拉住领带的一端:“走,这些话对**去说。” “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林甘蓝怒骂,差点被拉得摔了一跤,临走还不忘挣扎着把那杯水带上,用保鲜膜裹好。 那可是证物,否则,她就白跑一趟了! 他拉着林甘蓝,像是主人遛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刚走到酒店大厅,就吸引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 曹宇也在前台,看见这一幕,惊讶得张大了嘴:“林法医,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真相大白! 厉晋远不自觉拧眉,那双冷静淡然的眼里,难得浮现一丝困惑,好像在问:她那样儿,分明是个色女郎,哪里像个法医了? 林甘蓝憋了一肚子气,也不指望他道歉,细眉微挑,冷声讽刺:“大少爷,给你一条忠告,去瞧瞧眼睛吧,瞎了!我脸上明晃晃写了两个字,跟我念,‘好人’!” 厉晋远也不是个温和脾气,毫不犹豫地应声:“脸上刺字儿的,不是好人,是古代的囚犯。” 林甘蓝刚走出两步,听见这话,差点吐血! 他到底懂不懂,这是夸张手法! 林甘蓝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走回去,愤怒地竖了个中指,转身前还不忘狠狠踩了他一脚。 细细的鞋跟,使出了十分力气。 气呼呼冲出百悦酒店,林甘蓝抱着水杯站在路边打车,四处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眼帘。 虽然五年没见,但她在心底早已描画过无数次的身影。 他刚下车,斜刺里就冲出一个女人,拦腰抱住他,哭得梨花带雨:“陆述,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负责啊!”
第5章 我不能生 那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五官小巧而精致,化了淡妆,更衬得眉眼动人,樱唇嫣红。她穿一件修身的酒红色雪纺衬衫,搭配白色半身鱼尾裙,特意亮出并不凸出的肚子,仿佛那是一种了不得的荣耀。 然而,林甘蓝却没心思看她,一双眼仿佛钉在了她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穿一身浅灰色的西服,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形,短发微扬,戴一副细边眼镜,双手**裤兜,一派斯文模样。 那微挑的浓眉,那温润的眼眸,刻在她的记忆里,依然那么鲜活,五年时光荏苒,仿佛弹指一瞬间。 陆述讥诮一笑,好像听见了一则笑话:“你,谁啊?” 年轻女子微微一怔,结结巴巴:“陆先生,我是杜美琪啊,两个月前,唐少为你举办的归国party上,咱们见过,你还夸我小鸟依人呢!” 她口中的“唐少”,林甘蓝也认识,是陆述的发小,“盛唐”集团的小少爷唐铭白。 一丝绯红漫上杜美琪的脸,她微微仰头深情地凝视着陆述,欲诉还休:“那天晚上,您喝多了,就……” 她故意抚了抚肚子,暗示的意味浓厚。 林甘蓝躲在墙边,指甲几乎扣进了红砖墙缝里,眼睁睁看着陆述走近,修长的手指挑起杜美琪的下巴。 他似笑非笑,轻佻得好似对一件物品评头论足:“额头填充玻尿酸,鼻子做了假山根,双眼皮也是假的,就你这种棒子国舶来品,爷能看得上?” “陆先生,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啊!”年轻女子拉住陆述的衣袖不放,泪水沿着脸庞滚落,伤心欲绝。 陆述沉下脸,茶色的眸子一凛,一脸鄙薄地甩开她,径直把西装脱了,扔在地上,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脏。” 他弯腰从车里拿出一瓶水,冲洗了碰过女人的那只手,又掏出手巾缓缓擦干每一根手指,那细致样儿,活像旧书本里走出来的民国少爷。 “这么多年,我万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知道为什么吗?”陆述丢掉纸巾,就像丢掉眼前这个女人,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他弯唇,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因为我不能生,你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野种,滚远点,别污了我的眼睛。” 陆述不能生育? 林甘蓝被这个消息砸中,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踢到了一个易拉罐,“咕噜噜”滚向远处。 不知是听见了声音,还是心灵感应,陆述的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酒店,忽然侧头往她的方向望过来。 林甘蓝白皙的皮肤,陡然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她掉头就跑,像是受了惊的小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他发现了!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繁华的市中心,一辆军绿色的切诺基直直地驶来,林甘蓝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证物,眼前一黑,摔在了柏油马路上。 厉晋远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奔过去,想扶起她,却被甩开了手。 “又是你!”林甘蓝没什么大碍,只是膝盖蹭破了一点皮,火辣辣的疼,气得咬牙切齿,“遇见你,就没好事!” 厉晋远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紧紧抱住的杯子上,她摔得龇牙咧嘴,也依然稳稳地护住,像是保护着珍贵的宝贝。 攥紧杯子的手指修长,白皙纤细,骨节分明,夜风掀起她的黑色长发,在闪烁的霓虹灯光影里飘扬,整个人好似活在滤镜里,有一种朦胧而梦幻的美,不可方物。 眼前的女人,仿若一把钥匙,唤醒了他深埋的记忆。 厉晋远深深地看着她,鬼使神差开了车门:“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第6章 帮我查个人 林甘蓝也不忸怩,起身去拉后座的门,被厉晋远拦住了,一只大手压住车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我不是司机。”他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喏,坐那儿去。” “靠,讲究!”林甘蓝腹诽一句,奈何没他那样的力气,只好作罢,怏怏地坐进了副驾驶位。 车子发动,林甘蓝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不愧是特种兵,开车也坐得笔直端正,浑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威严。 林甘蓝不是个话多的人,车厢里一度归于沉寂,直到行至岔路口,她才开口:“往左转,我不去医院,回警局。“ 厉晋远皱眉,眼底隐约闪过一丝不赞同,生硬地问:“为什么?” 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我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厉晋远也是个聪明人,举一反三,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我是因为喝了这杯水而中毒。“ 林甘蓝点头,忽然念头一转,掏出手机,把死者的脸部照片给他看:“这是死者,你见过他吗?” 厉晋远不疾不徐地踩下刹车,切诺基稳稳停在警局门口,他才转头去看,眼眸深了深,林甘蓝注意到,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我见过他,那天我凌晨五点多抵达江州,入住百悦酒店,是他给我送来这杯水。” 这就能解释,为何两人的中毒症状一模一样了,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 暗夜无云,只有一轮弯月悬挂半空。 林甘蓝回到警局,身后的男人紧抿薄唇,如影随形地跟上。 时针指向九点,法医办公室空无一人,路过一张空置的办公桌,她冷着一张脸,敲了敲桌面,言下之意:在这儿等我。 稀奇的是,厉晋远竟然懂了,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林甘蓝拎着水杯进了一扇玻璃幕墙相隔的化验室,一次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检验杯中的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内安静得犹如一片深海,厉晋远双腿交叠,用手撑着头,那双墨黑的眸子动也不动地凝视着那抹清丽的身影。 长发束起,穿着简单的牛仔连身裤,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可是在化验室的冷光灯下,认真的侧颜似乎闪烁着光芒。 他挑了挑浓眉,此次来江州的任务,说不定有着落了。 不知过了多久,化验室的门打开,林甘蓝解下口罩走出来,脸色凝重:“果然,水里含有高浓度乌头毒素,幸好量不多,才让你捡回一条性命。“ 这个结果,早在两人意料之中,厉晋远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饶有兴致地询问:“林法医怎么知道这是乌头毒。“ 趁林甘蓝化验的时候,他百度了“乌头”,是一种可入药的有毒植物。 林甘蓝笑了笑,眼眸亮晶晶的,红唇微启:“抱歉,无可奉告,我要补写检测报告了,你请自便。” 竟是下了逐客令。 出了警局,厉晋远立刻拨了电话:“赵风,帮我查一个人,江州警局的法医林甘蓝。“ 不出两分钟,就有了回复:“毕业于江州医科大学,是去年的优秀毕业生,父亲林建民是小有名气的中医,母亲关淑艳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 出身杏林世家,难怪她不必翻找资料,就能认出乌头毒! 他眉头微皱,不禁喃喃自语:“那她应该过的很幸福,怎么会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厉队,那可不见得……” 赵风的一席话,让厉晋远浓眉紧锁,愣在原地。 微凉的夜风扬起他的黑发,猎猎作舞,像是一簇黑色火焰在燃烧,就连那颗冷硬的心,也感觉到了一股烧灼般的疼。
第7章 野男人不要你 出租车开进老城区,在榆木巷停了下来。 司机有些不耐烦:“小姐,麻烦你多走几步,我就不开进去了。“ 本地人都知道,榆木巷以“脏乱差”出名,比棚户区好不了多少。林甘蓝没力气计较,熬了一整夜,她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 巷子里一片漆黑,隔了很远才有一盏路灯,散发出暗淡的光,幸好她走惯了这条路,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也如履平地。 东方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寥寥几颗星辰也渐渐隐没进云层,她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这栋筒子楼有些年头了,墙壁单薄,并不隔音,无论她再怎么放轻动作,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像是一根细小的引线引爆了炸弹,房间里忽然炸开一声厉喝:“林甘蓝,你还知道回这个家?是不是野男人不要你了?” 隔了门,林甘蓝无力地辩解:“爸,我加班去了,这么晚了,你小声点。“ “我凭什么小声点?要不是你当年招蜂引蝶,不要脸地跟人私奔,我怎么会瘫痪在床,你妈又怎么会离家出走?我的双腿废了,你是不是还要毒哑我的嗓子才算完?” “你就是阎王爷派来收我命的小鬼!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你这个扫把星!” 一声高过一声,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寂静深夜里回荡,整栋筒子楼都能听见,薄薄的墙板似乎都被震动了。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左邻右舍出声抗议,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砰”的一声。 林甘蓝倚着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好声好气地央求:“爸,别说了……” 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含了一丝水汽,渐渐氤氲成一片落雨的云,她死死咬唇,哭也不出声音。 与外人眼里那个冰山般的印象,判若两人! 林建民的话,像一根倒刺扎根在她的心口,轻轻一碰就让她难受得想死! 可是她没办法辩解,是她的错! 这个家沦落破败,都是她的错! 不知在父亲房门边蹲了多久,林甘蓝才回过神,她想站起来,双腿却发麻,差点摔在地上,幸好陈大姐及时进来,扶了她一把。 陈兰是她请的看护,白日里照顾林建民饮食起居,送他去医院复健,这一干,就是四五年,对林家的事儿也知道一些。 扫一眼林甘蓝那苍白如纸的小脸儿,就知道又被林建民翻旧账,狠狠地训了。 陈兰心软,长叹一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懂事,即使父母不同意,也坚信爱情大过天,居然想到私奔。谁知,林建民追去机场的时候出了车祸,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医生的病危通知书刚下来,林建民的老婆就离家出走了,这些年来,再无音信。 这五年,林甘蓝独自撑起这个家,靠着一笔不知来路的钱给父亲做了手术,也供自己提前念完大学,家里总算有了起色,可林建民还是不能原谅她。 “你爸心情不好,你体谅他,快去洗把脸。”身为局外人,陈兰只能不痛不痒地劝。 林甘蓝轻轻“嗯”一声,走进浴室,关门的瞬间听见陈兰絮叨:“我从菜市场过来,碰见了你小婶。” “她可高兴了,逢人便说,林佳莉找了份好工作,又轻松,薪水又高。还说,今天会来看你。“ 林佳莉,害她好苦的‘好’堂姐,居然还有脸上门来!
第8章 你敢打我 林甘蓝刚冲了澡出来,正在吹头发,小叔一家就上门了。 林建国把门拍得啪啪作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侄女,快开门。” 陈姐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咬紧了唇,一副进入全面戒备的模样,去开门的脚步就慢了一拍。架不住里屋的林建民催促,门最终还是开了。 林建国冲进屋,身后跟着老婆女儿,一双小眼睛嫌弃地四处张望,口中啧啧有声:“怎么这么慢,在屋里藏男人了,怕我们发现?” 五年前的一时错念,葬送了这个家,也把林甘蓝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林家任凭是谁,都能踩她一脚。 林甘蓝站得笔直,脊背仿佛铸了钢,冷冰冰地扫一眼:“你们来干什么?” 林建国很不满她的态度,咋咋呼呼:“野男人能来,我们不能来?你爸可是我亲哥哥!” 张口就是“野男人”,林甘蓝顿时火冒三丈,抄起门边的扫帚挥过去,林建国躲避不及,挨了一下,白底黑花的衬衫上顿时多出一抹灰色的印子。 眼看叔侄俩的战争一触即发,林建国的老婆许秀洁连忙打圆场,把一袋绿油油的东西往林甘蓝怀里塞,撤走了扫帚:“蓝蓝,我们带了礼物上门,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小叔说话不好听,可都是一家人,他不会害你。” 呵,这两夫妻最擅长搭台唱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林甘蓝心内鄙视,定睛一看许秀洁送来的礼物,竟然是一颗卷心菜! 一棵卷心菜当礼物! 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趁她发愣,许秀洁俨然化身这个家的主人,指挥陈姐端茶倒水,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猪肉脯,欢欣雀跃地呈给女儿:“佳莉,吃点东西,午饭还有一会儿,别饿了肚子。” 林佳莉长得很漂亮,与林甘蓝不一样的风格,一张脸浓妆艳抹,连眼影也添了珠光,黑发挽起,点缀了亮闪闪的水晶蝴蝶,修身的丝绸小吊带露出脖颈前大片的雪白肌肤,下身是一条柔顺的丝绸长裙,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腰。 用女人的视角来说,她美得艳丽,但太过俗气,然而许多男人恰好就偏好这一分艳俗。 她半躺在沙发里,雪白的双腿大喇喇搁在茶几上,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儿,我才不吃,喂狗的东西都比这好。” 林甘蓝握拳,她这个表姐生性愚笨,连个大专也没能顺利毕业,一直在家啃老,在男人场子里打混,吃喝玩乐到如今,居然还有脸挑三拣四! 五年前那桩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林建民从中阻扰,她非要林佳莉付出代价不可! 林甘蓝拧眉,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刚开刃的利剑般锐利,嫣红的唇轻轻勾起,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劈手夺过那袋猪肉脯,扔出了门。 筒子楼里住客多,宠物狗也多,循着浓郁的香味,立刻冲过来叼走了。 林佳莉自觉受了侮辱,一拍茶几,霍然起身:“林甘蓝,你别欺人太甚!”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怒火顿消,取而代之得意的笑容:“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进了帝豪地产工作。” 帝豪地产! 甫一听见这个名字,林甘蓝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消褪。 林佳莉很满意她的表现,贴了上来,唇角笑意更浓:“原本我是不够格进帝豪这样的大公司,可总裁一听我是你的表姐,就破格提拔我做了他的秘书助理。表妹,你还记得他吗?是陆述啊。” 陆述,这个名字是她萦绕的心魔。 林甘蓝握紧了拳头,手背的血管凸出来,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林佳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好像看见林甘蓝失魂落魄是最大的乐趣,声音越发甜腻,抽出一张请柬递过去:“喏,陆述让我送来的请柬,他回国了,想请一班老同学聚聚。” 林甘蓝眸光冰冷,一股寒气在幽深的眼底萦绕,双手发颤,红艳艳的请柬,刺眼极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佳莉不可置信地捂住脸颊:“你敢打我?”
第9章 十七岁就跟男人私奔 这一巴掌,干脆利落,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林佳莉捂了半边脸,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林甘蓝身形笔直,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打就打了,还用找理由吗?谁让你出门没挑个好日子!” 垂在身后的手却止不住颤抖,指尖攥得发青,她知道这一巴掌有些突兀,可看见林佳莉耀武扬威地搬出陆述,她忍不住! 陆述,从十六岁到如今,一直住在她心底的男人。 林佳莉恼羞成怒:“你醒醒吧,陆述已经不是你当年那个男朋友了!他如果知道你给人生过孩子,会怎么想?还真以为自己是贞洁圣女啊!”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林甘蓝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我为什么生下那个孩子,你们仨心里没数?” 若不是林佳莉下.药迷晕了她,若不是林建国威胁停掉父亲的医药费,她怎么会不清不楚给人做了妈妈? 五年前的一幕浮现在眼前,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林佳莉继续挑衅:“你现在就算脱光了站在陆述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你脏啊!” “不过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出现在陆家的户口本上,让你和他做一回亲戚,哈哈……” 林甘蓝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可以清楚看见白皙肌肤下的血管,好像随时都会破裂,她死死咬住唇,尝到了淡淡的腥味,扬手扇过去。 这一回,林佳莉早有准备,拽住她的胳膊,五官扭曲,怒道:“还想打我?做梦!” 林建国夫妇冲上来抓住她,顷刻间,林甘蓝就没了还手的能力。 林佳莉拍拍手,好整以暇地挥掌:“念在你是我堂妹的份上,刚才那一巴掌,我只还你双倍。” 三对一,林甘蓝挣扎不过,耳畔响起陈姐的劝解,她扭头,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表情冷漠,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她的生死。 她悲伤地闭上眼,等待着林佳莉泄怒的耳光,然而疼痛久久不至,却听见林佳莉爆发出一声尖叫。 刚睁眼,她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厉晋远,他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领口的扣子解开到第二颗,显出一丝桀骜不驯。 他只用了两根手指,轻轻松松架住林佳莉的手腕,倏然往旁边一甩,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向了门边的垃圾桶。 他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让林佳莉疼得眼眶泛红,却不至于受伤,整个头都埋入了垃圾桶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建国夫妇见状,连忙放开林甘蓝去扶宝贝女儿,冲厉晋远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女儿?” “我如果真动手,她早就遍体鳞伤了,这点力道,不过是教她什么叫做‘爱幼’。”落在林甘蓝耳里的声音,低沉而慵懒,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像是看戏的过客。 林佳莉跌在地上,头扎进了一个塑料袋,闻言一边扯开一边嘲讽:“林甘蓝,你真是修炼了一手勾引男人的好功夫,又一个上钩的!” 林甘蓝失笑,别说她和厉晋远压根没关系,就算有,也仅此一个,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和养家,再没有其他。 急躁地扯了半天,林佳莉才扯掉装过蔬菜的廉价塑料袋,嘴角还沾了一片葱叶,扫一眼厉晋远,眼里立刻闪动了贪婪的光芒。 厉晋远站在破旧的筒子楼里,像是一块散发光华的璞玉,出生富贵人家的高雅矜贵一望便知。 以她的层次,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优质资源,林佳莉不禁怒从心起:她生得不比林甘蓝差劲,凭什么就她能遇上优质的男人? 当初的陆述算一个,现在她都成了残花败柳,还有一个! 林佳莉愤愤不平,迎上去,抿了抿玫红的唇,笑容诱惑:“这位先生,你可别被她的清纯外表骗了,她呀,十七岁就懂得跟男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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