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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又给人算卦了

壹吃壹大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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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柳臻颃瞿啸爵   更新: 2022-09-07 13:3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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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臻颃瞿啸爵《真千金她又给人算卦了》讲的是初见时……"我喜欢腰细腿长抱起来舒服的"后来的后来……"爵爷,今天要不要出去玩?""不了,我老婆说今晚超过八点回家容易有血光之灾"所以说,算卦算得好,老公回家早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只可惜命中有一大劫 本命玉佩热了。 柳臻颃感受着玉佩在掌心散发出的热度,瞳眸瞪得溜圆,向四处不断扫视着。 这是...... 命定之人的踪迹。 柳臻颃单手掐指,算出方位便追了过去。 没多远,她一眼就瞧见站在树下的男人。 对方穿着黑色短袖作训服,也就一两厘米的板寸头,皮肤比小麦色更深点,叼着只烟,边走边垂眸睨着手机,出口便是:“靠,马上调几个人去。” 和她擦肩而过,对方传到她耳中的嗓音紧绷冷沉的很:“我要最短时间内将市区封锁,尤其是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地方,全力找人。” 柳臻颃是等男人挂断电话后才拦住他的。 可他还是不耐烦的垂眸,薄唇蹦出两个字来:“让路。” “终于找到你了。”双眸放大,柳臻颃伸长手臂才堪堪拽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继续前进,温凉的嗓音噙着几分软意:“师父让我下山就是为了你,命定之人。” 瞿啸爵低眸,一眼便瞧见个矮冬瓜站在自己跟前,不过是一米六七的身高,穿着件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道袍,更不清楚洗了几水,颜色早就发灰泛白,道帽宽宽大大的,几乎盖住她半张脸,衬得她整个人灰扑扑的,最多是那双眼睛干净的几乎能够看穿人心。 也不知道她胡乱说些什么,男人没有听清,不耐烦至极的挑眉:“有事?” “有事啊。” 柳臻颃点点头,眼巴巴瞧着他。 果然如师傅所说的,他的右眉峰处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刀疤,颜色略深,配上平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明朗的骨角,完全是一副大贵之相。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我这次下山就是专门为了找你的,对了......”柳臻颃小手一翻,掏出来个罗盘,上面的指针不断抖动着:“我还想问问你的生辰八字,然后再算算你的......” 什么命定不命定的? “神经病?” 瞿啸爵没等她说完,颇为烦躁的低咒了句:“老子现在没空理你,想要犯病出门左拐,去精神病院,那里多的是人陪你。” 柳臻颃见他不信。 不施粉黛却白嫩的小脸凑到他跟前,仿佛是向他证明般:“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啊?瞿家从商,而你是瞿家三代长子,十六岁就进了基地的尖刀营,是......” “看来你是查清楚才来接近我的。” 瞿啸爵嗤笑了声,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咬着烟,微眯着眼睨了她一眼:“那我直接告诉你,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喜欢腰细腿长抱起来舒服的,而不是你这种胖的连腰线都没有的主儿,你要是为了瞿家来接近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柳臻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 怎么可能? 她可是师兄弟中最瘦的了。 柳臻颃歪歪头,不甚明白的展颜一笑,抱紧自己的罗盘,语调清淡:“我就要生辰八字,不要......” 又一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掌从天而降,拎着她后颈处的衣服便将她提了起来。 距离拉近,她能够清楚的瞧见男人下巴泛着青涩胡茬,棱角透着冷光,就连胳膊上的肌肉都蓬勃着,散发滚烫的温度。 可是下一秒...... 她就被扔到了一边。 瞿啸爵大踏步离开的时候,除了青白烟雾外,柳臻颃什么都没能追上。 罗盘的指针还在不断抖动着。 柳臻颃回忆了下自己和男人的身高差,满脸懊恼的摸了摸盘身:“小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师父不是说他是我命定的丈夫,他肯定会喜欢我的吗?那他现在是为什么......” 罗盘像是回应般震动了下。 柳臻颃差点萌生出回山上,找师父问清楚的冲动。 只可惜,接下来她还有亲生父母要相认...... 柳臻颃眼巴巴地看着瞿啸爵离开,她抿了抿唇,悻悻的将本命玉佩收起来。 此时,一个妇人匆匆忙忙从她身边走过去,也不知道正和谁通着电话,神色慌张:“我在小区里找了三遍,都没能找到小少爷,他肯定是早就被人贩子带出去了,早知道......谁......” 正说着话,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头,吓了她一跳。 “你干什么?” 柳臻颃巴掌大的脸蛋凝视过去:“你在找人?” 温凉的嗓音像是秋日里的溪水,让帮佣模样的妇人稍稍冷静下来几分:“恩,我家小少爷半个小时前走丢了。”妇人找出来男孩的照片,递到柳臻颃面前:“你见过他吗?” 照片里的男孩,眉毛稀薄柔顺,眉心开扬宽阔,三亭匀称,看起来便是个祖业丰厚,六亲兄弟得力的有福之命。 只可惜命中有一大劫,渡过去百事顺通,一旦渡不过去...... 柳臻颃指尖摩擦,又倏然停顿,眉心微蹙起来。 男孩从卦象上看……竟和她命定之人有兄弟血缘关系。 至于大劫,怕就是这次。
第2章:那位亲缘浅薄,终身财源不通的假女儿 柳臻颃如实的摇摇头:“没见过,但我可以帮你算算。” 妇人下意识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用了,我没有功夫……” 但柳臻颃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垂眸,她用手指轻轻摩擦罗盘,指针便急速跳动旋转起来。 哪怕是妇人站得近,也无法瞧见细密的格子里标注的字迹,更无法看清楚指针的具体指向。 妇人心头一颤,再看看柳臻颃身上的穿着,还有翻转的指决:“你是……” “身高176公分,穿蓝色上衣黑色长裤,同色运动鞋,手中提着旅行袋。” 妇人一愣:“什么?” 柳臻颃又语气冷静的重复了遍。 涉及到卦象,她巴掌大的小脸皆是冷清和认真之色:“半个小时内赶到火车站,或许还能截下带走你主家小少爷的人贩子,一旦过了这个时辰,再废多少工夫都是回天乏术了。” “那我们家小少爷?” 柳臻颃摇摇头,收起罗盘,不肯多说:“我言至于此,其他的……恕我不能泄露。” 说完,她没有等妇人的回应,转身,道袍的衣角在空气中微微划过一道弧度。 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到此结束了,再多说什么,怕就要沾染上因果轮回。 哪怕这个男孩和她命定之人有兄弟血缘…… 她也是不愿的。 “你乱跑什么?让你在原位等着,你听不懂人话?” 一道不耐烦的训斥声,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 柳臻颃闻声转眸过去,便瞧见穿着标准管家西装的男人大步的赶过来。 管家额角挂着几滴汗珠,很明显是找了她不短的时间,颇有几分恼怒的情绪:“这里是富人区,你什么都不懂,到时候随便冲撞了谁都是吃罪不起的。” “哦。”柳臻颃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还是好脾气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 “我告诉你,虽说你是先生太太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个管家,但我和柳家是雇佣关系,没有人要理所当然的惯着你的大小姐脾气,你明白吗?” 头顶的夏日炎热,晒得管家心神愈发的烦躁。 他用根本不隐晦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更不要说,你和小姐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和小姐争夺什么,否则的话……”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柳臻颃便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侧,反问:“你中的‘小姐’就是当年被柳家抱错的假女儿吗?” 她云淡风轻的嗓音像是戳到管家什么痛点。 管家的嗓音略带几分咬牙切齿:“什么假女儿,小姐虽说当年被抱错,但却是南城区公认的名媛千金,又岂是你能相提并论的?你回了柳家,最好离小姐远点,别带坏小姐。” “哦。” 柳臻颃语气轻飘,又是这么一个字的回应。 她慢慢仰脸:“可这位所谓的名媛千金,的确是鸠占鹊巢了二十年的假女儿啊,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这么护着她,如果不是我算得出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我都要怀疑当年的抱错不是一场意外了。” 在阳光下,柳臻颃白嫩的脸蛋溢出几分笑意来,却平白能让管家从中看出轻而薄的冷蔑: 他怒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污蔑,我是可以告你的。” “所以呢?” 柳臻颃眸底蓄着几近于狐疑的面无表情,好像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护着假女儿?是因为她当年忽悠柳家要辞退你,后来又假模假样在众人面前保你?还是因为,她偷拿走你亡妻的戒指,后来跳下泳池帮你捡回来?” “你……”管家的语气一度结巴,心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躁意:“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会算命的啊。” 柳臻颃似乎是不满管家对她的话过耳既忘,有些不高兴。 长长的道袍几乎拖地,她垂眸瞧了眼,孩子气的用脚尖在地上碾了碾:“现在你能带我去柳家了吗?我想要见见那位亲缘浅薄,终身财源不通的假女儿呢。” 闻言,管家身侧的手指恐怕不住的微颤,说实话他有些害怕,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警惕感。 他强撑着气势,瞪着那张过于白净的脸蛋:“你不是自称能掐会算吗?那你就自己去找回柳家的路啊。” “你真的让我自己算?” “你不是有本事吗?” 柳臻颃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什么般:“哦,我知道了。” 然后只见她垂着眸,纤细的手指开始掐指起来,再配上那身灰扑扑的道袍,颇有几分电视剧里坑蒙拐骗的半仙模样。 几秒后,她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转身离开。 管家暗骂了声,但又不敢跟丢,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在身后。 他现在就等着柳臻颃无计可施,来找自己求饶的那一刻。
第3章:我能帮你化解的,可我……不愿意啊 不到两分钟,柳臻颃捻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停在一家别墅门口。 她抬脚想也不想走进庭院里,敲门:“你好,我是柳臻颃,请开门。” 听到动静,帮佣很快赶了出来,开门瞧见她也是一怔。 帮佣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只能略显尴尬:“您回来了?” “恩,谢谢开门。” 柳臻颃杏眸微微瞪大的微笑,朝帮佣点头后连鞋都未曾换,便走进了别墅。 可临过玄关前,她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倏然回眸,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看向管家。 管家被无故吓了一跳,语气磕绊了下:“有……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在来的路上帮你算了一卦。” 说实话,整个过程中管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臻颃是真的不靠任何人,自行找到柳家别墅的。 他浑身僵硬,下意识的张口:“什么?” 柳臻颃开腔极度的平静:“我算出你最近两天会有血光之灾,记得一定不要开车哦,否则……我怕你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说完,她歪头笑,摆着无辜又生动的眉眼。 可落在管家眼中,却冷清的残酷。 他还想要说什么,就看着柳臻颃精致的容颜恢复到温懒的姿态,抬脚就继续往客厅的方向走,徒留下一句:“还有,不用谢谢我,毕竟我能帮你化解的,可我……不愿意啊。” 她脆生生的嗓音说的最为残忍却轻快的字眼,留下满脸错愕惊恐的管家。 柳臻颃闲庭信步的走进客厅,此时此刻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位贵妇人,保养得当的手指端着一杯茶水,哪怕是在家中也从头到脚打理的一丝不苟,从盘发用的发夹到手腕带着的饰品,无一不彰显着她贵太太的身价。 听到动静,闫姿絮连眼皮都没有抬:“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故事说来很是狗血。 柳臻颃本是柳家的亲身女儿,但在出生时却被阴差阳错的抱错,而后又被抛弃,幸好她被师父捡了回去,和师兄弟们靠着那点子清汤寡水养到现在。 柳家是在两个月前发现的事实,后又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柳臻颃找到。 “恩,如果你们柳家的DNA检测没有错的话,那我应该就是你的女儿。” 柳臻颃的眸子直视着对方,眼神过于有穿透力。 令闫姿絮冷不丁抬眸对视过来,心跳一快,平白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 她心头顿生几分难堪,茶水杯重重放桌上一放:“你看看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你师父还说将你养的挺好,我看简直就像是街边要饭的,管家……” 闫姿絮扬声,旁边的管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她喊了两三声,他才连忙应:“太太。” “走什么神呢?”闫姿絮甚是不满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后命令式的吩咐:“明天去帮大小姐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看她身上穿得破烂货,要被其他人看见的话,整个柳家就要成为南城区的笑柄了。” “是,太太。” 听着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柳臻颃其实不太明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为什么这般嫌弃自己的衣服。 扯了扯衣角,她仰脸朝闫姿絮笑,带着与生俱来的坦然感:“我觉得这衣服还挺好的,还是我师父做的,他……” “你刚刚说什么?” “是我师父给我做的。” “柳臻颃。” 闫姿絮几乎都要维持不住她豪门太太的模样,尤其是柳臻颃这幅比她想象中还登不上台面的举止。 她眸底的厌恶化为实质:“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山上讨饭吃的孤儿了,别一口一个师父的,你是我柳家的女儿,柳家规矩多,你别把你师父那里的臭毛病带进柳家,听见没有?” 抿抿唇,柳臻颃想也不想便反驳:“可师父教给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修行要诚实,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臭毛病啊,就像是我看得出你祖业凋零,衣禄天数有亏,晚景凄凉,无子息伴架送终,我也会实话实说的告诉你啊。” “柳臻颃。” 闫姿絮脸色大变,更为暴怒的嗓音伴随着一杯茶水直接砸了过来。 破碎开的陶瓷渣滓散发着滚烫的热力。 柳臻颃动作很是敏捷的躲闪开,没有被溅到半分。 倒是管家的小腿被淋了个七七八八,烫得他龇牙咧嘴,将呼痛的声音强压下去。 他抬眸间不经意和柳臻颃对视上,她就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灰扑扑的道袍在阳光的斜射下洒上淡淡的金色,更衬得那双杏眸黑白分明,就像是个局外人般看着他。 倏然,柳臻颃进门前的话再度回响在他耳边。 【你最近两天会有血光之灾,记得一定不要开车哦。】 一种慌乱恐惧的寒意倏然顺着脊髓侵入管家的神经之中。 客厅里有着几秒钟的死寂,只剩下闫姿絮略带怒意的呼吸。 倒是有人听到动静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裙子,设计不算繁复,但很明显出自大家之手,柔顺的长发下巴掌大的脸蛋铺就着一层笑意,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气和敌对。 一下楼,柳琪夏便亲昵的扑进闫姿絮的怀中,仿佛是察觉不到客厅里的异常般:“妈,我今天得到钢琴老师的夸奖了,我相信,几个月后的钢琴比赛我一定能顺利获奖的。”
第4章:强行添亲,会对我寿数有损的 面对自己亲手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闫姿絮哪怕知道是抱错的,也有着下意识的心软。 她用手圈住柳琪夏的肩头,嗓音变得慈爱:“琪夏今天这么辛苦,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炖了燕窝补身。” “谢谢妈妈,我就知道妈妈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柳琪夏先是搂着闫姿絮的脖子娇笑,而后仿佛才发现柳臻颃的存在般,吓得几乎是下意识收回了手。用一种试探又悻悻的眼神:“这位就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吗?长得和妈妈很像呢,我……我……” 不过是瞬间,她眼眶就抑制不住沁出豆大的泪珠,锁骨下方的胸口起伏,看着娇弱无比。 闫姿絮心疼不已,连忙哄着:“柳臻颃是妈的女儿没错,但你也是妈的女儿啊。” “可是她已经回来了,我就不能继续当妈的女儿了……我这两天就搬出去,我不会继续在这里碍事的,更不会影响她和妈之间的感情,我……” 柳琪夏说着,便仿佛承受不住般再次扑到闫姿絮的怀中:“妈,我以后能不能常来看你啊,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的。”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傻话。” 闫姿絮原本那副高高在上的贵妇姿态全都消散不见,此时就像是最普通的母亲般,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着眼泪:“谁说你不能继续当妈的女儿,就算柳臻颃回来了又怎么样?怎么能让你搬出去住?” “可是我继续待在家里,姐姐一定会有怨言的啊。” “她敢。” 闫姿絮横眉,分神瞧了眼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方式都入不得她眼的柳臻颃。 她保养得当的轮廓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意:“柳臻颃这幅样子根本就不适合在圈子里出现,能够将她接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要是对你有任何芥蒂,那便是她不懂事。” 柳琪夏怯生生的从她怀中冒了个头,泪眼朦胧:“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闫姿絮好不容易将柳琪夏哄好,又吩咐管家端来一盏蜂蜜水给她润喉。 然后她才重新恢复到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态,凝视着柳臻颃那张没甚表情的脸:“你看看你一回来就弄得家里乱糟糟的,就连你妹妹哭,你也只会傻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过来哄哄,还真是个榆木疙瘩。” 柳臻颃歪了歪头,含笑的杏眸对上她的眼睛,温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漠。 她轻声反问:“柳琪夏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为什么要哄她?” “你……” 如果不是DNA报告放在那里,闫姿絮真想直接将人赶出去。 “她哭了,你看不见吗?” “看见了啊。”柳臻颃摊摊手,温凉的嗓音茫然无辜的很:“可她哭关我什么事情?” 闫姿絮看着她的脸,稚嫩却温凉的眉目间的情绪敛着毫不收敛的讽刺,平白令人觉得刺眼至极。 “你就算是被养在山上,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懂?” 闫姿絮惦念着早就准备好的打算,深呼吸,尽量平复暴躁的情绪:“算了,你既然已经被接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在宴会上公开承认你,不过……我会说你和琪夏是双胞胎,当年出生时不慎将你丢失,现在才找回来而已。” 柳臻颃凝视着她们并肩坐在一起的母女两人,没有出声。 倒是柳琪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无声息的朝着她挑眉,明目张胆的挑衅。 柳臻颃没有理会,更是直言不讳:“不好意思,师父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并无姐妹,只有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哥哥。” “柳臻颃。”闫姿絮重重的拍在茶几上:“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说,在这里撒谎骗人是什么毛病?看来从小在外面长大的孩子,果然是一副下等人的德行。” “我说的是……” 闫姿絮根本就不给柳臻颃反驳的机会,语气加重了两分:“我告诉你,你也别不情愿,就你这幅做派,就算我们承认你,圈里也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你。与其到时候你处处碰壁,连累整个柳家跟着你丢脸,倒不如让琪夏带着你,少走点弯路。” “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柳臻颃不解的眨眨眼,眼神噙着几分清冷坦然却又笃定的姿态:“我命中无姐妹,强行添亲,会对我寿数有损的,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客厅里再次出现一刹那的安静。 柳臻颃身上蓄着某种无形的气势,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一种从内到外的笃定和信誓旦旦,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皆可掌握,她说出来的所有话语都会如数实现。 不知为何,闫姿絮看着,心头有种惴惴之感。 最后,柳臻颃还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话:“而且柳琪夏印堂发黑,天生断眉,人中窄狭,是亲缘淡薄的面相,和她亲近者必会遭祸的。” 柳琪夏听着这番话,脸色变了又变,然后泪珠一下子便滚了下来,咬牙切齿:“妈,你看她……” “不哭不哭。”闫姿絮被折腾的头疼,强行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去,狠狠的瞪了眼:“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如果你再敢胡乱说话,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说完,她眼不见心不烦的连忙摆手:“管家,抓紧时间送她回房间,不到晚餐不要让她出来。” “好的,太太。” 因着刚刚的事情,管家也不敢轻易得罪柳臻颃。 他凑到她跟前,用近乎尊重的态度:“小姐,您这边请。”
第5章:平常一顿吃三个馒头 安排给柳臻颃的房间位于二楼,面积很是宽敞,落地窗使得光线充足,整体装潢以灰白为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饰品,看起来根本不像精心准备的,反而像是随意找了间客房来充数。 但对于柳臻颃而言,这已经足够让她受宠若惊了。 她眸底的震惊抑制不住的泄露出来:“这么大的房间,我和几个人同住啊?” 管家按捺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是小姐您一个人的房间。” “哦,那我可真幸福。” 说着,柳臻颃外衣也没有换,便直接坐到了床上。 软绵绵的触感,几乎让她深陷其中,黑白分明的杏眸瞬间亮起来,瞪圆,略带惊喜:“这床竟然是软的啊。” “当然了。”管家轻笑了下,努力不带恶意:“床自然是都是软的。” 怎么会? 她在山上时,就是和五个师兄弟同住的。 别说是床,哪怕是枕头都是硬邦邦的,睡一夜起来脖颈生疼。 柳臻颃面对这么好的生活条件,自然是迫不及待想和师父显摆下。 可管家就站在她眼皮子底下,怎么也不肯离开。 她转眸,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理所当然的询问:“你还不走吗?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啊?”面对这般直白的言语,管家微怔了下,连忙反应过来:“小姐,我承认我一开始对待你的态度并不太友好,但……我有心改错,也算是知错就改。有句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帮我……” “帮你破灾?” “是的。” 管家的眼神一亮,一副期待的模样盯着柳臻颃。 可柳臻颃却垂下小脑袋,一双细白的小腿暴露在道袍之下,时不时的晃动着。 然后她笑出了声:“我和你说过了啊,我不愿意的。” “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啊……” “那关我什么事情啊。” 柳臻颃歪头,双手撑在软绵绵的床褥上,床品入手丝滑,让她很是舒服。 她心情愉悦的仰着小脑袋:“你欺负我,我就反欺负回去,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而且我也没有给你下符或者是坏你运道,只是让你提心吊胆的生活罢了,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啊?” 说着,柳臻颃一脸疑惑的望着管家。 她明明已经听从师父的话,下山后多动嘴少动手,不要轻易使用符咒或改变其他人命数。 尤其是在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但为什么这些人在欺负了她之后,还要求她以德报怨呢? 柳臻颃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侧脸,淡淡的想,她又不是个傻子。 得不到满意的结果,管家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再次得罪,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几分钟后转身离开。 等他反手把门关住,柳臻颃便立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摆弄了半天才找到软件里的视频通话功能。 当她看见手机屏幕里师父那张略显苍老却依旧抖擞精神的脸庞时,惊得眸子瞪圆,惊呼着:“这个东西真的能千里传音啊,我当时还以为是师父您骗我呢。” 还未等师父说什么,视频那里便挤满了脑袋,各个溜圆反光,毛发不生。 “师姐,下山的日子好不好玩?” “就是,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给我们说说?” “当然好玩啊。”柳臻颃兴致勃勃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眯着眸子笑得皆是得意:“这么大的房间就我一个人住,可舒服了,而且这里的木头都是软的,就像是塞了棉花一样。” “真的?那我也想要下山,到时候我也能够……”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布鞋一脚踹了出去。 溅起点点尘土的同时还响起师父略带沙哑的嗓音:“小兔崽子们,还不滚去练功?” 穿着湛蓝色干净道袍的师父,追着打发了一群偷懒的徒弟后,随便捡了个树桩坐下,花白的长发绑起束在后脑,用同色系的带子系好,花白的胡子微长,垂在胸前。 他笑着嗔骂:“你这猴崽子,和你命定的丈夫见面了?” “对啊。”柳臻颃点头,倏然又想到什么,神情莫名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寡淡的落寞:“师父,我恐怕要减肥了。” “为什么?” 腮帮子鼓起,她暴露出几分不满来:“命定之人嫌我胖,他说我没有腰,他说他不喜欢我。” 说着,柳臻颃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满手滑腻软嫩的肉。 闻言,师父先是微怔,然后朗笑起来,胸膛起起伏伏,格外的愉悦。 他用手指捻着自己的胡须:“这样也好,你总归是个女孩子家,平常一顿吃三个馒头,比你师兄弟吃得都多,也是时候该减减了。” 前后不过分别两天,就算柳臻颃有很多见闻想要告诉师父,师父却没这个耐心:“行了,你别在这里耽误老夫练功的时间,好好跟你的命定之人相处,你命中劫坎事端,有他帮忙的话,逢凶化吉的几率也高些。” “我也知道啊,可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房间的门被敲响。 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瞿家老爷子来了,太太请您下去。”
第6章:一百三十四样嫁妆,能不能娶我呀 瞿家老爷子是谁,柳臻颃并不清楚,但一听到“瞿”这个字,她的第一反应便是…… 命定之人。 如此想着,她连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两分。 但管家跟在身后,弄出的动静还是引起客厅所有人的注意。 就连瞿家老爷子都转过头来看向这里,他的位置正背对着楼梯,转头间身子竟然没有动。 柳臻颃一惊,杏眸微眯。 这是…… 狮子回头格。 此乃大富大贵之相,她以往听师父谈起过,但在现实生活中却还是第一次见。、 再配上瞿老三阳平满,人中较深的面相,想必是祖荫丰厚,一生福禄清贵的命数,这辈子最大的坎坷,便是长子先故的悲痛。 此时,闫姿絮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满眸慈爱的连忙招手:“臻颃,快来见过瞿老。” “瞿老。” 柳臻颃乖乖的喊人,但很明显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她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瞿啸爵。 黑色作战服紧贴在瞿啸爵的身躯上,肌肉微微紧绷着,将线条勾勒的分明又硬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野性和凌厉。 柳臻颃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凑到他跟前,嗓音惊喜:“命定之人,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瞿啸爵掀眸瞧了眼她,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不过可能是视线高低的问题,这次他清楚的瞧见袍下露出两截嫩藕般的小腿,光是看着都觉得手感不错。 他语调缓慢,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模样:“矮冬瓜?” “我不矮的。”柳臻颃瞪大杏眸,一副不满的姿态:“我一米六八,还能再长高的。” “哦?二十岁还能继续长个?” 说着,他抬起紧裹在牛仔裤里的两条长腿,懒洋洋的搭在面前长几上,语气间都是戏谑。 柳臻颃义正言辞的点头:“能啊。” 毕竟师父给她算过的。 顿了顿,她才想起正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双手抱拳:“你好,命定之人,我乃经师父点化,特下山来寻你的。师父给我准备了嫁妆:神像、法坛、香炉、令牌、令旗、令箭、如意、红腰、玉册、朝筒、法扇、法衣、兵马图经书……” 零零散散的,在场人目瞪口呆的听着她数了近百样。 然后,瞧着柳臻颃将小拳头往瞿啸爵跟前凑了凑,满脸期待:“不知你可否满意,一百三十四样嫁妆,能不能娶我呀。” 这样的表白,在场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听见。 朗笑声的响起更衬得瞿啸爵那张俊脸黑沉的不行,隐隐都能够看见冒出的寒气。 她那双浓墨晦涩的眸子盯着她可恶的脸:“矮冬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臻颃。” 还未等她说话,闫姿絮便连忙阻拦。 她心头一阵不满,觉得丢脸至极,但当着瞿家人面却不得不强撑着仪态,语气冷了几分:“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我在让命定之人娶我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柳臻颃似乎懵了懵,狐疑的看着众人。 她本来下山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瞿老却觉得有趣至极,招招手:“小丫头,你过来。” 说实话,柳臻颃其实挺不愿意的,但看在瞿老是瞿啸爵爷爷的份儿上,靠近:“瞿老。” “听帮佣说,下午就是你看了眼照片便直接点出人贩子的衣着和地点,让我们成功救出毅嵘的啊。” 瞿毅嵘也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柳臻颃毫不谦虚的点点头,巴掌大的小脸在阳光下精致:“恩,的确是我。”歪头:“所以,你是要感谢我吗?” 她的直白毫不做作,似乎引得瞿老更多的好感:“是啊,你救了我的小孙子,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在不伤天害理的情况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 柳臻颃双眸瞪大,纤细而卷曲的睫毛颤抖了下,噙着毫不掩饰的喜色。 瞿老颔首:“当然。” “那……” “臻颃。” 闫姿絮连忙出声阻止,哪怕是瞿家人的视线凝视过来,她也在所不惜。 天知道瞿家的承诺具有什么意义,就相当于是进入上流社会最顶尖圈子的一张门票,如果使用得当,怕是整个柳家都会更进一步。 闫姿絮的视线死死盯在柳臻颃的脸上,暗示道:“你救了瞿小少爷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怕是你这孩子刚刚回家还有点害羞,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事情要记得和爸爸妈妈商量。” 也就是说,瞿家的这个条件,柳臻颃要拿出来无条件让柳家使用。 可柳臻颃根本听不懂暗示,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蹙了下眉,嗓音淡淡的:“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商量,这不是瞿家给我报酬吗?” 闫姿絮的手指不断攥紧,在掌心里毫不留情的印下月牙形的印记,嗓音加深:“可你是柳家的女儿。” “世间因果轮回,如果我种下去的因,我得不到果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说着,柳臻颃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那不行,师父说了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做亏本买卖。” 就是这样一张脸,哪怕是穿着全场最破烂的道袍,也遮挡不住清净白皙的五官,漂浮着淡淡的疑惑和无辜,温度不达眼底,噙着凉意。 闫姿絮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深呼吸:“好,就算你不亏本,瞿老给你的条件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我想出来要什么条件了啊。” 那双杏眸被柳臻颃瞪得圆溜溜的,她转头回来,认认真真看着瞿老,缓慢的一字一句:“我想要嫁给命定之人。” 九个字。 每个音节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咬得冷静而郑重。 就像是在天地间立下什么誓言。
第7章:我观你本月内有一大劫 “瞿老。” 闫姿絮在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开口。 很明显,她脸上的慈爱表情快挂不住了:“臻颃刚刚回柳家,很多事情都不懂,您不要介意,到时候我会细细教导的。她的话,您也就当做是小孩子的戏言,不要放在心上。” 闫姿絮这话的意思就是,柳臻颃所说的条件不作数。 瞿老并不喜欢这样明显暗藏攀附的言论,但也不点明。 他只是笑眯眯着一双略显浑浊却精明的眸,看向柳臻颃:“小丫头,你说呢?” “我已经把我的条件说了啊。”柳臻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意不同意就行了啊,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瞿老被柳臻颃反问到一愣,手指相互摩擦了下:“你母亲的意见……” “她是她,我是我,怎么能放在一起一概而论呢?” 所有人的视线中,柳臻颃噙着淡淡嘲弄的脸色,语气茫然:“而且是我救了人,你要谢我,而不是谢她啊。”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瞿老再次朗笑,都没有给闫姿絮再次反驳的机会,大掌在膝头摩擦了下,扬声:“啸爵,这件事你是如何想得?” 瞿啸爵倏然被点名,很明显不在状态,唇部薄而润,懒洋洋的掀眸,用一种极散漫却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柳臻颃身上绕了绕。 而后,他发出一声嗤笑:“爷爷,您让我娶个又胖又矮的冬瓜,是不准备让您曾孙子长个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瞿啸爵实在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柳臻颃虽不像是现在有些小姑娘般,纤瘦到一阵风便能刮跑,但也是纤秾合度,恰到好处。 “说得什么话?”瞿啸爵不仅没有丝毫反悔之意,反而表情还多了几分玩儿味,嘴角挽起弧度:“我说的是实话,我放着外面那么多环肥燕瘦的女人不去抱,非要捡着个矮冬瓜回家当媳妇儿?您老晚上还准不准被让我回家睡觉了?而且我也不是个拽着什么命定当借口的神经病。” 这话很明显是说给柳臻颃听得。 闫姿絮和柳琪夏两人的眼眸,更是刹那间覆盖上一层嘲弄的笑意,用一种近乎于恶意的眼神凝视着柳臻颃。 倒是瞿老心存几分不忍,语气平和着圆场:“丫头,你让我考虑下,到时候再给你回复,如何?” “好啊。” 柳臻颃点头,肉眼可见没有任何的恼怒或喜色,面无表情的小脸如果细看的话,只有着几分淡淡的慵懒,像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般。 瞿老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没在意。 他抬手摸了摸旁边小男孩的脑袋:“毅嵘,就是这位姐姐救了你,你要和她说些什么?” “谢谢姐姐。” 瞿毅嵘捯饬着两条小短腿,从沙发上蹦下来,一下子扑到柳臻颃的怀中,抱着她的腿,仰脸:“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哥哥不愿意娶你,那我今后娶你好不好?” 柳臻颃被逗笑了,蹲下身去,和他平高:“不行啊,姐姐只能嫁命定之人啊。” “那我当姐姐的命定之人不就行了?” 瞿毅嵘的脸蛋稚嫩,噙着的全然都是濡慕之意。 对比人心叵测的勾心斗角,柳臻颃的确更喜欢这般的童言童语。 她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几分真实和温柔,伸手抱了抱他:“我观你和我有缘,我也没有什么可送给你。这样吧,我送你清心咒十遍,也省的你今晚做噩梦。” 说着,柳臻颃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翻手变出来蒲团和木鱼,然后盘腿往地上一坐。 木鱼声和念珠捻动的声音伴随着念经声同时响起。 但可能是所有人的耳朵同时出了问题,他们竟然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是什么。 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所有或高涨或恼怒的情绪皆化为乌有,只剩下几分平和和放松。 瞿老的眸子逐渐眯了起来。 难不成…… 不过短短两分钟,柳臻颃就从蒲团上起身,拍了拍道袍上不存在的尘土:“我念完了,你放心,你今晚不会做噩梦的。” 瞿毅嵘虽说不太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的点头,乖巧极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 “你将清心咒读了十遍?” 瞿老出声询问。 虽说他对此没有什么太多了解,但总归时间太短了些。 “对啊。”柳臻颃挺着小胸膛,理直气壮的道:“我语速快,你们听不清也很正常啊。” 而且,没有人说念经是要把每个字都念到让外人听清楚的地步。 瞿家人前后在柳家待了半个小时,闫姿絮其实是想要留瞿家人吃饭的。 但瞿老却笑着拒绝:“不了,毅嵘刚刚被救回来,家里事情比较多。” 闫姿絮也不敢强求,只能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到庭院里。 原本她是命令管家看好柳臻颃,不要让其跑出来再惹是生非,但谁曾想事与愿违…… 柳臻颃怀中抱着一物,蹬蹬蹬的凑到瞿啸爵跟前,献宝般送过去。 她眉眼弯弯:“我观你本月内有一大劫,这个护心镜送给你挡挡劫。”
第8章: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做母亲的? 瞿啸爵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瞿老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啸爵。”瞿老叫着他的名字,视线在护心镜上绕了绕,吩咐道:“既然是柳小姐送给你的,那你就收下。” “可是爷爷……” “谢谢柳小姐的好意。” 瞿老伸手帮瞿啸爵收了下来,态度更平添了几分慈爱之色。 柳臻颃也不在意究竟是谁接下的,仰脸,瞧着瞿啸爵命宫的色泽逐渐变浅,便清楚他的劫数已经得以缓解。 如此,她便心满意足,咂咂嘴:“好的,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呀。” 说实话,瞿啸爵对护心镜是嗤之以鼻的,坐在车中,骨节分明的大掌捏着护心镜,手指在上面弹了弹,听到的全是金属震动的声响,但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 他将修长的双腿毫不客气的交叠在一起,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落拓不羁的气场,嗤笑了声:“爷爷,那个矮冬瓜不过是误打误撞救了小嵘一次而已,你就真的信她会算卦啊。”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这个。 可瞿老的脸色却愈发的沉,大掌放在膝头,轻轻摩擦着:“你有没有听清她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希望我安安全全回来?” “你出国的事情,除了我和你的队友外,无人知晓。” 就连他,都是偶然得知而已。 瞿老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眯了眯:“她竟然一口便说了出来,你觉得也是误打误撞?” 但瞿啸爵还是不信,将后座的车窗按了下来,夏风吹了进来,给燥热的夏天带来少许清凉。 手臂搭在车窗上,他轮廓分明的脸掀出少许不羁的俊美,垂眸瞧了眼护心镜,随意扔到一边:“再说吧,是不是误打误撞,等我回来之后就知道了。” …… 待瞿家离开后,柳臻颃没有给闫姿絮任何怪责的机会,转身便回了房间,一次次尝试着手机中的各种操作,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这也不怪她。 在山上的时候,消息闭塞,她根本就没有摸过这薄薄的类似于板砖般的东西,就连见都很少见过。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柳臻颃隐约听到楼下的争吵声,才停止手中的动作。 “今天把女儿接回来,你连饭菜都没有准备?”柳浥轻的声音恼怒到不行,但还有着最基本的理智压制:“我今天有个重要的合同要谈,是你说会全权安排的,这就是你安排的结果?” “你光知道怪我,那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回来的第一天就给我多大的难堪?” 闫姿絮也同样委屈至极,强撑着她贵妇的姿态,梗着脖子:“她不仅是在家里咒我无子送终,更是当着瞿家人的面不听我的话,不给我面子。这些事情她既然能够做得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喜欢她。” 回来之前,柳浥轻大致听司机说过家里发生了些什么。 他用手指按了按眉心:“臻颃从小长在外面,有些性子和脾气都是很正常的。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亲生女儿,现在既然找回来了,自然是要用心的教着些。” “她找回来还不如不找回来,一下午的时间,柳臻颃不仅是不给我脸面,更是诅咒琪夏,说和她亲近的人必会遭祸,你说她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到……” “你是怎么给臻颃说的?” 闫姿絮被打断,微怔了下:“什么?” 柳浥轻虽说心生几分不耐,但还是维持着温声:“琪夏留在家里的事情,你是如何和臻颃说的?” “我……我说……”闫姿絮磕绊了两下,在柳浥轻的视线中,脸皮觉得火辣辣的:“我就说会将她认回来,但会说她和琪夏是……双胞胎。” “双胞胎?你还真敢说啊。” 柳浥轻心头郁结着的怒意彻底爆发出来,一把将西装外套甩在沙发上:“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做母亲的?” 之前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将柳琪夏留在身边也就罢了,现在还理所当然的将双胞胎的心思说给亲生女儿听。 闫姿絮想让柳臻颃如何想? 难不成,是准备让她欢欢喜喜的接受不成? 然后成为整个南城区的笑柄,无论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柳琪夏瞧见氛围不太对,巴掌大的小脸立刻端着几分担心和慌张,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显得娇弱又委屈:“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她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愿意离开……” “我怎么做母亲了?” 闫姿絮被气昏了头,完全不顾柳琪夏的阻拦,扑到柳浥轻面前,举拳就砸在他的肩头:“哪怕你心疼柳臻颃在外面漂泊了二十年,那你也要看看她沾染了一身什么臭德行,怎么可能和我的琪夏相提并论。还有,要知道琪夏可是……” “够了。”
第9章:你是我生理学的父亲 柳浥轻站在客厅正**,脸上抵触和排斥的情绪表露无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你喜欢琪夏,觉得她从小养在你身边,在圈子里是个标准的名媛千金,更是将郭家继承人的心拽的死死的,方方面面都能够满足你的虚荣心……可这都是你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的亲生女儿从小在外面受尽了委屈和艰辛,她回到我身边我自然是要当做是掌上明珠一样宠着的。”柳浥轻愠怒到不可控制:“你养了琪夏二十年,不忍心将她送走的话情有可原,但也请你将心态放平,至少公平的对待两个孩子。” 说完,他根本就不给闫姿絮任何反驳的机会,转头看向柳琪夏。 微皱的眉凌厉了他的五官,变得寒凉中略显阴鸷:“还有你琪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清楚你心中想着什么,如果你打着鼓动你母亲厌恶臻颃的主意的话,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思。” “爸……” “行了。” 柳浥轻无视她滴落下来的眼泪,黑沉的脸色微微缓和:“我和你母亲说好了的,你只要乖乖的不惹事,我会抚养到你出嫁的,该给你的都会给你。” 意思就是,不该柳琪夏得的,她也不要去妄想。 柳浥轻性子温和儒雅,结婚这么多年,闫姿絮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愤怒。 再加上这件事本就是她的过错,她的气势一下子就瘪了下来,语气迟疑磕绊:“琪夏在我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我亲近她也是很正常的……”在男人的视线中,她停顿,不情不愿:“我以后会注意的。” “恩,记住就行……” 话音未落,柳浥轻眼角余光倏然瞥见楼梯上多出一道身影,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穿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和他有三分像的脸蛋清冷平静,居高临下,无形间就像是个看客般。 他顿了顿,试探性的唤:“臻颃?” “爸爸好。” 柳臻颃的嗓音兀定,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了过来。 尤其是柳琪夏,她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和泪珠,身侧的手指攥的很紧,看得出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弦。 但这对于柳臻颃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目相对,她脸上唯有淡淡的慵懒感,看着眼前一家三口的争吵就像是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可能还有着几分不耐烦的不喜,更多的情绪便不再有了。 柳琪夏死死的咬着唇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黑色长发下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过了几秒,她才低声唤着:“爸,你说的我明白了。” “恩,你能懂事就好。” 柳浥轻眼眸深深的看了眼柳琪夏,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柳琪夏年幼时,正值他事业的上升期,他并没有经常陪在她身边,所以当他发现她被闫姿絮养得势利而骄横时,他就算有心管教也无济于事。 原本他还在想,今后给柳琪夏找个脾气秉性上乘的丈夫,能够一辈子包容着她也就罢了。 可谁曾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抱错的乌龙。 收敛所有的心思,柳浥轻轻唤着柳臻颃的名字,带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试探:“臻颃,我能这样叫你吗?” “可以啊。” 柳臻颃不甚明白的抿了下唇,微微一笑:“你是我生理学的父亲,你想要叫我什么都行啊。” 生理学上? 闫姿絮厌烦得不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 柳浥轻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接下去的话。 虽说年过四十,可柳浥轻的轮廓依旧属于温和内敛的英俊,勾唇:“这个时间点,你应该也饿了,你妈妈对于你的回来的事实太过高兴,所以忘记嘱咐给你准备饭菜了,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柳臻颃看着那双慈爱到几乎能够沁出水的眸,还有温和的嗓音带着一股诱导,其实挺不明白的。 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要说谎话? 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闫姿絮对她一点都不欢迎,可放到男人的口中就仿佛变了一种意思。 还有她自己…… 怎么心脏感觉闷闷的不舒服。 柳臻颃在心中不动声色的念了一遍清心咒。 清除心底那点异样后,她愉快的仰唇笑:“好啊,我想去圣华苑。” “你喜欢圣华苑的饭菜?” “不啊。”柳臻颃理所当然的摇头,然后丝毫不掩藏:“我算到我命定之人今晚会在那出现,我想要和他见面啊。” 圣华苑的装潢如同店名般豪华,从水晶吊灯到桌面上随意摆放着的小装饰,处处都透漏着张扬雅致,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 可从侍者在门口迎他们,一直到包厢,都未曾如柳臻颃所言见到瞿啸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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