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现代言情> 盛总,夫人又在飙演技扮柔弱

>

盛总,夫人又在飙演技扮柔弱

明窗开笔著

本文标签:

来源:idejian   主角: 肖飞盛禹珩   更新: 2022-09-08 13:16:21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肖飞盛禹珩《盛总,夫人又在飙演技扮柔弱》讲的是初见,白末筠大病新愈弱不禁风归来,盛禹珩只当她是好友妹妹,两人擦肩而过;再见,白末筠含情脉脉噙着泪光注视他,仿若千言万语倾说,却突发病昏过去,盛禹珩慌乱救人后来,盛禹珩看到白末筠坐在轮椅上,一个腾挪起跳,把欺辱她的人踹骨折,又没事般娇弱地坐回去装哭再后来,白末筠浴血厮杀单挑完仇敌,发觉盛禹珩在身后,刚要扮柔弱,男人反捧起她的小爪爪,心疼呼揉,"老是亲自动手,你男人是摆设吗!"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甜蜜生死 【超级巨星盛禹珩,演唱会上惊喜宣布,将与流行歌后肖飞练近期结婚,粉丝祝福哭晕急叫救护车】 此一词条,从深夜刷爆全网,至网络瘫痪,后台程序加班抢救。 紧跟着火爆的词条—— 【反对盛禹珩退圈】 【盛禹珩敢作敢当真爷们,男星楷模】 【恋与CP,yyds】 【我守护你长大,你长大却娶了我】 【大姐头,你逃不了小奶狗的手掌心】 …… X.L.传媒经纪公司内部大屏,正播放盛禹珩结束演唱会后,接受记者的采访。 大家都不相信盛禹珩会轻易结婚,毕竟他那么年轻,处于巅峰顶流。 拍摄灯光接连不断闪着。 记者:“请问结婚对象是肖飞练吗?” “当然!”盛禹珩英姿焕发,帅气明朗的俊容,洋溢着笑意,一听肖飞练三个字,疲态尽褪,嘴角止不住上扬,“除了她,还能有谁。” “哇哦——”人群中惊呼,好霸气。 盛禹珩每每提到肖飞练,全身就充盈着由衷的自豪感,仿佛她不单单是个女人,而是所有的美好集于一体,被他所拥有,是他毕生的庆幸。 记者:“恭喜禹珩找到真爱,真是让大家很意外的人。不过,我们都很关心一件事情。 肖飞练刚从狱中出来,虽说证实了她是被陷害的,但她的父母,父亲是杀人犯,母亲是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两人早就去世,却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与拥有这样家庭背景的女人结婚,难道真的不介意吗? 和她捆绑在一起,很可能对你的事业造成不良冲击,你的粉丝也会离你而去。” 盛禹珩眸中闪过一抹凌厉,转瞬即逝,爽然笑起,“谢谢关心。” 他面对镜头,恍如注视心爱之人的双眸般,郑重道:“阿练一路走来,有今天出色的成绩,经历过的种种,我都看在眼里。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能指定谁作为她的生身父母。 她没有被家庭阴影裹挟,而是靠自身的强大,坚韧乐观,闯出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改变人生,也改变了我。 从前,我一直在她身后,仰视她的背影,跟着她的步伐成长,渴望有一天,能够和她站在同一高度,有机会说出我的心声。 就是现在,我也认为是我高攀了她。阿练能喜欢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盛禹珩停顿了下,压制着心中潮涌的复杂情愫,继续道:“我爱阿练,她任何世俗的缺陷和家庭过去,都不会影响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位置。 今后,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对于一直喜欢支持我的,如果我结婚的消息让你失望难过,真的很抱歉。 谢谢你们喜欢我,可我却毅然结婚,不配作为一个偶像。 我会酌情退出娱乐圈,不再给大家带来困扰……” 董事长许清尊无法再听下去,倏地关掉大屏,冁然自嘲道:“手下的艺人要结婚退圈,老板最后一个知道,我果然被架空了!” 肖飞练听着盛禹珩的真情诉语,不动声色签着协议,忽略其他杂音。 她签完,合上文件夹,抬首,目光冷静自若:“这样,我在X.L.传媒所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盛禹珩。” “你对他好的,实在叫人发妒。”许清尊盯着她几秒,饶有意味道。 尽管他早就知晓,肖飞练进娱乐圈的最终目标,是守护盛禹珩。 十几年来,他却始终看不透,究竟什么样的缘由,让一个女孩子,以守护另一个孩子作为终身信念。 而那个孩子,则满心满眼全是她。 当初哪里会料到,他们之间的情意连接,日益坚固至任何人都渗入不进,甚至走到结婚这一步。 肖飞练云淡风轻道:“我们马上结婚了,不分彼此。何况,我也不想再和你朝夕相处。” “我说过,你可以恨我,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的愿望我会继续帮你实现,只要不离开。”许清尊痛心期求挽留。 “我不恨你,”肖飞练虽气定神闲,内心却酸涩杂陈,“是你把我带进圈子栽培,才有肖飞练昔日的辉煌。 也是你一场计谋,将我送进狱中,如今跌落谷底。 娱乐圈的地位名气,正好还你,我们两不相欠了。 那些虚名不值得我与你斗恶。无论怎样,亦师亦友多年,你一直是我尊敬的人。 我的愿望,我将以另一种身份进行,它不再是你的义务。”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去纠缠就撕破脸了。 许清尊叹息着,闭了闭眼。 肖飞练越是这样平静,对他没有怨恨,他就越无法放手。 而今,不管放手与否,他的母亲都要固执置她于死地。 她已对他心生厌烦,不会留在他身边了,一旦脱离他的掌控,她就会有危险。 两全之计,必须尽快把她送去冷家,才能庇护她的安全。 协议签完,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肖飞练起身欲走。 “飞练!”许清尊叫住她,状若随意慵懒笑道,“前日朋友送了些自酿的佛手露,我们喝一杯算作告别,可以吗?最后的几分钟。” 肖飞练略想一下,答应了。 正沉浸人生甜蜜幸福,也看在昔日交情上,她松懈了警觉,没有任何怀疑。 二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许清尊倒了两杯清酒,递与肖飞练,相互碰杯,“我就不祝你‘新婚快乐’了。” 肖飞练洒脱恣意笑起,仰首一饮而尽。 手机响起,是盛禹珩的,她正要接听,身体陡然绵软无力。 “清尊,你竟然——”肖飞练美眸盛着怒意,失去意识。 许清尊抱住她,软款温柔抚摸她的脸颊,双目满是愧疚不舍,“练,以后你会明白我的一切用意。 出于私心,我也不许你嫁给盛禹珩。 即使不曾爱我,那么恨我也好。” 这时,几个男人走进董事长室,齐唤道:“许先生!” 许清尊把肖飞练交给他们,“按计划进行,照顾好她。” “是!” 大G在路上疾驰。 肖飞练醒来,天色已晚,往外一瞅,这是……到了断背崖。 断背崖是晏黎汉三城交接点,此处地势偏僻,丛木耸云,一到夜晚,浓雾笼罩,处处透着诡异,鲜少有车辆。 “许清尊让你们解决了我?” “肖小姐说笑了,先生吩咐我们,护送你到晏城的冷家。”领头人道。 “护送?”肖飞练讥笑着,“他知道你们几个看不住我,还加派了三辆车。” 三辆车? 领头人向车后看去,只见雾中多出三辆特殊标志的黑车,向他们急逼而来,遭了,大吼:“加速!快加速!保护肖小姐——” 其他人纷纷拿出武器打开保险,准备战斗。 “你们慌什么?”肖飞练拧眉。 “实不相瞒,是夫人要杀你,先生一直在阻止,不让你知道。现在他们明目张胆,恐怕先生出事了……” 话未落,众人登时向前栽去。 司机狂踩刹车打方向盘,叫骂,“妈的,哪来的逆行货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长鸣,大G车尾被货车撞失控,伴着猛烈冲击力,车身直怼向护栏。 紧跟追上来的黑车,发狠轮番撞击大G,完全不给任何喘息机会。 货车一个横冲把大G推出护栏—— 车体如巨大山石翻滚下坠,瞬间消失在迷雾之中,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砰隆”声……
第2章 绝爱 蒙蒙浓雾如飘动的白绢,浮在山崖上空。 随着温度下降,底层雾气慢慢叠积。树木丛林湿漉淋淋,在沉闷窒息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奇形怪状,犹似鬼魅魍魉。 被掀出护栏坠落崖底的大G车,像一个已经死了的巨人,肚皮翻上。 车内冲刺着呛人的血腥味。 良久,肖飞练从人堆中挣扎出上半身,她的腰肢以下已经毫无知觉,身体脸上全是猩红可怖的血迹,有她的,有他们的。 在车翻出护栏,护送她的人,不顾自身安危,第一时间把她圈住相拥,死死贴着不放手,此时已经全没了气息。 肖飞练呼吸急促,猛然咳出大口血水,身体脆弱战栗,手在黑暗中颤抖摸索着…… “……可恶,我怎能不明不白死掉……” 她摸到两把冰冷的武器,还有一部手机。 拨打完求救电话,她用仅剩的意识,颤巍巍摁下熟悉的号码。 平时,盛禹珩的电话她没接到,不管忙什么,无论再晚,只要结束手头事情,她就会给他回过去。 因为盛禹珩的每个电话都是想念,他会一直等着。 电话接通—— “你好,哪位?” 肖飞练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温柔唤道:“弟弟,是我。” “阿练,”盛禹珩欣喜,嗓音缠绵眷恋,“你忙完了,这是谁的号码,我很快登机了。我好想你阿练,以后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肖飞练浅笑低喃着:“手机落在公司了,在外面玩,突然想你……” “阿练,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怎么了?” “是吗?我坐了过山车,头好晕,又呛几口风,嗓子有些难受,咳咳……” 肖飞练赶紧捂住嘴,一股腥甜涌上口腔,蔓延唇齿,她的每一块骨头都好似敲上了钢钉,痛觉无比清晰的恢复了,折磨着她咬牙坚忍。 握着手机的手也余力渐消,她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援到来。 “阿练,你怎么样?” 盛禹珩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声,担忧呼喊,“阿练你身边有谁?把手机给他,听话!” 肖飞练马上应道:“傻瓜,我没事,别担心,只听你说话好不好。” 收到肖飞练的回音,盛禹珩并未放下悬着的心,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肖飞练稍有不对劲,他就能感受到,哪怕隔着电话。 此时的她,在撒谎! “阿练,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给你打了通未接电话开始,我的眼皮总是跳。 我们视频吧,我要看看你……” “弟弟!”肖飞练叫止住他,泪水簌簌往下流。 她差点脱出口:我无法做你的新娘了…… 可是她不能,盛禹珩会方寸大乱,不顾安危赶回来。况且,她还存着一线生机的希望,总有一方会尽快找到她的 。 “别人和我要手机,我忘了。”肖飞练的声音闷闷带着失落。 盛禹珩克制着自己,示意身边人,装作了然安抚她:“没关系,还给人家吧,再忍忍,几个小时后,新郎新娘就能见面了。” 肖飞练勉强地笑起:“弟弟……我等你回来……” “好,我爱你阿练,拜拜。” 伴着盛禹珩一声缱绻绵长的隔空亲吻,肖飞练挂断电话,双眼再也支撑不住,阖上了。 凌氏生命科学研究所。 一位做了换脑试验手术的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已经躺了一年多,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名白末筠,是黎城白家的大小姐。 说来也巧,肖飞练出事那天白日,白末筠被堂妹引到断背崖谋害,跌落山崖致脑死亡,白家没有任何人察觉她失踪。 白停州接到肖飞练的求救,赶往断背崖,还是晚了一步,找到的是肖飞练的尸体。令他诧异的是,他那关系淡薄的妹妹也遇害了,距离肖飞练不远处躺着。 肖飞练本有生还的机会,与盛禹珩通话后,她失血过多昏过去,只要救援一到,她或许可以…… 奈何天不遂愿,追杀她的杀手,为保证干净利落完成任务,亲自徒到崖底,查看是否还有活口,哪怕机率很小,也不能放过。 当他们发现,肖飞练竟还尚存一息时,大为吃惊,直接给她致命一击——折断了她的脖子。 就算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 肖飞练和白末筠,都曾被脑科学的探讨之“换脑”研究,深深吸引过。 她们分别在不同时间段,与同一“生命科学研究所”签过遗体捐献协议,希望死后,能够为医学科学事业贡献一点剩余价值。 面对亲人、挚友同时遇害,白停州没有哀伤的时间,非常冷静当机立断,封锁了白末筠脑死亡的消息,只对外及白家宣称,她伤到脑部,昏迷不醒,须去国外治疗。 及时把肖飞练她们二人送去了生命科学研究所。 白停州是存有私心的,比起失去妹妹,他更害怕失去肖飞练。 肖飞练是他的精神支柱,然而肖飞练彻底死亡,又是不争的事实,令他痛苦至极。只能把渺茫的可能,寄托在换脑上。 白家继承人的争斗,早已是暗潮涌动。白停州虽已脱离白家,不参与,但是白末筠的遇害,已经宣告了她在这场斗争中的失败,哪怕她活着回去,依然是在劫难逃,重蹈覆辙。 如果肖飞练能够用他妹妹的身体存活下来,那么,以她的手腕能力,一定可以在继承人斗争中,伺机胜出,掌控白家。 一来,她会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二来,她拥有白家这座大山,作为背靠资本,可以更轻松去铺展捷径,找害她的仇人复仇! 脑科学教授凌寒初,亲自为肖飞练和白末筠做了换脑手术,因此前有过数次失败案例,本不抱什么期待。 哪知,在待观排异阶段,白末筠的心脉竟然有了低频率的跳动,解除排异观察后,她的心脏开始了正常的运作功能。 这是距离研究成功的,进一步曙光。 凌寒初及参与手术的相关研究人员,甚为惊喜,他们期盼这一曙光发展成奇迹,他们渴求的奇迹。 然而,这一奇迹等待一年多也未实现,他们失望了,甚至做好随时宣布白末筠死亡的打算。 白停州并没有灰心放弃,因为那颗跳动的心脏,给了他希望,他会一直等下去……
第3章 虽有犹无 暗夜将尽,拂晓渐至。 白停州如往常一样走进房间。 他黯然地坐在一旁,默默注视女孩惨白无一丝生气的面容。 直到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他才发出一声长叹,整个人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飞练,昨天是你的生日,大家聚在一起……你心爱的人,又被抢救回来。 你的离去,对他打击很大,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随你而去。 所有人都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失去你的世界,他生不如死。 飞练,你不醒来看看他吗,告诉他你还活着,从来没有离去……” 白停州自言自语,最后一句,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敲门声响起,脑科学教授凌寒初示意白停州出来。 白停州出去关门的一霎那,床上人紧闭双眸的眼角,滑下一道泪痕。 双手蓦地攥紧,好似在奋力挣扎,平静苍白的面容,出现细微的神情波动,干涩的薄唇艰难轻启,吐出两个字“……弟弟……” 凌寒初把白停州叫出去,是再一次劝他放弃。 白停州怒而起身,扔下两个字:“休想!” 甩开椅子,长腿阔步走出会议室。 凌寒初早对这个榆木疙瘩艴然不悦,疾步追出去。 “我说老白,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固执,不听劝! 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这种无谓的坚持,毫无意义! 她就这么躺着,谁是谁的不清楚,她躺个几十年,你就守着她几十年? 她连植物人的条件都不具备!” 白停州蓦然站住,凌寒初一个不察,撞了上去。 “你……” 白停州转过身,面对捂住鼻子的凌寒初,只是冷冷瞅着他,平淡道:“你安静会儿吧。” 我安静你大爷,我安静! 凌寒初在心里腹诽。 白停州掉首走到女孩的房门前,嘴角勾起,他想到一个点子,应该让她多听听盛禹珩的声音,也许唤醒她的可能性会增加一些。 当白停州推开房门时,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浮起,霎时转变成愣怔,进而变换成无法形容的复杂神色。 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何时搂膝坐了起来,听到门开声响,转首看去,苍白清冷的脸上,挂着滑落的泪珠。 白停州忽然觉得双脚无比沉重,迈不开步伐。 他平息狂乱的心跳,镇定地小步踱过去,慢慢蹲在床前,同女孩对视,不可置信却又非常后怕。 伸手要帮她擦掉眼泪,又不敢触碰地收回了。 他试探地叫了声:“飞练?” 女孩望着面前熟悉的男人,身处在这个地方,现在的身体又是那么陌生,恍似明白了什么,眸中熠着泪光。 她倏地攥住白停州收回的手,朝他笑起,“停州,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飞练!”白停州欣喜而泣,轻轻将女孩拢入怀中,“你让我等的好久……” 凌寒初被奇迹打脸,喜出望外,匆忙为肖飞练进行身体检查,各项指标勉强正常。 回到房间,白停州讲述着发生的一切,包括白末筠的事情。 见肖飞练盯着右腿空着半截的裤管愣神,安抚她:“飞练,只能委屈你适应这残缺的身体了,我会尽快为你配置假肢。” 白末筠空了半截的右小腿,是被利器生生砍断的,可见她生前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委屈什么,能活着就不错了,我什么都能适应,只要脖子没断。”肖飞练趣笑道。 白停州听了肖飞练这话,为她剪指甲的手一顿,欲言又止,还是决定说出口,“禹珩他……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我在赶往断背崖路上,接到他登机前的电话,说你在断背崖出事了,应该是你的那个号码让他查到了位置。 唯有他最具资格做主你的事情,可他远在国外,我怕耽误最佳手术时间,贸然自作主张了…… 你交代过,不能说出实情,至今,禹珩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你那场车祸是意外。” 肖飞练顷刻潸然泪下,双手捂住脸:“没见到也好,那个模样让他看到,他会疯掉。 我不应该说‘等他回来’……” “飞练,你不能情绪激动!”白停州懊恼,他只顾知晓她的态度,忘了她现在很虚弱。 肖飞练很快平稳情绪。 她不是刚入世的小女孩,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她的心理治愈能力非常强大。 只是盛禹珩是她的逆鳞,更是她的软肋。 “停州,我不知如何感谢你,总是你为我承受一切。 盛许两家从没有过宿怨深仇,哪怕我不嫁给盛禹珩,他都会倾尽所有为我拼命。 不能因为我的死,而引起两个家族交恶积恨,即便为我报了仇,我也不会活过来。 但是现在,我重新活着了,之前的想法全部作废。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包括你妹妹的。” 白停州紧紧握住她的手,“好!” “呦,我来的不是时候!”凌寒初乐呵呵拿着文件走进来,搂住白停州。 他突然神秘一笑:“3077号,你认为自己现在是谁?是肖飞练,还是白末筠?” 肖飞练一愣,3077是房间号,她是谁? 从她醒来,白停州就叫她飞练,她…… 白停州亦是一怔。 凌寒初把白停州扯开,坐到肖飞练面前,“半年前老白一次醉酒吐真言,给了我深思。 如果你醒来,你到底是他的妹妹,还是他的挚友? 社会意义上,肖飞练已经去世了一年多,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你的看法呢,你是谁?” 肖飞练面对如此直白的问疑,没有言语。 凌寒初很理解,承认自己死去,承认自己是别人,哪那么容易过心理关。 尤其面前的女人,即将大婚就猝然死掉。 醒来,就让她舍弃属于她的社会关系、社会身份,怎会甘心! 她的生命已经定格在二十九岁,无论她活着如何辉煌灿烂,终是昙花一现。 她所积累拥有的一切,只在她活着的时候,于她存在意义,然而,世间的所有于死人,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现在她以别人的双眼看世界。 将来还会见证,她心爱的男人喜欢其他女人,和人家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甚至忘却她,又是何其残忍…… 凌寒初打开文件:“这是保密协议。 我们研究所里一致决定,对‘换脑技术’取得的所有成果,不对外公诸,相关资料全部封档。 至于大脑未来的科学进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是要在遵照社会道义伦理法则的条件下,去执行。 你是目前唯一换脑成功的案例,一旦宣扬出去,对你和我们来说,都很危险。 利欲熏心的人,会把你当作特殊实验品研究复制,而我们也会被抓去,成为撬开别人脑袋的工具,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白末筠,请在这上面签字!” 天已大亮,白停州将窗帘及窗扇打开。 外面爬满大片大片的紫藤萝,勃勃绽放,吐出醉人沉迷的馨香。 肖飞练深呼吸,执起笔。 “飞练……”白停州按住她的手。 肖飞练转向他,嫣然茜笑:“停州,事已至此,我只能向前走,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妹妹。 不能在将来因我,引起无妄之祸,连累他人。” 肖飞练毫不犹豫在文件上,签下白末筠三个字。 她亲手将属于她肖飞练的一切,彻底埋葬。 即便重获新生,对肖飞练而言,也是虽有犹无。 她的生命早就停止了,包括拥有挚爱的权利……
第4章 新任总裁 白停州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末筠,从机场贵宾道走出。 两年前,白停州参加肖飞练生日聚会的消息,被白家知晓。 按理说,他应该在国外陪着白末筠,突然出现在黎城,引起了某些人注意。 当初,白停州隐瞒白末筠脑死亡的消息,只对白家宣称,她伤到脑部,昏迷不醒,要去国外治疗。 白末筠虽是白家大小姐,但她个人性格原因,总是闷闷的,谁也不搭理,不说话,很不讨白家上下喜欢。 即是这样,她也是白家的子孙。 白家对自家孩子很是大方,吃穿用度,各种花销,不分男女,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得知白末筠发生如此意外,可把白老夫人心疼自责坏了,哭得泪天泪地。 可怜这孩子生下来就没妈,因她的疏忽养成这种别扭性格,如今,又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老夫人大手一挥,划给已经脱离白家的白停州,无比高额的治疗费用。勒令白停州,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把她的大孙女活蹦乱跳带到她面前。 高额治疗费用,自然引起一些人的眼红妒忌,这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天价! 白停州那小子一定是借给他妹妹治疗之机,窃揽白家资产。 所以,眼红之人,处处盯着白停州,一揪住小辫子,就在白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打小报告。 白老夫人很挂念大孙女,一年多了,什么好消息都没有,也不得不怀疑。 而这次白停州回黎城,竟不到她老人家面前交代下,实在不像话! 亲自打电话责问。 当白停州接到白老夫人的电话时,白末筠刚签完保密协议,单腿直立在窗前,望着那丛丛密匝、相互痴绕的紫藤萝出神。 如此孱弱易折的身影,完全不具备活蹦乱跳的根底。 凌寒初说,白末筠虽醒来了,但也不能大意,她的身体随时会出现紧急危机情况,暂不能把她当作健康正常看待。 白停州搪塞完白老夫人,为防节外生枝,当天就带着白末筠及凌寒初一众,飞去了国外。 可这两年的疗养,真是把他们脱几层皮。 白末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她大部分时间处于沉睡状态,每天只有几分钟的清醒时间,必须二十四小时守着,观测她的体温、血压、心率等。 有次沉睡,她的心脏突然假性骤停,吓得白停州差点崩溃疯掉。 近半年,研究人员才用药物和针剂,把白末筠的精神、体力堪堪吊起来。 只要不情绪激动、剧烈运动,她清醒的时刻和常人就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三年了,不能不给白家一个交代,白停州是不会这么早带着白末筠回来的。 分分秒秒他都在提心吊胆。 白停州推着轮椅,站住脚步,俯身询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刚落地,我们休息片刻吧?” “不用,”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白末筠摇头,“我很好,高空飞行,身体也适应了。” 话音刚落,一道让她锥心蚀骨的声音传来。 “停州!” 白末筠整个身体顿时僵住,这个经常在梦中唤她阿练的声音,她日思夜想渴见的人…… 白停州循声望去,待看清人,眼中溢出笑意,抄步迎上去,与高大俊朗的男人一个拥抱。 “禹珩,出差回来?”白停州将盛禹珩打量一番,精神状态、气色,相较两年前好了很多,“果然,事业让男人容光焕发。” 三年前,盛禹珩在处理完肖飞练的后事,发布了两首歌,就宣布隐退了。 主演的电视剧、电影即时播放、上映,仍再成为现象级爆款,荣获多项国内外影帝、视帝大奖,圈内各方资深人士纷纷劝说,粉丝频频呼吁挽留……也未能改变他隐退的决心。 肖飞练生前,把自己在X.L.传媒经纪公司持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盛禹珩,盛禹珩成最大股份持有者,董事会一致决定,推举盛禹珩为X.L.传媒新任总裁。 盛禹珩拒绝。 对他而言,失去肖飞练,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于他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为肖飞练而生,肖飞练亦是为他而生,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向彼此,他做梦都想娶她为妻,想和她拥有一个家,过平淡的生活。 在这一切即要实现,命运却把他们彻底分开,为什么离去的是阿练,而不是他? 如果他没有去开演唱会,如果他把阿练一直带在身边……他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阿练,可在阿练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及时出现…… 他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明明信誓旦旦承诺,要给她一辈子的守护幸福…… 肖飞练的死去,令盛禹珩彻底心灰意冷,悲痛欲绝,只想一心随她而去。 最后,白停州来劝导他,不得不说出真相。 X.L.传媒是肖飞练为盛禹珩创立的,她进娱乐圈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他。 盛禹珩震惊之余,接受这个总裁之位,重新振作起来。 两年之余,盛禹珩在肖飞练以前瞻眼光,所制定的公司拓展蓝图基础上,将X.L.传媒发展成,同跨国传媒集团皮氏并驾齐驱的经纪公司,也成为四大经纪公司龙头之一。 盛禹珩自小跟随肖飞练一起学习成长,哪怕一直是艺人身份,他常年跟着肖飞练耳濡目染,对商场的把控早已是融会贯通。 只是他能力有限,阿练还在,她一定做的更出色。 白末筠在盛禹珩出现的那一刻起,隐在墨镜后的双眸,瞬间噙着泪水,目不转睛注视他,不舍得移去。 即便心中翻搅着魂牵梦萦的思念、相爱却无法相守的遗恨痛楚,快要把她溺没了,她也必须克制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他们并不相识;更因为,她早就死了,连同爱他、拥有他的资格,随着她的死一起掩埋。 往后,她也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几年过去,盛禹珩蜕变的成熟,更加帅气耀眼。 只是,他虽与白停州如往常一样谈笑风生,但他的双目却苍白落寞,失去了一切神采。 再不是那个光芒四射,意气风发,只要见到他,就能让你心中阴霾,瞬间烟消云散的超级巨星。 他的整个身心甚至灵魂深处,都浓浓散发着浸透了的悲伤与哀恸…… 白停州说盛禹珩接任了X.L.传媒总裁之位,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弟弟会是如今这副精神状态。 盛禹珩同白停州再见,朝白末筠点头转身离开的一霎那,白末筠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望着他孤寂影只的背影,白末筠越看越心痛,按捺不住起身,想扑过去抱住他! “弟弟……” 盛禹珩站定脚步。 白停州大惊,转身挡住白末筠,将她按回轮椅上,柔声安抚:“看错了,弟弟在家呢,等会就见到了。” 盛禹珩听他们兄妹对话,此时的他,心中不胜悲凉。 阿练对他说“弟弟,我等你回来……” 后来,他经过无数次机场,再也等不到那个带着阵阵寒香,将他扑个满怀,亲昵唤他“弟弟”的人儿。 阿练,我又回来了…… 盛禹珩眼眶炽热酸涩,迈开长腿离去。 白停州等盛禹珩的身影消失,才松开闷声抽泣的白末筠。 “停州,他并不好!”白末筠哽咽着摘下墨镜,眼圈红洇,滴下泪来。 “你放心,他好多了,你应该清楚,你对他的重要性……” 白末筠什么都听不进去,猛然推开白停州,撒腿便跑。 右腿穿着假肢,一点也不耽误她奔疾如风。 “胡闹!”
第5章 情深缘浅 “胡闹!”白停州冷汗都吓出来了,急忙追上去。 这人一遇到盛禹珩,什么分寸理智都没了,就她那娇横桀骜的性子上来,谁都拿她没辙! 白末筠跑出机场大厅,已经体力不支,一股晕眩感萦绕着她的大脑,让她不得不停下,扶着墙柱,拉下口罩,张口喘息。 她揉着模糊的眼睛,寻找盛禹珩的位置。 待看到他,刚要呼喊,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瞬间闯进她的视线中。 白末筠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孩,绽着明媚的笑颜,很自然接过盛禹珩手中行李箱,亲切地挽住他的手臂。 二人说着什么,走入地下停车场。 白停州追上来,显然也看到刚才那一幕。 他冷着脸,打横抱起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白末筠,放到助理推过来的轮椅上,急忙拿出药喂给她。 药效上来,白末筠眯上眼,昏睡了过去。 白停州又内心慌乱地给她把脉,冷汗从他的额角簌簌滑落下来。 待白末筠脉息平稳,脸色渐渐红润,白停州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好—— 熟睡的白末筠,纤长的羽睫上还挂着泪珠,白停州不忍心看下去,重新拿墨镜给她戴上了。 两人被迫情深缘浅。 之死靡它的情感,纵是再刻骨铭心,也永远难以回到过去,终成了遗憾。 白家大宅。 白太太沈佩,老早就招呼着,让人给白末筠打扫房间,根据她的喜好,将整个庭院布置的雅致清幽。 虽说她从不待见白停州、白末筠这两个继子女,可她毕竟是白家的女主人,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况且这老太太,在未涉及家族利益的前提下,一点都不偏心眼,她总不能明目张胆当个恶毒的后妈吧。 今天白末筠就回来了,沈佩带着白心恬来到她的住处,查看还有什么不妥。 就听见几个年轻洒扫佣人在嘀咕。 “大小姐的房间,连张个人照都没有,听说她长得有点像肖飞练,你们谁见过?” “我们刚来,肯定没见过真人。 不过,我在老太太的房里见过全家福,真的有三分像肖飞练,就是太清冷,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三分呀,那得多漂亮!肖飞练从出道就惊为天人,一直被评为颜值天花板。 现在,哪怕她死了,娱乐圈但凡谁鼓吹自己是神颜,媒体营销号立马搬出肖飞练吊打喷他们。 难怪二小姐嫉妒的把大小姐给害了……” “嘘……小声点,颜值肯定是一方面,不过,豪门内斗像家常便饭,原因怎么可能是我们猜的。 我听后厨掌勺的讲,大小姐从山崖上摔下来,脑袋开了瓢,还成了残疾,别再回来是个傻子吧?” “怎么听着你幸灾乐祸的,哦对了,你仇富。” “去!二小姐才最应该幸灾乐祸……” …… “大伯母,把她们全炒了,什么东西,敢在背后编排主人家!”白心恬气愤地跟着沈佩离开白末筠的住处。 她那甜美可人的脸,挂着因怒气呲瞪着的双眼,倒显得狰狞可怖。 沈佩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是堂堂白家二小姐,她们哪值得你去计较,不要把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白家确实不能留乱嚼舌根不干活的人,以后找个由头辞掉,现在可没工夫搭理他们。 你要打起精神,对付回来的人才是主要的。” 白心恬扶着沈佩,坐在了凉亭处歇息。 佣人适时端了茶和茶点、水果过来,然后四处的人都回避了,只有沈佩和白心恬的心腹留下。 白心恬为自己和沈佩各倒了杯茶。 祁门红茶的鲜酣醇香瞬间扑鼻而来,配上柑橘香气的伯爵千层蛋糕,真是一个绝妙的午后享受。 白心恬往嘴里塞了颗菠萝莓,忿忿不平,“大伯母,她真是命大,砍了腿,敲了脑袋,丢到山崖下整整一天,竟然还能活着,我实在是想不通。 难道真的是她亲妈护着她不成?” 沈佩也时常疑惑,白停州怎会那么巧赶到断背崖,及时救了白末筠? 可事实上,白停州明明是去救出了车祸的肖飞练啊,正好发现了她。 也许白末筠果真命不该绝吧。 “别瞎想,什么护着不护着,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她回来了,你该如何打算?”沈佩道。 “白末筠不足为惧,她活着只要在白家,依然会被我玩弄在手掌心。 倒是白停州,他放弃了继承权,但奶奶照旧把他当孙子看待,难保他不会拿白末筠当借口,重新回来。 还有,我更担心奶奶对我的看法,尤其在白末筠的事情上,近来我多多少少感觉,奶奶对我有些疏离。” “嗐!年轻人就爱胡思乱想,”沈佩无所谓道,“白停州他死都不会再回来,我可以保证。 老太太嘛,年纪大了,精神乏,懒懒散散还特挑剔,我在她面前有时也不顺眼,很正常。 三年前你还小,你跟老太太坦白不是故意的,她也宽谅你了。 再说,白末筠又没死,你来个先发制人,让她没口告状,她再揪着不放,那就和你无关了,该老太太厌烦了。 你奶奶最喜欢通情达理、温顺听话的孩子,她本就不讨人待见,又半死不活残着回来,拿什么和你比?” 白心恬一扫疑虑,美滋滋给沈佩续了杯茶,“还是大伯母最了解奶奶,难怪您是她最合心的儿媳。” 沈佩端着杯盏细品这祁门红茶,颇有些得意。 那还用说,从她嫁到白家多年来,从没受过气,老太太被她顺的服服帖帖,别人家的婆媳之争,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大伯母,万一真回来个傻子呢?” “噗——”沈佩差点把茶喷出来,好笑道,“傻子?要是个傻子,算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傻了就碍不着你什么了。 留着呗,正好给你耀宽弟弟当出气筒。 白家不能白养吃干饭的废物,总要有点用处。” 白心恬把弄着叉匙,阴恻笑道:“傻子命可以留,至于脸嘛……” 她猛地把叉匙**那诱人红硕的苹果上! 沈佩放下杯盏,摇着头,鼓起掌来,脸上的表情是欣赏又赞同,“这小女孩的嫉妒心,真是让人后怕呀!” “大小姐回来了!” 傍晚,白停州带着白末筠回到了白家。
第6章 返回白家 白末筠吃了药,因药效昏睡过去,刚醒来,眉眼饧涩,整个人懒懒的,没什么精神气。 靠在车窗,看着倒行的车流、街景,内心不由百感交集。 黎城对她来说,应是非常熟悉的城市,此时却很陌生,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归乡之感。 更有可能,因这座城市,再不会有肖飞练痕迹的缘故吧。 等下了车,她就开始过属于原白末筠的人生…… 车突然中道停住,白末筠疑惑:“怎么了?” 白停州示意她下来。 入目的便是一座大型游乐场。 里面很多烂漫活泼、生气勃勃的孩子,如一棵棵稚嫩茁壮的小幼苗。 他们嬉闹玩耍、无忧雀跃,整个周遭充满了欢声笑语,散发着朝气盎然的活力。 “来这里干什么?”白末筠有些愣住,眸中溢过一丝复杂黯然。 白停州认真看着她:“你很喜欢孩子,和他们呆在一块,你会心情好些。” 他是指在机场见到盛禹珩后,她的担忧,以及低落的情感心境。 白末筠笑笑,嘴硬道,“你想多了,重回故里,我心情不错。” “是吗,”白停州挑眉,“我想等自己心情舒坦些,再回白家,你能陪我吗?” 白末筠拿眼睃了他一下:“切!” 两人待到黄昏渐浓,才返回白家。 当有人通报“大小姐回来了”,白太太沈佩同白心恬止住话聊。 她三两句简要交代白心恬,等下如何见机行事,就招呼人,急匆匆跑去迎接白停州兄妹。 沈佩对自己的爹妈都没这股热乎劲,她是纯粹做样子给他人看。 甭管多夸张,她就要让白家上下知道,她这个后妈对继子女是多么地关心周到,问心无愧,谁也别想挑她半根刺来。 更何况,白老夫人是很乐见继母与继子女,和睦相处,知疼着痒的。 哪怕曾经年少的白停州、白末筠不懂事,对她这个后妈没有过好脸子,她依然对他们和颜悦色,忍着恶心当作亲骨肉对待,表面上过得去,谁会在乎她心里怎么想。 就冲这一点,白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的看法,有很大改观,慢慢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她。 沈佩也是摸顺了白老夫人的脾性,做什么都要想想,能不能讨这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太高兴了,她这白家女主人的地位就稳稳当当。 等会老太太要开口,让她照顾白末筠,她更是一秒不含糊答应。 和白家女主人的地位相比,伺候几天残丫头片子,算个屁! 当白停州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末筠,进入家门时,沈佩老远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呀,真是盼星星,盼太阳,盼了多少时日,可把你们兄妹给盼回来了。 末筠,当初听到你出事,我和你奶奶一样吓坏了,心疼得要命,可多亏你哥哥,不然……呜呜呜……” 沈佩说着,就掩面哭腔起来,手擦几下不存在的眼泪,又顿时露出一副笑容,“嗐,看我这么大煞风景,你们刚回来,高高兴兴才对。 最近呐,我老在梦里梦到小末筠,应该是我想你想得牵肠挂肚,夜不能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准备飞去看你了。 唉……按理说,我早该陪在你身边,哪有母亲不挂念忧心孩子的。 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哪件不要我操心,老太太年纪大了,更是离不开我。 还有你耀宽弟弟,叛逆期了,整个一叫人头疼的混世魔王,天天在学校净惹事,我是半步也不敢离开。 这几年,确实辛苦你哥哥了,现在回了家,就由妈来照看你,让你哥哥歇歇,有什么需要就跟妈说,啊。” 沈佩说得情真意切,要是一般人,早感动地泪流满面。 白停州和白末筠可不是没经世的孩子,他们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没打过交道?沈佩怎样的为人,他们更是一清二楚。 两人心中毫无波动,也无感她如何作态。 白停州没有言语。 白末筠只是低嚅喃喃道:“后妈,我也想你。” 沈佩一噎,合着她说一箩筐,这俩崽子就给这点反应? 又笑着说,“是吗。都道母女连心,你虽不是我生的,可咱们的母女情比那骨肉相连的还要深厚。 你看,连想念都这么心有灵犀地传达……” “该见奶奶了!”白停州冷淡道,推着白末筠径直往前走。 白末筠心笑:真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沈佩能在白老太面前如鱼得水,想必有白老太很吃她这一嘴的其中缘故,日后,她倒可以用用。 “对对,瞧我这记性。”沈佩应着,跟上去,“老太太知道你们今天回来,非常兴奋,中午多吃了半碗饭,连午休都没卧。 一下午都在念叨着大孙子、大孙女……” 白停州等人刚到大厅,只见一位珠光宝气、气度雍容的小老太太碎步踱过来,一把将轮椅上的白末筠搂入怀中:“我的末筠呐……好乖乖……啊……” 嚎嚎啕啕大哭起来。 众人见此情景,也情不自禁心中动容。 “奶奶……”白停州将哭得伤心不已的白老夫人,扶着坐了下来。 分开的白末筠也是泪落数行,被沈佩推到白老夫人面前。 肖飞练多年娱乐圈不是白混的,身边有不少交好的资深导演、话剧艺术家,她得空就会向他们请教如何演戏,如何“一秒入戏,半秒出戏”……掌握这些精髓,她私下再指导初涉表演的盛禹珩。 当初也有很多人找她拍戏,她都以“隔行如隔山,没有表演天分”拒绝了。 因为她精力有限,既要出专辑、开演唱会,还要管理公司。最主要的是,她从出道就告诫自己,居安思危的同时,不可太过贪心。在一行,尽心尽力干得好,能够做到出类拔萃,就很不错了。 现在,落泪不走心,对白末筠来说,完全是得心应手、不费吹灰之力。 原白末筠对白家或许有感情,她可没有。 她的真我情绪,只为特殊重要的人而波动。 白老夫人勉强抑制住哭泣,手颤巍巍抚摸白末筠挂着泪痕的脸颊,伤感地说,“你们的母亲,生下你姐弟俩就撒手人寰了。 好不容易把你姐弟俩养到狗大的年纪,你弟弟却出了意外。 如今,你又差点离我而去,要是万一……百年之后,我该如何向你们的母亲交代啊……” 说着,又呜咽起来,老泪纵横。 白末筠曾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七岁那年夏季,夜半贪玩,溺水死了,因清晨才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可救的希望。
第7章 行动策略 沈佩见白老夫人又哭个不住,连忙拿巾帕给她擦眼泪,劝说道:“老太太,大难必有后福,孙女到底安然无事回来了,该高兴才对。 你老人家老伤心,孩子们倒心里不是滋味,开始自责了。 才一回来,就惹您哭。” 此话一出,白老夫人立马抽过巾帕,把眼泪抹去,露出笑容,“孙子、孙女都回来了,奶奶是高兴。 停小子消瘦很多,为你妹妹操了不少心。” 白停州道:“应该的,没有奶奶的关心、全力支持,末筠也不可能这么快好转。” 白老夫人打量坐在轮椅上的白末筠,又瞄到她右腿穿的假肢,拉起她葱嫩硌人的小手,攥在手心里,不由得心疼念叨,“可怜的娃啊……” 原白末筠本是清冷、寡言少语的性子,对谁都很淡漠不热乎,所以此时白末筠不便作过多的表达。 听了白老夫人疼惜的话,白末筠只是抬着红洇洇的眼睛,惹人怜爱地与白老夫人对视一下,又随即垂下眸子。 身体稍稍前倾,把脸轻轻偎在她的肩头,微微浅浅抽泣几声。 白老夫人更加怜惜地,把白末筠搂在怀里,手拍拍她的背,给她依靠安抚。 顺了两下,一摸,感触不对。 她将白末筠扶正,倏地扒开她的外套,瘦削怯弱的体态尽显眼前。 三年了,治疗加上婴儿肥褪去,白末筠的骨相,相较之前更加明显,脸上没肉,也可以理解。然而身上穿着宽大蓬松的外套,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富态,还是精瘦。 白老夫人瞧着白末筠可怜见的身子骨,瞬间又哭了:“停小子,你就这么把你妹妹带回来了? 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奶奶别担心,”白停州急忙安慰她,“末筠的身体基本已无大碍,只是精神力亏损太多,还需要吃一阵子的药,注射针剂。 等把这些停了,很快就会养回以前的健康状态。 不过,她现在最需要静养,身边少些人为好。” 白老夫人听罢,宽了心,点点头,对为她擦眼角的白末筠道:“你妈早把你的住处,按你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番。 以前你就喜欢安静,现在也不让旁人去打搅你。” 又对沈佩说,“叮嘱那些人,都有点眼力劲。” 沈佩笑回:“老太太,我都交代好了,保管让末筠不受打扰,住的悦心舒服,好好养身体。 在自己家里,什么都有我照看着,不出几日,您老人家就会见到,白白胖胖的大孙女。” “你就说大话吧,”白老夫人嗔笑着,“刚刚停小子讲的都没听进去。 末筠呐,你现在回了家,就不要叫你哥再贴身照顾了,让他清闲清闲,忙自己的事去。” 白末筠只能点头。 看来,白停州脱离出去,自立门户,就算是因她,也不能再返回白家居住,还真是界限分明。 “堂姐回来了是吗,堂姐,堂姐……” 白心恬突然风风火火跑进来。 看到坐着轮椅的白末筠,心中窃喜,而甜美的脸秒变愁容,往白末筠身上一扑—— 白停州伸臂错挡住,推开,冷喝:“干什么,没大没小!” 白心恬被推个踉跄,差点坐地上,嘴一撇,委屈道:“堂哥,我没干什么呀,就是太想堂姐了……” 见白停州一副护着的架势,知道不能靠近白末筠了,转身就趴到白老夫人腿上,大哭,“奶奶……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堂姐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是脑子糊了心。 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做噩梦,遭受身心折磨,全是堂姐对我失望的眼神。 堂姐对我那么好,我却这样对待她。 无论堂姐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什么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接受,只要堂姐能发泄掉恨意,心里好受些,哪怕让我坐轮椅也好。 呜呜呜……” 白心恬痛哭流涕,整个大厅都是她的嗓门。 有的听了她的话,下意识认为,她是真的忏悔不已,悔过当初。虔诚认错,不求白末筠原谅,只求重罚她,这样,她才能良心安定好过些。 而白末筠被吵嚷得脑壳疼。 什么东西,雕虫小技敢拿到她面前卖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半残人士耍了什么手段,让她委屈告状哭得凄惨。 回国之前,她与白停州就商议过了行动策略。 为原白末筠报仇在次,先以身弱,换得白老太怜惜,让白老太摒除先前成见,喜欢上她这个大孙女,在白家站稳根基才是首要的。 白老太虽年纪大了,不管事,但她仍是这个家族的主心骨,只要她一句话,随时就能把谁给替换掉,甚至驱逐出白家。 沈佩就算做了数十载白家女主人,也是时刻战战兢兢,生怕白老太一个不满意,让她多年管家媳妇熬成掌权婆的美梦,破碎掉。 况且,自己的身体状态,并非停州说的那样已无大碍,真实情况怎会告知他们!这可是她的致命凶器。 目前,只能仅在顾好身体的前提下,再兼而有之,把轻而易举的事给办了。 有了白老太的扶持,对日后掌控白家就更进一步。 那时,身体的复原程度,也足以支撑她多方行动了,她的报仇才是真正开始。 大厅依旧充斥着白心恬的哭声。 众人都在等白末筠说话。 白末筠只是一副清冷模样,没有任何表示。 白停州已经算外人,自然不会多说话,仅把白末筠拉到他可控的安全范围内。 沈佩见这样愣着不行,需要添把火,也趁机提醒白老夫人,她早就宽谅了白心恬,可别老年糊涂健忘了。 “末筠啊,从你出事后,心恬一到我面前,就懊悔痛哭,说对不起你这个堂姐,等你好了回来,她用这辈子偿还。 当时她那么小,不懂事,也许真不是有意……嗐,我也是妇人之仁,你俩打小在我眼前长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是一边心疼,一边又舍不得怪…… 既然心恬主动承认错误,提起了,今天就有个了结吧,再拖下去,谁心里也不好受。 现在家里人都在,你不用顾虑什么,有话只管说,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 白末筠抬眸溜了一眼沈佩,瞬移去目光。 这嘴说的真好! 两个东西一伙的。 沈佩忽的打个寒噤,以为是白老夫人瞪她,转过身去。 只见白老夫人正嫌弃地,把白心恬推一边去,让她住声,擦干净脸。 因为白心恬哭得鼻涕眼泪,全抹在白老夫人的腿上。 这小老太太很爱干净、特讲究,直接起身回房换衣服,片刻,返大厅坐了下来。 朝白末筠伸伸手。 白停州将轮椅推过去。 白老夫人道,“末筠呐,在你事发之初,奶奶就应该惩罚她的。 但这是危及你个人性命的大事,奶奶是断不可不顾及你的想法,代为做主。 所以,才搁置到今天,一直没给你个交代。 现在你回来了,就由你来为自己主持公道。 奶奶话放在这里,无论是谁,凡是恶意戕害手足姊妹的,白家决不容留!”
第8章 对招 白老夫人掷地有声,在场的某些人像头顶打个焦雷一般,措手不及。 白心恬和沈佩对视一眼,老太太怎么和她们料想的不一样? 白心恬表面上还哭兮兮抽噎,内心却慌乱无比。 她就知道,这死老东西因为白末筠对她疏离,不是错觉。 沈佩在她面前言之凿凿,什么年纪大了很正常。 年纪大了怎么不老年痴呆,偏偏死死把控着整个白家,舍不得放手! 早摸准死老东西是这个态度,她就不来了,真是亲自往枪口上送。 都怪自己,偏偏信了沈佩打着为她好的馊主意,实际却是害她! 亏她还每天“大伯母”“大伯母”叫个亲热,一看继女回来,立马摇着尾巴倒戈帮衬,别忘了,谋害白末筠也有你的份! 现在倒好,万一白末筠这个贱人,要求她赔一条腿给她,死老东西依了,那该怎么办? 沈佩因白老夫人突发的话,懵了下,随即回过神来。 她在这老太太身边多年,是最清楚她脾性的人。 她这个婆婆,从年轻就说一不二、处事坚韧强硬。 年纪大了,倒越来越慈祥和蔼,喜欢跟年轻人说笑闹腾,妥妥一叫人天天哄的老小孩。 但她作为整个家族的掌权人,说一是一,从来都是一贯到底,讲过不怪心恬的话,就不会再改变的。 刚才换衣服,实则是找个由头,她确实给忘了,经她这个儿媳妇提醒,避后问问跟前的人。 什么“戕害手足姊妹,决不容留”,不过是稳住白停州兄妹,现在她对白末筠能有多喜欢、偏袒? 老太太是最注重面子的。 眼下一出去,就听人说道,白家的大小姐不光性情古怪,还成了个半残废云云,她老人家脸上的光都丢尽了。 甭管是怎样的原因导致,你让白家失了脸面,就不是合格的白家子孙,别谈论什么公平不公平。 一视同仁,只是建立在花销、物质基础上。再怎么捶胸顿足哭腔心疼你,只不过因这份血缘关系的缘故。 要是只剩脸蛋了,自身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来给白家添光,反倒丢尽脸,还妄想有任何扶持期待、平等对待,简直痴人做梦。 能继续供着你吃喝,就不错了。 过两天,几大家族相聚,老太太可是要专门把心恬介绍出去,露个脸,指望着她挑个称心的孙女婿回来。 早就上下通过气了,老太太会在此时惩罚这个宝贝孙女吗? 听话不识音,一直心比天高,掂量不清自己当局的位置,踩到老虎脚……那可真是愚蠢又活该。 哼,她倒要看看,他们兄妹怎么接这个招! “末筠,你要一直让奶奶等着你吗?”白老夫人问。 又不是哑巴,性情再怎么闷,也得说话吭声啊,她老人家的耐心是有度的。 沈佩紧跟道,“是啊,别让大家都等着。 你心恬妹妹哭的俩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给她个痛快吧。 有什么想法,怎样惩罚她,你就说。 闷在心里,我们也不具备那高科技的扫描功能,可读取不出来。 都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要学会面对处理事……” “你们误会了。”白停州打断道。 他俯身问白末筠:“想起来了吗?” 整个大厅一下静场,众人霎时疑团满腹。 白末筠还未张口,白老夫人就急问道:“停小子,咋回事,误会什么?” “是这样。末筠当初坠落山崖,大脑损伤很严重。 万幸的是,仅在记忆上有些紊乱偏差,事记得,人记得,可两者又不太容易对的上号。 通常,要问起她这个人是谁,或发生过的事,她则需要费神一些时间,才会想起。 但有时,再怎么吃力,也想不起来。这确是一个损伤后遗症,错认为失忆也不为过。 刚醒来的时候,我说我是她大哥,她不信,偏说我是骗子,硬是等她自己顺好了,才把我认出。”白停州说着说着就笑了。 “哦……难怪愣半天不出声。”白老夫人恍然,“末筠,是奶奶错怪你了。 你哥说你记忆吃力,要是对你堂妹没什么印象,就不用勉强自己。 关于她对你做的事,先记下,以后再同她算账也行……” “诶?……”沈佩坐在白老夫人身边,狐疑起来。 这发展,简直意出望外。 她让白心恬先发制人,白末筠就算回来想告状,也教她告个徒然。 因为老太太心里清楚的很,现在谁对白家有大用处。 三年前,老太太就属意白末筠作为家族来往牵笼的对象,委以重任。 她虽然性子闷,在白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有人就吃她这种寡言少语、安安静静的性格呀。 况且,在老太太眼里,话少,谨言慎行也是一个优点。 再加上白末筠身量修长高挑,尤其那一张脸,姿容绝美,长得像轰动娱乐圈十几年的肖飞练,光是这一点,也足以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白心恬简直从小就活在白末筠的阴影中,处处不服输,和她比较着。 要是白末筠以家族前途为己任,成功地与老太太称心的家族联姻,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是下一任的继承人候选。 白家是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观念,男女都一样有资格竞争,就看谁的综合实力强。 当老太太准备把这未有几人知晓的决定,告诉白末筠的时候,白心恬却先一步知道了。 当然是她这个大伯母透露的。 白心恬深知,一旦白末筠抢先爬到她头上,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出头之日。 白老夫人会着重培养白末筠,久而久之,差距甚大,到那时候,外人只知道白家的大小姐怎样云云,反对她白心恬闻所未闻了。 从小被白末筠各种压一头,在继承人选择上还是压她一头,说不定,以后选的老公婆家也比她差一大截,谁会甘心! 白心恬小小年纪,动了杀心。 只要白末筠不存在了,老太太能期望的孙女,长大成人的里面,可就她一个。什么白家大小姐,白家的小姐只有白心恬! 说来,这白末筠也是命大,都那样了,竟然没死成。 即便老天怜佑,捡了一条命,她也算毁了。 好好的一朵明艳娇花,愣是搞成缺肢残腿。说是身体无大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碰一下就能把她给碰折了。 瞧白停州护着的架势! 这样的孙女,老太太还会对她有什么前程盼头? 能喘口气活着,不让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不错了。
第9章 一计三得 在老太太知道白末筠坠崖断了半截腿,以后终身成残疾人的时候,她就已经从家族利益出发,偏向了白心恬。 哪家的豪门,会娶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做未来的当家主母? 已经不中用的孙女,委屈就委屈吧。 但是从私人情感上、祖孙血浓于水之亲上,老太太对白末筠又是惋惜无奈,又是心疼。 所以,她就趁白末筠回来,碰上几大家族相聚之机,让白心恬主动承认三年前谋害之事,坦言自己并非有意,以此叫老太太做出选择。 这样白心恬才好抽身,把对她的影响降至最低。 哪怕老太太见到惨样回来的白末筠,祖孙怜惜之情再冲上头脑,要替白末筠做主惩罚白心恬,她老人家也得从家族方面,慎重考虑,孰轻孰重,可见分晓。 就算许了白末筠惩罚的诺言,自然是一推再拖。只要白心恬还对白家有用处,老太太就会一直护着她! 按预想的发展,白末筠肯定不满她奶奶的偏心,嚼穿龈血地跟老太太大闹,将整个家搅得鸡犬不宁。 老太太当然会想,之前大孙女再闷不喜人,对她这个奶奶也是孝敬温顺的。 如今竟变得面目全非,不知轻重,仇恨自己的家! 肯定是白停州撺掇的他妹妹,就像他当初对白家存有芥蒂,死也要脱离出去。 现在反让白末筠跟他一样,白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心。 到那时,老太太会彻底厌弃他们兄妹,而心恬也就不用再担心,白停州会回来争夺继承人的可能性。 这么好的计策,即能打击心气高的白末筠,又巩固了心恬在白家、甚至老太太心中的位置,还断了白停州假以白末筠为饵,重回白家的契机。 简直一举三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兄妹一回来的做派,不像是急找心恬兴师问罪的样子,反扯起了什么“损伤后遗症”,想拿失忆说事? 哼,那也漏洞百出! 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备而来,藏多少诡计,敢在她面前搞名堂,以糊弄老太太达到什么目的,休想得逞。 “诶?……不对呀,我耳清目明,应该没得健忘症。 刚才末筠还叫我后妈呢,也没见她怎么犯难,怎么这会子就说失忆了? 停州,你可不要吓唬你奶奶,她老人家是禁不住被孙女忘了自个的!”沈佩如是揭穿道。 “后妈巧舌如簧,那么热情,哪怕我不认得你是谁,听你滔滔不绝讲完话,也知道了你是谁。 大哥的意思,不是说我失忆,而是我的脑袋遭受重创,相较正常情况下,要想起久远发生过的事,或许久不曾接触的人,需要费一些功夫。 有时难免记忆错乱,出现想不起来的情况,但也并非全都不识、什么都不记得。 譬如后妈你,我是一点没忘。同三年前比,你脸上的法令纹又深了,眼角的褶子也又多了几道。”白末筠话落,高深莫测地勾唇莞尔。 “你……”沈佩一下气上心来,碍于白老夫人在场,又压了下去。 这个死丫头,半死不活成个残废了,说话还是那么夹枪带棒、牙尖嘴利。 进门还以为她改了! 平常闷不吭声,觉得她清清冷冷,那只是表象。她懒得搭理你,你当然觉得冷。 可她的那张嘴只要一开,就像利刀子一样戳人,能把你气得胃疼。 说话从来不知道迂回婉转,惹人讨厌! 也不知道老太太想的什么,竟然认为这无伤大雅,白家的小姐不需要言与心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呵,现在倒霉吃亏的是谁,活该! “你这孩子,”沈佩装作若无其事笑笑,“听你这么一说话,我就放心了。 以为你心态不稳呢,这不,还是我疼爱的小末筠。 刚你哥问你‘想起来了吗’,你想起了什么?” 白停州说,原白末筠从小就看沈佩不顺眼,即便沈佩变着花样对他们好,那也是存有目的,全是为了讨白老太的信任,从她那里得到认可。 假心假意的关心照顾,谁享受都觉得膈应。 原白末筠平常沉默少言,但凡一开口,她就让沈佩下不了台。 沈佩心里纵有气,恨不得大耳刮子抽过去,也只能憋着,尴尬地呵呵笑说童言无忌,夸原白末筠真是个小机灵鬼。 白末筠听着的时候,忍俊不禁。 实在不明白,白停州怎会与这样的妹妹,关系淡了。然而,他也不愿多说。 现在,白末筠也只是略一发挥,怼沈佩意思下。 她真实的心理年龄,早就褪去了年少轻狂时,那盛气凌人的喷人气势。 好像和盛禹珩在一起开始,她身上的倨傲戾气就渐渐消散了,整个人变得很柔软,看什么都很美好。 以至于,当许清尊算计她的时候,事了,她也不想用那个心力去计较。 时间和精力都是如此宝贵,她要把它们用在重要、值得的人身上,无关紧要、以后再也毫无交集的,就从她的生命、生活中,全部剔除掉。 她非常珍惜和盛禹珩相处的每一分秒,哪怕有一世的相互守护、追随彼此,也是远远不够。 可她哪里料到,她的一生,会短暂地猝不及防,竟落到那般不堪下场。 白末筠忽感体力不支,该注射针剂了。 必须尽快了了眼前事,她暂时没那个精神和沈佩他们唇呛反讥掰扯。 白末筠没有搭理沈佩,而是转身对白老夫人道:“奶奶,后妈说‘堂妹主动承认错误了,给她个痛快,再拖下去,谁心里也不好受’。 正巧,我想起一些零星记忆,不需要推后了,就现在摊开吧。 堂妹已经遭受三年的身心折磨,若是以后再计较的话,那堂妹岂不是要继续备受自我良心谴责,痛不欲生了? 作为姐姐,我也是不忍心。 既然堂妹说,是她昏了头脑,害得我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我想请堂妹给大家伙说说,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冲昏头脑来害我? 又是怎样采取行动害得我呢? 奶奶,您意下如何?” 在场的除白停州、白老夫人外,皆是惊异地面面相觑。 都知大小姐平时隐形人一样,闷闷的不说话,清冷不搭理人。 可别以为这样了,就觉得她是个任人随意欺负摆弄、捏扁搓圆的脓包。 若没有压制住人、教人尊重信服的能力,怎么担当白家大小姐的门面。 凭她那张嘴,刀子似的锋利,谁听谁气得难受,但从来没让老太太反感、不满过,就知道她的厉害处。 哪个不长眼的,刻意找茬得罪了大小姐,有的是招收拾你,甚至你会产生心理阴影,做梦都能被她弹压怼人的威势吓醒! 看来,大小姐绝不轻饶二小姐了。 任谁一个好好完整健康的人,被害得体弱身残,毁掉了下半生,能咽下这口气! 不过,这大小姐的消息不灵通啊。 现在二小姐在白家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老太太不会让任何人动她的。 除非大小姐残缺的腿长出来,还有可能使老太太生出,有待斟酌松动的余地。

《盛总,夫人又在飙演技扮柔弱》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