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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摄政王前夫的重生日常

杳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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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沈清暄耀帝   更新: 2022-09-09 13: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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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暄耀帝《与摄政王前夫的重生日常》讲的是前世,为了沈家跟姐姐,沈清甘愿入宫可直到丢掉性命,沈清才幡然悔悟这一世,她不再走那条老路沈家,姐姐,她所珍惜的一切,她都会用更好的方式保护下来唯有那个男人,她前世避不开,今生躲不掉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再见阿姐 翊坤宫外一条廊道漆黑,宫灯幽暗勉强照出一台软轿的影子。 沈清意识混沌朦胧,迷糊间感觉有人在唤她。 “阿清。” “阿清醒醒。” 她勉强地支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中一张年轻女子的脸越发清晰,直到彻底看清,沈清这才定住。 她声音不可置信般得道,“阿姐?” “是我。”女子身着皇后规制的华服,这样明黄艳丽的颜色也依然遮不住她病白的脸,她清咳几声,肩膀也跟着耸动。 沈清呼吸停滞住。 怎么回事?她阿姐早几年就薨了,如今却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面前。 梦?那也不对,她明明被赐了一杯鸩酒,此刻应当已经死了才对。 “阿清,来,先进屋。”沈秋牵住她的手,领着她下轿。 那冰凉的柔荑冷不防的冻了一下她,沈清忍住缩回去的手,放松下身子,任凭阿姐将她牵进宫殿内。 这触感绝对不是在做梦…… 沈清环顾四周的装潢,与几年前她初入宫时,没有任何变化。 此刻,就算沈清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一切。 她,重生了。 而且重生在入宫的第一晚。 “阿清,此次连夜昭你进宫,也是不得已为之。”沈秋病弱的嗓音依然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好似她们还在沈府,而她还是那一个万事挡在自己身前的阿姐。 沈清望着她,那张早已被折磨得失去少女颜色的脸,鼻尖不由一酸,“阿姐……” 沈秋眼睛发红,“阿清,我已经时日不多了。眼下父亲被朝臣处处弹劾,四面楚歌,我们沈家岌岌可危,我需要你。” 一样的话,与前世几乎没有任何出入。 如果没有经历上一世,她现在会没有任何犹豫答应阿姐的请求。 但是现在,她经历了上一世的磨难,她做不到。 无论是十六岁的暴君,还是那个权掌天下的摄政王,一个比一个会玩弄人心,一个比一个恶毒可怕! 沈秋捋了捋她的碎发,眼波温和,苍白的唇蠕动,“我需要你成为陛下的宠妃,取缔我,成为下一任皇后。” 沈清望着沈秋,烛火摇曳之间,沈秋的眼睛认真又执着。 晦暗的光芒,沈清的睫毛飞速的颤动。 沈秋所给的路是当下唯一能走的路。 难道,她要将上一辈子走过的老路又继续走一遍吗? 不,她当然不愿意。 沈秋见她迟迟不出声,抓住她的手,“阿清,此刻已不是你我二人之事,咳咳……是我沈家……咳咳百年基业。帮帮沈家,帮帮阿姐咳咳……好吗?” 她剧烈的咳嗽,一字一句的恳切,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求助旅人帮助她。 若是旁人沈清最多只会怜悯,但眼前的人是曾经无数次护着她,用生命挡在她面前的阿姐。 沈清笑着,红了眼,摇头道:“阿姐,你太狡猾了,你明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无法拒绝你。” 沈秋笑了,但眼神也悲切,“是阿姐对不起你。” 沈清望着她,神色动容。 先应付着吧,至少当下不能刺激她。 “阿姐,我该如何做?”沈清问了一个她上一辈子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沈秋坐正身形,吸了口薄冷之气,“陛下已醉酒,我需要你……爬上他的龙床。”
第2章 寻求共存 “沈二姑娘。” 宫女尊敬地唤道,顺带将暖房的朱门一并推开。 沈清手指绞在一起,尽管表面看上去平和,但内心早已掀起万丈波澜。 上一辈的噩梦让她不得不畏惧。 比起那位摄政王,或许站队于陛下身边还有一线生机…… 沈清深吸口气,回头望去。 沈秋站在廊道之中,那张苍白的小脸也一同望着她,张了张口,无声地说,“去吧。” 沈清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她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抬起步子,向里踏去。 身后“啪”地一响,朱门紧紧阖上。 烛火摇曳,珠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隐约可见那床榻之上男人欣身瘦躯,解开的龙袍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以及如刀划过般深深地锁骨。 他似乎是醉极了,靥处泛着微红,鼻梁挺直,薄唇紧闭。 今日是皇宫祭祀之日,暄耀帝喝的酩酊大醉。上一辈子她便是借着这个机会爬上新帝的龙床,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折损了名声。 她成了一个勾搭自己姐夫,自荐枕席的**。 但,那时目的确实达成了,这暄耀帝也确实对她新鲜,宠过她一段时间,他也违背群臣弹劾,将她父亲放了出来。 当时她还真以为这个皇帝昏庸无度,后来才知晓这不过是给他自己营造一个人畜无害的形象。 为的就是要让那位摄政王放松警惕。 如今她才不要当什么宠妃。 她要成为暄耀帝的盟友。 她不想在被暄耀帝轻易的转送给那位摄政王,过那一段如噩梦一般的人生了。 沈清眸光在烛火中显得清明,缓缓地吐尽胸口的浊气,“陛下。” 她声音冷冽清醒。 床榻上的人倒是没有任何动静。 “别装了,臣女知道您未醉。” 上一辈子,她也是通过暄耀口中,才得知当初的算计,猎物并不是暄耀帝,而是沈家,而是自己。 他早就料到沈家为了救出沈之章定会走这一步险棋,假意喝醉酒也不过是请君入瓮。 空气凝滞片刻。倏然,床榻上的男人睁开了凤眸,那是一双随性散漫的眼睛,正含着笑,“沈二小姐,可别浪费你姐姐给你精心准备的好机会啊。” 沈清有些畏惧眼前的男人,毕竟上一辈子她可是见过他的冷酷无情的。 但,此刻就算没底气,也得装作有底气的模样。 她眸光淡淡,道:“比起这个机会,臣女更想另辟蹊径,寻求共存。” 男人凤眸轻轻扫过,那一张漂亮极致的脸片刻凝滞,也就一会儿立马恢复淡色,他看穿她的害怕,笑意依然,像是戏弄孩童般的语气道,“沈二小姐,请说。” “陛下,只要您愿意救我们沈家于水火之中,我们沈家至此鼎力相助,为您铲除异己。” 暄耀帝:“这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哪里来得异己?沈二姑娘莫不是吃酒吃醉了。” 沈清吸了一口气,“摄政王不是吗?” “哗——” 刀光剑影之间,一柄剑已经落在沈清的雪白项颈上。 暄耀帝眼眸冰冷,“皇叔勤恳为国,赤胆忠心,沈二姑娘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空气凝滞,杀意悄然漫延。
第3章 赌 这剑刃再深一寸,就可以精准的切到她的血管,轻松取掉她的性命。 沈清这一步赌的太大,连她自己都没有几分把握,但她不想命运再随意任人摆弄,她要自己争取! “陛下,你已登基两载,但摄政王却迟迟不肯放权,何来忠心一说?” “依臣女看,这是狼子野心,预谋篡位!” 暄耀帝一声冷笑,“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我大楚的忠臣。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刀更深一分,那锋利的疼痛在脖颈处漫延,她蜷曲着手指,抓紧了些。 沈清:“是忠是奸,陛下自有定夺,臣女依然是那句话,只要陛下愿意救沈家,那么今后沈家誓死追随。” 她声音有力,目光坚定,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暄耀帝:“就凭你的一句话?” 沈清:“就凭我一句话。” 空气凝固,屋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急促万分。 外面宫娥大声道:“放肆!陛下正在屋内休息,慧嫔娘娘不能随意闯入!” “陛下龙体不适,嫔妾特此看望,你们这群贱婢竟敢拦我?”女人高昂的嗓门充斥着愤怒。 那宫女紧张地道,“陛下已入睡,还请慧嫔娘娘恪守宫规,切莫叨扰。” “啪!” 这巴掌声隔着一道门沈清都听得十分清楚。 这熟悉的一幕…… 这位慧嫔娘娘原名程慧娴,近几个月最是得宠。 家中地位不高,只是个侍妾的女儿。 但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全靠了那一张脸。 那一张与她嫡姐长了七分相似的脸。 她嫡姐是南阳侯府的长女,程如玉。 程如玉自小与陛下一同长大,但后来因为“凤命皆为沈家女”的组训,陛下不得不娶了沈秋。 程如玉自傲清高,不允许自己伏低做小,为了不被暄耀帝强娶,干脆出家为尼,常伴佛古青灯。 于是她便成了暄耀帝的执念。 而这慧嫔便成了替代品。 如今沈秋病危,眼看就要一朝成怎么能让她又塞一个“沈家凤命”的皇后进来?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提裙闯入暖房,身后带着数十号人,势要捉拿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借此来折辱皇后一番。 谁知一进门,傻眼了。 此刻,沈家女衣服整洁,连头上的发髻都没有一丝杂乱,头饰也带的规整。 而一旁暄耀帝并没有醉的不省人事,反而清醒。 “臣女沈清见过慧嫔娘娘。”她欠身行礼,姿态端庄。 那烛光之下,慧嫔被那张容颜晃了眼。 只见那沈家女身着素雅长裙,外披绒袄。清艳无双的脸,如这疏朗明月般迷人。 她本以为沈秋已是天人之姿。 但如今看来沈家二小姐更胜一筹,甚至更多! 慧嫔心中不免泛酸。 暄耀帝:“慧嫔?” 被缓缓回过神,对视上暄耀帝那双冰冷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颤,僵笑道:“臣妾见过陛下。” “半夜闯入翊坤宫,所为何事?”暄耀帝神色打量着她。 程慧娴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爬龙床的戏码,内心泛起一股子恶毒的怒意,回去定要将那谎报消息的贱蹄子给乱棍打死! 她调整表情,露出轻笑,娇媚地蓝珠暄耀帝手臂,“臣妾父亲赠来南洋夜明珠,觉得新奇,便迫不及待想把这好东西分享给陛下看,所以一时性急,也就……” 程慧娴拿捏了暄耀帝纨绔性子。 若是换了别的皇帝早就严惩她了。 但他不会,他向来随性,做事全凭他喜好。 果然,他俊美的脸庞浅笑,“那边就去看看吧。” 程慧娴勾唇,眸光冷冷打量一眼沈清,便笑起来,“臣妾倒是好奇,这沈二小姐,为何出现在陛下休息的暖房之中?”
第4章 不要! 众人目光齐齐地向沈清看去,沈清神情之中并未有任何慌乱,只是敛起脸,“臣女奉皇后之命特地为陛下送来醒酒汤药。” 程慧娴微微牵了牵唇,“这侍奉陛下是后宫妃子应当做的事,沈二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应当自重才是。” 说完眼皮一掀,眸光冷凝,似乎是警告。 沈清不慌不忙:“娘娘教训的是。只不过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又关心过切,这才命臣女特此送醒酒汤。” 程慧娴眼眸凌冽,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女子。 没想到这沈二小姐说话,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片刻过后,程慧娴转而牵起暄耀帝的手腕,莞尔:“陛下,我们走吧?” 暄耀帝神色依旧是那副随性散漫的纨绔样儿,“甚好。” 乌压压一片人随即离开,整个暖房瞬间空了。 烛火枯瘦,摇曳在寂静之中。 片刻过后,沈清身体松动,浅浅的笑意溢出。 这暄耀帝没有要她的命,就说明她有机会。 身后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清咳。 沈清回过身去。 沈秋被人扶来,咳嗽导致整张脸都浮着一层病气,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可见匆忙,“人走了?” “慧嫔娘娘已将人带走了。” 沈秋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扯了扯嘴角,“他还是跟着她走了……” 听这话,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辈子沈清进宫太快太匆忙,对于很多事都不清楚,那时她只是天真的认为沈秋贵为皇后,风光无限。 但如今才回味过来。 恐怕沈秋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沈清道:“月中陛下歇在皇后宫中,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罢了,”沈秋拉起她的手,咳嗽几声,“今日辛苦你了,只是我倒是没想到,她今日来的这般快,倒是坏了事。” 沈清摇头,“恐怕她是早已知道消息。” 她又不免低声道,“阿姐,估计你身边有程慧娴的人。” 沈秋双眸转凉,冷然一哂,转而感叹道:“还好你慢了一步,否则这程慧娴当场抓住,你我今日都难保,她如今可是恨不得抓到我们错处。” 沈清不再说话。 沈秋拢了拢披风,气虚地道:“再过几日便是要冬猎了。今年摄政王从边疆归来,陛下打算大肆兴办。你随我同行,也让陛下正式见见你,你骑射不是不错吗?正好也露露脸。” 那些繁杂的话,沈清早已听不见了,她唯一捕捉的便是“摄政王”三个字。 她紧紧地抓紧了手指,闭目便是那如同噩梦般的回忆。 ——脱了,本王不想在说第二次。 ——跪好,沈美人。 ——哭什么? 不要! 沈清脸几乎苍白,她想要拒绝,但是当话在喉咙处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没关系的沈清,这辈子不要在靠近那个男人就好了。 就好了……而因害怕落下的眼泪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沈秋:“这冬猎或许有些机会,你抓紧些。” 沈清虽心中不认同,但也依然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5章 朱砂痣 夜已深,一场冬雨急来,雷声阵阵。 床榻上的男人闭目。 梦中—— “殿下……”女子声音低吟破碎,似乎在哭。 他顺着那道身影看见一道雪白的背肌,如上好的白玉,光滑无瑕,女人长发散乱,紧紧地抓着被衾。 隐隐约约看见她趴在床上的侧颜,像是浮了一层雾,怎么也让人看不清。 他只能感觉她在哭,哭得可怜。 可怜得到让人想要把她撕碎…… 他听见自己嘶哑冷酷的嗓音,命令般道:“转过来。” 那女子颤了颤,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 她动作实在太慢,他不耐烦地将人摆正。 下一秒,他便看见她眼下那一颗如血的朱砂痣。 她脖子上一条长长的铁链,紧紧地勒住她纤细脆弱的脖子。 又可怜又勾人。 黑夜中,男人睁开了眼,那口余热还残留在胸口,挥散不去。 不一会儿,匆匆而来脚步声而来,一个侍者撩起的床帘,见床上的人已睁眼,尊敬地道:“摄政王,您醒了?” 他轻捻眉心,声音微哑,“竹墨,去帮我寻一个人。” “什么人?” 黑夜之中,男人嗓音如石子在一潭寒水中轻轻漾开,“一个眼下长着朱砂痣的女人。” …… “沈二姑娘真是生得好看,尤其是这颗朱砂痣,长得可真好看。” 后边的宫娥边为她梳妆边笑道。 沈清坐在黄铜镜前,人瘦如竹,肤白胜雪,满头鸦羽般的长发垂落。柳叶腰,樱桃唇,单拎一样出来都足够让世间女子羡慕,更何况这万千优点集于一身,漂亮得仿若不像人间真品。 被宫娥所称赞的那颗朱砂痣,生于眼下,细小泛红,如一点胭脂色,既妩媚又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都说沈家两姐妹是绝世双姝,一个清冷,一个娇艳。 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沈清扯了唇角,勉强一笑。 宫娥将一块点翠簪子放在沈清头上笔划,“沈二姑娘,这个发饰如何?” “随意吧。” 宫娥深感奇怪。 这冬猎是大楚高太宗建立国号时立下的规矩,绵延百年,从未间断。无论男女,只要是家中父辈官级在从五品之上都可携家中女眷参加。 这里达官显贵云集,人才济济。 女眷们心思巧妙,纷纷在冬猎之上争奇斗艳,以此获得贵胄们的青睐,望鲤鱼跃龙门,一朝成凤凰。 而这沈二姑娘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好似并不在意。 “好了吗?”沈清疲倦地扶额问道。 宫娥连忙将最后的珠宝给她装饰上,放下素手,“好了,沈二姑娘。” 沈清起身,白月色披风滚落坠地。 宫娥将汤婆子递入她的手中,道:“皇后娘娘在外面等您。” 沈清点头,步伐向外走去。 沈秋听见门声响动,便看见沈清从里头走了出来,“好了?” 沈清轻点颔首。 沈秋上下打量一眼,温和笑道:“好看。——我们走吧。” 两人刚走,身后一众人便路过而来。 其中穿着青衣的宫女,看向沈家两姐妹的背影:“娘娘你瞧沈家俩儿姐妹的狐媚样!” 程慧娴瞧了一眼,嗤笑,“倒是为难皇后了。这把身子骨,倒也不忘记把自家亲妹妹送上龙塌。” “娘娘,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程慧娴暼一眼她,“还用你说。”她眼眸略眯,一股阴毒泛出,“本宫自有打算。”
第6章 摄政王 此次出宫,随行的宫女阉奴就有大几百人,更别提保护圣上的侍卫们了。长队一眼见不到底,气势浩荡。 沈秋贵为皇后本应该与暄耀帝同坐一辆车马,但是暄耀帝却让程慧娴侍奉在侧,于是便换了一辆马车前往冬猎围场。 大雪漫漫,马车内燃起苏合香。 沈秋咳嗽得厉害,沈清帮忙顺气。 “这冬日越来越寒了。”沈秋乏力地说道。 沈清低声宽慰道:“阿姐,你待在宫中好好休养才是,这事我一个人也能解决。” 沈秋望向她,眸光似水,“我时日不多了,能帮你一点是一点吧。” 沈清心尖微酸。 沈秋那张瘦得脱相的脸,挤出一丝笑,“等家中好起来了,我要回去幽州看看,回去看看娘亲。” 沈清强忍住泪水,有种陷入泥沼之中的无力感,她能改变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她没办法让沈秋好起来。 “好,等家里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娘亲家,去见外祖母。” 沈秋笑容浅浅,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侍奉沈秋多年的丫鬟宝兰都被吓了一跳,“皇后娘娘!” “本宫没事……咳咳。” 沈清嘴角一丝血溢出。 沈清心乱如麻,慌忙地站立,眼睫飞快眨,念叨般的摇头,“不行,我去叫太医,宝兰你在这里侍奉皇后。” 宝兰也是急得不行,“还是奴婢去吧。” “不,你有侍奉的经验,你在姐姐身边我放心,而且我腿脚快。” 宝兰不好再拒绝,便应道:“那好,就有劳二小姐了。” 她拢了拢披风,撩开车帘匆匆往外,“停车!” 御前车夫见她出来了连忙拉紧缰绳停了下来,她也不等别人拂,纵身跳下马车,猎猎翻飞的月白披风与雪色融为一体。 如今已至腊月,北方早早得下起冬雪,大风萧索,她在雪道之中踉跄前行。 风雪不由迷了眼睛。 倏然,砰地一声闷响。 沈清只感觉撞到了人,不由勉强地睁开眼,那人身量很高,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只听见一声呵斥: “大胆!哪家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摄政王!” 摄政王! 沈清全身发颤,连忙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参见摄政王,臣女是沈国公之女,皇后娘娘咳疾突发,臣女一时心急这才冲撞了您。” 雪光之中,男人身形如山,那浅淡的墨影覆压而来,给人一种隐隐的威压。 沈清心中默默祈祷,她是万万没想到她会碰上楚蔺寒的。 “起来吧。” 男人寡淡的嗓音与冬日般薄冷,又苏又叫人寒颤。 沈清吸了口气,“谢过摄政王。” 她慢慢起身,却始终低着头颅,风帽压低叫人看不清脸。 正当她迈出一步,“慢着——” 沈清心咯噔一响。 “竹墨,你去请太医,顺便告知皇帝,皇后病犯了。” 竹墨:“是。” 楚蔺寒那双极为锐利的凤眼轻轻扫过沈清,“你,带路。本王去瞧瞧皇后。” 沈清攥紧手指,尽管她十分想拒绝,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她只能顺从,“是。”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路上的宮婢与随从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只觉得这个组合好生奇怪。 只见楚蔺寒顿步,声音寒凉,“走到前面来。” 沈清紧紧勾住手指,硬着头皮走到前面去带路。 楚蔺寒的乌眸淡淡扫过她轻颤的双脚,脚步小心又谨慎,好似是碰到了什么豺狼虎豹般。 “沈二小姐很怕本王?” 这忽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沈清抖了一下,她连忙遏制住自己的动作,摇头,“不敢。” 不敢? “呵——” 一阵极轻极淡的冷笑声被冬风所化解吹散。
第7章 心慈 都说摄政王,杀伐果断,手中亡灵英魂无数。 曾经因被侍女弄污了一块衣袍,便废去她一掌一眼,冷漠残忍至极。 上一辈子她也是见识过的。 相识数载,恩怨半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残忍到了何种地步。 沈清只想快点与他分开,不想再多纠缠。 她步子走得飞快,但奈何那人腿长,那怕她腿几乎都要跑起来了,他也能慢条斯理的保持步调跟随。 两人到了皇后专用的马车下不久,暄耀帝便与竹墨、太医匆忙赶到。 太医见了那摄政王俊美无俦的脸,似害怕般连忙避讳视线,恭敬道:“臣见过摄政王。” 楚蔺寒的目光略微扫过那位太医,如同是瞧了一颗不起眼的浮沫,视线停留在暄耀帝的脸上。 暄耀帝慌忙地擦去脸上残留的口脂,尴尬道:“皇叔。” 楚蔺寒视线淡然扫过,道:“皇后娘娘贵为凤体,如今身体日渐愈下,陛下应当多陪陪她才是。” 堂堂天子就这么被一位亲王训斥,论谁听了都觉得荒唐。 但眼前的人是被先帝指派的摄政王,亲自辅佐新帝,谁人敢说一句不是? 暄耀帝顿了片刻,转而一笑,“皇叔说得是。” 气氛凝滞,她忽然欠身行礼上前,“臣女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暄耀帝似好玩般道:“听闻皇叔是与沈二小姐一道来的?” 楚蔺寒目光无波,薄唇未动,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天下人都说摄政王早已凌驾于皇权之上,却没人想到他竟如此狂妄,周围宫女太监都感觉到一丝气氛微妙。 沈清连忙回答道,“臣女在请太医的路上恰巧与摄政王相遇,摄政王心慈,便让臣女领路来看皇后娘娘。” 心慈?楚蔺寒听到这两个字,自觉得这话听着真可笑。 “哦,原来如此。——罢了罢了,赶紧去瞧皇后吧。” 暄耀帝撩起袖子由太监总管搀扶上了马车,而楚蔺寒则是一跃上马,动作潇洒干脆。 尽管里面很宽敞,但沈清不想与楚蔺寒待在一个马车里,于是她干脆在马车外候着。 寒风硕硕,吹得全身发寒,她听着里面的响动,过了须臾,便听见一道女声,“恭送皇叔。” 她站定了身子,将风帽拉下来一些遮住大半张脸,男人便撩起帘子走了出来,视线无意扫过她。 她畏缩地像只在风雪中迷路的小动物,无措又畏缩。 楚蔺寒淡淡地,正要收回目光,忽然一阵狂风四起。 风雪飞旋,那巨大的风帽便要脱身而去一般,她慌忙地去抓,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漫天飞雪中,雪子落了她满头,一张脸映入他瞳孔之中。 只见雪白美艳的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神情似那林间野鹿,有些慌张,又有些灵动。 那眼下的朱砂痣,称画龙点睛之笔。 楚蔺寒片刻顿住。 沈清连忙拢起风帽将容颜再次遮盖住,这一次头首伏得更低了。 男人寒哑的嗓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旁下竹墨一脸惊异的看向主子,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展露对女人的兴趣。 沈清心脏狂跳,手心都出汗了,“臣女沈…沈清。” 沈清……他若有所思片刻过后,便甩袖而去。 当沈清回过神时,楚蔺寒已经走远了,她按压住心口的跳动,仍是心有余悸。 楚蔺寒不注重皮相,上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无非是她救过他,又是皇帝塞给他的人。 所以他一定没有注意到自己…… “沈二小姐。” 不知何时暄耀帝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沈清连忙回过身行礼,“陛下。” 他那眸子里噙着淡笑,望向方才楚蔺寒离开的方向,道:“皇叔倒是对沈小姐有几分特别。” “陛下说笑了,”沈清眼帘一卷,瞳光清亮,声音刻意放低许多,“臣女一心投诚,还望陛下成全。” 暄耀帝薄唇笑弧依旧,也一同压低嗓音道:“那就看沈二小姐的诚意有多少了。——好了,你长姐还在马车上,你前去照顾一下吧。” 沈清低头:“是。” 待暄耀帝离去之后,沈清抬起了头,风雪吹乱了她的碎发,她站了一会儿,又转而上了马车。 车马上又添了一盆炭火,烧得通红火热,温度也高了。 沈秋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沈清问宝兰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宝兰回道:“太医说暂且无碍,是寒气入体,让娘娘先休息一会儿,喝碗驱寒的汤药就好了。” 沈清点了下头,“你下去吧。” 宝兰:“是。” 此刻,马车内只剩下沈家两姐妹,沈清上前为沈秋掖了掖被褥。 沈秋咳了几声,“我方才听见你在外头和人说话?是摄政王吗?” “是他。” 沈秋虚弱的双眸有片刻凝滞,“这也倒是奇特,自我嫁入宫闱之中,还没见过他主动与陌生女子交谈。” 沈清嘴角扯了扯,笑得颇为苦涩。 沈秋叮嘱道:“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殊荣,这人行事阴晴不定,虽说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但实际冷血残酷。” 沈清滚了滚喉咙,“我知道的。” 见她答应的好,沈秋不免仍然心有忧虑,“以后见到他,还是躲得越远越好。他是曾先皇最小的儿子,母妃是曾先皇的孝贤德太后。听闻他自小与母妃关系不和,八岁便独自与当时的镇国将军前往边疆征战,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那些凶狠蛮横的黎族人,都称他为‘人屠’。” 沈清耐心的听着,附和般得点点头。 沈秋见她听得认真,又道:“先帝过世后将十岁的陛下交于他,虽说两人关系亲如父子,但依我看……未必,总之你的目标一直都是陛下才是。” “嗯,我明白。” 沈秋感慨般道,“这样的男人比帝王还难揣测,一碰便是飞蛾扑火。”
第8章 哪里好看? 到达冬猎围场清河山,沈秋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了。沈清一路搀扶而上,妥帖照顾。 到了观礼台。 程慧娴身后跟着数十宮婢,看起来派头十足,相较之下,沈秋身旁只有几个宮婢加上一个沈清,倒是有几分凄凉之意。 程慧娴眼眸含笑,上下打量一番沈秋,“皇后娘娘金安。” 沈秋神色淡淡,“免礼。” 程慧娴笑出了声,道:“皇后娘娘,要臣妾说您这身子骨何必费心费力的跟着,在宫里养着不是甚好吗?还带着沈二姑娘,这拖家带口的,让人瞧了笑话。” 沈秋面容依旧一脸温色,“病久了自然也想出去看看,至于沈清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身体不适,她来照看倒也没什么不妥。倒是慧嫔您,如今宫内崇尚节俭,你这一身行头可不便宜吧?” 程慧娴面容凝滞,半冷笑道:“娘娘放心,臣妾的衣裳都是母家补贴,用不了宫里多少银子。” 沈秋淡笑:“如此甚好。——沈清,扶本宫过去。” “是。”沈清应答,刚刚转过身去,只听见后面道:“沈二姑娘小心。这人心比天高不怕,就怕命比纸薄。要这真龙天子想想就罢了,若是换了别的亲王贵胄倒也小心,别割着自己的手了。” 沈清唇蠕动,沈秋闭了闭眼,似乎早已习惯,“走吧。” 两人走到观礼台的中心,沈秋的位置在暄耀帝身旁,而暄耀帝的左边设有摄政王的位置,可见地位崇高。 暄耀帝眸光扫了一眼沈秋,声音是少有的谦和,“皇后,可好些了吗?” 沈秋怔了片刻,那张淡漠疏离的脸微微一笑:“臣妾已经好了许多了。” 话音刚落,程慧娴便带着一众人而来,声音娇滴滴地道:“陛下。” 暄耀帝的目光便由沈秋,瞬间转向了程慧娴,那双淡眸此刻已经噙了笑意,“爱妃。” 程慧娴刻意的扫了一眼沈秋的位置,“臣妾也想坐离你近的位置。” 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甚至可以说狂妄。 暄耀帝眸光略微眯起,里面尽是散漫与玩味,将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演绎的彻彻底底。 沈清明显感觉到沈秋的身子僵住。 他长腿大喇喇地一摆,调侃般道,“那怎么办?这可是皇后的位置,你也想坐?” 程慧娴倒也算是机敏,就算再猖狂,也没有忘记今天这台下的全是官员家眷。 心虽不乐意,但还是便嘴一撅,撒娇般道:“那好吧,那等会围猎时,臣妾要与陛下同骑。” 暄耀帝大笑,“朕正有此意。” 沈秋的眼睫微微垂下,悄悄打量沈秋,发现她神色没有任何波动,轻声道: “阿姐。” 沈秋回眸,牵动唇角,温柔一笑,“怎么了?” 沈清道:“落座吧。” 沈秋点了下头。 不知为何,沈清心中微闷。当初阿姐嫁入宫闱之前,也曾怀揣着一世一双人的期待,如今看来终究是一场梦罢了。 冬猎大会开始了,沈清四处扫了一眼,倒是见到了不少老熟人,可就是没见到大哥。也是,如今正是危机时刻,大哥一定正在家里忙得焦头烂额,她也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忽然,一道视线直直的撞向她,她心尖紧紧一跳。 楚蔺寒视线如刀,细细描绘过她的脸,最终落于她眼下那一颗朱砂痣。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那颗痣。 奇怪,这痣到底是哪里好看了?
第9章 上马 暄耀帝讲了两句场面话之后,众士兵随从发出高呼之声,几乎要震动天地,气氛顿时到了热火朝天的地步。 暄耀帝心情大好,“皇叔,这往年冬猎都是你拿魁首,今年我们不如玩点新鲜的?” 楚蔺寒修长的手指捻着酒杯,“说来听听。” 众人皆知这暄耀帝除了政务,其余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皇族贵胄喜欢玩得把戏,那就更是厉害了。 暄耀帝道:“以往都是我们男儿骑马射箭,这女眷在看台修整观看,不如这样,我们一人带一位女子前去一同射猎,三炷香的时间,谁射的猎物总和最重谁就赢了,如何?” 此话一出,拍须溜马的官员连忙附和:“如此甚好,既有了美人,也当了英雄。” “怎么说话?陛下和摄政王本就是英雄。” “是是是。” 暄耀帝有趣般得瞧着楚蔺寒,只见他缓缓放下酒盏,“你先选。” 居然答应了? 在场之人都是惊讶至极。 毕竟楚蔺寒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所有人压根就没想过他会答应。 暄耀帝笑眯着眼:“朕早已选好了,自然是慧嫔。” 这个选择倒是不出人意料。 毕竟程慧娴母家可是将门出身,她从小骑马射箭,自然是不差,又是宠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皇帝选完了,自然是轮到楚蔺寒了。 他眼眸扫过乌泱泱的一片,那些女眷纷纷都缩了头,不敢探出脑袋。 这摄政王确实是大楚最负盛名的美男子,可惜恶名远扬,传闻曾以处子血来沐浴更衣,在战场上则是茹毛饮血,是个惜命的都不敢求这种富贵。 扫了一圈过后,楚蔺寒的目光最终定在了沈清身上。 沈清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妙。 暄耀帝:“如果皇叔不知道到底选谁的话,不如朕为你举荐一人?” 楚蔺寒:“哦?谁?” 暄耀帝笑道:“朕瞧着沈二姑娘倒是不错。” 沈清:“……” 沈秋也顿然变了脸色。 只有楚蔺寒眸光极为淡然,又冷又酷,“行。” 一个字决定了沈清的命运。 那一刻,沈清只感觉魂都被抽了一半,如今有拒绝的权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拒绝,但显然眼前提出这个的是陛下。 难怪他说‘那就看沈二小姐的诚意有多少了。’敢情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暄耀帝:“那不如现在开始吧。” 楚蔺寒嗯声,“竹墨,去取本王的弓来。” “魏喜来,顺便也取几把好弓过来,给沈二姑娘试试手。” 魏喜来:“是。” 很快,几把好弓取了上来。程慧娴得偿所愿,笑着上前细细挑选,反观沈清步伐慢得出奇,好像并不愿意,待程慧娴做了抉择之后,看都没看一眼选了一把。 楚蔺寒捕捉到她的动作,心中冷嗤,往围猎场走去。 沈清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楚蔺寒有自己的战马,他动作利落,翻身上马。 沈清转而看了自己的周围,也没人给她牵一匹马来,只有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向她递来。 沈清颤了颤,迟疑地抬起头。 这才敢确定,真的是楚蔺寒向她伸出手。 “摄政王……” 他眉心一挑,“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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