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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医妃:冷王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慕汐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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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苏玉倾寒王   更新: 2022-09-10 13: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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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倾寒王《报告医妃:冷王的醋坛子又打翻了》讲的是将军府边疆长大的乡野村姑赐婚给尊贵俊美的寒王了?世人皆道一朵烂菜花插在瑶池里了乡野丑女?看她仙姿玉容惊艳众人;粗鄙无脑?看她一双圣手,医各种奇症除小人,灭奸臣,护国安邦,只是某王爷,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呢?片刻不离的跟着她,不怕别人说?某王爷:我家夫人聪慧貌美,本王怕被人拐跑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一章圣上赐婚 邶靖朝京都第一酒楼明月楼内,正值午时,酒楼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店小二伴着高喊声穿梭在大堂中。 这时,一桌食客的谈话,引来周围的人注目。 “跟你们说一个惊人的消息,你们绝对想不到。”食客甲神秘道。 “什么事赶快说,别卖关子。”食客乙急声道。 “当今三皇子寒王要迎娶苏将军之女了。” “什么?”食客丙惊呼一声,随后半信半疑道:“苏将军女儿尚未及笄吧,寒王就算想娶,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食客甲道:“将军府未及笄的是二小姐,而寒王要娶的是大小姐,那大小姐再有几月就满十八岁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将军府还有位大小姐了,这大小姐自小被苏将军带去边关养着,穷乡僻壤的边城小镇,苏将军又军务繁忙,哪里顾的上大小姐,指不定被养成什么样子。” 食客乙扬唇笑道:“我虽没见过这位大小姐,却也听说过她的事迹。面貌丑陋不说,更是蛮横无礼,对下人们非打即骂,啧啧,简直是乡野村妇。” 食客丙附和道:“我也听说了,难怪苏将军年节回京探亲的几日,也不让她出府,许是怕她惹事生非,不让她出门吧,寒王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倒霉了。”随后看向食客甲问道:“京中千金贵女那么多,寒王为何要娶她?你的消息准确吗?” 食客甲傲然道:“这些消息在官场都不算什么,寒王当然不想娶了,这是皇上的意思,现在只等苏大小姐回京,皇上就下旨了。” 大堂内一角,两人静静的吃着饭,灰衣侍从模样的‘男子’听着那些人言论,脸色越来越差,拳头越握越紧,狠狠的瞪着越说越热闹的几人。 随后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年’道:“小姐,这些人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您,奴婢去撕了他们的嘴。”话落,卷起衣袖,准备冲上前。 白衣少年苏玉倾淡然的抿了口茶,道:“好啊,让我看看可爱的香菱,是如何徒手把三个壮汉打扒在地的。” 灰衣侍从香菱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小声道:“奴婢自己去啊?” “不然呢?” 香菱不甘道:“小姐,他们这么说您,败坏您的名誉,您不生气?”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成不了真,随他们去。” 苏玉倾心下明白,这些话若不是背后有人故意散播,是绝对不可能传出来的。父亲常年驻守边城,京城中人从未见过她,更未与他人结怨,是谁传出这样的流言,目的又是什么,显而易见。 这些内宅手段,她虽不喜,可不代表不懂。根据得到的消息,这事许是真的定下了,父亲突然传信让她回京,虽然信中没说原因,但字里行间透着些许无奈。 若当真是圣上要赐婚,这波流言反倒帮了自己,那寒王应该也不想娶个无知的乡野丫头。 苏府芙蓉院 夫人赵琴和二小姐苏琬莹正在用膳,孙嬷嬷匆匆走近,俯身禀告道:“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赵琴凝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旁的苏琬莹放下筷子,道:“母亲,莫非皇上当真要将大姐赐婚给寒王?” 赵琴点了点头,苏琬莹眼中满是嫉恨,不甘道:“寒王怎会同意与大姐的婚事?若她做了寒王妃,以后我们见她,岂不是要行大礼?我们在这府中还有何地位?” 赵琴捏紧手里的帕子,心中更加气闷,自己辛苦付出这么多年,不能让她骑在自己头上。 随后看向苏琬莹,温声宽慰道:“寒王同意婚事,也是碍于皇上和你父亲的面子,莹儿放心,她一个乡野长大的人都能嫁入皇家,你身为苏府二小姐,不仅容貌出众,琴棋书画皆属上乘,以你父亲的权势,及笄后必然会有王公贵胄争相上门,还愁将来入不了高门? 再者,嫁入皇室看上去是荣耀,可若不得夫家的宠爱,也不过是沦为笑柄的弃妇,莹儿无需和她比较,山鸡岂能与凤凰相提并论。” 苏琬莹心下得意,抿唇一笑,提醒道:“母亲,众皇子中,寒王最为出众,将来最有可能登上大位,我们也该想想,皇上虽赐了婚,可是大姐对京中不熟悉,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赵琴明白苏琬莹的意思,若苏玉倾出事,皇上也许会让她代姐出嫁,那莹儿将来…… 想到这,赵琴道:“莹儿的意思我懂,一切由母亲来安排。” “父亲还在府中,母亲做事要小心些。” 赵琴点了点头,思绪翻转,看来只有那些流言是不够的,能不能做皇家的媳妇,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侧过身冲孙嬷嬷低语几句,孙嬷嬷应声走了出去。 翌日,一则消息在京中炸开了锅,酒楼,茶馆,戏院,都在议论纷纷。 “你们说当今圣上怎么想的?寒王尊贵无筹,才貌不凡,手中又有实权,怎么就把苏将军家那个乡野长大的丫头许配给寒王了?” “不只是赐婚给寒王,还是正妃之位呢,啧啧。” 另一食客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以苏家在朝中的威望,多少人想求亲,以此和苏将军攀上关系,只是苏家大小姐还未及笄时,皇上就言明将来要亲自为大小姐指婚,否则岂会十七岁还待字闺中?如今许给寒王,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众人心照不宣,皆为寒王叫屈,摇头叹息。 苏府玉琼院 “小姐,您要成为寒王妃了?”香菱惊叫道。 “天啊,居然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小姐您太有福气了,听说那寒王英俊不凡,文武双全,而且府中一房妾侍也没有。” …… 苏玉倾在第三次揉完耳朵后,不胜其烦的制止了某人的喋喋不休:“香菱,你要不要喝口水?” 香菱摇了摇头:“奴婢不渴。” “我渴了。” “哦,那奴婢去给您倒杯茶。”香菱跳着步子跑了出去。 苏玉倾摇了摇头,这单纯的性子,以后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转头看到桌案上的圣旨,心下疑惑,据她了解,皇上很喜欢寒王,赐婚必然要他点头才行,他为何会同意婚事? 罢了,且行且看,不耽误自己的事情就好。 这日,夜深人静,月朗星稀,一道人影翻进玉琼院,悄悄走到寝室窗边,拿出竹筒刺破窗纸,冲里面吹了些烟雾。
第二章订情信物 苏玉倾睁开眼睛,听着窗外的动静,唇角微扬,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吗? 下一瞬,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行人举着火把,匆匆走到院中。 为首之人正是将军苏暮,此时脸色冷然,他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下人来报,说方才巡夜时,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翻墙进入玉琼院,护卫在院门处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应声,他们也不敢随便闯进院子,就赶快向他禀告。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打倾儿的主意,让他抓到绝不轻挠。 赵琴脚步匆匆紧随其后,带着一群家丁,看着苏暮着急的身影,心下寒凉,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难得回京,却对她避而不见,苏玉倾若有事,他就心急如焚,她辛苦操劳府中事务,照顾老夫人十余载,在他心里,换不来一丝情意。 不过,今晚之后,他再疼再护着,苏玉倾也别想在京中立足,更别提嫁入皇家,想到这,赵琴扬唇,眼中满是狠戾。 “倾儿,你睡了吗?”苏暮问道。 这时,隐在窗边的人影慌张的往墙边跑,手忙脚乱的爬上墙,苏暮一挥手,立刻有护卫过去把他抓住,扔到地上。 男子衣衫朴素凌乱,身材瘦弱,立刻跪地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苏暮冷声道:“你是何人?” 男子颤声道:“小生谢庆,家住在边城小镇,前些日子才到京城。” “为何偷入此地?” 谢庆道:“小生与苏小姐两情相悦已久,不想前两日却听到城中百姓都在说苏小姐已赐婚给寒王,小生心急如焚,想找苏小姐当面确认,奈何守卫不让小生进府,小生才出此下策,并无意想毁苏小姐名誉,还请将军大量,不要怪罪。” 苏暮脸上的冷意更甚,低吼道:“你说什么?” “小生不敢胡言,我这还有苏小姐给的订情信物。”谢庆话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双手高举。 苏暮看到那玉簪,心下气血翻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正是苏玉倾常戴的玉簪。 赵琴道:“这不是倾儿的玉簪吗?老爷先消气,不管如何,还是听听倾儿怎么说?” 话落,看向孙嬷嬷道:“去叫大小姐起来。” “是。” 孙嬷嬷刚应声,房门打开,众人立刻看了过去,见苏玉倾披着斗篷,睡眼朦胧,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在我的院子?”苏玉倾语气慵懒,没有丝毫异样。 “倾儿,你没事吧?”苏暮走上前关心道。 “女儿很好。” 赵琴道:“倾儿,这男子说他与你……两情相悦,你还给了他定情信物,可是真的?若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告诉你父亲,欺君之罪可是祸及满门啊,你要想清楚,相信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故意拆散他人姻缘。” 苏玉倾看向赵琴,沉声道:“琴夫人这话,是想凭此人一番胡言,就坐实我与人暗通款曲的罪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玉倾没理会赵琴,径直走到男子面前,淡淡道:“你说的人,可是我?” 平静的一句话,却透着凌厉的气势,谢庆忍不住肩膀一颤,心下不禁疑惑,她怎么醒了?那醉情烟的份量不轻啊,即便她醒了,也该被药效折磨的衣衫不整啊,她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转眼又觉得,即便她没事,也影响不了他的计划,男子深夜出现在她的院子,又有她的发簪,她百口莫辩。 想到这,故作镇定,柔声道:“是啊,你不记得我了?” 苏玉倾拿起他手上的玉簪,玉质温润清透,形状和她的玉簪极相似,随后拿出自己的玉簪,递给苏暮道:“父亲,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这是女儿的簪子,父亲可找人对比下材质,再者,我的首饰尾部刻了一个‘玉’字,而他这个发簪我方才却没摸到字的痕迹。” 苏暮拿着玉簪,放在借着火光对比,的确很像,却不一样,抬脚踹向谢庆,怒道:“说,为何陷害本将的女儿?还是他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谢庆心下一沉,抖着肩道:“小生没有陷害,更无人指使,小生心悦苏小姐,还望将军成全。” 苏玉倾心下想笑,冷然道:“赐婚圣旨已下,你一句话,就将我苏府扣上欺君之罪,给我扣上不知检点的名声,而你自己小命难保不说,还有可能祸及家人,你自称书生,却轻易为金银低头,枉费数年寒窗,让读书人因你蒙羞,你有何脸面提情义?” 话落,苏玉倾看向苏暮道:“父亲,女儿身正影直,敢做敢当,时辰不早了,把他送去大理寺吧。” 赵琴立刻道:“老爷,送去大理寺,岂不闹的满城皆知?人言可畏啊,倾儿不能因为他一个登徒子毁了名声。” 谢庆看向苏玉倾,伤心道:“这玉簪是你给我的,我视之如命,我知道我家境贫寒,无权无势,你舍弃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却要把我送入大牢?既然你不想承认,我绝不让你为难,不让人知道你我的事。” 呵,这话说的,她苏玉倾不仅不知廉耻,还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力女子。 苏玉倾回头,冷声道:“你家境贫寒,却能流连风月场所?你视玉簪如命,却将玉簪扔在酒肉残渣中?” 谢庆心下一沉,她怎么知道? 苏玉倾继续道:“你虽衣着朴素,但身上却有合欢香和水胭脂粉香,这两种味道哪里最常见? 那根玉簪上面,还有微弱的酒气,是汇泉楼最贵的稻花陈酿,而你自身因为纵欲过度,身体已然出了问题,我原不想与你计较,送去大理寺也就是打一顿板子,关上几年,以示惩戒,你却不识趣,那就只好如实上报,你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牢中的生活如何,你好好享受吧。” 谢庆顿时摊在地上,他不过是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想过几日富人生活,这都被她看出来了? 寻常女子碰到男子出现在寝室前,又拿出‘订情信物’早就慌乱的不知所措了,她为何这么冷静? 苏大小姐的传闻他听过一些,所以才答应对方做这件事,以为轻易就能完成,再领一笔银子,可眼前这位女子完全与传闻不符,他该怎么办?心思转动,看来想平安离开是不可能了,只能盘算着怎么说能让自己少受点罚。 赵琴眼眸微眯,多年不见,她竟如此聪明,当真是在乡野长大吗?
第三章大婚之日 苏暮抬脚又踹了几脚,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妄图毁了他宝贝女儿的清白,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苏暮正要命人把谢庆打一顿,苏玉倾又道:“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罚,不过你得告诉我这簪子谁给你的?” 苏暮这才想到,是啊,谁给她的簪子?随后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冽的看向赵琴。 赵琴心下一颤,捏紧手中的帕子,压下内心的惧意,瞥了谢庆一眼,她不担心他会乱说。 谢庆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道:“前几日在苏府外,看到苏小姐芳容,一见倾心,但是苏府是名门大户,不可能看的上我这种人家,于是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想着木已成舟后,将军也只能咬牙成全了。 至于这发簪,我是看到苏小姐头上戴着这个,就让人做了个差不多的,没想到苏小姐能识破谎言,小生一时糊涂,还望将军和小姐饶小生一命,我还有老母要照顾。” 嗯,是个很好的说辞。 苏玉倾也没抱希望他能说实话,既然他敢来,想必已经猜到后果,扫了赵琴一眼,转身回房了。 “今日之事,若谁敢多半句嘴,让事情传扬出去,别怪本将剑下不留人。”苏暮严肃道,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挥了挥手,把谢庆带离玉琼院,其他人也跟着离开,院中瞬间安静下来。 寝室内,苏玉倾躺在床上,她知道有些人不甘心,会做些手脚,不过今日这事,对方做的也很谨慎,否则不会找这么个弱书生,估计也是畏惧父亲。 对方并没有真的要毁她清白,却是要毁了她的形象,这样谢庆的说辞可信度就会高,以父亲的为人,即便会严防流言传出,也会为了她和苏家,请皇上收回赐婚旨意,所以即便父亲怀疑,只要谢庆闭嘴,父亲就查不到证据,只能惩戒一番,以示警告。 即便能查到些蛛丝马迹,也会因为对方为府中的付出,心思不过于毒辣而减轻惩罚。 权势和地位,最是惑人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寒王府 湖边凉亭中坐着两人,白衣男子玉冠高束,气质清冷矜贵,一双墨眸幽深如潭,指尖拨动琴弦,琴声低沉,正是当今三皇子寒王夜君寒。 听了暗卫禀报昨晚苏府发生的事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一旁的黛蓝色锦衣男子兀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随后看向夜君寒道:“君寒,这次赐婚你怎么就轻易同意了?” 夜君寒没理会,继续抚琴。 蓝衣男子司昱放下茶杯,道:“我觉得你同意才是对的,皇舅舅此举也是为了你好啊,其他与你年龄相仿的皇子,妻妾,子嗣都有了,你如今二十二岁还未娶妻,别人面上不敢明说,背后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 夜君寒瞥了司昱一眼,无视他饱含深意的眼神。 司昱接着道:“再者,苏家忠门良将,苏暮虽在边疆守城,但他在将士心中极具威望,你娶了他的女儿,他必然支持你,虽然于你来说不重要,但是多一个支持者总是好的。” “想必父皇给你的好处不少,以往他要赐婚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夜君寒拆穿道。 司昱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义正辞严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岂会被一点小恩惠收买?我是不想你名誉受损,再者,你这府里也该添点新鲜气了,瞧瞧这么大的王府,都跟你似的沉闷。” 话落,顿了一下,问道:“你让人查的结果如何?” 夜君寒抿了口茶,道:“信息很少,京中除了她的传言,没有任何痕迹,边城那里更是查无所查。谁也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状况。” 司昱道:“这流言怎么传出的,不用想都知道。我听过苏府的一些事,以苏将军的为人,绝对不会对其放任自流,你都查不到,说明苏暮把她保护的很好。事关你的人生大事,舅舅一定慎重考虑才决定的,” 夜君寒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不过是个女人,王府养的起。” 他心下明白,娶妃一事,已经被多次提起,只要他不答应,以后这件事会经常被拿来说,他也不想时不时被这些问题烦扰,若赐婚能让他不再被扰,那就随了他们的意。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扬柳醉春烟。今日是夜君寒和苏玉倾大婚的日子。 清晨天还没亮,苏玉倾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玉琼院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苏玉倾忍着困意,坐在妆台前,这几日不是学礼仪,就是听规矩,实在无趣,还是拂云山好,这个时节,山南边的梨花已经开了。 一个时辰后,苏玉倾听到周围的赞叹声,抬眸看向铜镜,愣了片刻,双合髻上戴珠翠头冠,步摇珠帘垂至两肩,雪肤玉容,朱唇黛眉,星眸璀璨,顾盼生辉,向来素面的她,被惊艳了一瞬。 苏暮看着女儿一身嫁衣,眼中蒙起湿意,姝儿,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我们的女儿要嫁人了,是我没保护好她,你一定要保佑倾儿平安顺遂。 赵琴因治家不严,被禁足芙蓉院,今日才放出来。原本愤恨的心情,在看到苏玉倾的妆扮时缓和不少。 寒王府送来的嫁衣头冠,虽然比一般官家富商要好,但是比起其他王公贵胄的礼制,实在一般。 亲王大婚,王妃可穿八尾凤凰嫁衣,而她的嫁衣只绣了几朵花,寒王果然不是真心娶妃,不过是迫于皇威,敷衍了事。 苏玉倾不怎么喜欢首饰,但是品质好坏她分的清,亲王正妃礼制,她也明白,正因为清楚,她才觉得轻松,两人都是同样的态度,或许以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寒王府 已经未时了,司昱见夜君寒依旧淡然的坐在桌案处理事情,喜服都没换,提醒道:“君寒,舅舅快要到了,你就算敷衍也该有个分寸,时辰不早了,换上喜服去迎亲吧。” 夜君寒顿笔,淡淡道:“放心,我会去的。”话落,转头唤道:“惊羽。” “主子。” 夜君寒低声吩咐几句,惊羽表情变了变,应声离去。
第四章引来刺客 直到申时一刻,苏玉倾才上了花轿,苏暮和老夫人不舍的站在原地,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视野中,赵琴和苏琬莹相视一笑,迎亲队伍也很一般,她这个寒王妃能做到几时? 京都大街小巷挤满了人,都想看看寒王的风姿。 苏玉倾坐在轿中,想着老夫人和苏暮的叮嘱,眼睛有些酸涩,父亲虽不常在她身边,却尽可能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不觉间,父亲已到了不惑之龄,祖母也老了,以后要多关心他们才行。 这时街上的议论声打断了苏玉倾的思绪,就听一尖细的男声道:“看来寒王不待见这位王妃啊。” “乡野丑女怎能入寒王的眼?同意亲事已经是给了苏将军极大的面子。” 苏玉倾扬唇,还真是委屈了那位爷。 香菱瞪了那些人一眼,要不是小姐的大喜日子,她一定要骂回去,睁开狗眼看清楚,她家小姐明明是天仙下凡。 一柱香后,轿落,苏玉倾被扶下轿,刚走出来,感觉背后一道劲气向风府穴处射来,状似无意的侧头,像对香菱吩咐什么,躲开了袭击。 又一道劲气冲着耳**射来,苏玉倾挪步,劲气擦着耳边飞过,差点扬起头上的喜帕。 夜君寒眼眸微眯,是巧合吗? 暗处的惊羽一脸疑惑,两次失败后开始怀疑自己,他居然失手了?看着那苏小姐身材纤纤,也不像会功夫的样子,怎么回事?敛息宁神,准备再试一次。 苏玉倾心下也明白什么意思了,怕是某个人不想拜堂,所以命人偷袭她,不为伤人,而是让她昏迷。 透过喜帕,隐约见身旁红衣男子玉冠束发,身材颀长,气息冷冽。瞥了瞥嘴角,堂堂寒王,居然对女子行小人之举。 第三道劲气打来,见夜君寒向身旁侍卫耳语之机,苏玉倾以广袖遮掩,指尖轻弹,对方的劲气瞬间偏离,冲着夜君寒而去。 夜君寒衣袖翻动,劲气打散。 惊羽眼眸大睁,他做了什么?再看自家主子如刀的眼神,这下怕是免不了受罚了。 吴管家走上前提醒道:“王爷,该跨火盆了。” 夜君寒点头,接过红绸向火盆走去,心里想着让惊羽受点什么罚能让自己消气。 苏玉倾看着那火盆,唇角微扬。 夜君寒一只脚刚跨过火盆,火焰陡然大起,他的衣服瞬间被烧,众人惊叫起来:“王爷小心。” 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有人拿水,有人撕路边马车的车帘,想各种办法上前灭火。夜君寒皱眉,在众人向他扑过去时,调动内力,手掌翻动几下,灭了衣服上的火。 夜君寒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他也不信这些都是巧合。 众人见火灭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吴管家见夜君寒喜服损坏,也不能就这么拜堂啊,一边吩咐人去取衣服让他换上,一边命人引导众人入府。 天色暗下来,一行人往正厅走去,文惠皇帝坐在首位,看着远处走来的人,脸上虽无表情,可眼底的喜悦快要溢出来,这小子,终于成家了。 当看到夜君寒的衣服时,眉头轻皱,大喜的日子,下人怎么做事的? 夜君寒和苏玉倾走到院中时,从天而降十余名黑衣人,众人惊叫着四处躲藏,十几名侍卫冲上前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苏玉倾静静的站在原地,这几名黑衣人武功虽高,但毫无杀气,再者,据她所知,寒王府的侍卫皆是武功高强,以一当十,而且府内外遍布暗卫,不可能这几人都到院中了,暗处的人还没发现。 可如今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么多侍卫居然没能打败几个黑衣人,应该是某人见偷袭不成,改招数了。 文惠帝眼眸微眯,看着院中的打斗,当看到一袭红衣的苏玉倾面对这样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慌乱,淡然处之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苏暮的女儿。 夜君寒看着那抹红色身影,心中不免疑惑,她是太过冷静,还是吓的不知反应? 随后向其中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黑衣人虚晃一剑,躲开了攻击,冲向苏玉倾,把剑横在她脖子上,大声道:“放下兵器,不然我杀了她。” “放开我家小姐。”香菱大喊。 夜君寒淡淡道:“都放下。” 侍卫放下兵器,黑衣人看向其他几人道:“你们先走。” 其他几名黑衣人互望一眼,飞身离开。 挟持苏玉倾的黑衣人在她后颈点了一下,苏玉倾顺势倒下,天都快黑了,他们不累,她都累了,反正她也不想拜堂,就如了某人的意。 “小姐。”香菱扑过去,把苏玉倾扶坐起来。 黑衣人长剑一挥,飞身离开,侍卫们追了出去。 夜君寒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玉倾,淡然吩咐道:“扶王妃回房休息,请大夫诊治。” “是。”嬷嬷婢女应声,扶着苏玉倾离开。 人昏倒了,堂不用拜了,众官员道过喜后,各自回府了。 前厅中,文惠帝拧着眉头,看着夜君寒神态自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儿子是最让他费心的,从来不听他的话。 随后看向司昱,冷声道:“昱儿,今日之事你可知情?” 司昱摇头道:“不知。” “那就是这小子的主意了。”文惠帝冷哼:“以为朕看不出来吗?你府中的侍卫什么时候变成废物了?朕原以为你那喜服被烧,是下人做事不周,如今看来,也是你安排的吧?怎么,想着把你的王妃烧了,结果烧到你自己?” 夜君寒垂眸,沉默不语。 门外的惊羽,惊风互望一眼,无语的低下了头,皇上您要怪就怪主子吧,不关我们的事啊。 文惠帝叹息一声,看向一旁的宫人吩咐道:“顺喜,传朕口谕,命礼部侍郎明日代朕去苏府,向苏爱卿说下今日情况,记着,态度好些,人家女儿嫁入王府第一日碰到这种事,心里不会好受的,朕命人备些礼品,让他们一并带过去。” “遵旨。”顺喜应声离开。 文惠帝看向夜君寒,道:“虽没拜堂,但苏玉倾也是你名媒正娶的王妃,你要好好待她,朕已命张御医来府为她诊脉,你府中的药材若不够,尽管去御药房取。” “嗯。”夜君寒淡淡应道。 海棠院 苏玉倾躺在床上,香菱见王府的嬷嬷和婢女都离开了,自家小姐还没醒来,心下一惊,小姐不是在演戏吗?不会真出事了吧? 走上前急声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第五章玉兰暗器 苏玉倾累的不想动,不想说话,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顶着这么重的装扮坐上几个时辰,又不让吃东西,她此刻只想睡一觉。可是也知道,再不应声,这丫头该急哭了。 苏玉倾坐起身,掀了喜帕,道:“小香菱,你家小姐就是累的不想动了。” 香菱见苏玉倾没事,心下松了口气,道:“小姐,您就算再累,也要坚持到王爷来掀喜帕,怎么自个儿就把帕子拿下来了?” 苏玉倾想也不想就回道:“他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 “我们从前厅到这里走了多久?” 香菱眨了眨眼,道:“快半个时辰了。” “前厅距离主院,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而我们走了快半个时辰,你觉得夜君寒会把新婚寝殿设在这么远的地方吗?” 见香菱疑惑,苏玉倾释道:“他不过是碍于皇上的旨意,勉强同意婚事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有清静的日子。” “可这样对小姐不公平啊,难道要把您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不公平的事多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一两年内我还未能有孕,不用夜君寒开口,皇宫里那些人也不会让我占着正妃的位置,到时候我再与他和离,就能重获自由了。” “那您也太吃亏了。” 苏玉倾扬了扬唇道:“行了,先帮我把这身衣服换了,再找些吃的。” “是。” 香菱手脚麻利的帮苏玉倾把头饰摘了,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刚要看看这房间有没有什么吃的,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玉倾随即躺回床上,抬手把纱帘放下,就听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王妃娘娘请开门,张御医奉命来为王妃看诊了。” 香菱看了苏玉倾一眼,见她同意,随后打开门,笑着道:“有劳御医。” “不敢。”张御医客气回道,跟随香菱走进内间为苏玉倾诊脉。 半个时辰后,张御医回到前厅,俯身禀道:“禀王爷,王妃无大碍,只是脉象虚弱,许是受到惊吓,静养些时日便能恢复。” 夜君寒听后,淡然道:“嗯,退下吧。” 御医俯身一礼,转身离开。 夜君寒看向为御医领路的婢女,道:“你原在哪个院子?以前负责做的事交给其他人,日后就去海棠院伺候。” 婢女红珊神情微动,俯身应道:“是,王爷。” 其他人离开后,不等夜君寒开口,惊羽走上前,跪下抱拳道:“属下今日未能完成任务,还望主子责罚。” 自己的贴身侍卫身手如何,夜君寒再清楚不过,以惊羽的水平,绝不可能失手,除非对方武功更高,但他没感觉到当时有不寻常的气息,这事暂时不好说。 惊羽低着头,脑子迅速把暗阁里刑具的用法,疼痛等级都想了一遍,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看在我忠心不二的份上,让主子轻点罚吧。 夜君寒见惊羽,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禁想笑,低声道:“行了,起来吧。” 惊羽一脸惊讶的抬头,他没听错吧,主子居然不罚他?心里瞬间乌云转晴,拱手道:“多谢主子不罚。” “你这次的过失暂且记下,下次再失手,重罚。” 惊羽叹息一声:“是。” 夜君寒唤道:“惊风。” “主子。” “查的怎么样?” “回主子,那火盆里没有任何异物。” 夜君寒沉默片刻道:“派一人盯着海棠院,只要她不惹事,由着她去。” “是。” “那个人有消息吗?” “还没有查到,属下无能。” “不是你的能力问题,那晚并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唯一的线索也就是这枚暗器了,你尽力查就好。” “是。” 夜君寒抚着手中的物件,长如指,细如钉的暗器,尾端刻有一小朵玉兰花。 海棠院 翌日,苏玉倾刚起来,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奴婢红珊,奉命来伺候王妃。” 苏玉倾走到外间,见女子桃红色侍女服,梳着元宝髻,模样倒也秀气,只是这礼…… 王府的人应该都是专门教习过的,不至于基本礼数会出错,看来是对她有意见啊。 苏玉倾没有让她起来,坐到主位上道:“你之前在哪里做事?” “奴婢在寒月阁伺候,王爷见王妃只带了一个婢女,便吩咐管家调拨婢女来伺候王妃,昨晚张御医来为王妃看诊,告知王爷您身子弱,又受了惊吓,要好好调养,奴婢便被派过来了。”红珊面无表情道。 寒月阁? 苏玉倾盯着红珊看了片刻,这话听着没什么,实则却是在告诉自己,她之前是伺候夜君寒的,他再不待见自己,看在皇上的份上,也不会让自己身体出问题,把她派过来,说明比较看重她。 很好! 苏玉倾淡然道:“本妃是寒王正妃,你初次到本妃身边,该行大礼,却只行常礼,这就是王爷院里的人学的规矩?” 红珊眼中闪过轻蔑,王爷把她安置在偏僻的小院,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摆明了不喜欢她,居然还敢拿王妃的架子,真是够蠢。 内心虽不甘愿,可若她闹到王爷面前,对自己没好处,沉默片刻后屈膝跪下,双手交叠道:“奴婢红珊,给王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红珊站起身,抬眸看向苏玉倾,墨发垂于身后,未施粉黛的脸如雨后清莲,穿着杏色长衫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心中不免摇头,这么好的容貌,可惜头脑不怎么好。 “王妃,按规矩,大婚后要入宫拜见皇上,太后,皇后等人,但今早宫中来人传皇上口喻,您昨日受了惊吓,皇上让您静养,待养好身体,再入宫拜见。”红珊禀道。 苏玉倾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妆台,红珊跟过去道:“奴婢为您梳妆。” 苏玉倾抬手制止道:“本妃习惯由香菱来做,日后院外的洒扫和花草整理,就由你负责。” 红珊愣了一瞬,自己是王爷派来的,她不想着讨好自己,居然让自己去做粗重的打扫事情?
第六章教训刁奴 回过神后,红珊提醒道:“王妃,王爷是让奴婢来帮王妃调理身体的。” “昨晚御医已经说了,本妃身体无大碍,他开的药足够了,你是觉得你比御医还厉害?还是对本妃的安排不满,不愿意做院外的事?若觉得本妃委屈了你,你可以回去了。” 红珊咬牙,回去?没有王爷的命令,私自离开,即使找理由推到这个蠢货身上,那也只能表明自己无用。 在王府待了两年,还没能进寒月阁伺候,更别提接近王爷了,绝不能因为她,惹怒王爷。 想到这,红珊压下心中的怒气,俯身道:“奴婢不敢,奴婢听从王妃吩咐。” 红珊离开后,苏玉倾看向香菱,认真道:“香菱,以后任何事都不要向红珊透露。” 香菱点头道:“知道了小姐。” 阳春三月,海棠院的花都开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苏玉倾与夜君寒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可有些人就不这样想了,王府下人见王爷这么长时间都没理这位王妃,渐渐对她就不那么上心了,再加上一些闲言碎语传出,更是不拿她当回事,甚至盘算着捞点钱。 这日,苏玉倾坐在摇椅上闭目小憩,听到脚步声,问道:“香菱,去问了吗?午膳怎么还没送来?” “小姐……” 听到香菱带着哭腔的声音,苏玉倾抬眸,见香菱衣衫脏乱,几个指印清晰的印在脸上,眼神骤冷,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小姐,厨房的人说,王爷让缩减开支,他们为小姐准备的膳食只有青菜豆腐,奴婢见他们自己留的饭菜有鱼有肉,摆明了不拿您当回事,后来他们说,想要吃的好,就要拿钱买,奴婢气不过,和他们争执起来,只是他们人多,奴婢争不过,还被打了。” 苏玉倾周身溢着冷气,拉起香菱往厨房走去。 后厨内,十余人围在一起,正在得意的议论。一胖妇人道:“那王妃看着就是个无用的人,王爷不理她,她也只敢待在那小院里,若是每日让她出钱买食物,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那是,说不定到手的银子,比例银多的多。” “她要是找王爷告状怎么办?”一瘦小的男子担心道。 “你觉得王爷会见她吗?到不了王爷的住处就被打发回去了,王爷若想见她,还会把她扔在那小院子不闻不问?摆明了不喜欢她,让她自生自灭呢。”胖妇人嗤笑道。 门被猛的推开,众人见苏玉倾和香菱站在门口处,轻蔑的瞥嘴,胖妇人起身道:“这个时候来,连青菜豆腐也没有了,你们要是肚子饿了,那还有我们吃剩的,若不想吃,就拿银子来……啊” 话未说完,胖妇人惊呼一声,众人都没看清苏玉倾的动作,胖妇人的脖子已经被苏玉倾掐在手中。 “方才谁打了香菱?谁碰了她的衣服?谁对她出言不逊?”苏玉倾声音淡淡,目光一一扫过厨房的人。 胖妇人惊呼过后,感觉苏玉倾并没有多少力气,也是,瞧她那瘦弱的样子,能有多大力气?许是气极了,装出气势吓人罢了。 这么想着,胆子大了起来,道:“这里的人都打了,也都碰了,你想怎么样?” “是吗?”苏玉倾扬唇一笑,下一秒惨叫声响起,胖妇人两只手臂骨头碎裂,鲜血涌出,躺在地上哭嚎。 众人见胖妇人的惨样,眼睛大睁,心提到嗓子,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不是说王妃身体虚弱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两手给废了。 “都打了,也都碰了?”苏玉倾问道。 众人腿一软,这声音听着像阎王点名,纷纷跪地求饶:“王妃,您的侍女都是这胖嫂打的,与小人无关啊,王妃饶命。” 胖嫂疼的浑身颤抖,听到这些人急着把她推出去,狠狠道:“明明你们都骂了,这个时候都不敢承认了?” 一阵风过,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之前盘算着捞钱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肿了起来。 明明只挨了几巴掌,却像是被人打了几十下,有的耳朵嗡嗡响,有的吐了几口血,混着掉落的牙齿。 就听苏玉倾道:“打人的,对她出言不逊的,谁也别想躲过,我的人犯错与否,都轮不到别人教训她。”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王妃饶命。” “本妃这里没有口头道歉一说,只接受以其之道,加倍奉还,香菱。”苏玉倾唤道。 “小姐。” “看看还有谁碰了你?” 香菱指向人群中,穿灰色衣服的男子,道:“他推了奴婢。” “王妃饶命,姑娘饶命。”男子立刻求饶。 惨叫声响起,灰衣男子手臂垂下,血沿着衣袖滴出。 苏玉倾把擦过手的帕子扔在地上,带着香菱转身离开。 路上,香菱低声问道:“小姐,那些人若是去找王爷,王爷会不会惩罚你?不如我们去找王爷说清楚,免得他们恶人先告状。” 苏玉倾淡然道:“那些人若是去找夜君寒,小命难保,他再不待见我,我也是他名媒正娶的王妃,主子身份摆在那,他们胆敢欺主,以下犯上,哪个府中都不会容下这样的奴才,更何况是他。 再者,虽是厨房,但也有暗卫盯着,事情因果暗卫会告诉他,一品亲王连自己的王妃都养不起,那些人是在打他的脸。” 苏玉倾话落,看向香菱,这个丫头自小跟着自己,总说让她学几招功夫防身,这小丫头就是学不会,学做菜或者点心倒挺快。 叮嘱道:“香菱,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跟他们争执,那些人能做出欺主的事,说明心存恶念,讲道理没用,不要让自己吃亏,转身就走,一切有我。” 香菱笑着点了点头,眼眶湿润,虽然主仆相称,但小姐从来没把她当做下人。 书房中,夜君寒听了暗卫的话,眼眸轻转,唇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意。那日张御医说她身体虚弱,今日却能捏碎人的手臂,若懂些功夫,成亲那日,她就是借着惊羽的挟持,故意昏迷。 寻常女子想着法子争得夫君宠爱,而她竟安静的待在海棠院,不是今日的事,他都快忘了府中有位王妃,看来他这位王妃有点意思!
第七章不慎中毒 惊风和惊羽互望一眼,两人眼中闪过惊讶,这说的是王妃?王妃这么厉害?转念一想也是,苏将军的女儿,估计学过防身功夫。 夜君寒看向惊风道:“去告诉吴管家,后厨之人以下犯上,杖毙,他身为管家,对下人教导不严,罚例三月。” “是。” “那些人当中若有家人的,给一笔银子。” “是。”惊风应声离开。 几日后,城门处人声鼎沸,街道两侧站满了人,今日大将军褚雄回京,这位是百姓心中保家卫国的英雄。 茶楼内,苏玉倾一身男装,临窗而坐,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马,为首之人骑在骏马上,一身银色铠钾,玄色披风垂于身后,威风凛凛,一双眼睛炯然有神,不怒自威。 苏玉倾握紧手中的茶杯,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慈祥又威严的脸,眼中蒙上湿意。 另一边,酒楼雅间,夜君寒看着街道上被百姓簇拥的人,低声问道:“他这一路,可有异动?” “回主子,没有。” 夜君寒垂眸,以褚雄的官职和功劳,却愿意在外地驻守,任谁都要赞一句低调沉稳,不居功自傲,国之良臣。 南部边界,各国商人及民众杂乱,匪盗横行,派了几次兵将剿匪,稳定边界城镇治理,都没什么效果,禇雄上书,自请前往剿匪,如今盗匪尽除,边界安定,禇雄又立一功。 夜君寒沉默片刻后“派人盯着他,无需跟太近。” “是。”惊风应声离去。 夜深人静,一道人影落在褚府主院附近的大树上,观察主院的地形。黑衣人察觉到附近暗卫的气息,从袖中拿出一枚暗器,准备引开暗卫。 这时,另一道人影飞过,暗卫飞身去追,黑衣人身形一闪,落在主院屋顶,刚落下,就发现有人伏在不远处。 夜君寒正伏身想探听消息,见一个黑衣人飞来,立刻戒备,心下疑惑,这黑衣人是谁? 正疑惑间,突然黑衣人向他打出两枚暗器,刚要出手反击,听到身后的动静,夜君寒侧身,两枚暗器向他身后飞去,没入两名禇府的暗卫胸口。 夜君寒看着那暗卫身上的暗器,尾端有一小朵玉兰花,眼中闪过惊讶,是他? 两名暗卫从屋顶上滚落下去,瞬间,异动传来,下一瞬箭雨四起,夜君寒和黑衣人旋身飞起,躲避箭雨,随即轻烟弥漫,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两人立刻屏气凝神。 黑衣人调动内力,挥动手臂,打落飞来的箭支。 惊风挥剑,挡在夜君寒身前。 夜君寒边抵挡箭雨,边想黑衣人是谁?为何会来禇府,走神的瞬息,一支箭瞬间射中手臂。 夜君寒皱眉,不顾手臂上的伤,挥出掌风,帮黑衣人打掉身边的羽箭。 随即黑衣人快速飞走,夜君寒紧随其后,不到片刻,黑衣人就消失在视野中,不禁心下懊恼,竟没能跟上他。 褚府书房,侍卫跪下抱拳道:“属下无能,没能擒获贼人,请将军惩罚。” 褚雄道:“你确实需要历练,起来吧。” “谢将军。不过据暗卫禀报,其中一人被毒箭射中手臂,看气势不像普通暗卫。” 褚雄点头,眼中闪过轻蔑,他才刚回京,皇子们想拉拢,大臣们想投靠攀附,能跑到他这里探听消息的,大致就那么几人。不过也要掂掂份量,他的消息,岂能随意让人听了去? 寒王府 寒月阁内,夜君寒的手臂伤处紫黑,司昱表情凝重,仔细的处理伤口,边道:“那老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又是毒烟又是毒箭的,你这么多手下,何必自己跑一趟?。” “正因如此,才要自己去。” 惊风惊羽自责道:“属下护主不力,害主子受伤,罪该万死。” 司昱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道:“他若是连几支箭都躲不过,那可真是……”说着顿了下:“你当时是不是看到美人了?若非失了神怎会受伤?” 夜君寒不理会司昱的调侃,看向惊风道:“让人仔细查今晚那黑衣人,他应该还在京中。” “是。”惊风应声,主子是为了帮那个黑衣人,才不慎中箭。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这么惦记?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没查到,说明他有点本事,你想找到他不好说。” “事在人为,先找到人再说。” 惊羽道:“昱世子,我家主子伤势如何?” 司昱摇了摇头:“不好办啊,这箭上的毒不寻常,我现在的药只能让毒素不再扩散,至于如何解,还要研究一番才能知道,幸好他及时护住了心脉,不然小命可就危险了,那老家伙够毒的。” 惊羽一听,整个心悬了起来,眼中自责更甚。 司昱看向夜君寒道:“君寒,切记在我研制出解药前,不可运内力,否则会立刻毒发,不好控制。” “嗯。”夜君寒点头。 三日后,皇上为犒劳剿匪将士,也为了拉近君臣关系,特设宫宴,宴请百官。 午后,苏玉倾随着引路嬷嬷走到府门口时,见门外只停着一辆马车,车身悬黛蓝色帐帘,两名劲装侍卫立于马车前。 惊风惊羽此刻才见到自家王妃长什么模样,两人眼中闪过惊艳,传闻不可信啊,谁说王妃貌若无盐的,明明就美的超凡脱俗。 随后敛神,惊羽走上前拱手道:“属下惊羽见过王妃,王妃上车吧,王爷在等着呢。” 让她和他一起去?转性了?苏玉倾颔首,走到马车前,惊风掀起车帘,一张俊美无筹的脸印入眸中。 夜君寒一袭象牙色绣金线祥云纹锦服,玉冠束发,剑眉英挺,凤眸如潭,薄唇微抿,贵气冷冽之感。 苏玉倾心下暗叹,传闻不虚,这寒王长的一张惑人心的脸,难怪惹得一众千金为其倾心。 成亲一月,夜君寒这也才看到苏玉倾的样貌,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傅丞相嫡女傅容嫣久负盛名,乃京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可这苏玉倾与之相比,还要胜三分。 黛眉星眸,肤白胜雪,美的不似凡尘,淡蓝色绣花边缎裙,衬的她身材更加纤细修长,既不过于素雅,又不会显得隆重,尤其是身上那种深谷幽兰的气质,与他以往见过的女子完全不同。 心下暗暗点头,虽不知为人,至少打扮得体。
第八章赏赐罚跪 “王爷安好。”苏玉倾微施一礼,语气淡然。 “免礼。” 车内漫着若有似无的草药味道,苏玉倾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什么,这味道……余光瞥了夜君寒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不禁赞叹,够能忍的。 这些草药是用来抑制毒素扩散和止痛的,而其中两味草药是上好的解毒药,却没能解他身上的毒,可见他所中的毒有多厉害。 一辆辆马车停在宫门外,朝臣及家眷陆陆续续往宫中走去。马蹄声传来,引来众人的视线,看到马车悬挂的标志,小声议论起来。 一官家少女激动道:“那不是寒王的马车吗?终于又能见到寒王了。” “见到又能如何?人家已经有王妃了。” “寒王妃?不过是个挂名王妃罢了,听闻王爷至今都未宠幸她,可见有多厌恶她。” “我听说,王爷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过是碍于皇上的颜面,才勉强同意,而成亲之日苏小姐便引来刺客,还当场吓晕过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寻常人家都觉得晦气,更别说皇家了,王爷没当场休了她,已经够宽容了。” 马车内,夜君寒余光看向苏玉倾,一般女子听到这样的话,早就气恼羞愤,或躲起来不敢见人,而她却面色如常,云淡风轻,好像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与她无关,心下不禁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过,苏玉倾再不好,如今也是他寒王府的人,轮不到别人对她指手划脚。 以为苏玉倾不会有什么反应,夜君寒刚要唤惊风,给那几个闲言碎语的人一点惩戒,就听到身旁的女子平静的出声。 “停车。” 车夫听到声音,心下犹豫,王爷没发话,若他貌然停车,会不会惹王爷不高兴? 夜君寒也想看看苏玉倾要做什么,开口道:“停车。” 车夫立刻停车,苏玉倾走出来,站在车上,俯看着方才议论她的几名官家少女,淡淡道:“方才是谁议论本妃?站出来。” 在场之人见马车突然停下,还以为寒王会走下来,没想到却是个女子,眼中的期待变为惊讶,听到她的话,更是难以置信。 “她是寒王妃苏玉倾?不会吧?” “不是说她是貌丑的乡野村姑吗?这位美人真是她?” 其中一位官家女子见夜君寒没为她出头,便想着寒王不在车内,那她就不用怕了,若寒王在,她刚好借机在他面前表现一番。 想到这,大着胆子道:“我们方才是据实而说,想到王妃的处境,心生怜悯,并未诬蔑,也没有其他意思,还望王妃不要计较。” 另一少女附和道:“是啊,我们很同情王妃的遭遇,换成别人,怕是不敢出府了,如今见王妃无恙,心中很是佩服您的勇气。” 苏玉倾浅笑道:“是吗?既然你们是为了本妃好,那本妃也自当谢谢你们,惊羽。” “是。”惊羽走上前应声道。 “赏这两位千金在宫墙下跪一个时辰吧,你派人看着,少一刻都不足表达本妃的谢意。”苏玉倾浅淡的笑意,和说出的话完全不同,让人不免觉得听错了。 那两位少女在听到苏玉倾要感谢她们时,眼中满是嘲讽,此时听到她的‘谢礼’后,愣在原地。 是她说错了,还是她们听错了?她居然让她们在宫墙下跪一个时辰?人来人往的宫道上,她们以后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你说什么?寒王妃杖势欺人,也要想清楚后果,你可知毫无因由的处罚大臣之女,不仅给皇上和寒王爷带来麻烦,还会让众臣对皇家寒心。”要受罚的少女辞严色厉,一顶大帽子扣到苏玉倾头上。 苏玉倾脸色一变,冷声道:“本妃是皇上亲自赐婚,寒王明媒正娶的一品亲王妃,你当着众人妄议,是为对皇上大不敬,此罪为一,当诛。 本妃与寒王相敬如宾,你们却说寒王厌恶本妃,是想让皇上知道,寒王不满婚事,对皇上不孝?诬蔑造谣本妃与寒王的关系,离间皇上与寒王,这是对寒王不尊,此罪为二,当诛。 你身为官家之女见本妃却不行大礼,对本妃出言讽刺,是为对本妃不尊,亵渎皇家颜面,此罪为三,当杖责三十。 这么多罪行,你们本该受什么罚,你们心里清楚,本妃看在今日皇上设宴,不想因为这等小事影响皇上及众臣的兴致,也为了保全你们的颜面,让你们去人少的宫墙处跪上一个时辰,怎么?想让皇上知道,百官及家眷随意议论皇家之事,造谣生事,引起朝廷慌乱?” 两少女被苏玉倾一番话砸懵了,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两人顿时手足无措。 这时,两位官员急匆匆走上前,其中一人斥道:“胆大妄为的东西,寒王妃岂是你们能议论的?还不跪下向王妃请罪。” 话落,把两人按跪在地,官员立刻跪下道:“小女不懂事,触怒王妃,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王妃息怒。” 两人此刻无比恼火,他们就离开一小会儿,这两人就能惹下祸事,心下暗骂不成器的女儿,这里是皇宫,耳目众多,万一被谁听了去,让皇上知道,怕是要牵连满门。 再者,这是寒王的马车,若非他同意,寒王妃绝不可能会在这辆马车上,旁边还有惊风和惊羽两个近身侍卫,那寒王一定在车内。 他再不喜欢寒王妃,也不会容许旁人议论寒王府的人,如今让她们受点罚也好,否则以后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 苏玉倾本无意和一些闺中女子费口舌之争,只是这次她如果不给点惩罚警示他人,以后她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但她也要注意分寸,毕竟她现在也代表皇家,不能让百官因她对皇家不满。如今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用多废话了。 “起来吧,两位大人明理,本妃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是为了她们好。”苏玉倾话落,回到马车内。 惊羽派人带着两人去宫墙处罚跪。 夜君寒听完全程,心下点头,此举既警示了他人,又让旁人觉得她善良大度,分寸拿捏的很好,她与传闻毫无相像之处。
第九章宫女相撞 马车行走一段距离停下,苏玉倾听着车外寂静无声,就听夜君寒道:“本王有事,你随宫人先去御花园。” 夜君寒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苏玉倾走下马车,见一位公公等在车前,那人见她下车,立刻上前行礼道:“奴才顺喜见过寒王妃。” “公公请起吧。” “谢王妃,王爷吩咐奴才带王妃去御花园,王妃请随奴才走吧。”顺喜伸出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公公。” 红墙绿瓦黄琉璃,大气恢宏,庄严肃穆,宫中侍卫肃然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令人望而生畏。 正走着,身后一位侍女脚步匆匆的走来,经过苏玉倾身边时,惊呼一声,向苏玉倾撞去。 苏玉倾闪身躲开,侍女摔倒在地,手中托盘连带着上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顺喜惊了一瞬后,沉声道:“大胆的奴婢,毛手毛脚,成何体统?若是寒王妃有何闪失,你担当的起吗?” 侍女惊慌的跪伏在地,边磕头边道:“奴婢该死,无意冲撞王妃,望王妃息怒。” “本妃无碍,起来吧。”苏玉倾平静道。 “多谢王妃。”侍女道谢后,快速的捡着地上散落的药。 苏玉倾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怎么会摔倒?” “回王妃,奴婢是馥郁宫,蓉妃娘娘的人。” “蓉妃娘娘?” “是,蓉妃娘娘午觉醒来身体不适,请了御医问诊,奴婢随御医去拿药,娘娘特意交待奴婢不要误了宴席时辰,奴婢这才走路快了些,却不想扭到了脚,差点撞到王妃。” “算你幸运,遇到仁善的王妃娘娘,若是换了旁人,你免不了要受罚,以后做事仔细着点。”顺喜训斥道。 “奴婢谢王妃不罚之恩,谢公公教导。” 苏玉倾看了眼地上的药,又看了看那侍女,垂眸不语。 侍女捡起药,冲着两人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玉倾看着离去的身影,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袖袋中。 宴会场地设在御花园,此时的花竞相怒放,姹紫嫣红,众千金贵女们也如这园中的花,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苏玉倾走到御花园,明显感受到各种目光向她投来,疑惑,惊讶,或探究,随后是窃窃私语。 苏琬莹眼中闪过嫉妒,原以为寒王不喜欢苏玉倾,她会寻死觅活,或伤心欲绝,可如今见她的气色,一点悲惨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加优雅贵气。 “琬莹,你知道她是谁吗?怎么从没见过?”一位少女问道。 见夜君寒没出现,苏琬莹扬起轻蔑的笑意,寒王不屑与她一同前来,她穿的再华丽,也是个不受宠的弃妇。 “自然知道。” 苏琬莹话落,扬着笑容走上前,道:“大姐来了,一月未见,祖母和我们很惦念你,你成亲那日遭遇那样的事,祖母担心你惊吓过度,会一病不起,整日寝食难安,妹妹想尽法子,也不能令祖母宽慰些。 如今见大姐气色红润,就知道大姐在王府生活的很好,我回去就告诉祖母,她知道你的状况,也就安心了。” 苏玉倾唇角微扬,多年不见,这位二妹变化也不小。 这话既体现了她的孝心,又暗讽自己只知享荣华,不顾念亲人,提起自己成亲那日,好让众人想起,自己有多晦气,很好。 苏玉倾浅笑道:“二妹已非幼童,言行举止应当注意分寸,私下里我们可以姐妹相称,不计较礼数,但这里是皇宫,当着这么多人,二妹该向本妃行叩拜大礼,并尊称一声‘王妃’,否则旁人会以为我们苏府不懂礼数,琴夫人教女无方。” 苏琬莹脸色白了一瞬,捏紧手中的帕子,她如今已经是寒王妃了,再不受宠,身份也摆在那,确实该行大礼。 可她的话却实在让人气恼,她这话一出,自己不仅不知礼数,不懂尊卑,更是让母亲背上教女无方的名声,倒显得她仁善大度,友善姐妹。 正在和几名官家夫人寒暄的赵琴,看到这边的情况,立刻走了过去。拉住苏琬莹的手臂跪下身去,惶恐道:“臣妇携小女给王妃请安,小女惦念王妃,见到王妃太过激动,一时忘了身处何地,礼数不周,还望王妃恕罪。” 话落拍了拍苏琬莹的手臂,苏琬莹满脸无措道:“臣女苏琬莹见过王妃,臣女谨记王妃教晦。” 苏玉倾看着赵琴,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局面,很好。 妹妹见到姐姐高兴,才忘了礼数,说明她们姐妹感情深厚,惶恐无措的表情,规矩的行礼,倒显得自己仗势欺人,证实了自己蛮横的传言。 果然旁人看苏玉倾的眼神变了变。 苏玉倾温声道:“起来吧,琴夫人和二妹久居京城,和这里的人大多相识,本妃只是怕旁人误会,给琴夫人和二妹冠上莫须有的名声,毕竟二妹也快到及笄的年龄了。琴夫人虽不是正室,但也代表苏府,本妃不希望苏府被人妄议。” 赵琴狠狠咬牙,这话是说她苏玉倾久不在京中,哪来的姐妹情深?自己刚才的话,就不可信了,而她完全是为了苏府和她们母女着想,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蛮横无知呢。 这么多年,所有的人都称自己苏夫人,而她一句话,让众人再次想起,自己只是平妻的身份入苏府的,更不是她的生母。 自己出身低微,家中落难来京中投靠远房姨母苏老夫人,见到英气俊朗的苏暮,一见倾心,可苏暮却和妻子恩爱不渝,后苏玉倾生母病逝,原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可却没有如愿。 苏玉倾的生母离世两年,苏暮也不肯再娶妻,若非老夫人觉得府中不可无主母,以绝食威胁,强迫他再娶,他才不得已同意,最终答应给她平妻的身份,连成亲礼都没有,正妻的位置,永远为那个女人保留。 平妻,到底不是正妻。 赵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被激怒,否则自己维持多年的形象就要毁了,还会影响莹儿的未来。挤出一丝笑容道:“王妃说的是,多谢王妃。” 两人站起身后,苏玉倾看向苏琬莹道:“二妹方才说,祖母因惦记本妃,寝食难安?” “是。”苏琬莹咬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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