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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来了个美人儿

沈画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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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许知意陆景丰   更新: 2022-09-13 13: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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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许知意陆景丰《王府里来了个美人儿》讲的是陆廷野看上一个美人美人身娇体软性情佳,就是被宠坏了,居然敢反对他三妻四妾!他故意晾着她,本以为她会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没想到人家突然暴富,过得潇洒又快活!今天同城西首富同游春湖,明天与京城贵少共放纸鸢,后天据说还被年轻的丞相邀约一起吃茶……陆廷野醋到爆炸,把她抵到墙角:"娇娇,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俩复合呗!"美人替他整理衣领,红唇微启:"36号备胎,记住你的编号,回家等通知去吧!等我关照完排在你前面的35个男人,就来和你好"陆廷野:"?????"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奇葩的审美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几道闷雷过后,晴朗碧空眨眼黑云压境,紧跟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青果收完衣服,浑身已经湿透。 她推门进到屋里,看见床上那团,嫌恶的皱起眉头。 这位许家大小姐,实在太奇葩了。 她长得又丑又肥,脑子还不灵光,是京城出名的痴儿。 就这副臭德行,半月前居然跟郑公子表白,表白失败后,又寻死觅活的跳河! 真是丢死人了! 现在满大街都是她的流言蜚语,而她倒好,自打被救醒后,不是神叨叨问她是谁她在哪,就是直挺挺的躺着呼呼大睡。 呸! 一个痴儿这么命大干嘛? 还不如死了算了! 青果忿忿的收敛心神,带上标准假笑:“小姐,已经下午了,您快醒醒吧!” 躺着的人没回话,只有细微的呼吸声,绵长又轻缓。 青果靠近几步,再度开口,这回话音未落,只听那人闷哼了声,还不等她反应,清脆的巴掌就打在了脸上! 她疼的叫出声。 片刻后,床上的人似是被吵到了,不耐烦的睁开眼,见到她面露惊疑:“青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还能为什么! 你做了什么不清楚啊! 青果差点咆哮出声:“奴婢遵照小姐吩咐,喊您起床,结果……结果小姐就打了奴婢一巴掌!奴婢实在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许知意伸了个懒腰,理直气壮的道:“你当然错了!难不成还能怪我?说过多少遍我睡觉的时候不要靠太近,怎么就不长记性!” 青果被气的上不来气。 你睡着了就像头死猪一样,不靠太近能叫醒吗?能吗! 许知意见她不说话,坐起来继续道:“这回长记性了吧?” “长了。”青果闷闷的,颇为不情愿。 许知意却很满意的诶了声:“你也别觉得委屈,我打你是为你好,下次你就长记性了!打的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胖,那么肥厚的巴掌呼脸上,搁谁谁不疼! 青果心中叫着,嘴上却不言语。 自打她跳河醒来后,她没少着她的道,完全摸不准她的套路。 就像现在,她如果回答不疼,万一她再打她几巴掌,那可怎么办,要是回答很疼,谁知道她会不会借题发挥呵斥她。 青果什么都没说。 许知意瞧着她的模样,暗道她学聪明了。 她短促的哼笑了声:“我觉得应该不疼,虽然有巴掌印,但本小姐一娇滴滴的女子,力气能大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 “……小姐说的都是。”青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人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那行,去打水伺候我洗漱吧,等下还要出去呢。” 青果转身忙碌,疑惑道:“小姐昨天不是出去了?外面下着大雨呢,您有什么事情,就交给奴婢去办吧!万一被老爷发现……” “不该问的别问。”许知意朝她翻白眼,堵住了所有的探究。 青果被噎的只张嘴不出声,只好沉默着给她上妆。 许知意向来嚣张跋扈,任性骄纵,得了疯病后更是变本加厉。 只是以前她疯起来,一天到晚撒泼打滚的,怎么在跳河之后,清醒的时候变多了,好像没那么疯了!难道脑子进水也能治病? 青果偷偷打量她,这一举动许知意看的清楚,但她不在意。 她只是望着镜子里的人,挑了挑眉,穿过来已有半月,眼下还是头一回仔细打量原主。 原主正值豆蔻年华,容貌明艳并不丑,她的脸尚带着些婴儿肥,并未完全长开,却莫名使她添了些同龄少女没有的妩媚风情。 然而许知意恨啊! 因为本朝的审美实在槽多无口! 他们一致认为,绝顶的美人,必须是清汤挂面,瘦成弱柳扶风之姿的女子,而不是她这种五官艳丽,身材丰满匀称的艳俗之人。 许知意除了无语,还能做什么? 想她前世堂堂坐拥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人称厨师界的苏妲己,到了这个陌生时空,居然被群嘲长得丑,真真儿让人唏嘘不已。 她刚来那天,想死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接受事实,然而了解完原主的人设,又想撂挑子。 原主和她同名,是个嫡女大小姐,她爹许逸申是货真价实的凤凰男,娶了她娘后,运气爆棚,直上青云,从正八品窜到正三品。 虽说在遍地都是官的京城里,三品的确不够看,但自从五年前,原主掉到井里变疯之后,嘿!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低调的许府,因为有个痴傻大小姐,硬生生杀出条血路,名动整个京城! 一开始,许逸申还想着能治好,不停的寻医问药找大夫跳大神,久而久之,就只剩下厌烦不耐。 原主正常的时候挺正常,可发病的时候,也是真的疯,动不动就跑大街上丢人,还有次险些当众脱衣服,可怕的厉害! 搁谁家摊上这么个东西,不想出名都难! 许府成了京城的笑柄。 许逸申受不住,三年前她娘离世后,立马把她丢到偏院眼不见为净。 随后没多久,二房被扶成正室,连带着女儿都享受着大小姐般的待遇,没有人记得她。 形势已经变了,原主却拎不清。 三天两头哭闹着要找许逸申,跳河那天就是挨骂了,疯癫跑出去遇见了郑公子,被拒后一气之下作死了。 许知意无语极了,爹不疼娘不在,庶出妹妹想取代她,连身边唯一的奴婢,都怀着异心,处境委实艰难。 躺了十多天,她歇了能回去的心思,因此,再艰难也得面对,难不成还能不活了? 既然要活,总不能憋屈的活,许知意前世过惯了娇贵日子,这辈子也断然不能让自己受罪。 瞧着这破屋破床破桌破椅,还有这一身破衣裳,她分分钟想抓狂。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高生活质量。 许逸申暂时指望不上,她醒来到现在,甚至都死过一次了,人压根就没来。 她其实挺想跟他聊聊的,好歹她还顶着大小姐的名头,怎么给整的如此寒酸?关键问题是,人不仅不想见她,还处处在躲着她。 等他想起她?得到猴年马月! 等他主动给钱?那得活活饿死! 府上把她遗忘了也有好处,至少方便她重操旧业自食其力。 她昨天偷跑出去找了份差事,今天开始做工。 女人啊,一无所有的时候,闷头赚钱就完事! “小姐,妆成了。您看看还满意吗?” 许知意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青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向镜子里的人,转过头笑眯眯的问:“本小姐是去唱大戏的吗?”
第2章 把面纱摘了 粗眉毛大腮红,扑的粉有三斤厚,许知意看完,都快忘记自个原本长什么样子了。 “你觉得好看吗?”她啧了声:“化这么浓的妆,你是不是盼着我出门被当成妖怪,然后被打死啊?哎,我知道,我是个痴儿,如今又不受宠,你不乐意伺候我,所以巴不得我赶紧死掉,但是,你以为我死了,就能去投奔新的大小姐了吗?” “不……奴婢没这么想。” 许知意压根不听,她摇头晃脑,幸灾乐祸的补充:“呵呵,我要是真死了,你也是个晦气的,说不定要去给我陪葬咯!” 青果瞬间一脸惨白。 她被吓住了,哆嗦着大呼冤枉:“小……小姐!您可是误会奴婢了啊!奴婢盼着你好还来不及呢!这个妆容……这个妆容是当下最流行的!对!您这样出去,绝对是整条街最美丽动人的!” “呸!”许知意打断她:“鼻子眼睛分不清,丑的跟鬼一样,你怎么好意思说好看?好看你自己怎么不这么化?” “小姐。” “给我擦掉!” “小姐……” “擦!”许知意瞪过来。 青果身子一僵,望着那双眼睛,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明明人还是那个骄纵的痴儿,怎么身上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敢招惹她,按照她的吩咐,只稍微扑了些粉,描了描眉,整个妆面颇为清爽干净。 许知意很满意,这回没再为难她。 她临行前语重心长的叮嘱道:“青果,本小姐这就出门啦!万一不小心被阿爹知道了,我可是个痴儿,怪只能怪你失职没看好我,到时候受罚的是你,所以,”她冲她眨眨眼:“你要是不想挨罚,就乖乖管好自己的嘴巴!” 青果等她消失不见,才瘫软的跌坐在地。 这真的是那个痴儿吗? 怎么瞧着不像啊! 她跑出府干嘛?可千万别又闯祸啊! 外面还下着雨。 许知意出了府邸,直奔留仙楼,到达时,雨势早已消停,堆聚的墨云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汽。 她刚收好伞,就听见掌柜交代说,今天酒楼有贵客到访,务必要万分仔细小心。 厨房里很热闹,暴雨带来的凉意,很快被热气驱逐。 许知意做菜时,才从旁人的闲聊中得知,今天来的贵客是陆家的公子哥。 陆家祖上是开国功臣,皇宠加身,其当家者又擅经商,富得流油,有钱有权,家中子弟众多。 在这群子弟里,最纨绔的是老四公子丰,吃喝玩乐无所不精通,但最让人胆寒的,却是排行老三的公子野。 他少年得志,是最年轻的将领,常年混在军营,手上尸骨无数,大概因为做的是杀人的差事,性子也阴晴不定,暴躁无常。 若是让他高兴了,赏百金千金的疯事都做得出,若是惹他不高兴了,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人头落地。 可怕,实在可怕。 她听得毛骨悚然,心里只祈祷今日能安然度过。 饭菜陆续做好,掌柜亲自上菜,可见其重视程度,她忙完后,得空研究新菜谱,就是在这时,掌柜又匆匆回来。 “剁椒鱼头谁做的?”他面有喜色:“公子野要人去领赏!”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许知意暗暗咬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领赏是好事,可去领公子野给的赏,她怕啊! 谁知道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她砍了? 许知意抿着唇没吱声。 见没人回答,掌柜又叫了厨师长准备盘问,厨房里分工明确,根本经不住盘问。 许知意叹口气,知晓是躲不过了,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是你?”掌柜扬扬眉,颇为意外:“这样,你容貌过于艳俗,恐污了公子们的眼,去取个面纱戴上,然后随我过去。” 许知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真的很想给他换双眼睛。 “还磨蹭什么?赶快戴上!”掌柜是行动派,不知从哪儿取了斗笠丢给她:“让公子们久等了,咱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您讲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温顺的答。 二人前后往顶楼走,许知意长了个心眼,路上小心的打听起,公子们诸如忌讳之类的注意事项。 掌柜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还算你有心,是个机灵人。说起来这个注意事项啊,陆家这两位公子……都非常不好说话。” “……” “性子捉摸不透,玩的也是花里胡哨,总之小心应对便是。”掌柜特意顿了顿,严肃的道:“你这张脸……” “晓得晓得,保证低着头,不会冲撞到贵客。” 掌柜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心道这长得丑的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有自知之明,这点他非常欣赏。 他们敲门进入,房里热闹非凡,十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围着圆桌,觥筹交错,嬉闹不已。 许知意垂头站着,悄悄往掌柜身后藏,然而掌柜不懂她的心,热情的拉住了她往外推:“各位爷,人带过来了!”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众人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其中有一道最为强烈,冷然又极具压迫,让她感到特别不舒服。 许知意悄悄抬头,十几个人中,唯独那双幽邃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她呼吸一滞。 男人身材颀长,即使和别人一样松垮的坐着,却有种贵不可言的气质。他有张特别出众的脸,英俊的惊人,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眸,漆黑如墨,仿若藏着万千星空,薄薄的眼皮稍微敛起,带着几分戾气,锐利冷然,宛如出鞘的剑,然而他的模样却又那么漫不经心。 周围嘈杂不已,只有他沉稳如厚重的山。 许知意的心没出息漏跳半拍。 男人薄唇轻启,嗓音低沉:“把面纱摘了。” 他一开口,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她像是被抓到做了坏事一样,急匆匆的收回视线,紧跟着回过味儿来,心情颇为复杂。 高兴的是,他长得好声音也好,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太诱人了! 忧愁的是,这可是掌柜的让她戴上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摘下来的!他怎么偏偏让人如此为难? 她干巴巴的杵着没动,没拒绝也没答应。 “摘了。”他手指轻叩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明明是从容不迫的动作,却使整个厢房的气氛,越发冷若冰霜。 陆景丰见情况不对,笑嘻嘻的丢掉手中的虾,胡乱抓过帕子擦了擦:“三哥,您瞧上这个了?”
第3章 逗她玩玩 他轻飘飘的笑,不回话,只抿了口酒,目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 那目光深刻露骨,就像发现了美味的猎物。 许知意被盯的头皮发麻,绷着身子紧张极了,心里却想,什么瞧上她?隔着面纱鼻子眼都看不清,能瞧上什么?这人说话可真逗。 陆景丰视线转动,自认参透奥妙,拍拍胸脯说:“交给我了,”然后他对她喊:“叫你摘你就摘,磨磨蹭蹭干嘛呢!跟小爷闹呢?” 他起了话题,在座的众人赶紧跟着催促,气氛越炒越热。 陆景丰喝了杯酒又道:“今儿给三哥接风洗尘,你别添堵啊!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会差不多得了!我三哥一心泡在军营,这些年素的很,你把面纱摘了,小爷瞅瞅能入眼不,真要长得不错,小爷乐意成人之美。现在我数三下,你要是不摘,看小爷怎么治你!” “一!” “公子。”许知意缓声开口:“并非小人不愿意摘下,而是小人面相丑陋,怕贵客们看了,会影响胃口。” “哈?小爷就是被吓大的,还能怕你不成?我三哥更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除非你丑的史无前例,否则压根就不够看。赶紧把面纱摘了,你越这么说,小爷今儿还非看不可了!”陆景丰以为她开玩笑,拍拍身边男子的肩膀:“瞧见没,我三哥,赫赫大名的公子野,你今天要是能丑的把他吓到,小爷赏你一百两!” 许知意不服不行,她现在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傻子,好靠他们的智障来发家致富。 容貌丑陋居然都能这么值钱! 那可是一百两啊! 她向金钱妥协了,笑眯眯的道:“公子说话算话,小人这便摘下来。” “快摘!都等着看你有多丑呢!” 许知意有点婴儿肥,不笑的时候略微显胖,一笑起来,脸上的肉往两边挤,肥嘟嘟的实在算不上好看。 既然说了自己很丑,总不能骗人,所以在面纱摘下的时候,她忽然咧嘴笑起来,眼睛故意瞪成斗鸡眼,实在是要多丑有多丑。 “操!” 陆景丰脱口骂道,他被吓的倒抽冷气,差点没站稳。 “大白天的见鬼了!” “赶紧闭嘴别笑了!小爷都被你笑的浑身发毛!” “你把眼睛也闭上!瞧着都闹心!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啊!把眼给爷闭上!对!闭上!” “以为你说自称长得丑是谦虚,没想到还真是长得惨绝人寰!” 她的模样完全不符合西凉的审美!更不要提有一双倒胃口的斗鸡眼! 哪怕她鼻子眉毛嘴巴都无可挑剔,可是她胖,可是她有斗鸡眼,凭借这两个扣分项,就足够被打成下等长相了! 不! 连下等长相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劣等长相,这怕不是没发育好就急急忙忙的出生了吧? 陆景丰吓的让她又戴上面纱,招呼人去点一百两出来,冲她摆手示意赶紧马不停蹄的滚蛋。 许知意求之不得,连忙低头往外走,掌柜立刻再度道歉,陆景丰便跟他敷衍了几句。 “这位女厨还是给后面待着吧,不要再带出来了,真的会很影响生意。” 掌柜只闷头称是,又说请众人尝尝新甜品当作赔礼,这事儿才算结束。 许知意觉得乐,低着头窃喜。 她和掌柜往外走,听到陆景丰仍在喋喋不休的念,口吻有着劫后余生的感慨。 “三哥,我当她戏称自个丑,没想到是真丑,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刚才瞧见没,那双斗鸡眼看的我真想动手给她捂上,幸好没一开始就收了她,就她这长相,要是收了,说出去都丢你的脸。你的标准不能这么低,老四我决不允许!不允许你如此饥不择食!虽然她身材还可以,但长的实在可怕,还是算了。您要是真想开荤,老四再给你找个合眼缘的。”他强调:“漂亮的!” 陆廷野轻晃着酒杯,眉眼微挑,哪哪都散发着痞痞的坏,听他这话懒懒的勾了勾唇,没回话。 “三哥,您这是拒绝了?可您刚才是做什么?”陆景丰猜测着,心中不解:“还是头回见你跟小姑娘说话。” “逗她玩玩。” 房门渐渐关上,隔绝了他们的交谈,等稍微走远点,又听见里面爆发出哄笑声,不知是说到什么好玩的事。 二人下了楼,许知意准备往后厨走,同掌柜道别,没想到被他叫住。 掌柜表情复杂:“你……真是运气好!长成这样,还以为只能靠才华出头,没想到卖丑都值一百两!” 谁说不是呢! 许知意谦虚的点头:“始料不及,小人也相当惶恐!从天而降的一百两,宛如做梦一样!” “不过你的斗鸡眼……” “是这样的掌柜,我一紧张激动,就会不自觉的斗鸡眼,刚才不是兴奋了吗?” 掌柜无言以对,你是兴奋了,他差点被吓得死过去,幸好那几位祖宗没追究,不然他们两个都得死那里。 死里逃生的他深吸口气,看着许知意又说:“这一百两可够寻常人吃喝好几年了,你明天还来这里做工吗?” 许知意被问的莫名其妙:“来啊!万一哪天陆公子再赏我一百两呢!我不来岂不是亏了?” 掌柜刚想骂她异想天开,转念又想,那两位公子哥都不是正常人,断然不能按常理来推断。 说不准哪天真的就想看看这个丑八怪呢! “也行。”他认真的点点头:“回去做菜吧!” 许知意得了一百两赏赐的消息,不到一刻钟,就传遍了整个后厨,众人艳羡归艳羡,嘲笑起来也毫不留情。 谁都知道她是靠丑赚来的银子! 这得丑到一种境界才行啊! 众人指指点点,毫不避讳她,许知意没放在心上,这种小手段,和前世的网络暴力比实在不值一提,她看不上眼,自然不理会。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最真实。 她把一百两点了点,放到灶台下,之后忙起来不可开交,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做完所有的活。 不知不觉间,厨房里只剩下她一个,她把厨具清洗干净,擦了擦手,抱起一箱子的银两,闷着头往外走。 她思考着这一百两银子的去处,不由想的入迷了些,直到撞上一堵肉墙,才痛的回过神来。 “唔!” 鼻尖泛酸,眼泪都要流出来,她抬头看,沉沉夜幕下,男人的眉眼越发邪佞。 他懒散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聊聊?”
第4章 看你今晚表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她抬头果然看到了陆廷野! 别告诉她这心思难猜的祖宗专门在等她! 许知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旋即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挤眉弄眼,可在他的注视下,她越慌越乱,根本瞪不成斗鸡眼。 男人轻笑着敲打她额头,声音低沉又逼人:“别装了。” 他果然什么都看到了! 许知意沮丧不已,闷声闷气的道:“公子,你可以假装没看见吗?” 陆廷野扬扬眉,狭长的眸子里,戾气往下沉,只剩纨绔和浪荡,他笑着说:“看你今晚表现。” 什么表现? 他要对她做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 她现在可是被群嘲的丑女,罪恶的魔掌还是要对她下手吗! 冷静啊! 许知意如临大敌,警惕的看着他:“表……表现什么?你你……你什么意思?” 陆廷野挑了挑眉,那股漫不经心又上来了,但他和纨绔子弟又完全不同,仿佛整个人都沾染着血色的阴郁和危险。 他凑近了些,在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捏住了她的后脖颈,提拎小鸡仔一样将她拎到怀里:“你想我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想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什么意思,你就是什么意思吗? 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命运给她选择的权利了吗! 陆廷野是个难缠且惹不起的主子,许知意害怕说错话给自己挖坑,索性抿着唇不说话,只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上天赋予女人软弱与眼泪,愚蠢的女人用它们发泄不满,聪明的女人把它们当做武器攻陷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越发泫然欲泣。 陆廷野舔了舔牙。 昏黄烛光下的女人别有一番滋味,比白日里看到的更让人欲罢不能。 他压低声音,笑着提醒她:“把眼睛闭上。” 灼热火辣的目光,让她意识到什么,许知意赶紧死死的闭上眼睛,甚至还用手捂住了。 陆廷野看的失笑。 绝了。 他拎着她的后脖颈走了段路,觉得不舒坦,直接把她打横抱起,突然的动作,吓的她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他的下巴。 “你做什么?”她惶恐极了,扭着身子挣扎要跳下来,陆廷野只低头一睨,又见那双妩媚水灵的眸子,险些失守。 他没见过这么媚的女人,跟个狐狸精似的,从眉眼到身子骨,无一处不是艳丽的。 整个西凉王朝的审美,奉行女子清纯柔弱的长相为上等,他瞧着却怎么都入不了眼,总觉得太素气少了点什么东西。 直到今天见到她。 她不算瘦,还有些微胖,身材却出落的极好,他那时眼皮就跳了下,难得起了兴致,想让她摘下面纱看看。 要还是清汤挂面看着就没胃口的,就算了,可她不是,除了有些婴儿肥,精致的五官,带着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妩媚。 就连那自作聪明装出来的斗鸡眼,都比其他女子多了些灵动有趣。 这么个照着他喜好长的姑娘,他起了点别的心思,实在正常,所以他在厨房外面,从黄昏等到现在。 总算把人拐到了怀里。 他舔了舔唇,吓唬她:“都跟我走了,才想起来问我要做什么?姑娘,是不是有点晚了?” 抗拒是不可能了,他力气大的出奇,逃跑也显得不现实,男人打军营里练过,如果他真的要把她这样那样,她只能想办法拖延。 许知意冷静下来,不再挣扎,乖巧的蜷缩着身子,任由他抱着离开留仙楼,被送到了马背上。 他贴着她的后背,足够让她如坐针毡,她告诉自己要忍,忍着头皮发麻,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要去哪里?” “我家。” “可以不去吗?”她小声嘀咕:“有什么话,在外面说就可以的。” 陆廷野猜出了她那点小心思,意味深长的笑:“有些话在外面说的确可以,但有些事不方便在外面做。” 许知意目瞪口呆,进而心如死灰,完了,她要脏了,今晚之后,她将变得不干净了。 半刻钟后,他们果然在陆府停下,牌匾上两个遒劲的大字,和威风的府邸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陆廷野先下的马,然后他朝她伸出手,要抱她下来。 许知意不肯给他占便宜的机会,装作没看见似的,趴在马身上摸索着找脚蹬。 她找是找到了,只是距离太远,怎么都踩不到。 这是陆廷野的马,他个子高腿又长,他用来正合适的脚蹬,对她来说太低了,想成功踩到非常困难。 许知意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急的满脸通红,月光和灯光交织落在她脸上,将那抹艳丽的色彩照的更生动诱人,她半挂在马身上,陆廷野看半天,噗嗤笑出声。 他乐的出言逗她:“你腿怎么这么短?” 她鼓着腮不肯说话,一个大男人欺负她算什么好汉? 陆廷野啧了声,直接伸手托住她悬空的脚。 许知意吓的魂儿都飞了。 传言这位大佬性子诡异让人捉摸不透,连跟了他十多年的兄弟都可以眼都不眨的杀掉,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竟然用手给她做脚蹬? 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她可不敢在大佬头上作威作福,她自认不配,缩着腿就要收回,不料被人抓住脚踝,直接吓的一哆嗦,那人顺势扣的更紧。 男人的手掌温热,比这酷暑的夜晚还要躁动,她挣不脱,苦兮兮的拧着眉看他。 他压了压眉,邪戾的目光染上笑意,问她:“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下来?” “我自己来……”她没底气的说,又想,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啊,矫情也逃不出魔爪。 许知意就着他的大掌,爬下了马,他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领着她往里走。 穿过花园香径,拐入一座小院,小院郁郁葱葱,他领着她进了房间,她的心越来越沉。 真这么直奔主题吗? 看来必要时刻,她只有祭出防狼必杀技了! 陆廷野这会没看她了,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服。 许知意忙背过身,她先想好了说辞,她就不信,他真的能浴血奋战。 陆廷野只把外袍脱了,转身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招手把她叫跟前:“开始做吧?” 不不不不行的。 许知意尴尬的摇摇头:“那个,我葵水来了,这些日子都不方便。”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静默。 陆廷野忍笑忍得很辛苦,他没想到她还真绞尽脑汁的拒绝他,连这种蹩脚难为情的话都说了出来,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是想得到她,但他从来不喜欢强迫人,人姑娘压根不乐意,那有什么意思? 狩猎是需要等待的。 他不着急,所以这会故作惊讶的道:“你葵水来了同我说什么?你以为我要对你做那种事?” 难道不是吗? 许知意抿着唇不说话,面露疑惑。 陆廷野一本正经的说:“只是想让你来做顿饭而已,你想太多了,还是说你对我有那个想法?” 许知意突然被他推开,只见他夸张的紧了紧衣服,严肃的看过来,那双沉郁的眸子,压的她呼吸稍顿。 他说:“赶紧去做饭,你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很危险。” 闹了半天真的只是做饭? 那他干嘛把话说的那么引人遐想! 他危险个屁啊明明他才是让人危险的存在! 呸! 狗男人。
第5章 开个价吧 许知意没再跟他打口头官司,没意思,主要是她比不上他没脸没皮,他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他让她做饭,她就乖乖做饭,等他吃完舒坦了,她就可以走了。 许知意被带到厨房,里面装满了各种蔬菜,有些菜甚至不是这个时令的,都摆的满满当当的。 她问他想吃什么,他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吃顿饭,特意点了几道菜,还说明了要多放辣,他说他口味重。 “……” 许知意目不斜视的点了点头,开始摘菜洗菜切菜,她做这些得心应手,忙碌起来,竟然把旁边的他给忘记了。 陆廷野正好借机打量她。 在今天之前,他从不认为女人做菜有什么赏心悦目的,被熏的一身油烟味不说,大热天的还会蒸的满脸汗,毫无美感。 眼前女人身量优雅,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种柔软,偏偏这种柔软看的人眼热,她腰身看起来丰满,却又有着漂亮的弧度。 陆廷野目光幽深,半晌轻啧了声,他没再盯着瞧,仰头看漫天繁星。 三菜一汤很快做好,许知意一一端到桌上,又任劳任怨的给他盛饭,见他接过后,笑眯眯的送上筷子。 “这么热情,着急走啊?”陆廷野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怕我把你装斗鸡眼的事情说出去?” 许知意一愣,这人怎么一个套接着一个套啊,她刚从这个坑里爬出来,又被他按着头塞进另一个坑。 丧心病狂啊! 她有些气,觉得他就是诚心捉弄她玩,索性抿着唇不答话。 陆廷野压根也不用她回答,夹了道菜尝了尝,挑挑眉称赞味道不错。 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早知道她刚才就给他菜里下毒,让他再没机会给她挖坑! 许知意心里恶狠狠地想,却又听他说:“我四弟在京城里混得开,他心眼小,要是知道你故意装斗鸡眼骗他,还讹诈他的一百两银子,怕是你吃不了兜着走,活肯定是让你活着的,但……” 他坏坏的笑着,没说完的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许知意没想到她心血来潮开的玩笑,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她怀疑陆廷野在吓唬她,但陆景丰的浑她是有所耳闻的。 她尴尬的笑笑,试探的说:“四公子不缺钱,应该不会……” “是不缺钱,可缺少玩物,他成天到晚闲的慌,要是我哪天不小心随口一说,指不定就去找你玩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就知道他长着副坏坏的模样,内里肯定也是一肚子坏心肠! 她本来就是偷着在外面做事的,万一被陆景丰缠上,传到了许府,她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许知意盯着他看,男人的英俊很具有侵略性,长眸漫不经心,朝她看过来时,那股与生俱来的森凉铺天盖地。 她咬咬牙,好女不吃眼前亏,暂时服软也没什么,便松口问:“公子提条件吧,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怎么这副可怜巴巴的口吻?我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笑一个。” 这人是有病吧? 他拿捏着她的七寸,就差没把刀架她脖子上了,现在又虚伪的逼她笑。 许知意深吸口气,她五官已够艳丽,不笑时的婴儿肥看着有些平淡,但一笑起来,就特别不正经,还不正经的非常迷人。 妖精。 陆廷野又是寡淡的笑笑。 他低头猛扒了几口饭,也不知尝到味道没,放下筷子的时候,说:“给我做饭,我就不说出去,月钱想要多少你自己开个价吧。” 许知意一点都不想答应这种条件,无奈陆廷野的眼神太骇人,烧的她头皮发麻,只能赶紧点头。 坐着的男人这才眉眼舒展,他高兴起来其实很好猜,身上还有那股逼人气息,但脸上多了些柔和。 他邀请她坐下来吃饭,她没再忤逆,毕竟她肚子是真饿了。 安然无事的吃完了饭,她起身收拾碗筷。 准备洗碗筷的时候,陆廷野来喊她回去,说是天很晚了,怕是要下雨。 窗外的确妖风大作,吹散了白日的酷热,连她灰扑扑的衣角都吹了起来,许知意才不乐意洗碗,赶紧擦了把手就出来了。 “走吧。”她隐隐催促。 “等下。” 陆廷野拐进房间,出来的时候带着把雨伞,身上还披了件披风,披风是藏蓝色的,穿在他身上,越显得他深沉冷肃。 照样是骑马离开的,她被他圈在怀中,极力无视他有力的臂膀,马儿离开陆府有一会,他才问:“住哪儿?” 这是个问题! 她一点都不想让陆廷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眼下大半夜的,她哪也去不了,只消片刻,她就有了主意,回到:“许府。” 陆廷野顿了顿,问她:“在那家做工?你不老实啊,既做了人家的长工,怎么还偷跑出来?” 看来他是误会了,不过这样正好,省的她费心思糊弄他。 许知意顺着他的话说:“恩。我在许家只做一段时间的。”言外之意就是过段时间就不在了,反正就是不要让他跑许府找她就对了。 陆廷野也不知道听懂她的暗示了没,边打马边说:“许家待不下去了,来我身边?爷养得起你。” “……” 她还是低估了他的道行。 三句话两句不离要拐她进他的狼窝。 许知意没回答,他也没再追问。 追猎物时不时撩拨几下就行了,人家不答话,自个瞎折腾下去也挺没劲的。 陆府到许府距离不算近,走到中途时,风更大了夹杂着电闪雷鸣。 他打马停住,就近找了个地方把马栓起来,然后将披风解下罩她头上,许知意眼前突然一黑,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把披风摘下。 她作势要把东西丢回来,陆廷野瞪了她一眼,她就吓的不敢动了。 他说:“系上,要下雨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又一道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如瀑的暴雨倾盆倒灌下来。 这张嘴是开过光的吗? 许知意无语极了,见他把雨伞撑开,等她系好披风后,他又像招呼小狗一样的招呼她过去。 “……” 她杵在他跟前,男人微微躬下腰身,说:“上来。” 他要背她?她腿又不是断了,能走能跳的,要他背做什么? 她才不要和他亲密接触,于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从手中取过雨伞撑开,问:“走不走?” 陆廷野轻飘飘的笑了,还是那副漫不经心,薄薄的眼皮如刀片,稍微抬起,他凝视着她,慢慢的说:“你可真是欠收拾。” 他夺回雨伞,撑着往雨里走,走两步,越想越气。 她越是不让他碰,他还就要闹着她,于是他又停下走回来,见那双勾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二话不说的弯腰扛起她。 许知意倒挂在他肩头,又羞又气,捶他肩膀他也不觉得疼,只当是挠痒痒,到后来,她打都打的没劲儿了,男人还是步履如风,走的又稳又快。 这个混军营的野蛮臭男人,气死她算了!
第6章 求求你去告状 暴雨下的是真大,被陆廷野扛在肩头不觉得,等到了许府侧门口落地时,才发现雨水已经淹没脚面了。 许知意被风吹的一脸湿气,胡乱抹了抹,雨水顺着一绺绺发丝滑下来,她的鞋子和裙子都**。 陆廷野啧了声,眉头拧了拧:“没办法,只能淌水回去,记得洗个澡再睡。” 四面八方的风吹过来,冷的许知意直打哆嗦。 她不想和陌生的男人讨论洗澡等亲密的事情,抬手准备将披风摘下来还给他,他却抢先一步制止了她。 “拿着。” 他将伞一并塞给她,冲进雨幕里,走几步回头提醒她:“明天记得去府上,别乱跑,不然……” “知道了。” 幼不幼稚啊,总喜欢威胁她,她都深刻认识到双方差距了,有贼心没贼胆,哪还敢作妖? 陆廷野的要求并不苛刻,一天一顿饭,每天下午离开留仙楼之后,就去他那里,工钱一月五两,他大方的很。 她现在就等着,哪天他吃腻了她的饭菜,或许在此之前先腻了她的人,那她就彻底解脱了。 许知意撑着伞从侧门偷偷溜进去,这扇侧门常年没人往来,稍微碰一下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要掉下来。 风大雨大,她险些连带着雨伞一起被吹起来,到底比不上那野蛮男人的力量,历尽艰难,才回到别院。 推门进去的时候,与青果正面对面的碰上。 青果惊讶的叫了声:“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有您……” 她打量着她,见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袍,眼中升起疑惑,又看到男人样式的雨伞,眉头拧的更紧了。 许知意在京城的名声都臭了,哪个不长眼的会看上她? 但凡有脑子的,都会巴结许府的另一位小姐许兮菀。 今天半下午的时候,许兮菀还特意来交代了声,答应她只要把许知意赶走,就让她去身边伺候。 那可是备受宠爱的主子,现当家主母的亲女儿,注定风光无限,跟着她比跟着许知意好太多了,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许兮菀也没叫她做什么,就是注意许知意的动静,随时汇报给她。 青果又看看许知意,思索着,眼前她这副和男人鬼混的事情,应该足够被赶回乡下吧? 等下她就去告状! 到时候赶走许知意,她资历高又立过功,跟着许兮菀,以后就是府上妥妥的大丫鬟! 青果越想越激动,她压下念头,关切的去取了毯子来,笑着道:“小姐,雨这么大,您要再不回来,奴婢都要去外面找您了呢。” “说的可真好听,那你怎么不去呢?”许知意凉凉的笑。 “……您这不是凑巧回来了吗?”青果尴尬的回:“小姐您去哪里了呀?” “去准备热水吧,我想洗澡。”许知意才不会应她。 青果没得到答案,也不在意,反正她等会就去告状,人赃俱获,这回许知意是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立刻就可以离开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怪胎,她觉得什么刁难都可以忍受,欢欢喜喜的去烧水了。 她一走,许知意就笑了。 这头蠢猪。 她当然看见了她刚才算计的表情,窃喜掩都掩不住,她又不是傻子,稍微联系,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想搞她? 正好她发愁怎么让许逸申注意到自己,眼下倒是送上门来一个机会! 许知意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连带着雨伞一起,装进包袱里,然后拎着包袱,用力一甩,丢到了房顶上。 随后她立刻回屋,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件男式的宽大衣袍,衣袍是藏蓝色的,和陆廷野的那件披风极像。 唯一不同的是,这件藏蓝色的长袍,是原主给父亲许逸申准备的生辰寿礼,内衬里已经袖了许多的“寿”字。 她之前偶然间看到的这件衣服,当时颇有感触,原主哪怕再憨傻疯癫,她对父亲的那颗孝心却不曾改变过,但是许逸申对她呢? 失望、苛刻、厌恶、漠视。 原主纵身跳进湖里的时候,究竟是因为被男子拒绝伤心欲绝,还是因为被至亲之人抛弃万念俱灰呢? 要是可以和常人一样,谁又愿意做个疯子? 青果很快烧好了热水,她本打算在许知意洗澡的时候,趁机去告状,谁知道许知意要求她在旁伺候,她只能另找机会。 许知意洗完了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整个人舒坦许多,思绪也越发清明。 青果笑着让她吃饭,她好趁机去找许兮菀,谁知道人摆摆手说不饿。 接连两次创造机会都失败了,青果的脸不由耷拉下来。 许知意就在这时,朝她看了看,笑着道:“这副珍珠耳坠不错,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呢!” 青果心里一惊,有些慌神。 这珍珠耳坠是许兮菀今天给她的,戴上后觉得异常好看,就舍不得摘,直到许知意回来,便没时间去摘。 “小姐说笑了,就普通的耳坠,假的珍珠。”她解释着。 “是吗?我还以为是许兮菀送的呢。”许知意亲昵的拉着她坐下:“下午我走之后,她来过了吧?你同我说实话,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耳坠就是许兮菀的,唔……让我猜猜,她找你做什么?” 青果刚坐下就惶恐的要跳起来。 她是不是下午就没出去,偷偷的躲在暗处观察她来着? 许知意本来是猜的,看她样子,基本就确定了。 她越发热切的拉着她的手,感觉到手心的冷汗,反而贴心安抚道:“你别紧张啊,我又不吃你,我觉得吧,她应该是让你把我行踪汇报给她,她许诺把我赶走之后,就让你去伺候她,是不是呀?” 小姑娘的嗓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笑意,就是这样,便把青果吓的彻底腿软了。 她不停的想,许知意不是傻子吗?她是真的知道还是胡乱猜的啊!这也猜的太准了吧! “不……不是的……没有!兮菀小姐没来!” 许知意不理会她,继续道:“而你呢,收了她的珍珠耳坠,总要替人办事,表表忠心,所以等下打算去告状。毕竟我可是穿了男人的衣服,打着男人的雨伞回来,我如此不知检点,就会把父亲气的火冒三丈,搞不好把我赶到乡下,你呢,就可以解脱了。” “……不,不是的,小姐,您冤枉奴婢了。” 青果只能不停重复这句话,咬碎牙齿和血吞,她被吓的不轻,仍记得什么都不能承认。 许知意啧了声,拖着音道:“你们都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要是不配合,岂不是浪费了一片苦心?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告状,拿着这件衣袍过去,人赃俱获,十分具有说服力,青果,你说好不好?” “不好。”青果疯狂摇头:“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奴婢不会去的。” “哼!”许知意冷声道,瞬间变了脸色。 她坐直身子盯着她道:“你说不去就不去?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状你是告定了!”
第7章 见不得人的东西 青果摸不清许知意到底想做什么,但却着实被她身上骇人的气息给吓到了,她明明笑着,可就是瘆人。 她又发疯了吗? 不。 以前每次发疯的时候,她都会砸东西,还会胡言乱语,这次格外不同,她思绪清明,那双眼睛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青果缩了缩身子,不受控的从椅子上跌下来,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开始嘤嘤嘤的哭。 她哭了会,悄然抬头看许知意,对方还是那副模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 她真的要疯了,撒泼示弱都不管用,她何时变得油盐不进? 许知意见她不吭声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递过去手帕,青果没敢接。 她也不在乎,塞到她手里,问:“闹够了没?” “啊?” “哭不哭了?” “小姐……您要相信我。”青果心虚的很,小心翼翼的看她神色。 “别演了。”许知意不耐烦:“我都看你演了大半天,你也没个新花样了,不如现在来说说正事。来来来,坐上来,地上凉。” 她表现的很和煦,言辞温柔体贴,完全挑不出错误,然而青果张着嘴,愣着神,有点懵懵懂懂。 许知意把她拉起来:“我知道,跟着我没前途,你想跟着许兮菀情有可原,不过青果,我记得告诉过你,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落败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事情没成之前,她自然是对你许诺画大饼,等事情成了之后,你觉得,她会要一个一心叛主害主的人吗?今天你害我,谁能保证你不会再害她呢?” 青果拧眉,脸色越来越严肃。 “她现在想坐实许家大小姐的名头,可按照我西凉律令,只有嫡女大小姐去世后,才能将侧室所生的庶女扶正,你以为她只想我离开?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死,我若是死了,你就是间接害死我的人,你知道这么多秘密,万一哪天说漏了嘴怎么办?所以呀!” 许知意笑嘻嘻的乐了,伸手拍在她肩头上:“你还得给我陪葬,拔掉舌头都不行呢,你只有死了,她才能安心。” 青果并不笨,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蛊惑了,经许知意这么一分析,她立刻觉得浑身发冷。 让她给许知意使绊子可以,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她死,她的确想当大丫鬟想混个人模狗样,但真的也不想给谁陪葬! 她后怕的摇摇头,再看许知意,顿时泪流满面,悔恨不已:“小姐!小姐!” 她扑通跪在地上,使劲儿给了自己几个巴掌,直扇的两颊发红肿胀,但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不停的磕头认错:“都是我鬼迷了心窍,我听信了兮菀小姐的话,都是她来劝说我的!而你……而你先前又痴痴傻傻……” “主子痴傻,可不是你欺负主子的理由。”许知意打断她:“那我现在问你,你是跟我还是跟她?” 青果的感觉并不错,眼前的痴儿,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她头脑清醒的厉害,就连逻辑思绪都格外深沉清晰,心机捉摸不透。 她能精准的揣摩到他人的心思,又能笑眯眯的处理这些破事,她仗着大小姐的身份,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但似谁都在她股掌之中。 青果艰难的咽下口水,颤抖着声音道:“跟……跟你……” “那就去告状,你照我说的做,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她眯了眯眼睛问:“去吗?” “去。” 许知意笑了。 见真吓到了青果,许知意才温和的把她拉起来,她教给她说辞,然后让她抱着衣服去找许兮菀。 青果冒着雨踉踉跄跄的走出去之后,她又点了根蜡烛,立在窗边看,看漫无止境的黑夜,以及不知疲倦的暴雨。 一刻钟之后,青果匆匆忙忙回来了,跟她汇报说,都按照她吩咐的做过了。 “行。”许知意欣慰的点点头:“要是搅乱了我的计划,青果,你可真就没人收留了,她不要你,我也不要。” “奴婢……奴婢不会的。”青果咬唇,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些畏惧的东西。 “歇着了,等会要演戏,可得折腾一会。” 许知意不知躺下多久,隐约听见了说话声,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忽然想到什么,猛的睁开眼。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早晨的天空格外清朗,小南轩吵吵闹闹厉害,她睡意全无,走到窗边往外看去,不出所料的挑了挑眉。 整个院子挤满了人,为首的是扶正的赵娇娥,以及她的女儿许兮菀,也就是妄图取代她成为大小姐的庶女。 一个庶女倒是敢想,想取代她,她怎么不想上天呢? 睡在外间的青果慌张的跑进来,有些紧张得道:“小……小姐……人来了。” 昨晚她睡得不好,反复思考许知意的话,越发觉得可信,她等了一晚上,以为许兮菀要来闹,没想直到现在才来。 许知意闻言挑了挑眉:“来就来呗,不来才要慌,我看见了,你别紧张,过来伺候我梳妆。” 青果一怔,都什么时候了……她紧张得快要死了,她还要打扮打扮? 鉴于先前的许知意太可怕,她顺从的听了,认真给她上了清淡的妆容,二人才先后出去。 许知意见到赵娇娥,笑着迎上去:“夫人,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阿爹原谅我了?我知道郑公子的事情,害爹爹丢了脸,可是……可谁让郑公子拒绝我的!他居然一点都看不到我的美丽,眼睛瞎了吗?” 你哪里美丽了?人家拒绝你是因为眼睛没瞎好吗? 赵娇娥白眼都要翻上天,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美,让她霸占着大小姐的名头,恶心死人了! 她不动声色推开她,清了清嗓子说:“跟老爷没关系,过来是有别的事。” “哦?”许知意不信,尖声叫起来:“啊!阿爹真的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他都不来看我?知意很想爹爹的……” 赵娇娥嫌她烦,解释说:“莞儿的一对儿耳环丢了,来这边找找看。” 她觉得借口有了,也算师出有名,便懒得再和许知意多说,抬手一挥,身后浩浩荡荡的人就要往房间里面涌。 “别耽误时间了,其他院子我们都找过了,就你这里没找,来人啊,抓紧时间找!” “慢着!”许知意拦住他们:“大小姐的闺房,哪能说搜就搜?再说了,我哪能有妹妹的耳环,妹妹几年都不曾过来一趟的,啊……难道?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说我偷东西吗?” “姐姐,”许兮菀在旁观了半天,这会才扭着腰身走出来,劝说道:“你误会了。” 这是个非常非常瘦的女人,容貌清丽,眉眼细长,整体很有韵味,非常符合西凉王朝以素净为美的审美观。 美中不足的是门牙有点大,活像是兔子成了精。 许知意看着许兮菀,面色沉静并不开口。 许兮菀便自作聪明的哄着她道:“那个耳环对我至关重要,是奶奶送的,还请姐姐配合一下,莫非……”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试探:“莫非姐姐的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8章 不知廉耻 许知意十分配合,立刻心虚的大叫,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我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我……我……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既如此,姐姐就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去找吧。”许兮菀摆摆手,一群人顷刻间涌进去。 许知意装作着急的样子,还想上前拦住,被拉住了胳膊。 许兮菀虚伪的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姐姐,不用紧张,不会弄坏你的东西的!” “最好别弄坏,不然我就告诉阿爹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许知意说着,抽出了手,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许兮菀脸色难看,一个只会告状的疯癫大小姐,刚才居然是在嫌弃她? 算了。 她朝许知意瞥了眼,今天过后她就会消失不见,暂且就让她得意片刻又如何! 几个人心思各异的的站着,很快一个家丁手里拎着件藏蓝色的长袍,跑到了跟前。 许知意脸色骤变,她立刻冲过去,撒泼的道:“把东西给我!” “诶?姐姐,”许兮菀制止她:“姐姐反应怪异,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您如此紧张呢!” “许兮菀!”许知意着急的跺脚:“你别碰我东西!那不是你的耳环!你敢动试试!” “妹妹看看也不行吗?”许兮菀委屈的眨眼,手上却慢条斯理的打开了。 “放下!你要是敢看,我……反正都不许看!”许知意忍着笑意,板着脸呵斥,同时张牙舞爪要来抢。 几个家丁得了眼色,迅速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动弹不得,气的红了眼睛,搬出许逸申来威胁。 许兮菀恍若未闻,只扫了眼袍子,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定罪。 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哎呀!怎么是个男人的袍子!姐姐!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袍子!这……这这……这实在是……” “不知廉耻!”赵娇娥将袍子夺过去,指着许知意便骂:“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想的是男人!你还要不要脸,啊!还嫌不够丢脸吗?郑公子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又在你房间里搜出来这个袍子,它是哪个野男人的?你的奸夫又是谁!” 许知意倔强的咬着唇,不回她的话,只一遍遍的说:“把衣服还给我!还给我!” “好啊!”赵娇娥叉着腰:“既然你嘴硬不肯说,那就让老爷看看,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女儿!走!带着大小姐去金竹苑!” 许知意仿佛害怕了,硬拖着拽着不肯走:“我不去!我不去!把东西还给我!” 赵娇娥大手一扬:“把她给我抬走!不知廉耻的贱东西,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给我带走!” 许知意又哭又闹,还是被绑到了金竹苑,巨大的动静,惊醒了许逸申。 许知意终于见到了她那薄情狠心对她不闻不问的爹。 男人长相温润,那双眸子精明又睿智,哄闹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只剩许知意呜呜的哭着:“阿爹!” “怎么了?”许逸申淡漠的扫了眼她,面露厌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让你在小南轩待着,你还不能安生?是不是非要把许家的脸面都丢尽才行,是不是非要把我活活气死才高兴?” “阿爹……”许知意垂下眼眸,牙齿咬得暗暗作响,偏偏口吻娇滴滴的:“阿爹……我……我没有……” 赵娇娥忙挤到身前,轻抚他的心口:“老爷别生气,大小姐痴痴傻傻,您因为她气出好歹可不值得。今儿妾身倒不是非要来气你,只是妾身居然在她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她差人把藏蓝色的袍子递过来,瞧着许逸申的面色越来越阴沉,慢悠悠的吹风道:“她居然在房间里私藏男人的袍子,肯定是有男人和她私通,我刚才问她那奸夫是谁,她死活不肯说,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许家怎么就生出了她这么不知礼仪廉耻的贱东西?” “阿爹!我没有!”许知意甩掉他们的手,扑过来抱住许逸申的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爹爹,夫人冤枉我!” “东西都在这里,我怎么冤枉你了!你……你娘亲去的早,我怜你爱你护你,可你总是闯祸,我……我就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干的糊涂事还少吗?现在京城哪个不是看你的笑话,偏偏你不争气,前有什么劳什子郑公子,今天又有个不知名的奸夫……”赵娇娥气势汹汹的说:“今天这事你必须交代清楚!” 许逸申接过袍子看了眼,当即热血往脑门上冲,他气的浑身颤抖,大喝了声:“许知意!” “阿爹!”许知意缩着脖子:“我……我……” “你什么你!”他把袍子摔她身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痴痴傻傻,阿爹平日宠着你纵着你,哪想让你成了这副模样!你脾气差又任性,阿爹也只当你是刁蛮骄纵了些,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让你爹的脸往哪搁!让整个许家的脸往哪搁!” “阿爹……”许知意接着话音,小声的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一心虚,赵娇娥就有底气了:“事情都败露了,知意,你就赶快说了吧!要是你真的有看上的男子,只要家境不错,待你真心,我和老爷都会为你做主的,你们可以先定亲,等你及笄后,再行嫁娶之礼也不迟。老爷,你看可以吗?” 可以个屁! 他许逸申一生克己守礼,有个痴傻的女儿已经够丢人了,决不允许她再闹出别的笑话! 许逸申明显气的不轻,脸色发黑:“知意!你说不说?” 他在下最后通牒,许知意挑了挑眉头。 戏演的差不多,没有再扯皮的必要。 许知意瘪瘪嘴,哇的嚎啕大哭。 她扑通跪在地上,痛苦的开口:“爹爹,女儿真的没有!女儿真的没有!这袍子……这袍子明明是我给爹爹准备的寿辰大礼!” 许逸申大吃一惊,斯文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不仅他惊讶,整个在场的人都呆若木鸡。 许知意对众人反应视若无睹,只委屈的泣不成声:“女……女儿自知……郑公子的事情,让爹爹和许府丢了人,爹爹冷落女儿是应当的……女儿不敢有怨言……所以这半个多月,女儿真的在真心反省,然后惊觉,自己以前有多骄纵多糊涂,爹爹一次次的宽容我,女儿……却不知悔改继续犯错,实在愧对您的恩情。”
第9章 好戏在后头 疯癫的许家大小姐,不仅会道歉了,还会做衣服讨好人了,她不是个傻子吗? 所有人都意外的看着许知意,青果更甚,如果说之前被突然转变的许知意吓到,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后怕。 这是个心思非常深的女人! 她一边哄着她去告状,同时又将袍子调换,她当时只顾着紧张,没有观察袍子,现在再看,只觉得眼熟,再一看,顿时了然。 半年前许知意找回来一块布,说要给许逸申做袍子,正是藏蓝色的布料,而昨天许知意回来的时候,分明用的是披风! 好一招偷天换日! 原来她让她去告状,就已经想好了后招,她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计上去,得心应手的运用这些棋子! 青果是真的怕,浑身发冷,大酷暑的季节里,寒气从脚底往身上涌。 怪不得她语重心长的同她讲述利弊,当时她策划她反水,无非是因为她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那么……她用完之后会怎么对待棋子呢? 青果心情复杂的看着许知意。 她还在激动的抹泪,呜呜呜的哽咽着道:“我知道爹爹是心疼意儿的,记得我八岁之前,爹爹最喜爱意儿了,可是意儿八岁之后就变得时而痴傻……做出了很多让爹爹不高兴的事情……女儿也不想的……每次清醒的时候,我都后悔极了,然而发起疯来,又控制不住自己,没少气您和娘亲……娘亲大概是被女儿气走了吧……爹爹……女儿真的错了,女儿只剩下你了,所以想对你好一点……这衣服是比对着您的身型来的,爹爹若是不信,可以穿上试一试。” 许知意说到此,伤心的捂住脸,隔着指缝偷看许逸申的反应。 传闻许逸申和她娘亲感情很好,她试着把娘亲提了下,果然看到他面露不忍。 有戏! 她窃喜极了,又带着哭腔加了把火:“反正说什么,阿爹也不会相信的,毕竟我之前太伤你的心了。” 许逸申简直要震惊死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他命仆人取来那件长袍,在里面看见了尚未完工的百寿字。 许知意绣工并不好,针脚都是歪歪斜斜的,他看着眼眶发热,忙蹲下去看她的手。 这一看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愧疚,如葱白的两个手指头上,细看之下都是狼狈的小伤口。 许逸申斯文冷漠的脸上,隐约有了了细碎的裂缝,他对她到底是愧疚的,将她拉起来:“意儿,是爹爹错怪你了,爹爹以为……” “意儿不怪爹爹。意儿以前的确太不懂事了。”许知意笑中带泪的说:“只要爹爹这次信我,意儿便知足了。” 赵娇娥就在许逸申旁边,她自然也看到了那衣服内侧的百寿字,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气愤。 她心思转得快,怎么能想不通,这小贱蹄子就是故意整她的?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见到正主,才哭哭啼啼说这袍子是寿礼,真是走了一步好棋,这下可要在许逸申面前存了好感了! 呸! 贱东西! 从哪里学的这些阴招! 看许逸申那心疼的要死要活的表情,这次的计划又落空了,赵娇娥气的捏紧了衣袖,望着许知意的眼神,逐渐幽深。 该傻的时候不傻,早知道一个傻子都这么难搞的话,当时就应该把她弄死之后再扔井里! 许知意哭哭啼啼的,倾尽毕生演技,陪许逸申演了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她哄着他穿上袍子,确实合身极了,许逸申又是感慨不已。 赵娇娥虽然生气,可她知道要顺着许逸申的心意,于是她稍微调整下表情,便称赞着说:“这袍子真好看,老爷,刚才我就是气昏了头,冤枉了知意,知意啊,没想到你有这份孝心,实在令人欣慰,方才我错怪了你,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我也是关心则乱嘛!” 的确是个聪明人,不仅聪明,还特别会办事,这张巧嘴说的滴水不漏,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许知意擦擦眼泪,乖巧的说:“夫人说哪里话,我阿娘去世后,都是您在照顾我,我懂知道您,定然是疼惜我的。” 甭管人家是不是真心的,总之这话说出来,赵娇娥心里舒坦了,连带着看许知意都顺眼了几分。 她将手帕递过去,关切的道:“老爷,我瞧着知意是真心悔过了,她估计也是疯癫起来发病了,才会跑出去惹上郑公子,如今这事情发生了,追究也没有意思,不如领着知意去跟郑公子道个歉认个错,还有啊,虽然说知意的病来的奇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还是要接着请大夫来看的。” 许兮菀闻言,疑惑的看过来,她们是要将许知意赶走弄死的,可不是要来帮她重获父亲的疼爱的! 许知意不走,大小姐的位置,什么时候才能落到她头上? 她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朝着赵娇娥看过去,赵娇娥抽空瞥了她一眼,暗示让她稍安勿躁。 她向来信服自己娘亲,到底抿了抿唇,没再轻举妄动。 赵娇娥打的另有算盘。 郑公子可不好惹,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因着许知意而丢了人,这会恨透了她,许知意前去道歉,哪能不被他好生羞辱一番? 许知意的性子,在家里骄纵惯了,真能受得了那份委屈?到时候把道歉的事情搞砸了,许逸申如今的那点好感,肯定荡然无存。 小贱丫头还敢跟她斗,也不提拎提拎自己几斤几两。 赵娇娥说完,也不催促,就等着许逸申表态,她知道,这人特别注重脸面和人际关系,一路爬上来靠的就是会做人,懂分寸。 果不其然,许逸申稍加思索边说:“夫人说的是,这样吧,去请大夫来给意儿看病,意儿大早上的闹了一出,回去歇着吧。” 许知意却不肯依。 想这么快把她打发走,没这么容易! 她费尽周折才抓住这个机会,并不仅仅是为了刷这波好感,她得拉许兮菀下水呢! “谢谢爹爹和夫人,爹爹真好。”她状似乖巧的行礼,朝着赵娇娥鞠了一躬后,抬眸时忽然哎呀了声:“对了,夫人,妹妹的耳环可找到了?夫人本来是去我那处找耳环的,不知可有下落?” 赵娇娥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她看向许兮菀,这是她找的说辞,难不成没有想好后路? 许兮菀微怔,那只是个借口,她刚要回答说没找到,就在这时,身边的女婢青桥忽然上前。 她款款行礼道:“回夫人,耳环找到了,竟然在这个贱婢的房间里,发现了小姐的珍珠耳坠!一定是她偷的!” 青桥恶狠狠的指着青果,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许知意低头浅笑,缓缓吹出口气,好戏这才开始呢,谁都不能走,都得给她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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