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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

盗妃

王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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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掠过无数间的屋顶,步伐轻盈地来回穿梭,丝毫没有惊醒半个人那道黑影轻飘飘地在一条漆黑小巷内落了地,回头确认了没有人追随,喜滋....

来源:有书阁   主角: 王总管银卿   时间:2022-05-07 08:23:27

小说介绍

王总管银卿《盗妃》讲的是夜黑风高,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掠过无数间的屋顶,步伐轻盈地来回穿梭,丝毫没有惊醒半个人那道黑影轻飘飘地在一条漆黑小巷内落了地,回头确认了没有人追随,喜滋....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黑风高,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掠过无数间的屋顶,步伐轻盈地来回穿梭,丝毫没有惊醒半个人。

那道黑影轻飘飘地在一条漆黑小巷内落了地,回头确认了没有人追随,喜滋滋地摸摸腹部衣服内高高隆起的地方,越摸越兴奋,越摸越得意。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突然想起了什么,挠起袖子,手腕对着星星的那点光辉,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向腕间那透着玻璃光泽内的两根指针,大叫:“啊!九点了!”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纵身狂奔,并还自顾自地自言自语道:“我的真人秀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吧?不要啊……早知道就不出来活动了……早知道应该看完了再活动……早知道……”电光石火间她已经跳进了一座大宅,大宅的门前悬挂着一块超大的匾额:二王爷府。

只见她熟门熟路地西弯右绕,身形矫健地左闪右晃,愣是一路也没有撞见一个人。终于翻过了一道有数名侍卫把手的白墙后,她才有点收敛地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踮到一扇窗户下。屋内一片漆黑,什么响动也没有。她不禁心凉了大半截,心中悲伤大涌之时屋内霎时灯火通明。被发现了?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欲向后大跳一步,以便脱身。谁料里面娇生生地传来一声酥哝软语:“王爷好坏,人家----”接下来是一个男子的调笑声:“你什么?你不说出来王爷我怎么知道?”

咦?敢情自己没有错过?好戏才刚刚上演?一扫刚才的萎靡,这下子彻底来了精神,激动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就着昨天、前天抑或大前天在窗户上戳的洞朝里面看去。

活色春香图啊……

“王爷,人家要王爷嘛……”

顿感整个人都酥了。偷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也要滴出水来。

“想要就自己来。”男子闷闷地开了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身上的这个女子。

“哇,这个女的是蛇精变的么?腰比昨天的那个女人还要柔软。”窗外的人眨了眨眼睛,满是羡慕。

不消片刻,屋内传出了床榻的嘎吱声。

银卿越看越火大,两只眼睛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一个劲地焦急道:“转身!转身!我看不到了!唉呀,我不要看你的背!转过来!快转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人换了个姿势,脸对着她后,银卿一边感同身受地急促呼吸,一边上下打量着今天的这个侍妾,还不忘作观摩报告:“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比昨天的还差那么一点点,比起前天的也差那么一点点。啧啧,哥哥的品味是越来越差了。不过……”眼睛瞟向那女人的胸,“挺大的。不错,不错。”

女人的喊叫充斥着整个屋子,连屋外的院子也不能幸免,所以晚上时分不管是谁都不允许走进这里半步,正因为如此倒十分方便了银卿肆无忌惮的观看。

银卿整个人都软了,趴在墙上,舌头渴望地舔着干涸的嘴唇,一只手放在心口难以自抑地捏得紧紧的,只是那透着窗户洞上的眼睛还在孜孜不倦地吸取着里面的一切。

不知多久,一声沉闷的低吼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银卿好像也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般依在墙上,频频喘气。挠起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满足地笑了笑,足尖一点,翻了出去。

“今天哥哥“努力”了四十六分钟,换了五种姿势,叫了四次。”银卿从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取下一本小册子,每一页从头到下都记着某月某日,多长时间,几种姿势,叫了几次。

运用统筹归纳法,银卿从头到尾大致地一看,赞道:“这几天哥哥都有长进了。”将今天的数字填好后,便将册子随手一扔,反正没有看得懂。再说了,又谁嫌命大敢进她“天朝公主”的闺房!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玉制的东西,宝贝地摸了好一会儿,便将它藏进了床下。脱下了黑色紧身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每次看完了都会这么累……”

“公主――公主――”

不理那人,转过身继续蒙头大睡。

“公主――公主――”

“拉出去砍了!”床上的人索性整个头都缩进了被子里,大喝道。

“公主……”那人连忙跪下,“大事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烦!我好得很。”

“皇宫出事了!皇上出事了!”

银卿蓦地直起了身子,睁大眼睛:“什么?出什么事了?”

“公主,您可起来了。现在都午时了。王爷卯时就被招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听说是宫里出大事了!公主,您不去看看么?”

“当然要看!”难得有事发生啊!苍天啊,在这无聊得都快憋死了,凑凑热闹也是好的啊,“死丫头,为什么不早叫醒我?”看看手表,都十二点了,太阳都快晒爆屁股了!

“公、公主……是您不许奴婢……”

“不许顶嘴!”银卿撇撇嘴。她记得她是曾经下过一条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睡觉,她要天天睡到自然醒。违令者视她心情的好坏来定罚。

麻利地更完衣,银卿问道:“小兔子,王总管在哪?”

“在大厅……”

银卿点点头,兴冲冲地奔了过去,离大厅还有百余米时便大叫道:“王总管,备车,我要进宫!”

王总管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疑惑,问向左右的人:“是不是天快黑了?”

“本公主难得早起,你就不认识了?”银卿端起公主的架子,“还不快去备车!难道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呐,奴才哪敢!”王总管讨好地弓着腰,“只是……公主您不吃点什么么?”

“宫里出了事,本公主哪里吃得下?”银卿说得一本正经,“皇帝哥哥还在等着我呢。别再废话了,若是错过了中午的皇宴可就不好了。”她心里可是惦记着那桂花暖鸭,今天进宫一定要缠着皇帝哥哥做给她吃。

“……是。”只怕那皇宴的时辰早已经过了。

等她赶进皇宫时,皇宴确实已经过了。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银卿委屈地嘟着嘴。

“公主,您慢点。皇上和王爷就在前面的御书房里议事。”

“公公,你可知宫里出了什么事?”

那小公公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番,讨好地道:“昨晚皇宫失窃了。听说是皇上的东西没了。公主,您晚上可要小心了。”

“谢公公。”银卿心虚地笑了笑。眼瞧那御书房到了,门前的侍卫都认得她,她没有任何阻拦地便跨了进去。

御书房的气氛好凝重啊。这是银卿进去后的第一个感觉。大气压好强!皇上坐在最上端,下面则坐了三了王爷。

“皇上万安,见过二哥,三哥,四哥。”银卿一一行礼。

“免礼。”高高在上的皇上脸上扫过一丝欣喜,但很快眉头又皱了下去。

一旁的钟离明起身,责备道:“胡闹!你怎么来了?”

“哥哥……”银卿看着眼前的男子,想起昨晚上他赤胸坦腹的模样,吃吃地笑了。


这笑眼间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竟让人挪不开视线。但听哐当一声,不知是谁打碎了杯子。

“唉呀,四哥,你没烫到吧?”银卿这一喊才让众人回过了神。一旁的太监赶紧过来擦拭打扫。

钟离萧微微涨红了脸,报赧道:“好久不曾相见,想不到妹妹越发的漂亮了。”

“四哥不也越发得帅气么?”银卿笑道,心里却暗道:十天前我还去过你家,拿走了你小老婆房里的一只玛瑙钗。听说第二天那小老婆险些将整个四王爷府掀翻。想想就好笑。

“咳咳――”钟离明咳了两声。

银卿注意到在这个沉重的气氛下应该说一些符合沉重气氛的话题比较好。“皇上,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个自称是“美少女”的窃贼昨晚竟然行窃了皇宫。”钟离明解释道。

“啊?”银卿惊讶地叫了一声,“这还得了?皇帝哥哥可有少了什么?”

“没什么,皇上只是少了个古董花瓶而已。”一边的钟离木道。

咦?她昨晚明明没有拿古董花瓶啊?说谎!“皇帝哥哥,那盗贼只偷了一只古董花瓶?”直直地看向高高在上的钟离锦,会不会他记错了?

钟离锦眉头皱得更紧了。

“确定是“美少女”偷的?”银卿再次问道。

钟离明将一张纸拿给她看:“这上面画的符号没有错。头上两个角,角下还有根线,这就是“美少女”惯用的标记。”

银卿的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她此时此刻真想说:这不是符号!这是漫画。那不是角,是发髻!那不是线,是头发!他、他竟然玷污了她心目中的美少女战士……

“这“美少女”胆子不小,常年行窃于王公大臣的府邸,手段甚是高明,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人见过此人的面貌。”钟离木接口道。

王公大臣的肥水多嘛,好东西自然也多。再者,自己怎么说在21世纪也是混得赫赫有名的神偷啊!哪起重大的案件没有她的参与?!例如2004年瑞典的《呐喊》和《麦当娜》就是她策划的,2005年的切尔西俱乐部的吉祥物“斯坦福桥狮”也是她顺手牵羊轻而易举拿回家的,毕加索的《马头》和《玻璃杯和罐壶》也被她一不小心拿走了,一幅挂在厕所,一幅挂在厨房。国际刑警广发通缉令都不能耐她何,你们这些古人若能发现蛛丝马迹,她就金盆洗手不干得了。银卿如是想。

“臣弟发现这个盗贼每次偷窃都与一般盗贼不同,别的盗贼都是在子时到丑时,等所有的人都睡了才行动,而这个盗贼却反其道而行之,选择的都是戌时左右。”钟离明分析道。

银卿暗地里将哥哥话里的时间换算成自己易懂的时间说法。子时指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丑时则是凌晨一点到三点,戌时指七点到九点。

银卿绕了半天终于绕明白了,无奈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暗暗道:谁叫哥哥和宠妾们演春宫戏都是在晚上八九点后呢!之间还有那么长时间只好出去带些喜欢的东西回来喽。本来嘛,她在这里一没电视二没电脑三没收音机,连个听音乐的东西都没有,每天的生活又这么无趣,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只好寄希望于晚上的那么一点点的激情戏。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啊,要怪就怪老天无缘无故将她带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不在三更半夜行动呢?一是因为那个窗户上的洞太小了,每次偷窥后都头晕眼花,而且入戏过多都要消耗相当的体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行动;二是因为自己的手段高明,是不是三更半夜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这个盗贼甚是嚣张,臣弟已经派了六扇门去抓捕了。”

谁?谁要抓捕我?银卿循声望去,原来是三哥钟离木,这个仇她记下了,今晚就去他家牵样东西走,听说他府上有块宝玉,那块玉不如就借她玩几天。但是通常她借了就不还的。不!转念一想,不如今晚到他家一饱眼福。就这么定了!天天看哥哥的屁股都看腻了,今天得换换口味。

啪――

银卿吓了一跳,顿时回过了神,惊恐地看着盛怒的皇上,他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吧?

“皇上息怒,臣弟一定追回那个古瓷花瓶!”四王爷钟离萧惶恐地立即从椅子上跳下,单膝跪下。其余的人都一古脑地跟着跪下。等银卿回过神时才发现满屋子的人只有自己还站得笔直的,还不知道怎么办时一只手拽住了她,将她硬生生地拉倒。龇牙咧嘴地疼得直吸冷气,偏头一看,原来拉他的人是四哥钟离萧。这个仇她也记下了,此仇不报枉为人,明晚就去他府上偷窥!

上头的人叹了口气:“你们起身吧。”

“谢皇上!”

银卿嘟着嘴,哭丧着脸,膝盖直犯疼,却又不敢揉,可怜兮兮地瞧了眼自己的哥哥钟离明,眼睛里包含着委屈的泪水。钟离明不留痕迹地将她拉坐在自己的椅上,责备地瞪了她一眼。

“抓到那个自称“美少女”的盗贼后立即报于寡人,寡人要亲自审问!”

“臣弟记住了。”三王爷、四王爷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启禀皇上,皇后亲自做了几样糕点,现在人正在门外,要不要……”皇宫大总管汪全上前一步禀道。

皇上钟离锦眼风横扫,激得汪全一身冷汗。汪全战战兢兢地弓着上半身,头都不敢抬,低低地应道:“是,奴才知道了。”

“咦?苏姐姐做的点心?我要吃!”银卿大叫了一声。摸着饿扁了的肚子。心里惦记着那些糕点,这肚子叫得更欢了。“哎哟……”哥哥竟然踢她?还、还朝自己乱眨眼睛。哼!难道知道自己今晚不去给他捧场就趁机报复?抛媚眼今晚也不去捧你的场!

“嗯……”钟离锦沉声道,“宣皇后。”

可怜汪全已经退身到了门外,无辜地被怒斥了一顿后终于委婉地劝走了皇后,谁料皇上又宣皇后进去,把他弄的里外不是人。皇后凌厉又得意地瞪了他一眼,亲自端着糕点的盘子,仰着脖子从他面前傲慢地走过。汪全全身颤抖,得罪了皇后以后等着给他穿小鞋吧。

“苏姐姐。”银卿起身迎了上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向那个糕点的盘子,还没等那盘子落桌便酥指捏起一块送进嘴里,肚子早饿扁了,哪管是什么滋味,只知道随口道:“好吃,好吃。”

苏皖语一听乐了,开心地掩嘴道:“若好吃就多吃些。”眼睛对上钟离锦的,福身道:“臣妾给皇上和各位王爷请安,不知今日臣妾可有扰到各位?”

“皇后万安。”三位王爷起身,弯腰表示尊敬。

“没有,没有。我们就等着吃苏姐姐的糕点呢!”嘴里嚼着,喉咙里咽着,手里拿着。说完又一口喝光了哥哥的茶水。

钟离明看她狼吞虎咽的全不顾大家闺秀之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碎屑,在她耳边低声道:“少说话。”抬眼间神色不自然地瞄向上方的钟离锦。

不说话正好可以多吃,银卿倒是很乐意。

“皇上,你不尝一尝么?”苏皖语殷切地看向北野锦。

钟离锦淡淡地摇头,却看着银卿吃。银卿吃的很欢畅,听见了钟离锦的话,又偷看见苏皖语的失落,想起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和睦。突发奇想要撮合他们,便捏起一块糕点走上去:“皇帝哥哥,苏姐姐的手艺不错呢!你尝尝看。”

“放肆。”钟离明有些急地喝道。

银卿素来不怕他这个哥哥,反倒挑衅地朝他努嘴,依旧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

钟离锦眉头皱得又紧了些,愣愣地看了这桂花糕半晌。

“皇帝哥哥尝尝嘛。”银卿撒娇道。

钟离木和钟离萧具站起了身,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钟离锦似乎无奈地微叹了口气,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揪眉咽下。抬头看见银卿企盼的眼神,敷衍道:“的确不错。”

银卿得意的笑了。真是倾城的华容,让满室的鲜花都失掉了光彩。然而看到她的笑容,这一室的人的表情都不同的。钟离锦嘴角微翘,钟离明若有所思,钟离木和钟离萧各怀心思,苏皖语则看着她的手发呆。

微妙的气氛流转弥散,最终化为跳跃的阳光,泻到更广阔的空间。


“天色不早,臣弟们不如在这留膳?”钟离锦看着黄昏的落日,站了起来道,“今日为了寡人的那个心爱的花瓶操心了一日,劳烦了臣弟。”

“瞧皇兄说的。做臣弟的就该如此。”钟离木和钟离萧笑了笑,一副不敢当的样子。

“皇兄,臣弟府上有些事情,就此告辞了。”钟离明按规矩行完礼,便要拉着银卿回府。银卿有些不情愿扁着嘴,自言自语道:“我的桂花暖鸭……”

“别胡闹。”钟离明紧了紧抓住她的手。

“银卿的桂花暖鸭寡人差点忘了。”钟离锦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瞧着银卿道,“你从小就爱吃这鸭,今日难得进宫,皇兄怎么能不让你这个馋猫过过嘴瘾!”

“皇兄,臣弟的府上还有事……”钟离明略微将银卿扯到自己的身后。

“臣弟你先行回去,稍候寡人会派侍卫护送银卿回府的。银卿可好?”

银卿一方面受着桂花暖鸭的诱惑,一方面又牵挂着去三哥家偷窥。心中不禁暗暗计较了一番,最后还是偷窥欲占了上风。苦着脸道:“皇帝哥哥,卿儿今日好累,要回去休息了,那只桂花暖鸭可以留着明天中午来吃么?”有点期翼。她好想吃啊,可是她的眼欲比那鸭更加强烈,一日不看“戏”她的骨头都难受得发痒,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咬。

“既然如此,皇妹还是回去休息吧。那只鸭我命人做了等你明日来吃。”

“皇帝哥哥真好!”银卿喜逐言笑。

钟离锦看得有些失神,一旁的苏皖语紧抿着唇线,半会儿却笑着道:“皇上可还真疼卿儿妹妹。妹妹不是累了么,赶快回去休息吧,别伤了身子。各位王爷慢走。”

钟离锦默不作声。

“王爷、公主请。”汪全在前面带着他们弯弯绕绕,大回廊小回廊地出了皇宫大门。

“二哥三哥,你觉不觉得进而皇上有点小题大做了。为了一个小小的花瓶将我们留在了这儿一日!”钟离萧压低了声音。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花瓶?那个“美少女”摸进宫那么多宝贝不偷就为了偷这个?那她的品味也太……”钟离木觉得不可思议。

“谁稀罕那花瓶啊!”竟然怀疑自己的品味?她最受不了被人瞧不起了!可伴随着情绪化的脱口而出,在看到哥哥们凝视着自己的诧异目光,不禁暗恼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打哈哈道:“我、我觉得吧,那么出神入化神通广大的神盗怎么可能眼光这么差,去要一个毫不起眼的花瓶?我觉得她肯定是很明智地拿了别的特别值钱的东西。”

此话一出,三个王爷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有灵光一闪,又交换了眼色。钟离明向他们做了个手势后对银卿道:“姑娘家讨论这个做什么!三弟、四弟,我们就此别过。”说完拉着银卿坐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钟离明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银卿,知道她装睡,语气生硬地责备道:“今天你也太不懂事了,竟然在皇上面前胡闹,你以为他还是当初的大哥么?小心犯了天颜,哥哥保不住你。”

“哦。”银卿长长地睫毛掀了掀,身子随着马车晃悠着。今天起早了,现在她着实有些困了,也不去理他,只知道左耳进右耳出,随他唠叨吧。

见她难得的变乖了,他心中有不忍了,叹着气,又道:“你喜欢那桂花暖鸭,哥哥寻了多少厨子都没有合你意的么?难道御膳房的厨子煮的就那么好吃?”这次口气软下了不少,伸手抚上她柔顺的发丝。

银卿张着嘴巴打着哈欠,还是不去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三哥会不会和他的侍妾玩些新的花样。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嘿嘿地偷笑着,好像是猫儿偷吃到鱼似的。

狼吞虎咽,三口并作一口地吃了三碗饭后,银卿抓起桌子上还剩下的豆沙点心,满足地打着饱嗝。刚才饿死她了,现在撑死她了。

钟离明目瞪口呆,他的的筷子刚夹了两筷子肉丝,满桌的菜眨眼的功夫都见了底了,最多就剩几片菜叶,几丝青椒和几口残汤。唤来一旁的王总管,黑着脸问道:“王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王爷,今中午公主起床没、没有用膳……”

银卿打了个大大的响嗝,站起来道:“哥哥,我肚子好撑,我先回房休息了。”颠着圆滚滚的肚子,她由小兔子扶着从另一侧走开了。

王桂被钟离明凝视得立刻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哀求道:“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让公主不吃饭就出门。奴才再也不敢了……呜呜――”那个小祖宗可把他害惨了,后悔当初啊。

“拉下去杖责。”钟离明微怒地沉声道。

后悔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拖了下去,重重地打了二十大板。可恨的是那个小祖宗自顾自地走了都没有为自己求情。他怎么这么命苦!

呼呼――一道黑影飞檐走壁,踏瓦飞砖,穿梭于夜色中。脚法轻盈,身形却有些奇怪,一只手展开,另一只手却托着腰,勉勉强强保持着平衡。

“晚上吃撑了真难受。”银卿懊恼的吸了吸肚子,单腿一跃,轻易地避过三王爷府的众多家丁落在了王府的大厅一角,藏在了一处花丛中。透过叶子看着手捧各种菜肴的丫环们一个个地进了面前的一扇门,从里面传出了阵阵女子们的妖娆的嬉笑声。“哥哥吃饭都从来不与那些姬妾同食,这三哥还真疼自己的侍妾”,暗自捉摸了一会,扬扬眉,“你们慢慢吃吧,本公主我先去把那块宝玉牵走。”

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钟离木的书房,背抵着门左右看了没人便反手推开门进了去。打开一只精小的手电筒,环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光线现在窗户上。

书房倒挺整齐,就是没看见那块宝玉。“那块汗血玉在哪呢?”在书桌上翻了翻,并没有。眼珠子一溜,“一定藏有机关!”

扫视了下四周的墙壁,目光落在了一幅画上,立即双眼淫光大盛,扑了过去,“这种老套的把戏休想蛮过我的眼睛。”蛮横地用嘴咬开那幅画,里面果然有个暗格!将暗格里的宝玉揣进怀里,找来只笔,在墙上画上“美少女”的头像并写上“到此一游”。

满意地坐在椅子上,悠闲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蹑手蹑脚地出了书房,溜进三王爷府的寝院。这钟离木也和钟离明有个习惯,行闺房乐事时不许有人看守。


还没潜近,远远地就听见一声声或低或高的声音。“不好,来晚了!”几乎跳脚地蹿到窗户下,猴急地戳破窗户纸,眼珠子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都进行到一半了!?早知道早点过来了――”悔得差点要咬碎一口银牙。

“嗯,王爷…………”

“又是屁股背对着我?”只能看到那女子的半边身子,其余的都是那男人乱晃的臀部。银卿火一下子蹿了出来。已经晚来了,却还不能看得尽兴!

“银卿……银卿……”

火气瞬间歼灭,银卿后背冒了一片冰凉。三哥……三哥嘴里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被发现了……?

“王、王爷……”那身下的女子骤然清醒,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受伤地看着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无助地跟着韵律晃动,泪却缓缓流了出来。

男人越来越兴奋,情动之际大吼一声“银卿”后便从那侍妾身上翻身下去。

银卿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吧,屋内的灯火透过那个小孔微弱地照在她的鼻子上,她无措地后退了一步。三哥他竟然……

“下去。”冰冷的声音。

“王、王爷……”

“出去。”

门开了,银卿赶紧回过神,侧身隐到了黑暗中。听着那侍妾的抽泣声逐渐远去,银卿心神未定地再次伏在那窗户边向里看了眼钟离木。心头突然多了一团乱麻,堵得难受。决定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今天真是失策,”银卿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捂住头,不停地说着:“三哥怎么会……三哥怎么会?”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起了床,本来想赖在床上不起的,可是王桂王总管焦急地硬把她拉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哎,”王桂带着伤瘸着腿跟在她的身后,“您快梳洗吧,皇宫里派人来接您用膳了。公主哎,您快点吧,迟了可就不好了呀!”

银卿无精打采地坐在铜镜前,任由小兔子给她梳发。

“公主真是倾国绝色啊,就是天仙在世也比不上公主的一根头发。”王桂笑眼眯眯,拍着马屁。

银卿打着瞌睡,无动于衷,其实在她穿越在这个世界上时,除了醒来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手表和太阳能手电筒一起跟着穿过来以外,还给了她这一副妖艳的外貌,大概是对她早早死去的补偿罢。

几乎是睡着被抬进皇宫的。

“妹妹的精神不是很好啊。”

绿苑凉亭,花靡风起。

“苏姐姐。”银卿捂嘴打哈欠,喝了口面前的茶水,“我就等着开膳呢。”

“时辰还早,你皇帝哥哥还在批奏折。妹妹随我去向太后请安吧。她老人家的圣体近来不大好。”上来便去拉她。

“我还是不去了。”银卿挣扎着抽出手,死坐在石凳上,苦涩地笑道,“苏姐姐莫要为难我。太后见了我若来了气,伤了圣体就就更加不好了。”

“妹妹,何出此言?”苏皖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银卿垂下头:“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最让她不自在的便是那个太后老妖婆,从来就看自己不顺眼,硬是有事没事找茬训斥自己。还好后来哥哥封了王,从这宫里搬了出去才开始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休得胡说,我可不知道。别胡闹了,太后还惦记着你呢。快来吧。”

银卿极不情愿地被拉进太后的凤栖宫。

“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勉强行完礼便站到了一侧,瞥着眼瞧睡躺在上方的老女人。已经五六年过去了,再年轻的人都会被时间催老,上头的女人便是如此。

“太后,臣妾带了银卿公主来探望您了。”苏皖语走上去,挥退给太后捶腿的丫环,半蹲着身子亲力为之。

“银卿……”太后这才睁开眼,有些疲惫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一丝精神,幽冷道:“抬头给哀家看看。”

银卿抬头对上太后的眸子。

“果然是她的女儿。”探究近乎冷洌地上下打量完后又鄙夷地哼了出声,“越长越像了。一副妖精相。”

你个老女人。银卿在心理将她咒骂了上千遍。妖精相又怎么了?起码也是倾国倾城,哪像你,皮肤松垮地和癞皮狗似的。真是个老不死的。真后悔踏进这里。

苏皖语转移珠眸,看着下面的银卿的难堪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

“你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太后又闭上了眼睛。

苏皖语移上前,捏揉太后的肩,讨好地笑道:“太后,银卿公主难得进宫一次,今儿可是皇上左派人右派人去请才请到的呢。”说着又偏头瞥了银卿一眼,方才又道:“公主听到太后您圣体不适可惦记着呢,急匆匆地赶来看望您。太后您就别生气了,不然皇上会怪罪的。”

银卿刚才得了那太后的话本打算调头就走的,可苏皖语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想着自己不能驳了苏姐姐的面子,现下想走也不怎么能走了,左右为难。

“哼!”太后蓦地翻身坐了起来,面色凝重,竟是盛怒,指着银姬咬牙道,“哀家就不信皇儿会为了这么个妖精来治哀家的罪!”

“太后,您息怒啊。都是臣妾不好,说错了话,您要罚就罚臣妾吧。”苏皖语立马跪在地上,面色慌张地低垂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皖语,你太善良了。”半晌后太后叹了口气,“皇上那么冷落你,你还为了这个妖精说话。”

“臣妾……臣妾……”苏皖语哽咽了半会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银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皇帝哥哥冷落苏姐姐关自己什么事?她可是难得来一次皇宫的啊。这个老女人信口雌黄,含血喷人,上天有眼叫她口舌生疮。银卿咒骂完倔强地扭头看着别处就是不看她,她要藐视她。

太后眯着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情,寒若冰霜的眸子罩在银卿身上,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母后。”突兀的男音如一把剑瞬间**一室的冰霜中,狠狠地砸出一条裂缝。

“皇上万岁。”苏皖语慌忙站了起来,堆上笑容福神请安。这笑硬挤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钟离锦的眉头皱了几分,再看向还在扭头看墙的银卿,又看着面色还带愠色的太后,心中了然了几分。

“母后,莫不是身子又有哪儿不适?”

“哼,这些生厌的人老在眼前晃悠哪能好的了。”太后又依偎在睡榻上,眼睛有意无意地瞅着银姬,似要活吞。

“那母后多加休息。儿臣和银卿不敢打扰,先告退了。”钟离锦拉起银卿的袖子往外走。

苏皖语看着他们,张开了嘴,却没有喊出声。有些落寞,有些忌恨。自己又被排除在外……

“皖语,给哀家捏捏肩。哀家最喜欢你捏了。”

“是。”苏皖语垂下眼帘,转过身,跪在一旁捏了起来,茫然的眼眸带着雾气,惆怅的思绪越飘越远。

在见到桂花暖鸭的那一霎那,银卿便将在太后受的气忘得烟消云散了,满眼里装的都是肥肥的鸭子。也顾不得繁琐的礼仪,伸手便撕。

“银卿,”钟离锦笑着看她塞得鼓鼓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你可还生太后的气?皇帝哥哥给你赔罪了。”

银卿有点不快地放下手中的鸭脖子,没奈何地看了他道:“不生气了。习惯了,哪天太后对我好反而奇怪呢。不生气了。”恨恨地撕嚼着骨头。

“银卿,再过三天寡人就要选妃了……”钟离锦犹豫地曲了曲手指,突地上前牢牢握着她油腻的手,“银卿,做皇帝哥哥的妃子好么?”

嗵――鸭肋骨直接掉在了地上。银卿呆愣,余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试图抽出,“皇帝哥哥在开玩笑吧。”

周身的奴才们早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轻轻掩了门。

“银卿,寡人……我……我、我……”

银卿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反抓住他的手,大声叫道:“呀,皇帝哥哥你怎么了?被噎着了么?来人啊!唤太医!来人啊!”

果不其然,一群人闻声豁地闯了进来,尤其是那个汪全吓得径直跪倒在地。钟离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旦生气脸色就会十分地苍白,真像被噎住了。

太医慌慌张张地进来了,没一会太后和皇后都赶过来了,银卿则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钟离锦被众人拥簇着,却没有点破银卿的把戏。心中惆怅暗恼,他还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呢!目送着她做贼外逃的背影心中更是苦涩,银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钟离明站在王爷府大门口,王桂则愁眉苦脸地跪在一旁,终于在看见公主的轿子后王桂如获大释,禁不住老泪横流,他为了这个小祖宗不知受了多少的冤枉罪。

银卿一路长吁短叹,坐立不安。三哥是这样,皇帝哥哥也是这样,真不该如何自处了。“今天真是烦透我了,连一只鸭都没能啃完!我的桂花暖鸭啊!气死我了!今晚我一定要去四哥寝地玩乐玩乐!”发狠地叫着,说着说着又憧憬开来,“传闻qinglou的姑娘最喜欢四哥了,肯定是床上功夫不错!”

等下了轿,抬头便瞥见了钟离明阴郁的脸。“哥哥!你站在门口干嘛,等我?”

钟离明也不理她,抬手袖一挥便转身进了府,留下摸不到头脑的银卿。“王总管,你怎么也跪在大门口?你做错什么事遭哥哥惩罚了吗?”

王桂听了,委屈的瞅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小祖宗你!哎哟——我这老腰老屁股哟!”吃痛地摸了摸腰。

“公主,王总管昨天的的伤还没有好,今天又跪了这么久,您就让他起身吧,”小兔子有些不舍,“您的命令就是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公主就饶了王总管吧。”

“算了,你起来吧,若哥哥再罚你就说是我让你起来休息的。”银卿摆摆手,进府径自去了钟离明的书房。在书房门口碰到他的大姬妾晨儿。晨儿远远地向她招手,拉她到了一处。

“王爷午时回来没见着你,得知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进了宫,很不高兴呢。罚了王桂,自己又一直站在门口等了您回来,现在还在气头上。”

银卿有些木然,更多的则是无语。

这晨儿是钟离明十四岁便进府了的,只是个侍寝的,谈不上嫁娶之名,更没有名分。而且钟离明府上的姬妾众多,如今几乎一天换一个,她自然早不受宠了。只不过素来和银卿关系较好,所以还能留在钟离明的身边。

“想不到哥哥还这么小气。我去吃只鸭还要通报他?我又不是小孩了。”银卿负气地转身,“他爱生气就生气吧。”

晨儿撇开头,眼一丝幽光闪过,拉着银卿的衣角沉默了片刻,方才低语:“王爷……是紧张你。”

银卿隐隐觉得她有些奇怪,怎么今天所有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晨姐姐,我饿了,先去吃饭。我哥若不生气了就派人来通知我。”说完指了指肚子,微微一笑便又逃也似的溜了。

“哥哥爱上妹妹是禁忌,王爷你知不知道……”晨儿虚弱地倚在廊庭的柱上,喃喃呓语。风吹来带着这些话四处飘逸,最终隐遁在茫茫的空中。

筷子慵懒地在菜上来回划着圈,银卿想着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那么多年了。她记得自己在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博物馆盗出了那幅名冠天下的油画《蒙娜丽莎》时不小心触动了脚后跟的一根极其微小的根本没有察觉的红外线,立即警报四起,在被**围追不慎从楼梯上滚下。等醒来时自己竟到了这个异世界而且还是婴儿的模样,而那幅《蒙娜丽莎》大概留在了原先的那个世界了。

“王爷。”

小兔子在旁边叫了一声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抬头看着钟离明略沉着脸坐在自己身边,咬着筷装作不知情的问道:“哥哥你今天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你独自进宫可有受了委屈?”

心内柔软之处被一根琴弦轻轻触动了,原来哥哥是担心自己。银卿抽了抽鼻,用沉默回答了他。

钟离明也不说话,拿起一双筷,手在半空停了良久,才道:“吃吧。”

“哥哥……”

“哥哥定会将你的委屈都尽数讨回来。”钟离明眼金光一闪,随后柔和了下来,拍拍她的肩,“先吃饭。”

银卿知道在这个世界待她最好的就是钟离明了。在21世纪她只是个孤儿,除了后来收养她的师傅外没有朋友,只知道去盗一些没有人敢盗的东西来寻求刺激。在这里她有了哥哥,时常宠着她,这大概就是老天看她可怜对她的补偿。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良心发现而不去看她哥哥的春宫真人秀的!

“王、王爷。”王桂哆哆嗦嗦地站进来,“太后传旨招您过去呢。好像和三日后皇上选妃有关。”

银卿一听到“选妃”二字有些慌乱,立即垂下头,咬住了筷尖,想起宫钟离锦对她说的话,咽了咽口水。

钟离明眼色复杂地扫过银卿的脸,带着红宝石扳指的手指微微蜷缩,平静地道:“备轿。”便走了出去。

“小兔子。”

“公主,奴婢在。”

“我不吃了。让厨子卤只鸭送到我房来。”

“好呀好呀——”

银姬瞪了她一眼:“你好个什么?”

“奴婢有鸭吃当然好了,公主,您会赏奴婢吃的吧?”

“知道还不快去!话再多没得吃!”

小兔子是当年钟离明封王时带着银卿住到新王府时在街上捡的。那时她在街边要饭,因为瘦弱总抢不到饭吃,恰巧八岁的银卿坐在轿里揭开轿帘时看到她缩在角落里哭,就带了她一起进了府。钟离明见了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任由她留了下来。因为那时她很小很瘦,银卿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兔子。

银卿吃完了鸭便撵走了小兔子,从床下面找出那天晚上在皇宫偷的东西,方方正正好大的一块玉,没有一丝瑕疵。放在手掌间细摸。“咦,宫里少了这个也不派人找,却去找个破瓶。难道这是个赝品?”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我明明是从那盒里拿的啊。”

一头栽倒在被里,呼呼地吸气。又想到今天在凤栖宫的事,顿时感到一阵羞辱。“死妖婆,老不死的,八格牙路。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咒你脸上长疮,头发掉光。”手指触到那方方正正的东西,透着些凉意,突然计上心头,“死巫婆,看你没有了太后凤玺会不会哭!”

谁知脑袋一触棉被,闻见上面似有似无的香气,竟昏昏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越睡头越昏沉,奇奇怪怪的梦魇困得她难受,索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珠动了动,瞳孔里倒映出一张男子俊逸的脸,女子闺房进来了个男人这是何等要命的事,支起身子刚要尖叫时恰巧想起了来者何人,便又倒了下去慵懒地伸着懒腰:“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钟离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并没有答话,而是问道:“银卿,你愿意做皇上的妃子么?”

“什么!”

“如果你愿意,哥哥定会让你成为那后宫中权位最高的女子,你不必担心。”

“什么!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好的要为我讨委屈呢?现在却要我去做皇帝哥哥的妃子!”银卿从床上跳了起来,拉扯被子时却被个一重物砸到了手,生生地疼。天雷勾到了地火,刚想发飙可在瞥道那重物时吃了一惊,连忙拉上被子将其盖了起来,心里嘀咕着不知哥哥可曾看见。

“虽然不能当上皇后,但是皇帝保证给你皇后一样的待遇,甚至比她还要高的权力。”钟离明说得甚是苦涩,把玩着茶杯的手指紧紧掐住杯沿,好似要硬生生地将其掐破。

“你若要那权力你去做那鸟贵妃好了,别扯上我!”银卿将被子向里推了推,确定不会被发觉被子下面藏了东西后跳下了床,坐到梳妆镜前,“真叫人郁闷死了。没想到哥哥你是这样的人,算我以前认错你啦!”

哐当――杯子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银卿――”钟离明急急地叫出了声,非但没有生气双眼反而闪耀出不一样的光泽,“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才不要进那破皇宫做什么破贵妃。钟离明,我警告你,你趁早打消你的主意。”银卿拔下发髻上的珠钗,怪不得睡不安稳,这些玩意压在头上准能把脖子压折了。

“好!好!好!”钟离明连声答应,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那戴在手指上的红宝石正好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去当他那什么破贵妃!”

原本以为他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逼自己就范,因此准备了好些话想堵他,还打定主意就算离家出走也不屈服在他的**之下,如今却是意想不到的情形,怯怯地道:“哥哥,你不希望我进宫了?”

“我从不希望你进宫。”

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了地,银卿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妹的,你不早说,吓死我了。那你刚才说那么一大堆话吓我干吗?”

“银卿,你不喜欢当今皇帝么?”钟离明试探道。

“只是哥哥的那种喜欢。如果是和他做了夫妻那才奇怪呢。”白了他一眼。皇帝哥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妃子,要她天天晚上看相同的春宫真人秀她才不干呢,而且皇宫就像牢笼,想出去换换眼福谈何容易,她又不是傻子!

“王爷,公主。”王桂小声地走了进来,鼠头鼠眼地瞄了瞄四周,在钟离明耳边低声嘟囔着什么。

“哥哥,天晚了,你会去歇着吧。我困了,要睡觉了。”要不是王桂进来她还没意识到着天已经大黑了,偷偷拉开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瞧了眼里面的手表,已经快九点了。

“你休息吧。”钟离明站起身子,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

“我有猪那么能睡么?哥哥真是傻子。嘿嘿――”银卿从柜子里拿出黑色夜行服。现在是她的夜间娱乐时间!

吹灭屋里的蜡烛后脚已经跨出去时又及时收了回来。将被子下的那个正正方方的大玉块掏了出来,牙齿咬住手电筒,一手拿匕首撬开了墙上的一块砖,再拿出里面的另一块砖,将那玉放了进去,盖上砖块。还好她的房间是加砖加厚型的。随手将多出来的砖块扔出窗外,人也跟着闪了出去。

“先去盗了那老巫婆的玉玺。”银卿在房檐上坏笑两声,怀中的八爪倒钩往深宫高墙内的参天大树上一抛,直接滑进有卫兵来回巡视的在月光下发着幽光的皇宫,好歹也是个在宫里呆过的公主,寻卫兵交错时间以及盲点,当然是相当摸的清楚的了。

“哀家不同意让那个银卿进宫。她天生和哀家犯冲,她进宫哀家就离宫。”

银卿一个滚身滚到了太后寝宫的窗下,刚好听到这一句话,当下反胃。切,你用八抬大轿请我进来我还不进来呢!

“舍妹既与皇上无缘,那么还是代嫁闺中吧。”

钟离明的声音,他竟然进了宫!银卿有些意外。

“不行,本朝律令凡是二八的女子必须出嫁,为本朝繁衍后嗣。”太后顿了半晌后又道:“哀家虽然不喜欢她,但她终究是先帝亲封的公主,一般的王公贵族也配不上她。哀家早已择好了一名佳婿……”

“太后一向慧眼,不知择的是哪家?”钟离明的声音。

“五王爷,钟离弦。”

“什么?”皇帝和钟离明同时惊叫出声。

“那孩子从小老实安分,银卿嫁过去定不会受气。”

“可是,母后,五弟他是个傻子啊!”

什么!傻子!那个老巫婆竟把她指给傻子!慧眼个屁啊!银卿差点冲进去和她拼命。他奶奶的!老实安分……哪个傻子不老实安分!

银卿的脑子里满是那些傻子口水乱流的景象。

“还请太后收回成命。”钟离明沉着有力地回绝道,“银卿和弦弟从小就不曾见过面,嫁过去十分不妥。”

太后不耐烦地哼道:“钟离弦那孩子哀家看着挺好,嫁过去自然就见着面了。二王爷,银卿和你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小时候腻在一起倒还罢了,如今你和她都已长大成人,即便我们不在意,可民间的那些流言可不得不防,小心伤了皇家的脸面。哀家可是听说你府里的姬妾比皇宫里的还多,银卿继续住在你那里也会有诸多的不便吧,几个王爷中哀家可是最疼爱着你的,你可不要负了哀家的美意。”

“太后,银卿的事臣不好做主,得由她自己决定。”

“哥哥好样的!”银卿骄傲地道,“不亏我喊了你那么多年的哥哥!”


“二王爷!”太后厉声而起。

“母后!”皇帝也出面了,“这件事还望从长计议,而且银卿毫不知情,这样恐怕不妥。”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翅膀都硬了,哀家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不要忘了现在的天下还握在谁的手里!二王爷,你手里的兵权哀家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太后,即便是这样臣也不能遵从太后的旨意,舍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如今到出嫁年龄,她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委身于五弟,难道要让银卿以后都过着伺候他人的日子?”

“放肆!哀家是老了,可是权利还在,哀家自是不喜银卿,但弦儿那孩子哪里不好?傻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弟弟,是个王爷,他还配得起银卿!”说完猛的拍了拍桌子!

“母后,您息怒,银卿即便是不留在宫中做寡人的妃子,也不至于许了五弟,容些时日让二弟想想。”

“哼,你恐怕也是怕我将你的银卿妹妹嫁给弦儿吧,你们那些个小心思以为哀家不知道?哀家乏了,你们都出去,此事哀家绝不退步,银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结果都一样,没什么好想的。”

妈的,这个该死的老巫婆!你怎么还不死了下十八层地狱,银卿憋了一肚的火,恨恨地发誓道:“今天老娘不埋了你的凤玺我钟离银卿的名字倒过来写!气死我了!”一腔的怒火不知该去何处宣泄,直接去弄老巫婆她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于是临时决定还是先去四哥的府上玩玩,看看真人秀缓解一下心情,不然早晚得气吐血。

说是玩玩却不走大门,愣是甩着小八爪飞檐走壁,小偷小摸地出了皇宫后又进了四王爷府,一头扎进寝室的院里。

刚到寝院门口就听到一声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

好戏!这肯定是场好戏!银卿三步并成两步,快跑到窗下,伸出两根手指舔了舔舌头依着窗户纸戳了下去。

“哇呜……”银卿激动地赶紧捂住嘴。今天她终于让她看到了可以让人血脉喷张的真人激情戏了!想不到钟离萧竟然爱在房事上玩花样。

啧啧啧,被吊在床上空的女的皮肤那个白呀………

银卿大大地吞着口水。钟离萧居然有一张这么大的床,而且还是横着放的,放眼望去什么都一清二楚。

“真是极品啊,和钟离明的那些侍妾有的一拼,就是再大一点就更完美了。”银卿感慨地唇语着。然后他发现此时的钟离萧竟比平时更添几分魅力,尤其在他狂乱迷情时,神情都是那么地令人心醉,难怪都说qinglou女子都喜欢他,看来是有道理的。

就在他要到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王爷?”那女咬着唇,不明所以,钟离萧解下系在床柱上的栓脚两条白布条,将她放下……

“想不到四哥在这方面还真有两下。”银卿看得两眼淫光大放,活脱脱的一条要吃人的狼。

直到里面便传来一声闷吼。

银卿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里面,看得真切,心里暗道这女肯定地位低下,不然钟离箫也不会不给她受孕的机会。

半晌后钟离萧舒服地缓过劲,抓起床沿上的一件白衣随意地披上,样子显得慵懒且邪魅。

“散场喽。”银卿转了转有些酸的脖,打算退场。

“啊——”

刚退了两步却又听见那女声音。

难道四哥雄风再起?银卿立马又两眼放光,狂奔了回去,还依着刚才戳的那个洞眼巴巴地往里瞧。

“我靠,我勒个去,四哥要不要这么会玩?”银卿不敢置信地双眼圆瞪,闷闷的哼了一句“So Cool”

看得如痴如醉之际忽闻不远处有石撞击的细小沙沙声。有人来了!

银卿闪身躲到寝室的另一侧墙下,还好这屋的四面墙都装有窗户,伸出手指又戳破了面前的这扇窗户纸。

“王爷。”

来者看来是府上的一名家丁。钟离萧迅速抓起枕头边上的匕首一挥,便割断了那绑着手腕的白布条,挥手示意那女下去。

“进来。”钟离萧起身走在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女仅来得及披了件亵衣,苍白着脸匆匆从进来的家丁身边擦过,而那家丁始终连头都没有抬过。

“王爷,宫的探子来报,太后要将银卿公主嫁给五王爷钟离弦。”

“弦?那个傻子?呵呵——”,说罢便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看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嘲讽。

银卿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由于这扇窗户有些远所以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太后以皇位和兵权要挟,皇上和二王爷好像都显得无能为力。”

“皇帝大哥也太无能了,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办法得到,还保护不了,若是我,早就将太后软禁起来了,哪还由得她兴风作浪。”

那个家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首立于一侧。

“你下去吧。”钟离萧瞥了他一眼,“叫探子再探,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汇报。”

“是。”

天呐!皇宫里那么多眼线,皇帝哥哥竟然不知道,在皇宫真是不好,明里有人监视,暗里又有人监视,这还叫生活么!指不定哪天小命都没了。

“呵呵,傻子还真有傻福,能娶到这么个人儿,想必上辈子行了些善吧,有好戏可以看了。”

银卿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听到里面传出的这声感叹,没奈何地努了努嘴,他是有傻福,那给了她什么福!真是说风凉话不腰疼。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太后为什么要在皇帝哥哥选妃之际把她嫁出去,还嫁给一个傻子?单纯的不喜欢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听那语气怕是早就谋划好了的吧,妈的,她上辈子只是一个盗贼,什么宫斗剧都没看过,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也猜不准老巫婆的心思,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嫁,或许嫁了还更自由,傻子懂个什么?洞房都不会,一把迷药一撒,该逛qinglou逛qinglou,该偷东西偷东西,这样一想,银卿心里瞬间舒坦了。


再次翻过了皇宫潜入太后的寝宫时皇帝和钟离明早已经不在了,此刻她还记得她发过的誓。想当年在世界顶级的博物馆内盗物时都鲜少出差错,更何况现在在这古人的地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她盗走了太后的凤玺,突然觉得光埋起来似乎并不解恨,于是坏脑筋灵机一动,贼贼地笑了。从腰间卸下匕首,嘴巴叼着手电筒,在凤玺上刻画了起来。嘴里喃喃不清地道:“你个臭老巫婆,叫你整我,以后你每盖一次章都会留下我的痕迹,磕碜死你。”说罢将刻着字和图的底端拿到眼前照了照,看到上面可爱的“美少女”头像得意地哼了哼。随地刨开了一个坑将着凤玺埋了进去,踩了个结实。

“有本事慢慢找吧。本公主回府睡觉去也!”

回府睡到天蒙蒙亮之际银卿就被剧烈地摇醒了。

“小兔子!你胆子大了啊!竟敢打搅本公主睡觉。你忘了本公主定下的铁规了么!”银卿一边打瞌睡一边威胁着。

“公、公主,我不是故、故意的,是宫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奶奶的!宫里闹鬼么?怎么老出事!”银卿依旧闭眼,大声嚷道,“不管什么事,和睡觉比起来都不是事!”

“太后的凤、凤玺不见了!”小兔子怕怕地道。

“不见就不见了!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偷的。”银卿胡乱地喊完后立即有了三分的清醒,睁开眼睛,有几分欣喜,“你说太后发现她的凤玺不见了?”

“是……公主你怎么好像有些……幸灾乐祸……”

“胡说什么!”当即在她的头上敲去,“我哪有好像有些幸灾乐祸,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我哥哥呢?”

“王爷、王爷已经进宫去了。”小兔子惨兮兮地揉着脑袋。

“本公主也得进宫慰问慰问才对,小兔子,快、给我选件漂亮的衣服,本公主要去宫用早膳!”

今天的心情就是那个好呀!待会儿一定得去参观参观老巫婆跳脚的模样以泄她心头之恨!

以前特讨厌坐在马车上一晃一晃的,今天却觉得马车的节奏是那么的欢快。

进了皇宫,她被太监领着走进后宫太后居住的地方,等到近处时便遣退了那领路之人,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先偷听一些再说。

“上次皇帝的古董花瓶被盗了,这次胆肥了,偷到哀家的头上来了!”太后大怒。

“难道又是那“美少女”干的?”说话的是钟离木。

“是或许不是,也有可能是内贼。”钟离萧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

“来人,将昨晚所有执勤的宫女太监给哀家仔细地打,打道他们招了为止。”太后听了钟离萧的话立即下令。

“太后饶命啊——”远处随即传来几声哀鸣和惨嚎。

银卿有些不忍,她只是想报复那老巫婆,没想过要连累其他人。

“参见太后,参见皇上和几位王爷。”银卿索性硬着头皮跨进了屋,“参见皇后。”

太后本来心情就跌倒了谷底,看到她更是心里堵得慌,没好气地硬邦邦地道:“一大早起床就看见不想看见的东西,哀家现在呼吸都不顺了,杵在这干什么,见到你就没什么好事,给哀家出去。”

皇后苏皖语见机赶紧倒了杯参茶端给了太后:“母后,您喝点水润润肺,银卿妹妹也是担心你,你别动气了。”

太后“嗯”了一声,喝了一小口。

钟离明瞪着银卿,明显在责怪她没事跑这来受气干嘛。

银卿压下心头的火气,低头咬牙道:“儿臣听说太后您的凤玺被盗了,特来为您解忧。不知这皇宫上下可有找找,说不定被人藏在了某处。”

“银卿妹妹,”皇后温和地开口,“这皇宫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

“哦?难道钻地里去了?”银卿意有所指,不知这些人是否聪明。

钟离明听了她的话后微皱了眉,对身旁的侍卫招了招手,吩咐了些什么。那侍卫便领命出去了。

“银卿你过来。”钟离明低声呼道。

银卿乖乖地走到了哥哥的身边,扫过钟离萧时,想起昨晚他的衣衫半坦的模样,脸先是一红,瞥道钟离木时脸色却又变了几变,说不出的别扭。

半个时辰都没有人说话,似乎在等什么。终于有士兵跑了进来,跪下道:“启禀太后,凤玺找到了。”

“快呈上来。”皇上钟离锦赶紧道。

凤玺被和着泥土呈了上来。太后像对待宝贝一样将它紧紧拥在怀,小心翼翼地擦拭。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钟离明询问那士兵。

“回王爷,在太后寝室旁的花圃内。”

钟离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那士兵退下后对太后道:“恭喜太后的凤玺失而复得,看来那贼只是想恶作剧罢了。”

那是当然!银卿在心里极是赞同。这个破凤玺谁会要啊,要不是为了整老巫婆,她还懒得费那个劲,妈的老巫婆还当了个宝贝。

“啊!”太后尖叫一声,怀里的凤玺陡然抛出,眼看就在要砸地之际一个太监及时人仰马翻地接住了,众人这才顺了口气。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钟离锦接过凤玺,不明所以。

“上面、上面……”太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银卿强忍着笑,叫你威风,老巫婆终于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了吧。

“印泥。”钟离锦喊了声,立即有人双手捧上了。他将凤玺沾了沾印泥,有人赶紧奉上了一张白纸,凤玺结结实实地盖了上去。

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只有银卿快要憋成内伤了。她好想笑!好想笑!

“美少女?”先开口的是钟离木,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美少女”的头像好半天突然红了眼,“她前天在我的府上盗走了我的一块稀世美玉!”

经他这么一叫银卿想了起来,她是把那块汗血玉拿走了,现在应该在她的床下躺着。

太后气得直抖:“哀、哀家……要、要把这个……美少女活活、活活地剥皮!”

“上次盗走了皇上的一只花瓶,这贼留不得。”皇后赶紧给太后递参茶。

钟离锦闻后突然沉下脸,沉默缄言,竟似在发愁却又不敢表现出现。

“这个“美少女”太可恶了!”钟离木恨得牙直痒痒。

“臣追查了这盗贼好几天,都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不知他是男是女。似乎……似乎……是鬼魅。”钟离萧有些头疼地摇摇头。

“切,鬼魅,我还是神呢!鬼魅哪有我这么漂亮这么聪明。”银卿自鸣得意地暗道。


“依臣看这“美少女”似乎是个小孩的个性,只是单纯地恶作剧。”钟离明分析道,“既然这样不如设个陷阱将其捕获。”

银卿不屑的撇嘴,捕获我,我这个美少女就在你们面前,你们的陷阱我都会知道的好么,怎么可能会捉的住我呢,不过这些人只有哥哥能想到这个,还是比较聪明的。

太后按住心口不住地哼哼,看来是气急攻心了,不得不被抬进寝宫休息,皇后也跟着去了,剩下的几个人在商量着如何设陷阱。

银卿在一旁吃糕点吃得乐乎其乎,勉勉强强将他们的计划都听入了耳内,对于整个计划钟离锦似乎并不怎么赞同,尤其是要让他以“玉玺”做饵时,更是黑着一张脸。

“皇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钟离木也着急的劝道,其实只要能捉到那“美少女”他什么都舍得!他的这番话很快得到了钟离明的赞同。

“是啊,皇上,臣定会部署周到,不会让玉玺有任何损失。”钟离明再三保证。

“皇上,这盗贼一日不除,皇宫永无宁日啊,先是您的花瓶,再是木王爷的宝玉,现在是太后的凤玺,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众人互递了眼色,齐声劝道。

“大家说得对。”银卿打着饱嗝,横**一脚,“只要计划周到,定会抓住他的,除非他是……是……”尾音拖了老长,“是神!”

“是神是鬼明日见分晓。”钟离明不悦地拍着她的脑袋,“皇上,臣等先行告退。”

“银卿……”钟离锦在他们身后低唤了一声。

银卿匆匆转头对他笑了笑后疾步跟上了钟离明。自从上次委婉地拒绝了他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异常尴尬。

“银卿……”钟离明压低着头,挣扎了许久,“你下午就离京,去个远一点但漂亮的地方玩一玩,好么?”

银卿刚要诧异地问为什么,但抬眼看见他阴霾的面容时顿时明白了,不做声,静静地跟在他旁边慢慢走着。

“我还有个五哥是么,怎么我都没见过他?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是她心里一直想问的,索性都问了出来。

钟离明明显吃了一惊。“谁和你说的!”

“我知道太后要将我指给了他。”垂了垂睫毛,“你别问谁告诉我的,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钟离明低吟不语,面对银卿的眼睛目光不住地躲闪。“他只是个傻子,自小失宠于父皇,在你进宫前他便被遣到了很远的地方了,对于他我并不想说太多……”

很远的地方……就是离京都很远喽!

“你放心,哥哥就算拼掉所有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离京远,对方还是个老实的傻子……那她做什么事就不会受约束!不用受老巫婆的气,也不用看着皇帝哥哥尴尬,更不用看着三哥别扭!

“银卿,你相信哥哥,就算不做王爷我也会保你周全。”

“不,哥哥,我嫁,你听我说。”银卿吸吸鼻,停下脚步看着他,“哥哥,你总是让我感动。从小你就疼我,处处护着我,我知道,为了我你受了不少委屈。好不容易熬过了皇位之争做了王爷,如今终于能手握部分兵权,我不希望你功亏一篑。”

“银卿,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可以放弃这些……”手抚上她细致的容颜,“你是哥哥自小疼爱的妹妹,哥哥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哥哥不在乎那些。”

一瞬间的感动就此侵入心底深处。银卿撇开脸,避开了他亲抚的手,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哥哥,你难道忘了你母妃的惨死么!”半晌,银卿厉声责喝道,“你忘了你还说过要为我的全家遭灭门讨回公道了么!”

“我……”,面对银卿的厉声责问,钟离明不知道如何回答。

“现在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一点点,所有的都会实现。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即使你要放弃我也不允许!”银卿此时脸上是少有的认真和严肃,“我决定嫁给那个傻子,你知道的,我受的不别人管束,离京,就当为我自己,也为了我们以后,我会等你,等你有实力时接我回来。”

说完她倔强地走在最前面。

虽然她本不应该是这里的人,但她也是经历了婴儿时期直至长到了这般大,其中的人情冷热却是真真实实的。一直是孤儿的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关爱,而在这里,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然而家族被灭,尤其是疼爱她的父母血肉模糊横死在眼前的画面是无论如何也磨灭不掉的,得而复失的心痛永远是一根刺,在心拔不出。

她知道她不单单是为了玩才说那些话的。

一路再无话,两人各自进了等在宫门外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他们面对面坐着,银卿看着窗外出神,钟离明凝重地看着车板,气息有些粗重。银卿也不看他,脑中盘旋的都是刚才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休息了很久了,该是时候为这个世界的父母复仇做准备了。

回到王府后钟离明径直进了府。银卿知道哥哥心里难受,也很生气,想必也被自己说的那些话扎了心,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便独自回了房。

王桂见两个主子自进了宫回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也不敢问,明哲保身地低头跟在王爷的身后。

银卿回到房间后就一头栽进自己的床上,来回在被上翻滚。突然她意识到一件很棘手的事!等她出嫁后“美少女”自然也就从京都消失,自己不就自动成了嫌疑犯了么!

左想右想决定来个金蝉脱壳。

将以前盗的东西从床下面找了出来,又寻了块破布打包好后先扔到一边准备去钟离明那探探底细。

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了王府的总管王桂。“王总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王爷让奴才送进宫的东西。”

“给本公主瞧瞧。”也不等他答应,一把夺了过来。一看,原来是用来擒她的初步计划书。

“公主,公主,您慢点拿,别给撕了——”王桂生怕这祖宗手一抖把这张纸弄得少胳膊断腿的。

“咯,你快送到宫里去吧。”细细看了两遍后装作不以为意地还了回去,想不到哥哥想用激将法逼她出来。

转身瞥到了晨儿手捧饭菜正从对面的走廊经过,忙上前喊道:“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