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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碰瓷当皇后

我靠碰瓷当皇后

楚洛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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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毒师,一朝穿越成喝水被呛死的傻子?蛇蝎后母,斗!白莲姐妹,打!纷乱后宫,争!且看我如何装疯卖傻,步步为营,把男神揽入怀中

来源:掌文   主角: 楚洛笙萧从墨   时间:2022-05-07 08:26:56

小说介绍

楚洛笙萧从墨《我靠碰瓷当皇后》讲的是末世毒师,一朝穿越成喝水被呛死的傻子?蛇蝎后母,斗!白莲姐妹,打!纷乱后宫,争!且看我如何装疯卖傻,步步为营,把男神揽入怀中

第1章

精彩节选


"你说这丫头死了我心里怎么这么慌呢,她好歹也是尚书府嫡女呀。"

"嫡女怎么了,不过是夫人的眼中刺而已,要是夫人知道她死了,指不定多高兴。"

"也是,如果尚书大人真在意她,这几年也不会不管不问,倒是可惜这小脸蛋了,要不是夫人要处理她,拖到怡红院能卖不少钱呢。"

"走吧走吧,就丢这儿,回去赶紧用艾草洗个澡,别被感染了。"

红树村外,一胖一瘦两个妇人脸上蒙着纱布,手里抬着一个断了气的女子,随意把女子扔向坑里她们便匆忙离开。

最近瘟疫爆发,为了防止传染,尸体都会被集中丢到这个离村子稍远的荒山上,周围挖了很多坑,每个坑里都有数十具尸体。

夜幕逐渐降临,尸坑里发生诡异的一幕,一名女性尸体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尸体下意识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她有点不敢相信,末世竟然会有这么纯净的空气。

不好!

女子猛然睁眼。

入目是繁星,明月,树木,还有……很多死人!

咦~她不是在跟变异蜥蜴搏斗,然后被变异蜘蛛偷袭,身体都炸开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摸摸头,再捏捏脸,确定自己有血有肉,是个大活人的时候,楚洛笙兴奋的一跃而起。

她不仅没死,而且还活好好的,这运气也没谁了吧!

然而,脚刚落地,只听咔嚓一声。

楚洛笙不敢置信的低头,她的左腿刚才,断了?

低头一看,瞬间吓了一跳,她习惯性皮衣皮裤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打满补丁粗布衣物,而且还有点像古代人的打扮?

不解之际,脑海里忽然涌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主跟她同名,也叫楚洛笙,是瑞安国楚尚书的嫡女,母亲去世后被宋姨娘以修养为由送到乡下,受尽下人折磨,每天做粗活,吃残羹剩饭,原本体弱多病的身体更加虚弱,昨天喝水的时候,原主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呛死了,她的灵魂刚好就重生到原主身上。

……

楚洛笙凌乱在风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末世活了几百年,她见过无数种死法,可喝水被呛死的,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她感叹原主命途多舛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低头,对上一双让人心悸的眼眸。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熟悉的喀嚓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她的右腿,也断了……

失去双腿支撑,身体向下倒去,随即喀嚓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咬牙闭上眼,鼻腔里不断喘着粗气,此刻她很想骂人。

原主的身体早就被毒素侵蚀,骨头脆弱不堪,所幸来自末世的她对痛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骨头断得七零八散,对她来说不过像挠痒痒一般,但是这种弱鸡的感觉让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与此同时,高兴不起来的,还有一个人。

萧从墨一直在用内力抵抗毒素,身体已经很虚弱,被她这么一砸,嘴里扑哧吐出一口黑血。

而比血更黑的,是他的脸。

他堂堂瑞安国皇上,竟被人当了肉垫,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跟女人的接触,虽有后宫三千,却从未碰过一个,要不是担心毒素扩散,他立刻就会取了这个不知好歹女人的命。

"滚下去!"

酝酿许久,他才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本来只断了左腿,后来被拽断了右腿,现在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虽然她这个来自末日的毒师并没有多大的痛觉,但她没打算起身,要不是这个人拽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将头枕在男人腹部,索性两手一摊,"骨头断了,起不来。"

"你……"

萧从墨以为她故意匡他,毕竟没有谁摔这么一下就会断了骨头,况且还是摔在他的身上。

然而,她抬手往他身上用力一拍,咔嚓一声,纤细的手腕立刻软软的耷拉下来。

"看吧,没骗你,我很脆。"

……

这女人,泥捏的吗?

萧从墨无言,脸上的无语变幻莫测,最终咬牙从她身下挪出,嘴里跟着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眉峰忽然凑在一起,毒素正在以他控制不了的速度扩散,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起身盘腿打坐,打算强行逼出毒素,他刚开始运功,嘴里就源源不断溢出黑血,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

楚洛笙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毒已经进入你的五脏六腑,这样做,只会死得更快。"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运功,最终气血攻心倒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就不听人劝呢,这下好了吧。"

他冷眼扫来,"聒噪。"

随即闭眼,用内力养伤。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我不救你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

不论楚洛笙说什么,男人始终双目紧闭,闭口不言,要不是看到他胸口上下起伏,还以为他死了呢。

"真是个无趣的人。"

楚洛笙哼了一声,索性也闭上眼,开始消化原主的。

荒山恢复往日的宁静,只偶尔听到鸟儿飞过,忽然,夜风吹来,周围的树木飒飒作响,一双圆目忽然睁开。

"喂,还活着吗?"

一片寂静。

"别装死,好像有人来了。"

楚洛笙面目凝重,她在末日的功力尽失,好在五官依旧敏锐,就在方才,听到五里开外有一群人不断向着他们靠近,来人数量不少,还带着兵器,估计来者不善。

她不清楚这群人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好不容易重生,她不会轻易就让自己死掉,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无法一个人逃跑,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一直闭目养神的萧从墨终于睁开眼,就在楚洛笙说话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一股杀气逐渐逼近。

刚才他强行祛毒导致毒发攻心,内力几乎溃散,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先前追杀他的那批杀手个个武功高强,没有毒发时还能勉强对抗,而现在胜的概率几乎为零。

正在思索如何脱身之际,一抹白色的身影蠕动着娇小的身子钻进灌木丛,不一会满脸狼狈的又蠕动回来。

……

这女人,属软体动物吗?

楚洛笙本身是一名顶级毒师,解毒治病是她的拿手绝活,没有理会男人眼里的嫌弃,当着他的面拿出刚才采摘的几株草药鼓捣,先把几种奇形怪状的草药捏碎,再把药渣跟另一株淡紫色的草药混在一起揉搓,一粒简单的解毒丸就此制成。

爬到男人身边,递上解毒丸,"吃了它,能暂时抑制你体内的毒。"

闻言,他抬头,盯那粒药丸,面若冰霜。

"我凭什么信你。"声音低沉有力,不急不缓,隐隐还带着几分威严。

楚洛笙见他不接,目光扫向远处晃动的草丛,语气里略显着急,"不出两日,你必定毒发身亡,要想活命就乖乖吃了解毒丸,带我走,我能救你。"

解毒?这个女人刚才是如何断手又断脚的,他可是印象深刻,一个连自己都治不好的人,如何能替他解毒。

"若是你有那般本领,又怎会……"

说话间,楚洛笙趁机将解毒丸塞入他嘴中,男人一个没注意,竟吞了下去。

"你暗算我!"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眼中蕴含杀意。


浓浓的窒息感瞬间将她包围,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通红,楚洛笙用力拍打男人的手,但却无济于事,男人以为她要害他,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楚洛笙气得心里大骂男人是头蠢驴,要是想害他还用等到现在吗?

眼看周围杀气逐渐逼近,楚洛笙努力挣扎着,齿间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放……手,姑奶奶……在救你……"

她一边卖力说话一边伸长双手,用尽所有力气按在男人肩部的穴位。

不过片刻,源源不断的内力犹如洪水猛兽般涌入男人的丹田,看着女人逐渐放大的瞳孔,眉头逐渐隆起,这女人果真在救他?

男人迟疑的时候,手上动作不自觉轻了些,楚洛笙趁机挣脱束缚,大口喘着粗气埋怨,"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救你,你要恩将仇报不成?"

解毒丸已经发挥作用,男人的内力几乎恢复到往日水准,尽管不想承认,但刚才的情况他确实误会了。

看着她因为猛烈咳嗽而有些发红的眼眶,男人微微有些愣神,他好像,下手有些重了。

男人喉间滚动,"误会你了。"

误会?

听着男人毫无悔意的道歉,楚洛笙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她堂堂末日顶级毒师,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抬头吐槽,"你说误会就误会了?那我还要不要面子了,你……"

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她看到身穿黑色滚金长衫的男人迎风而立,微风将他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完美的五官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既禁欲又霸气。

帅!太帅了。

自从进入末世时代,她每天都跟各种变异人打交道,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楚洛笙完全沉浸在帅哥的美色中,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手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过百米。

见她眼冒红心,满脸花痴的模样,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棕色的瞳孔里,仿佛屹立着皑皑雪山,让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个肤浅的女人。

想到她救了自己,男人皱着眉,大手一捞,等楚洛笙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人搂入怀中,而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赫然屹立着三支含有剧毒的箭。

楚洛笙背脊发凉,刚才差点就因为垂涎男色命丧黄泉了。

拍了拍胸口,将嘴凑到男人耳边,"前面的灌木丛有条通道,走!"

她不敢再大意,取出刚才折的毒草,将汁液滴在灌木丛。

"他在这里!"

见自己的箭没有射中,黑衣人大喊一声,瞬间引来十几个同样装扮的黑衣人,待他们赶来,萧从墨和楚洛笙已经消失在灌木丛深处。

射箭的黑衣人毫不犹豫跟着跳进灌木丛,随即脸色大变!

"小心……"

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黑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七窍里流着黑色的血,显然是中毒而亡。

见状,所有人停在灌木丛外,不敢轻易上前。

楚洛笙被男人抱着飞行大概有半个时辰,见身后没有人追来,才把毒草扔掉。

"帅哥,谢谢你救我。"娇羞一笑。

男人没有回应。

哦呦,现在长得帅的人都这么高冷了么。

换了个腔调,再次开口,"那个,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似乎都想要你的命呢。"

"要我的命?"

萧从墨终于开口,冷笑,从小到大,想要他死的人数不胜数,他都挺过来了,现在就凭几个刺客想要他的命,简直痴心妄想。

发现身后有人跟随,萧从墨停在峭壁上,指向不远处的夹缝,"那里有间茅草屋,你先进去,我去清理痕迹。"

不待她反应,男人已经持剑远去。

楚洛笙望着他的背影,露出花痴的表情,"啧啧啧,果然长得帅的人,连背影都这么帅气。"

感叹过后,她没有多做停留,一瘸一拐走向茅草屋,微风吹过,淡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欣喜的推开门,满院子的草药和工具映入眼帘,甚至还在抽屉里还找到几十枚银针,把银针包裹好,楚洛笙防备的蜷缩在暗处。

一个时辰后,茅草屋的门被推开。

萧从墨满身伤痕的倒在桌边,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夜色中一个单薄的身影朝他走来。

"这么快就毒发吗?"

楚洛笙纳闷,这才过去两个时辰,解毒草的效果不应该那么快消失才对。

伸手搭上脉搏,脸上的表情逐渐震惊,这男人身上的毒大大小小加起来,竟有数十种之多!

想当年刚入末世还没有成为毒师时,她不小心中了蜥蜴的毒,好几次都疼得晕死过去,而他不过一个普通人,却每日要忍受着这么多毒素的吞噬,看向男人的眼中,多了一分敬佩。

男人的情况不是很好,但在楚洛笙看来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为了解毒,尝试搬动男人的身体,听到自己身上传来清脆的声音时,她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地脱下男人的衣服,古铜色的身体映入眼帘,楚洛笙眼睛都快瞪直了,看着男人腹部上异常明显的肌肉线条,手指轻戳,传来一种结实感,这种人间极品,末日那些丑陋的怪兽根本没得比好嘛。

"帅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楚洛笙自言自语取出银针,手起针落,动作一气呵成,男人的腹部,肩部,瞬间布满银针。

心脉已经被她护住,接下来只要把毒素引出体内就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那几个穴位的位置有点尴尬,需在下腹和大腿内侧下针。

虽然她垂涎男色,但毕竟是一个第一次见到脱光的男人,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她挠着脖子,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那个,施针需要脱裤子,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等待片刻,屋子里寂静无声。

"额,你不太方便是吧,那我……帮你脱?"

回应她的,只有摇曳的灯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醒来可不能找我发脾气。"

想起喂下男人解毒丸时被扼住的脖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他这次醒来会不会气得吐血。

担心时间拖得太长毒素会扩散,楚洛笙也顾不得太多,三下五除二拔下男人的裤子,轻车熟路的扎上银针。

全部扎完的时候,她已累得满头大汗,原主的身子本就虚弱,加上刚才扎针用了不少精力,两眼一闭,直接在男人身旁昏睡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缝隙照进茅草屋,萧从墨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躺在地上,身上扎满密密麻麻的银针,在他左侧,躺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除此之外,茅草屋没有第三人。

……

他被一个女人看光了???


除了母后和乳娘,还没有哪个女人有胆子拔他的衣服,之前被她当肉垫,他看在解毒丸的份上没有计较,可她现在竟趁他昏迷不醒拔了他的衣服,这女人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和权威,看来不给她点颜色,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穴位被封住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嘴都无法张开,萧从墨只能带着浓浓怒火,死死的盯着那个睡得跟头一样的女人。

睡梦中,楚洛笙感觉有一道炽烈的目光盯着她,缓缓回头。

"嗨,早呀~"

完全没留意到男人仿佛要吃人的眼光,愉快挥手,然后从他身上拔出一根银针。

看着隐隐溢出的黑血,满意的点头,"效果不错。"

说着又拔出几根,黑色的血流动得更加明显。

"凝聚内力,把毒素逼出来。"

说话间楚洛笙已经拔下所有银针,穴位被完全打开,他的身体恢复自由。

随着黑血流出体内,萧从墨明显感觉到毒素正在离开身体,一记冷眼扫去,胡乱扯过衣服搭在身上,迅速打坐运功。

排毒的过程持续整整三个时辰,待他再次睁眼,茅草屋里已经没有楚洛笙的身影。

离开了?

萧从墨皱眉,肉垫也当了,身子也被看光了,说走就走,当真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快速整理好衣服,刚出茅草屋,就看到她满脸泥灰,端着瓷碗一瘸一拐走来。

楚洛笙也看到了门边的萧从墨,粲然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毒排完了吗,来,把药喝了。"

上前,扯出他的手,把药递到他手中。

他一愣,向后退一步,冷然开口,"姑娘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我要是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你早就死了,还能在这数落我?"

都说女人的脸七月的天,说变就好,她倒觉得这个男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呢。

"你……"男人的脸刷一下变黑。

"难道不是吗,你身上的毒哪一种不是致命的?"

萧从墨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身上中的毒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见男人脸色犹如黑炭,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楚洛笙咧嘴笑道,"我开玩笑的啦,快把药喝吧,那个村子爆发瘟疫,可别被感染了。"

说完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当着男人的面喝了下去。

"你会治瘟疫?"

萧从墨心中有些震惊,联想到她为自己解毒,心里涌现出一丝期待。

将碗放下,楚洛笙拍了拍手,"那当然了,只要我愿意,这天底下就没我治不好的病。"

"此话当真?"萧从墨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情绪略显激动。

红树村的瘟疫爆发有十日有余,百姓死伤惨重,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治疗方案,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哎呀,真的真的。"楚洛笙看着被抓住的手,娇滴滴的道,"你把人家手腕拽疼了。"

"抱歉。"

萧从墨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心里感觉有点怪怪,他向来很讨厌女人的碰触,这两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跟她有过几次接触,他竟没有一丝反感。

楚洛笙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轻轻转动着脱臼的手腕,眼神一直在打量眼前的男人。

桃花眼,高鼻梁,性感的薄唇,高冷的气质,有胸肌腹肌,会武功,衣服布料丝滑有质感,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大眼睛贼溜溜的赚了几圈,她忽然问,"帅哥,为什么你听到我会治瘟疫这么激动?"

男人回答,"红树村的瘟疫已造成上百人死亡,如果姑娘真的有方法,还望能出手相助。"

楚洛笙长长的哦了一声,心里泛起小九九。

一个看起来分明不好相处,但是却会关心无辜受难的人,一般只会有两种人,要么是博爱拥有菩萨心肠的善人,要么就是此事跟他有关的人,经过短暂的相处,楚洛笙非常确定他不会是前者。

想了一想,她问,"你是当官的?"

男人微微一愣,他是当今皇上,身处朝堂,也算是个官吧,他点头,"我确实在朝堂做事。"

"真的?"眼冒金光。

他嗯了一声。

"那你能见到皇上?"

他晦暗不明望了她一眼,点头。

"如果我给你治疗瘟疫的药方,你能不能替我向皇上要点东西?"疯狂眨眼。

萧从墨从容问道,"你想要什么。"

"天山雪莲十株,千年红参十株,极品玉莲十铢……"

越听下去,男人的脸越黑。

这都药材价值连城,平日里他都很少用,她张口就是十株,把药当饭吃吗?

黑着脸听她说完,萧从墨的心都在滴血,她要的数量加起来,几乎是太医院名贵药品的一半。

看他脸色不太好,楚洛笙皱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男人无语,这只是有点多吗?是非常多好不好!

虽然不明白她要药材有什么用,但想到她不仅给解毒,还会治瘟疫,说不定将来还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纵使有点肉痛,他还是咬牙答应,"我会转告你的需求,但你得保证药方能治疗这次瘟疫。"

"没问题,你等着。"

转身,楚洛笙瘸着腿捡了一块木炭,从衣袂上扯下一块白布,密密麻麻写满药名,接着又瘸着腿跑进来。

"按药方上的方法,保证药到病除。"

看着那块白布,男人面若黑炭,这可是用半个太医院换来的药方,他接过白布,细心的折叠起来放进衣袖中。

楚洛笙催促着他喝下药水,然后告知他们需要再待三天,才能稳定住他体内的毒。

萧从墨对她已经放下大半戒心,连宫中最有权威的太医都没办法解的毒,在她手上却迎刃而解,光凭这一点他就知道,如果真要害他,他就活不过昨晚。

刚喝完药,她又递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来,这没什么吃的,我煮了点草药粥,先填填肚子吧。"

说着她蹲下身开始盛自己的那份。

望着碗里不知是什么的汁水,男人不禁皱起眉头,这黑黢黢的东西是给人喝的吗?

眼看她就要把汁水送到嘴边,他持着剑柄一敲,碗应声而落,紫黑色的汤水撒了一地。

楚洛笙:……

从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未进,现在好不容易弄了点吃的竟被他毁了,难不成她救了一个虐待狂?

刚准备吐槽男人的所作所为,男人已经大步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喂,你去哪儿啊?"

"哪也别去,在这等我。"

声音传到她的耳中,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砂锅,楚洛笙哀嚎两声,把剩下还没煮的溪水喝完,气冲冲的跑到屋里躺下。

兴许是太饿,她很快就睡着,在梦里吃着大餐,口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萧从墨回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无语一番,他从未见过睡相如此难堪的女子。

嫌弃的用剑柄戳她手臂,没反应。

再戳,依旧没反应。

收回剑,坐在桌旁,打开荷叶,一阵肉香飘出,他扯了一个鸡腿,放到楚洛笙嘴边。

睡梦中的人嗅了一下,下意识咬一口,随即猛然睁眼。

"鸡腿!!!"

楚洛笙心里无比兴奋,末世的空气土壤全被核武器破坏,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拿着鸡腿大快朵颐的时候,她看到桌上还放着整整两只烤鸡,惊讶得张大嘴。

"天呐天呐,鸡肉鸡肉!你从哪弄的?"

楚洛笙眼里放光,激动得语无伦次,拿着烤鸡就开始疯狂啃食。

"山上打的,吃吧。"

说完这句话,萧从墨不再开口,撕下鸡肉细嚼慢咽,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女子,又想起她要的名贵药材,心里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萧从墨打猎,楚洛笙解毒,除了给男人驱针排毒外,她自己断骨的地方经过调理也差不多好了七八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男人的毒已经被控制住,此时正在院子里练剑,楚洛笙坐在门边,看着男人英姿飒爽的模样,眼里都是红心。

这么帅的男人,如果是她的就好了。

咦?楚洛笙想到什么,忽然站起。


她给他解毒,那他就欠了她人情,岂不是她就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嘴角扯起一抹皎洁的笑容,兴奋的跑上前,"帅哥,别练了,过来过来。"

听到她叫自己,男人将剑收入剑柄,语气不咸不淡,"何事?"

她问,"我是不是救了你?"

若果不是她,或许他在红树村就已经毒发攻心而亡了,萧从墨点头,"姑娘的解毒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她笑,"那你是不是得报恩?"

看着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谋,他蹙眉开口,"你替我解毒,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他不耐,"什么都可以。"

"娶我。"楚洛笙嬉笑。

原主身体里有很浓的怨气,要想跟这幅身体完全融合,就得解决这些怨气,楚府里面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她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为未来打算。

再说,这么一个大帅哥,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男人眉峰微蹙,难道身份被识破了?

他看着女子,试探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她楚洛笙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见他满脸狐疑,她解释,"不是有句老话,叫,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吗,我救了你,你自然要娶我,况且为了给你解毒,这几日都同你待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没做什么,但你得对我负责。"

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萧从墨望着她,心想她都是从哪学的这些话,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楚洛笙一直在偷看他的反应,看他皱起眉头,赶紧说道,"放心,娶我你也不会吃亏,依我看来你仇家不少,你以后的毒我包了,保你一生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说着她大力的拍拍胸脯,一副豪放的做派。

萧从墨微眯着眼,深邃的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将瓷碗放到桌上,回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好。"

于他而言,娶妻不过就是赐个封号而已,反正他从来不去后宫,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给她便是,同时他也想看看,一个普通女人是如何懂得这么多东西。

她的身上,一定有值得探索的信息。

楚洛笙准备了很多说辞,但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快,生怕他下一刻反悔,上前赶紧说道,"我有一个要求,入门日子我来决定。"

继续发出单音节,"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楚洛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拿出一粒黑色种子,笑嘻嘻的坐到男人对面,"既然你答应娶我,那就该交换定情信物,这是叱蔓的种子,开花后释放的香气有解毒功效,送给你。"

男人瞥了一眼,没接。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个不会吃亏的主,先是用药方要走了他大半个太医院,接着又以救命之恩逼他娶她,现在又要送他解毒的种子,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说什么他都不想再从她哪里得到什么东西。

楚洛笙并不知道他在男人心里已经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以为他只是不了解叱蔓,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这粒种子,它开花后散发的香气能解毒,要是有它在,你就不会中噬骨了。"

男人的表情微微有所动,"噬骨?"

她点头,"难道你不知道?你中的毒里面数噬骨时间最长,起码有十年,这种毒需要长期摄入,时间越长毒性越烈。"

咔嚓一声,瓷碗被捏破。

十年!竟有人不知不觉给他下了十年的毒。

幽深的眼眸里杀意涌现,如果说十年前下毒是为了不让他继承皇位,那现在还持续下毒,意欲何为?

难道……

男人朔的起身,"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大概猜到男人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楚洛笙想了想,说道,"京城西巷楚府。"

楚府?那不是楚尚书的府邸吗,怎么没听说过楚府还隐藏着一位解毒高手。

萧从墨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眼下他只想赶紧回宫,关于她的事情,以后再调查也不迟。

离开茅草屋之前,楚洛笙把炼制的一些毒药藏在衣袖里,以防不时之需。

待他们从西郊赶到京城时,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

"楚府就在前面,我身份不便,就不送你了。"

说完转身。

"等下!"楚洛笙上前,"你住在哪?你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清理。"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若隐若现的月亮,他说:"下个月圆之日,我会来找你。"

她点头,"也行,对了,我叫楚洛笙,你叫什么?"

"萧……"下意识想说个假名,想了想,开口,"萧子初。"

话刚落地,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大拇指上的扳指已经到了女子手中。

楚洛笙举着扳指晃了晃,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你欠我的定情信物。"

男人怔了一下,那枚扳指是母后最后送他的生辰礼物,他一直看得十分重要,却不想一不注意就被她顺了去。

回过神的时候楚洛笙已经走了很远,现在想追已经来不及。

"楚府……"

萧从墨看着女子远去的身影,默念几遍楚府后,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楚府别院,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手捻茶杯,欣喜问道,"楚洛笙那个小贱人死了,可当真?"

跪在地上的人回答,"夫人,大小姐确实死了,她的尸体是我亲自跟陈嫂抬出去的。"

"好,好,好。"宋氏连说三个好,随后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摘下,"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这个赏给你,回去后先不要声张,过两天你再来楚府,就说那小贱人离家出走了,知道吗?"

"老妇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宋氏挥手,让贴身丫头百香送人从后门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目光望着老妇离去的方向,楚灵月开口,"主母,楚洛笙真的死了?"

妇人慵懒开口,"你刚不是听见了吗,楚洛笙已死,只要你好好听话,日后把你收到我的名下养着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灵月听到宋氏的话,面露喜色,"主母,您放心,月儿一定听您的话。"

宋氏点头,眼里充满算计,从今天起,她的云儿就是楚府唯一的嫡女,没有人会比云儿更尊贵。

楚府门口,楚洛笙看着门匾上烫金的楚府两个大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拿到灵石,她志在必得!

"哪来的乞丐,滚一边去……"

守门家丁见楚洛笙穿得破破烂烂,准备上前赶她,可话还没说完,周围忽起了一阵夹杂着淡淡牡丹香味的风,几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狗眼看人低,活该。"

楚洛笙拍拍手,完全无视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丁,大步跨进楚府。

雅苑,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

宋氏惊讶起身,"她在何处?"

"大小姐在祠堂。"

祠堂?低眉想了几秒,忽然园目睁大。

"去祠堂。"


楚洛笙回府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楚府,宋氏赶到祠堂时,她已经祭拜完,坐在地上吃苹果。

"主母你看,真的是楚洛笙那个傻子。"

顺着初楚月指的方向望去,宋氏眼里杀气毕现,前面长着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脸的人,不是楚洛笙是谁!

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楚灵月已经拿着棍子,哆嗦开口,"你,你是人是鬼?"

"鬼?"楚洛笙抬头,"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鬼么?"

她咧嘴一笑,脸颊边上出现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你没死?"

楚灵月惊讶,还想些说什么,宋氏眉头一簇,赶紧出声打断,"四小姐不可无理,大小姐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宋氏的声音很柔,配上她一脸娇弱的模样,不禁有几分魅惑的味道。

楚洛笙仄仄摇头,原来是一个苏妲己啊,难道原主那个蠢爹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

宋氏说了那句话后,楚灵月也意识到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扔了手中的棍子,眼神里充满不屑,"什么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傻子而已。"

话刚说完,只见一个苹果飞来,楚灵月头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楚洛笙惊呼,"哎呀,不小心手滑了,对不起呀四妹妹。"

"滚开,你分明是故意的。"

楚灵月猛地抬手,原主柔弱的身子怎么抵抗得住呢,楚洛笙踉跄几步后跌到地上,与此同时传来一阵熟悉的骨折声。

"住手,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老夫人拄着金龙手杖走来,虽已年近七旬,却依旧气势逼人。

听说楚洛笙在祠堂,担心她会惹事,匆忙赶来,却没想到恰好看到楚灵月推楚洛笙这一幕。

"祖母……"

楚灵月从小就惧怕老夫人,立刻躲到宋氏身后,其他人也纷纷退到一边,给老夫人让出一条路。

"母亲,您怎么来了,夜里风大,仔细着别着凉了。"

宋氏笑着开口,上前想去搀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巧妙的躲开,宋氏悬在半空的手显得十分尴尬。

老夫人看都没看宋氏一眼,直接越过她来到楚洛笙身边,见楚洛笙坐在地上,示意崔姑姑将她扶起来。

楚洛笙对崔姑姑道了一声谢,起身的时候偷摸的打量老夫人,关于这个祖母,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印象,但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她在楚府绝对拥有一定的地位。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既然大家都怕老夫人,那她就……

在大家错愕的目光下,楚洛笙一把将老夫人抱住,用撒娇的口吻说道,"祖母,孙儿好想您呀。"

说话时还不忘拿头往老夫人怀里蹭。

老夫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抗拒,用手推了一下,发现她抱得很紧,当下便皱了眉。

"你唤我祖母,可认得我是谁?"声音带着不悦。

楚洛笙疯狂点头,"认得认得,您是我祖母,我爹的娘亲。"

老夫人愣了一下,眼中透着不可思议。

"那你可认得她们?"指向一旁站着的楚家众人。

"这是宋姨娘,这是吴姨娘和四妹妹,夏姨娘旁边是三妹妹。"

把所有人都说了一遍后,楚洛笙疑惑问道,"咦~为何今日不见二妹妹?"

话一出口,众人的眼中透着不可思议,她们印象中楚洛笙不仅不认识楚府的人,甚至当年还把老夫人当成坏人,狠狠在老夫人手上咬了一口,如今她不仅认得老夫人,连府上其他人都认得,大家不禁讶异,这还是当年那个傻子吗。

尤其是宋氏,眼眸里的震惊久久没有褪去,长袖下的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紧攒在一起,脸色也比之前白了几分。

听到楚洛笙完整的把大家认出,老夫人的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问,"你二妹妹跟从她师父出游去了,大丫头,你的病好了?"

楚洛笙点头,"孙儿以前患上怪病,让祖母担心了,现在孙儿已经好了,一定会好好孝顺祖母的。"

"好,好……"

老夫人连说两个好,布面皱纹的手掌将楚洛笙的手握住,眼神里晦暗不明,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她将楚洛笙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欣慰的说道,"当年为了给你治病,你爹请遍了整个京城的大夫,却没有一个能治你的怪病,你爹不得已才把你送到红树村,现在好了,你的病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能够团聚了。"

忽然想到什么,老夫人问,"对了,不知替你治病的是何方神医,祖母定要当面好好感谢他。"

"这个……"楚洛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为难。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犹豫片刻,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咬着牙道,"那人让孙儿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外人,既然这里都是咱们楚府的人,那孙儿就如实说了,替孙儿治病的人,是孙儿的外祖母派来的。"

楚洛笙的话像一记重磅炸弹在众人中炸开。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林家人治好你的病?"

老夫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林家竟然还有人能够在那场浓浓大火中逃出生天。

可细想来,这世上能治好楚洛笙那种怪病的,也只有林家人才能做到了吧。

跟老夫人的欣喜相比起来,这个消息对宋氏来说就像个晴天霹雳,要不是百香撑着,恐怕她就会当着众人瘫软下去。

宋氏的动作幅度很小,却没有逃过楚洛笙的眼睛,抬眸的时候,刚好对上宋氏惊慌失措的眼睛。

她从末日穿越过来时,身上的毒已经不医自解,根本没有什么林家人,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能够顺利留在楚府,但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她不禁开始怀疑,林家八年前的那场大火,似乎也太蹊跷了些。

心中虽有疑惑,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灵石来淬炼,否则按目前这幅身体的脆弱程度,指不定哪天她不小心打个喷嚏,小命就一命呜呼了。

收回目光,楚洛笙对着老夫人说:"不管是真是假,他治好了孙儿的怪病,孙儿自然是相信他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看着楚洛笙一脸单纯的模样,老夫人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容貌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可她却总觉得如今的楚洛笙跟以前很不一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将人看穿一样。

察觉到老夫人的变化,楚洛笙问道,"祖母,您怎么了,是不相信孙儿说的话吗?"


"祖母当然相信。"望着楚洛笙别扭的动作,老夫人蹙眉,"你的手怎么了?"

楚洛笙看了楚灵月一眼,言语透着委屈,"方才我不小心用苹果砸到四妹妹,四妹妹推了我一把,这才……"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改口,"也怪我自己身子弱,不碍事的。"

想起进来来祠堂,楚灵月推她那一幕,老夫人瞪了楚灵月一眼,转身让崔姑姑请大夫。

楚府离医馆很近,很快,崔姑姑便领着大夫走进祠堂。

楚灵月全程不屑,她以为楚洛笙只是惺惺作态想博得大家的同情,所以当大夫说楚洛笙的手断了的时候,整个人傻在原地。

"不可能啊,我只是轻轻推了她,怎么可能会断了,一定是她装的,大夫,你再仔细看看。"

楚灵月岁是林姨娘所生,但平时依仗着有宋氏撑腰,没少在楚府作威作福,她以为宋氏还会跟往常一样替她解围,却没想到宋氏根本不打算帮她。

"四小姐你行事莽撞伤了大小姐,还不快去给大小姐认错。"

"主母!"

楚灵月满脸震惊,主母怎么会让她给那个傻子认错?

宋氏目光扫来,眼里皆是警告,"四小姐,这是你犯下的错,可不能耍小姐脾气呀。"

楚灵月再蠢,也知道宋氏是真生气了,她还指望着能寄养在宋氏名下成为嫡小姐呢,虽然心里很抗拒,但还是不情愿的开口。

"楚……长姐,对不起,灵月不是故意伤你的。"

楚洛笙微微撇嘴,这哪是道歉啊,她这态度更像是讨债的吧。

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想惹事,笑哈哈的说道,"既然四妹妹是无心之失,我作为长姐,自然不会怪罪你。"

楚灵月早就料到楚洛笙懦弱,不敢拿她怎么样,小声的说了句,"算你识相。"

道歉虽然没有诚意,但面上也算是过去了,大夫开始给楚洛笙包扎,老夫人的眼眸一刻没离开楚洛笙,虽然容貌没差,她却隐隐觉得这个孙女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大夫离开后,老夫人开口,"既然大丫头的怪病治好了,就留在楚府吧,咱们楚府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听着老夫人的话,楚洛笙眉梢一喜,嘴里却说道,"孙儿自然是想留在祖母身边孝敬,可爹爹那边……"

"放心吧,你爹爹那边,有祖母呢。"不待她反应,老夫人转身,冷眼望着宋氏,"你收拾一个大点儿的院子给大丫头住,再派几个得力的丫鬟贴身伺候着,若大丫头有个什么闪失,老身唯你是问。"

宋氏明显感觉到老夫人语气中的警告,硬着头皮上前,"还请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好好照顾大小姐。"

宋氏这句话说得言不由衷,没人看见的地方,指甲都快被嵌进肉里。

因为当日佛经没有念完,老夫人把一切安排好后由崔嬷嬷搀扶着离去,祠堂里只剩下楚洛笙和宋氏等人。

老夫人前脚刚走,楚灵月就像重新回到水中的鱼儿,大小姐本性暴露无遗。

一阵晚风吹来,她立马用手捂住鼻子,嫌弃的指向楚洛笙,"喂,傻子,你几日没有沐浴了,身上臭烘烘的。"

放眼望去,其他人脸色都是一副难忍的模样。

有这么夸张吗?

楚洛笙低头左右闻了一下,差点没把自己熏得背过去,原主在红树村的时候被当成奴隶一样使唤,连衣服都没有换过几次,更别说沐浴了,长久下来,原主身上就散发着一股酸酸的恶臭味。

而且跟萧子初在一起的那几天,要么就是给他解毒,要么就是给自己恢复身体,忙得根本没时间洗澡。

等等!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她那几天岂不是很臭?还用这么糟糕的样子撒娇卖萌?

想到自己在萧子初面前是这么邋遢的形象,楚洛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难怪他这几天一直绷着脸,原来都是被她熏的。

完了,要是他因此嫌弃她,药材怎么办,帅哥怎么办,未来幸福的生活怎么办!

一改方才俏皮的模样,楚洛笙耷拉着脸,"宋姨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我洗个澡,我太臭了。"

大眼睛里写满委屈。

见出洛神丝毫没有提红树村的事,宋氏心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偷偷把袖口里的浸有毒液的发簪收了回去。

"当然有了。"转头,"百香,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大小姐要沐浴。"

宋氏说话时脸上一直笑意盈盈,一副贤母做派,若是外人见到,只会夸她贤淑大方。

可是这个女人有多狠毒,楚洛笙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她常年在原主饭菜中下毒,原主的身子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原主哪里是被呛死的,分明是毒发时正巧在喝水,才让人误以为是呛死的。

一边向大家展示自己多贤良淑德,一边却计算着怎么让原主死,这个宋氏,当真是恶毒妇人的典范。

楚洛笙打心眼儿里厌恶这个笑面虎,眼下却没心情计较,嘴上违心说了句,"谢谢宋姨娘。"

原本一句非常普通的客气话,楚洛笙自认为是没什么毛病的,可楚灵月听了后立马炸毛,指着楚洛笙的鼻子大骂。

"楚洛笙,你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看不起谁呢?"

"四小姐,不可。"

吴姨娘紧紧的把楚灵月拉着,拼命向她摇头示意,若是平时她任性也就罢了,可这是嫡小姐,在这嫡尊庶辈的年代里,不尊重嫡出是要被拖出去游街示众的。

吴姨娘心里担忧,楚灵月却没有这个烦恼,因为她从来没有把楚洛笙当成嫡女,一直以为她还是那个只会任人欺负的傻子。

挣扎着把五姨娘甩开,"姨娘,我又没说错,你干嘛要拉着我。"

"主母是爹爹的续弦,她一口一个宋姨娘的,是恶心谁呢,别以为仗着有祖母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有资格管理楚府中馈的是主母,而不是她楚洛笙。"

楚灵月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嘲讽。

听着楚灵月挖苦的话,宋氏并没有责备,反倒是笑着说:"四小姐还是小孩子,大小姐可别往心里去,四小姐你也真是的,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嫡小姐,你方才这番话要是要人听了去,该说咱们楚府嫡庶不分了。"

"大小姐在红树村静养已久,恐怕还不知老爷已经为我正名了,按理来说,大小姐还得叫我一声母亲呢。"

宋氏漫不经心的轻抚鬓角,那只象征着主母身份金钗在发间熠熠生辉,虽说楚洛笙没死,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这个家的女主人,终究是她宋氏,她的云儿,也会是这个家最优秀的嫡女。

"母亲?"楚洛笙挑眉。


好吧,母亲就母亲吧,只要拿到想到的东西,她就去找萧子初,从此过着男耕女织,夫妻恩爱,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光想想就美滋滋,谁管楚府的当家主母是谁呢,她一点也不关心好嘛。

"既然如此,还望母亲受女儿一拜。"

楚洛笙作势行了一个极其不规范的礼,弯腰的瞬间,鼻息传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异香,不禁眉头一簇。

这香味,有点诡异。

她故意朝着宋氏靠近,那股子香味更加明显,分辨许久,楚洛笙突然眸光一冷,这香的分成含有魅惑的成分,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妖而媚的感觉。

难怪第一眼看到宋氏的时候,就觉得她像个苏妲己,原来是这个香的缘故。

可这香的成分和用量都及其将就,若是控制不好就发挥不了作用,可这香虽好,却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副作用,使用者使用时间过长就会丢了心智,变成一个只会听从他人命令的傀儡。

是谁给了宋氏这个香,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楚洛笙突然有种感觉,这个楚府可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宋氏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洛笙的愣神,伸手将她扶起。

"不必多礼,你既然唤我母亲,我自然也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今后在楚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母亲说。"

"谢谢母亲。"

楚洛笙一脸无害的笑着,不着痕迹的摸向衣袖,将特制的毒粉洒在宋氏的衣物上。

原主曾经在南苑住过,想着在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玉石的下落,楚洛笙便以喜欢僻静为由,提出想继续住在南苑,南苑是楚府所有院落中最小也是最偏远的,自从楚洛笙被送到红树村后,南苑就一直空着,没人愿意去住,如今她主动提出,宋氏自然不会拒绝。

让人把南苑打点好后,宋氏叫来一批丫鬟让楚洛笙选。

虽然老夫人出面让楚洛笙留在楚府,可大家都知道她这个嫡女只是空有其名而已,丫鬟们都低着头不想让自己被选上去伺候一个不得宠的主子,众多丫鬟中,只有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丫鬟抬着头,满脸殷切的望着楚洛笙。

见小丫头眼睛水灵灵的,看起来十分单纯,楚洛笙指着她,"以后跟着本小姐,你可愿意。"

小丫鬟开心的点头,"奴婢愿意。"

楚洛笙嗯了一声,又挑了几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这才带着她们走向南苑。

途中她走得很慢,不断向丫鬟询问周围的一些院落是谁在居住,到达南苑时,她已经把楚府的大致院落弄清楚了,南苑虽然离正殿偏远了些,但好在风景秀丽,加上平时过往的人少,她做起事来也会方便不少。

推开南苑的门,丫鬟家丁们已经在院里候着,见到楚洛笙,一行人齐刷刷的跪下,嘴里齐呼,"欢迎大小姐回府。"

这些人虽然跪着,眼神里却带着轻蔑,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她心里实在讨厌得紧。

随便敷衍之后,楚洛笙迫不及待想把身上酸臭的衣服脱掉,除了留下那个绿衣服的小丫鬟服侍她沐浴之外,其他人都被赶出房间。

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衣服,她像只猴一样蹦入铺满花瓣的木桶中,溅出不少水花。

闻着花瓣散发的香味,楚洛笙将头斜靠,双手搭在木桶边缘,满脸享受的说了句,"真舒服!"

小丫鬟看着楚洛笙豪爽的模样,眯着眼睛偷笑。

"小姐,您手还受伤呢,可得小心着点儿。"

说着往木桶里又加了些花瓣,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

楚洛笙好奇的打量着小丫鬟,从祠堂到南苑,她都非常兴奋,跟其他丫鬟眼里的鄙夷完全不同,她脸上的笑意都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她一没权,二没钱的,这小丫图什么?

见她忙前忙后的,楚洛笙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放下木桶,"大小姐您不记得了了吗,奴婢是迎春,当年是您救了奴婢,奴婢的名字还是您取的呢。"

"我救了你?"

楚洛笙越发觉得迎春有些眼熟,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原主还没有变傻的时候,曾在一个酒鬼手中买了一个丫鬟,没过多久,原主变傻后就被送去红树村,两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所以才对她没什么印象。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没有忘记原主的恩情,想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今日在楚府见到这么多人,也只有这个小丫头让她有好感了。

"我想起来了,迎春,以后南苑大大小小的事就拜托你啦。"语气十分调皮。

得到恩人认可,迎春眼眶含泪,"能照顾小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洛笙笑,以后的日子,她都要跟迎春相依为命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木桶,迎春立马拿来一件柔软的里衣,衣服的尺寸跟她完美契合。

迎春非常满意,"老夫人果然神机妙算,这些衣服不大不小,刚好适合小姐您。"

"衣服是祖母送来的?"楚洛笙惊讶。

"对呀,不仅衣服,还有很多首饰呢,老夫人真疼爱您。"

楚洛笙没有接迎春的话,她总觉得今天老夫人看她的目光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甚至今天也是在听到林家还有活着的人之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才有转变,之所以对她好,恐怕也是别有所图吧。

虽然不清楚老夫人的目的,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得赶紧找到灵石,然后开溜,离开楚府这个是非之地。

简单整理后,她借口要休息,把迎春支了出去。

这个房间不大,陈列也非常简单,印象中原主就是把灵石藏在床底的一块木板里,可楚洛笙翻遍每个角落,根本就没有灵石的影子。

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人趁原主不注意的时候把灵石偷走了。

灵石原本是林家人的宝物,除了治病之外,也能害人,林家大火后,原主母亲临死前给了原主一块残缺的灵石,让她好生保管,千万不能落入存有歹心之人的手中。灵石的外形跟普通玉石没有太大区别,若不是识货的人根本不知道它的作用,原主也遵从母亲的话未跟旁人提起过灵石的事情,可究竟是谁偷走了灵石,目的又是什么呢。


楚洛笙坐在窗前,双手托腮,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她不经意低头时,发现手腕有些奇怪,伸手在手腕上两寸处轻按,不一会儿,一根细小的银针逐渐露出来。

难怪原主会被折磨得这么惨,原来是有高人啊,虽然不知道银针是谁扎的,但她心中已大致有了答案。

放下银针,她望着窗外,唇角轻扬,看来以后在楚府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哦,不过她倒是也想看看,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楚洛笙拿着银针,夜空忽然打了一道惊雷,照亮她因为体弱而泛白的脸。

另一边,萧从墨回到皇宫后,直接去了御书房。

公公吴海全紧跟他身后,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在皇宫这些时日,不少娘娘和大臣上门都被老奴挡在门外,老奴一天得解释百八十回,嘴皮子都快破了。"

咔嚓一声,门被关上。

"吴公公,你跟着朕有多少时日了?"

萧从墨翻开奏折,提笔做批注。

"回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有十五个年头了。"

"那你可觉得朕有对你不薄的?"

"皇上对奴才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提拔,奴才也不会有今天。"

吴海全说到这里,忽然意识不妙,嗖的一声跪下。

"皇上,是不是奴才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

萧从墨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表示否定,依旧在做批注,吴公公跪在地上,背后全是冷汗。

写完最后一笔,他才合上奏折,沉声开口,"吴公公,朕中毒之事你可知晓?"

"奴才有听您提过,您这次出宫就是寻找解药。"

萧从墨起身,来到吴公公身边,"那你可知,朕中的毒已有十年之久。"

什么?十年?

吴公公煞的睁大双眼,竟有人给萧皇下了十年的毒?

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妙,跟在皇上身边的人,属他最久,难道……

"皇上,您在怀疑是奴才下的毒?"吴公公大惊。

萧从墨大力挥了衣袂,重新坐回龙案,半眯的眼睛里寒光乍现。

"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害您龙体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吴公公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谋害皇上是一等一的死罪,更何况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怎么可能会有谋逆之心。

萧从墨不说话,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龙案上,听得吴公公是胆战心惊。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把入宫超过五年的人都调查一遍,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在这些人之中,还有,以后后宫妃子送来的吃食统统不许拒绝,全部收下暗中进行排查。"

"皇上您不怀疑奴才了?"吴公公满脸欣喜。

萧从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朕什么时候有说过怀疑你?"

……

吴公公愣了一下,好像皇上确实没有说过怀疑他是凶手,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臆想。

"行了,起来吧。"从怀中拿出叱蔓种子,"把这个种上放到朕的寝宫,悉心照料,如果这花死了,你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吴公公吓得脖子一凉,"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把它当成性命一样爱护。"

吴公公小心翼翼的带着种子离开后,萧从墨对着空气说了声,"出来吧。"

话音刚落,龙案前已经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主子,您让查的那名女子是楚尚书的嫡长女楚洛笙,传言楚洛笙是个傻子,前夫人去世后就被送到乡下,拒乡下的仆人说,楚洛笙喝水呛死,尸体被丢到了后山,可不知她为何死而复生,今天回了楚府。"

傻子?喝水被呛死?

关于楚家那位嫡女的传闻,他倒是略有耳闻,现在只要想到她要走太医院一半的高级药材,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疼。

如此会算计,哪里像个喝水会被呛死的傻子。

萧从墨倒也懒得跟黑衣人解释,只让他好生盯着楚府,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楚洛笙这次回府,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很不快。

尤其是楚灵月,刚回到院子,手往桌子猛地一扫,被子茶壶洒落一地。

"不过是一个没娘养的小姐而已,凭什么祖母要护着她。"

看着楚灵月怒火中烧的模样,丫鬟家丁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火气被引到自己身上。

吴姨娘知道她口中说的是谁,担心隔墙有耳,赶紧把其他人打发出去,把门关上。

"月儿,姨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大小姐是嫡女,自古以来嫡尊庶卑,你答应姨娘,没事别去招惹她好不好。"

楚灵月向来对自己庶出的身份就很不满意,姨娘还这么不争气,只能把自己变成嫡女的身份寄托在宋氏身上了。

"哎呀,你每天总是这怕哪怕的,难怪只能当个姨娘呢,不跟你说了,睡觉去。"

楚灵月不耐烦的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无姨娘陷入深深的忧愁,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了。

路上,楚灵月烦躁踢着路边的时候,丫鬟小翠硬着头皮宽慰道,"四小姐不必生气,楚洛笙留在楚府对您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

"好事?"楚灵月炸毛,拿起石头准备砸她,"你是嫌我今天还不够丢人吗?"

小翠赶紧跪下,"小姐误会奴婢了,奴婢的意思是,您是楚家堂堂三小姐,又有夫人庇护,楚洛笙不过是一个傻子,在楚府没有任何势力,您想出这口气不是早晚的事嘛。"

听完小翠的话,楚灵月拿着石头的手一震。

"楚洛笙,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灵月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欺负楚洛笙,完全忘记了如今的楚洛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子了。

与其同时,心中夹杂着不甘和担忧的,还有宋氏。

"夫人,如今楚洛笙没死,会不会对您和二小姐不利?"

宋氏坐在红木桌前,眼睛里倒映着摇摇欲坠的灯火,她很纳闷,乡下的婆子明明说楚洛笙死了,可为什么突然间又活过来了?


第九章孤冷的五小姐

眸光突然一深,随着燃烧的烛火,眼中摇曳着杀意,"躲得了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否还能躲得过第二次。"

咔嚓一声,一剪刀下去,烧焦的灯芯应声而落。

跟宋灵月的气愤和宋氏的算计比起来,老夫人这里显得平静很多。

回到院中,一直沉默的崔姑姑支走了其他人。

"老夫人,大小姐那边,需不需要奴婢找人盯着?"

崔姑姑跟在老夫人身边已有四十余载,楚府的大小事她了解得比谁都清楚,今日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她早已看在眼中。

老夫人双目紧闭,手中的佛珠一颗颗被拨下,她问,"崔姑姑,大丫头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有没有发现她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不同?

崔姑姑细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摇头,"奴婢眼拙。"

老夫人笑了一下,"无妨,大丫头在府这段时间,你派人好生盯着,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是。"

第二天,楚洛笙还舒服的窝在被子里,被迎春欣喜叫醒。

"小姐,您快起来,夫人那边来人了,给您送了好些东西呢。"

迎春话刚说完,就听到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一个丫鬟正指挥着人往院子里抬东西。

楚洛笙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到正殿时,桌上已经放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见过大小姐,夫人临时有事,特意嘱咐奴婢来给您送东西,为大小姐接风洗尘,这些衣服和饰品都是夫人精心挑选的,希望大小姐能喜欢。"

丫鬟口中虽然叫楚洛笙大小姐,语气里并无半分尊敬,行礼也是不情不愿的。

楚洛笙淡淡笑了没说什么,视线转向那些衣服和布匹,走上前随便拿起一件,上手非常丝滑,尽管对布艺一窍不通,她也知道这些不是一般的货色。

想必宋氏把这些东西送过来时,心都在滴血吧。

"这些东西我很喜欢,还烦向母亲道一声谢谢。"

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我这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簪子就赏给你吧,辛苦啦。"

丫鬟接过簪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谢谢大小姐,奴婢这就向夫人禀报。"

宋氏派来的丫鬟前脚刚走,几个姨娘就带着自己名下的小姐来了,为首的是夏姨娘,身后跟着三小姐楚君兰和吴姨娘。

看着来人,楚洛笙不得不说,原主那个爹真是艳福不浅,每个姨娘都典雅端庄,气质斐然,女儿们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个个貌美如花,如出水芙蓉一般动人。

夏姨娘先浅浅行了个礼,"恭喜大小姐回府,臣妾听闻大小姐身子虚弱,特让人寻来这株人参,希望能助大小姐早日恢复。"

在她的示意下,楚君兰将锦盒打开。

望向锦盒的时候,楚洛笙的眼睛都瞪直了,竟一株千年人参!

人参虽然是很常见的补品,年份长的却很少,尤其能达到千年的更甚,之前用治疗瘟疫的药方才换了十株,可见它的珍贵,虽然只有一株,她也非常稀罕。

"谢谢夏姨娘和三妹妹,迎春,还不去接下。"

迎春上前接锦盒的时候,楚洛笙眼神自然的望向吴姨娘,眸光里充满探究。

夏姨娘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被原主那个好色的爹爹看中后纳为小妾,自古新人胜旧人,有了别的姨娘后那个死鬼爹爹便对她不冷不热,偶尔会给赏些珠宝什么的,但绝不会是千年人参这种贵重的东西。

看来这夏姨娘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啊。

其他人看到那株人参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想必只以为是普通的人参,夏姨娘送过礼后,吴姨娘也紧跟着上前,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臣妾亲手做了个香囊,里面加了丁香,茉莉等花瓣,可以帮助睡眠,还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吴姨娘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仿佛春风一样和煦,她本是名门千金,穿得却十分简朴,平时为人也很低调,跟楚灵月虽为母女,但性子却相差甚多,相比起来,这个吴姨娘倒是挺好相处的。

照例让迎春把香囊收下,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个姨娘才离开南苑。

准备回屋时,楚洛笙才注意到南苑门边有一个倒影,仿佛是一个小孩儿。

停下脚步,"迎春,你看看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迎春回来禀告。

"小姐,门外是五小姐。"

"五小姐?"

眼眸里自然的流露出欣喜,她道,"快把她请进来,算了,我亲自过去吧。"

楚洛笙走到门边,看着楚诗桃那张清瘦的小脸,用手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标志性的两个小酒窝。

"五妹妹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院儿里来呢?"

对于这个五小姐,楚洛笙有种自然的亲近感,原主还在楚府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小她八岁的五妹妹。

听见楚洛笙说话,楚诗桃抬头,孤冷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光亮。

见状,迎春凑到楚洛笙耳边,"当年您离府没多久,萧姨娘便去世了,从此五小姐就不爱说话,见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闻言,楚洛笙蹙眉,记忆中的五妹妹天真浪漫,经常围着原主撒娇,没想到几年时间,竟完全变了个样。

"五妹妹,外面风大,咱们到姐姐屋里玩儿。"心疼的牵起五小姐的手。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十分令人讨厌的声音。

"楚洛笙!"

楚洛笙回头,只见穿着暗红色襦裙的楚灵月正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瞬间蹙起眉头,整个楚府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四妹妹。

"哟,五妹妹也在这儿啊。"

楚灵月走进才看清楚洛笙身旁站的是楚诗桃,见她们两人手牵着手,不禁嘲讽道,"一个小哑巴,一个小傻子,还真是天生的好姐妹。"

感觉到身后突然冒出的寒气,楚洛笙安抚摸了摸她的手背,转身看着楚灵月,语气有些生硬。

"你来我南苑做什么?"

"要不是我姨娘逼着我过来,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破地方吗,喏,这是本小姐不要的,送给你了。"

望着地上沾了泥土的步摇,楚洛笙漂亮的眼眸沉了沉。